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杞无忧从未想象过如果没有徐槐会怎样,他不明白徐槐为什么突然这样讲,一下子慌了。
他“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徐槐面前,半蹲下来,视线与徐槐持平。
徐槐不自觉往沙发背上靠,眼睫微微颤动。
“我很需要你。”杞无忧非常认真地说。
徐槐掀起眼皮看他,杞无忧便又往前凑近了一点。
男人英俊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也近在咫尺,灼热地交缠在一起。
杞无忧直直地盯着徐槐的眼睛,“我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走得更远。”
两人眼神相接的瞬间,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先变得急促,心跳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加快。
杞无忧俯身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槐哥,可以亲你吗?”
这次终于知道询问对方的意见了,不过……
“你都压我身上了,还问这个啊。”徐槐无奈地笑道。
额头抵着额头,嘴唇触碰在一起,杞无忧在他唇角印上一个可乐味道的吻。
舌尖探进去,逐渐吻得更深入。生姜的味道融进可乐里,有点发苦,又带着些黏腻的甘甜。
徐槐余光里看到外面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大概也是看完极光回来的游客。
他猛然一惊,推了杞无忧一下。
短暂地分开,杞无忧抬手盖住他的眼睛,“看不到里面,你刚才说的。”
——这是单向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
徐槐顿时有些懊悔,他刚才的那番解释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槐哥,”杞无忧喃喃道,“能不能不要再推开我了。”他膝盖抵在两腿之间的沙发边缘,手臂圈住徐槐的腰,脸埋在他脖颈,轻轻地蹭。
被杞无忧按着肩膀,徐槐又想往后靠,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他压着倒在地毯上。
他喘了口气,才艰难道:“那去床上……”
话音还未落,他就被杞无忧拦腰抱起,整个身体腾空。
再一再二,徐槐都有了肌肉记忆,索性也懒得挣扎,只是很不解,“你怎么这么喜欢抱我?”搞不懂这是什么特别的爱好。
杞无忧声音淡淡:“就喜欢。”
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他俯身将徐槐放到床上。
徐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着倒下去。杞无忧的手伸了进来,顺着塌下的腰线到短裤边缘,缓慢摩挲着腰侧。
“干什么……”徐槐被他摸得发痒,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一把抓住杞无忧的手,阻止他继续为所欲为,“别乱摸。”
杞无忧却不为所动,手指划过徐槐腰腹紧实的肌肉,向后摸到后腰左侧的纹身。
他记忆里还留存着第一次看到刺青的轮廓时的那种感觉,想象过内容、触感。然而摸到了才发现,原来那里除了纹身,还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想来是以前做手术留的疤。
杞无忧动作一顿。
徐槐趁机抓着他的手腕从自己腰上挪开。
“槐哥,”杞无忧撑起手臂,从徐槐身上起来,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纹身。”
徐槐:“……”
他坐起身,喉结上下滚动,最后什么都没说,而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仿佛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一般。
接着,掀起衣摆,抬手将身上的睡衣短袖脱了下来。
暖色灯光均匀地洒下来,勾勒出成块胸肌、腹肌,起伏的肌肉线条紧紧包裹着身体的骨架,紧致而有力。
杞无忧霎时间呆住了。
徐槐侧过身,“不是想看吗?看吧。”
没有其他衣物的阻碍,后腰偏左侧的纹身彻底暴露在杞无忧眼前。
的确是一串字母,但他看不懂。
这个纹身似乎有些年头了,边缘的墨水有一点点晕开,不过好在位置足够隐蔽,上面的字母依然很清晰。
“Per Aspera Ad Astra.”徐槐轻轻说道。
音调悦耳,尾音略有些沉。
是很陌生的发音,杞无忧没有听懂。
挪威语吗?
“什么意思?”他问。
“拉丁语,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循此苦旅,以达天际。”
杞无忧听得有些懵懵懂懂,但好像也能明白这句话想要表达什么。
“其实我更喜欢这句话的直译。”
徐槐又说,“从泥土到星辰。通过苦难,你可以摘到星星。”
“哦……”
目光不经意间往下移,杞无忧看到徐槐的后背脊柱两侧,目之所及最下面的位置有两个微妙的凹陷。
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好奇道:“槐哥,这是腰窝吗?”
