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 by解虎锡

作者:解虎锡  录入:01-25

“符隶招收学生二十八名……”
同时,方才通过的众人,也开始在伏魔钟下进行资质测试。藏剑峰没有让人排着队给围观的习性——据说去年无翳峰就是那么弄,还搞了个排行榜,每位弟子的测试结果,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些许排名靠后的,当场都臊得要跑路了。
藏剑峰向来低调,只是一人发了一块玉牌,和一本无字书。
玉牌是用来测试灵根,蔺含章没有启动,而是先拿起无字书。
此举引来不少人注目。无字书没有开头结尾,也没有具体内容。翻不开书者,领悟为下下;翻到三分之一,则为中上。能翻开一半以上者,为上上。
他既然决心出头,自然要出得够漂亮。领悟力向来是年轻修士的弱点,不像修为可以靠勤奋弥补,悟力,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前世蔺含章翻到一半,就直接被调进了藏书阁。这一世不知又如何。
在他思索时,那本微微泛黄的书页开始扇动。初时一页、两页,在蔺含章的眼中,空白页面上出现了不少内容,竟都是他看过的功法。这在前世是未曾有过的,或许说他那时见到书中浮现秘文,却还不能看懂。
蔺含章从前不能修炼,却硬是把功法啃了个遍。能看到哪里,就背到哪里,看不懂的,也试图记住。久而久之,那些复杂难懂的符号,也刻在他脑海中。
书页哗啦直响,本该是微小声音,却引得众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也包括在远处观望的几位长老。他们虽不想过来凑人热闹,耳目却都是极通明,凝神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哗啦啦的翻页声还在继续,这本书似乎比看上去要厚——或者说内容要多得多。蔺含章甚至在其中看见了《绥厌奇书》。书页早已过半,还在向后翻动。
《绥厌奇书》《内密神功》《坛经》……蔺含章目不转睛,飞快地扫过那些书籍,直到书页上开始出现他也看不懂的文字。
无字书终于停了下来——逐渐接近末尾,要翻不翻的样子,书页在风中招摇。众人心都提了起来,无字书象征世间所有智慧,书页尽,则智慧尽。
有道说:然物有恒姿,而思无定检。这无穷大智,总不能掌握在一个小孩手中吧?
寂静中,蔺含章啪得一声合上书页。没翻开的部分,大概只有半毫厚。他稚嫩的脸上,逐渐露出迷茫表情,恰到好处地回应着八方试探。
“你是谁家子弟,”先前夸赞他的那位蓄须老者一马当先,闪身而来,和颜悦色道,“我乃剑院长老志用真人,你现在没有师承,可愿拜我为师?”
听他说这话,周围人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除了那些渴望青睐的弟子,几个长老也是目瞪口呆——这老头怎出手这般快,他们可都看见了,这小孩还没测试过灵根呢。
不管哪种灵根,就凭这等领悟力,只怕学什么都是天才。一时间,各位长老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他们不认识蔺含章,蔺含章却认得他们。现在朝他抛枝的志用真人,就是前世拨他去藏书阁的。他行了礼,神色却不如预想中欣喜。平静道:
“麓陵蔺家,蔺含章。承蒙长老厚爱,可惜在下资质不足,难以回报;剑道至纯,而我天生灵根杂乱,无法进入剑院。”
“你是双灵根?”长老问,“还是三灵根?”
蔺含章默然无语,一道灵力催入玉牌中。牌头亮起,颜色倒是华彩清透,一看就天资不俗。随即,代表灵根的颜色也一一亮起。
火灵根——这个好,剑院最出色的大弟子就是火灵根。
水灵根——水火相克了,啧,不过也说不准有奇遇……
木灵根——……
金灵根……
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种颜色依次亮起。志用的脸色也随之变化——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什么他都要啊!
