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补充了一个发现,“你们所有人昨晚在电视上看到的攻击主持人的彩鬼,都是黑色没错吧?”
“是。”
“黑色没错。”
“我们看到的都是黑色,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叫它们彩鬼?”夏白问。
这个问题有点简单,抱着咖啡杯的二娃就说了,“一,彩鬼会变色呀。二、有不同颜色的彩鬼,黑的,红的,五颜六色。”
夏白点头,“颜色可能对应情绪。不同颜色代表不同情绪。昨晚攻击主持人的黑色彩鬼,可能代表着恐惧焦虑,或者悲伤。”
花昊明:“你是说,彩鬼攻击人类时,会被那个人最明显的情绪激出相应的颜色,还是……”
夏白:“我更倾向于这世界有不同颜色的彩鬼,每一种颜色的彩鬼对应不同的情绪,会被那一种情绪固定吸引,也就是有不同的情绪鬼,不,游戏说的是怪物,羞耻怪物、愤怒怪物、恐惧怪物、悲伤怪物、焦虑怪物等等,他们藏在人类世界的各处,不容易看到,又无处不在,随时会跳出来攻击人类。”
几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很大。
杨仪看了夏白一眼,又一次感受到了夏白对游戏的敏锐,“这样的话,游戏的背景机制和难点都有了。”
“随着社会发展,人类在环境的影响下,情绪越来越极端且单一,被不同情绪所裹挟变得精神不稳定。同时,人类会不停地产生情绪,情绪怪物和情绪有关,可能很难被彻底消灭,这应该就是这个特大地图的难点。”
夏白心想,这不就是主系统吗?很难说它设计这个游戏时没夹带私货,它就是被人类的怨念所腐蚀的,就想让人类尝尝被情绪攻击的味道?
讨论到这里,九个玩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们进游戏的第二天上午,已经摸到了这场游戏的机制,总算不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了。
这个速度,才让他们这几个攻坚队的人,没那么有压力。
虽然嘴上不说,他们都知道这场游戏里,他们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凌长夜见他们有想法的都说完了,又说了一个补充猜测:“彩鬼攻击人类时,是可能把人的某一项情绪放大了,不过,也可能,人的某一情绪太明显,会把彩鬼吸引过来也说不定。”
“昨晚两个出事的玩家,一个是宛宛,一般人不会有她那种经历,像她那么羞耻,这是她比一般人突出的情绪。还有王晨阳,杨仪随意一拍就拍到了他咬手指,说明他平时就是一个很焦虑的人。”
“而我们攻坚队的人,在一场场游戏的磨练下,各方面情绪比较稳定,所以昨晚没有彩鬼来找我们。”
“不对,二娃……”花昊明张嘴就说。
在不好的事上忽然被点名的二娃,举起手上蠢蠢欲动的树枝,“不害怕啦!小英雄!”
“……”
夏白反而沉默了,昨晚他是有些紧张的,其实也是焦虑,如果放任焦虑的情绪发展,可能会吸引来彩鬼。
幸好,凌长夜及时发现了,并帮他及时处理了焦虑的情绪。
他又想到,其实杨眉也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开心,他之前心底里有一块悲伤地,也幸好,他和杨仪的误会解开了,那块伤心地被铲平了。
被磨练,被治愈,他们这些人才能相对安全地站在这里。
当人逐渐被爱和苦难带大后,变得稳定,变得坚强,就算是游戏也没那么好下手了。
凌长夜说:“一开始彩鬼是去找某中情绪最明显的人,或者说被吸引过去的,这种人死亡后,接下来应该就是情绪相对没那么明显的人,我们就算情绪相对稳定,也躲不开,还是要尽快找到消灭彩鬼的办法。”
闻雨新听了后问:“我们要把彩鬼会被明显情绪吸引的消息告诉那些新玩家,让他们注意点吗?”
“不用。”凌长夜说:“你越是告诉他们焦虑会有生命危险,他们的焦虑越不会降低,反而会升高。不过,我们可以发挥他们的力量,一起寻找消灭彩鬼的方法,以及找更多的线索。”
夏白说:“可以告诉昌禾,她情绪比较稳定,而且我们答应她的。”
凌长夜点头,“好。”
他们正要去做这件事时,昌禾匆匆跑上来了,她气息不稳定地说:“救命!快去救救宛宛!她咬舌了!”
几人匆匆向外跑。
路上凌长夜问:“怎么回事?我不是给她撑住了吗?”