他竟然有腰窝。
“……你够了啊。”徐槐脸有点红,忍无可忍地再次把杞无忧的爪子从自己腰上移开。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一定是愿意的吧,毕竟连衣服都脱了。杞无忧这么想着,抬起腿,跪坐在徐槐身上。
带着热度的皮肤亲密无间地贴合。
杞无忧弯下腰,深深地注视着徐槐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比极光好看。”他说。
低头又吻上徐槐的唇。
贴得极近,屋内空调温度开得高,壁炉也冒着温暖的火光,身体越来越热。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感觉也愈发鲜明。
徐槐逐渐有些难以忍受。
这人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还非要撩拨他。
“槐哥,我们做吧……”杞无忧手指勾住布料边缘,想要往下拽,“好不好?”
“不行……”徐槐捏住他的手,“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我去买。”杞无忧果断道,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准备什么,有些东西是酒店的必需品,只需要打一个客房服务电话就会有人送上门,杞无忧显然不清楚这一点,徐槐也没打算告诉他,而是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人重新按在自己怀里,含混道:“下次吧……”
他带杞无忧出来玩,又不是为了做这个。只是想和他出来散散心,看看风景,在旅行中增进感情。
徐槐从来没想要这么快就进行到这一步。他喜欢自然而然、循序渐进的相处,可杞无忧却总是和他对着来。
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虽然不会否认自己的感情,但是毫无顾忌地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在一起,做各种亲密的事,短时间内他还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更何况两人还有一层师徒关系。
杞无忧脸贴在徐槐胸膛,有些不甘,还在脑中搜刮着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他看过田斯吴发给他的那些片子,其中不乏一些令人大跌眼镜的内容。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人是被欲望驱使的动物。
生理与心理层面的快感理应是不同的,但对于沉沦在欲望里的人而言,又似乎没什么不同。
如果徐槐喜欢的话,杞无忧觉得他也可以试试。
他偏了偏头,脸埋下去,吻过喉结、锁骨、胸口。
感觉到徐槐的肌肉紧绷起来,他仿佛受到鼓励似的继续往下……
然而却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下颚,被迫抬起下巴。
“你干什么?!”徐槐瞪着他,活像一只炸毛的猫。
语气很诧异、震惊、不可置信,或许还包含着别的情绪,总之里面没有半分愉悦。
杞无忧吃痛地抬眼,望着徐槐微微皱起的眉头,一时间有些语塞,“我……”
徐槐好像不喜欢这样,而且还很排斥。
笨拙的讨好在他这里根本不起作用,杞无忧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点难堪。
忽然,钳着他下巴的手松开了,逐渐往上移。
杞无忧莫名眨了眨眼,“槐哥……”
徐槐指腹触碰到他柔软的嘴唇,轻轻抚摸,“小杞,不需要这样的。”
“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帮我做点别的。”
两人调换了位置。
徐槐并非强势的人,和杞无忧说话时也总是一副商量的口吻,但现在却不由分说地按住杞无忧的膝盖,分开。
滑雪运动员的腿都是充满力量感的,杞无忧当然不例外。一双长腿跟瘦弱白皙完全不沾边,肌肉绷紧时,呈现出健康而匀称的线条,很有美感。
最后一件衣服被剥离,连带着杞无忧的,随手扔到地毯上。
“夹紧。”
杞无忧晕晕乎乎地点头,乖乖照着徐槐的话做。
像上次那样,徐槐用手帮杞无忧,另一只手则按着他紧紧并拢的大腿。
起初有点不适,伴随着隐忍的喘息与碰撞,奇特的感觉如潮水般上涌,杞无忧视线有些涣散,眼前好像有了重影。
越来越快。
剧烈的动作中,汗水从徐槐的额角滑落,他低着头,碎发遮挡住视线,看着面前的杞无忧也是一片朦朦胧胧的虚影。
可他还是看得分明,那双有些湿润、带着水汽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向来冷淡的脸,此刻眉目都含情。
徐槐最受不了杞无忧用这种眼神看他。
一副想要被吻的模样。
徐槐弯下腰,声音低哑,“小杞,闭眼。”
在杞无忧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连同其他液体往下淌,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杞无忧逃跑似的下床去冲了个澡。
洗到一半,浴室的门打开了。
