他还以为顾云庭很能沉住气呢。
现在还不是巴巴地跑过来。
顾云庭面色不改道：“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吧。”
他到底是顾夏的哥哥，宋凭和林书自然不会蠢到说不字，顾夏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让顾云庭快点坐下。
顾云庭很少会吃火锅这种东西，一身的西装看起来也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弟弟，其他两人则被他当成空气。
“今天都做了什么？”
顾夏像是汇报家长似地，吧啦吧啦地说着今天的事情，“宋凭被学校邀请讲座了，他可厉害了……”
夸赞宋凭的话不要钱似地洒出来，作为当事人的宋凭听得都有些脸热，只有顾云庭和林书头顶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打雷下雨。
顾夏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气氛不对, 看看他哥，又看看林书，最后他决定低头先干饭。
顾云庭没怎么吃, 只是用公筷涮好肉, 放进顾夏的盘子里。
“慢点吃, 别急。”
林书也不甘示弱地给顾夏夹菜, “小少爷尝尝这个。”
宋凭默了默, 给他夹了绿蔬。
没过多久, 在三人的投喂下, 顾夏的盘子堆成了小山。
顾夏：“……”
总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顾夏只好礼尚往来, 给三个男人也夹了菜, 不偏不倚, 谁也没有落下，堪称端水大师。
顾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吃火锅是一件如此漫长的事情……
好不容易, 这顿火锅吃完了。
顾夏终于松了口气。
顾云庭在这里，自然是要带弟弟回家的, 顾夏和另外两人告别说拜拜，上了哥哥的车子。
宋凭和林书站在路边, 目送车子远去, 而后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直接分道扬镳，多待一秒都无法忍受。
车里，顾夏和哥哥坐在后座, 前面开车的是司机。
顾云庭吩咐前方的司机, “他刚吃饱，开慢一点。”
司机立刻道：“是, 顾总。”
顾夏觉得有些热，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顿时就觉得松快多了。
顾云庭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用状似不经意的语气开口道：“很喜欢宋凭吗？”
顾夏不假思索道：“喜欢。”
顾云庭尽管对答案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弟弟亲口说出来，心口还是一窒，好几秒才道：“为什么喜欢？”
顾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因为他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简单的两个理由竟是让顾云庭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辩顾夏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成分。
“哥，快看。”顾夏嘻嘻笑了一声，打断顾云庭的思绪。
顾云庭看过去，就见顾夏在车窗处哈了一口热气，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用手指画了一个爱心。
顾云庭一怔。
顾夏又在上面写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顾云庭，顾夏。
顾云庭盯着那五个字看了许久，才移开目光，注视着顾夏，看着他继续乱涂乱画，深邃的眸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顾夏觉得无聊了，才停下来。
他有些犯困，自然而然地往哥哥身上一贴，脑袋靠着哥哥宽厚的肩膀，然后闭上眼睛，“困困。”
“那睡一会儿。”顾云庭的声音很低沉，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充满了安全感。
顾夏原本只是昏昏欲睡，没想到很快真的睡着了。
顾云庭动作轻柔地给他盖上毯子，低头静静地注视着弟弟如婴儿般安静乖巧的睡颜，目光像是流水般的月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还是个孩子呢，他想道。
如果弟弟不那么快长大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顾云庭拿出手机，悄悄地给睡着的弟弟拍了一张照片，角度正好照到车窗，上面顾夏写的两个名字还若隐若现。
顾云庭，顾夏。
两天后，迎来平安夜。
顾夫人招呼着家里的女佣，把别墅都好好地装扮了一番，整个别墅都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顾云庭今天也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办公，和顾家人一起过节日。
顾夏见他早上一起来就工作，把顾云庭的文件都藏了起来。
顾云庭很无奈，却只能纵容。
兄弟两人刚刚从楼上下来，家里就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阿姨，叔叔。”林书笑盈盈地和顾氏夫妇打招呼，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在长辈面前一副彬彬有礼的温良模样。
