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楚含岫的头:“好。”
接下来十几天,楚含岫一日不落地到靖国侯府为赫连曜治疗,随着以异能施展的金针之法越来越熟练,受损的脊髓反应也越来越大。
这日,治疗到中断,楚含岫正又以异能形成一根细针,正准备继续行针的时候,突然发觉扎进去的异能有些异样。
担心出了什么差池,他连忙凝神去看,却见治疗了快一个月的脊柱骨里,受损的脊髓竟然产生了变化,明显活力比前些日子更足。
治疗了这么多天的楚含岫惊喜出声,“侯爷,您的脊髓有好转了!”
赫连曜趴着的身体顿了一下,偏头看向他。
楚含岫脸上还带着激动:“这是最近脊髓活力最高的一次,如果之后的治疗没有问题,继续治疗半个月,您的脊髓应该就能恢复不少了。”
赫连曜站起来的最大的阻碍,就是脊髓的损伤。
脊髓的损伤放在医学比古代发达的现代,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病患日后都只能瘫痪在床。
也就是楚含岫有在末世里运气觉醒的治愈净化异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才让受损的脊髓再度恢复。
此时,距离坠马受伤半年有余,成为一个残废在椅子上床上躺坐了这么些时间的赫连曜手一点点攥紧,“好,多谢含岫。”
楚含岫勾唇笑着:“侯爷先别急着谢我,等您彻底好起来了,再谢不迟,”他手还没有从赫连曜的后腰上离开,“我的异能还剩下一些,离治疗结束还有一会儿,侯爷您暂且别动。”
比起之前治疗效果十分轻微的时候,今天的情况无异于给他和赫连曜打了一剂强心针,治疗完回到四方街的时候,楚含岫的心情都十分好。
然而就在这晚楚含岫跟往常一样修习完《天璇御清》功法,浑身舒适地躺下睡觉的时候,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东家,青管家来了!”夏兰直接走进屋来,对他道。
现在这么晚了,以前青然可从来没在这个时间段来过。
楚含岫一下子就想到赫连曜,一边穿鞋子一边披衣裳,带着夏兰走出屋子。
青然就在门外,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之色:“楚东家,我们侯爷的脊柱骨突然疼得厉害,他让属下接您过去。”
赫连曜可不是那种忍不得疼的人,他能疼痛到让青然来接他过去,症状肯定很严重了。
楚含岫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东西,他没想到白天刚刚出现好转的迹象,晚上就这样,到底是以异能行金针之法的后遗症,还是其他,并不能断定。
他扣上领口的扣子,迅速地下了主屋的台阶,“走!”
青然跟两个侍卫是骑马来的,给楚含岫准备的是马车,楚含岫精通蹴鞠,自然也会马上鞠球,直接对一个侍卫道:“你在后边驾着马车来,我跟青管家先骑马过去。”
马车的速度跟马不能比,只是他来往侯府的时候都是乘马车骡车,侯府上的人都以为他不会骑马。
听他这么说,侍卫赶紧翻身下马。
楚含岫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扶着马鞍,脚踩到脚蹬上轻轻一跃跃骑到马背上:“驾!”
清脆的马蹄声在四方街的街道上响起,几人的身影如风一般向着靖国侯府奔去。
“侯爷现在怎么样了?”刚到蘅霄院门口,楚含岫就问满面焦急,在院门口处等着的健仆。
健仆道:“侯爷说现在刺痛感更加明显了,刚刚小的进去的时候,侯爷的脸色都变了许多。”
青然走的时候没让他们叫邢大夫,所以院子里的下人就这么干巴巴地等着,直到看见天天来为侯爷治疗的楚含岫,才松了一口气。
楚含岫大步走过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道:“将主屋的门窗都关起来,没有侯爷的命令,都不许进来。”
“是。”已经习惯他治疗时关闭门窗的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关好门窗退出去。
楚含岫绕过屏风,刚往内室走进去,就被赫连曜的模样惊到。
只见自从玉屏穴天钥穴恢复后,身体有内力养着,面色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异的赫连曜半靠在床上,面庞苍白,一颗颗的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放在被子上的手也控制不住滴攥着被面,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
楚含岫小跑过去,连避讳都来不及想地坐到床沿上,手顺势从他腰侧伸过去,按在他受伤的那节脊梁骨上:“侯爷,除了疼,只有这节脊柱骨疼,还是有其他地方也跟着一起疼?”
