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拉弗乖巧地点头。
等白发神父再度合上门，拉弗才松了口气，将挡在身后的玩具弓摆在面前，然后重新趴在窗边，看着窗外还在亲热、就差直接当街上床的两只兽人，眼神里透着一点迟疑，而后又转化为了坚定。
比起战斗和狩猎，果然是爱更好吧？
而不论是房间外的兽人们，还是房间内的男孩和拉弗，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远处恰巧有个监控摄像头对准了这个位置。
至于何时会被人发现调出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就无人可以预料了。
——没有观众的戏剧，向来没有任何价值。
坐在安全屋之中随意翻看着手中《简爱》的瑟维利安垂着眼，这么想到。
哥谭一片混乱，当有兽人当街交配的时候，夜翼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毕竟，此刻被转化为野兽的人们，比起人类的思维，更多的是野兽的本能，当他们产生相应的欲望，自然会抛弃属于人类的羞耻心。
比起战斗，交配反而是对哥谭伤害最小的情况了。毕竟兽人的战斗
力可以破坏建筑物，而交配甚至能让他们长时间处在同一个位置，交配完之后也能让战斗的欲望消散，而不再对哥谭进行破坏。
可是当这个事件愈发频繁之后，夜翼也意识到了不对。
当处理了当天第五起相应事故，趁机找警察来把人（兽人）塞进哥谭动物园之后，夜翼语气奇怪地问神谕：“最近是什么动物的发情期吗？”
神谕翻了个白眼，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当意识到违和感的时候，往往底下都有什么特殊的阴谋轨迹。
神谕调查了这段时间里发情事件的范围，还真的查出了问题。
除了极个别特例之外，大多数事件都是从一个坐标点开始往外扩散的，基本上都在一个区域之中。
答案很简单，就是那一块区域中肯定有问题，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那块区域有什么特殊的事物。
不过这件事的紧急程度并不高，所以夜翼交给了神谕调查，优先去处理了其他事情。
就比如他在刚处理完的发情事故旁救了一个小男孩，金发蓝眼，看着非常可爱，眼中透着纯粹的单纯，似乎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甚至在被夜翼救下的时候，义警敏锐的感官还听到小男孩低声喃喃了一句：“大狗狗。”
夜翼不得不温声警告他现在外面很危险，不能乱跑。
哥谭人向来懂得自保，这个男孩阳光得完全不像是哥谭的孩子，一问，果不其然，是跟着家长从中心城来哥谭的，只是没想到会刚好遇到这种暴乱。
等夜翼把小男孩送回家，小男孩还拉着夜翼的胳膊小声问道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神父先生，他会担心的。
夜翼总觉得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但是还是语气严肃地表示我不能确定你还会不会再犯，所以必须要告诉家长。
看着小男孩变得委屈可怜却没有多说的小表情，夜翼忍不住失笑，但他的确打算告诉小男孩口中的神父先生这件事。
现在普通的建筑根本无法承担兽人们的攻击，所以没有被感染的市民，大多都被他送进了哥谭的地下防空洞之中，算是另类的大型安全屋。
他打算告诉以这件事来让神父先生带着小男孩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之后的事情出乎意料得顺利，有着特殊白发的神父先生非常理解夜翼的想法，温声告诫了一番调皮的男孩，然后让他将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他们立刻就能跟随夜翼的安排前往安全所。
小男孩有些不太情愿，可是明显无法拒绝长辈的安排。
“抱歉，拉弗给你添麻烦了。”神父先生温声说道，他的身上的确透着神父这个职业特有的温和悲悯，这样的角色前往人心惶惶的地下安全所，有极大的概率会成为所有还没有被感染的市民的支柱。
“他被你保护的很好。”夜翼微笑回答。
“拉弗是个好孩子。”白发的神父这么回答道。
虽然夜翼有所预料，但是在进入地下防空洞之
后，他们攻略所有人的进度真的超乎想象。
神父和拉弗都有着非常漂亮的外表，这次暴乱似乎没有给他们带去什么另外的影响。不得不说，人都是感官生物，在一片狼藉之中，出现着两个仿佛发着光一样的神父和小男孩（这个搭配的确更让人容易放松警惕），的确会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神父自带圣光，而小男孩也活泼可爱没有一点阴霾。每一个和神父交流过的市民，心情都会放松许多。拉弗有关爱的论据更是让年长者会心一笑。
大人们可以轻易地说出爱，但是这份爱往往是更加游刃有余的情话。大人们也难以说出爱，越是藏匿于心底的真情往往越难说出口。
