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宋云谏假装听不懂这些,他没再向对方提问,傅靖琛的气场十分强大,尽管他已经用一种很温和的方式在跟宋云谏表达,可那逼迫人的磁场还是让人有几分想退却。
这时,地下车库里有人低声说话,宋云谏即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他迅速上车,然后关上车门,一系列的动作瞬间完成。
傅靖琛打量着车窗,刹那间宋云谏消失在他的眼前,光洁的镜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脸,那边传来招呼,正是跟他说话。
“傅先生,您还没走啊?”是两个今天见过面的老师,傅靖琛的记忆力相当好,可却没有记得这两个老师的名字,因为他今天把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都投在这个躲在车子里的人身上去了。
“没呢,”傅靖琛收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再盯着车窗,扭过头回应:“两位也下班了?”
其中一位老师道:“是啊,以后就是同事了,您怎么走,有开车过来吗?”
刚到学校来的第一天,还没有正式上任,就受到了这热情的照顾,这让宋云谏想起他第一天来到兰财的情况,那时候也是这样,如今不再愿意跟他牵扯的人,曾经也给过他许多的关心,听着外面的谈话越来越深刻的样子,宋云谏甚至做好了暂时离不开的准备。
两位老师并没有注意到车里有人,他们跟傅靖琛打完招呼,说了些友好的话,就各自被打发过去了。
傅靖琛抬手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回头看过来,片刻后,车窗缓缓降下,但并没有完全降下来,这让里面的人和傅靖琛隔了一层镜子的阻碍,傅靖琛一手压在车顶,看那张不舍得露出的清秀脸蛋。
宋云谏看到周围没了别人,而后抬头,一不小心对上傅靖琛热烈的目光,他喉结轻颤,“我是不想他们看见……”
“我理解,”傅靖琛解释道:“宋老师在兰财声名狼藉,最好不要跟我站在一起,以免给我带来非议?”
宋云谏的心思竟然全部被拿捏,他真讨厌这个人的精明,简直就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宋云谏扭回头说:“傅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不希望别人误解你我的关系。”
何必把他想的那么好?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就敢把他这个声名狼藉的人想的那么为他人着想。
这个男人不仅危险,而且大意。
“这话我就要跟宋老师掰扯个明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跟宋老师表白之后,宋老师可没给我什么良好的回应,我们何时定下了关系?”傅靖琛这一问把宋云谏彻底问住了,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的确,准确来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像傅靖琛在校长室说的那样有私交,宋云谏至今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他说现在他们俩正因为没有任何关系,他傅靖琛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若有了,爱上他之后接受他的一切或有可能,先不论后面这一层,他这样的表述已经十分冷漠。
不像正常人追人的手段,他的嘴一点也不甜,没哄到宋云谏的高兴,还丢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反问。
宋云谏的语塞让傅靖琛相当满意,他似乎享受把这个人堵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却又喜欢在这时哄他一句:“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宋老师知道,现在,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傅靖琛意味深长地说:“珍惜现在。”
他这话的含义非常深刻,宋云谏怎么会听不明白?傅靖琛说话厉害的地方宋云谏早就体会过了,这就是他压迫人的地方,让宋云谏无法合理地反驳回去。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他为什么觉得他宋云谏不会拒绝他?他这番话……倒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很。
“宋老师已经结束了课程,我就不打扰你回去,路上小心,”傅靖琛直起身体,像打了盹的狮子醒来,他从透出来的那一点缝隙中看着微醺般粉意的双眼,笑眯眯地道:“明天见。”
就这样,他转身离开。
宋云谏盯着傅靖琛干脆又果决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离开原地的傅靖琛知道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他心满意足地放对方离去,在被追求者的眼里是反常的行为,他将这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甚至拿捏的令人心痒。
而他今天来这里最大的目的是向这个人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至于其他的……
他可以日后再议。
狩猎可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只不过比许多人,都更有耐心。
傅靖琛招招手,一辆车从远处开过来,傅靖琛坐上后座,仰起头,靠着座椅,前方传来一句疑问。
“傅总今天不上任?”坐在前方的司机窥探了傅靖琛方才的整个过程,他尽管对那个人十分好奇,但本分告诉他,不该问的问题得闭嘴。
“不着急,”傅靖琛抬手出去,迅速便能从方才的调笑中脱身出去,眼神顿时替换上那一贯的锋锐,他看向窗外,轻描淡写地问了句:“秦良来电话了吗?”