他没少来顾家，又惯会讨顾夫人开心，立刻就得到了热情接待。
林书会来，顾夏没什么惊讶的，毕竟这家伙经常有事没事就会过来串门，差点要混成顾夫人的干儿子了。
顾夏震惊的是，林书来也就算了，宋凭怎么也来了？
顾氏夫妇不认识宋凭，但听说他是小儿子的好朋友，也十分热情地把人迎了进来。
顾父没有多想，顾夫人看着宋凭清俊的长相和从容得体的谈吐，心中倒是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宋凭。”顾夏有些惊讶，噔噔噔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来到了宋凭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宋凭看着他头顶翘着一根不听话的呆毛，抑制住想要抚平的冲动，在顾氏夫妇面前保持良好形象，温声道：“今天是平安夜，我在京城也没什么亲人，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顾夏想到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顿时就觉得他可怜，立刻摇头如拨浪鼓，“当然不会，你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
顾夫人和他想到一处去了，甚至还邀请道：“小宋啊，你是小夏的朋友，不嫌弃的话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空的话都可以过来的，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节日。”
宋凭温润有礼地笑道：“好，多谢阿姨叔叔，只要你们不嫌我烦就好了。”
林书见此，心中不禁暗骂一句死绿茶，面上却是一派微笑。
很快就到了做午饭的时间。
今天顾夫人要亲自下厨。
宋凭表示要帮她打下手。
顾夫人便顺口问道：“小宋会做饭？”
宋凭谦虚道：“会一点。”
顾夫人没当回事，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会这样，算是普遍现象了，她两个儿子也是一样的。
要是让顾夏做饭，估计能把整个厨房都给炸了。
顾夫人对宋凭有些兴趣，也想借机会多了解了解，于是就让他给自己打下手，但也没指望他真的能够帮上什么忙。
谁知道，宋凭刚一上手，还真有几把刷子，备菜的时候那熟练的架势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哪里只是他口中说的“会一点”？
虽然他们的生活条件不需要会厨艺，但会做饭还是一个很大的优点，顾夫人心中如此想道。
林书看到宋凭的表现，心中冷哼，做菜而已，也值得显摆。
他不屑地想着，然后也坐不住，跟着去厨房帮忙了。
最后顾夫人竟然被他们直接挤出了厨房，她看看宋凭又看看林书，眼中划过一丝丝满意。
不错不错，两个都不错。
她转头又去看小儿子，就看见顾夏正躺在沙发上指挥着他哥哥剥瓜子，一只脚还踹在他哥哥怀里，玩着游戏嘎嘎乐。
顾夫人：“……”
第60章
午饭做好, 两个男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做了好几道硬菜，宋凭甚至还烤了一只蜜汁火鸡。
外焦里嫩, 鲜香多汁。
顾夏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这顿饭真是辛苦小宋和林书了。”顾夫人看来两个人的表现真是越来越满意, 甚至都有点纠结起来了, 再看看傻乎乎的小儿子, 更是犯愁。
哎呀, 也不知道他喜欢哪个。
顾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大家一边吃饭, 一边谈笑, 整个别墅都洋溢着欢快的节日气氛。
唯有顾云庭有些沉默, 吃得也不是很多, 更多的时候是给顾夏挑刺剔骨。
顾夏吃到一半去洗手间，解决问题之后在镜子前洗手，不料外面正好进来一个人, 直接从身后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袭来，顾夏不用看就知道是林书, 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继续挤洗手液, “干嘛啊？快放手。”
林书闻言不但没有松开他, 反而把下巴抵在他的颈窝里, 委屈道：“你今天都不帮我。”
“帮你什么？”顾夏不明所以。
林书不满地说道：“你没看到宋凭一直针对我吗？还一个劲儿地表现，想压我一头。”
顾夏不赞同他的话，“没有吧, 他不是那种人, 你想多了。”
林书气得牙痒痒，“他就是一个死绿茶。”
顾夏擦干净手, 顺口问道：“那你是什么？”
林书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我今天是鹿，在你心里乱撞。”
顾夏头皮发麻，“林书。”
“嗯？”林书嗅闻他的气息，有些沉醉，他的小少爷怎么这么让人上瘾呢？
顾夏无语地说道：“你好烧啊。”
林书长长地哦了一声，“那有没有烧到你心里？”
顾夏拍拍他的肩膀，很是认真地说道：“吃点退烧药吧。”
林书：“……”
两个人同时回来，顾云庭和宋凭的眸色都暗了暗。
愉快的一天结束，宋凭和林书离开顾家，顾夫人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看得出来对宋凭的印象很不错。
她甚至问大儿子，“云庭，你觉得那个宋凭怎么样？”
顾云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回答，“尚可。”
“那你觉得他适不适合你弟弟？”顾夫人又问道。