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同，他们的爱是真诚的、没有任何伪装的，他们是可以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的。
拉弗说着“如果全世界都能互相理解、充满爱就好了”的时候，每个大人都知道这不可能，但都不会去摧毁孩子童真的想法。
而且，根据神谕的统计，在拉弗和神父到达这个地下防空洞之后，里面多出了不少新的情侣。
夜翼很理解危机下产生的爱情，但是这个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夜翼有些无语，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倒不对自己在战斗、市民们却轻轻松松谈恋爱这件事感到落差感。他的战斗本就是为了市民轻松的生活。
他们的战斗本就隐藏在黑暗阴影之中，不被人们知晓。
他只是纯粹的字面意思的有些感慨。
他没办法时刻关注着防空洞之中的情况，但是感染者往往无法隐藏，哪怕是蝙蝠侠，都在短短时间里受到感染变成兽人——所以被送进放空洞的市民，只要不外出，基本上都不会出事。
所以只要人心没有恶意，那么这里不会发生任何问题，更别说，神谕也在关注着其中的安全问题。
这也让悲剧产生的时候，夜翼和神谕都像是被撬棍狠狠击中了脑袋。
这一天是暴乱还未解决的非常日常的一天，防空洞之中食物充足，没有任何阶级矛盾，大家都明白出去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变成非人，所以都很配合。哪怕过去是仇敌，此刻也能短暂地握手言和。
而拉弗的到来，更是为这个冰冷的安全所增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拉弗是个闲不住的孩子，他可以轻易获得任何人的喜爱，可以和任何人搭话，哪怕夜翼只和他相处了短短的半个小时，也对他充满了喜爱。
所以当这样可爱活泼、宛如天使一般的孩子，胸口被撕开一个口子，满身是血的倒在安全所冰冷的地面上时，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语。
封闭的空间本就让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更加亲近，也会让相应的情绪更容易孕育而出。
尖叫声响起，神谕看着监控之中出现的血腥画面，眼睛睁大——她调出了昨夜的监控记录，一片空白。
意外，在本不该出现血腥的伊甸之中发生了。
拉弗死了。
藏在人群之中的流浪汉垂下眼，遮掩住了眼中的赤色，再次睁眼时，只余下和之身旁之人相同的惊慌恐惧，乱糟糟的胡子和狼狈的外形，完全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还会主动和他隔开距离。
狼人会隐藏在暗处，在无人发现之时，将目标处理掉。
白发的神父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面对此刻的这一幕。
丘比特的死亡，拉开了此刻游戏的血腥一角。
不知不觉间，一个夜晚过去了。
今夜，不是平安夜。
拉弗的尸体是神父收殓的，原本总是带着微笑的神父，在拉弗死去之后，神情变得更加悲悯，眼中的光彩也似乎暗淡了一分。
放空洞之中的氛围也在拉弗死亡之后变得更加紧张。每个人都怀疑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凶手，在杀死了拉弗之后，还会对自己下手。
看着紧张起来的气氛，神父本该控制住情况，但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死亡，让他哪怕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也很让人理解。
藏身于此处的市民们开始怀疑这个位置的安全，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死亡的人。
因为拉弗的死状是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下的，被破开的身体上是只有兽人才能做到的抓痕。
他们以为兽人是无法隐藏自己的，但是此刻，却又被感染的兽人藏匿于他们之中。
每个人都互相怀疑，无法相信任何人的信息。
这非常符合狼人杀的基调。
闭着眼睛完全无视了这一切发生的白发神父在内心计算着此刻大幅增长的印象值，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情况有些紧急，他很难从野兽之中获取印象值，所以选择的方向只能是还拥有人类理智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们，还有这些没有被感染的普通市民。
而此刻，当他意识到救赎没有恐惧带来的印象值多之后，自然而然选择了最快速的方式。
先让最人见人爱的拉弗出现，让所有人都对他有个印象。要知道，越是美好的存在，被破坏之中才更让人印象深刻。
