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
“漂亮的宠物失去价值，被送去做人体.实验。除了我，全都死在手术台是上，你管这叫好事？”
凶神轻佻地挑起岑笙的下巴，“白玉京的先知选择散养你，真是对你最大的恩赐。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感谢先知的恩情。”
岑笙摇摇头。
他不想在烂和更烂之间做选择。
“欢迎来到三号避难所，我是这里的接待员，编号203，她是368。请问幸存者有预约么？”
吴瑾彤隐约猜到什么，她同情地看着两人，“有，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
核实完信息，两名接待领着几人，朝着博物馆深处走。
期间女接待主动搂住容冶的手臂，亲昵地蹭着他的身体，男接待也扶住吴瑾彤。
被两人拒绝，接待又看向双胞胎男孩。除了机器人管家，他们全撩了一遍。
岑笙逐渐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背着众人，仰头撅起嘴，男接待立刻将脸凑到他面前。
岑笙拿出《温暖的世界》，猛敲他的脑袋。
男接待的表情不停变化，他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茫然地看向四周。
“嘶，好疼！这是哪？我的衣服怎么……”
下一秒，男接待的脑袋砰的一声炸开。失去头颅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去。
鲜血喷溅在岑笙脸上，他大脑一片空白。
声音惊动了前面的几人，容冶第一时间转身。
吴瑾彤冲过来抱住岑笙，警惕地看向四周，“这人被爆头了，这里有杀手？”
容冶检查着尸体，“有诅咒的气息，是触发某种条件，从内部炸开的。”
女接待仿佛看不见这一幕，依旧笑吟吟地领着他们朝前走。
在被容冶抢走，抱进怀里的瞬间。岑笙身体一软，疲惫地闭上眼睛。
“触发诅咒的条件，是恢复清醒，看见真相。是我，害死了他。”
容冶吻了吻他的发顶，什么都没说。
————
岑笙有些萎靡，一路上没再说过一句话。凶神盯着他，嘴里不停咯咯笑。
位于海底的避难所，收留了很多幸存者。
电梯门刚刚打开，他们就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和惨叫声。
几个幸存者为了争夺食物，互相推搡扭打。压在最下面的幸存者，很快没了动静，被活活踩死了。
两个穿着校服的未成年女孩，被人堵在墙角。就算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也能看出她们遭遇了什么。
吴瑾彤处理了混乱，容冶处理了制造混乱的人。
等穿过走廊，他们都被大厅里的景象，震惊得呆愣在原地。
强.奸、虐.杀、暴力，甚至是吃人。
与其说这是避难所，不如说是人间地狱。
女接待员早就不见了影子，走廊两侧有很多扇门，不知道她被拽进了哪扇门里。
凶神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里的负面能量，比转运工厂还要浓郁纯粹。如果我是白玉京，我会将祭坛，布置在避难所附近。”
容冶没理会他，低头和岑笙耳语，“大厅到处都是诅咒。”
岑笙恢复一些精神，“幸存者身上也有？”
“每个人身上都有，诅咒放大了他们的欲望和缺陷。暴躁的人更暴躁，胆小的人更怯懦。曾经只敢在网上口嗨，不敢真犯罪的人，现在彻底被欲望吞噬。”
容冶顿了顿，“你还有多久，能转化为善神？”
“大概3个小时。”
“清除诅咒后，你就可以遵从内心的想法，将他们唤醒了。小笙，你可能好心办坏事，可能拼尽全力，反倒让事情变得更糟。可能将性命搭进去，却什么都没能改变。事不遂心，天不遂愿，救人就是要承担各种后果。”
岑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
他总该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
最近永盛科技和白玉京，打得很激烈。白玉京驻迷雾世界分部，被炸得干干净净。
此时再抓捕林钧启，已经没有意义了。
作为分部负责人，阿丘要对此负责。好在他和先知关系很好，免去了惩罚。
他还有一次机会，带着白玉京的部分高层，驻守《异界降临·前传》，保护藏在这里的3号祭坛。
在原文剧情里，永生科技控制了整座城市。利用幸存者，进行人体.实验。
阿丘有先知提供的信息，很轻易地进入分部内部，伪装成这座避难所的负责人。