他略感失望,也不再劝说。多灵根本就难以修炼,何况是追求纯粹的剑修。
蓝衣修士嗤笑一声,众人的热情,也冷却了许多。那少年脸上有几分哀伤,看得志用真人一阵唏嘘——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刚想劝诫他坚强行事,蔺含章却主动道:“小子不才,无缘投入长老座下……却有一事相求。”
还没入门,就提起了要求。这般不客气的学生,他也是头回见。真人奇道:“你所言何时事?”
蔺含章利落撩袍,单膝跪下,抬高声量道:“攀云梯之测,可是为考察弟子心性?”
“自然。”志用答。
“心性,可包括包容心?”
“难不成有人在路上欺负你么?”志用问完,自己先笑了起来,“道途艰难,难免挫折;若有不公之处,天道自会做主。”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来的路上有什么小摩擦,我们藏剑峰是做不了主的——云梯只有这么宽,哪届没有挤死过人,如何管得过来?
“长老误会了,我是想说,‘知常容,容乃公’。”蔺含章依然跪着,“我初入道,不求顺遂,却想求个公正!否则心有不甘,道心蒙尘,恐怕无法再入任何一院修习。”
志用真人捋了捋胡须,淡淡道:“此言在理……你要如何?”
“我试炼途中,遇上一名筑基修士。我二人修为并不相当,他却出手偷袭。此行实在称不上公正。”蔺含章顿了顿,抬头露出那张精美面孔,语气铿锵,“若非我拼死进阶,早就是尸体一具——现在我二人同为筑基,我……”
“我向你道歉。”言语未毕,赵兰庭便匆匆打断道,“方才是我心急赶路,不慎伤了堂兄!你我血脉情亲,我并无害你性命的想法。”
再让他说下去,赵兰庭的脸都要被他丢完了。不如早些服个软,就此揭过——既然蔺含章不打算进入剑院,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际。
蔺含章神情比方才更加冷漠:“藉由诸位长老鉴证,我愿在此,与袭击我的赵兰庭做个了断!”
众长老未应答,面色都不大明了。反而是主持测试的那名弟子问道:“你是在云梯上晋升了筑基?”
蔺含章点头,人群中又是一阵抽气声。翁衡看着手中玉牒,反复确认后,朗声道:“准许蔺含章与赵兰庭一战。”
他说着,境界已展开,平台上浮出一圆形高台。翁衡心中不安,却还是神情自若,朝他二人道:
“你们就在此比试,分出胜负即可。同门和睦为先,莫要伤及性命。”
蔺含章应了一声,后问:“不伤性命,可是门规?”
翁衡点头:“同门相残者,敕出外门。”
“我与他都还未入门,想来也不必遵守了。”
他话音刚落,对面赵兰庭脸色巨变,一语不发地祭出法宝。
翁衡面上一沉:“点到为止。”
蔺含章朝他拱手,表面温顺,心里却想:这人都快进阶金丹了,怎么还听不懂人话——早说过,他要的是了断!

