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东面和西面再找一次,看看有没有字,分开找吧。”
周游啊了一声,“裴哥,不好吧。我们还是一起吧。”
裴逸狐疑地看向周游,“刚才就觉得你不对了,先是无缘无故跟小B分开,现在又不愿意跟我分开,说吧,心里什么鬼?”
“车神就是车神……厉害啊,裴哥,我好像触犯了规则。可我不想死啊,裴哥,你帮帮我吧!”
“你触犯了什么规则?”
“木牌上不是有一条,说是不要两两组队。前两天,我跟小B黏在一起,满脑子就像你说的,精虫上脑,哪里还想得到这些呢。今个儿,事态越发严重,我就……”
裴逸皱眉,“……我们去看看他们。”
他说着就往前走。
周游跟在后面,无奈道:“裴哥,小B会死吗?”他其实想问的是,他会死吗?明知是这个结果,他还是心存侥幸。
裴逸忽然停住脚步,转头非常严肃地对周游道:“我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死更恐怖。”
周游吓得脸色苍白, “为什么啊?”
裴逸一边走一边道:“陈默他们有触犯什么规则吗,都是规则自己找上门的。他们并不主动,却被动被杀。而你跟小B不一样,你们是主动挑衅;如果是前两天违反的规则, 为什么现在还不杀?”
这番话说得周游毛骨悚然, “也许祂忘记了。”
“不可能。我们跟祂也相处好几天了, 也算是了解这个鬼的性格,睚眦必报。祂才是这个雪山唯一的王。”
说到这里,裴逸顿了顿,似想到什么了, 又一闪而过。
“裴哥?”
裴逸摇头, 想不到就不想了, “我们快一点吧。”
还没走到下山口,就见前方丰医生跟吴姨互相搀扶地走过来,他们见到他们, 也愣了愣, “小裴。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来得正好。小B那姑娘不见了。”
裴逸:“不见了, 怎么回事?”
丰春道:“我们走到一个雪坑边,一不小心,我就掉下去了。你丰叔为了救我, 死命地抓住我的手, 后来也掉下去了。幸好, 这坑也不深。我们还指望着这小B帮我们一把,哪里知道, 她尖叫了一声, 就往前跑,跑得飞快, 好似见到了多么可怕的东西。”
“哪个方向?”
丰春道:“不知道呢。当时我们在坑里,后来我让我老伴儿踩我肩上上去的。”
周游此时预感小B估计要出事了,也吓得面色发白,“怎么办啊?肯定出事了。我们怎么办?”
丰春和吴姨好奇地问:“小B出事了?真的吗?”
这时不知怎么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雪花开始飘转,天气又变化了。
裴逸道:“也许还活着。我们要去缆车那看看,也许还能救回来。”他对丰春道:“你们先回去。”他又对周游道:“周游跟我去。”
周游啊了一声,忙摇头,“不!我不去。我去了会死的,裴哥,你放过我吧。”
裴逸道:“你他妈的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吗?不得负责到底啊?”
“什么看上啊?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什么负责呢?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裴逸抓住周游的手,“你去不去?”
“不去!”周游后退,“她又不是我媳妇。我管她死活!”
裴逸一拳就过去了,打得周游摔倒在地上,“妈的!烦死了。老子最讨厌渣男了,给我起来。走!”
这一拳直接把周游给干懵了,哪里还敢反抗——反抗就要吃拳头。他无奈地跟在裴逸后头。
现在估计才下午二三点,天就已经黑沉沉的,空中堆积着狰狞恐怖的乌云,就如同怪物。
到了缆车口,风雪迷眼,已经快看不清了。
路上周游又想逃回去,可走到这里,他又不敢回去了。他怕死,他怕跟小C一样,被鬼捉到厕所去。到了缆车口周游再也不肯过去了。他不想看到恐怖的画面,便说自己在不远处等着裴逸。
裴逸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没什么办法,自己过去了。
那缆车好端端地停在出发点。裴逸一个个看过去,没有,都没有。
直到最后一个缆车,是凌在半空中的,需要人要凑过去看里头有没有人。
裴逸站在崖道边,就要探身去看,只觉背后有一个人猛地推了自己一把。裴逸一个不稳,就要掉下去,他死死地抓住崖边,整个身体已经悬空了。
他喊了声,“周游!”但声音淹没在风雪里。裴逸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扳他抠在崖边的手指,裴逸死死盯着前方,轻笑:
“南风。你是南风吧。君怀是失踪了还是被你杀了?”