白玉京目前掌握的通讯设备，还不能支持他们跨小说世界，和总部取得联络。
这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及时发出求救信号，将这边的情况传递给白玉京。
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再出错了。
人工智能检测到，避难所大厅出现混乱。
一红一黑两道影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吸收幸存者身上的诅咒。
比起变异怪物，更像是厉鬼。
阿丘立刻带人赶过去。
他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孕妇牵着小男孩，站在电梯门口 。
男孩低垂着头，好像很不舒服，小脸通黄。
阿丘仔细看了看。
女主吴瑾彤？
她身边的男孩，是……是变异的奥斯卡小金人？
操，是善神！
阿丘一把抓住手下，声音又轻又急促，“快去告诉先知，永生科技带着善神杀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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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真相
吃过一次亏的阿丘, 这回反应很快。岑笙还没转化成善神，阿丘的手下就利用祭坛，开启传送通道，回到了白玉京总部。
在他进入通道的瞬间, 一只小蜘蛛从他后背上掉落, 趴在了3号祭坛上。
白玉京和永生科技的冲突愈发激烈, 除了各个城市的负责人，其他高层全都参战。往常人来人往的总部, 此时空无一人。
这回是永生科技先挑的事，他们无证据指控白玉京，囚禁绑架善神。要求白玉京, 归还‘岑笙’
永生科技不是第一次, 给白玉京扣黑锅。双方都想将两个神明, 完全掌控在手里。
未来人特意用双胞胎, 创造两名神明。就是因为善神和凶神，要组合使用。
传信的人赶回来时, 双方打得正激烈。听说永生科技带着善神，杀进了《异界降临·前传》的世界，先知丝毫不觉得意外。
“3号祭坛是组织计划中，最重要 一环。一旦他们成功关闭3号祭坛, 白玉京能依靠的，就只剩下殷荷小区了。单靠阴河, 不能成大事, 他们这是想毁掉白玉京的根基！”
先知指尖轻敲着轮椅扶手，脸色越来越沉, “不能再拖了, 通知云衡带着转运, 毁掉镜中世界。抓捕白巧，关闭梦境游戏。”
“让那些聚集在北方老城的高层，不用再找凶神了。我当初担心岑笙实力太强，不好控制，特意散养了他。他几个月前刚刚接受改造，根本没机会成长。实力太差，闹不出乱子。”
传信的手下小心翼翼提问，光靠他们几个，根本抵挡不了永生科技的军队，守不住3号祭坛。
先知苍老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永生科技这次的焦急，不像是伪装。善神‘岑笙’恐怕真的失踪了。他们没少拿善神做人体.实验，只培养不洗脑，迟早会出事。”
“你们有没有在人群里，看见凶神 ？他和容冶形影不离。”
阿丘的手下摇摇头，“只有一个通体金黄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应该啊。善神就算跑进小说世界，也该和我们一样，是本体穿越，不可能变成小孩。”
先知眉头紧锁，“情况不明，我先分配给你们两只鬼王，你们尽快弄清那边的情况。”
房门关闭，屋内只剩下轮椅上的老人。
他静静地望向窗外，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个个猜测。
永生科技的分部，就建在《异界降临·前传》里，难不成他们利用那本小说世界里的科技，又培育出了一个神明？
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很快被他抛到脑后。
只是和手下说了会话，他就觉得疲惫。桌面上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他必须戴着老花镜，才能勉强看清。
除了阿丘，这些年他还养过很多‘金丝雀’。可他身体实在太差，什么都做不了。
先知晃晃有些眩晕的头，翻出几瓶药，挨个往嘴里送。
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没有多少时间了。
想要延长寿命，只有两个办法。
变成鬼，抢夺年轻健康的躯体。
获得神的力量，取代神明。
