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乱步已经吃够了味噌饭团,想要换换口味。
幸运的是在福泽谕吉在对方的撺掇下买下戒指之后,福地樱痴似乎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反倒是提起了最近在自己家里做客的两位客人。
“你到了我家可要尝尝鸥外亲手酿的青梅酒,保证比你从外边买来的味道更好。”福地樱痴打着包票,心里却惦记着自己工作的地方还有几个做文职的姑娘,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都喜欢孩子,要是把她们介绍给福泽还不行,就真的必须要森鸥外亲自出马了。
而一边的乱步观察着福地樱痴脸上的表情,一边结合他刚才说的话推理,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你要去相亲吗?”他扯着福泽谕吉的衣角问。
听到这话,福泽谕吉不用问也知道了乱步推理出来的到底是什麽,他又是一阵头疼,正想着该如何拒绝老友的热情时,就见对方大手一挥高兴的说道。
“到了,这里就是我家。”
福泽谕吉抬头,却见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那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以福泽极佳的视力他能看清对方紫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以及发尾处扎着的小辫子,他似乎已经站在这里等了他们很久,见到福泽谕吉时冲他笑了一下。
“这位就是森鸥外森医生,十九岁就从大学毕业,高材生,还做了几年军医,在军营里风评很好。”福地樱痴向福泽谕吉介绍森鸥外,“就是这几年运气不太好。”
“你好!初次见面,银狼福泽阁下是吗?”森鸥外伸出手想要同福泽谕吉握手。
“是。你好。”福泽谕吉也伸出手握上了对方的手。
时隔上百年终于又见到了呆愣愣的福泽阁下,森鸥外心情大好,甚至忘了他们在这个世界尚且是第一次见面,用食指和中指调戏式的在对方掌心勾了几下,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友善表情。
“晚饭已经做好了,你们两个边吃边聊吧,我去开一坛酒。”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流程,等下他会带晶子在福泽阁下面前露个面。
福地樱痴自然是忙不叠的点头,他招呼着乱步和福泽往屋里走。
乱步双手环胸,心想这位怪大叔人还真奇怪,介绍女孩不成居然还要介绍男人。随后他抬起头看向福泽谕吉,却见后者抬起手,看看了掌心又看了看森鸥外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福泽谕吉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福泽谕吉随福地樱痴进了他的房子。
这间房子是在战后由政府直接分给福地樱痴的。毕竟上面的人虽然傲慢,但对于有价值的人他们也从不吝惜给一点可以用来拉拢的金钱。
这宅子地方不小,足够住下一个七口之家,住下福地樱痴一个孤家寡人更是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些空旷过头了,所以在听说森鸥外正带着与谢野晶子回横滨的时候福地赶紧邀请了他过来,毕竟现在的猎犬还没建成,他一个人成天带着也是无聊。
而见到这样新奇的房子,乱步第一时间就脱掉鞋子小跑进房间开始好奇的四处打量,福泽谕吉知道他是在推理,再加上福地樱痴不仅不觉得烦还哈哈大笑觉得乱步很活泼,福泽也就没多说什麽,只提醒了一下不要弄坏了什麽东西。
而在乱步到处打量的同时,其实福泽自己也在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栋房子里被收拾的很整洁,福泽谕吉心知肚明这绝对不会是福地樱痴自己收拾的,后者虽然还不至于到不讲卫生的程度,却也多少有些不修边幅,以前还在武馆学习的时候他也参观过福地樱痴的家里,每次都是一个乱中自有序的状态,想这麽规整过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而既然不是福地自己收拾的,那应该就是另外一个人吧。
福泽谕吉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森鸥外身上,也许是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些刻板印象,在福泽谕吉看来,能做医生的人应该或多或少都有点洁癖,就比如现在,森鸥外正在认真的擦拭酒杯。
“坐到这里来。”森鸥外招呼福泽谕吉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戏弄过他的缘故,从刚才开始福泽阁下就一直盯着他看,这样带着探究的眼神令森鸥外多少有些不自在,所以他招呼对方坐到餐桌边。
“请问源一郎去哪里了?”在森鸥外将菜品端上桌的时候,福泽谕吉终于忍不住问起了福地樱痴的下落。
虽然介绍这位年轻医生和自己相亲确实是对方的好意,但是在两个人还不熟悉的时候就把他们两个扔在一起是不是也有些太尴尬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医生已经知道了自己来的真实目的的缘故,他一直对自己表现的非常温柔。
这样的温柔让福泽谕吉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如果对方待会儿直白的问起自己该怎麽拒绝才不至于既失礼又伤了对方的心,又或许自己要假称乱步就是自己的儿子然后自己对他的妈妈情根深种?