前方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小秦总打了三个电话过来了,我都说您在忙,可能是有急事,傅总给他回一个?”
“他想给他的小可怜说情,”傅靖琛一只手搭在窗沿,他按着半开的镜窗,指腹从上面缓缓碾压过去,“那就再急他一会。”
段爻被秦良的人抓了回来。
兰宁怎么也算有他秦良的一亩三分地,搜捕到一个人还算是简单,这段爻也算是蠢得很,没入机场就进了秦良的天罗地网,现在被秦良连人带包地给抓了回来。
“你还有什么好说?”纨绔少爷今天也上演了一回狗血戏码,这恋人跟着别人跑了的事还真能落在他身上,秦良在房间里质问床上瘫坐的人,段爻被吓得不轻,毕竟这之中可掺和着他的表兄。
“我还真以为你要跟外面那个东西跑了,他妈的搞半天你是看上我表哥了?啊?你喜欢我表哥啊?你他妈跟我在一起,你敢往我表哥床上爬?”秦良一把捏住段爻的下巴,“段爻你死不死?”
瘫坐的段爻被双手捆绑,好似犯了什么滔天大错,秦良便是公义的化身,他双颊火红,被一肚子闷火憋的要爆炸,段爻的沉默相当于承认,这算是踩着秦良的底线为非作歹。
“你知不知道我表哥什么人啊,你他妈没听过傅靖琛的名吗?!今天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我哥弄死了你信吗?!”秦良暴喝:“我秦家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你还贪着往姓傅的门槛里爬?!”
秦良猛地甩开人,段爻被摔进了床铺里,他泪眼汪汪地摇头,不知是否认还是求饶。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良的闷火滚滚,他对门外呵斥了一声,而后指了指床上的人以示警告,便开门出去了。
外面的阿姨拿着手机说:“傅先生的电话打不通,他司机的电话也是不通的。”
秦良扶住额头,感到一阵阵的头疼,嘴里念叨着完了。
阿姨不知道其中的事情有多大,只见秦良的脸色很差,里面那个人是秦良非常宠爱的小少爷,酒吧里那种以色侍人的角,她年纪虽然大了,但在秦良家中伺候的,对这些事早已经习以为常,小秦总有点滥情,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还真是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阿姨多嘴问了一句:“是跟傅先生有关吗?”
秦良深深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回答,摔上房门,转而走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
阿姨跟在左右,半晌也离开了。
秦良搓了搓头发,头疼脑热,这件事相当棘手,正当不知如何破解时,突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人,飞快地拨通一个电话出去,不同于前面的几个,这个电话很快被接听,秦良着急道:“轩哥。”
对面那头的正是赵望轩,稳重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小秦总舍得跟我来电话?怎么了?”
秦良不跟他废话:“行了轩哥,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这儿遇到点事,琛哥不愿意见我,电话也打不通,你帮帮我。”
赵望轩的声音高了几分:“可以啊小秦,你连傅靖琛都敢惹?”
秦良啧道:“不是我,是我那个……”
他声音收了收,知道可耻似的:“我认识的那个酒吧里的少爷,他不知道规矩,差点爬了琛哥的床,惹到琛哥了。”
赵望轩赵望轩没听清似的,语气顿时严肃起来:“你说什么?”
秦良没敢大声说话,在段爻的面前他敢发狂吆喝,在这些人跟前就变成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孩,一句一声哥:“轩哥,我说……”
“这事你让谁去帮你?”赵望轩语气凌厉,并不是没有听清,而是震惊:“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那是你表哥,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他身边带,真是个有种的,还痴心妄想爬傅靖琛的床,不知道上一个人什么下场吗?”
别说秦良了就是经常跟傅靖琛往来的赵望轩,也从不敢去触碰傅靖琛的底线,平日里关系再如何,一旦傅靖琛认真起来,连赵望轩都不敢多舌一句。
秦良虽然跟傅靖琛沾亲带故的,但跟傅靖琛的来往很少,平日里就难见到他人,这回更不用说了,这么多电话打出去没有后续,还不够明显吗?
