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夜：“大家都注意点。”
吃完晚饭，夏白把二娃交给攻坚队的人，跟他们一起坐车去红蔷庄园。
红蔷庄园这个名字的由来，和江小姐喜欢的花有关。据说庄园当时种了很多蔷薇，其中的主角是江小姐最爱的一种红色密刺蔷薇。
曾经这里有一片片的蔷薇花墙，也曾是江夷市的打卡胜地之一。
不知道是这些蔷薇死了，还是冬季自然的凋败，此时这座庄园不见当日的火红，只余一地萧条。
都说没有人气滋养的房子很容易老化，当时作为示范的辉煌庄园，才一年没有人靠近，就已经能看出阴森老旧的感觉了。
生锈的大铁门前停了四辆车，出乎预料的多。另外五人是两个团队，不应该有这么多车才对。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有一个穿着红色水貂和长裙的女生从车里下来，精准地看向凌长夜。
花昊明眼睛一亮，燃起了火热的八卦之光。蔺祥和井延跟他差不多，他们都猜到这个美丽女生的身份了，八卦的主角之一，江家那位小姐，江语。
另外五个玩家也从车里下来了，接这个任务不可能没看那个帖子，不可能不知道帖子里的大八卦，一个个看向女生和凌长夜。
“长夜，我都知道了，也明白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说着，她走向了凌长夜。
江语二十出头，是大五官的艳丽浓颜，气质很好，越靠近平静地站在原地的凌长夜，越能感觉到他们的相配。
昨晚那个找队友的帖子，最终沦为了八卦贴，很简单地就找出了这位江小姐的身份，是因为江夷市只有一个这样的江家，还因江小姐家族没落后，起了个艺名去当明星了，正爆红的明星。
他们俩看着真的很有贵公子和大明星的cp感。
可是江语没能走到凌长夜身边。
在她靠近时，在众人的注视中，夏白呆着一张脸，走到凌长夜身边，拉住了凌长夜的手，“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都很蓝。”
他低声说。
凌长夜嘴角压笑，握住了他的手，“被你发现了。”
夏白忍住没低头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他脑海里能想象凌长夜那双手握着他的手的样子。
在第一次见面，凌长夜还散落在一堆碎尸里时，他就清楚地知道这只手什么样了，连每一根指骨凸起的样子他都记得。
昨天晚上，夏白认真思考，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不只是手指骨，还有腹肌，还有好多地方……
一开始他以为，因为他看上那具尸体了，那个尸体可太合他心意了，在缝补的过程中，摸了又摸。
可是他对其他尸体可不是这样的，当时看到合心意的蔺祥的尸体，他只想着背回家，可没下手。
他又不是真的恋尸癖。
昨晚他才明白，他当时可能就对凌长夜心怀不轨了，只是他一直没意识到。
那时候凌长夜没有意识，这是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时候，握住他的手，感觉很奇妙，温温热热地连着心跳，这种美妙的感觉，就值得夏白这个决定了。
昨晚凌长夜给他的建议很好，他没有谈过恋爱，感情是唯一匹配他的脸部表情的，看起来脑干缺失，有点迟钝呆滞，但他其实是有点脑子的，用逻辑来推，也能推出他对他队长不清白。
很喜欢他的尸（×）身体，大概属于一见钟情，或者见色起意。
很想做他的搭档，明明攻坚队有那么多优秀队员，就只想跟他生死相依。
早就想把【时空之环】给他了，只想让他随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几十次心跳过沉过快都是因为他。
刚听到他的家族精神病和那个差点订婚的女生，最在意的竟然是那个女生。
泡温泉时，听着他们说腹肌，闭着眼脑海里都是队长的，色心满满。以至于从温泉室出来看到他时，立即就有点心虚。
都说大学要谈一场恋爱，既然有这个感觉，他就试试啊，即便现在世界已经被游戏砸得千疮百孔了。
要谈恋爱就要光明正大，就要宣示主权。
夏白心满意足，心里叽里咕噜地冒泡泡，开心地用指腹蹭了一下凌长夜的掌心，被凌长夜更用力地握住了手。
正向前走的江语停住了脚步。
蔺祥、花昊明、井延睁大了眼睛，对面五个玩家也纷纷看了过来。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花昊明揉了揉眼睛，“夏白竟然……他不会搞错了吧，把对尸体的喜欢错当成了身体，错当成了人？”