就是怕用毛巾之类的会被吐出来,他才用了嘴撑,正常来说,嘴撑是不会被吐出来的。
“我不是给她蒙上被子了吗?”昌禾说:“知道她被看到脸会死后,你们走后我也没给她掀开,只是站在床前跟她说话,她一直没反应,我闻到血的气味,才忙掀开被子,看到她趴在床上把嘴撑磨掉了,还是咬断了舌头!”
几个人赶过去时,床上已经有很多血了。
小说和影视剧里常有咬舌自尽的情节,实际上,舌头上没有大动脉,舌头被咬断的短时间内人不会死,但是舌头上确实有非常丰富的血管,不及时处理,也会失血而亡。
昌禾:“你们谁可以救她,要把她的舌头缝上,还是有其他东西给她止血?”
几个玩家都看向夏白。
夏白却停下了脚步,看着趴在床上那个女生没说话。
他听昌禾讲宛宛的事,知道嘴巴是她从小最打压最狠,最自卑的地方,羞耻被无限放大后,她连被人看到脸都想死,被看到嘴巴里,已经不是想死能形容的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面临了那个医疗难题,给病人人的尊严,还是延长生的时间。
他抿了抿唇,接过花昊明给他的道具绷带,走到宛宛床边。
在撑开她的嘴巴,给她缝舌头时,夏白余光看到她的眼泪如决堤般地流,头发和枕头都被打湿了,眼里痛苦与祈求和眼泪一样,多到外溢,她的身体没有一刻停下过颤抖。
要是能死就好了。
她一定很想很想死,不想受这种折磨。
“对不起。”夏白合上她的嘴巴,给她盖上被子,“老师跟我们说,生命重于一切,你的生命,还有很多人的生命。”
几人都看到了她刚才的情况。
周不语满是不忍,“她这样,她真的能活下去吗?”
“应该不能,人是会被真实地气死,或许羞耻也会。”凌长夜说:“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消灭彩鬼的办法才能救她。”
当时服务员已经告诉他们了,要让一个人恢复正常,必须消灭那个攻击他的彩鬼。
“我来组织大家,这件事我擅长,毕竟是从组织部出来的。”石安说。
花昊明:“我来给你打下手。”
杨仪说:“寻找消灭彩鬼方法这件事,不用避开npc,听服务员的意思,她也不清楚具体怎么消灭彩鬼,并且,他们可能有什么发现。”
石安:“懂了,我会把他们一起叫上。”
这个酒店能同时容纳所有住客的,也就只有那个餐厅了。
石安不负期待,只用了两个小时,在午饭时间把这个酒店的所有人都叫到了餐厅,只是除了宛宛,还有一个人没来。
石安跟他们说:“方剑死了。”
几人一愣,又明白了。
闻雨新说:“他是被恐惧怪物攻击了,因恐惧自杀的?”
今晚早上,方剑跟他们说他怎么住进王晨阳的房间时,就说了,他昨晚有点害怕,他在跟他们说他杀死王晨阳时也是害怕的样子,还有他们看到的杨仪对他的录像,来回地透过门缝向外看。
他的恐惧也很明显了。
石安:“应该是,尸体在被子里,他应该是不敢面对被子外的‘东西’,所以在被子里自杀了。”
周不语说:“这场游戏死人太频繁了,情绪怪物确实可能无所不在,我们必须得快点找到消灭情绪怪物的办法。”
不知道外面又有多少人死了。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石安说:“现在就找。”
人都是他叫来的,所以开口的是他。
“各位,我刚才已经大致跟你们说过,叫大家来的目的。现在我再统一把情况跟大家说一遍。”
石安站在餐厅最前方,说:“刚才我们酒店又死了一个人,彩鬼害人太频繁了,我们酒店可能已经有很多彩鬼了。”
“可能很快,我们中的你或者我,就会被彩鬼害了。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尽快消灭彩鬼。”
“目前,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找到能快速消灭彩鬼的办法。大家都听过什么,见过什么,所有和消灭彩鬼有关的都请畅所欲言吧,为了自己和大家能活下去。”
餐厅里一下就讨论了起来。
几人站在一边观察着,讨论激烈的大多是新玩家,游戏世界的人略显麻木,或许是他们已经见惯了太多彩鬼造成的死亡,已经习惯了,也不抱希望了。
“消灭什么啊,要是彩鬼那么好消灭,世界还能变成这样吗?”其中一个开口了,“连政府和军队都消灭不了的彩鬼,你还指望我们能消灭?彩鬼是无法打败的。”
石安说:“别这么说,既然彩鬼还没彻底泛滥,人类还有这么多,就一定有办法,不然安全局还呼吁我们积极消灭彩鬼干嘛。”
那人笑了,“那是因为他们安全局做不到了,才推给我们。彩鬼是能消灭,但是特别麻烦,我们小区第一个彩鬼,安全局的人来了四次才消灭,他们那么多人,又有消防队的水,又有军工厂的火,轮番上阵才消灭一个,我们有什么?”
