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四张请柬都给了顾老太太了……那老师那边是我的请柬咯?”商静鱼喝完汤,看着正在慢慢喝酒的林静深,大哥哥喝酒的姿势也好优雅的,而且是那种随意的自然优雅。
提到宋文泽,林静深就想到那所谓的“选择”,林静深放下杯子,垂下眼帘,“鱼儿,请柬就是请柬,你的,我的,有何区别?”
“不一样哦,大哥哥,拿到我请柬的,可是要和世家女子一起坐一个包厢的哦。”商静鱼露出坏坏的笑容,哦豁,可以看他家老师那窘迫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静深一怔,待抬眼看向商静鱼脸上那明显是恶作剧的坏笑,不由弯了弯嘴角,抬手拍了拍商静鱼的头 ,笑道,“你是早就想捉弄你老师了?”
“大哥哥说的哪里话,鱼儿只是忧心老师的终身大事罢了。”商静鱼义正严词的说着,说完,又好奇的凑到林静深的身侧,压低声音问着,“老师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啦?我看老师那样子,提及议亲都是心事重重的。”
林静深盯着商静鱼,嘴角弯着的笑容慢慢的渗入一些意味不明,“你老师在十年前曾经议亲过,快要议亲成功的时候,被人给破坏了,那人用的手法很绝,此后,上京世家女子就没有人敢和他议亲了。”
商静鱼瞪大眼睛,呀,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
商静鱼疑惑的扒拉着林静深的手臂,问道,“大哥哥!什么人给破坏的?用什么方法?他干嘛要破坏老师的议亲?”
林静深将扒拉着他手臂的商静鱼直接拉进怀里抱着,一边慢慢的倒酒,一边夹起饺子喂着商静鱼,见商静鱼乖乖的吃着,才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他叫崔珏,如今越州州令,十年前,他曾经警告过宋文泽,说定然不会让宋文泽议亲成功,此后,他做了一个局,他让你的老师宋文泽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此后又散播了你的老师宋文泽喜好南风的传闻。而与宋文泽议亲的世家女子突兀的生病了,后又传出宋文泽是克妻的命。”
商静鱼惊讶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茫然不解的问道,“大哥哥,这个崔珏是和老师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崔珏是崔家“智”这一支的长房嫡长孙,自小就有神童的美誉,为人严谨稳重,在崔家的“智”勇”两支里都有极高的威望。他做事素来滴水不漏,殿试得了头名状元后,就马上请求去了越州,他在越州政绩斐然,而且保住了越家的另外一点血脉。他是世家中第一个向我表示效忠的人。也是第一个拿到摘星令的人。”林静深慢慢的解说着,又倒了杯酒,正欲端起的时候,商静鱼却是按住了酒杯。
“大哥哥,你喝了好多了。”商静鱼认真肃然的说着。数数旁边的酒壶,都有四个了好嘛。
林静深一笑,松开手,柔声道,“好。”
他喜欢鱼儿关切担忧他的样子。
商静鱼才松了口气,又高声喊着寿二准备醒酒茶。
“鱼儿,我的酒量很好。”林静深紧了紧手,低声说着,他若是能够大醉一场,或许会更好,可惜他不能,他千杯不醉。他的身体早就被禁地的武技和内息搞得乱七八糟了,如今的他受伤哪怕会留下伤痕,过几日也会慢慢消失,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一息尚存,他就能活过来,百毒不侵,千杯不醉,似乎也没有什么饮食上的渴望……除了越来越重的嗜杀,但因为有鱼儿在,有鱼儿在,他就不会被杀意和暴戾控制心神。
“那又如何。”商静鱼一脸不高兴的瞪眼,又认真的带着几分恳求,“大哥哥,你要鱼儿爱惜身体,那你也要保重自己,大哥哥,你说过的,你要护着鱼儿一辈子,那你就不可以这般不爱惜自己。”
林静深怔了怔,是呀,他要护着宠着鱼儿的一辈子,不,不只是一辈子……那他就不可这么不在意,即便他的身体已经不是常人躯体。
“好。听鱼儿的。”林静深回过神来,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商静鱼的额头,温润的声音柔和不已。
商静鱼轻咳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哥这般和他额头相抵的说话的时候,他总有些紧张。囧。
“大哥哥……你还没有说呢,这个崔珏,干嘛要这样对老师?老师哪里得罪他了?”商静鱼转开话题问道。