可这样也太假了,不仅乱步会戳破,甚至没准福地樱痴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和对方说了一遍。
“哈哈,来,福泽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福地樱痴倒是抱了两坛子酒从侧门走进了餐厅,看起来他刚才应该是去取酒了。
“你该少喝一点的。”见状森鸥外有些无奈的看着福地樱痴,“整天老是醉醺醺的对你也没什麽好处。何况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说到这里森鸥外看向站在福地身边一直在不停上下打量的江户川乱步。
“难得家里有客人来嘛。”福地樱痴倒是露出了略带了一点讨好的神情,这幅表情让森鸥外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拿起酒壶为两人斟酒,不过估计喝完这一小瓶就之后,这两人就要对着坛子喝了。
“哈哈哈!快来尝尝鸥外的手艺,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医生的手不仅能拿稳手术刀,用来放香料剂量也是很准的。”福地樱痴大笑着转移话题,他招呼福泽谕吉尝尝酒和菜的味道,
福泽谕吉顺势抿了一口酒,发现福地说的没错,这酒味道确实不错。
“是好酒。”他眼睛一亮。而一旁的森医生则轻轻笑出了声,又帮他填满了杯子。
正在这时,乱步突然悄悄的凑到了福泽谕吉的身边,贴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他可以哦,他是真心来相亲的。”这是乱步刚才在宅子里观察一周,又观察了森鸥外和福地樱痴状态推理出的结论。他们确实存着想让人结婚的心思再把他们带过来的。
但话一出口,还未完全咽下的酒水立刻呛住了福泽谕吉,让他咳嗽了起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接过森鸥外递来的手绢的福泽谕吉心想,等下他一定要解释清楚,对于结婚这事他真的没有那麽着急。
而森鸥外虽然纳闷福泽阁下究竟是怎麽喝酒把自己给呛到的,但他此时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
“我回来了。”随着一声少女的声音响起,今天的主角,与谢野晶子正式登场,一见到她森鸥外就立刻迎了上去。
他今天非要让福地把福泽阁下骗过来让他结婚还是其次的,毕竟这事需要徐徐图之,也不急于一时,他真正的重点是希望福泽谕吉能够接纳与谢野晶子。
因为他自己的缘故,他没让与谢野晶子经历他活着的时候那些撕心裂肺的事。这一方面让晶子有了个更健康和乐观的心态,另一方面似乎也让她错失了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机会。毕竟现在的晶子怎麽看都是要一直跟着自己,可自己往后可是要加入港口黑手党的,那个地方怎麽看也不是适合晶子这样的女孩。
所以今天他们想尽办法要把福泽阁下和乱步叫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和晶子见一面,而且最好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
因此,当去隔壁老婆婆家串门的晶子一进门森鸥外就赶紧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
“这位是附近一带很有名的保镖银狼福泽阁下,这一位是……”
“乱步是名侦探哦!”还没等森鸥外说完,乱步就自己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很好!森鸥外默默在心里感叹这是一个好的发展,毕竟乱步他只比晶子大上一岁,同龄人玩伴的诱惑是难以抗拒的,果不其然,在两人互相交换了名字之后,晶子就立刻邀请乱步去看她种在花园的话,连吃饭的事情都忘记了。乱步也是一口答应,两个孩子就这样飞快的跑远了,只留森鸥外暗暗欣慰把晶子送去侦探社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另一半搞定,想到这里森鸥外对福泽谕吉越发殷勤,他又给对方倒了一杯酒。
而据说要去看花的两个小的其实并没有跑到后院,他们来到大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后就立刻转了个弯,顺着侧面的楼梯跑到了二楼的屏风后,这个地方是乱步刚才推理出来的最适合观察大人们的位置。
在这里,他们重新对彼此进行了了解。
“那位先生就是福地先生介绍过来和森医生相亲的人吧。”晶子生生把疑问句问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其实在这两天她一直都有类似的怀疑,因为在某天她半夜突然醒来的时候曾经发现福地樱痴和森鸥外躲在厨房里似乎在商量什麽。晶子当时觉得奇怪就偷偷听了一会儿,虽然因为距离比较远,她听得并不算清楚,但还是有几个词很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这其中有几个词汇出现的比较多,分别是结婚,没钱,送走,介绍认识和有人照顾,通过这几个词晶子分析了一下,感觉两人说的那些话应该是这麽个顺序。