可秦良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容不得赵望轩的怒喝,孩子气地嘟囔了一句:“你不也妄图把姓沈的送他床上……”
“我是光明正大,你是什么,敢来找我的茬?”赵望轩冲道:“再说人沈诀什么身份?老傅就是不喜欢,也看在这么多年的痴情上不会怎么样,你那个又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他傅靖琛最厌恶花街柳巷这些玩意?啊?!”
秦良被骂的狗血喷头,心中本憋着一股火,这又被赵望轩冲了几句,怨气更大了:“我给你打电话是希望你能解决问题的,别骂我了轩哥,这事又不是我捅出来的。”
赵望轩对秦良的秉性相当了解,小富家子弟的私生活都较为混乱,身边几个都是那样,他也不消说什么了,赵望轩没辙道:“你那情人在哪呢?”
秦良说:“在我这儿。”
赵望轩说:“带他去跟老傅赔罪。”
“不行,火上浇油,”秦良心里其实早有主意,只是不敢这么做,他打这通电话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得到个支持,秦良终于挑明:“要不……我去求那个人?”
赵望轩那边安静了半会:“你这才是真的想死吧?”
秦良道:“那你说怎么办,得罪谁不行,这事要在他傅靖琛心里记一辈子,我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琛哥不会对他动手的……”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赵望轩的声音沉重,“我劝你想清楚。”
宋云谏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吴婶。
因为相亲那件事闹的,吴婶不再来碰他的门,宋云谏对长辈还算是礼貌,但也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吴婶没有理会他,趾高气扬地从他身侧走过,宋云谏也当没瞧见这个人,迈步走出。
二人这算是彻底成为了陌生人。
没有吴婶张罗着为他介绍,生活冷清了许多,从前下班,吴婶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宋云谏的门口,说遇到什么合适的人要介绍给宋云谏,秦良不是第一次了,否则宋云谏不会轻易去答应相亲,是推拒几次之后,这才松口的。
两个人不再往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宋云谏只相过那么一次亲,就决定之后再也不会相亲。
他这次回来,门口站着的不再是吴婶,是一个有几分熟悉的面庞,那人手拿着玫瑰,另一手则是一堆高档的礼盒,男人看见他回来对他微笑,说道:“我等你很久了,宋老师。”
宋云谏就是不注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无法接受这些人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步上前,拿出钥匙说:“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男人急匆匆要拉住宋云谏的手,被宋云谏躲开,他看了眼四周,一个母亲带着儿子正在开门,两个人眼巴巴地望着他和男人的纠缠,很快进了屋。
男人看见人走后急忙说:“宋老师,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倾心了,宋老师我……”
“抱歉。”宋云谏推上房门,就这么把人关在了外面,话都没听完。
他将背包放下,然后换掉鞋子,走到机器边,接了杯热水,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念叨着“喜欢真爱”之类的词语,里面的宋云谏散开头发,重新绑起,好像外面的声音与他无关,而后他继续端着水杯喝水,倚靠在柜台边,盯着外面的风景,听着千篇一律没新词的表白。
许久之后,外面没了声音,再是一会,门把手的响动传来,谭明抱着一大束妖艳的玫瑰花走进来,他将钥匙丢在桌子上,看发呆的宋云谏。
“宋老师又有新的追求者了?”谭明习以为常。
宋云谏回头看他,不知在窗边发呆了多久,手里的水杯都凉了,他把水杯轻轻置放在身侧的柜台:“还是上次那些人。”
谭明感慨道:“真是执着啊,一群有钱人家的少爷,什么好的没见过,就跟宋老师死磕,宋老师的魅力大的不是一点点。”
宋云谏轻笑,没当真。
谭明还没有放下那束花,他抱着花束走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张小卡片读着:“宋老师,听说你最近去相亲了,说明你对情感还是有渴求的,我不保证自己是追你的人里颜值最高且最有财力的,但我保证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真心,宋老师,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因为我爱你,所以能包容你所有的过失。”
谭明啧道:“写的还挺真挚,就是看着有点俗气,估计打动不了我们宋老师吧?”