“你说,如崔珏这样的,精明严谨的人,很早就勘破了朝廷局势,早早的就站在我这边的人……他为何要这样对宋文泽?宋家,虽然是四大氏族中比较势弱的一个,但是宋家有英国公宋荣,宋家只有嫡子嫡女,没有妾室庶子,宋文泽虽然这些年来未曾为官,但他才学极高,写意君子的名号不是喊着玩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书呆子,他也足够敏锐。崔珏却做了那样的一个局,而做了那样的局后,宋家沉默,崔家也静默,除了两家几乎十年来断了来往。”林静深一点点的说着,引导着商静鱼去分析。
“不为世家利益?两家无仇恨?也不为名利争夺?”商静鱼茫然的抬头看向林静深,忽然间,想到了……额,在他上辈子不算禁忌的,但也不是能够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的……额……不是吧?
“是,是那崔珏对老师有意???”商静鱼小小声的问着,带着点不可思议。哇哦,挖到大八卦了!!
第41章 小鱼儿懵懂时10
商静鱼睁着一双灼灼发亮的眼睛看着林静深, 小声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点难以遮掩的兴奋,“这个崔珏真的对老师有意?”
林静深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微微眯起眼, 鱼儿知道?鱼儿懂得?他对鱼儿的一切掌控极为严密,鱼儿的所有一切他都了若指掌,鱼儿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懂得?
“鱼儿……你懂?”林静深轻轻的问着,温润低沉的声音因为刻意的压制透出几分阴冷危险。
商静鱼眨了眨眼, 他不解的看着林静深, “男女之间可以缔结姻缘, 那男子之间, 为何不可缔结盟约?”
——这个……不是常理吗?咳咳, 当然, 世俗的那指指点点, 那什么人言可畏, 也得有一个强大的心脏去抗就是了。额, 等等,刚刚大哥哥是问, “你懂?”
赶紧的, 商静鱼忙讪笑一声,“那, 那大哥哥, 这个,这个我是觉得男子和女子可以相恋,男子相恋也, 也没啥。”
林静深沉默的看着商静鱼, 揽抱着商静鱼的手却不由得紧了紧,鱼儿是这般想的吗?林静深的心头有些激荡, 但他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深处翻腾的那些无法言说的幽暗情愫,低声说道,“我亦是这般认为。”
“哦……那,那大哥哥,崔珏和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商静鱼下意识里的赶紧转移话题。
“崔珏心悦宋文泽,而宋文泽十年前便已经拒绝了崔珏。他接受了宋家安排的议亲,但崔珏不愿放弃罢了。”林静深说着,看了眼外头的夜色,夜深了,“鱼儿,明日再说吧。你该休息了。”
商静鱼很想很想再问个明白,但看着林静深不由分说的神色,又见寿一寿二恭敬进来收拾,便也只好就此打住了,而除了寿一寿二,还有恭敬侯在一旁的福三福四。商静鱼便知道,定然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家大哥哥去处理了。
“鱼儿,你先睡。”林静深弯腰拍了拍洗漱完毕后缩在被子里的商静鱼,脸上的神色自然而然的柔和宠溺。
商静鱼看着林静深,乖乖点头,又忍不住开口说着,“大哥哥,我让福大给你准备点心,你忙完了记得用。”晚上大哥哥基本就是在喝酒,饺子也就吃了几个而已。
林静深嘴角扬了扬,“好。”他喜欢鱼儿为他准备吃食,也就鱼儿准备的吃食,他用着才会有滋味。
于是,盯着商静鱼乖乖的闭眼已经有了入睡的模样了,林静深才转身,轻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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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东一街,崔家主宅。
身形高大的面容端正肃然的青年坐在花园的石桌旁,手里捻着一颗白棋,而在他对面的是一胡须皆白的老者,此时,老者轻轻的放下一颗黑棋,然后,见青年一颗白棋,就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老者长叹一声,“你赢了。”
“祖父,局势如此,你也难以挽回。”青年说着,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的老者,“您暗示沈融去找殿下,实在冒险。”
——若非小公子对沈融有几分惜才之感,只怕祖父和沈融都无法全身而退,崔家定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那位殿下可不是仁慈厚道的主子!岂会容许下属挑衅!