顾云庭的心一梗，几乎是脱口而出：“妈，小夏还小……”
顾夫人瞪了大儿子一眼，“小什么，都多大的人了，也该想想终身大事了。还有你，别一整天都从上到下地伺候他，都把他惯成巨婴了。”
“妈……”顾云庭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卡着一根鱼刺，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得厉害。
“还有你……”顾夫人难得数落了大儿子一顿，可是顾云庭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一边，顾夏正在拆宋凭和林书给他的平安夜礼物。
宋凭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只水晶苹果，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差点亮瞎顾夏的眼睛。
“哇……”顾夏其实在网上看到过这个苹果，平安夜前夕炒得很火热，是某个奢侈品牌设计出来的，光是售价就要二十八万。
当时顾夏还吐槽，谁没事会二十八万买一只假苹果。
没想到这只假苹果落到自己手里来了，比他想象中的更漂亮，那句吐槽瞬间就忘得无影无踪。
顾夏又拆开林书的礼物，里面是一只精致的玩偶小鹿，与众不同的是小鹿的脖子上挂着金铃铛，他取下来才发现是一条纯金吊坠，沉甸甸的，设计得很精美，一晃就叮叮当当地响。
顾夏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准备礼物，临走的时候就只塞了两袋子苹果……
正想着，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林书给他发信息：
[为什么宋凭的苹果比我多一个？]
[嗯？说话。]
顾夏：“……”
不是，你们还数苹果啊？
他努力高情商回复：[因为给你的苹果比他的大。]
林书这下子终于满意了：
[爱你，宝贝。]
宋凭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平安夜快乐。]
顾夏也分别给两人回复了一句平安夜快乐，琢磨着下次回什么礼。
他把礼物都摆放整齐，这才出了房间，正要下楼时，就看到顾云庭正站在阳台处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大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和寂寥，像是冰天雪地里一颗孤零零的雪松。
“哥。”顾夏不自觉地走过去，开口叫了顾云庭一声。
顾云庭回头看了他一眼。
顾夏不知道如何形容这道目光，很深很沉，似乎带着厚重的情感，好像能够包容世间万物，可他走近了，却只看到哥哥漆黑的瞳仁之中，只剩下自己的倒影。
顾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夏，来。”顾云庭对他轻轻地招了招手。
顾夏乖乖地走到哥哥面前，顾云底抬手给他戴上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往脖子上摸，摸到了一个三角形的护身符，明黄的颜色，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顾云庭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平平安安。”
顾夏望进他幽黑的眼底，里面似乎有什么在翻涌，却又被隐忍地逼退，是自己读不懂的东西。
他下意识捏紧平安符，明明是那么轻，却产生了一种很重的错觉。
“哥……”
他开口，却又不知要说什么，于是支吾了一下。
顾云庭俯首，轻轻地抵住弟弟的额心，嗓音又低又沉，像是缓缓流泻的大提琴音，每个音符都饱含情愫。
“平安夜快乐。”
包括今天，明天，每天。
这天晚上, 顾夏睡得很晚，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
梦里，他不知为何站在一处河边, 面前是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分别是顾云庭, 林书, 宋凭。
他们把顾夏团团围住, 异口同声地问道：“顾夏, 我们三个人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一个世纪大难题抛在了他的身上, 顿时让他感觉到压力山大。
“啊这……”
三个男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等待着他的答案, 顾夏看看顾云庭, 又看看林书，最后再看看宋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谁。
忽然, 林书一把将他拉过去，自信道：“夏夏宝贝当然是选我。”
然而下一秒, 顾云庭便把他拉进怀里，嗓音低沉地对他说道：“小夏会选哥哥的对吗？”
“我……”顾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一股力量袭来。
宋凭握着他的手腕, 深深地看着他, “顾夏，你要再一次抛弃我吗？”
这话简直是杀人株心。
“我……”顾夏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救宋凭了，可是另外两双深邃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充满了压迫感, 最后只能把话咽下去。
林书幽幽地问道：“选这么久都选不出来吗？”
顾夏咽了咽口水，心虚道：“我能不能不选？”
三个男人同时道：“不行。”
顾夏牙一咬, 说道：“那我都选！”
