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被水冲洗的玫瑰花瓣,而森鸥外还要在一边给他添堵。
“对了,福泽阁下,你刚才要跟我说什麽事?”他带着笑意问。
福泽谕吉自然是什麽事都没有了,这顿鸡肉最后被表白失败的福泽谕吉和拿了干花回来却发现已经晚了的乱步和晶子每人喝了三大碗,不得不说味道还真不错,看他们喝的高兴,森鸥外笑眯眯的说还有鸡肉,下回给他们做不同口味的。
而在几天后重新振作起来的把森鸥外约到了码头,打算借着夕阳西下的优美景色表白,顺便两个人还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可没想到森鸥外一到码头就开启了潜行模式,开始小心翼翼的跟踪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搬运工。
“这个人我找了许多天,这是附近一带的情报贩子,没想到他躲在了这里,不过这一带不太平,潜行还是小心为上。”
然后福泽谕吉还能说什麽,总不能打断森鸥外的工作,告诉他自己要和他表白吧。
之后准备了烛光晚餐想晚上表白,结果遇到森鸥外加班,又或者想逛街的时候表白结果遇到了福地樱痴,结果他们两个相聊甚欢,自己成了个拿东西的。
时间一长,福泽谕吉对于自己表白的这件事也有些迷惑了,是不是他们两个其实并没有那麽合适,以至于老天爷要这麽阻止他们。
就这样,表白的时间一直拖到了一个多月后,然后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台风又来了。
这次的台风要比之前的那次厉害的得多,以至于尽管福泽谕吉房间的屋顶上没有了那个大窟窿他们也不得不带着家具暂时搬到森鸥外的诊所里挤一下,免得真的被淹。
而在大家都没有工作可做的情况下,福泽谕吉又得到了表白的最佳时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太过不顺利的缘故,明明水到渠成的事竟然让福泽谕吉觉得紧张了起来。也正因为这样,乱步和晶子才想要要他喝点酒放松一下。
而福泽谕吉心里也知道这是孩子们的一番好意,于是就端起杯子喝了酒。
可他不知道的是,让他的表白之路如此不顺利的不是老天爷,而是森鸥外的同事们。
其实那天炖了玫瑰鸡之后,森鸥外不仅给乱步吃了,也给福地樱痴以及暂时寄宿在那里的费奥多尔他们端了一些,大家吃完之后都对森鸥外的手艺赞不绝口。
但森鸥外把功劳归结到了鸡肉和福泽谕吉拿来的新鲜玫瑰花上,但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一旁福地樱痴听着森鸥外的描述总感觉怎麽听怎麽不对劲。
这时候他正好想起了好友福泽谕吉不久前向他问的问题,而他当时给的回答正是玫瑰花。
本来福泽谕吉‘可能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福地是想拿来当好消息和大家分享一下的,可如此一来他倒是有些迷惑了。
“鸥外,那个玫瑰花,谕吉是拿给你做菜的吗?”福地樱痴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他说是给我的。怎麽了?”森鸥外被问得有点愣,当时因为福泽阁下把花给他之前曾经说要告诉他一件事的缘故,森鸥外就那件事追问了半天,最后对方给他的答复是,‘花是给他的’。
当时森鸥外只觉得莫名其妙,这麽一听,难道其中还有什麽缘由?