“唉……我知道,但,沈融虽然脾气执拗了一些,却是个大才,而……我也想靠近殿下,珏儿,这几年我观朝堂边境,越看越是心惊!”对坐的老者——崔浩之放下棋子,一脸忧心忡忡,“珏儿,你给祖父一句实话,殿下到底意欲何为?”
青年——崔珏慢慢的收拾着棋子,垂着眼眸低声说道,“殿下所为,我也堪不破,但祖父不必过分忧虑,殿下这几年所为,实则对大夏,对大夏生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崔浩之皱眉看着崔珏,他看着也是,看看渭河决堤一事,在渭河决堤前,卢怀德和顾善闻就已经做了准备,可以说是用万全准备来应对的,可惜当年赵家在渭河欺压过甚,渭河河工无辜枉死多少人!诚王和中宫又明显包庇着赵家,不单单千里追杀,居然还追杀到上京!还在上京的繁华街头大开杀戒,如此目无法纪!如此狂妄残忍!那些无辜惨死的上京百姓们,中宫和诚王可有看在眼里!
自从睿亲王被那样的谋杀之后,大夏已经走入颓势,这几年来,在那位殿下不动声色的引领之下,朝堂上的那些具有大才的臣工们终于有了主心骨,从一点点的法令变革,到北境战事,到渭河决堤……再到现在的陈州!崔浩之看到了一个本来走入颓势已经渐渐显露出倒塌之势的大夏,现在有了一点曙光,有了一点希望 !
——但是,那位殿下却为何又不在人前?
五年前突兀的沉寂了下去,将追随于他的崔珏等人派到地方为政,上京只留下了卢怀德和蔡英,虽然殿下依然引领着他们做事,但是,明显的沉寂的姿态,甚至于避开了暗地里想要追随于他的,如他崔浩之。
“我正是知道殿下的所为,为的都是大夏,因此,我才想要知道为什么!好吧,殿下不予在人前是为了避免和中宫的争斗,但是,却为何拒绝你祖父我拜见他呢?”崔浩之带着几分的不甘愿,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暗示沈融去找殿下了。
“难不成,你祖父我不堪大用 ?”崔浩之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和委屈,“你都是我带出来的……怎的……”
——明明珏儿十年前就追随了殿下,怎么他就不行呢?!
崔珏叹气,看向自家越来越像个孩子的祖父,居然还带着二弟崔兆去了流水馆……“祖父,殿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现在你已经担任了工部尚书一职,这是殿下的授意。”
崔浩之哼了哼,知道自己是别想从这个闷葫芦的嫡长孙挖出什么了,看来还是得自个想办法……于是又闷闷的敲了敲棋盘,“夏日盛典的请柬,你拿到了没有?”说罢,带着几分算计的眼冒精光的盯着崔珏,要是珏儿拿到的话……
崔珏一怔,“夏日盛典?”