“整根脊柱骨都在刺疼,有向上蔓延,直抵头部之意。”赫连曜半躺着,靠在枕头上,冷汗已经湿透了鬓发。
楚含岫的手已经贴在他的脊柱骨上,异能刚一探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暴虐的气息积聚在受伤的那节脊柱骨中,一部分沿着脊柱骨扩散,越来越往上。
这也是为什么赫连曜说整根脊柱骨都在疼,还渐渐往头蔓延的原因。
这情况楚含岫并不陌生,他刚给赫连曜治疗玉屏穴的时候,在堵塞的穴位那儿,也发现过这样暴虐的气息。
但是现在赫连曜的玉屏穴和天钥穴都恢复了,怎么又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在脊柱骨这种地方。
他试探性地把异能靠近,然而下一秒,赫连曜攥着被子的手狠狠收紧,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立马把异能撤回来,对赫连曜道:“侯爷,您脊柱骨这里怎么会出现混杂的内力,就跟您玉屏穴还没好的时候,久积淤塞的内力一般。”
赫连曜忍着疼,断断续续地道:“内力乃是气,在体内生生相息,牵一发而动全身,应是脊柱骨有所好转,一时循环有误导致。”
“但是我运行内力想要平复,却发觉只会让他积聚得越来越多,并且有往头部涌去之意,所以让青然将你叫来。”
涉及内力,楚含岫知道的,还不及他一二分,楚含岫道:“那需要我如何做侯爷。”
“你的异能有治愈奇效,你我一起运行内力,让我的内力沾上你的内力,再回到我的体内,应能缓解。”楚含岫拥有的异能不能像内力一般外放,拥有杀伤力,但是很神奇的,却可以如同内力那样运行,所以,赫连曜才想到了这个方法。
他脸上带着冷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望着楚含岫:“运行内力异能之时,你不要生出任何抵触之意,否则,你我二人都有性命之忧。”
“好。”楚含岫对赫连曜,自然是信任的,看了一下自己斜坐在床沿的姿势,达不到《天璇御清》里要求的舒展坐姿,干脆把鞋子踢了,爬到床上,坐到赫连曜对面,伸出两只手。
赫连曜用最后一点力气,微微直起腰,拉住他双手,忍着疼痛试探性地稍稍运行两成的内力:“含岫,凝神。”
楚含岫立马将所有的杂念抛出脑海,按照《天璇御清》的功法,运行内力,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极其霸道,极其冰冷的气息顺着他与赫连曜相握的手,顺着经脉,流向他的储存异能的小腹。
在这股气息之下,他暖呼呼的异能,仿佛被一只深渊巨兽盯上的小兽,连动弹一下,都十分困难。
他自己没发觉,分出几分神智的赫连曜却看到了他怔怔的,紧绷的模样,极力压制这两成内力,道:“含岫,运行内力,不要担心。”
浑身上下都被那股冰冷的气息笼罩,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搅碎的楚含岫紧紧皱着眉,把有些散的注意力拉回来,艰难地运行内力。
小腹处,那团暖融融,乳白色的微光,像一颗白色的宝珠,被冰冷的,宛如深渊巨兽般的气息包裹着,顺着他运行的轨迹,在他体内游动一圈,又回到赫连曜的身体里。
那些原本冰冷的气息,每一丝,都沾染上了细微的乳白色的微光。
才运行一圈,楚含岫就突然感觉道到,原本在修习《天璇御清》好几次,才会出现的那种舒服的感觉,一下子从小腹处升腾而起,像把他整个人泡在温度正合适的温泉水里,舒服得他差点儿打了个颤。
他睁开眼睛,望着赫连曜。
靠坐在床上,跟他面对面的赫连曜道:“你我内力悬殊,一起运行时,我的部分内力会转化为你的内力。”
在别人身上,是增长内力,在楚含岫身上,就是他的异能增加了。
舒服之余,楚含岫明显地感觉到被赫连曜冰冷气息包围的自己的那团异能,明显地比刚才凝练一些。
他舒服得声音都软了几分,脸颊带着些许酡红,问赫连曜:“这会,让是否会让侯爷你的内力有损?”
赫连曜肯定地道:“没有多少损耗,若无你的异能,我的内力难以平息。”
楚含岫点点头:“那就好。”
小腹处的舒适感实在太明显,楚含岫根本忽略不了,而且更糟糕的是……
他无比庆幸穿的是古代的衣袍,而不是现代的裤子,不然,就要在赫连曜面前出洋相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就是了。
他一个身体正常,十六七岁的人,正是经不起撩bo的时候,小腹这么明显的感觉他要是都没有反应,那他得先给自己医一医了。
“……”楚含岫默默把眼睛闭上,一遍遍地运行《天璇御清》,但是越运行,他的异能越凝练,异样感就越强烈。
运行到第三遍,他的眼睛刷地又睁开,声音有些干涩,脸比刚才还红地看向赫连曜,“侯爷,还需要多久?”