第11章 临兵斗者
翁衡的心思,他多少能够猜到。蔺含章已经拒绝了剑修,赵兰庭却是要加入剑院,做翁衡的师弟的。他资质上佳,又是少见的风灵根,被哪位仙师看上,收为内门的可能性极大。
起码前世就如此,赵兰庭最后拜入了元陵真人门下;那女修不大出名,为人倒宽厚,弟子刚入门就被打成了废人,她也未找过蔺含章麻烦。
那他也合该做回好事,免得这等货色,占了她教导名额。
赵兰庭面色阴沉,已经穿戴好法宝。他家到底是修真世家,一件黑金铠甲护住要害。此物虽然不及法袍轻便,却可抵御低阶修士的全力一击。
蔺含章也在袖中掏了掏,掏出一根……树枝。
台下发出窃窃议论,还有人甚至笑出了声。蔺含章也有几分无奈,他哪里会有法宝!如今的身体还是个小孩,重生前也没有什么谋生本事。家中库房里别说灵器,就是普通的刀剑,也早被换成口粮了。
不过这几根树杈子也是不差的——都是他上山时顺道折的。挑选的都是面朝谷底,最顶端的树枝,在他法囊中存着,还带着些露水。
灵植比普通树木坚固不少,可和剑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翁衡见他拿这东西做武器,心里有些不忍。但到底没说什么,只管投香在场内。此香燃着速度极快,是专门用作引信。
火星一灭,蓝烟还未散,就被剑气冲散。两个少年瞬间战作一团——只不过任谁看,都是场单方面碾压。
赵兰庭是风灵根,同辈中少有几个敏捷性胜过他。纵使他此时心念凌乱,胡劈乱砍一通,也让人难以招架。
蔺含章闪避时倒淡定,时不时扔出几张符隶——多亏他多灵根的属性。金木水火土,他身上都带着——早知道他在云梯上就能进阶,他就把纸笔一同带上了。
以前他体内的灵力微乎其微,写两张符就要歇上半天,手头这些都攒了很久。初级符咒威力也小,索性全丢出来用了。赵兰庭身上一时着火、一时刮风的,又被两道雷符炸得脸都黑了半边,姿态更是狂怒。
修士们都小声议论,几位长老也互相看了看,眼神颇带惋惜。他符隶再多,却都是低级的,还能把一个筑基修士热死、浇死么?等符纸用完了,他又靠什么拖着?
志用真人又捋了捋胡须,他是打算保这个弟子——虽然这人脑子没他想象中好使,但也有他的去处——藏书阁那些工作枯燥晦涩,向来是缺人的。
只是凭他长老身份,也无权干预比试,除非打个岔子叫停。他这边正绞尽脑汁,一旁的蓝衣修士却腾空而起,直飞至平台上方,盘旋了好会。
此时,场内情景也发生了变化。蔺含章被削得不轻,身体外侧都是剑风绞起的破口,手中树枝也没了,身形已经被逼至平台边缘。赵兰庭同样力竭,不过他没受什么真伤害。
此时他才得空思考,蔺含章进阶不假,肯定有几分真本事。可他迟迟不出手,难不成留有后招——必须尽快杀了他!
只是他手中剑变得愈发沉重,脚步也似被什么牵绊,甚至双眼开始看不清事物。抬手劈砍,风灵根修士的一剑,居然被手无寸铁的蔺含章轻易躲过了。他心中大骇,又听一道厉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身上铠甲应声破裂,分为几片,簌簌落在地上。他的头脑,也似乎被这一声敕令炸开,传来尖锐刺痛。他再次朝着蔺含章挥剑,这次他的剑尖有了落处——蔺含章双指并起,夹住了剑锋。
莫说那些看热闹的修士,除了天上飞着的那位,几个长老都不知此时发生了什么。一位丹院长老喃喃道:“难道是用毒?”