蔺祥一脸恍惚，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就说夏白和凌长夜之间有种奇奇怪怪，不清不楚的感觉。
就说凌长夜这次来接机，说什么躲活，哪有接机的时候躲，接完机立即去忙的？
他们早就不清白了！
从在大泰市时就开始了！
井延用力拍了下大腿，吃瓜吃到真的了！
他就知道！
他昨天就察觉到了，第一次看到凌长夜的心里话，就开始透着一股不清白！
三人心里轰隆隆，想的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识。
夏白牛逼啊。
以为他这个呆呆的没有七情六欲的样子，就算跟队长在一起了，也是暗戳戳的，没想到直接就猝不及防地公开宣示主权了。
江语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看了几秒，又看向凌长夜，“不好意思，这位是？”
凌长夜抬了抬他和夏白牵在一起的手，角度恰好地让人看到他们十指相扣，“江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夏白。”
夏白尽量呆着一张脸，“你好。”
江语难以相信地盯着凌长夜，“你是同性恋？”
凌长夜点头，“一直都是，当年就算你不反对，我也会反对的。你反对后，我也松了一口气，这种事由你反对比较好，就当我是被你嫌弃的人。不过现在我有男朋友了，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江语：“你……大爷的！我还愧疚了那么久！”
“……”
江语：“昨晚我经纪人和爸爸他们还给我设计了一出戏，让我今天好好演，我愁了一晚上！”
“……”
夏白看出来了，这位江小姐在娱乐圈没有里立人设，她就是心直嘴快飒气大美女。
她扯了扯在真丝裙上向下滑的水貂，收敛怒气，说：“恭喜你们啊，还有，谢谢大家来这里。”
凌长夜问：“你也知道游戏了？进过游戏？”
江语说：“我没进过。”
多的她不说了，她可能被人叮嘱过，不能把告诉她游戏这件事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诉游管局的人。游管局规定玩家不能无故把游戏相关的事告诉普通人，并有检测器对此检测。
既然她不愿意多说，凌长夜也不多问，他们马上要进游戏了。
他只说：“游戏危险，对普通人来是致命的，不是你圈子里的小打小闹，别被人利用了。”
江语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她看向夏白，多看了几秒，转头问：“你男朋友也不是普通人，也可以独立在游戏里行走吗？”
夏白点头，“我可以。”
凌长夜见他回答了才说：“他不仅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我的搭档，在游戏中经常表现得比我还优秀。”
夏白好像没听出男朋友在夸自己，一脸呆。
江语又看向夏白，好像还有话说，凌长夜没给机会，他说：“到约定时间了，我们进去了。”
夏白跟他一起，后面三人连忙跟上，另外五个玩家中的四个也抬脚向庄园走，只有一个好像没回过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向庄园走。
他们走进去之后，游管局的工作人员重新把庄园封起来，请江语离开。
庄园里和外面看起来一样萧条，冬日里草坪枯黄，玫瑰只剩枯枝。
里面有三座哥特式小楼，楼层本身不高，尖尖的顶拉得很长。夏白不了解艺术，他只是听说过哥特式建筑主题里就有绝望和恐惧，这好像要插进云霄的尖顶，确实很难给人平和的感觉。
不知道去哪里能触发游戏，首要目标就是中间的主楼。
夏白和凌长夜的手已经分开了，开始认真探索这座主楼。
蔺祥和花昊明一前一后地冲到夏白身边。
蔺祥：“真的假的？夏白你跟凌队在一起了？”
花昊明：“搞清楚了吗？你不是喜欢他的尸体吗？”
夏白：“……”
别乱说，他没有。
他略显心虚地看了一眼凌长夜，见前面的凌长夜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夏白立即一本正经地说：“别胡说，我是喜欢队长的人，可喜欢了。”
凌长夜：“喜欢尸体也没事，正好有这个技能。”
花昊明：“……”
他的耳朵要聋了。
他刚才为什么没录音，应该发到攻坚队的群里让他们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
蔺祥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井延看着稍微克制了一点，他看到凌长夜探索着走远了，才凑过来，跟夏白说：“我现在回想之前看到的你们的心里话，发现早有端倪。”