“没什麽,没什麽,就是玫瑰挺新鲜的。”不好的想法已经有了应验的前兆,福地樱痴还能说什麽,他给费奥多尔使了几个眼色,示意等下要和他谈谈。
好在森鸥外的注意力都在收拾碗筷上,并没有在意福地樱痴他们的小动作。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在事件中且对于事态的发展并没有详细预估的人最容易陷入麻烦。
森鸥外在过了一个多月大家看起来都神神秘秘的日子后,也面临了一个大麻烦。
“福泽阁下,你怎麽喝了这麽烈的酒?乱步!晶子!臭小子,别让我抓住你们。”森鸥外看着桌子上少了大半瓶的伏特加,搀扶起来比他高半头的福泽谕吉。
“走了,别睡在这里,会着凉。”
森先生没开窍,福地他们开窍了。
森鸥外花了点时间把福泽谕吉弄到了屋子里。
能做到这点,他要感谢自己平时并没有疏于锻炼,感谢那些肌肉锻炼得很结实的病人们,最重要的是要感谢经常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福地樱痴和纪德,从他俩身上获得的充分的应对醉鬼的经验让森鸥外今天不至于太狼狈。
众所周知,至少乱步和晶子他们知道,森鸥外这里存了不少好酒,这些酒除了他自己酿的果酒以外,还有不少病人或者福地樱痴他们送的红酒和清酒,当然了有时候费奥多尔他们也会送很多伏特加给他,但由于森鸥外并不喜欢那麽烈的酒,所以这类酒是在他酒柜里逗留最久的酒类。
这可给了乱步他们可乘之机了,当然,森鸥外也不否认这次的酒是他拿给晶子他们的,但就和上次佐藤女士过来那次一样,就算喝酒壮胆也不是对着瓶子喝的,那就不是壮胆而是烂醉了。
哦,对,弄不好还要发酒疯。
而现在森鸥外就陷入了这个困境,他记得之前他们两个第一次在福地家里见面的时候,福泽阁下也是喝了不少甚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但那次他却相当好照顾,森鸥外只需要扶他找个房间,然后给他擦一下身子换个衣服就可以了。
不像这次,福泽阁下一直试图摸他的脖子和头,仿佛是把他当成了猫,最后可能发现头发的手感和猫毛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于是更过分的把脸凑了过来,一开始森鸥外还以为他是要看什麽,等到被亲到脸上才反应过来。
福泽阁下这是想猫想疯了吧,费了半天劲把福泽谕吉拽到房间里的森鸥外心想,他是不是也该管街上茶馆的老板要一只小猫,不用太好看,只要能和福泽阁下作伴就行。
不过这种事想想也就算了,记得上个月他们两个去喝茶碰巧遇上新生的小猫满月,他倒是撸猫撸的高兴了,但那些猫一看见福泽阁下不是躲到妈妈的肚子底下,就是朝他哈气。
也就只有那只大猫对福泽阁下还友好一点,但大猫老板是要留下抓老鼠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森鸥外好不容易顶着福泽谕吉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的手柄人送到了床上。因为小诊所里空间不比老宅子那里宽敞,晶子又长大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还是和福泽阁下挤在一起,反正床够大,他们两个睡觉也老实,有时候挤在一起反而还暖和一些。
也正因如此,森鸥外在帮福泽谕吉脱了鞋,擦洗了一下换好睡衣之后,自己也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准备脱衣服睡觉。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直接揽住了他的腰,紧接着森鸥外只觉得眼前一阵旋转,不知道怎麽的自己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压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自然不必说,总归房间里就他们两个。
“福泽阁下,别闹了,我明天带你去喂猫好不好。”森鸥外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或者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在还是搭档的时间段里福泽阁下的一切都是安全的,至少他对他是安全的。
但接下来的发展显然超出了正常醉酒应有的状况,也远远超出了森鸥外的预估。
只见福泽谕吉缓缓低头把头埋进了森鸥外的颈窝里。
这是要抱抱吗?森鸥外不明所以的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然后他感觉脖子上一痛。
“嘶!福泽阁下你在做什麽?”福泽谕吉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森鸥外的脑子有些发蒙。但另外一个人并没有因为森鸥外呆住而停下来,他又在对方脖子上啃了两口。
这是哪怕多年后森鸥外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为什麽如此一本正经的福泽阁下会对他的脖子那麽情有独钟,每次有机会都要啃两口。
但现在的森鸥外脑子还有些发木,他在想福泽阁下是不是晚饭没吃饱又饿了,还真有可能毕竟这人在下午直接喝成了这个样子,压根就没吃晚饭。
“好了,好了,松开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森鸥外再次拍了拍福泽谕吉的后背,示意他自己要起来。
空腹喝酒很容易胃疼,尤其喝的还是伏特加这种烈酒,就算现在福泽阁下还很年轻,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等他上了年纪之后肯定会为现在的随意而后悔,而作为医生,森鸥外要做的就是减少这种可能性。