另位炼器的嗤之以鼻:“我可没见他给那剑修吃过什么——说不定他身怀法宝,只是不愿显露罢了。”
赵兰庭站在平台正中央,脸上青筋暴起,脸也涨得通红。他的身体还维持着挥剑的姿态,双脚踩住地面,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可他紧抓的手掌中,那柄长剑却被蔺含章轻易抽了出来,握在了自己手上。
“蔺堂……兄……”
他似乎有话要说,可在他开口之前,蔺含章就已调转剑尖,精准地刺入他下腹。
他存留灵力,就是为了这一击——他从一开始,就只打算挥出这一击,能够震碎筑基修士丹田的一击。
鲜血喷溅,蔺含章侧身躲过。他倒提长剑,负手而立。一道深色液体沿着血槽蜿蜒,又滴落在地。
赵兰庭惊诧地看着,眼中竟流出泪来。丹田破碎,他以后就只是个普通人。心念俱灰,这个曾经天资出众的年轻修士,登时软倒在地。
“杀……杀了我!”赵兰庭盯着蔺含章,口眼含血,净是滔天的怨恨与绝望。
蔺含章却随手将滴血的飞剑扔在地上。他并不会为敌人的悲惨而开心,但不得不说,赵兰庭此时失魂落魄的状态,正中其下怀。
他心念微动,借着搀扶对方的姿势,悄然拂过前额,趁着赵兰庭神念脆弱,将一道傀种植入。此前他只炼过尸体和畜类,活的人还是头一回。普通人尚有思维,修士的神识更加坚固,难度要大上不少。
何况这么多金丹在现场,又有大能幕后监测。他只能简单行事,几道傀丝牵扯得极为粗糙。好歹是植入了,见赵兰庭眉心黑光一闪,他嘴唇微张,无声调令,对方也确实照做——
只是神情十分呆滞,双眸也黯淡无光,不见丝毫灵动。
成功了……但没完全成功;他把这傀儡弄成傻子了。
“啪、啪、啪。”头顶传来掌声。蔺含章心头一紧,难道有人发觉?他如临大敌,一边谴责自己不够谨慎,一边迅速思考对策,掩在袖中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几枚土遁符蓄势待发。
“精彩,确实精彩。”
那蓝衣修士这才翩然落下。他乘着法器,悬停在离地面两丈高的地方。脸上带了三分笑意,直盯着蔺含章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第12章 大道不孤
敌不动我不动。蔺含章攥着手心,指尖触感分外细嫩,提醒他此时还是少年身体——明明也一把年纪了,还要做这般样子。蔺含章叹口气,眼神中带上几分无辜。配合他模样俊雅,颇有楚楚怜意:
“这位长老,我是麓陵蔺家……”
“谁问你名字了。”蓝衣修士跃下法器,缓步走到台正中。地上还有赵兰庭的一滩血迹,他皱了皱眉,脚尖一点。登时浮土飞扬,露出底下暗含金光的纹路——
是法阵。
蔺含章也放下心来,再望见那修士试探眼神,也只是回以一笑。
“你师承何处?”
“在下并无师承,只是看过几本古籍。”
“哦?”对方也笑,语气淡然,“这可是捆仙大阵,你从哪本古籍中看到的?”
虽然没太成形,也能捆住一个筑基初阶的修士了,他可不信这是看看书就能做到的。
当然是那本《洞玄罗天法阵大义》,但此时,这秘文还未现世——蔺含章忆起前尘,三十年后大义出世,还是宋昭斐的一桩功劳;后又被太乙宗一修士破解了部分,才逐渐流传开——那人似乎是叫仓蠡。
“原来叫这个名么……我也只见过一页残卷,是高堂周游小秘境时,意外所得的。”
蔺含章流露悲色:“他们不是阵法师,也没有交好盟派,索性留在家中研究,多年钻营下来,也解读了些;后来才又到了我手中,算是个傍身之法。”
修士显然激动起来:“你父母如今何在?”
“已经……亡故了。”
仓蠡眼中失落一闪而过,略微颔首,绕着平台打量起这处阵法。初看拙陋,越看却越有古朴之意。他居然能想到用树枝做旗,一边与人拆招,一边布下这阵……真是——
他猛然抬头,惊诧道:“你哪来的灵气,可以支撑这样的法阵?”
若是灵宝阵旗,布下阵法自然灵通。可这几根树枝,顶多是有些灵蕴,哪里来的灵气。
蔺含章敛目低眉,温顺答道:“我自知修为不足,只好多借外力——在这捆仙阵上,还设了一道聚灵阵。”
说罢,他还补充道:“双层阵法,我也是头回尝试……”
仓蠡哪还听得进他说话,低头又盯着那阵看了起来——的确是双层阵法,聚灵阵压在捆仙阵之上,首尾相接,互为供给。
聚灵阵是最为基本的阵法,他所绘的,也不过在基础上改良了些许——七堵一进,这是个聚风阵。吸纳的,正是赵兰庭挥剑时迸发出的精纯风灵。
不仅绘制精妙,想法也这么……毒辣。仓蠡太阳穴突突直跳,又看了好一会才道:
“不错……吾名仓蠡,在阵法学院任职。你如今灵力低微,确实可以借些手段——但切忌依赖外力!只有磨砺自身,才是寻求大道的唯一法门。”
蔺含章点头应下。
见他态度恭谦,仓蠡又道:“你方才不是问能不能杀了他么,怎么又不杀了?”