夏白好奇，“什么端倪，你在队长心里看到了什么心里话？”
井延早就忘了，当时凌长夜问他看到了他的什么心里话时，可是没问夏白的，只想着现在他们既然是情侣了，告诉夏白只算是送糖，“就是你知道的，我每个游戏甚至每天都会看到很多心里话，不可能每个人的都记得，但是我一直记得队长几句，都是和你有关的。”
夏白竖起耳朵。
井延：“我第一次看到队长的心里话，就是我们坐大巴车去五姑村的时候，队长的心里话大概是说你当时的表情，和你驭尸威胁他时一样。队长一直关注你，心里在想你当时的表情，你威胁他，他还一直记得你的样子耶。”
恨他当时只看出了夏白敢驭尸威胁凌长夜，很不简单。
“什么？”花昊明一下来了兴趣，“夏白还驭尸威胁过队长？这得多少张驭尸符啊？”
“……”
你就想到这？
井延觉得花昊明还不如他。
花昊明：“然后呢？当时发生了什么？”
夏白：“……不说也罢。”
井延点头，不觉得这是重点，继续说：“还有一次，就是我们在五姑村分房的时候，蔺祥说你当然要跟他一间房，你和队长的心里话都是想你们一间。”
蔺祥：“……”
原来大灯泡就是他。
井延还有要说的，“昨晚那个帖子里有人说队长通关这个游戏是烽火戏诸侯，你说我们的命也是命，队长心里话是你的命当然是命。”
“……”
花昊明和蔺祥猝不及防地被狗粮绊了一个踉跄。
就夏白的命是命？
井延还要说什么，忽然瞥到呆着脸的夏白耳朵有点红，蓦然住了嘴。
正在这时，前面的凌长夜停下了脚步，“上不去楼梯，进入游戏封锁状态了。”
井延的话停得突兀，夏白回头看他，却是愣了一下，“井延不在了。”
站他旁边的蔺祥也发现了，“他没能进游戏？”
花昊明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是的，有时候游管局检测的游戏人数不准，有一两个误差很正常，有的游戏对人数要求也没那么精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行，看来这个游戏是需要标准的九个人。”
这是还没进游戏前，他们就得到的第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线索。
蔺祥愁眉苦脸的，“怎么是井延呢，还不如屏蔽我，他比我更能帮大家。”
前面讨论过了，这个游戏原本不难，只有三星，却死了三批玩家，肯定是有哪里一个点容易被忽略或者弄错，井延能看到npc心里话，这场游戏非常需要他。
花昊明也跟着凝重了一些，瞬间从刚才吃瓜的心情中跳了出来。
凌长夜看了一眼对面五人，说：“互相介绍一下？”
这是游戏锁定状态的常见流程，他们这边的人先简单自我介绍了一遍，那边的人才开始。
这五个人由两个小队组成，一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何诗，妹妹叫何歌。
另外一队三个人，全是男的，中间的人叫宋秋，看起来二十出头，两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叫蓝若梦，一个中年男人叫雷永明。
至于技能和有没有社团，属于隐私，他们没说，也没人没眼色地问。
游戏锁定状态还没结束，花昊明趁着这个机会，问：“这个游戏精准地要九个玩家，对于这个数字，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蔺祥一向配合，“九九归一？”
蓝若梦说：“九在易经中代表着兑，意为调和互动。”
何诗说：“9倒过来是6。”
何歌说：“9，9是个位数中的最大整数，是奇数和合数。”
“……”
能看出来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只简单地说了这几句，就被游戏系统的声音打断了。
【游戏重启中……】
【游戏重启结束，普通地图红蔷庄园已刷新，欢迎大家来到红蔷庄园。】
【红蔷庄园曾经是一座美丽的庄园，可如今早已不比当年，对于入住这座庄园的人，庄园主人已经没了往日的诸多要求，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
【欢迎您，捡尸人夏白。】
玩家们都知道，普通地图游戏的本质玩法是寻找真相，通常普通地图游戏系统的开场提示不会说的很清楚，但是这个游戏有些特殊，把他们这场游戏的主线点了出来：好好活着。
这个主线说了又像没说，当然要活着，死了还玩什么游戏。
上个帝豪公寓的“人间烟火”让夏白知道，有时候游戏开场提示不全是废话，这里的重点可能是“好好”两个字。