赫连曜望着他。
刚开始修习内力功法的楚含岫不知道,内力jin入他的身体,与他一起运行,就意味着他身体的所有异动,在赫连曜的眼里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赫连曜看到了他的异样,察觉到他急切地想要赶紧结束,赶紧平息体内异状的心思,同样,赫连曜跟他会有一样的感受。
特别是赫连曜的脊髓有了一点好转,这样的感觉会更鲜明。
只是相比之下,脊髓未全部恢复,比他要好一些。
望着双颊散布着些许红色,呼吸之间都带着几分热意的楚含岫,赫连曜微微视线微微移开些许:“需得将我十成功力都运行一遍才可。”
楚含岫:“那现在运行了几成了?”
“不到半成。”
楚含岫:“……”
救命!!!
半成都不到,他就已经这么难受了,天知道这玩意儿没感觉的时候一点想法都没有,有感觉了就跟一只小猫爪子一样,挠着你就不放。
他脑袋里的那些小片片都自动跑出来载歌载舞了,然后赫连曜告诉他,还不到半成,十成都运行一遍,那场面……
赫连曜道:“今日先运行一成,暂缓混杂的内力向上涌动的趋势就可,你的内力根基薄弱,突然之间随着我的内力增长过快,于你日后的修习有害。”
“好,”又难受,还牵扯到自己的异能,楚含岫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没在说话,两股内力在楚含岫小腹处交汇,运行,再回到赫连曜体内。
忽然,就在楚含岫已经有点迷糊,仅仅依靠着意志力在运行内力的时候,小腹处多jin入的一成半内力褪去,包裹着他异能的冰冷气息一下子消退。
他猛地松了一口气,腿一伸就打算赶紧离开主屋,最起码到外边吹吹风也好,然而属于赫连曜的那股冰冷的内力一消退,随着异能短时间内增长凝练,泛出的滚烫感觉“砰”地在他xiaofu处炸开。
仿佛刚才他ya得有多hen多用li,现在爆开得就有多厉害。
楚含岫伸着的tui一抖,yao软腿软地往旁边歪了一下,一只宽大,骨感削瘦的手扶住他。
楚含岫hunshen一颤,看向靠坐在床上的赫连曜,下一秒,他就感觉到ziji后边某处yong出些许东西。
“……”再待下去,就真不对劲儿了!
深吸一口气,提起最后一点力气,楚含岫对赫连曜扔下一句有些含混的“侯爷你休息”,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
八月初几了,夜里的温度早就降了下来,楚含岫出来的时候匆忙,身上穿的衣裳不厚,这会儿倒让他觉得有几分好,越凉他脑袋越清醒一点。
忽然,他觉得有些许不对劲儿。
手迟疑地往后边摸了摸,隔着稍薄的布料,指尖很快触摸到了几分湿意。
“!!!”楚含岫眼睛张得圆了些,再度摸了一下,发现这点湿意不是他的错觉后,刷地回头看向身后门扉打开的主屋。
不会吧?!
