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发难,许砚辞被吓了一跳。
沈修卿气得要死,眼神沉了几分,单手拢住他的后颈,启唇就要露出獠牙咬下去。
但他余光见到先前留下的两个小洞,脑子里掠过许砚辞被迫承受彻底标记的痛苦神情,硬生生停住了。
沈修卿根本舍不得许砚辞再次受伤,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满,用力地舔抵对方的后颈,希望能把信息素渡进去。
许砚辞任由他舔抵,没有推开。
他垂了垂眼眸,被猫猫凶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修卿动作一愣:“......”
他喉咙哽了哽,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他就差直接把心挖出来送给对方了,这样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许砚辞看着他的眼神,以为对方还在气头上,犹豫地问:“好吧,味道真的很重吗?那我去洗个澡。”
沈修卿见他起身就要走,连忙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信息素是洗不掉的。”
许砚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生气,叹了口气,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你想怎么办?”
沈修卿伸手将人拉过来,骨节分明的手轻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压在地板上,屈身覆上,睨着对方。
他审视着许砚辞的表情,恶劣地笑了声:“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覆盖掉这个信息素。”
沈修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轻吮对方的眼尾的皮肤,落下了恰到好处的红,像是涂上了眼影,带着狐狸特有的勾引劲。
许砚辞眼睫被触得发痒,于是只能偏头去蹭,又记得对方受伤,交代道:“摄取我的信息素只有彻底标记这一个办法,光是这样摄取不了......不过你想继续也可以,就是得注意下分寸,别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弄裂了。”
沈修卿没应话,打量了他几秒,但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等许砚辞投过疑惑的眼神时,他转头,恰好对上了正在闪烁的监控。
许砚辞没想到他这么敏锐:“那个是还在运作的监控,用来监控密室有没有外来人员进入。”
“现在门开着,我们这个位置,恰好对着它。”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举一动都被录下来了?”
许砚辞观察着他的表情,而后点头。
沈修卿蹙了下眉,起身就要去把门关好,但动作一顿,劲瘦腰身却被箍住,一双好看的腿正勾在身上,拦住了他的动作。
许砚辞揽住他的脖子,手劲一狠,将人拉了回来:“怕什么,监控在我手上,待会删了就是。”
沈修卿却是蹙了下眉,不大愿意的样子,他的爱人说到底还是知名企业家,要是出了纰漏,那事业必然会受影响。
他知道许砚辞最在乎的就是事业了,既然对方在乎,那他也要跟着在乎,他重视许砚辞所重视的一切。
许砚辞倒是无所谓,这里是许氏的核心机密之一,要是连这么重要的监控还能落到其他人手上,许氏集团干脆申请破产算了。
他没告诉沈修卿这里根本不会被人看到,而是有意地留了点刺激感,去逗这只猫猫。
许砚辞歪头,眼底像是狐狸一样狡黠:“就算出事了,你也会护着我的对吗?”
沈修卿还在气头上,漆黑的眼神攥住他,却没有半点犹豫,乖乖地点头。
许砚辞轻笑了声,在对方的注视下,将沈修卿唇角的血抹在自己另一边的眼尾上,一字一顿道:“有沈先生这句保证就够了,没必要关门。”
美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狐狸眼尾是对衬的红,像是抹烈性chun药,勾得人心底燥热。
许砚辞早就注意沈修卿特别喜欢自己红着眼尾的样子,见对方喉结克制不住地滚动了下,勾了勾唇角。
他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沈修卿在研究所奄奄一息的模样,骤然放松下来,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许砚辞已经到了心理能承受的极限,像是拉到了极致的索绳,隐隐由断裂的迹象。
他需要一场由沈修卿来主导的放纵,任由自己沉溺在能吞噬人的痛感中,以此来缓解那窒息到想死的惶恐。
许砚辞舔了下唇角,不仅没有收敛,还不要命地添了把火,在对方耳边轻声道:“而且我在删监控的时候还能看看你是怎么弄我的,下次我就会记得了,身上只能有沈先生的信息素。”
“喜欢这种赎罪方式吗?”