难道只是做个样子,吓吓对方?赢人先赢阵,人小鬼大,心思恁多。
“这……”
蔺含章还真没想到他会提问。也是,从前他不受重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关注;现在出了些风头,一举一动就叫人思量上了。
“此人与我有些亲缘,他家族中人与我也相识;长辈并未做错什么,我不忍让其承受丧子之痛。”
都是场面话,众人一听也明白——打了小的又来老的,还这么沾亲带故,怕是不时就要找到家里去了。
“那为何又碎他丹田?”仓蠡说话向来直接,“你一介孤子,既然有这层亲缘,不想着与世家搞好关系么?”
蔺含章神色庄肃,垂眸而立,一身破损道袍,倒被他穿了出几分出尘气质。
他淡然道:“大道不孤。”
“好!”仓蠡以回光打量他,想从中看出一丝虚假。但这少年面色坦荡,双眼也澄明如镜。“既入法门,当断六亲,你有此觉悟、甚好。”
他这话出口,台下人神色各异。仓蠡是宗门捡来的孤儿,当然没什么六亲,可以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大部分修士,乃至各派势力,可都是家族传承。法门兴起后,仙家与俗世,早就密不可分了。
也有人面露赞许——天下苦裙带关系久矣。
仓蠡说得畅快,走得也潇洒。留下蔺含章带着个痴傻傀儡,一边应付突然凑上来的其他几位长老,一边还要分神操控赵兰庭。
不过他思虑过度了。宗中几个主持事务的弟子,见赵兰庭魂不守舍,也根本没打算深究,只是派了灵鹤将他送下山。至于他是吓傻了还是被打傻了,都与他们无关。
因果纠缠是大忌,做修士的,还是无情些好。
各院长老讲得口干,都被蔺含章打太极似的推了回去。不由得在心里叫骂:好个仓蠡,半天也不说收徒,却把他们看上的好苗子抢了。
其中又属丹院的赤霞真人最为激动:
“你修什么不是修,我们丹院可是大有钱途的——看你身上一件灵器都没有,若入我门下,每个弟子都可获赠三品丹炉一尊,三品法袍一件!”
丹院财大气粗,每年卖驻颜丹、回春丹、补阳丹这类大众商品,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可他这么直接说出来,立马就被其余几位长老围着谴责了一顿。而围观的众修士中,有不少家境贫寒的,却默默更改了志愿。
有钱不赚是傻子;本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道成仙,能学门赚钱手艺再好不过了。
蔺含章也想赚钱,赚很多钱。不过他表面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拒绝了自己前世的老师,又在玉牌上画下记号——阵法学院。
至此,那几个极力游说的长老纷纷撂下教导,去搜刮其余好苗子。半天下来,蔺含章成功被阵法学院选为入门弟子。
阵法是峰中人数最少的一门,执教也只来了仓蠡一人。他走后,留下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主持收徒事宜。
男修名唤林竹笙,负责带领外门弟子。他话不多,简单介绍两句,就用卷轴型的法器,卷着那五位弟子走了。
女修名唤廖清,负责内门。一张娃娃脸,说话很和气:“恭喜各位师弟、师妹。内门弟子请随我来,登记后好分配洞府、领取用度。”
阵法学院本打算招收三名内门,最后却只招到二人,是蔺含章和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修士面貌大多年轻,但和他一同入门的这位师妹,却是实打实的总角稚子。廖清看她的眼神都充满怜爱,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蔺含章见她攀过云梯,周身却一丝伤痕也没有,略感讶异。他不记得前世有这号人物,许是还未出名,又或许是……