而这里又在超级英雄们的监控之下，还能一次获得他们有着权重的印象值，一举两得。
而拉弗的能力对于此刻的混乱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用，让两个人相爱，他们又不会注意到拉弗的存在。
而他已经留下了拉弗使用力量的痕迹，只要等超级英雄们注意到，就又会进入新的印象值。
也算是让丘比特这个马甲物尽其用了。
他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赚取印象值，然后让兽人恢复。只有人类才能给他印象值，所以这个事件必须要解决掉。
思索着这些，白发神父未曾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直到夜晚人心惶惶之际，他短暂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范围。
神谕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发现随后的监控再度空白，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立刻联系了夜翼，夜翼赶到防空洞之时，却恰巧看到白发神父站在所有人面前，说着有些既视感的熟悉话语。
“孩子们。”神父浅色的色调让他在此刻的昏暗夜色之中自带圣光，他的语调平稳而悲悯：“这是狼人的攻击。”
“他杀死了我重要的孩子。”他说道：“而我不能让悲剧再度发生。”
神父看着在场所有人，那双透蓝的眼睛落在了夜翼身上，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我们不能轻信身边的任何人。这是一场纯粹的灾难，我们必须要保护好自身，神不会
因此责怪你们的。”
说说你们昨夜的见闻吧。§”
“我们需要，藏匿在我们之中——真正的狼人。”
这段话语的既视感太强了，夜翼突兀地就想起了瑟维利安那晚拉着他的手腕，认真告诉他的规则。
不能相信任何人，要找出真正的狼人。
他们会藏匿在我们任何人之间，他们就像是完全的普通人，在真正动手之前，没有人会察觉到他们的身份。
——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的伙伴。
白发神父，也是其中的一员吗？拉弗……也是吗？
这场所谓的“游戏”，到底有多少参与人员？
而就在这时，神谕将一份录像传给了他。
录像之中是还活着的拉弗，小男孩做出了让人出乎意料的动作。
神谕用压抑的口吻解释道：“我调查了当时那些事件发展的位置，缩小了范围，然后注意到监控之中他的行动。”
“那些事件都是他做的，夜翼。”神谕说道：“就如他所说的，他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每个人都充满爱——这份能力会扭曲别人的情绪和思维，会让他们毫无偏见地爱上被箭刺中的另一个人。”
拉弗或许并不清楚这份能力的可怕性，他只是以非常单纯的心愿，利用着自己的力量，来守护他心中所祈愿的世界。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更多，就死在了狼人手中。
夜翼什么都没有说，他等神父和所有有线索的人交流完之后，找到了神父。
神父的手中握着一份圣经，语气温和：“你也有什么线索吗，夜翼先生。”
“不，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神父。”夜翼犹如告诫室之中的信徒，却在神明面前隐藏着自己的真实面孔，他在神父仿佛能看到一切的蓝眼睛之中，开口说道：“关于——狼人杀戮游戏。”
夜翼紧盯着神父的反应，却发现神父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平静地抬眼看他，道：“很有趣的见解，夜翼先生。”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白发的神父说道。
夜翼找到了瑟维利安，金发的少年人在这段时间的休息之中，已经可以重新说话了，只是脖子上依旧留着过去伤害带来的痕迹。
他听着夜翼所说的话语，用着略微低哑的声线说道：“丘比特。”
夜翼：“什么？”
“那孩子是传说中的丘比特。”瑟维利安对他说道：“他的能力可以将两个人连接在一起，对双方产生强烈的爱意，让他们恨不得为对方去死。”
夜翼：“……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
瑟维利安：“……”
瑟维利安：“因为我不完全信任你，夜翼先生。”
金发青年抬起眼，绿色的眼中充斥着之前未曾表现过的偏执和绝对的冷静：“狼人可以将任何人感染成为他们的同伴，就像是吸血鬼一般的传染
性——哪怕是正义如你们这般的超级英雄，也可能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我不知道他们（狼人）是否知晓我们这一阵营所有人的特殊能力，但是假设他们不知道，在我告诉你的那一刻，就有极大的可能会暴露我们所有人的底牌。”