也许是听到有人喊祂的名字。那股力量停了下来。
裴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风雪开始扭曲,变形,缓慢地变出了字体,是个“死”字。趁着祂写字的空档,裴逸一个用力,猛地从崖下撑了上来,抓住那即将散落的白雪。他松开手,缓慢道:
“杀了那么多人,还是不够吗?还是你根本见不到旁人好?”
但对面的风雪没有再展现祂的强大力量,不再应答,随之散去,耳边只余呼呼的风声。
裴逸再看向缆车,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再探身过去,而是攀在索道上,爬到最后缆车的上面,从上往下看——
小B已经死在缆车里了,她是被祂活活掐死的。一双眼还瞪着,惊恐震惊,是那种害怕到了极点的表情,看着十分吓人。缆车门半敞着,风雪从外面吹进来,把小B冻成一个雪人。
裴逸摸了摸自己的护身骰子,念了几句往生咒,便没有多呆,重新回到崖边,看了一圈,确定祂已经不在,这才离开。裴逸敢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知道,在白日的时候,只要别触犯规则,这个所谓的祂只敢用一些小手段,什么附身,操控人的意志等。——祂刚才已经杀了他一次,不会再动手了。
但周游……他走了过去。
只见他闭着眼,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经,手里拿着一个枝杈,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看不想,佛祖保佑,鬼真的来了,他便主动应战。目前看来,效果还挺好。
裴逸走到他身边,周游还是吓了一跳,哇了一声,睁开眼,就跟看到菩萨似的,大叫道:“裴哥!你回来了!”
“走吧。”裴逸道,“我们回去。”
周游也识相地没问,还问什么,肯定凶多吉少。
回到木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但天已经没有再变亮的趋势。这一天又算完了。
这天气黑得越来越早,基本下午二三点就昏昏沉沉了。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什么情诗,也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情况。
丰春夫妇出来一看,只看到他们两个男人,也都心照不宣。
到屋里,照例工作是关门,堵门。这一切都做完,吃晚饭。原本十个人,如今只剩下四个人,食物也不用省着吃了。四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面包。
吃的过程中,只见收音机再次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扫了过去。这次没有对话,就是一段音乐。那女声哼唱了一会儿,收音机自动关闭了。
周游忍不住气道:“这女鬼真的太会搞人心态了,就这么成天地折腾人!”他指了指时钟,“刚才那音乐就播了两分钟!倒计时二天的意思!这女鬼居然还会算数,不得了啊!”
裴逸道:“南风是男人,应该是男鬼才对,怎么会是女鬼呢?”他说完顿了顿。女鬼……正色道:“为什么你觉得会是女鬼?”
周游道:“裴逸,这不是鬼片里都是女鬼多啊,哪有什么男鬼?”
裴逸道:“有没有依据?”
周游也一愣,摇摇头。
现在只剩下两天了,确切地说,他们只有一天半,因为他们肯定活不到第七天的晚上。
短短时间内,裴逸觉得自己还有几个疑问,几个谜团,亟需解开。只要解开了,他们才能活下去。“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还是跟前几天一样,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他的声音沉着沉静,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另外三人都不由地想,幸亏有裴逸,不然他们早就团灭了。
丰春道:“我们今日跟小B姑娘一起过去的时候,她围绕着一片雪看了很久。”
“雪?具体说说。”
吴姨道:“她说这雪是红色的,还问我们有没有看到红色?”
丰春又接:“也许这个时候,她已经陷入幻觉了。”
“嗯。”裴逸点点头。“行。周游。你有什么想法?”
周游道:“不知怎么了。我觉得吧,这一整个地方都透着股邪性。我的意思是,一整个地方。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每一个角落。难怪那木牌说让我们离开雪山,不要住在这里。因为这地方真的闹鬼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天啊!”
他哀嚎着,“这就是我的想法。我想离开!这绝对是我经历的最恐怖的副本,没有之一!”