因为她和大家的事,森医生不仅被军队赶走还被吊销了医疗执照,短期内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工作,而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接下来的生计有很大问题,而在这种连自己都难以养活的情况下,森医生继续照顾着她会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所以那位福地先生应该是在提议给自己找一个好人家送走。
但因为自己是诈死离开的军营,所以现在还有一定被抓住的风险,所以森医生不同意把自己送走。而看到这种情况福地先生又提出了另外一条建议,那就是让森鸥外找个人结婚,这样至少有人能分担一下他身上的压力,没准他能通过夫人家那边的介绍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又或者没准福地先生会给森医生介绍一个富婆,凭森医生的姿色没准还有得赚。
想到这里晶子缩了缩脖子,心想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虽然森医生在有些事上实在没什麽节操,但应该还不至于欺骗女性,更何况,晶子想起过去在军营的事又忍不住皱眉,她也不知道对方恢复的怎麽样了。
接下来几天一切风平浪静,于是晶子又以为森鸥外没有同意对方的建议,这件事已经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天一进家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带着他的儿子坐在了餐桌前。
这未免也有点太突然了吧,晶子心想,倒也提前说一声给她个心里准备啊!
而另一边,乱步也默默的打量着与谢野晶子,他在对方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能看出来那位森医生对这个女孩很在乎,但她却并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而是从战场上接回来的,从这点上看森医生似乎和大叔还算般配。
只不过,乱步想起当时森鸥外迫不及待的将晶子介绍给他们看的模样,就忍不住叹气,那位医生明显就是想给晶子找一个能接受她,人品又没问题的家庭,为此他甚至可以不在意自己本身的感受,就这样答应过来相亲了。这样往后会过的不舒服吧。
想到这里,乱步忍不住去看楼下几人的相处,却见不知道福泽谕吉说了什麽,导致森鸥外一脸忧伤的喝了口酒,不过他拿错了杯子。
“啊!抱歉福泽阁下。”森鸥外放下了手里福泽谕吉的酒杯,他实在是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以至于连自己拿错了杯子都没注意到,“我去给你换个杯子。”
“不必了。”对于用错杯子这事福泽谕吉并不怎麽介意,他对森鸥外观感很好,对方是一个真正有慈悲之心的医生,人也很温柔,尽管也因为种种原因被官方吊销了执照,但福泽谕吉并不觉得他是个糟糕的人。
如果以前源一郎给自己介绍的都是这样的人的话,他也不必对相亲这事心怀恐惧了。
“真的没问题吗?”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医生的洁癖,森鸥外看起来很有顾虑。
而为了让对方宽心,福泽谕吉顺势喝掉了杯子里剩余的青梅酒以表示自己的毫不嫌弃,但他在喝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刚才对方嘴唇接触的那一面。
而楼上的晶子和乱步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两个靠在屏风上思考了片刻。
“要不然让他们尝试一下。”晶子询问乱步的意思。
“大叔喜欢的话,我没有意见。”乱步则艰难的点了点头。
第235章
刨除福地樱痴执意给他相亲这件事,福泽谕吉觉得今天这顿晚饭吃的不错,森鸥外和福地樱痴做饭的手艺都很好,不只是他,乱步也吃的很开心。而在饭后孩子们跑去玩了,他和福地樱痴聊起过去的事越聊越开心,还喝了不少的酒。
福地樱痴最后怎麽样他是不记得了,但他自己是直接喝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脚边则是一坛又一坛的空罐子。这大概是他收养乱步以后,不,是他成年以后喝酒喝的最放肆的一回,以至于他第二天一早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头上还被放了一条湿毛巾的时候有点发蒙。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而打断福泽谕吉继续发蒙的是森鸥外的声音,他抬头,看见森鸥外正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碗汤。
“给你醒酒汤。”对方的语气似乎带了点抱怨。
这让福泽谕吉有些愧疚,明明自己是去对方家里蹭饭做客的,结果居然就这样喝的烂醉,连乱步估计都是对方帮自己照顾的。
对了!乱步!
“鸥……森医生,你知道乱步现在在哪里吗?”