但不知道为什麽,再次被拍了后背,告知自己要起身的福泽谕吉没动,但他也不再继续啃森鸥外的脖子,他们两个人就这麽僵持在了床上,没了动作。
时间慢慢流逝,森鸥外意识到了危险。
“让我起来福泽阁下。”说这句话时,森鸥外有些咬牙。
作为一个生前40多岁,死后又活了800多年的人。森鸥外虽然因为管理局员工拥有无限生命的缘故,心态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些事情他还是懂的,向他们现在这种姿势继续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他也一清二楚。
要是还是活着的时候,在这个年纪里,森鸥外也许会接受又或者至少不太抗拒这种事,他也是人,有时候也需要排解一下压力,尤其要是那个人的长相和性格还在你的审美上,而且如果是对方主动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在事后讨点别的便宜,到最后到底是谁占了谁了便宜还说不定呢。
但现在不是那种场合,这是他的任务,而福泽阁下是他的任务目标,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心思。森鸥外承认自己因为留学以及性格的缘故有时候会显得有点轻佻,但归根结底他却并不是轻浮的人,他遵循他的最优解,没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更何况他们这算是什麽情况,酒后乱性?没准福泽阁下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可能只是有点寂寞。
森鸥外这样安抚着自己,手上却毫无保留的用上了力气,他扯住了福泽谕吉的头发。
任务目标暂时不想结婚不要紧,留个缝总有机会,但是要是睡在一起就是另一回事,他会变成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配偶,会需要自己用金钱,爱情,体贴以及更多的东西维护。如果只是因为一杯酒就让他背上这种罪过,那他就太亏了。
“鸥外?”大概是被他拽的有点疼,福泽谕吉抬起了头有点迷惑的看向森鸥外,但由于他的脸在森鸥外的胸口位置,导致此时后者并不能看到他的脸。
但既然能叫出名字,就以为着福泽阁下并没有醉,至少他没有醉的不省人事。
森鸥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的曲起膝盖朝着对方的身上狠狠踹了一脚,据预估那里应该是小腹的位置。
这下确实踹得挺狠,福泽谕吉的身体僵了一下,趁着这个时机森鸥外猛地推开了对方。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虽然他知道以对方的性格,不经过自己同意是不会碰自己的,但诸多线索融合在一起,让森鸥外想通了之前自己一直没想通的东西。
原来福泽阁下确实喜欢的不是身边的女孩,但他喜欢的也同样不是乱步……
森鸥外不是中原中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自欺欺人,他也不是坂口安吾,不会拼命想着保持现状,但他确实需要思考,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森医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一直藏着不肯冒头的晶子他们都走了出来,看表情他们似乎都有些不安。
按理来说,这时候森鸥外应该平静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在和福泽阁下关起门来算账,但今天各种信息实在弄乱了他的大脑。
于是森鸥外做出了一个幼稚且极度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他直接冲出了家门。
这一举动吓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要知道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冷得要命,而森鸥外甚至没穿外套。
最后找到森鸥外的是听到动静后赶过来帮忙的夏目漱石,他看到人之后本想骂几句,但看到森鸥外站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后也顿时没了话。
最后福泽谕吉拿了新的被子,去了乱步的房间打地铺,他暂时不敢和森鸥外有太多接触。
【喂!鸥外,你还好吧。】森鸥外的一系列反应不仅吓坏了福泽谕吉等人,也同样吓坏了福地樱痴他们,谁能想打一贯冷静,什麽事都追求效率最大化的森鸥外能干出这种事来。
【我没事,我就是有些想不开。】森鸥外躺在床上一副死鱼眼的模样,【我就想不通了,为什麽有那麽多好姑娘好小夥,福泽阁下就能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
其实他真的没有什麽极端的情绪,他当时纯粹就是发现所有的努力都功归一篑了所以很崩溃而已,要知道福泽阁下同样也是很执着的人,他一旦认定也不太可能改变主意。
【不行你就享受一下吧,别说你对他没有感觉,其实要不是碍于任务你早就上了。】费奥多尔也尝试安慰森鸥外,他能看出来,森鸥外这一番离奇举动把他周围的人都给吓坏了,出于对于本土人物的同情,费奥多尔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我在考虑考虑吧。】森鸥外无比疲惫的回答。
而在另一边,夏目漱石等人的推测就没有那麽理想了。