林书笑了，笑得很危险，“没想到夏夏你这么贪心，这样可不行呢，会变成渣男的。”
“我不是……”顾夏下意识地想法反驳自己不是渣男，可谁知道林书突然对他下黑手，把他推进了河里。
在梦里，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游泳，在水里不断地扑腾挣扎，大喊救命。
可是三个男人站在岸上冷眼旁观，说他三心二意，要受到惩罚。
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顾夏醒过来的时候满头是汗，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庆幸着这只是一个梦，简直太可怕了。
再次见到宋凭，顾夏开口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会游泳吗？”
宋凭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嗯，会。”
顾夏听到这里，顿时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很重要吗？”宋凭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当然重要了。”顾夏点点头，把自己做的噩梦告诉他，还骂了林书两句。
工作当中的林书突然打了几个大喷嚏：“？”
“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宋凭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怪梦，失笑片刻，而后认真道，“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顾夏对上他真挚温柔的眼睛，像是看到一片清冷又柔软的月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呢。”
“你知道的。”宋凭轻笑着。
顾夏被他笑得有些心慌意乱，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几分，“我不知道。”
那样子很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
“不知道也没关系。”宋凭轻声说道，像是哄小孩子似地顺着他的话，不与他争辩。
顾夏说什么，便是什么。
两个人一起去吃午饭。
宋凭虽然才刚刚回国不久，却把京城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餐厅和小馆子甚至是路边摊都踩点个遍，总是能带着顾夏去吃一些新鲜好吃的东西。
这也是顾夏愿意和他一起吃饭的重要原因之一，加上宋凭长得秀色可餐，也愿意哄着他捧着他，顾夏和宋凭待在一块的时候总是心情愉悦，会忘记很多烦恼。
今天宋凭带他来的是一家新开业的法式餐厅，两人才刚刚坐下，顾夏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拉了宋凭一下。
“快看，那是不是我哥？”
宋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表情微顿，“应该是。”
顾夏睁大眼睛仔细地辩认，恨不得这个时候有个望远镜，“我哥在和谁吃饭？不是林书。”
“我不认识。”宋凭见顾夏起身想要过去看个究竟，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手，把人拉回来。
“小夏，你哥哥可能在谈事，这么突然上前打扰不太好，不如我们还是先吃饭，有什么事可以回去再问。”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顾夏被宋凭说服了，重新坐了下来，但眼睛还是忍不住一直往顾云庭的方向看。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偷偷地给哥哥发送信息：
[哥，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顾云庭的手机可以震动了一下，他点开信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他总不能告诉顾夏，他被顾夫人骗过来相亲了。
原本以为，顾夫人只是让他去接一个好姐妹的儿子，没想到却是中了套路。
顾云庭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也是有些头疼，斟酌了一下回复弟弟：
[在工作。]
收到信息的顾夏立刻又看了他哥哥一眼，表情有些复杂和古怪。
顾云庭居然在撒谎！
他明明在餐厅和别人吃饭，还告诉自己在工作，有什么事是他这个弟弟不能知道的吗？
顾夏有些震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不太舒服。
而这个时候，坐在顾云庭对面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顾夏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个很年轻也很清秀的男人，气质温润如玉，看着顾云庭的眼睛泛着柔光，明显带着爱慕之色。
那是哥哥的追求者吗？
顾夏这个时候突然间意识到，平时哥哥身边并没有出现什么暧昧的异性和同性，甚至让他已经忘了，顾云庭是一个在择偶市场极具优势和魅力的男性。
顾云庭背对着他，所以他没有看到哥哥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哥哥对于这个男人态度如何……
