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确认身份之后,芭芭拉盯着手里的一管药水,直接开口共享了自己这边的情报:“我大概知道女巫的位置。”
——那是迪克留下的暗号和标记。
迪克比他们都要更先进入这里,并且还确认了什么信息。
芭芭拉指出了这一点之后,就单独离开了。
毕竟时间不等人,其次就是,他们暂时还没有遇到蝙蝠系的队友,芭芭拉不是不能和别人配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无法直接表现出默契的话,还不如单独行动。
顺着迪克留下的暗号,
芭芭拉也依旧花费了一点时间找到了女巫的地下室。
那是一片迷雾之中的小房子,
房子外围看不出和其他房子的区别。
芭芭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确定房间没有人之后,思考了几秒,将手里的药物滴了两滴在门口,每个进来的人,都会触碰到那药水。
按照托尼和彼得的转述,这份药物绝对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和防备,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因此,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必须要注射或者口服的,应该是皮肤碰到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芭芭拉找了个位置藏好,等待着这个地下室主人的回归。
在这里,时间变得无法把握,芭芭拉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地下室的位置也无法确认外面的天色——就算这里有窗户,外面的迷雾也让人无法确定时间。
说起来,芭芭拉应该是第一个在没有任何外人提醒的前提下,就察觉到了这里是梦境的那个人。
曾经瑟维为了治疗芭芭拉的脊椎,又不能总让社恐傀儡师出手,所以就通过梦魇,在梦魇卡牌之中进行了行动。
也因此,这种和当时有点类似的感觉,芭芭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外面传来了动静,芭芭拉几乎是瞬间就提起了精神,听着鞋跟哒哒哒走下楼梯的声音。
就在对方要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芭芭拉听到了一声带着一点兴味的:“嗯?”
芭芭拉在心里暗道不好——对方发现了什么吗?
也对,这个药物是她们的女巫研制的,对于另一个女巫来说,是不是也会非常熟悉?
在芭芭拉心里陷入怀疑和防备,并且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门口的人却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推开门走了进来。
从芭芭拉的角度,可以看到眼前扫过的红色卷曲的发尾。和她的头发颜色有些像是,但是看起来色彩要更热烈一些。
女巫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慢慢走动,她在那个坩埚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木椅坐了上去。
下一秒,屋子外面的迷雾开始缓缓渗透房间,从没有关闭的木门开始,将周围的一切——包括女巫面前的药水都包围在了其中。
芭芭拉的眼前变得白茫茫的,而她放在怀里的丘比特的箭,闪烁了一下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用丘比特的话来说,就是“这是一个没有爱的世界。”
芭芭拉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白雾又一次消失,地下室没有变化,但是原本还能看见身影的女巫已经消失不见了。
女巫去哪了?芭芭拉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她没有多犹豫,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房间之后,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个地下室,相较比她到来的时候,看起来更……新了?
芭芭拉带着这样的疑惑,正打算走出房间,却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奔跑声。
这是小孩子的脚步声,芭芭拉眼神一
凛,再度藏了起来,观察着外面进来的身影。
那是一个红发的小女孩,她脚步急促地冲进房间里,然后掀开一个木盖,动作非常熟练地藏了进去。
芭芭拉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及耳长度的卷发。对于卷发来说,头发越短,卷曲得就越明显。
这让这个女孩看起来就像是个男孩一样。
小女孩藏好之后,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安静,但是从芭芭拉的感官之中,她可以很清晰感受到小女孩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发生了什么?在芭芭拉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间外面再度传来了动静。
这一次,动静显得非常巨大,翻箱倒柜,成年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还不少。他们嘈杂着再说着什么,因为隔着木板,芭芭拉一时间也听不太清。
她注意到,当外面的动静响起的时候,红发的小女孩直接屏住了呼吸,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芭芭拉进来的时候,也观察过,要不是迪克留下的痕迹,她一时间也无法注意到这个地下室的存在。地下室上一层的房间很普通,普通到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外面的动静响了十几分钟,慢慢地就消失了。
女孩小小地松了口气,但是她还是在原地安静地躲避了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走出来,隔着木门板偷听外面的动静。
芭芭拉几乎可以猜出女孩的心里:他们已经离开了吗?