“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夏目漱石看着垂头丧气的大徒弟,和小徒弟的房门叹气,“他从没提过这种事,结果吓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夏目漱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是,这种事哪有人会拿来乱说呢,要不是晶子突然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一向开朗的森鸥外会被那样伤害过。
“没关系,我会让他好起来的。”说到这里,福泽谕吉放轻了声音,就如同森鸥外想的那样,他没那麽容易放弃,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搭档一直沉浸在以前的伤害里无法自拔。
再来几章就该到港/黑时期了,中也和安吾大概也快了。
第265章
之后的几天森鸥外为他的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这倒不是说他像之前那次那样被冻病了,事实上那天他回来之后夏目漱石立刻给他弄了姜糖水,然后让他马上躺回床上休息。
而是他这一段时间都没有遇到福泽谕吉。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还是在旧诊所这麽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两个人愣是弄成了一种互相见不到的状态。
很快,森鸥外就意识到福泽阁下其实是在躲着他,好吧,看来那天晚上尴尬的也不是他一个人,毕竟当时闹出来的动静也确实太大了。
与福泽谕吉相反,与谢野晶子和江户川乱步这段时间每天都陪他吃饭,两个孩子乖巧的不得了,并且也在小心翼翼的试图避开所有有关福泽阁下以及那一晚的话题。
这让森鸥外再次意识到了问题。
【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一直太情绪化了,这导致身边的人都被我影响了。真糟糕。】收拾碗筷的时候,森鸥外试图和费奥多尔谈心。
【这很正常,这是你的原生世界。】费奥多尔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他在尝试安慰人的时候似乎总是这个语气,【研究显示每个员工在自己的原生世界工作时,情感阈值都更容易被突破。这可能是一种和原生世界共鸣反应,所以你不用太过苛责自己,那三个人搞出了那样让你尴尬的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森鸥外听到费奥多尔那边传来了清洗东西的声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他和福地还有果戈里的饭后水果。
【但是……】
【如果你要是特别介意的话,就去找福泽社长谈谈好了,反正情况又不会更糟了。】费奥多尔打断了森鸥外的犹豫,【更何况你不是已经把前往港口黑手党列入计划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三个月后。】
据系统预计,这场台风再过一个月就会结束。但气候上的台风过去了,人为制造的‘台风’却即将到来了。
也就在台风过去之后,港口黑手党老首领的病情就会急剧恶化,同时他也将会开始陷入疯狂。所以为了老首领能少给横滨添点堵,也为了做点好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为了弥补一下自己几次给福泽阁下相亲失败,最后弄成这个样子所造成的损失,森鸥外决定三个月后立刻拎包去港/黑发展,可以的话还可以在这期间捡一下太宰。
自从上次太宰跑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你说的没错,我必须把福泽阁下的事在这三个月内解决,不管结局如何。】他绝不能让未来港口黑手党首领和武装侦探社社长的关系沦为像狗血剧一样的东西,那样多没面子啊。
更何况……
森鸥外看了一眼诊所的大门。
更何况这几天为了躲他福泽阁下每天都要去外面很晚才回来,外面雨一直再下,时间一长身体会受不了吧。
于是就在这天晚上,森鸥外看着晶子和乱步都睡下了,就躲到厨房里关上灯假装自己也已经睡了,实则等福泽谕吉回家。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隐隐约约森鸥外觉得外面的那只钟表已经报了好几次时,终于让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敲门声,随后有脚步声掺杂着雨声,一并传入森鸥外的耳朵。
福泽谕吉是看着家里的灯全都灭了之后才进门的,这几天他白天除了接一下工作就是呆在福地樱痴家里。这是夏目老师给他出的主意,既然他的行为已经给森医生造成了心理压力,那就应该暂时控制一下见面的次数,至少别再那麽刺激对方,又让病情恶化了。
对于夏目老师的话,福泽谕吉选择听从,他还让乱步和晶子最近一段时间乖一点,时刻注意一下森医生的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什麽异常的地方,自己则依旧每晚回来报道,除了福地樱痴那边不好留他过夜以外也是为了看看森鸥外,以免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一个星期后,他终于是被森鸥外堵在了家门口。
“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麽?你不冷吗?”穿着睡衣的森鸥外外头看向福泽谕吉,不得不说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福泽阁下愣住的表情,这点从生前到死后一直没有变化。
而面对森鸥外的询问,福泽谕吉没有说话,他默默把被雨水打湿的围巾卸下来搭到衣架上预备晾干。