徐槐走进来。
“小杞,你还好吗?”他垂眸看了眼杞无忧的腿。
都被磨红了。
在热水与蒸气的熏染中,杞无忧全身都泛着红。
沐浴露的香气混着情欲的气味弥漫在窄小的浴室里,逐渐升温,类似于某种催化剂。
刚消退下去的,又冒出头。
杞无忧不敢看他,低垂着眼,“很好。”
“槐哥,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声音很小,混入水声里,几不可闻。
坦白说,徐槐还没有认真地计划过和杞无忧在一起之后的打算,有许多事都需要慎重考虑。
可他不想看到杞无忧难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本能或许早就战胜了理智。
“算啊。”
身体贴近,徐槐揽着杞无忧的腰,亲了亲他发红的耳垂,低声说,“我喜欢你,很喜欢。”
蒸汽弥漫的浴室,灯光也如同此刻的气氛一般变得旖旎。
细密的热水从花洒里倾泄而下,落在相拥着的两人身上。
他们都被淋湿了。
杞无忧倚在徐槐肩头,觉得浑身都发烫,皮肤变得更细腻光滑,声音也比平时更软,带着一些沙哑,“槐哥,再帮我一下……”
语气带着恳求意味,但动作却强硬,拉着徐槐的手往下。
手指刚触碰到,徐槐就仿佛被烫到一般缩了缩手,眼里浮现出惊讶,“你怎么又——”
“嗯……”杞无忧有点不好意思。
喘息声与水声交织,徐槐一边帮他,一边还能分神逗他,“挺厉害的嘛。”
杞无忧不说话,耳朵通红,埋在徐槐肩上的脑袋蹭了蹭,试图装鹌鹑。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腿软。
过了好久,杞无忧才终于从那种灵魂震颤的状态中抽离,但他还是把脸埋在徐槐肩膀上,不肯抬头。
“小杞,你怎么回事?”徐槐笑着,故意把手指上的东西往他下巴上蹭,让他抬起头,“哪有强迫人干这个自己还要不好意思的。”
杞无忧站直身体,不愿承认,“我没强迫,也没不好意思。”
反正“强迫”的大多数罪证都已经顺着水流进了下水道。
把徐槐的手放到花洒下冲干净,杞无忧又洗了一把脸。
徐槐的目光顺着少年脸颊流淌而下的水珠缓缓下移,定格在胸口。
刚才就注意到了。
雪山之上的晶粉蝶栩栩如生,扇动着翅膀,似乎要刺破皮肤,振翅欲飞。
他一眼便认了出来,与自己身上的纹身图案很相似。
注视良久,徐槐才感叹似的说,“原来纹身在这里啊。”
纹身已经掉痂,恢复得很好,墨水颜料的颜色明亮清晰。
他伸手,沿着图案的轮廓轻轻摸了摸。
杞无忧的胸肌饱满而紧致,并不夸张,触感也没有那么硬,身体完全放松的时候肌肉是软软的,很有弹性。
不过他这里好像尤其敏感,徐槐就只是轻轻碰了下,还没有摸到关键位置,杞无忧就紧绷得不行,竭力忍耐。他低下头,又开始埋肩膀了。
他张开嘴朝徐槐肩胛上咬了一口。说是咬也不确切,更像是拿尖牙轻轻磨蹭着皮肤。
哪里舍得用力咬。
徐槐胸口忽然剧烈起伏了下。
这一口下去虽不痛不痒,可他却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平静了。
空气湿润,涌动着一阵又一阵情潮。
热水淋到两人身上,冲刷掉所有痕迹。
这之后的夜晚才勉强算得上平和。
一对刚确定关系的爱侣,真正意义上的相拥而眠。
特罗姆瑟的天黑得很早,亮得又很晚,日照时间还不到五个小时,雪季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即使是在透明的玻璃屋里睡觉,也不会有清晨被阳光刺到眼睛的烦恼。
杞无忧是自然醒的。玻璃外面的天色还是一片黑沉沉。
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
他吻了吻徐槐的脸颊,才心满意足地下床洗漱,又叫了早餐送到屋里来。
洗完漱从浴室出来,徐槐也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坐在床沿,打了个哈欠,“你起好早啊。”
杞无忧笑道:“你困的话就再睡会儿,我不吵你。”
徐槐摇摇头,从床上站起来,眼神还是有些呆滞,“还是不睡了,我怕一觉醒来天又黑了。”
说着,神游一般走到浴室洗漱去了。
洗漱完又刮了下胡子,徐槐人也好像回魂了一样,彻底清醒,在脑内规划了一下今天要带杞无忧去哪里玩。
走出浴室,看到杞无忧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见他出来,杞无忧几乎是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起,手机丢到一边,以一个似抱非抱的姿势将徐槐挤在沙发和怀抱之间。
“槐哥。”他低下头嗅着徐槐身上的香味,用鼻尖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比起被徐槐压在身下,杞无忧更喜欢在上面,低头细细地观察徐槐的脸。
这样会让他觉得,徐槐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
徐槐被他短硬的头发蹭得有点痒,揉了揉他的头,“先吃饭吧,吃完饭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
吃过早饭,太阳终于冒出头,橘红色的日光把薄云的边缘照得发亮。
特姆卢瑟是挪威著名的度假休闲胜地,除了极光,还有许多风景都值得去看一看。
“博物馆和教堂,你想去看看吗?”