先知养了很多鬼，做鬼远没有做人来得舒服。
况且这个世界太不稳定，必须有一个神明维护，人类才不会，再次走向灭亡。
指尖轻点着扶手，先知剧烈咳嗽几声，将自己的亲信召唤过来。
永生科技手中的神明，肯定不见了。不管阿丘发现的小金人到底是谁，这都是个好机会。
上等世界的政府，并不知道下等世界的存在。只要除掉永生科技，就不会再有人，将他们这里当成垃圾场。
先知对着脖颈挥挥手，亲信化成一团血雾，飞出窗户。
是时候毁掉通天塔，让上等世界的第三局，知道‘真相’了。
————
亲眼看见儿子变成小金人，吴瑾彤丝毫不觉得意外。
丈夫为了人类的未来，背着她将刚刚七岁的双胞胎，交给第三局。
他们原以为，人造神明的事情，是第三局发起的，没想到是永生科技的主意。
吴瑾彤是军人，经常参与特殊行动，接触过很多机密。
第三事件处理局是最近建立的组织，专门调查异常事件，处理捕捉变异生物。早在末日来临前，这个世界就隐藏着许多怪物。
没人知道，怪物到底是从哪来的。也没人知道，大雾天气为什么越来越多。
吴瑾彤和第三局局长云天予，是军校同一批毕业的机甲士兵，关系十分密切。
在暗中帮云天予，调查怪物源头时，吴瑾彤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巧合。
永生科技制作的安全系统，在国内大范围应用。
它能检查出，一个人犯罪的可能性有多大。将人的性格、体能、能力、心理健康程度，全部变成直观的数字。
医院会会给每个新生儿做检查，人从一出生，就被划分了评级。
普通、珍贵、稀有、传说。就像卡牌游戏里，抽出的角色一样。
出生测一次，十岁测一次，十八岁再测一次。
评级越高的婴儿，得到的资源越多。评级低的孩子，连家人都不会对他们，抱有多少期望。
吴瑾彤就是一个‘稀有’品质的人类，她各项数据都很优秀。
犯罪率：3
性格：正直、勇敢
生命值：10
魅力：7
运气：8
天赋：运动、机甲驾驶
推荐培养方向：机甲驾驶员
这是她出生时，安全系统预测出的未来数据。没有人不喜欢军人，家人对她的‘未来’非常满意。
吴瑾彤的童年，没有洋娃娃、公主裙。只有一个个机甲模型，和中性的短裤。
家人从不让她，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换装游戏，玩扮家家酒。如果想玩，她一定要假扮机甲士兵。
就连幼儿园老师，给她准备的演出服，都是小号的机甲士兵制服。
十岁时，吴瑾彤参加学校体检，安全系统更新了她的各项数据。
各项基础数据，和婴儿时期没区别，只是又多出几个结果。
喜好：民族舞、古筝、甜品
厌恶：机甲、父母、军人
心理健康程度：极差
检测结果和最佳培育方向不符，吴瑾彤和其他孩子一样，接受了心理治疗。
金属仪器罩住她的头顶，一根根细针一样的东西，刺进她的大脑。她如同一个毛绒娃娃，被人撕开身上的线，掏出体内的棉花。
安全系统吸收走了吴瑾彤所有的负面能量，治好了她的重度抑郁，改掉她的错误思想。
让她重新变回，一个善良、积极、开朗。前途一片光明的人。
喜好：机甲、驾驶机甲
厌恶：无
心理健康程度：优
推荐培育方向：机甲驾驶员
被掏空棉花的吴瑾彤，再次变成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每个看见她数据的人，都替她感到高兴。
只有和她青梅竹马的邻居男孩，在同情她的遭遇。
这种同情没持续太久，男孩体检也不合格。和她一样，也成为了任人摆弄的娃娃。
十八岁时参加的体检，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一个普通品质的人，即使再努力，学习成绩再好。在综合排名上，也要给稀有品质的人让路。
理由很简单，品质低的人，发展上限低。投入再多的资源，也没有任何意义。
传说品质的学生，不需要参加考试，他们从出生起就被预定了。
吴瑾彤比他们幸运一些，至少她还有自由。而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符合安全系统的要求。
世界各地都在爆发抗议游行，老一辈的人无法理解，为什么活生生的人，会被什么狗屁系统决定一生。
再这样下去，人类和游戏中的角色，又有什么区别？
吴瑾彤接受完最后一次体检，成功进入军校。
如所有人期望的一样，成为机甲驾驶员。毕业进入军队，不断升职。
终于摆脱了体检，吴瑾彤想大展身手，想做将军。想实现被修改过的，儿时的梦想。
好景不长，安全系统再次更新，所有军人都要接受体检。
这回新加了婚姻匹配，和生育推荐。
吴瑾彤暗恋的竹马，和她的匹配度很低。一个从未见过的男性，和她高度匹配。
安全系统建议她，在30岁前生下孩子。