刚才他坐着,应该不会……
“楚大夫,我们侯爷他如何了?”一直关心着赫连曜的青然看见楚含岫突然走出来,连忙走过来问。
楚含岫下意识转过身去,正面对着他:“应该……暂且无事,你,我跟你一起进去看看吧。”
“是。”因为赫连曜说过,楚含岫给他治疗的时候,没有他的亲口允许,不许进屋,所以青然还没看到他。
听到楚含岫这么说,跟楚含岫肩并肩往主屋的门那儿走去:“侯爷,属下可否进去伺候。”
屋内,赫连曜望着方才楚含岫坐的地方,草绿色的丝绸被面上,隐隐有一团水痕。
方才他内力在楚含岫tinei运行,明白楚含岫的所有情况,他一下子想到从前几次行房时,楚含岫涂了许多油膏的那处,苍白俊美的脸没什么异样,耳廓却染上几分异样的红。
当和楚含岫站在一起的青然询问时,他运起体内暂时可以动用的些许内力,手在那团水渍上拂过,“进来。”
在两人绕过屏风,快走近时,那团水渍被他的内力烘干,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然走到床前,“侯爷,您的身体……”
站在青然旁边的楚含岫,偷偷将目光投向赫连曜的床铺上,仔仔细细地在他刚才坐的地方,搜寻一番后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尴尬到家。
放下心的他把目光投向赫连曜。
赫连曜的脸上和脖颈上,还浮着一层冷汗,脸色依旧过分苍白,他对青然和楚含岫道:“与方才相比,平息了些许。”
是的,只是平息了一些,只有半成内力与楚含岫的异能一起运行过,在剩下的九成半内力面前,这半成内力过少,他那节受损过,又有些好转迹象的脊柱骨像要裂开一般,沿着脊柱骨,蔓延而上的刺痛也只比方才好一点,刚好在他极力忍受的范围内。
青然的心放下来一些,对着楚含岫弯腰拱手:“楚大夫,劳烦您了。”
这是第一次,楚含岫给赫连曜治疗后异能没有消耗一空,反而充盈得不像话,除开某些原因软绵绵的腰和腿,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道:“侯爷有所好转,是好事,现在夜已深,我先回去了,明天下午再来。”
“小的这就让人套马车,送楚大夫回去。”
蘅霄院要用车马,下边的人自是没有一分的怠慢,楚含岫才跟着青然走到蘅霄院院门口,去办事的下人就说已经准备好了。
楚含岫对青然道:“青然你回去吧,不用送我到侯府门口了,侯爷那儿还需要你看着呢。”
青然拱手,“多谢楚大夫,那小的就先回去了。”
“你们二人务必将楚大夫送到四方街,亲眼见到楚大夫进院子才可。”
“是,青管家您放心吧,”赶马车的下人转身对着楚含岫伸手,让他上马车,“楚大夫,您请。”
过了这些时间,体内异样终于消散了大半的楚含岫扶着马车,抬脚上去。
无边的夜色里,马车前边的两盏写着靖国侯府的灯笼随着行驶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光影夜隔着帘子晃动,偶尔在楚含岫的眼前浮过。
忽然,就在马车刚刚离开靖国侯府的范围,过了两家的宅院的时候,后边又响起马蹄声。
楚含岫掀开马车帘子,看见是青然:“青管家,你这是——”
“楚大夫,您才刚走一下,侯爷又与您没治疗之前差不多了。”
楚含岫眉头皱起,这症状还反反复复的了?
他对送他回四方街的下人道:“调转马头,回侯府。”
赫连曜身体有异,整个蘅霄院的下人都知道,只是消息被赫连曜牢牢封锁了,住在颂和苑的侯夫人和老侯爷不知道。
他病情刚缓和又反复,下人们的脸色比刚才更凝重。
楚含岫走到主屋床前,询问赫连曜。
赫连曜道:“那半成内力压制不住剩下的内力,症状与方才一样。”
这种时候,楚含岫把刚才治疗时的窘迫放在一边,“那我还跟刚才一样,给您治疗吗?”
赫连曜摇头:“我与你说的并非虚言,你异能增长过快,于日后修习百害而无一利,现在你运行你的异能,由我引导着与那半成内力一起,压制些许便可。”
“只是,”赫连曜望着他,“这仿佛可用,却需得一个时辰压制一次。”
楚含岫眨了眨眼睛,那岂不是意味着,他要时时刻刻待在侯府了。
不然一个两个小时跑一趟四方街,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干,觉夜不用睡了。
望着强忍疼痛的赫连曜,和脊柱骨上边时时刻刻都有的风险,楚含岫想了一下,点头:“那我这几天就暂且住在侯府了。”
“青管家,我之前住的存曦堂最近打扫过吗,要是打扫过,我就住那儿了。”
存曦堂是从落云轩隔出来的,落云轩又是赫连曜夫郎或正妻的住处,楚含云一搬走,青然就让下边的人把里边的陈设都换了一遍,关闭了院门,现在那边仅仅留着一个看守院子的小厮。
青然道:“回楚大夫,每七八天,下边的人都会清扫一遍。”
他看向自家侯爷,不知道侯爷对此有什么意见。
赫连曜点头:“青然,找个伶俐的人先伺候着楚大夫,明天一早将他用惯的夏兰接到侯府。”
“现在每间隔一个时辰,就要治疗一次,你先到存曦堂休息,时候到了我让青然去接你。”
“好。”其实楚含岫因为体内短时间内增长的异能,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但他自然不能一直呆在蘅霄院,点点头让青然带自己去存曦堂。