花昊明手中出现一个火枪,里面的火一下冲到了屋顶,“这个吗?”
“……”
凌长夜:“除了火,你还看到他们用到了什么?”
“我就能看到水和火了,其他没看明白。”或许是花昊明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他认真了些,努力地回想,“还在那里看到了很强的光,但是,唉,他们也是好几次才成功的,可能不是具体用什么才一次性消灭的。”
或许以前他们会迷糊,可是听到了夏白的颜色划分怪物后,他们再听这句话,已经有了些思路。
可能不同的情绪怪物,有不同惧怕的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一个老人痛苦地说:“那样是没法彻底消灭彩鬼的,没用的,没用啊……”
一听这个人就知道些什么,玩家们都看向她,那是一个上了年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她说话时一直在摇头,“没法消灭彩鬼,作孽啊,是人类自己作孽。”
最让人有亲切感的周不语,走到她身边,问:“奶奶您知道什么吗?您看这么多人都迫切地想知道,您能发发善心,不管好与坏都告诉我们吗?”
老人看着一张张看向她,满脸渴望的人,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为什么安全局会让我们普通人消灭彩鬼吗?为什么他们到现在都不说一点怎么消灭彩鬼?”
老人苍老的脸上满是无望和悲伤,“因为他们承担不起。”
这位奶奶原本还有一个老伴,住在他们自己的家里。
儿子和儿媳在外地发展很好,每年给他们寄不少钱,再加上可观的退休金,老两口过得不错,如果没有彩鬼爆发的话。
她老伴什么都好,就是心思敏感,总爱叹气,为家国大事,为子孙未来,为很多事情犯愁,哪怕是没多大的事,比如他在外面看到一个环卫工,步履蹒跚了还要工作养活自己,回来就叹气。
彩鬼爆发后,他更为国家为人类犯愁了。
以前他犯愁时,她都不理他,任由他瞎愁,因为她知道,他愁一阵发现没人理他,自己慢慢就好了。
当他愁得一整天待在书房不出来,她才意识到这次的严重性,打开书房的门喊他出去吃饭,和以前一样骂他。
以前她骂他时,他总是一声不吭地听着,被骂一会儿就听她的话去做事了。这也是他经常愁眉苦脸,她还能跟他过这么多年的原因。
可是那次,她看到他抬头看她的眼神,愤怒、仇恨,恨不得把她杀了的样子。
“我怎么娶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是人吗?”他流着眼泪说。
那一刻,她就察觉了,这个同床几十年的人,他出问题了。
她立即关上书房的门,匆匆跑到客厅要给身在外地的儿子打电话,刚拿起手机,她就放弃了,换成了给安全局打电话。
“您好,这里是安全局,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我、我家老头子好像出问题了,他换了一个人一样,你们能快点来救救他吗,我很怕他出事。”
“请您具体描述一下他的情况。”
“他待在书房一天没出来,我叫他吃饭时,他用非常仇恨的眼神看着我,还在流眼泪,他是不是被彩鬼攻击了?”
“请问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最多不超过一天,今天早上他醒来时看着还是正常的。”
“您可以确定时间这么短吗?”
“确定,我确定。”
“好,请留下您的住址,马上安全局的人会赶过去。”
安全局的人果然马上来了。
彩鬼很快也被消灭了。
只是,她的老伴也从这个世上离开了。
他死在了那个家里,尸体焦黑,她好像也出现幻觉了,总是能闻到他的尸体的焦糊味道,人的味道。
“安全局的人跟我道歉,说很抱歉,他疯了,一直挣扎,想要自杀。”
老奶奶说:“我知道被彩鬼攻击后,人会发疯会杀人或自杀,可是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焦尸?”
