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无欲无求,如果他能不那么贪心,或许今天就不会那么难堪。
费越抿唇,估摸着接连的打击对易尘还是留下了阴影。
“说得对,现在社会风气也开放,aa恋爱,ab恋多的很,信息素这个东西见仁见智,宝贝不要在意,纵然有一天你好了,不想恋爱结婚,我们也有抑制剂,别怕。”比莉说。
易尘笑笑,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他怕什么,他才不怕。
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易尘下意识的摸了摸凉凉的后颈。
最近腺体有些不正常,今天出门前好像忘记贴上腺体贴了,虽然…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在alpha多数的情况下,还是应该保持礼貌。
待会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
“乐队怎么还没来?”
“来了。”费越朝着比莉眨了眨眼睛,“今天这个乐队绝对让你满意。”
闻言比莉有些不安,“你别闹什么幺蛾子啊。”
“别担心,易尘在家呆久了,出来换了气氛说不定心情会好一些。”
和费越比莉在一起,易尘一向是放松的,克制也比平常少了大半,酒一杯接着一杯,等着场上音乐响起,心头的躁动更甚。
比莉见他双颊泛红,忍不住提醒他,“别喝太猛,容易醉。”
易尘这才放下酒杯朝台上看去,“…嗯,歌不错,声音也好听。”说完又觉得疑惑,“你不是说这里平时人很多?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没什么听live的气氛。”
“什么?”比莉随着他的视线往上看,也觉得奇怪,“人确实有点少,怎么回事?”
费越招来一个服务生问了问,“说是有一位客人身份特殊,今天限流,幸好我们来的早,晚十分钟就进不来了。”
“身份特殊?”比莉往场上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门道,“还有大人物来这样的地方?”
费越仔细看了看场上氛围,今天灯光调试似乎也比平常暗了一些。
“不光这个酒吧,周围三公里都在限行,恐怕真是个大人物。”
“切,再大还能有我们尘宝…”说到一半比莉后知后觉消了音,“额,我是说再大的人物关我们屁事,来来来喝酒喝酒。”
易尘这会情绪放松,也没在意两人说的什么,他一边喝酒一边跟着乐队的节奏打着拍子,看起来心情没什么异常。
见状,比莉和费越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在隔壁酒店订了房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比莉大喊着和易尘碰杯,易尘都来者不拒,后来甚至主动陪着比莉进了舞池。
比莉是个颜控,没多久就被一个男孩给勾走了,这会俩人正你来我往正在深刻交流中。
易尘累了,索性又回到了位置。
看着舞池里的人,他眼底满是羡慕。
比莉喜欢刺激,追求快感,总是在寻找快乐的路上,而费越沉稳大气,如今事业循序渐进,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唯独自己…突然像是被人按了时间暂停。
走不得,留不得。
他趴在桌子上把玩着透明的酒杯,里面的冰块转来转去,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
另一边,距离舞台视野最好的位置,两个气场强大的alpha相对而坐。
卡座是半包围的设计,私密性很强,入口处还站着两个保镖样貌的工作人员。
“这边的驻唱乐队最近热度很高,怎么样,是你的菜不?”叶松然将胸前的领带扯到最放松的状态,舒舒服服的靠在身后,享受难得的清闲。
“谁告诉你我喜欢乐队?”时秋寒看着台上声嘶力竭的男主唱,眉头拧的有些紧。
“还谁告诉我的,都说你迷上了一个小歌手,这几年疯了一样在找人。”叶松然对此非常不满,“作为你的好兄弟,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时秋寒揉了揉额角,没说话。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啊。”好友眼睛一亮,唇角带着兴味,“有没有照片,我看看对方到底是哪个小狐狸精,能把你迷成这样。”
男人脸上灯光晦暗不明,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他是一直沉迷一个人的声音,但只限于声音,对方的身份背景,甚至长什么样子他都一无所知。
单纯只是这样,没想到会被人传成这样。
…喜欢吗?