沈修卿呼吸骤然变得沉闷,漆黑的眼眸深受情yu折磨。
他选择遵循本能,让身子底下的人连喘息声都变得支离破碎,连求饶都变得有气无力。
无论沈修卿做得多过分,哪怕是掐着他的脖子给予窒息的kuai感,这个家伙都照单全收,像是个不要命的疯子,纵容自己养的疯狗。
沈修卿眼神暗了暗,他总是在沉溺在对方营造出来的假象时,会不知分寸地索取更多,以此来确认自己在许砚辞心底的位置。
这是个坏习惯,很容易招人烦,但他就是想要许砚辞在乎他,就是希望对方能跟他保证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哪怕是假话。
他结束了难舍难分亲吻,用指骨钳住对方下巴,强迫着对视:“如果有下次呢,如果有下次怎么办?”
许砚辞被弄得狼狈,却还是分出心思去揣摩对方的心思,狐狸眼眸迷离地落在对方俊冷的脸上。
他猜出了沈修卿想听什么,于是勾人似的眨了下眼皮:“那我任你处置,你想怎么弄都可以。”
沈修卿想听他的情话,那他就会满足对方,自己养的猫猫,总该是要宠些的。
沈修卿面容还算沉静,但从逐渐温和下来的气场可以得知,这人被他的话愉悦到了。
他拉着许砚辞无力的手里,耷拉在自己的脖颈上,另手箍住他的腰,起身就将人带了起来。
许砚辞全身上下的支力点都在那个地方,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根本不敢乱动,只能颤着声音,让沈修卿把他放下来。
沈修卿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地亲去他眼睫上的泪痕,安抚着没事的。
等到许砚辞试探着放松下来是,就见沈修卿将他转了个角度,在他耳后,嗓音沙哑低沉:“抬头,看监控。”
许砚辞睁大了狐狸眼眸,不可置信地正对着监控的位置,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沈修卿:“道歉要有个道歉的样子,我会看着你删的,宝宝。”
作者有话说:
好像大家比较喜欢感情线,那我后续多写点沈许的感情,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剧情对小天使们来说会不会玩太大了(对手指)(小声)
要是玩太花了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我收敛收敛,别把你们吓跑了哈哈哈
错了哦,因为我喜欢你
许砚辞疲惫地在沈修卿怀中睡着了,身上狼藉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落在百能的皮肤上,沉木枯玫瑰味彻底覆盖过蛇毒,隐约可以窥见情事的激烈。
他睡得并不安稳,紧闭的长睫轻轻颤着,手上紧紧拽住沈修卿的衣角,修长的腿时不时抽搐一下。
沈修卿摸着他的脑袋,在眉间落下极轻的吻,指尖掠过对方腿弯,顺势将人抱起,放在盛满温水的浴缸中。
他在水中紧紧抱住爱人,闻着对方身上属于自己的信息素,这才安心了些。
许砚辞低低地闷了声,而后睁开惺忪的眼,嗓音带着没睡醒的含糊:“水位太高了,压得心脏不舒服。”
他比沈修卿矮着半个头,受不住这个水位线,只能求助对方。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后边,然后让许砚辞坐在自己的臂弯上:“现在呢,还能受得住吗?”
许砚辞眨巴了下眼睛,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慌乱地移开视线:“嗯......好些了。”
他意识到了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两具赤.裸/裸的身躯又再次贴在一次,不断上升的体温比水温更为炙热,烫得心头发慌。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见他这样,也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总是不明白对方分明能将蛊惑的手段玩得炉火纯青,但为什么偶尔会有突如其来的纯情害羞。
但沈修卿却很喜欢许砚辞这幅样子,好似这种害羞的情绪只为他而起,有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许砚辞勾着眼尾,也意识到了这点,跟着低笑起来:“是有点晚了,那怎么办呢沈先生,只能委屈你纵容一下我了。”
他抬起狐狸眼眸,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晃了晃,眸底的笑意又带着勾人的撩拨。
沈修卿将许砚辞不安分的手擒住,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嗓音低哑得厉害:“我什么时候都会纵容你,听话,乖一点,我帮你洗干净,你很累了,待会得去休息。”
许砚辞亲了下对方的唇角,毫不客气道:“好,我要用你旁边那个玫瑰味的沐浴乳,你拿过来。”
沈修卿有些讶异:“怎么这次不用我给你带来的橘调味沐浴乳?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系列的味道,所以去黑市给你买了一瓶,他是私人调制的香味,是孤品,你上次还说感兴趣。”
但他听着对方的话,挤了些玫瑰味的沐浴乳在手上,用水打湿,而后顺着白皙细腻的皮肤涂抹了起来,认真地给许砚辞清洗着。
许砚辞低头闻了闻手腕上的气息:“这个玫瑰味跟你的信息素很像,只是这个更甜点,而你的带着点质感的苦味。”
沈修卿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虹膜倒映着许砚辞的神情。
许砚辞像是没注意到,继续说着:“我在研究院被彻底标记的时候,腺体有片刻恢复正常,闻见了你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
“以后就不用橘调味的沐浴乳了,用这个吧,这样四舍五入,我也能闻见你留在我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了。”
他退化成beta之后,连分辨信息素气味的能力也跟着丢了,想要闻了闻伴侣的气息,也只能借助一些香料来作为替代品。
但也只是替代品而已,每个信息素气味都是独一无二的,很难被复刻出来。
沈修卿问:“你喜欢我信息素的味道?”