“他们说,是我老头子想要杀安全局的一个工作人员,他们才迫于无奈对他喷火。”
“我还是觉得牵强,一直想要一个说法,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好几个向安全局讨要说法的人,我发现了我们的共性。”
老奶奶说:“我们的家人都是安全局来处理彩鬼时死的,且都是刚被彩鬼攻击没多久的人。”
“我这才想起来,我给安全局打电话时,他们让我确认,我老伴被彩鬼攻击的时间是不是真的那么短。”
“有一个年轻的男孩跟我说,网上其实早就有人在猜测了,说有一个办法能消灭彩鬼。彩鬼会寄生在人身上,所谓的攻击就是寄生,在彩鬼刚寄生时,杀了那个它们寄生的人,就能彻底消灭这个彩鬼。”
从她开始说,餐厅里就安静了下来,说到这里安静的餐厅一片哗然。
夏白看了凌长夜一眼,又看向其他人,几个玩家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怎么能好看,如果真是这样,游戏就是在引导人类自相残杀。
“可是,人被彩鬼攻击后,不是很多都自杀了吗?自杀也会消灭彩鬼吗?”昌禾问。
她问到了一个关键点,他们都知道,被彩鬼攻击的人绝大数都死了,要是人死了,彩鬼就被消灭了,那彩鬼为什么会泛滥?
“人被逼到实在撑不住自杀时,大概寄生的彩鬼已经‘吃’饱了,它们变得更加强大,能长时间在外游荡,寻找下一个寄生的人。”老奶奶说。
“早上餐厅那个蒙面的女人,是不是被彩鬼攻击了?”有人问。
“那我们,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杀了她!要不然她身体里的彩鬼下一个攻击的就是我们!”
“反正她都得死,不如带走一个彩鬼。”
“她住在哪个房间?”
“在五楼!五楼!”
石安见状忙说:“大家安静,我们现在还没确定这个方法对不对。其他人呢,其他人还知道什么吗?”
老奶奶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是真的!绝对是真的!不信你们好好想想过去所有和彩鬼有关的事,是不是有的彩鬼很快就被安全局消灭,有的彩鬼已经从自杀的人身体里出来,吃饱了,安全局要消灭它就特别费事。”
“是,好像真是。”
“我也想到了,我们小区也有这种情况。”
“我们得快点,要不然彩鬼就会变得更难对付。”
“我没有要你们杀了那个姑娘的意思。”老奶奶叹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想说的,你们一直问,都想知道。”
昌禾推了推眼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石安说:“不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大家再想想,任何相关的事都可以。”
可是,现在很多人已经没有心情再说了,都想赶紧杀死那个蒙面女人。
已经有人离开餐厅去找她了,最前面那个人就是早上把宛宛撞到的那个大哥,早上他的道歉和此时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他看着有些慌张和气愤,好像他和彩鬼寄生的人撞了,就会被传染,被彩鬼盯上一样。
杨眉小声问:“怎么办?”
其他人都没说话。
作为攻坚队的人,完全站在通关游戏的立场,此时就该不插手,用宛宛来测试那个老人说的对不对。
夏白问:“你们觉得那个老人说的是真的吗?”
“我感觉应该是真的。”花昊明说,“我们前面就讨论过了,情绪怪物和人的情绪相关,很难消灭。情绪怪物被消灭也就是情绪没了,情绪怎么会消失?在人死的时候。同样,情绪怪物寄生在人身体里也很合理,情绪本来就在人心里。”
周不语点头,“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们还没见到情绪怪物,它们很少被看到,因为很多时候它们都寄生在人体内。”
“应该是这样。”杨仪总结:“情绪怪物可能需要它对应的情绪,当一个人这种情绪非常明显时,它就找到这个人,寄生在这个人体内,同时这个人因情绪怪物的寄生,这种情绪不断增生,到难以人难以忍受的程度,就会自杀,或者虐杀别人来宣泄。”
“在这一过程中,他增加的情绪又会滋养情绪怪物,让情绪怪物变得更强大。等他濒死时,情绪怪物就可以离开他,去寻找下一个宿主,一个接一个,变得更加强大。”
闻雨新说:“这样的话,确实要及时杀死它,在它还没有变强大之前。游戏在引导我们人类互相残杀,在互相残杀的过程中,它能吸收更多的怨念能量,这样想,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夏白:“既然你们都认为那个老奶奶说的对了,为什么还要用宛宛再验证一遍?”