顾夏的心不在焉实在是太过明显，宋凭就算是想装作没有察觉，都有些难以做到。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顾云庭和那个年轻男人一前一后地离开，顾夏还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年轻男人的身份。
其实他只要打电话问顾云庭一声，就可以得到答案。
可是顾云庭和他撒谎了。
顾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愣是不想再问顾云庭，而是想靠自己查出来。
“很在意吗？我可以帮你查查。”宋凭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顾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宋凭道：“你今天一直很不在状态。”
顾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宋凭也不需要他的解释，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温声道：“交给我吧。”
宋凭的效率很快, 没过多久就把查到的资料发给了顾夏。
原来年轻男人名叫沈知秀，是顾夫人好姐妹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 是和顾云庭相亲的。
顾夏一页一页地仔细去看沈知秀的资料, 从学历到工作, 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 甚至是幼儿园拿了什么奖都没有漏掉, 堪比鸡蛋里挑骨头。
他的哥哥那么优秀, 当然要配一个同样优秀的人才行。
这样一想, 他的心态瞬间就变得挑剔起来, 可是挑来挑去, 他也没有挑出沈知秀一丝毛病。
沈知秀比他想象的更优秀。
但相亲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云庭为什么要瞒着他呢？难道是不好意思吗？
顾夏有些在意这个问题。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再次见到沈知秀。
年轻俊秀的男人穿着浅色大衣，气质温润如玉, 语气谦和地开口：“你好，小夏。我叫沈知秀, 是你哥哥的朋友。”
顾夏不着痕迹地打量他，慢吞吞道：“你好。”
“别怕, 我不是坏人。”沈知秀轻轻一笑, 明显是把顾夏当成小孩子看待了,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可能你不记得了，不信的话可以问顾姨。”
顾夏心想少套近乎, 你抱的人可不是我, 是原主，是一串数据。
沈知秀微微低头, 柔声道：“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
顾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问道：“我哥没有和你一起吗？”
“我单独来找你的，别告诉你哥。”沈知秀食指抵在唇上，神秘地笑了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
顾夏鬼使神差地点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跟着沈知秀去了一家餐厅。
其实沈知秀找顾夏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借顾夏打听顾云庭的喜好，顺便在心上人弟弟这里刷一波好感。
他这些年在国外，对顾氏兄弟不是很了解，回来后才慢慢知道，顾云庭现在很宝贝这个弟弟。
顾夏咬着吸管喝果汁，仔细想一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并不了解顾云庭有什么爱好。
唯一的爱好，大概也许可能……是工作？
沈知秀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笑了，他笑得很好看，有种暖意融融的感觉，如同春风拂面。
顾夏盯着他看，下意识抿唇。
“你很喜欢我哥哥吗？”
“实话说，我的确对他有好感。”沈知秀脸颊有些泛热，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哥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顾夏心想沈知秀应该是真的喜欢顾云庭，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他打听顾云庭的喜好，甚至还试图要和他好好相处。
顾云庭年纪不小了，顾夫人一直担心他会孤独终老，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对象也挺好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顾夏心里却有一种微妙的不舒服，大概是想到顾云庭以后不再是他单独一个人的哥哥了，而是别人的男朋友，甚至是丈夫。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点空落落的，心中好像缺失什么似的。
好像哥哥就要被抢走了。
但这样想是不对的。
沈知秀虽然不知道顾夏在想什么，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兴致不高，话题都往比较轻松愉快的方面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