蔺含章领悟心强大,后期几乎到了能知天命的地步。他的猜测,不会是胡思乱想。山语荷这样的天资少年,若是几十年后还不出名,多半是在修行途中早夭了。
见他望着自己,山语荷也抬头看了这师兄一眼。她年纪虽小,眼神却似古井平静,两厢对视,不一会就转了回去。
廖清没想到今年招了俩闷罐,心下叹息着,从法宝囊中取出一颗桃核。仔细看,上面雕着一叶扁舟。桃核抛出,并不落地,而是在半人高的空中变大,直成了可以载人的大小。
她牵了山语荷上去,又示意蔺含章也跟上。本来一跃的事,蔺含章双腿却灌铅似的沉重,手指也略微颤抖,竟一时不能动弹。
不必绷紧神经应对那些高阶修士,他身上零碎伤痕,内外交织,这才细细密密地痛了起来。
廖清发觉异样,也不过多言语,大方地抛出一枚固灵丹。她给的这一粒丹药,胜过赵兰庭吃的那一大把,品质算十分好。这是藏剑峰分发给内门弟子的东西,可依然含有一定杂质。
是药三分毒,丹毒对修士来说难以避免,最好的修行方法,还是不借助外力的苦修。
不过蔺含章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过不去,他拱手道了谢,把丹药送到嘴边吞服。灵丹入喉便化开,滋养着周身经脉,一股清蕴之气,甚至让他身上所受的剑伤都开始愈合。
见他有力气上船了,廖清才笑道:“有什么事情,多和师兄师姐们说就是了。你现在是有师门撑腰的人,遇事不必自己忍着。”
“多谢师姐关怀。”
耳边是风声,夹杂廖清和山语荷曼声谈笑。蔺含章在船尾打坐,眼前是云缠雾绕的藏剑峰。他们所乘飞舟投下影子,不时出现在青翠的草甸之上,或隐于飞瀑白练中。直到这一刻,蔺含章才对此世种种有了实感。
前尘如梦,可岂知梦非梦?他带着三世回忆,又看过那一部荒唐话本,真是如梦中蝶,如蝶之梦。
如今事态已经改变,但不想受制于人,还需做得更多。
蔺含章一边分心思考,双眼还在山川中探寻。藏剑峰以东有一条火灵脉,虽然位置偏僻了些,却很适合让火灵根修士涵养功体。
前世拏离就幽居于此,而他则被分了更加偏僻的一处住宅,和他也算做了邻居。
看见那栋青灰色的小楼后,蔺含章心中蓦然涌出熟悉之感,甚至比他在蔺宅更甚。再看他那处小院……怎么已经住了人了!
蔺含章一时激动,差点从船上站起来。

廖清带他们领了身份牌,又将几处无人居住的洞府指给他们,让他们挑选。
宗门分配住处并没有严格规定,多半是依着修士喜好。山语荷年纪尚小,廖清张罗她与几个年长女修同住,也好互相照拂。至于蔺含章,看起来是有主意的,便让他自己安排。
蔺含章辞别这对姐妹后,拿着东西就到了前世住处。
现在在这住着的,也是熟人。
褚梁看见他,惊喜大过于惊诧,连忙招呼道:“含章师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哪知道。蔺含章有求于他,默默认下这称呼,也对他行了礼:
“恭喜褚师兄,以后你我便是同门了。”
推书 20234-01-25 :星际第一制卡师—》:[穿越重生] 《星际第一制卡师》全集 作者:甲子亥【完结】晋江VIP2024-01-21完结总书评数:11094当前被收藏数:20964营养液数:40512文章积分:311,448,096  文案:  星际2012年,一场百万年难得一遇的陨石雨突袭星际联盟,两天后,动植物开始变异,一个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