凌长夜:“就算不验证,我们也得消灭彩鬼,如果不在宛宛体内消灭它,它还会去祸害下一个人,那时候它就不仅造成宛宛一个人的死亡了。”
夏白抿了抿唇,“你说得对,可是如果她撑下去,那个羞耻怪物就会一直在她身体里,被她拖住呢?”
“那羞耻怪物很快就会在她身体里变强大,随时可以离开,而且她也太痛苦了。”花昊明说:“队长已经救了一次她的命,这次我们不插手,就当是抵了。”
跑在前面的几个住客,已经到达了四楼,他们在五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上看到了一条蓝色的围巾。
“不好!她跑了!”
“在四楼!也可能跑出酒店了。”
“如果跑出酒店我们就不管了,先看看四楼有没有。”
等人都去了四楼,504的房间门被打开,昌禾背着被裹成粽子的人继续朝她的房间走。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救你。”昌禾喘着气,“被别人看到脸,你都寻死腻活的,被我这么亲密地背着,你是不是又更想死了?”
“你、你给我坚持住啊!你还没认识到你究竟有多漂亮呢。”
“你撑着,等离开游戏,我一定让你做明星,到时候你会被几千万人夸你漂亮。”
昌禾感觉到脖子上温热的液体,她闭了闭眼,“哭什么哭啊,不就是一个情绪怪物吗?不就是羞耻吗,你战胜它啊!”
“你从小积了那么多羞耻,要是还不能战胜一个羞耻情绪,这才是最大的羞耻啊!”
骂到无力,她终于把这个比她高不少的,身材火辣的大美女背到了自己的房间,把她关到了衣柜里。
寻找无果的人又回到了五楼,他们中很快有人意识到,那条围巾可能是故意被扔到那里的。
当时凌长夜救下自杀的宛宛时,好多人在她房间外围观,看到昌禾说她认识宛宛,可能就是昌禾做的。
宛宛可能就在五楼,他们一个个房间搜索。
几个老玩家也跟在他们身后,不过不是搜索宛宛,而是趁机在其他人房间里寻找线索。
他们主要是在掩护,大多是二娃的树枝和雪木妹妹的头发在做这件事,把可能有线索的东西全都偷偷塞到空间道具里,尤其是npc房间的。
到时候就算有人发现少了什么,谁又知道是谁拿的呢?
好多人在找人啊。
很快,其他人找到了昌禾的房间,“嘭嘭”敲门。
房门紧闭,里面没有声音。
“她一定在里面!前台找到的房卡呢?”
“直接踹,踹踹踹!”
当最前面那位大哥一脚踹向房门时,门正好被打开了,开门的昌禾被他一脚踹倒。
他力气太大了,昌禾被他踹倒后,又在地上滑了半米。
她安静地躺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惊恐至极的眼神看着他。
大哥被她这眼神看得慌张,好像他身上有什么一样,“看什么看!你看什么看 !”
说着他就愤怒地走向她,一副要用暴力逼她闭上眼睛的样子。
“彩鬼!”昌禾不断后退,脸上的痛苦和惊恐,让她看起来凄惨又无助,“他身上有彩鬼,他要杀了我!”
周围的人全都看向那个大哥。
“你他娘胡说八道什么!”大哥又慌又怒说。
“彩鬼!彩鬼!他身上有彩鬼!有彩鬼!”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大哥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出来了,举起椅子就向她身上砸,“我让你闭嘴啊!”
只一下,昌禾头上就出了一大片刺眼的血。
她还在喊:“他身上有彩鬼,他要杀了我!”
“闭嘴!!!”大哥抬起椅子又要砸她。
“嘭!——”
大哥睁大眼睛,头顶流下来的血很快冲进眼睛里,变成血窝窝。
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比他更快一步,用夏白用来砸过门的那个锤子,一锤子砸到了他的头上,嘴里念叨着:“彩鬼,彩鬼……”
见那个大哥转过血糊糊的头,他又用力砸了好几下,直到大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哥死了。
血以他的头为中心向外蔓延,不断从他身体里流走,和他的生命一样。
没多久,一股黑气从他身边里散了出来。像是被拔掉气门芯的轮胎,黑气轰然四散,浮在鲜血上几秒,慢慢消失。
“彩鬼!真的有彩鬼!黑色的!”一个人指着那马上要散尽的黑气说。
夏白忙挤进去,在黑气消失之前,看到了最后一眼。
接着他看向正躺在地上的昌禾,在她眼里看到了惊讶。
“这是,彩鬼被消灭了吗?”
“被消灭了,原本它们是很像人的,现在就算是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