“这就是我不告诉你所有规则的理由，夜翼先生。”瑟维利安这么说道：“我害怕我会成为规则加害者的一方。”
“我担心我会害得我的同伴，失去隐藏自己的资本。”
金发少年说道：“我请求你的帮助，是因为我没有任何能力、没有任何底牌，是哪怕死去也几l乎没有任何影响的角色。”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通过我自己的眼睛，去观察我所遇到的所有人，去分析调查他们的真实身份，去怀疑所有人是否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我很遗憾听到丘比特的死讯。”瑟维利安用着理智到极点的声线平稳说道：“但是抱歉，丘比特并不一定会是我的伙伴。”
“丘比特的力量非常特殊，只要他想，他可能会在一无所知之下将狼人和我们之中的一员绑在一起。而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会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平民），先生。”
“但我也会用我的力量，去保护我这一方的伙伴。”
夜翼看着此刻的少年，拳头握了又松，他的情感让他真的相当讨厌这种理智到极点的人，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对方是对的。
情绪的上下波动让夜翼抿紧了唇，最终只对瑟维利安说了一句话。
金发的少年愣了一下。
因为夜翼说的话是——
“他的名字不是丘比特，而是拉弗。”
夜翼不会因为自己的问题去责怪任何一个相关联的人，但是他会因为自己没有提前察觉而感到内疚。
是他轻视了这件事，优先去处理了别的事情。
于是现在事件爆发，他才看到其中真相的一角。
其实这种事过去也经常发生，他不是每一次都能赶上，义警的日常也不像是粉丝想象的那么美好轻松，刺激有趣。
更多的，往往是迟来一步后溢满大脑的负面情绪。就像是芭芭拉的脊椎、杰森的死亡。
他们每个人都伤痕累累，却依旧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正义之心去做这些事。有时候迪克·格雷森自己都会迟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当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后，他还是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总得有人去做，那么就由我去好了。他这么想着。
最方便获得的线索就是瑟维利安，但是显然，瑟维利安并不打算告诉他完整的规则，夜翼也不能进行逼迫。
除此之外，白发神父德维，红发的无业青年尹凡科，已经明确了身份却死亡的拉弗，还有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不知名身份的狼人。
规则似乎在一点一点浮上水面，夜翼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一切。
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夜翼正在空中伸展着身体、从高空落下，然后在坠落之前，手中钩爪甩出，抓住最稳定的落脚点，带着华丽的杂技习惯，稳稳落地。
在这段时间的清扫处理之下，其实哥谭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混乱了，夜翼抽不出空去帮助别的城市，但是他的城市目前勉强稳定下来了。
最强大的那些兽人——尤其是超级反派变成的兽人，都已经被好好关押起来了。而还留在外面的，也是比较稳定、没有那么强烈破坏性、可以暂时延后处理的。
连最疯狂之一的小丑女哈莉，现在也很乖巧地听着毒藤女的话。
说实话，迪克不是很理解这些兽人的变化规律，比如……哈莉是兔子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是比蝙蝠侠还要壮硕的肌肉兔子？明明哈莉本身身材并不算多么高大。
脑子里多线思维同时并进，夜翼抓了抓头发，很怀念之前所有伙伴都在身边的感觉。但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依旧可以前进。
耳麦之中传来了轻咳声，神谕芭芭拉的声音响起：“我们伟大的夜翼是不是已经遗忘了他可怜的、兢兢业业的帮手还有伙伴们。”
女孩们的声线从通讯之中传来，连寡言的黑蝙蝠卡珊德拉也开口说道：“我已经处理了被感染的杀手鳄。”
“而我却是杀手蛾。”斯蒂芬妮在通讯之中吐槽道：“你们不会想到那到底有多恶心！”
女孩们的声音充满活力，迪克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他的余光落点在了地面上正在处理后续事件的警察们的身上，嘀咕道：“好吧，夜翼从不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之中再度染上了坚定和信任。