森鸥外听到这奇怪的称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昨天吃晚饭的时候,福泽谕吉要称呼他为森医生,但森鸥外觉得自己一来实在没个医生的样子,二来又没执照又没开诊所,被这麽一叫还怪扎心的,于是就干脆提出让福泽谕吉亲近一点直接喊他的名字,毕竟以后也是要做搭档的。
可不知道福泽阁下在别扭个什麽劲,憋了半天就是叫不出来,最后还是喊得自己森医生,不过这不是什麽大事,森鸥外也懒得计较,他接过对方手里的毛巾扔在地上的水盆里打算等下一起拿去浴室处理,随后又把汤碗直接递给了福泽谕吉。
“乱步昨天晚上睡在客房里,好在源一郎这里空房间够多。”就是收拾起来有些麻烦,好在他前几天就处理过了。
“那我这是在?”说到客房福泽谕吉也有些犯迷糊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并不像是平时没人住的样子,就拿角落的衣架来说,那里好像挂着一件白大褂。
“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森鸥外无奈的说道。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无语,自己只是和往常一样教导晶子学习以及给她念睡前故事,谁成想被乱步缠上问东问西了一通不说,等他一出来就看见了两个醉鬼。
当时福泽谕吉还好,喝醉了就乖乖趴在桌上睡觉,福地樱痴却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到后院的去游泳,要知道后院的人工湖是森鸥外前两天刚收拾出来的,里面还养了好几条鲤鱼。
好不容易劝醉鬼福地樱痴打消了念头,回房间睡觉。森鸥外还要把福泽谕吉塞到哪个房间去休息,要不然这个天气放任他在外边非要着凉了不可。
而在扶着比他高十一厘米的福泽谕吉往楼上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福泽谕吉同样也困得不行,他直接转头推开了靠楼梯口最近的,也就是森鸥外的房间。当时森鸥外也是烦躁的不行,他也实在不愿意再往里面跑了,于是就把福泽谕吉直接扔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照顾了他一下后,自己跑到更里面的客房里凑合了一宿。
“所以睡衣也是你给我换的?”福泽谕吉看着自己身上的灰色睡衣陷入沉思。
“你和源一郎的体型差不多。”森鸥外强忍住想打哈气的冲动,耐心的解释。对福泽谕吉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虽然这人表面上常年一脸严肃,但实际上内心的闲话也一句不少,甚至很多时候很容易一本正经的想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森鸥外自己是个医生,常年见到的都是病人的身体,尤其是当了军医之后,见得都是年轻的小夥子,腹肌什麽的都已经看的麻木了,所以他真的没有什麽想法,也不希望福泽阁下的老古板不要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好像自己把他怎麽样了的表情。他真的没有那麽轻浮。
而在听到森鸥外的回答之后,福泽谕吉则觉得有些尴尬,他其实对昨晚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还有点朦朦胧胧的印象,所以知道自己是怎麽来到的这个房间。
而发现这一点令福泽谕吉非常懊恼,他在明知道对方是抱着相亲的目的来跟他见面的情况下,本应该表现的礼貌,结果不止做出了在相亲宴上和朋友一起把人晾在一边,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的事,还非要跑到对方的房间里去休息。
这表现的好像是迫不及待就要占对方便宜似的,对方没生气就算是涵养好了,福泽谕吉心想,希望森医生没有觉得他是一个轻浮的人。
于是在各怀心思的情况,福泽谕吉道了谢,洗漱了一下就喝了森鸥外端来的醒酒汤。在这里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了对方的好手艺,在喝了汤之后他觉得胃里似乎舒服了很多,而在这期间,森鸥外简单收拾了房间,又招呼福泽谕吉去餐厅吃早饭。
他们两个到了餐厅,才发现其他人也已经起来了。
“森医生,喝这个。”与谢野晶子给森鸥外盛了一碗粥。
拿到粥的森鸥外则险些感动的泪流满面,心想果然还是女儿好,昨天晚上除了小晶子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把他折腾的够呛。
而在他满心感动低头喝粥的时候,晶子和乱步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餐后,福泽谕吉心想自己已经麻烦了对方一晚,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在加上接下来还有工作就立刻起身告辞。森鸥外和福地樱痴这回倒是没有阻止,前者礼貌的把他送出了门,不知道为什麽,福泽谕吉总觉得森医生对他的态度似乎冷淡了一点。
而带着乱步出了门,他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和森鸥外说拒绝的事。
可是对方都没说什麽,自己突兀的去说拒绝是不是又太奇怪了。
正在福泽谕吉头疼的时候,一旁的江户川乱步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扯了扯。
“大叔,你要把戒指送出去了吗?”乱步指着被福泽谕吉放在怀里的对戒问。
“什麽?不,我还没有打算结婚。”福泽谕吉连忙拒绝。
虽然这大概是福地给他介绍的所有相亲对象中在外貌上最对他胃口的一个,但他和森鸥外还不熟悉,说结婚这种事实在是太早了。
“所以你打算在了解一下森医生是吗?”大概是从福泽谕吉的反应中推理出了他的想法,乱步认真的问,“我觉得他还不错,你可以尝试一下。”
有关这个不错,乱步其实并没有什麽详细的线索,他只是凭借本能对森鸥外做出一个初步的判断,至于劝说福泽谕吉尝试一下,在乱步看来福泽谕吉对森鸥外至少是欣赏的人,尤其是两人聊起战场和对生命的态度时,他们眼神是相似的。在乱步看来,福泽谕吉和这样能理解他的人恋爱结婚总比和那些他们每天接待的轻浮女顾客要好很多,更何况大叔也三十多岁了不是吗?