女孩看起来是个很沉稳的性格,她安静地又等了几分钟,才犹豫着要打开木板门。
只是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外面的脚步声想起来了。
这一次,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动静,芭芭拉听得很清楚。
外面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啧了一声:“结果逃走了吗?”
“白等了这么久。”另一个男人冷哼了一声。
几乎是一瞬间,女孩的动作就僵住了,要是她刚才没有忍耐,她现在就已经被抓住了。
……不对。芭芭拉敏锐地注意到了不对劲。
她的听力再好,也不应该隔着这些距离和遮挡物,听得那么清楚,如果她的听力真的那么好的话,她刚才也不至于完全听不清外面的动静。要知道,作为蝙蝠女孩,她相当习惯于去倾听捕捉别人话语之中的信息和重点。
与其说是她没有听到,不如说……是这个女孩没有听到。
而刚才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变得那么清晰而清楚,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也是因为,这个女孩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对话。
这个女孩就是梦境的主人——这一切,不是她的记忆,就是她的梦境。芭芭拉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站在门边的女孩明明很惊恐,但是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哪怕这一次外面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离开,她也一直躲了快一整天,才推开木门走出去。
芭芭拉跟了上去,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而一离开地下室的范围,芭芭拉就看到了眼前的变化——屋子的外围不再是迷雾,而是清晰的化为了一栋栋显得相当古老的房子。
黑白色的报纸在天空飞扬,阴沉的天色堪比下雨的哥谭,火焰带来的黑烟在眼前飘荡。
穿着黑袍的人们浩浩荡荡地在路上巡逻,他们手握锁链和火把,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旗帜。
路边的母亲抱住害怕的孩子,却毫无道理地被黑袍人拉开。
他们说着:“她一看就是女巫!”
“她的头发是红色的!”
“她看到我们害怕了!这是心虚!”
“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家园——烧死她们!”
“烧死她们!”
火焰在眼前扬起,芭芭拉抓住了眼前飞过的报纸。
上面赫然写着——猎巫行动。
第214章 发布任务。
猎巫行动,来源于当时欧洲社会的混乱时代。有许多人主张一个说法,猎巫行动是和西方中世纪那段时间社会体系的崩溃,还有那段时间宗教信仰改变有关。
在这场灾乱之中,女性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是芭芭拉从未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她的目的是要找到这个女巫心中的“爱”。
说起来,她是不是把人跟丢了?
这对蝙蝠少女来说很不正常,但是对于这个梦境的外来者来说,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是在别人的梦境之中,芭芭拉的能力和脑子并没有消失,她知道如何躲避人们的调查,她也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什么年代。
按照报纸上的时间,这里应该是十五世纪,是猎巫行动开始且爆发的混乱时期。
芭芭拉明白自己作为女性,她如果被发现的,也很容易受到相关的迫害,所以芭芭拉在意识到自己跟丢人之后,第一时间就翻墙钻进一个人的家里,给自己换上了一套男装,通过特殊的化妆技术,把自己化成了一位长相英俊的男士。
同时,她还找了一些材料将头发染成黑棕色,又找了一顶帽子将头发盘进去。于是一位穿着稍微贫穷但是气质五官都相当英俊的绅士就这么出炉了。
这一切花费的时间并不长,等做完这些之后,芭芭拉看了眼被她放进怀里的箭——从她进入这里之后,这只箭好像就失去了力量,暗沉沉的。
用丘比特的说法,这里没有任何“爱”。
“这场梦境到底是……?”芭芭拉喃喃自语。
女巫并不同于预言家,并不是长生者。如果女巫是长生者的话,那么预言家也不至于说出只有他一人留在过去这种话。
那么这个梦境并不是记忆,只是纯粹的……噩梦?