吴瑾彤早已不是无助的小女孩，她是军人，有专属机甲，她觉得自己有能力反抗命运。
两周后，反抗失败的吴瑾彤，开开心心和爱人步入婚姻殿堂。她脱下军装穿上婚纱，在一声声祝福中和丈夫接吻。
走在红毯上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
同一年，吴瑾彤怀孕了。和大部分人一样，她每天都活得快快乐乐。
按照要求定期接受安全检查，将心理健康程度，保持在良好以上。
各个领域人才暴增，人类进入高速发展时期。没有自杀、没有犯罪，每个人都热情友好。
在老人们也参加完体检后，再没有人，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永生科技，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直到一天，永生科技一处实验室爆炸起火。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光了所有假象。
实验室所在的城市，出现大规模集体自杀。第一天三百人，第二天一千人，第三天的数据，已经无法统计。
一堆人聚集在楼顶，下饺子一样往下跳。比起现实，更像噩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吴瑾彤看着网上流传的视频，大脑依旧飘飘忽忽，什么感觉都没有。
一周后，那座城市被大雾笼罩。已经生完孩子的吴瑾彤，被紧急召回。
她跟着增援部队进入城市，迷雾之后，是遍地的尸体、疯癫失控的市民，和无数的遍地生物。
以前被当成网红打卡地的百年老树上，吊着一具具尸体。自杀的人太多，老树断了好几条树枝。
风将尸体吹得左右摇摆，时不时撞到一起，发出砰砰的声响。
军队似乎也会被迷雾影响，队伍里不断传出军人的嘶吼。他们捂住头，嘴里不停说着胡话。
然后举起枪，射爆自己的脑袋。
吴瑾彤坚持到了最后，小队深入城市深处。抵达永生科技实验室废墟，从爆炸现场，找到了真相。
永生科技在研究鬼神，安全系统能将人的负面情绪抽离出来，转化为负面能量，储存到特定的仪器里。
再经过后续处理，变成类似于诅咒的特殊能量。
实验室爆炸，容器损坏，能量外泄。
那些无法消散的白雾，就是过于浓郁，凝聚成实体的诅咒。
吴瑾彤没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军队离开迷雾时，再次接受了安全检查。
她什么都没能留住，只是潜意识里，知道永生科技不安全。
————
“妈妈、妈妈？”
软糯的童音，打断吴瑾彤的思绪。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在怀上林钧启时，她就想办法恢复了记忆。
但永生科技太过强盛，她没能力和其对抗，只能那种搜集证据。
没想到，末日会来得这么快。
林钧阳轻轻摇晃着她的手，“妈妈，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奇怪。”
男孩困惑地低着头，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奥斯卡小金人。
吴瑾彤试着开口：“阳阳？”
男孩立刻抱住她的大.腿，“妈妈，我爱你，你不要嫌弃阳阳。”
吴瑾彤忍不住抱紧林钧阳，至少还留住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男孩此时的样子，很像第三局描述的善神。
皮肤呈金黄色，冰冷光滑。周身环绕着一颗颗星球，身后隐约能看见一道金色的巨人身影。
吴瑾彤戳戳那些小球，“这些就是永生科技，一直想处理的其他世界？”
男孩歪头看她。
女人没有回答的意思。
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几个避难所的负责人，快步走进大厅。他们身后，还跟着两只丑陋畸形的厉鬼。
负责人指着岑笙，“把那个小金人抓起来。”
他没敢说这是善神，怕鬼王不敢跟神打架。
岑笙这次转化，全程保持理智。他正要抽出体内的勾魂锁，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癫狂的喊声。
“两只鬼王？我的好弟弟，你可不能吃独食！我们把它们打残，五五分怎么样！”
杀红了眼的容冶，狞笑着从岑笙身边飞过，“我的，全都是我的！！！”
岑笙：……