“哦?你不知道啊。哈哈哈哈,那甚好甚好!”崔浩之笑得甚为畅快,嘿嘿,想不到也有自家孙儿不知道的事哈哈哈
崔珏皱起眉头,夏日盛典?怎么回事?也许他明天该提前去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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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裕亲王府。本该是富贵荣华的厅堂,依旧是摆设在华丽的物品,但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人独坐在窗边,身侧是一担忧的侍女。
独坐窗边的端庄美丽的女子,轻抚手里的请柬,嘴角微微的勾起笑容,“想不到顾家老太君还记得我长阳……”
“公主……您要去吗?那个地方……”那可是流水馆呀,公主的夫君,裕亲王府的现任世子最为迷恋的女子就在流水馆里!
“去呀,老太君送的请柬,我怎可不去?”长阳公主笑容甚为柔和,看向外头的月亮的时候,却是想着另外一个人,如同皎月般温润俊美的青年。
“你说……五年多了,那位殿下,为何不定亲呢?”长阳喃喃道。
侍女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她怎能知道,不过她也知道,此刻,满心苦涩的公主也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他们都说……他已经不是七绝郎君了……他没了裕亲王府……空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睿亲王府的世子头衔又有何用呢……他们还说这世上没有七绝郎君了……可是他们都没有看到……他就是他呀,那些所谓的头衔是因为他才存在的呀……”长阳喃喃说着,说罢,又低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我就算知道又有何用呢……他就是月亮呀,他……不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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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深在回廊亭坐下,瞥了眼福大恭敬呈递来的红色折子,“怎么?是沈融忍不住了,还是白术耐不住了?”林静深淡淡说着,打开折子,扫了一眼,皱起眉头,看向福大,“海寇和陵国有联系?”
福大恭敬拱手,“禀主子,沈大人紧急传送来的消息,尚未证实,但是从已经剿灭的海寇的窝点里的确找到两封陵国的书信,书信的内容却和中宫长坤宫有关!”
林静深慢慢的放下折子,语气淡漠冰冷,“告诉沈融,他不宜追查下去,此事交由卫门去查!另外,告诉白术,不管发现什么,都得忍下去!此时,若是掀翻陈州的锅,天下就会乱!”
福大恭敬拱手应下。
“主子!今日顾老太太的另外三封请柬,分别送到了裕亲王府的世子夫人,崔家老太君,宋家老太太手里。”福二低声上前禀报。
“主子,崔浩之老尚书今日命崔兆入流水馆索要盛典的请柬。”福三低声禀报
“南境柳州已经发生骚乱,陈老先生和卢老先生都不肯离开。”福四低声说着,并恭敬呈递奏报。
“保护两位老先生,其他诸事暂且不管。”林静深放下奏报,冷静的一一说着,“盛典之事,不必禀报,一切以小主子的安危为第一要务,南境柳州的事,先看看。北境那边,荒族没有动静?”
“主子料事如神,荒族已经动了。果然蛮族有皇子就在荒族。”福二低声说着,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北境大捷后,蛮族已经成为大夏的附庸小族,但主子言道,蛮族必定有后手,当时的英国公宋荣和白术将军都觉得不可能。可现在荒族动了,果然蛮族有皇子藏在荒族之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着人盯着。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林静深下着指示,看了眼天色,已经三更天了,不放心某个家伙,自己不盯着,那家伙可会乖乖睡觉?
“把余下的奏报折子放下,待明日再说。”林静深说着,便起身走回厢房。
正想上前说说崔珏一二事的福大默默的缩回了脚。
“我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福四上前,戳戳福大的肩膀,小小声的问着,主子的耳力极好的,不能大声八卦,咳咳,不能大声说话。
福三也好奇上前,又瞥了眼在门口守着房门的寿一寿二,他们也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嗯,大家都好奇,到底谁惹了主子发那么大的火!还好有小主子在,不然他们就麻烦了。
福大只是默默的收拾着折子条陈,发生什么事?怎么说?
难道能说,因为小主子的老师宋文泽戳开了主子的伪装面具?