“因为楚大夫你搬离存曦堂,也没有人住,床铺上的东西都搜了下去,小的已经让人去拿几套新的过来,铺上就可休息了。”青然话音刚落,三四个下人拿着东西走过来。
几床崭新的被子,铺盖,枕头,还有必备的洗脸的帕子,沐浴的东西,个个手里都满满当当。
青然站在楚含岫旁边,对拿着帕子和沐浴的东西的下人道:“过来,见过楚大夫,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楚大夫由你伺候,万不可有纰漏。”
看起来二十多岁,长相端正的夫郎弯腰:“是,青管家。”
“小的见过楚大夫。”
短短一会儿,存曦堂里灯火通明,在几个小厮的整理下,原本空荡荡的床已经套好了床帐,铺上了暖杏色的被子,以及配套的铺盖和枕头。
看着就很好躺的样子,楚含岫想。
他对这个小厮点点头,然后对青然道:“我这儿没什么了,青管家回蘅霄院看着侯爷吧。”
到现在,只负责把他接到侯府,并不知道他怎么给赫连曜治疗的青然对他怎么给赫连曜治疗,为什么要一个时辰治疗一次,全然不知。
他也不会问,更不会存有好奇之心,赫连曜让他一个时辰之后来接楚含岫,他便牢牢记着。
他弯腰拱手:“小的告退,院里还留有一个侍卫,有什么急事,楚大夫让您身边的雨生告知他一声,他自会告知小的。”
“好。”青然走了,楚含岫对雨生道,“让人备水,我沐浴一下。”
“对了,”楚含岫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换的衣裳,对雨生道,“府里绣娘那儿有没有合我穿的衣裳,给我拿一身。”
雨生规规矩矩地站着,道:“回楚大夫,青管家派去的人已经让小的带来了。”
说着,他走到放在桌子上的几条作用不同,厚实的帕子旁边,把双层的托盘打开,从下面一层拿出衣裳。
楚含岫一看,还是自己经常穿的灰色和青色,在心底给青然竖起个大拇指,对雨生道:“那尽快把净室那边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我还要去一趟蘅霄院。”
雨生:“是。”
“呼……”终于脱了那尴尬味儿十足的衣裳,坐在浴桶里,大晚上还精神得不行的楚含岫浑身都舒展了。
不再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赫连曜的脊柱骨上,他一下子想起自己体内的异能,静下心感受了一下。
下一秒,他眼睛张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感觉到的。
原本像雾气,鸡蛋那么大一团的异能,变成了稀释过的牛奶的颜色,形状也缩小了一小圈。
这样的状态,楚含岫并不陌生,他修习《天璇御清》后,异能也向着这个状态转变,颜色改变,变得愈发凝练。
但他修习了这么多天,效果并不明显,要不是治疗赫连曜,使用异能的时候能够发现一些不同以往的变化,连他自己都发现不了这点微弱的增长。
可现在,异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多!
楚含岫几乎想立刻马上试试自己的异能,看了一圈,却没在周围发现有用得着异能的地方,只能不停地让异能浮现在指尖,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楚含岫一直在琢磨异能。
就在沐浴完的他坐在床帐全部放下来的床上,手指跃动间全是比之前更凝实的乳白色微光,眼里闪过思索的时候,派来伺候他的雨生站在屏风那儿:“楚大夫,青管家来接您去蘅霄院了。”
楚含岫抬起头,手放下,异能消失:“好,我这就来。”
下了床,他走到院门处,青然身边跟着一个侍卫,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楚含岫走到他跟前,跟着他们向着蘅霄院走去。
床上靠坐着的赫连曜症状跟前两次没什么区别,等青然带着下人出去后,拉了张宽大的椅子坐在床前:“侯爷,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脸上脖颈上浮着一层冷汗,忍耐着疼痛的赫连曜点头,望着坐在床前的他,伸出双手,楚含岫也伸出自己的手,与他握在一起。
单单只是压制,需要的时间比一起运行内力和异能简单多了,体内的异样也几乎微乎其微。
很快,压制结束,楚含岫收回手,道:“侯爷,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继续中和您剩下的内力。”
这样一个时辰压制一次短时间内没问题,但总归是件麻烦事,而且这样一来赫连曜脊柱骨的治疗也不能继续,拖长了治疗的时间。
摆脱了疼痛的赫连曜鬓发还微湿,双手放在腰腹部的被子上,回答道:“要含岫你将体内增长的异能彻底转化为自己所有,使用之时没有任何凝涩之感才可继续。”
“你回到存曦堂后勤加修习功法,后日再试一试。”
听着他的话,楚含岫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刚才中和了半成,就要后日才能试试,那自己最起码要留在侯府二十多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