他偷瞄宋云谏的表情。
卡片上的内容大概是出自少爷的真笔,话说的有模有样,只不过连名字都是敬称的时候就敢说爱,这一点始终能让宋云谏的荷尔蒙降到最低,爱因此变得廉价没有诚意,在宋云谏的要求里,爱不该随意说出口,需得那个情感的深度。
不过这些年来,始终达不到他期待的标准,他听他们随口的爱,已经要耳朵起茧。
“连事情的真相都不知道,就敢说不介意,这些少爷连你的地址都查得这么清,却不肯在这方面下功夫,真有意思。”谭明把卡片丢进垃圾桶,见宋云谏反应不太对,情绪有几分低落的意思,关心道:“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宋云谏抬眸对上谭明的目光,而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完全没有理会追求者的插曲,低声说:“我们学校来了一个新老师。”
谭明挑眉:“很正常,学校嘛,来老师也不奇……”
“是跟我相亲的那个人。”宋云谏一语打断。
谭明僵硬了一会,只是他还没消化完这个有点诡异的消息,又见宋云谏踌躇不决,神情有点难以捉摸地道:“是傅靖琛。”
短短几天听到无数次这个名字的谭明:“等一下,谁?”
众所周知,傅靖琛不是个老师,傅靖琛可以到兰财,但是没有用老师身份进入兰财的理由,这还不是最让谭明震惊的,关键在于,这相亲对象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傅靖琛?!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宋云谏向谭明讲述了整个乌龙,从最开始的相亲,到傅靖琛在相亲上讲给他的那些话,他急需要一个参谋的人,因为这件事身为局中人的他不能看出来端倪,谭明在这个过程中的表情十分丰富,他简直几次快要晕死在这一系列的惊人事件中。
“所以,跟你见面的是傅靖琛,不是那个小秦总,在相亲时候他跟你表了白,你没同意,而后他追到了你的学校,是这个意思吗?”谭明理清思绪,眼睛瞪得老大,期待地看着宋云谏。
“差不多吧,”宋云谏:“前面是真的,但是后面的不一定,他来学校不一定是我的原因。”
“还有什么?宋老师,我这个局外人都明白的事啊,傅靖琛不是老师,他跟教育行业没有一点关系的,怎么可能突然去做老师,还正好是去了你的学校?别谦虚了,这摆明了就是冲着你去的啊。”
一开始,宋云谏也想过这个可能,有点怀疑傅靖琛出现在兰财的原因,说给谭明听就是因为他现在十分疑虑,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为情感犯难。
可再转念一想……会吗?为了追求他甚至来到他的学校任教?进入一个从未涉足过的行业?什么生意人,是这么权衡利益的?
“宋老师你太神了,”谭明对他赞不绝口:“虽然我早就对你的追求者司空见惯了,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你能让傅靖琛也……我见过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相当不同,宋老师,他可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傅靖琛是玩弄资本的狠角色,可不是给你送花花写情话的纨绔子弟,宋老师你把握住了,我说真的,这才是兰宁真正的大佬,你混金融圈应该比我更明白傅靖琛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的确和那些花花公子不一样,他的行事做派,在一群宋云谏的追求者里简直是清流。
“那他现在为了追求你进了兰财,他有什么行动吗?”
谭明不但关注两个人的开始,更关注两个人的进展,宋云谏平时不主动提起他的情感,今天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不管为什么他愿意说了,谭明还是很欣慰的。
“没有,”宋云谏的指尖摩挲着杯子,低眸说了一句:“他什么也没做。”
谭明摸不着头脑:“什么也没有做……是什么意思?他没有给你送花?没有送车送钻什么的?”
谭明的话俗气了点,但这就是最现实的,宋云谏反馈给他的情绪不太高涨,谭明揉揉嘴巴道:“抱歉,有钱人嘛,总觉得出手会很阔绰。”
这才是宋云谏烦恼的点,他转过身,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双手:“他什么也没有做,没有车没有钻也没有花,这正是我不明白的一点,我想也许我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来兰财并不是因为我。”
他并不是在意傅靖琛有没有给他送礼物,他迷茫的地方是不知道傅靖琛这是什么意思,他前头说喜欢自己,后面的表现却没先前的激烈,他跟他解释,然后放他离开,跟他遇见的那些会纠缠的有钱人都不一样,傅靖琛明明是一个行事相当激进的人,在相亲时对他的一通表述,让宋云谏以为他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实则对方这次却表现的很有分寸,分寸到宋云谏感觉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
“宋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对傅靖琛很不一样,”谭明点明,“你好像有点着急?”