容哥发疯就发疯，怎么还抽空打了下他的屁.股？肯定是装的，就是不想和凶神五五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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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卫生间吸了力量, 凶神精神就不太正常。
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容冶，时不时吞咽两下唾液。再偷偷看岑笙背影，眼珠锃亮，像是饿急眼的狼。
两只鬼王出来的一瞬间, 凶神眼睛都在冒绿光。他不可能和容冶五五分, 到时候两个鬼王都是他的。
他喊弟弟合作, 自己却没挪窝。明显是看出两只鬼王实力不弱，想利用它们削弱容冶的力量。再找机会, 把容冶也吃了。
岑笙偏心容冶，发现他在装傻，也僵硬地晃了晃身体, 假装自己失去了意识。
容冶已经和鬼王缠斗在一起, 岑笙甩出勾魂索, 缠住实力稍强的鬼王。右手虚握, 体内的力量缓缓凝聚出一柄长剑，剑身闪着耀眼的金光。
凶神在外面绕圈, 一边攻击鬼王，一边暗戳戳偷袭容冶，都被岑笙及时挡了回去。
他警惕地退到一边。
完全变化成善神的岑笙，双眼一片纯白, 没有一丝感情。
不像是还有神智的样子，但也有可能是假装失控, 想借机杀死他。
不管岑笙嘴里说得多么好听, 凶神都不信他的话。
他们利益冲突，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善神天生克制厉鬼, 没有凶神的干扰, 岑笙很快将两只鬼王撕成了碎片。
容冶化成血雾, 将尸体罩住。岑笙继续假装失控，在他四周疯狂攻击永生科技员工。等容冶吃完，他才晃晃脑袋，歉意地看向凶神。
“容哥，说好了五五分，你怎么全吃了。抱歉哥哥，我和我的爱人，刚刚全都失去了理智，没能控制住自己。”
影子从墙上滑落，变成穿着童装的男人，嘴角勾起嘲讽的浅笑，“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真是越看越让人恶心 。”
岑笙眉头微蹙，拦住蠢蠢欲动的容冶，“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现在还不够僵？”
“我们一定要把话，摊开了说？你吃完两只厉鬼，就会对容冶下手。”
男人没否认，“我们才是兄弟，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联手么？如今你有了我，再也用不上那只鬼了。他实力太过弱小，你又是善神，天生和厉鬼相冲。他配不上你 ，弟弟，留着他还不如废物利用。”
岑笙猛地甩动勾魂索，铁链砸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原本容冶周身都升起了血雾，余光扫见岑笙的反应，怒火突然全都降了下去。
他掐了掐岑笙的后颈，“不跟他计较。”
男人眯起眼睛，观察两人的互动，“哦，我知道他有什么用了。”
“弟弟，那男鬼是不是活很好，干得你很爽？”
岑笙更生气了，“你不能只看见他一个优点。”
凶神：……
真晦气。
容冶侧头看去，岑笙板着脸，眼神却有些迷离。
他处于微醺状态，看来转化成神明，还是会对他，造成一定影响。
凶神光嘴上输出，没有真动手的意思。岑笙四处看了看，还是决定先解决避难所里的危机。
容冶刚吃完厉鬼，想钻进老婆怀里消化。在胸口摸索半天，也没找到进去的地方。
凶神没骗人，善神化的岑笙，没办法和厉鬼融为一体。
那两个组织弄混了神明，培育方向也出了问题。与厉鬼融合，本该用在凶神身上。
岑笙撑开挎包，招呼容冶进去休息。
鬼男人摇摇头，转身飞进人群，开始吸收诅咒。
望着他的背影，岑笙莫名觉得此时的容哥，好像有些自卑。
没吃上鬼王，凶神将目标放到了3号祭坛上。那里面储存的能量，足以让他真正转化为神明。
这个小说世界环境特殊，城市完全被绝望和诅咒笼罩，天然适合凶神作战。
到时候他不仅会吞噬容冶，善神他也不会放过。
念头升起的同时，男人脑海再次浮现出岑笙温柔的声音，“你一直在拯救自己，我不是想救你，我只是想帮你一把。”
凶神沉默许久，抬手按住眉心，拽出一条条记忆凝聚成的黑线。
让他吞噬，帮他成为世界上唯一的神明，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他拼尽全力，才获得如今的力量。就算得来的方式不光彩，也是他凭本事得到的。
所有知道他过去的人，都在可怜他，同情他。高高在上向他伸出手，说要拯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