杞无忧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不过只要能和徐槐待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好。”
他们去了几处人文景观逛了逛,杞无忧看到了近处的博物馆与教堂,还有远处绵延的雪山与被冰雪覆盖的广袤峡湾。
从教堂出来,徐槐又带着他去了附近的一个朋友家。
他家里养了许多条雪橇犬,可以载着游客在山坡上滑行。
徐槐问杞无忧要不要坐雪橇,杞无忧看了会儿这群乖乖排成一队的狗,摇了摇头。
他的朋友养的雪橇犬品种大多是边牧,边牧是性情很温顺的犬类,喜欢亲近人类。有一只蓝眼睛的边牧格外活泼,主动走过来咬住杞无忧的裤脚。
“它很喜欢你啊。”徐槐蹲下来抚摸边牧柔软的长毛。
边牧又很通人性似的伸着头去蹭徐槐的手心。
杞无忧觉得这只狗和徐槐邻居家的那只陨石边牧很像,他眼睛弯了下,“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一些小情侣日常
他俩谈起恋爱不知道会腻歪成什么样……下章搞搞事业吧
他抬起头。
大胡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冰淇淋杯,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一脸慈爱地望着他。
雪橇犬们见到主人从屋里出来,争先恐后地围到他脚边。
“谢谢。”杞无忧站起身,接过了他递来的冰淇淋。
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徐槐的朋友,奥拉夫,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咖啡厅老板,兼职养了一大群雪橇犬。他身材稍微有些发福,但由于身形高大,并不显得肥胖,皮肤被阳光经年累月地晒成古铜色,脸上皱纹横生,笑起来令人感觉很亲切。
“Ryan还在和Knut聊天,你要进去坐坐吗?”奥拉夫问他。
Knut是奥拉夫的爱人,也是冰雪项目的运动员,练的是冬季两项,滑雪和射击,不过他已经退役了。当年是因伤退役,左腿受了很严重的伤,到现在走路还是一跛一跛的。退役之后他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在爱人的陪伴下才逐渐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这些都是在来这里之前听徐槐讲的。
徐槐还告诉杞无忧,有段时间他迷上了射击,会去Knut的靶场里打几枪练练手,他们就是那时候认识并成为朋友的。
“他们聊的话题我都听不懂,你应该可以。”奥拉夫又露出有些憨厚地笑容。
并不像他们那样是运动员,奥拉夫以前是米其林餐厅的大厨,最擅长的事是做饭。在认识Knut之前,他甚至连滑雪都不会,也从未关注过什么滑雪运动员。
杞无忧摇头,自觉地不去打扰他们,“让他们聊吧。”说着,挖了勺冰淇淋填进嘴里。
结果刚一入口,一股奇怪的味道就直冲上天灵盖,他脸色顿时有几分扭曲。
“这是什么味道的……”杞无忧有些苦大仇深地看向奥拉夫。
“辣椒味,”奥拉夫颇有些自得,“怎么样,没尝过这个味道吧?”