芭芭拉不确定答案,但是她很认真地思考着。
“如果说这里是梦境,未免也太完善了。”芭芭拉捡起一份报纸,上面的信息都不是模糊的,而是都有着历史的记录,芭芭拉的知识面很强,这是她之前作为“神谕”的时候积累的。
毕竟那个时候她没有办法行走,大多数时间都在电脑和书的前面。
相较比其他人一醒来就会忘记的梦境,这里详尽到芭芭拉要怀疑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十五世纪。
这真的不像只是一个梦,在她能找到染发的材料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按理说,梦境应当是以梦境的主人作为主体展开的,但是芭芭拉甚至把梦境的主人都跟丢了!而这个梦依旧在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速继续往后。
“……妈妈,我害怕……”一个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说道。
“别怕、别怕……我的安丽娜,他们要找的是怪物、是黑巫师,我们只是普通人,这件事和我们无关。”这个穿着普通的女性对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安抚道。
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们还是被邻居举报了
邻居义正言辞地说道:“她是被魔鬼蛊惑了!她明明没有丈夫——她的孩子就是魔鬼的化身!”
而就在前一天,这位女士正拒绝了邻居的骚扰。仅仅因为这样,她就被毫无理由地贴上了被蛊惑的标签,而她的邻居没有任何损伤,她却要去自证自己的女儿不是魔鬼。
她的女儿尖叫着,却被所有人扯着离开了她的怀抱,母亲痛苦而尖利地说道:“她不是怪物——不是魔鬼、那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被黑魔法诱惑!都是混蛋达里克污蔑的!”
然而就算如此,法庭依旧要求她证明自己没有被蛊惑。
这如何证明?
法官说道:“我们要确认你的身上是否有魔鬼打下的标记。”
于是,胎记、疤痕,茧子、斑点,都成了魔鬼的标记。
“你的后腰出有一道标记——魔鬼留下的标记是被魔鬼触摸过的,所以不会感到疼痛,因此我们要确认这一点。”
于是尖刺刺向了她后腰的胎记,她发出了一声痛呼。这证明了这不是魔鬼的标记,可是一切还没有结束。
“女巫是不会流泪的,而你在到达法庭时正在哭泣,但是我们必须要证明你是否真正清白。‘魔鬼’已经被我们抓住,我们需要确认魔鬼是否还会通过小鬼来接触你。”
于是这位母亲被捆绑住脖子和腿,独自被囚禁在监牢之中两天两夜,阴冷潮湿的囚室被留下了一个小洞——这个母亲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她清楚的知道阴冷潮湿的监狱会多么吸引老鼠和虫子。
可是她什么都无法反驳,她只能祷告着上天,请求着神明——她的运气很好,整整两天之后,那个小洞里并未出现什么外来的动物昆虫。
在这些无理的要求之中,这位母亲都证明了自己,绝不会女巫,她也证明了自己并没有被魔鬼蛊惑,她其他善良的邻居也证明了她曾经拥有丈夫,只是丈夫意外离世。
法官对她露出了悲悯的微笑,证明了她的无辜。
可是母亲并不在乎自己——她用着嘶哑的声音尖叫道:“那我的女儿呢?你们把我的女儿抓到了哪里?如果没有我的话,这段时间她是怎么度过的?”
这位母亲得到了答案,法官依旧是那悲悯却又傲慢的表情:“那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这位母亲的脸色惨白,却依旧追问道:“……什么意思?”
“你女儿的身体被魔鬼入侵过,她是邪恶的、罪恶的,她并不无辜——”
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在火焰之中看到了女儿破破烂烂的尸体,上面的痕迹清晰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女儿经历了什么。
于是女人疯了,没有人怜悯她,都在说着她果然被魔鬼蛊惑了,她精神的疯狂就是证据。
有的芭芭拉看到了,有的芭芭拉没有看到,这个时代乌烟瘴气,混乱不堪,毫无道理。
人应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清白,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所谓最好的证明嫌疑人是否是女巫的好
通过圣水的洗礼,因为水是用来洗礼的——这象征着接受基督信仰,将人和石头绑在一起,上帝不会通过水拥抱魔鬼的人,于是上浮的人就是效忠魔鬼的人,而下沉的人便是上帝的信徒。
然而下沉的人,不会被淹死吗?