迪克注意到这一队的警察之中还的确是有个比较眼熟的人，黑发蓝眼的警察有着一张好脸蛋，不亚于面具下的迪克·格雷森。
如果年龄在小一点，说不定还会被蝙蝠侠捡去当罗宾，可惜已经超龄了。迪克在心里开着玩笑。
警察的名字他印象深刻，所以夜翼直接打了个招呼：“普利斯？”
“夜翼？”普利斯回过头，蓝眼睛之中倒映出义警的面孔。
“是我。”夜翼扫了眼现场，问道：“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案件并不能对外说，先生。”普利斯的眼里透过无奈，但是他耸耸肩：“不过现在大概也没有必要讲这种规则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瑟维利安那边的关系，夜翼最近对规则这个单词稍微有点过敏。
普利斯没有发现这一点，他苦笑着解释道：“这段时间经常会出现普通居民死在野兽手中的案件，一般人根本无法打过强化后的兽人。”
“更多时候，我们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无法找到。”普利斯开口道：“但这次更离谱，根据报案人的说法，他亲眼看到尸体被溶解变成了血水。”
普利斯的话语让夜翼眯起了眼睛，而黑发警察还在继续道：“所以我们第一反应，和毒藤女有关，是否是类似大型捕蝇草之类的特殊植物，而后我又有猜测是否会是什么能分泌腐蚀性粘液的昆虫动物……”
他无奈摇摇头：“我当年选择警察这份职业的时候，可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这么多超现实的案件。”
夜翼——白天身份同样是警察的义警——格雷森对此非常感同身受，他语气复杂道：“嗯。”
“现场是怎么样的？可以让我收集一份进行检验吗？”夜翼问道。当然如果被拒绝了他也会自己偷摸去调查就是了。
只是他对普利斯很有好感，能正大光明拿到手总比多一份麻烦来得好。
哥谭和布鲁德海文很像，有一部分警察对于义警就是类似戈登局长的态度，会信任他们，也会主动请求他们的帮助。
但是也有一部分警察，对于义警就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态度了，觉得他们过于越界，导致本就没有那么好的警察的风评在出现超级英雄之后，更是变得相当糟糕。
总会有人借由超级英雄义警之名去嘲讽国家的法律体制。
同样是义警又是警察的迪克对此真的很有话说了。
但是普利斯显然不是后者，他看起来很喜欢夜翼。之前见面的时候还有一点奇怪的违和感，但是这一次再度见到——夜翼很信任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救过他很多次——普利斯真的很喜欢夜翼，他能感觉出来。
如果这份能欺骗过他感官的情绪是伪装，那么蝙蝠侠来了也会上当。
果不其然，普利斯在犹豫之后，还是主动将一份采集出来的证物袋交给了他：“如果有线索，请立刻告知我。说到底这应该是警察的工作。”
普利斯微笑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大言不惭，但是哪怕是超人，也有着自己的隐藏身份吧？”
“不论你的身份是谁，在取下面具的时候，你也是我们警察应该保护的市民，夜翼先生。”黑发蓝眼的警官看起来相当好脾气，眼下的青黑证明了他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可是他的情绪依旧相当稳定，也叫人觉得非常可靠，令人安心。
对方这样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之中照亮的路灯，足以点亮哪怕范围并不大却确实存在的光亮。这样的警察出现，也的确是在告诉迪克，哥谭的确有在变好。
就像是戈登局长，就像是现在的普利斯警官。
夜翼接过那份证物袋，眼睛一弯：“当然，如果我先找到线索的话。”
两人的交流每次都是这么短暂，普利斯目送夜翼离开之后，转头看向被圈起来的尸体范围，不明显的“啧”了一声。
那双蓝眼睛之中藏匿着锋锐的危险，目光锁定了那片看起来相当可怖的血水之中，低声自语道：“麻烦的家伙出现了。”
而警察同事也总算是找出了死者的身份，他们拿着档案走在普利斯身边，而芭芭拉也调出了相应资料。
夜翼看着新传递过来的情报，看着照片里看起来就非常傲慢凶恶的灰发青年，口中念出了档案上的那个名字。
“……格雷·布莱克？”夜翼看着死者档案上那双灰色的眼睛，总觉得相当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呼、呼……哈……”稚气的喘息声从铁笼下方传出，他躲在阴影之中，监控竟然没有将他的存在倒映在其中。
“太糟糕了。”小男孩有着乱糟糟的黑发，蓝眼睛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郁闷：“我本来以为选择蝙蝠侠肯定是没错的，变成蝙蝠的可能性都比变成狼大……怎么你就变成狼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