没办法了,乖乖道歉然后做出不会再犯的表示吧。福泽谕吉心里暗暗觉得有些沮丧。
他之所以躲了这麽长时间,除了像夏目老师之前说的那样,不想刺激森医生之外,其实还存了一点逃避心理,如果不见面那他们就还是没出事之前的状态,他对森医生也就还保有着喜欢和追求的权利,但一旦两人说开,森医生明确的告诉他自己不喜欢他,甚至有些怕他的话,那他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麽晚回来,晚上吃东西了吗?”森鸥外打开厨房的灯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生姜和红糖就准备熬姜糖水,最近的湿气可不是闹的,分分钟就能让人感冒发烧。
福泽谕吉还是没有说话,他酝酿了好一会儿,见森鸥外把糖水端到桌子上才说话。
“森医生,我们聊聊。”
“这回不叫我的名字了?福泽阁下?”念到名字时森鸥外刻意拉了个长音,但看福泽谕吉没有反应有点失望。
不过见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森鸥外再次习惯性的关心起了对方的情绪,明明他和福泽阁下相处的时间相比起费奥多尔来说并不算那麽长,但对于他来说看到福泽谕吉心情不好就主动去安慰逗弄,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干嘛这麽严肃,我最近可没得罪你,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最近躲着我干什麽?”森鸥外将碗向福泽谕吉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把糖水喝掉。
福泽谕吉像是喝酒一样一口闷掉了糖水,那个样子让森鸥外有点担心他会不会烫到舌头。福泽谕吉喝完之后倒是觉得身体一暖,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我……”他张口准备就那晚的事道歉,但森鸥外却先开了口。
“我要为那晚的事说声抱歉,福泽阁下,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让我有点害怕。”森鸥外还记得自己踢对方的那一脚那可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要是身体瘦弱一点的,挨他这一下没准会被踢伤内脏。
“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不该强迫你。”福泽谕吉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事实上他其实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审判,犯了错误的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没有决定自己受到什麽惩罚的权利。
但森鸥外只是笑了笑。
“那我们都道过歉了,这件事能不能算是过去了?”他把这件事简单的敷衍了过去。
“森医生。”福泽谕吉有些惊讶的望向森鸥外,他试探着抓住了对方的手,而森鸥外的身体很放松,他没有紧张也没有躲避。
这给了福泽谕吉一点希望,也许对方对自己也是还有好感的。但森鸥外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在这件事过去之前,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森鸥外脸上浮现出了自他们认识以来少见的严肃,这样的表情让福泽谕吉也忍不住严肃了起来。
“我能问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吗?”
“当然……”福泽谕吉被问得有点愣,难道他表现的不够明显吗?玫瑰花,还有晚间一次次的约会。
好吧,最后花变成了食材,约会变成了工作,可能森医生确实不能从自己这里感觉到太多东西。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麽?”森鸥外有一种你说出来我改的冲动,明明自己和源一郎高矮胖瘦都给福泽阁下介绍了那麽多,为什麽就没有一个成功的?
这件事要不让他弄清楚,他绝对会死不瞑目。
“那大概是一种感觉,在源一郎家门口的时候你冲我笑了一下。”
其实福泽谕吉也说不上来到底森鸥外的那里对上他的胃口,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虽然他没有恋爱的经验,自小桃花就不如源一郎茂盛,但对于关于未来的伴侣他也有过一些幻想,只是源一郎这些年明里暗里也给他介绍了不少,有的条件和性格确实符合他的幻想,但不知道为什麽他并没有深交下去的想法。
其实说起来森鸥外未必是最好的结婚对象,且不说两人之间隔着的代表他们注定要分离的名为‘三刻构想’的大山,就说自己一个从小被源一郎说古板说到大的人,下定决心和森鸥外这麽一个和他性格天差地别的人结婚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但有些事就是这麽的神奇,那些性格或温婉或开朗的女士他提不起心思,却偏偏狡猾的像只狐狸的森鸥外让他有了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本就要做搭档,要在一起的样子。
而看福泽谕吉支支吾吾一副说不出来什麽的样子,森鸥外困了也烦了。
“算了先睡觉吧,明天再想也一样。”他实在是太困了,明天在瞑目也一样。
而福泽谕吉略带诧异的被对方推进了他们两人过去共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