许砚辞轻笑了声:“喜欢,但又能怎样,我以后再也闻不到了。”
沈修卿听出了他的遗憾,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了下,就算是上辈子也很少看见许砚辞露出这幅无助的表情。
他见不得许砚辞展露出这样的表情,心底酸涩得难受,指尖抵着对方受伤的腺体:“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许砚辞被摸得身子颤了下,但并不厌烦对方的接触:“我不记得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记忆很乱。”
“你之前说得对,塔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我忘记了。”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发现对方上辈子并没出现过失忆的情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砚辞轻笑了声,指尖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没必要露出这种眼睛,塔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记起来,他们已经让萧齐开车撞我了,我很会就会恢复记忆。”
他指尖抵着腺体,回想着散乱迷失的记忆,头顿时疼得欲裂,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下来:“不过关于这个腺体受伤的事,我隐约记得是某个人的恶作剧,至于那个人是谁,我真忘了。”
沈修卿立即打断他:“想不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这种状态很危险。”
许砚辞闻了闻手上的甜玫瑰味,窝在沈修卿怀中,缓解着头疼,懒懒地应了声:“好,就听你的,我不想了。”
沈修卿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用毛巾帮他擦干净,而后抱到床上休息。只是他刚将被子盖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
他怕吵到许砚辞休息,伸手去拿,发现是个陌生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打算挂断。
许砚辞猛然坐了起来,阻止了他的动作。他对上沈修卿疑惑的眼神,抿唇,而后解释道:“这是我的手机。”
沈修卿无声抬眼,视线往上一掠,而后单手将对方扼在床上:“我知道,帮你关掉声音,别影响了休息。”
许砚辞依旧地握着他的手,指骨不断收紧,不让对方动。
沈修卿微眯了下眼睛,本能地觉得有问题,他本来是打算直接挂断的,但见许砚辞这般模样,反而按下了接听。
电话里传出声软糯糯的嗓音,带着点不满的怨气:“你在干嘛,我钱都花完了你也不知道打点过来,孩子都快饿死了!”
许砚辞:“......”
沈修卿听着这道熟悉的嗓音,脸色骤然变了,冷笑着审视他:“萧齐?”
“我怎么记得他是被纪云斐给赶出来了。怎么,你还真对他感兴趣,也想养金丝雀了?”
许砚辞挣脱他的手,从床上支起身子,死死地抱住他。
沈修卿没见过他这么黏人,顿时僵住了,等回过神来时,他手上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视线在对方的紧绷的面容上游走,唇角往上勾,却不似在笑:“看来有秘密,还怕我听见。”
许砚辞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而后毫不心疼地往地上丢掉:“萧齐的第二人格是塔的人,他认识我,也对我有点不一样的情感,留着有用,不能让他死。”
沈修卿落下一声嗤笑,将人抵在床角,一字一顿道:“不一样的情感?”
许砚辞回想着那天人群中逆行,对方死死拉住他的情形,萧齐眼神中的复杂情绪让人读不懂:“对,他恨我,却又见我有危险的时候,会出手帮我。”
沈修卿:“所以你就对他动心了?”
许砚辞觉得自己完蛋了,看着醋意上头的沈修卿,感觉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觉得可爱:“不是养,只是先留着。”
沈修卿眉头蹙了下,觉得许砚辞在敷衍他:“萧齐第二人格听命于塔,哪里会沦落到你来收留!”