他说了一大串,裴逸盯着自己的笔记良久,神情严肃,抬起头,
“我有个很恐怖而且很诡异的想法。这个想法,我说了只会让我们越发恐惧,但我还是要说,说了你们才会注意,不被那鬼带走。大家放心,我已经有了应对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裴哥!你快说啊。”周游立即道。
丰春也忍不住道:“对。小裴。你快说吧。”
裴逸道:“我们来梳理之前六个人的死因吧。应英俊和他媳妇,他们是第一对死的,应该是触犯某条规则,初步猜测是因为组队问题或者滑雪问题。第二对,小C和小A,一个是看了雪人,还有被附身的陈默,陈默在之前也看到过雪人,是他杀了小A。第三对,小B和陈默。陈默已经被附身,他是妄图杀我,却没有杀成,自己掉落悬崖。小B是触犯组队规则,产生幻觉,从而死亡。
“综上,他们的死亡都是因为触犯某条规则,从而死亡。那么让我们回到那个规则,那个被涂抹掉的词到底是什么?”
“雪人!”周游喊,“我们不要再看雪人了,是吗?”
“我本来也这样认为。可是今天小B的死,让我有了新的想法。大家还记得吧,那个词的涂抹面积非常大。刚开始我们反射性地想,这应该是两个字。但有没有可能,木牌的主人,也就是君怀,她为了提醒我们,强调这一点,——很多人因为这个而死亡,他加重了笔墨,写得比较重,但却被祂,那个鬼给重重涂掉了。”
周游:“裴哥,你说吧,不要再吊着我们了。祂涂掉的是哪个字。”
丰春沉思了一下,捂住嘴,突然惊呼:“是雪!看到雪,就要避开!雪的笔画又多!天啊!那小B就是因为看了雪才产生幻觉的,才被操控住了。那个鬼不在无线电波上,祂附身在雪上。整座雪山,整座雪山都是祂!”
周游道:“那雪人呢?”
裴逸道:“出现雪人肯定也是不吉利的。还有一个可能, 就是这个鬼的力量在变强大。你想,祂杀了那么多人,怨力也会变得强大。——所以我的解决办法是,避开雪。明天是第六天, 我跟丰叔出去找线索。周游, 你想活着, 就先躲在木屋里,不要出门。至于其他规则,我们肯定也不能碰触。”
丰叔道:“我还有一个疑问,我跟我老伴儿也看了雪人, 为什么我们没事呢?”
裴逸点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个点。初步推测是, 我们都是意志力比较坚定的人, 而陈默他们都属于比较容易受影响的。小A跟陈默也一起看了,但小A就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祂的处理方式就是催眠那个容易受影响的人, 来杀了小A。”
丰春道:“那如果说触犯规则的话, 我跟你们吴姨也触犯了——我们携手从雪坑里出来。照这样说, 我们也有错了?”
“保险起见,是的。那明天我一个人出去再找找看线索。”
其他三人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商议到这,裴逸在笔记本上的关键词上, 把陵园重重地圈起来了。
还有一个疑问。今日的祂到底是如何不通过周游, 把他推下崖的?裴逸本来以为, 祂只能通过他人,只有晚上能量才会变强。
但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祂的能量已经大到无法想象。只要雪看久了, 就会产生幻觉,被祂催眠, 进入祂的禁地,从而被杀。
杀人时那扬起的风雪那么大,混乱了人的视线。今日坠落雪崖的那么一刻,如果他不是紧紧抓着他的吉祥骰子,他差点也要被蛊惑——他都已经看到了那雪中的红点。
这一点他没跟他们说,也是怕他们担心,胡思乱想。
而陵园……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遗漏的。
他想起那本日记本,拿出来再次翻开,望着那扉页,盯着许久。
“……给我最亲爱的。”
翻到中间,裴逸看着那突然加进去的,“愿为西君怀,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再翻到最后,竟然还发现了一句,在一个角落里。
"Promise you and never let go of that promise."
裴逸一惊,连忙喊来周游他们,让他们翻译一下。
周游摇摇头,“我不会啊。”
再看丰春和吴姨,也是摇摇头。
裴逸:“……”没文化,真可怕。
吴姨道:“我大抵认识一点,我来尝试一下吧。”她拿过来看了看,
“也许跟什么承诺有关。”吴姨指了指那个PROMISE,“这是允诺,承诺。”
“承诺……”裴逸想,那么君怀承诺了什么事情呢?