芭芭拉看到了一切,她有心想要改变,但是她的行动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梦境之中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芭芭拉所做的,不过是在一个显然无辜的女孩要被烧死的时候,保护了她。
然而就在她拉住了那个女孩的时候,芭芭拉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火焰。
浓烈的火焰越演越烈,芭芭拉被黑烟迷了眼,她半眯着眼睛,怀里的女孩消失,她只透过火焰之间的间隙,看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另一个红发的女孩。
烟雾和火焰遮掩了芭芭拉的视野,她只能看到火焰缭上那头灿烂如烈焰一般的红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孩脸上流露出了嘲讽的弧度。
火焰作为了画面的切换的道具,在火焰之中,芭芭拉的帽子被烧毁,原本盘好的头发也散乱下来,高温融化了她头发上廉价的染料。
等她再度睁开眼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伸向了她,芭芭拉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美丽而温柔的脸,眼前的红发女士开口道:“你没事吧?”
芭芭拉有些犹疑,但还是微微点了下头,顺着那只手的力道站了起来。芭芭拉手里还带着手套,所以并不担心通过接触受到什么伤害。
而后,这位长相美丽的女士什么都没有说,她戴上兜帽,没有开口询问任何问题,领着芭芭拉往前走,走到了一栋废弃教堂的空间。
而一进去,芭芭拉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位女士对她此刻的造型和身上的狼狈没有任何疑问。
在这个空旷的空间之中,有着十几位红发的女士,她们的年龄大的大概三十来岁,小的也就13、4岁的年龄,她们几个人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悄悄话。
在看到芭芭拉身边的这位女士走进来之时,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玛娜女士!”
看起来最小的那个孩子直接就喊了出来。
“抱歉,这段时间我有另外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过来……这位小姐也将会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玛娜女士笑着说道。
所有人对芭芭拉并没有任何排斥,她们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芭芭拉的到来。
这只证明一件事,能让人这样毫无芥蒂的接受外来者,只能说在她们看来,她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怎么样的人?被这位玛娜女士帮助?还是……
芭芭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那或灿烂、或暗淡的红发。
在这个国家,黑色被誉为尊贵的颜色,而红色却总被歧视。
在宗教之中,红色是代表着强烈、恐惧的颜色。而红发的人又总会被人当成是吸血鬼、亦或者是女巫的分身、一切不好的来源。
因此红发被排挤,也被恐惧。
在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红发女孩……
芭芭拉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没有关系吗?”
玛娜女士清晰又直接的意识到了芭芭拉的问题是什么,,她笑着说道:“当然不,毕竟……”
玛娜女士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些歉意。
芭芭拉知道这里是女巫的梦境,而最初的那个女孩,和这位玛娜女士,五官上和女巫并不一样,唯一的相似度大概就是她们那一头热烈如火焰的红色卷发。
所以……这位玛娜女士是认为,自己牵连了其他人吗?
这个想法太过单纯直接,这让芭芭拉有点不敢相信这会是“女巫”会有的想法。
“她们都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玛娜女士轻声说道:“但是其实,她们的家人是在保护她们。”
“如果待在家里,会被监察员带走的。每个家庭都有记录,邻居的举报也会得到奖励,在这样贪婪的背景下,还愿意让她们离开那个环境……她们的家人都很爱她们。”玛娜露出了微笑。
“我没有能力带她们离开这个国家。”
“所以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稍稍进行帮助。”她略微垂下眼:“这段时间过去后,应该会好一些。”
“……(猎巫行动)还没有结束吗?”芭芭拉问道。
“或许还要有一段时间。”玛娜语气温和,和芭芭拉记忆中的女巫完全不同。
芭芭拉稍有印象的那位女巫——她自己世界的那位女巫,性格显得自我,有点傲慢,但是却又非常善良。
愿意帮助她的人,其他人的评价是另一回事,但是芭芭拉确实的接受了对方的善意。