许砚辞是没耐心被别人这样逼问,但现在面前是急得炸毛的漂亮猫猫,不仅没生气,反而破天荒地让了点步。
美人吊着眼尾,语速很慢,玻璃般的狐狸眼眸注视着对方:“他是塔安排在纪云斐身边的棋子,现在被赶出来了,塔那边会判定他没价值,接下来就会找人解决掉他。如果我愿意以金丝雀的名义收留他,塔对我这么感兴趣,自然会给他重新规划目标。”
等沈修卿反应过来的时候,许砚辞已经贴着他的脸,意味不明地勾着唇。
这人漫不经心地亲了下他的脸,坏心地提醒道:“沈修卿,你吃醋了。”
沈修卿掐住他的后颈,断了对方后退的路,另手箍住腰身,让许砚辞动弹不得半分,只能维持着这暧昧的姿势:“你知道,那你还这么做?”
许砚辞并不介意,顺势坐在对方腿骨上,双手揽住对方脖颈,姿态亲昵:“我的局还没铺完,自然是要做的。”
他眨巴了下狐狸眼眸,指尖勾着对方的白长发:“但我从不跟别人解释为什么这样做,因为觉得没必要,可我这次偏偏跟你解释了,沈先生,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沈修卿语气很平静:“你怕我生气,损了自己的利益。”
但他也隐隐猜到了为什么,因为许砚辞已经知道了,自己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丢下他不管。
许砚辞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唇角勾了勾,贴在对方耳边,落下暧昧的气息:“错了哦,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跟你解释。”
沈修卿知道这人说话向来真假掺半,也没信,但却被哄得什么脾气都发作不出来了,炸起的毛被温柔地顺好。
许砚辞垂眸与他对视,享受着掌控着对方情绪的快感,眼底尽是愉悦,指尖还缠绕着对方的白发。
一声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手机再次在地上响起。
许砚辞下意识看去,却看见迟寻的名字浮现在上面,顿时两眼一黑。他想阻止沈修卿看过去,但为时已晚。
本文转自晋江文学城,原文地址:my.jjwxc/backend/managenovel.phpnovelid=7346214&jsid=31562267_1558231685
沈修卿,是我在纵着你!
沈修卿也看见了那个名字,微眯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听。”
许砚辞:“......”
他看着沈修卿的脸色,觉得现在应该得顺着对方,不然适得其反,于是只能过去把电话捡起来,按下接听。
沈修卿就在不远处整理着衣襟,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连分半个眼神给他都没有。
许砚辞心情很草,好不容易哄好的猫又炸毛了,天杀的,他要报警抓迟寻!
电话接通了。
那边传来道嗓音,清澈无辜,一听就是夹过的,尾音勾着蛊人的低沉:“砚辞,我回来上班了。”
许砚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上班还要特地打电话过来告诉一声:“你把最近拉下的事都处理一下,不懂的去问其他前辈。”
迟寻感觉他语气有些奇怪:“好的,不过我手头上有几个文件需要你签字,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许砚辞视线始终都在沈修卿身上,犹豫了会:“不用了,我这几天有事,不会去上班,你先放我办公室吧。”
迟寻听见他周边的环境音,以及语气中的走心跟犹豫,顿时就明白了许砚辞现在身边还有人,而且这个人很大可能性就是沈修卿。
于是他唇角勾了勾,嗓音更加低沉:“我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蛇在你那怎么样了,有好好吃饭吗?”