对于乱步说出来的话,福泽谕吉没法否认也没办法肯定。他本想过两天等工作结束就亲自再去拜访福地樱痴和森鸥外把话说清楚。
结果等到三天后工作结束,福泽谕吉再次带着自己新买来的好酒拜访福地樱痴时却被对方告知了森鸥外已经离开的消息。
“这也是没办法啊!好像是有政府那边的人在找晶子,他也不想叫我为难,不过他据说是去开诊所去了”说到这里福地樱痴还叹了口气,“不过横滨就这麽大,你们有缘应该还会在相见吧。”
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惋惜。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麽,福泽谕吉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而森鸥外的离开也并非是因为政府对晶子的追逐。准确的来说他是为了夏目漱石才离开的。
不知道是不是接触了任务中的主要人物的关系,那天在吃早餐的时候系统突然给他报警说另一个重要人物夏目老师在这附近游荡。
按照时间推算,大战后的横滨现在百废待兴,内里治安更是混乱不堪。夏目老师应该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三刻构想的创建,而创建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合适的帮手。
活着的时候自己因为手里掌握着大量有关军方的情报,以及一直在做地下黑医兼情报贩子的缘故被夏目漱石看中很荣幸的成为了三刻构想中的一环。
而现在尽管有了小晶子需要牵挂,但森鸥外对横滨依旧心心念念。因此他也知道此时夏目老师在附近游荡没准是在查看自己的状态,毕竟他虽然依旧手握着大量情报,却一直表现的太平和,没了上辈子那股能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狠厉劲头和不择手段。
为此他不得不消耗仅剩的积蓄把晶子暂时寄养在一户教师的家里,自己再次找了一处地方开起了诊所。
而在经营诊所的半个月后,某一天他的诊所门前出现了一只三花猫。
第236章
在遇到三花猫的那天正好是森鸥外把晶子寄养的第十五天,那时候他正在一边收拾着刚刚被上一位患者弄脏的床单,一边头疼该怎麽处理上面的血渍。
“看起来又洗不干净了啊,真是的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条了。”把弄脏后洗不出本来颜色的床单留下来肯定不符合他作为一个医生的卫生习惯,而且也容易让人误会他这里是一家黑诊所(虽然本来就是),但扔掉的话又觉得钱包在哭泣。
想到这儿,森鸥外为自己糟糕的经济状况感到更加头疼。自从为了方便夏目漱石上门而离开了福地樱痴家之后,他的生活质量就下降了不少。
这一方面是因为把晶子寄养到别的家庭之后他不再向过去那样那麽在意饮食和穿着打扮,二来则是因为每个礼拜都要付的一大笔寄养费,他需要提前存钱做准备。
为了不让与谢野晶子才出狼窝又进虎穴,森鸥外在挑选寄养人家时也废了不少心思,最后才选中了一位家中有几个孩子的女教师做她的临时监护人,那位老师的丈夫在前段时间因为港口黑手党与其他组织的火并而失踪,现在她正需要钱。
森鸥外觉得这位老师人品学识都不错,以及家中还有几个女孩,知道怎麽应付青春期的少女,所以放心大胆的把晶子送了过去,两人约定好抚养费的数额,以及定期的探视时间之后,森鸥外就用管福地樱痴借的钱在贫民窟这边租了个带后院的小房子收拾成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