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中也眼中,他一直都是个性格恶劣过头的糟糕搭档。
太宰打定主意等他处理好手边的事就立刻去和中也见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中也心中的他的形象继续恶劣下去。
至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纪德的死显然和异能特务课与港口黑手党都有关系,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他们去这两个地方都不够安全。
那能和这两个组织处在平等位置的组织只有一个,也是一个靠着森先生面子就能受到优待的地方——武装侦探社
安吾再次在异能特务课的医院醒来,这回不用再起床折腾了,他松了一口气。
“安吾,已经醒了吗?”门外传来织田作的声音,安吾心里一惊,抬头去看,却见一双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又带回了平躺的姿势。
“医生说安吾的失血很严重,需要静养。”织田作摸了摸安吾的额头,很好没有发烧,这意味着伤口没有感染。
“织田作?”安吾问。
“我在。”织田作回应他,听语气没有生气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有点担心。
“老板和孩子们呢?”安吾只听见了织田作的声音,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
其实自己先前给咖喱店老板的钱就是为了补偿他今天不得不搬家的损失,那笔钱是利用港/黑的手段洗白过的干净的资产,希望回去之后咖喱店老板还能找到支票。
“我们离开后不久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侦探和女医生,他们和老板把孩子带走安顿好了,大家叫我过来照顾你。”织田作动手将病床摇到能让安吾坐起来的程度,从床头柜上拿下来一个保温桶,打开盖子后安吾闻到了粥的味道。
他确实有点饿了。
“那太宰呢?”虽然很饿,但安吾还是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另一个怨种好朋友。
毕竟第七机构好几年前就被费奥多尔祸害散架了,想要像其他世界那样洗白身份,靠的是森先生的利益交换和要给异能特务课打两年白工为代价。
可以说太宰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在这段时间内他和织田作最好也要和太宰少接触,之前太宰过十七岁生日时,森先生给的三年的工资和奖金,怕的就是今天他把自己饿死了,希望他并没有在这一年里把钱都花光。
安吾在心里默默祈祷。
“太宰回港/黑的大楼,他想在见一面首领和中原先生。”织田作帮他把粥倒在碗里,拿小勺子舀起来小心吹凉。
“我自己来就可以。”拒绝了织田作投喂的想法,安吾身残志坚的用没受伤的右手准备吃饭。
“对了,我还没恭喜你攒够了买房子的钱呢!”吃到一半,安吾才想起来这件大喜事,等到织田作的小说出版,大家大概都会很羡慕他和太宰的神仙爱情。
可一说到这件事,织田作头上的呆毛又耷拉了下来。
“怎么了?”安吾问。
“钱,全部都炸光了。”
原来和港口黑手党的万千普通成员一样,织田作本人并不放心把钱存在银行账户里,而是买了个手提箱放在家里保管。那天Mimic的成员来家里绑走孩子之后,看到了那些钱,觉得孩子们不一定够分量威胁黑手党,但是再加上钱分量一定足够,于是就给一起拿走了。
后来可能是纪德自杀的事让他们太过悲痛,也可能是孩子太多给他们忙忘了,他们在带人质出来的时候忘了把钱也拿出来,可怜织田作辛辛苦苦攒的钱,都在那场爆炸中被炸没了。
孩子们也是惊吓过度,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回事,这时候别说是纸币,就算是房子也快烧没了。
听完织田作的话,安吾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制止住自己想要吐槽给织田作的心情雪上加霜的冲动。
倒霉,真的是太倒霉了,安吾心想。也就是说现在的织田作全身上下只剩下一身衣服和这两把手/枪,在不找到工作就要带着孩子流落街头了。
不行,他不能让织田作沦落到那个地步。
“我记得种田长官在这附近也给我分配了一间房子,我还没去住过,织田作要不要带着孩子们和我一起。”反正这两天是被追杀的高风险时期,异能特务课肯定也会给他安排保镖,与其是不熟悉的人,还不如是织田作,身手好又值得信任。
不过有关房子的事。
安吾有点沮丧,他知道织田作想要第二次攒够钱肯定会更加困难。
毕竟现在的武装侦探社每个月最大收入还是森先生寄过去的抚养费。
港口黑手党大楼下,太宰治被几个身穿黑西服的彪形大汉拦下。