杞无忧面无表情地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哈哈哈,这是我最新研制的口味,你是第一个品尝的。”
沉默片刻。
“哦,我的荣幸。”杞无忧凉凉地开口。
奥拉夫弯腰挨个摸了摸狗狗们,然后随手掰了截枯树枝,蹲下来,百无聊赖地在雪地上涂涂画画。
杞无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雪橇犬和辣椒味冰淇淋的照片,给杞愿发了过去。
平时他忙于训练和比赛,和家里的联系比较少,他不是擅长找话题的人,聊天的话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只偶尔发点照片过去权当报平安。
国内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他有问过杞愿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杞愿说不严重,让他照顾好自己安心训练就行了,不要担心家里。
的确不需要杞无忧担心,横竖他也做不了什么。以前在家里,大事小事都由杞愿把关,杞愿远比他细心,想事情也更周到,根本不需要他来叮嘱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了杞愿的回复,只有很高冷的两个字——已阅。
杞无忧又忍不住询问了一下爷爷的近况。
杞愿反而还嫌杞无忧啰嗦,她说爷爷挺好的,还是老样子。
“好冷啊!你们不嫌冷吗?”徐槐推开门走出来,把两人叫回屋里。
他手里也端着一杯冰淇淋球,是红色的。
“槐哥,”杞无忧看了眼徐槐的冰淇淋,有点一言难尽,“你也吃辣椒味的吗?”
奥拉夫抢答:“不,这个是番茄酱味的。”
走近,杞无忧才注意到,徐槐的冰淇淋球上挤了一层厚厚的番茄酱。
这玩意儿能好吃吗?杞无忧感到怀疑。但看徐槐的表情,似乎还真挺好吃的。
徐槐又挖了勺冰淇淋,这次倒没有自己吃,而是喂到杞无忧嘴边。
杞无忧张嘴,把冰淇淋吃了。
“不错吧?”徐槐盯着他的脸,等待评价。
酸酸甜甜的,虽然味道有点奇怪,但比起辣椒味还是要好吃得多。
他点点头,“嗯。”
徐槐继续吃他的番茄味冰淇淋。
“咦?”不知为何,他挖冰淇淋的勺子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杞无忧看过去。
目光落在被挖得只剩半颗的冰淇淋上,他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埋着一根薯条,露出了一半。
“怎么还有根薯条?”徐槐奇怪地问。
放错了吧这是,杞无忧暗自腹诽。
奥拉夫脸上写满骄傲:“这是Knut特意为你准备的隐藏款哦。”
“哇,”徐槐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太棒了,好有创意!”
杞无忧:……
好吧,确实挺有创意的。
徐槐和杞无忧在奥拉夫的咖啡厅里吃了顿前米其林大厨亲手做的午餐,待到天色转暗才向他们告别,返程。
依然是徐槐开车带着杞无忧。
“Knut刚退役的时候我还挺担心的,现在放心了。”徐槐手握方向盘,目视着前方的道路,脸上浮现淡淡的欣慰之色,看来很为朋友感到开心。
“从很久以前,Knut的愿望就是退役后养一群可爱的狗,再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现在这些愿望都实现了。”
他过上了想过的生活,身边还有爱人,应该很幸福。杞无忧看着徐槐的侧脸,问他:“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我?”徐槐笑了一下,追忆道,“我的愿望经常变。”
“小时候的愿望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滑雪场,已经实现了。后来又想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居,不过这个愿望好像做不到,我也不执着。现在让我想的话,可能会想开一家宠物店吧……”
杞无忧也不由自主地陷进徐槐的思绪里。
他没有过什么开店的愿望,以前只想把爷爷的武馆重新开起来。现在想想,开宠物店很好,或者开一家冷饮店,研发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好像也不错。
他们一共在特罗姆瑟待了三天,回到奥斯陆,继续在大跳台与滑雪场训练,准备接下来参加半个月后在荷兰举办的世界杯分站赛。
杞无忧现阶段的训练任务是巩固1980,争取把四个方向的1980都练出来。至于2160,暂时不作为训练的重点,毕竟在正式比赛中,跳2160的风险实在太大了,难度越高,失误受伤的概率就越大。除了Sven那个疯子之外,其他有实力的选手都是把2160放在决赛的决胜轮来挑战,而且少有成功的。
杞无忧上次能成功落地,运气因素占了大部分,徐槐不想在这上面赌。
训练期间,徐槐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储昱在瑞士训练,很倒霉地感染了新冠,在家里隔离了几天,到现在还是高烧不退,已经被送进了医院,可能没办法参加之后的世界杯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
杞无忧收到了XGames的邀请。
他起初还有点难以置信,再三确认过,名单上的确有自己的名字,以及前面国旗的图案。
“真的邀请我了?”杞无忧又和徐槐确认了一遍。
“是的,小杞,你在怀疑什么呀。”徐槐淡笑道。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世界极限运动会,这是全球极限运动中水平最高、影响力最大的盛会,有夏季赛事和冬季赛事,通常在每年的一、二月份举行,冬季赛事近两年都在美国Aspen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