但苦思无果,几个人都累了。裴逸也疲惫地放下日记本,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周游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一阵冷风把他惊醒了。他睁开眼,他以为自己还靠在桌上,哪里知道人已经在床上了。
外面的阳光从窗子照了进来,天亮了,又活过了一晚,周游的心情是轻松的。
“吴姨。丰树!裴哥!”
“唉。小游,出来吃早点。”是吴姨的声音。
周游爬起床,屋子里就吴姨一个人,他今日要留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他坐在木桌前吃起了面包,但吃了几口,发现没什么味道。
吃完,吴姨在木屋外头喊,“小游,小游啊,快出来帮我一下。”
周游放下面包,就去开门,但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的木门特别难开,他开了好半天,就是打不开。
“吴姨,木门打不开啊。”
“你快点来帮我啊,快啊!”外面的吴姨还在喊。
周游用力地推拉了几下,完全拉不动。走到窗边,想要开窗,但发现窗户也像是被锁死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周游害怕了,这木屋不会也闹鬼啊。他走到门边,使出全身力气撞开木门。本来以为迎接他的会是灿烂的阳光,白日的暖阳,但他走出门口,只见天迅速地暗下来,不一会儿,漆黑一片,风雪扑面,呼呼地吹着,再回头木门已经被关上了。
为什么一下子从早上变成了晚上?
现在不是早上吗?温度骤降,周游彻底清醒了,……他现在在外面。他得回去,回到木屋里。他转身就想去开门。
“开门啊!裴哥!开门!求求你们!”
他哀嚎着,歇斯底里地拍打着,周游喘着粗气,突然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漆黑的夜色中,有一长发遮面的女人立在那里,——虽然很黑,但周游知道,祂就站在那里。
他根本来不及转过头去,那个女人便踮着脚地迅速地跑到自己的面前,跟他面对面,眼贴着眼,鼻贴着鼻……
“啊!——”
惨叫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中,伴随着簌簌而落的大雪。
在周游出门的时候,裴逸已经醒了,点亮了蜡烛。丰春和吴姨也被惊动,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惊悚地看着裴逸。
刚才周游拼了命地推开桌子,跑了出去。裴逸睡在椅子上,所以没有察觉。
这次第一次那个鬼当着他们的面杀人。
“小裴……”丰叔和吴姨抖着嘴唇,看着眼前敞开的木门。
如今木门外空无一人,周游也不知去了哪里。呼呼的风雪从外面飘进来,而外面漆黑一片,裴逸站起来关上了木门,道:
“触犯规则的人一定会死,跟在不在木屋没有关系。”
丰春脸色一变,“那我们……”
“看来明日,丰叔,吴姨,你们也别呆在木屋呆着了。周游已经把木屋打开,木屋也不再安全了,横竖是死,我们就再努力一把吧,没什么好怕的。”
吴姨叹了口气,“是啊……没什么好怕的。如果他是因为英年早逝,而心生怨恨,那我想他倒也挺可怜的。”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如今,他们哪里还能睡得着?人在将死的环境下,已经不知困意了。
门已经被打开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七天。
但四点之后,再无事发生,他们睁着眼撑到了天亮。
天亮后,吴姨还是给两人准备了早餐,把面包热了一下。
裴逸突然问:“吴姨,你们在查看这间木屋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什么?”
吴姨想了想,“这主人应该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衣服这些也没有,是吗?”
吴姨点点头,“屋子里很干净,一尘不染的,任何洗漱用品,这些都没有,也没有衣服。”
裴逸道:“看来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为我们提供了一切。你们说她会去哪里呢?”
吴姨和丰春两人对看了一眼,“被杀了?”
裴逸摇摇头,“如果要杀,早就杀了。祂只留下她,没有动手。她也许是死了,也许是失踪了,离开了,又也许是自尽了……陵园里没有她的公墓。可是陈默说,那男人一定是葬在陵园里!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一点。
“这个叫君怀的女主人细心地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残缺的木牌规则,七天的面包,藏起来的日记本,她一定还留下了其他线索。”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呢?”