“太宰先生,首领下达了命令,说从今天开始你已经不能再随意出入港/黑大楼了。”尽管天气并不算多热,可拦人的保镖愣是出了一头大汗。
不愧是森先生,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被排出了港口黑手党的管理层。不仅中也和芥川,现在恐怕中层一些有实权的可信负责人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离开的消息,不然这些保镖也不会连干部都不肯叫,称呼他为太宰先生了。
这个老狐狸,说是让自己带走想带的人和能带的钱,可最后他能带走的只有织田作一行人和先前森先生为自己准备的银行卡。
果然在十七岁那年他莫名其妙送钱的时候自己就该警惕。
虽然心里头抱怨着森鸥外种种不近人情的行为,太宰治心里却并没有多少被抛弃的实感,他明明并不是那种会心存幻想的人。
可能是觉得以前的他躺在病床上被森先生照顾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也可能是安吾的突然‘复活’和织田作中也的毫发无伤太像是森先生过去收拾下属的手段,让太宰不免产生森先生说要驱逐他是不是也是试探的念头。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见一面问清楚比较好,哪怕是为了自己和织田作,太宰并不想成为港口黑手党的敌人,更不用说中也十有八九还在里面。
因为之前在书里看到的内容,太宰迫切的想要见中也一面,哪怕是拥抱他一下,确认他还是活着的,是温暖的就可以。
不过森先生不会真的觉得找两个保安就能拦下他的吧?
就在太宰想着要不要略过这个保镖直接进去的时候,一位穿着和服的优雅女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尾崎红叶。
“首领已经下了命令,从今天开始港/黑大楼不在向你开放,首领现在也不想见你,你还是立刻离开比较好,不要让我们为难。”
没想到森先生搬出红叶大姐来压我,太宰不高兴的想。
作为资历比太宰更久的港/黑干部,可以说一手把中也带大的尾崎红叶同样也是太宰治敬畏的人之一。
看来这回森先生是来真的,虽然知道太宰并不真正意义上的害怕尾崎红叶,但派出另一名干部来解决事情本身也说明了一定问题。
见太宰脸色阴沉,尾崎红叶也弄不清楚这对师徒到底是又闹了什么矛盾,怎么就到了一个把另一个轰出去的地步。不过回想起先前部下们说太宰为救朋友破坏规定向首领借人,被拒绝后又独自离开的消息,心里又不禁了然了。
果然还是被惯坏了,尾崎红叶想不明白首领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唯独在教养孩子的事情上这么天真。
明明知道黑手党里容不下有明显弱点的人,却偏偏从一开始培养太宰治时就有过度溺爱的倾向,最后养出了一个有了感情弱点的干部。如果不赶紧想办法处理掉这个问题,往后太宰和他的朋友怕是永无宁日。
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将太宰的朋友杀死永绝后患,要么就是把太宰和他的朋友一起赶走,寻找一个更安全的位置去过仇家更少的生活。
看来首领选择的是第二个方案,放走太宰,保全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感情。
又回想起被森鸥外安置在郊外别墅,压根没打算培养成黑手党的梦野久作。尾崎红叶不禁有些感慨,如果当年自己和恋人交往时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森鸥外,那么那些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红叶大姐,那你知道中也现在在哪里吗?”如果森先生已经下定决心不肯见他,太宰自问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中也已经坐上了前往欧洲的飞机,现在已经离开横滨了。”看着太宰面露失望,尾崎红叶安慰了他一句,“回去吧,做人不能贪心,你既然已经选了一边,另一边的就不要继续肖想了。”
不管各自的心情是如何,首领和中也终究是希望太宰以后过得更好。
眼见自己见不到想见的任何一人,太宰认命般的决定回到自己和中也居住的小别墅去。
因为前几天中也还住过的缘故,小别墅里面虽然并没有落太多的灰尘。但没了中也,芥川也早早就搬了出去,一向觉得狭窄的小客厅在太宰的眼中也意外的变得空旷和荒凉了起来。
真是的,都不要他了。太宰倒在沙发上,用手腕挡住了眼睛以避免直视电灯。
森先生安排他三天后叛逃,也就是说他还能在自己和中也生活过的屋子里待上最后三天收拾行李,然后就将过上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不过还好他还有朋友。
太宰想起刚才织田作给他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面织田作很高兴的告诉他,森先生在安吾离开的那段时间和异能特务课的种田长官商量好了他的身份洗白事宜,并打算在洗白结束后将他介绍去武装侦探社。