这句话瞬间让宋云谏察觉出自己的反应不同寻常,他的手在水下冲了很久,停留在那,仿若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而后他关上水,回身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
谭明虽然没有宋云谏那么多的追求者,可他是局外人,就比当局者看得更清楚:“宋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也是傅靖琛追求你的一种手段,或许……他跟那些追求你的富家少爷们本就不同,在我的了解里,傅靖琛年轻有为,他十六岁就以优秀的成绩被保送进全国顶尖的学府里,后来又出国培训了几年,好像是在纽约?这是我们经理说的故事,我不知道真假,凭他这么年轻闯出来的名堂,多多少少是可信的,这就注定他跟那些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不同,他在以一个成年人能接受的方式追求你,我的感觉是这样的,但不一定准确,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但刚刚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提。”
宋云谏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感兴趣:“是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我之前有幸见过一次傅靖琛吗?”
“我记得,你接待了他。”
“是的,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小明星,叫沈诀,好像是个演员,从那群人的意思表达里,那个小明星跟傅靖琛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但我一直有一个好奇的点,”谭明疑惑道:“傅靖琛身边一直都是空着的,这个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那小明星的姿色也很是来劲,我可以说很多直男都顶不住的那种,如果他跟傅靖琛一直有往来,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是不信的。”
这倒是宋云谏不知道的事,但谭明的话的确让他想到了另一回事,只不过那是傅靖琛的秘密,他不想告诉谭明。
谭明见宋云谏不说话,补充道:“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挑事,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事,且你有被大佬欺骗的经历,我怕你重蹈覆辙。”
一开始听到傅靖琛的名字,谭明是很惊诧的,也是很支持宋云谏的,只不过这件事突然晃进了脑子里,谭明本来犹豫不决要不要跟宋云谏讲清楚,最后还是决定都说了让宋云谏自己决定。
“宋老师,我很支持你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和妙妙都希望,但是有前车之鉴,傅靖琛的确跟那些纨绔之辈不一样,最好还是弄清楚。”
震惊与喜悦之后,谭明很快回归理智,宋云谏既然有疑惑,那就更不能草率决定,谭明把一大束花抱起,说道:“那个少爷把花放在门口就走了,估计明天还会来,怎么处置?”
宋云谏漫不经心:“还是不见。”
谭明轻笑道:“宋老师,我说的是花。”
宋云谏后知后觉,谭明给他分析了一通,他完全陷进去了,连话都没听明白,这才说:“随便找个地方放了吧,来了就还给他,不来就扔那儿。”
谭明点点头,而后抱着花过来,在宋云谏面前低语几句:“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我觉得你对傅靖琛的感觉很不一样啊,宋老师,你莫不是真的动心了吧?”
宋云谏否认道:“我只是要你给我当个参谋,你说哪里去了。”
“其他追求者你提都不愿意,唯独傅靖琛让宋老师你纠结失落,真说没半点感觉我可不信,”谭明说:“不过我能理解的,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个人,颜值很顶,宋老师你动春心也不为过。”
“快点把花拿走。”宋云谏摆了摆手,花粉的味道很重,还混合着浓重的人工香精味,宋云谏觉得腻人,着急把谭明赶走。
谭明乐呵地抱着花走了。
宋云谏看着他进了屋,他是有犹豫这件事该不该跟谭明说,但听他的分析之后,觉得这件事没有白提,他是一贯不爱提起自己这些事的,今天也没忍住,实在是那个人……让他很捉摸不透。
宋云谏不喜欢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初次见面,他就被傅靖琛拆析个透彻,可自己却完全看不透对方,看不透他是想跟自己玩玩……还是认真?
说实话,他欣赏傅靖琛这类人,但也惧怕这类人,当年在布莱顿遇见彦文修的时候,如果身边有一个能参谋的人,是不是就不会被骗得团团转?是不是就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接近你的人,空口无凭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