难道能说,因为宋文泽先生要求主子给小主子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别问了。”福二略带几分无奈的开口。
福三福四对视一眼,不能说?事情很大条?
厢房里,林静深看着滚来滚去的一团被子,嘴角无意识的扬起宠溺的无奈笑容,轻叹一声,“鱼儿……你是想把自己卷成毛毛虫吗?”
商静鱼伸出头,看向林静深,“大哥哥,我下午睡多了。”他应该是好了很多很多了,才会因为睡得太多而睡不着。嗯,一定是。
——才不是因为习惯什么的。
林静深一笑,脱下外袍鞋子,将商静鱼从卷成一团的被子里扯出来,抱在怀里,抖开被子,盖上,掖了掖被子,“好了,睡吧。”
“哦……”商静鱼窝在林静深的怀里,无意识的蹭了蹭,又嗅了嗅,嗯,很好闻的带着几分墨香味道,是安全的,可以百分百依赖的,温热的怀抱,于是,如同许多个夜晚一样,商静鱼很快就沉沉入睡。
林静深在商静鱼沉沉入睡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静静的凝视着怀里的商静鱼,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翻腾着汹涌的暗潮,若是此时商静鱼睁开眼,定会惊慌,因为此时的那无法言说的漆黑眼眸底,那汹涌的暗潮是想要吞噬的渴望和占有的决意,是不容拒绝的无休无止的渴求的情愫。
——而此时的林静深,甚至不敢将怀里的商静鱼揽紧,他只怕他一动,就会按捺不住,就会伤了怀里的他最珍惜的宝贝。
于是,他只能一点点的将那想要挣脱的咆哮的暴怒的野兽,又慢慢的扯了回去,一点点的抚平那沸腾的汹涌的暗潮。
第42章 小鱼儿懵懂时11
用完早膳, 商静鱼捧着一盒子的条陈,抽了抽嘴角, 感觉最近的条陈特别多啊。虽然都是一些碎碎的事, 他也处理得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大哥哥最近处理的事情特别多?
“福大……我问你哦, 大哥哥昨天晚上有没有吃点宵夜点心?”商静鱼翻过一个条陈, 随手拿起笔批阅, 一边随意的问着。
“回小主子的话, 主子并没有用宵夜。”福大垂眼恭敬说着, 昨天主子的心情那么坏, 几件事情处理了, 就直接回厢房了。
商静鱼皱眉, 放下条陈, 看向福大,此时的大哥哥在不远处的书房处理事情, 而他知道, 大哥哥的武技好,耳力极好, 他在这里说话, 大哥哥都听得到。
“福大,你听着,以后半夜大哥哥做事的时候, 一定要做宵夜给大哥哥吃。”商静鱼严肃的说着。
“是!遵小主子诏令!”福大恭敬的拱手应下。
商静鱼抽了抽嘴角, 遵小主子诏令是什么鬼!到底你们是怎么想的啊!这是他和大哥哥能用的名词吗?!商静鱼看了眼面容严肃的福大,无力挥手, “好吧,福大你去我大哥哥那里,把这几个条陈拿去给我大哥哥看。”
待福大走向书房了,寿二捧着一小盘荷花酥饼过来。
“我娘亲做的?”商静鱼捻起一块饼,慢慢的吃着,嗯,不错,好吃。外酥里软的。
“夫人说了,只能用这些。”寿二看着商静鱼吃得欢快,不由也放下心来,看来,昨晚大主子和小主子没啥事。
“对了,你们干嘛说遵诏令?”商静鱼问道,虽然已经听他们说了好多次,之前也不以为意,可是最近的两次摘星阁议事,他觉得这个似乎有什么含义?
“回主子的话,诏令,是摘星令和阁诏的意思。”寿二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脸迷茫的商静鱼,哎,小主子不知道吗?