织田作自己也要去那里务工,今天下午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亲自面试了他。孩子们和咖喱店老板目前正被安置在那边的宿舍里,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因为老板已经在武侦隔壁的大楼物色好了新的咖喱店店面,正在商量价钱。而自己和孩子们将要搬进安吾的新家和他共同生活。
“恭喜啊,织田作。”太宰也为织田作高兴。
大部分世界的织田作都没过上能安稳写小说的好日子,唯一一个太宰治当了首领的世界,结果那个傻瓜还傻乎乎的没能和织田作安吾成为朋友。
而他能这么幸运的看到幸福的织田作,除了中也,森先生乃至纪德的不同,也和安吾的努力分不开干系。
想到安吾那个文职人员的瘦弱身板,太宰忍不住感慨,安吾都已经喜欢织田作喜欢到愿意顶着异能特务课和港口黑手党的双重压力,向Mimic指挥官投毒,最后更是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基地救人。
有这么一个经常接济自己,担心自己露宿街头把房子借给自己,帮忙照顾孩子,还拼尽全力救人的朋友。如果他是织田作大概也会很喜欢安吾吧,不过他已经有中也了。
这样的坂口安吾确实比其他世界的安吾更有勇气,也难怪他能得到织田作的爱慕和孩子们的喜欢,太宰衷心的祝福他们,并期望以后他们的婚礼能让自己做伴郎。
还有中也,自己和中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注意到其实中也对他也和安吾对待织田作一样,太宰们总是这么傲慢,非要等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现在中也也生他的气了,他们下一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太宰回想起在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说他脑子聪明,手段太嫩的评价。他不得不承认,这只老狐狸又说对了。
在电话的最后,织田作和安吾很认真的对太宰道了声生日快乐,并且很抱歉让他在自己十八岁生日这天还为他们这么操心。
这时候太宰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这还是他在十三岁被森先生捡到之后过得最寒酸的一个生日,别说礼物,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森先生为自己准备的大餐和蛋糕他也都没有吃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把食物都放到哪里去了。
估计是扔掉或者分发给其他的员工了吧。毕竟对方已经没有必要为自己这个不得他喜欢的学生操心了。
这么想着,太宰反而有点饿了。他打开冰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冰冻着的剩菜。
冰箱被打开,眼前的一幕却让太宰当场愣住了。
只见冰箱里放着一个新买的奶油蛋糕,还有处理了一半的螃蟹。
这两年因为螃蟹寒凉而自己又经常入水的缘故,蟹肉罐头类的食品已经被森先生列入了太宰禁止食用的名单,只有在过年过节或者中也森先生心情好的时候,太宰才有机会吃一次螃蟹料理。这里的料理仅指他们从海鲜市场才采买回来亲自制作的那种。
看来中也是在给自己准备生日晚宴的时候被森先生一个电话叫走的,没准那时候中也还只以为自己要救个人,给他个惊喜。
太宰看着蛋糕上的祝福卡片,陷入沉思。最终他还是学着森鸥外的样子,在蛋糕上插上十八只蜡烛,一一点燃再关上电灯。
“生日快乐。”太宰吹灭了蜡烛。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哦,是吗?把中也给他准备的蛋糕拿出来吃了?”打电话的人正是一直躲在办公室里没出声的森鸥外,他委托果戈里代他查看一下太宰的状态。
和其他世界被织田作之助指明道路和黑暗一刀两断下定决心成为救人那一方的太宰治不同,他的这个太宰治是被强行驱逐出去的。
虽然看起来太宰没有什么过激动作,但是不能完全确定太宰治状态的森鸥外还是很不踏实,他委派有空间类异能的果戈里去查看一下情况。
“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养的太宰治明显还是很怕你的。”吃着原本应该属于太宰的那份生日蛋糕,费奥多尔给森鸥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活了这么久了,还对付不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吗?”