这次进游戏的时间似乎比之前要长一些，夏白思考了这么多，还没到游戏里，但也不在原地，他好像处于黑暗的混沌状态中。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夏白有了实体感觉，他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黑暗。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
床垫软硬适中，十分舒服。
夏白没有妄动，也没有出声，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只转动眼珠。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他在厚重窗帘缝隙里泄出的一线月光下，模模糊糊看到了房间基本布置。
这是卧室套房，睡觉的房间大概有二十多平，有两扇门，应该一个连接外面，一个连接卧室里的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半开，能看到一面大镜子，但看不清镜子里的人。
卧室里贴着壁纸，看不清花色和新旧，层高很高，头顶有一个灯盘，下面吊着一个由十个蜡烛围成的灯。
房间里和房间外面没有一点属于生物的声音，只有呼啸的风撞击着玻璃。
这和他以前进过的游戏都不一样，之前他进入游戏后，都是和其他玩家一起，都是一进游戏就有类似引导员的npc，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
不知道这种游戏该怎么玩，夏白只能继续躺在床上。
可以一直躺在床上吗？
夏白努力地看到了一张贴在墙上的纸。
还没进这个游戏，就知道这个游戏邪门，进了之后又这么怪异，夏白小心行事，自己没动，调出古全昆帮他过去看。
古全昆头都要贴到墙上了，低声把纸上的内容念给他听：“红蔷古堡卧室守则。一，不能在床上睡觉超过八个小时。二，夜间请保持安静，不要跟别人说话。”
“……”
古全昆立即被召回了。
不知道他刚才念守则算不算跟人说话。
夏白不敢动，他怕卧室守则里再有一个躺到床上后，不能起来。
他想了想，应该不会这么都人性，上厕所总得起来吧，不让躺超过八个小时，还不让起来不是矛盾了吗？
在继续躺着和起来之间，夏白最终选择了起床，穿上了放在床边的棉拖鞋。
这时夏白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进游戏时那一套，而是一身黑色衣服，棉质家居鞋也是黑的，破了个小洞，露出一点白棉花。
他穿好鞋就过去看那张卧室生活守则。
守则用一条胶带帖在墙上，必须靠得很近才能模糊看清，夏白想拿出手机照亮，一想这里有这么多规矩，为了好好睡觉，手机应该是不让在卧室打开的，夏白想要掏手机的手又收回了。
他费力地借着一点月光，勉强看清那张纸上的内容。
红蔷古堡卧室守则
一、不能在床上睡觉超过八个小时。
二、夜间请保持安静，不要跟别人说话。
三、躺在床上睡觉时不要玩手机。
四、使用洗手间后请及时关门，洗手间的东西外溢影响睡眠。
五、床底下没人，如果听到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应该是你在做梦，继续睡觉就好。
这一条后面被用红笔打了一个大大的×，红笔在旁边提示，“假的，骗人的！卧室有鬼！”
夏白盯着这一条看了几秒，掀开这张纸张。
守则只用一条胶带贴住了顶部，而不是四面全部封住，这个能掀开的状态，可能反面也有什么。
果然他在反面看到了第六条：不准在卧室任何地方乱涂乱画乱写。
“……”
不知道红字是不是玩家写的，如果是玩家，夏白只能默哀了。
确认没有什么隐藏守则后，夏白立即走到洗手间门口，无视那一滩向外流淌的血，直接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没说晚上不能离开卧室，夏白打开了卧室的门，开始探索这个地图，顺带试着找其他玩家。
他没看到其他玩家，有可能是他们在这个叫红蔷古堡的其他地方，和他一样面临“守则”的第一轮生死筛选。
打开卧室的门后，夏白先扫了一眼，有没有其他守则。
卧室门打开后是一个走廊，加上他这一间卧室，走廊这边有四个房间，另外三个房间房门紧闭，可能就有其他玩家在里面。
走廊另一边直达客厅，客厅窗帘没有拉，泛红圆月的光亮倾撒进客厅，比卧室清晰很多。
客厅依然有一个石膏线灯盘，一个更加华丽的水晶灯，一个壁炉，但里面没有火，连烧过的灰都没有，可见已经很久没生过火了。