“主子,这个‘诏令’可不是中宫的那什么诏令!”寿二强调道,顿了顿,见商静鱼一脸困惑,便继续慢慢的说着,“几年前呀,殿下创建摘星阁,他发出的第一个摘星令是给崔珏崔大人的,在崔珏崔大人的摘星令上,有主子您的名徽和殿下的印章,而阁诏是殿下第一次发给北境黑甲军的指令,因为这份指令文书上有摘星阁的标识,就是主子您当初画的那个图,咳。”
——摘星阁的标识居然是一一条胖头鱼衔着一颗星星。
“后来……崔珏大人说,殿下的命令,就是诏令。额,所以从那之后……大家就都这么说了。”寿二说着。
商静鱼嘴角微抽,所以,一切都是从崔珏开始的?
“但是,你们还是得注意一下,以后在外面别这么说。”商静鱼强调道,要是在外面也这么说的话……那可是会招忌讳的!
寿二恭敬应下,心里默默的想着,不只是他们这些随侍的,追随大主子的那些大人们每次恭敬应下“遵诏令”的时候,可是认真而郑重的。当然,他们也注意着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喊。
说话间,寿四回来了。
“禀主子,淘宝街的商户们都接到邀请函了,但有几位是在外头,不过,小的都留下邀请函,若是赶不及盛典的,都可前往阁楼领取礼物。”寿四说着,顿了顿,“此外,还有和商家合作的商户们,他们想和主子谈拍卖行的事。”
——那些商户们可真够奸诈的,有几位商户都是当初在欢喜楼门口亲眼看到大主子来接小主子的,定是知道小主子的尊贵,现在都赶着来讨好了。
“拍卖行的事一直都是德来叔叔在做,你跟德来叔叔说一声就成。”商静鱼说着,弯了弯眉眼,转开话题,带着几分嘚瑟,“可是流水馆的苏姐姐烦恼了?”
寿四一笑,恭敬拱手做礼,“主子英明,流水馆那边甚是烦恼,崔浩之老尚书,还有回京述职的崔珏大人,张楚平大人等,都在缠着要一份盛典的请柬。苏馆主不敢擅自应下,特要求小的回来禀报主子,问此事该如何决断?”
商静鱼咧嘴一笑,透出几分顽皮和得意,他就知道,追随大哥哥的或者想要追随大哥哥的,肯定都会发现流水馆,也定然会知道夏日盛典~~那么邀请函什么的,“你让苏姐姐挂个告示,因为场地的关系,邀请函只有十份,想要邀请函,须有流水馆中的花主做担保,白银三十两,另外,还需找到流失在西三街的荷花花心三份。”
商静鱼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旁准备好的小盒子递给寿四,“里面的信给苏姐姐,三十份荷花花心呢,你就拿去淘宝街,让管事们随意的去发放好了,但发了几份,被找到了几份,最后剩下多少,都需一一登记,最后,盛典开始前三个时辰,需回收剩下的花心。”
“是!”寿四恭敬的应下。
“有我亲笔书写的请柬的姑娘们记得安排在大堂包厢,大哥哥亲笔写的呢,就在隔壁包厢,邀请函来的就安排在大堂位置上。”商静鱼又吩咐着,随后眯着眼睛笑道,“吃食和茶水一律按照之前我交代的去做。”
——到时候,盛典的晚上一定会很热闹。
说话的功夫,福三福四忽然匆匆的进来了,对着商静鱼忙恭敬做礼,随后又急急的朝书房走去,商静鱼怔然了一下,随即脸色凝重了起来,福三福四跟随大哥哥多年,素来都是稳重的,也就当初北境被破五城了,福三福四才会这么紧张……
寿二看了看商静鱼的脸色,压低声音问道,“主子,要不,我去问下?”
“不用,有什么事,大哥哥会跟我说的。”商静鱼摇头说着,皱了一下,看向寿二,“待会大哥哥可能会出去,你去准备一些吃食,待会让大哥哥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