“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太宰治,你越是觉得他没事,他越是给你搞幺蛾子。”森鸥外将壳肉分离的螃蟹放到费奥多尔的碗里,“因为担心,中也把自己那几辆汽车机车都藏到我的车库了,就留了几辆他平时不常开的给太宰炸。”
“其实你还挺舍不得他的。”费奥多尔戳破森鸥外试图转移话题的行为,“其实好好规划规划的话,你养的那些孩子也不是不能留在港/黑跟你作伴,而且你离开之后不是正好让太宰治做首领吗?”
“你看你就是没养过孩子。”森鸥外对费奥多尔的提议表示不满,“生在这么个高危险世界,他们的好日子也就这么几年。往后几年今天来一波组合,明天来一波钟塔侍从,有的是苦头可以吃。趁着还没到这段时间,还是赶紧扔到福泽阁下那边过两天能安稳睡觉的好日子。毕竟等我走了,他们有的是罪可以受。”
费奥多尔对森鸥外的见解同样不能苟同,他觉得小孩疼爱之余还是要多磨炼的。
看来去异能特务课偷书页的行动要加快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创造出一个他自己的孩子了。
国木田独步推开挂着武装侦探社牌子的大门。
距离桂正作离开横滨去东京读书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国木田独步也从原本的高中理科生成功变成了一名中学在编数学老师。
而今天的他又要踏入自己人生的一个新的阶段,加入被称之为生存于白昼世界和黑夜世界的夹缝之中‘黄昏的武装集团’——武装侦探社(1)
要说国木田和武装侦探社的缘分还要从他的工作说起,因为生活的缘故,国木田在入职没多久就搬进了学校安排的职工宿舍。
因为学校宿舍的居住环境并不算好,其他经济条件更好的老师多半都选择在附近租房居住。而国木田因为并不富裕的钱包,在加上独身一人对居住环境并不太在意的缘故认识了同样因为这个原因住在他隔壁的校长。
校长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武斗派的异能者,为政府工作,后来受了伤年纪也大了就从一线上退了下来,来到学校教书,最后一路干到校长的位置。
因为整个宿舍里只住着这两人,国木田又是个尊重前辈的人,经常帮校长跑上跑下处理一些琐事。校长也不是个摆架子的前辈,见国木田独步孤身一人,只有一个在东京读书不常回来的弟弟就经常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一来二去,国木田独步和对方谈起了理想。
和万千被现实打磨平了棱角的中年人不同,作为教育工作者,校长最看重的就是年轻人的创造力和敢为梦想拼搏的精神,而在得知国木田是异能者之后,对方更是觉得只单纯做一个数学老师解决不了国木田迷茫的问题。
为了帮助国木田,校长给他留下了一张名片,说上面的人是他的一个朋友。也是个很优秀的剑客,武道的高手,有兴趣的话国木田可以和对方学习一些自保的招式,也可以探讨一下他目前困惑的东西。相信对方能给他更好的见解。
秉持着对可靠前辈的信任,国木田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就这样,他最后成了福泽谕吉武道上的学生。
而在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福泽谕吉邀请他加入武装侦探社。
其实在此之前国木田独步对武装侦探社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天在游乐园,那个可以瞬间治愈伤势的女医生和非要说桂是他的童养媳的侦探都让他印象深刻,只是当时那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年了的样子。
这样的侦探社真的靠谱吗?
不过回忆起社长福泽谕吉威严的样子,以及那天那个一看就很温和的医生,也许也没那么遭。
带着这样的心情,国木田独步推开了侦探社的大门。
屋子里目前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说好了要来面试他,可是社员们却好像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国木田疑心是不是来了什么突然的工作,对着房间内喊了一声就打算进门。
也正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有着黑白两色头发的孩子正背对着他。
那是一个穿着干净考究的孩子,十岁左右,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正坐在沙发附近的地毯上,脚边散落着一堆积木和机器人形状的玩具。(2)
也许是走失的儿童或者委托人的孩子,国木田认得那个小型的机器人。他曾经给桂正作买过一个,价格可以说是相当明媚,而那已经是这款玩具的过时款式,被小孩扔在地上的这一款显然是最新的款式。
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国木田弯下腰对着小孩轻轻叫了一声‘小朋友’,想要询问一下这里的大人都去了哪里。
不料,那个黑白头发的小孩听到国木田的声音不仅没回头,反倒双手捂住脸小声哭泣了起来。
这一下子可把国木田吓了一跳,来到别人的房子第一件事就是弄哭了别人家的小孩子,不会有比这更差劲的开场白了。
更何况自从送走了桂正作之后,国木田整天担心小孩在那边吃不好受欺负,偶尔还会噩梦梦见桂正作被亲生父亲殴打逃出家门的那一天,对年龄相仿小孩的抗性也明显下降,更见不得有孩子哭泣了。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模仿着以前他安慰桂正作的语气,国木田走到小孩前方试图把孩子抱起来安慰。
可惜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国木田独步瞳孔一缩。只见小孩的胸口处绑着一排炸弹,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俨然是正在倒计时。
这是怎么回事?侦探社为什么会放着一个身上绑着炸弹的孩子独自留在房间里?