沈修卿动作一顿,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砚辞。
他记得上辈子迟寻身边就有一条疼得入骨的竹叶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塔给杀掉了。那时候向来谨慎的迟寻直接疯掉了,不惜一切代价赌上性命去杀了塔主,最后是许砚辞将血淋淋的迟寻从塔里背了出来。
迟寻看得这么重要的蛇,为什么会在许砚辞手上,他在密室忍受分离焦虑痛苦的时候,这两人做了什么,关系已经到了连蛇都可以托付。
沈修卿不动声色地咬着舌尖,用痛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应该听许砚辞解释,这人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他也只是自欺欺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许砚辞那天晚上离开了是事实。愿意听许砚辞哄他,也只是为了麻痹自己忘记这件事而已。
沈修卿不想再跟许砚辞吵架了,他清楚对方心底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可以,其他东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迟寻将这件事说出来,相当于用把刀把这层遮羞布赤.裸/裸地掀开,露出躲在里边受尽情伤的沈修卿。
他这次想装作不知道也晚了。
许砚辞见沈修卿脸色不对,转手就要把电话挂掉:“蛇的状态确实不是很好,但这些事待会再说,我会回电话给你。”
迟寻声音比他动作更快,恶劣道:“我想你了。”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光影打在许砚辞身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脚裸爬起,下意识地看着沈修卿。
对方却轻笑了声,连听他解释的耐心都没有了,转身就走。自始至终没有看许砚辞一眼。
许砚辞嗓音像是淬了冰:“迟寻,你在乱七八糟说什么?!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是吗?!”
迟寻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语气带着受惊的小心翼翼,语序也跟着乱了起来:“怎么了?我是在跟蛇说话呀,它记得我的声音,我想着它不吃饭估计是想我了,就想着哄哄它。”
许砚辞:“我开的又不是延声,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迟寻当然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别有居心,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谎言:“但是我刚才听到环境音了,是沈先生在你身边了吗?我说的话是不是让他误会了,我可以跟他解释的......”
许砚辞直接挂了电话,跑出去拉住沈修卿的手:“你冷静点,现在听见的只是迟寻想给你听见的,我那天去医院......”
沈修卿打断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那条竹叶青确实在你手上是吗?”
许砚辞:“蛇不适合在他身边了。”
沈修卿淡淡地收回视线,而后错开身,往外边走:“不用解释了,你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过问我。”
许砚辞这次没再由着他耍脾气,拉住他他的腕骨,手劲一狠,将人摔在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撑在他肩旁:“那你要我怎么样?”
“哄也哄了,话也跟你好好说了,你怎么总是这个态度,我解释你就听,听得不乐意了再向我发脾气。”
沈修卿冷笑,看向他的眼神也没了温度:“听得不乐意了,再听你编一个更好听的来糊弄我?许砚辞,我太了解你了,你想要我做出改变,那你也应该真诚一点才是。”
许砚辞听着他嘲讽的语气,涵养再好也压不上来的火气,质问道:“你做过改变吗,哪次不是冷处理等着我给你台阶下,沈修卿,是我在纵着你!”
沈修卿笑得有些骇人:“呵,我没做过改变......我在你回来的时候,问过你昨天发生过什么吗?我在避免争吵,那你做了什么?”
许砚辞耐心是真的被消磨殆尽了,语气同样没有半点缓和:“你问啊,不需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要的是解决这个问题,不是跳过这个问题,你不解接是准备留着它当年货吗?!”
沈修卿不咸不淡地撂了句:“我问了,那你会说真话吗?”
许砚辞:“我们是成年人了,不是在学校谈恋爱的小孩子。”
“你身后代表的是地下城,我代表的是许氏,两个完全不同的势力,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不能谈,你应该要明白这个道理。”
沈修卿看他,目光很静,却带着风雨爆发前的疯劲:“可我想跟你无话不谈。”
他的潜台词已经撂在了明台上,他会为许砚辞付出所有,但同样的,他也要许砚辞对他无所隐瞒。
许砚辞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怒意也消失无影无踪,好似刚刚的情绪外露都是错觉。
他起身,放开了对沈修卿禁锢:“你想要的我没办法给你,我不是恋爱脑,所受的教育不允许让我拿祖上三代人的心血去放纵,这对我父母的努力并不公平。”
许砚辞侧身,给对方让了条路:“沈先生,请。”
像是第一次在酒店见面一样,只是当时是请沈修卿进去,而这次是请对方离开。
许砚辞先前不经意展露出脆弱跟崩溃在此刻都好似都不曾存在过,整个人的温度在逐渐褪去,最后只剩一双冰冷而算计的狐狸眼眸。
走道里很安静,只有沈修卿轻微的喘息声,冷静坚冷的轮廓似乎出现了崩裂,流露出少许茫然。
是他错了,让许砚辞这些日子的荒唐跟让步给迷惑住了,忘记了这才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冷血商人。
只要触及到根本利益,无论是多缱绻甜腻的情话跟过去都可以抛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