粗略地看，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古堡，但看沙发就知道不是这样，上面印满蔷薇的沙发已经很旧了，有缝补过的痕迹。
客厅可能也有守则，夏白走得非常小心，在能看清那张守则时，及时停住脚步。
这里没有客厅守则，只有一份红蔷古堡生活守则。
红蔷古堡生活守则
一、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作息健康。
二、不要乱扔垃圾，及时清理垃圾，保持古堡干净整洁。
三、不要大声喧哗，每天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晚上七点到八点是看电视时间。
四、好好学习，每天上午九到十一点，晚上八点到九点是学习时间，请到书房学习。
五、按时睡觉，每天晚上八点半是睡觉时间，请到卧室睡觉。
六、不要随便照镜子。如果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你，请不要紧张，那是你出现幻觉了，你一定是你。如果镜子里的人跟你说话，请不要相信，只相信你自己。
七、不要去阁楼！不要去阁楼！不要去阁楼！
夏白看完发现，除了四和五，在时间上看似有些矛盾，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他在客厅里找了一个钟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
八点半的时候，他确实是在卧室，没说回卧室睡觉后不能在出来，也没说去书房学习期间不能离开书房。
但是他现在还是要去书房，可能书房有什么学习任务，他还没完成。
书房在走廊的另一边，唯一个开着的门，能看到两张书桌。
夏白进门前，先找了一圈书房守则，果然这里也有。
红蔷古堡书房守则
一、在书房好好学习，
二、保持书房干净整洁，不要乱涂乱画。
三、书房一切书籍都可以看，每天至少读书二十页。
四、日记要如实记录，不能胡编乱造，如果发现有虚假记录和胡言乱语，可能是精神出现了问题，请及时调整。
五、写完日记后立即离开，请不要忘了关门。
第一条守则只有一半，另一半被撕掉了。
夏白盯着这份守则看了十几秒，确认这份守则和卧室、客厅的字迹不同，即便模仿得很像了，还是能看出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可能不是真的。
也可能这份守则才是完全真实的。
夏白在书房外面站了几秒，走进灯光明亮的书房，在一个书桌前坐下。
书架上有不同类目的书，有经济类、政治类、哲学类、故事书，还有一些小学、中学课本，以及一看就是小黄文的小说。
夏白这才低头打量起自己，他没照镜子，但看出自己的手小了一点，大概是十来岁还未长成的样子。
他拿起初中语文课本看了二十页，一看完就找出了日记本。
日记本里只有一篇日记。
［今天天气很好，我吃完早饭，打扫了卫生，就过来学习了。今天的红衣服很好看啊。
——第一天，10：58。］
夏白低头，确认自己穿的是黑衣服。
夏白坐到另一个书桌上，打开另一个书桌抽屉里的日记本。
［今天晚上月亮很圆很亮，我八点推开书房的门，看了二十页《宏观经济学概论》，我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活着。
——第一天］
夏白盯着这篇日记多看了几秒。
“今晚月亮很圆”——夏白抬头看，确实很圆。
“推开书房的门”——夏白进书房时，书房的门就是开着的，不用推。
书房守则里又说，要随手关门。他前面一个进书房的人，离开时没有关书房的门。
是忘了，还是现在这份书房守则是假的？
“《宏观经济学概论》”——是随手拿了一本书看的，还是根据身份看的？
“好好活着”——这是游戏系统开场的任务提示。写这篇日记的可能是玩家，借着这个方式给其他玩家提示。
还有这篇日记的笔记，和刚才那篇日记，以及守则上的字迹都有几分像。
夏白拿笔在课本上写了一句读书笔记，写下的也和守则上的字迹有些像，像是他的字迹和守则字迹的中和，看起来也和那两篇日记的笔记有些像。
这又是什么意思？
游戏在抹除他们的个性，同化他们？
所以，现在这份书房守则不是别人故意模仿的，只是写出来就是很像？
守则说了怎么写日记，但没明确要求要每天写日记，夏白没有写。
他开始在书房里翻找，古堡生存守则说，要保持室内干净，垃圾随时清理。
如果现在贴在书房门口的守则是被人替换过的，那么原来被撕下来的书房守则，有可能会被人当成垃圾，不敢随身带着，要“随时”清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