来不及多想,国木田独步利用异能准备出工具试图将炸弹拆掉。
“没用的。”小孩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坏人说这个拆不掉。”
“别那么容易放弃,让小孩子死在我面前可不是我的理想。”尽管额头上已经急出了一层细汗,国木田独步还是顶着压力将炸弹拆卸了下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桂正作先前制作的信号干扰器也准备出来以防万一的时候,原本已经停下的炸弹竟然又开始读秒,并且速度较之之前变快了不少。
“哇!”看到眼前的一幕,黑白头发的小孩又开始嚎啕大哭。而国木田也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
刚才自己上楼的时候注意过,这栋楼的一楼是一家咖啡店,里面有很多的客人,三楼则是会计事务所,不少员工也在里面工作。如果炸弹在楼上爆炸造成的伤亡是不可估计的。而按照现在的剩余的时间,从楼梯走出去肯定来不及。
虽然没想到自己会在入职的第一天就因为这种原因丢掉性命,但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和内心渴望践行的理想,国木田独步还是毅然决然的想要抱着炸弹从窗户跳出去。
至少让炸弹在平地上爆炸更安全一点,他这么想着冲到了窗边。
而就在国木田试图跳下去的那一刻,一个红头发的男人突然过来拉住了他的衣服后领,将他从窗口拽了下来。同时怀里的炸弹爆炸,里面的彩带和亮片碎屑崩了他一头一身。
“欢迎你加入武装侦探社。”一脸懵的国木田听见那个男人说,一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停止了哭泣,他奔到了社长办公室的门口朝着走出来的福泽谕吉要抱抱。
“所以刚才的那个是入社考核是吗?”喝了一口社长秘书春野绮罗子小姐倒上的茶水,国木田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真的,回忆起刚才的行动还真是有点吓人。国木田心想,看来要把立遗嘱也指定为计划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面对这种情况,那抚恤金和变卖家具的钱至少可以让桂未来生活的变得轻松一点。
不过已经正式成为社员的他也见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全部成员,因为本月没有需要出远门的任务,国木田很幸运的见到了所有人。
排除掉文职人员,其实目前社里的人手并不算很多。
就比如把他从窗口拉下来的红发男人。他的全名叫织田作之助,是个性格有点天然的男人,虽然应该姓织田,但包括社长在内的大家似乎更喜欢称呼他为织田作。
社长福泽谕吉、侦探江户川乱步以及医生与谢野晶子是在游乐园就已经认识的人不用过多叙述。只是这个一开始把他骗的团团转的小孩……
“他不是侦探社的社员,只是熟人寄养过来的麻烦小孩。”江户川乱步道。
对于对方的称呼,麻烦小孩,也就是梦野久作用做鬼脸的方式反驳:
“乱步才是麻烦的小孩,还是未来会变成掉光牙齿的胖老头的那种。”
这样的话把江户川乱步气的零食都不吃了。
“乱步大人才不会变胖,蛀牙也会消失的。”
福泽谕吉同时面对一个真小孩和一个大龄小孩,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被与谢野晶子看出了一丝无奈。
梦野久作别的不说,呛人的本事倒是和森先生一模一样。
如果说自己学来了森鸥外的医术,乱步被他教会了糊弄大人的小手段,那梦野久作一定是继承了森鸥外毒舌的本事。如果他愿意,就算是最擅长打官腔的人也会被堵的哑口无言。
不过好在体贴的织田作之助已经是个合格的大人了,他从福泽谕吉手里接过一向喜欢被抱着的梦野久作并往他的嘴里塞了一个棒棒糖。一套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一看就是养过话痨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