裴逸道:“因为祂无处不在,所以连日记本,这主人都要藏起来,就是怕祂会知道。”他看向外面的木牌,“我猜这个木牌是开过光的,祂无法靠近,但祂还是费尽心思,毁掉了一部分。”
裴逸说到这里,觉得这个想法不一定对。一定是祂毁的吗?会不会是君怀故意毁掉的。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她在玩弄他们,躲在暗处操控了一切,包括杀掉那些摄影爱好者们。
最可怕从来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是那些躲在暗处从不出现的“鬼”。
“小裴。你的意思是,这木屋主人肯定还留下了线索,但是这木屋,我们真的里里外外地翻了好几次,没有线索了。”
裴逸道:“对。这里是没有了,但陵园有。我跟陈默去陵园逛过,陵园都是男性,女性压根没有。既然没有南风的公墓,但君怀的呢?”
“可是,君怀是女的呀!”吴姨忍不住道。
她刚说完,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裴逸,又看看老伴儿。
因为这木屋太过干净,让他们陷入一个错觉,这木屋主人应该是个女人,同时日记本上的措辞,让他们以为君怀是个女人。
裴逸:“周游说南风是女鬼,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但昨晚我看日记,我才发现我们一直陷入一种错误的判断中,或者说被那个君怀误导了。君怀不是女人,或者说,君怀是个男人,才能解释为什么陵园葬着的都是男性。”
丰春道:“我糊涂了,到底谁是木屋主人?”
吴姨道:“还是君怀。只是君怀是男人,南风其实是女人,是女鬼。对吧?小裴。”
“对。”裴逸点头,“‘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这句话是君怀故意插进去的,提醒我们的,南风君怀是情侣笔名,南风为女,君怀为男。”
丰春还没绕过来,“可是他为什么要绕一大圈,故意假扮成女人呢?”
裴逸道:“具体我也不知。也许是为了混淆视线,假装南风还活着?我猜不到,我只知道,君怀知道这一切也许是南风做的以后,就用了各种办法,千方百计地留下线索,包括那本日记本。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就有方向了。——我们要找的不是那个女鬼的公墓,而是君怀的。”
第44章 雪山凶灵14
因为真相太过离奇, 他们都花了点时间接受。早餐一吃完,裴逸去找了点工具,想着万一找到君怀的公墓,就地挖开。
裴逸道:“丰叔, 我们一起吧。”
丰春和吴姨点点头。
外面的太阳明艳着照着, 很难想象这么美好的地方却到处都是杀戮。君怀一定也是心痛极了。
吴姨问:“我还是有一个地方想不通。如果那个鬼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境界, 祂可以随心所欲地杀人。为什么只要我们关上木屋,危险就会远离?”
丰春也点头:“我老伴儿的意思是,我们再想想办法度过这六天晚上。”
裴逸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这屋子是君怀住的地方。她不敢亵渎?又或者,这木屋开过光?”
吴姨叹口气, “可是祂已经知道这屋子里住的不是君怀了。君怀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祂估计都不知道。现在打开木门, 发现是我们,肯定是要生气的。”
裴逸一怔,是啊。鬼一直还处在生前的痛苦中, 反反复复地回味, 也许祂真的不知道君怀已经死了。
丰春道:“那我们今晚不是死定了吗?祂肯定会杀了我们。”
裴逸想了想, 道:“不。我们不会死。我们要告诉南风,君怀还活着。”
“如何做?”
裴逸道:“日记里写道,有一天晚上, 君怀在写信的时候, 听到有人敲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个雪女。这雪女的故事,是南风告诉君怀的, 南风应该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浪漫, 但那一晚,外面风雪太大了, 君怀很怀疑,他没有开门。
“可见我们每晚都不开门的行为,就跟以前的君怀一样。祂是又爱又恨,恨君怀在她死后就变了心,等她真正化为雪女的时候,拒绝了祂,还认识了别人;爱则是尽管如此,祂还是对他痴心不改。这南风的每一次杀人,都是生气我们的畏惧,就像君怀当初对她。南风把我们当成了君怀。”
“小裴,你的意思是,今天祂再敲门,我们要把门打开,别拒绝祂。”
裴逸点头,“是,横竖就死,只能赌一赌了。最多直接被祂杀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解决办法了。
两人叹了口气,“好。试试吧。”
说话间,他们到了陵园。
这陵园不大,是新建的,就是因为雪山出事,才修建的。
“公墓是不多,但也有近百个。我们如何判定哪个是君怀?”
裴逸道:“最近的,我猜测君怀刚去世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