看人不应该看她表现出来的性格,而是看她做了什么。
她帮助过普利斯和瑟维利安,帮助过芭芭拉,和傀儡师有一定的合作,甚至还帮过杰森处理毒气。
至于她做的坏事?杀死了几个小混混,杀死了达克赛德?至于其他?至少目前,女巫并没有什么超出常规的罪恶在他们手中留下记录。
至于这个世界的女巫,接触太少了,可是在进入梦境之前的一个照面,就让芭芭拉察觉到了一点。
那位女巫和她认识的那个、和眼前的这位,都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一时间芭芭拉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愿意帮忙吗?”在这个时候,玛娜女士这样开口道。
芭芭拉一心二用,也听到了玛娜之前说的话,她说她收留的这些孩子都不愿意吃白食,愿意以手工制品来作为“房租”和“餐费”。玛娜问她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芭芭拉当然不介意,她注意到自己怀里的箭稍微升起的亮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真挚了。
说不定,转折点就在这位玛娜女士身上。
梦境之中的时间流逝的确存在,却又的确模糊不清。芭芭拉认为自己的思绪很清晰,但是好像只过去了几秒,原本只有十来个人的小群体,人数变得越来越多。
她们确认着自己擅长的东西,然后自觉地领了相应的工作,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放松的,她们将这个废弃教堂打扮地更有生活气息。
她们用花瓣装饰着神像,教堂之中点缀着鲜花,可爱又美丽的装饰在哪儿都可以看到,她们自己种植着食物,在最初最艰难的时间度过之后,她们已经可以自己解决这些了。这里似乎成为了她们没有任何烦恼的天堂。
玛娜女士是唯一会离开的人,她负责带来外界的信息,但是玛娜从不允许她们离开这里。
这里的时间流逝对于芭芭拉来说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她擅长的事物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陌生。
她注意到了玛娜的疲倦,以及到来的频率越来越少,还有她身边的这些“同伴”
隐约流露出的焦躁。
芭芭拉提过不止一次跟从玛娜一起离开,但是每一次都被温柔却强硬的拒绝了。
玛娜将这一个教堂变成了她们自由的天堂——她们在这里做什么都可以,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能离开这里。
这很矛盾,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这里的确又是自由的。
在玛娜又一次离开的一个夜晚之中,芭芭拉听到了最初就待在这里的那位女士低声说道:“……我有些想念我的孩子了,过去了这么久……行动应该结束了吧?就算没有结束……我偷偷的、偷偷的去看一眼……可以吗?”
她尝试着和身边的伙伴说道:“就算我被抓住,我也绝不会暴露这里的地址的!”
所有人都没有和玛娜说,因为她们都曾经试探性地问过玛娜,但是每一次玛娜都是拒绝。她拒绝她们离开这里。
芭芭拉隐约明白什么,她尝试着阻止,但也因为她的表现,在她们真正进行行动的时候,刻意把她安排到了别的地方。
等芭芭拉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之前提议说要离开的人,暂时离开了。
她们本以为玛娜这一次也会隔一段时间才回来,却没有想到没过一天,玛娜就回来了。
玛娜显然也注意到了人数的减少,疑惑地问了一句之后,得到了对方身体不舒服,正在单独休息的回答。
玛娜信了,甚至还说着要帮忙准备药。
唯独芭芭拉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和玛娜说道:“她离开了。”
玛娜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难看:“你说什么?”
“她想念自己的孩子,偷偷离开了。”芭芭拉说道:“她说今晚就会回来,只是偷偷看一眼,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玛娜的脸色瞬间惨白——而就像是映衬着她此刻的表情一般,尖叫声在原本宛如天堂的教堂之中发出。
火焰再度燃烧了起来,无数的敌人从教堂外围冲了进来。
明明过去这么多年(芭芭拉并没有对于时间的实际体验,但是她知道过去了多久),一次都没有察觉到,但是偏偏就在今天,危险到来了。
那些黑袍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烧死女巫。这里节奏缓慢又温和的气氛,使得这里的每一位女士的气质都变得相当温和安静,每个人打理地都非常干净,就算没有那么美丽,也会显得端正。
鲜花充斥着她们的生活,点缀着她们的日常,却在这一刻被毁灭。
这群看起来就干净端正、气质温顺的女士们,成为了这群豺狼的猎物。
她们被盯住了,玛娜无法接受这个——她伸出了手。
绿色的药水在地面溅出,直接将一个正在对最小的那个女孩出手的男人身上,下一秒,那个男人就融化成为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