能奇迹般的安抚他的内心,减轻折磨多年的苦痛,他确实很依赖这个声音。
至于其他的,时秋寒不太清楚。
他虽然信息素等级高,精神力也足够强大,却因为时常不稳定的后遗症而痛苦暴躁。
至今为止,他从未想过会和谁在一起,又或者是共度一生。
见人不愿意说,叶松然也没多问,“过几天就又要进组了吧,怎么,星币还没赚够?非要把自己弄成个工作狂。”
“松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时秋寒指尖一顿,周遭瞬间凉了几度。
叶松然鼻子动了动,“…有吗?”
男人仔细分辨了一瞬,“像是…一种酒的味道,带着清甜的尾调。”
闻言叶松然失笑,“这是酒吧,有酒味太正常了,不过你说的甜味应该是什么特调。”说完他便找来服务生,点了几款带甜的调制酒。
可时秋寒却觉得不像,他品过的酒类很多,这个味道不似真正的酒,萦绕在鼻尖让他十分在意。
只是味道若隐若现,淡淡的,始终让他寻不到方向。
“你的易感期快到了吧?最近我们公司研制了一款特效抑制剂,专门针对高等级的alpha,临床效果还不错。”
时秋寒的易感期每三个月一次,如果身体状况变差,易感期会频繁一些,最近他的状况很稳定。
“还有一个月。”他说。
“去医院测试了吗?你这易感期一向不太稳定,手环得一直戴着。”叶松然叮嘱。
说完时秋寒往腕上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拧紧了眉头。
“怎么?”叶松然跟着垂眸,“这指数有些偏高了吧,明天还是去一趟医院,马上就要进组了,别再出现什么意外。”
时秋寒按了按有些躁动的心脏,将杯中刚刚送到的朗姆特调一饮而尽。
易尘趴在桌子上身体有些发软,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唔,开冷气了吗?”
费越脱掉身上的衣服,“现在已经初秋,天气是逐渐凉了。”
“是吗?”易尘嘴角弯了弯,“凉凉的,好像有点舒服。”
费越好笑的看着他脸蛋上的红晕,“这么快就醉了?”
易尘摆摆手,“这才哪到哪儿,还早着呢。”
“行行行,但是你慢点喝,太猛了明天起来得难受。”
只是话音才落,费越突然呼吸一窒,“易尘,我们得离开这里。”
“离开?”易尘不明白,他们明明是来听歌放松的,“为什么要走?酒呢?再来一杯这个…这叫什么来着?”
费越站起来便想去捞人,可刚起身就被周身的凉意给震回了原地,费越是A+等级的alpha,根据帝国民政部统计,整个联盟星系还不足一千个,再加上后天的训练,能这样和他针锋相对的人不多,如今却坐在原地却动都不能动。
他甚至分别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挫败的同时费越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他努力想站起身来想要将易尘带走。
可易尘不但没有听他的话,脸上甚至浮起一丝痴痴的笑意。
费越从未在易尘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愉悦中透露出疲软的媚态,身上飘飘忽忽的散发出一股酒香。
前调性裂,尾调甘冽。
和空气中的寒气交织后,烈性减弱,香气扑鼻。
蛊惑罪人。
捕捉到香气中的某种信息,费越慌忙关闭五感来抵抗来自omega的诱导。
要命,易尘竟然在这个时间进入了结合热,他额角青筋暴跳,一天天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作为一个alpha,他无法在这个时候去靠近一个异性好友,只能努力保持清醒试图去找比莉的位置,希望她能快点回来。
无奈在这样越来越浓烈的寒气侵袭下,费越很快便挣扎在失控的边缘。
不,这不是一般的压制,是来自超高等级的精神暴动。
易尘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颈后躁动,热气腾飞,他睁开眼睛往周遭看,想要找比莉和费越,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儿。
此时才发现四周混杂着各种信息素的气味,各方势力一起涌来,顿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唯独有一股沁人的冷冽让他得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努力想要捕捉这个气味,却越发头疼难忍。
直到朦胧中瞥见台前那个高大,包容的背影。
易尘轻呼一口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可走到一半,却发现他身边围绕着很多omega,或漂亮,或娇嫩。
不知道想到什么,易尘的心脏抽疼了两拍,便怯懦的想要后退,
然而就在此时,对方猛然转身,不顾一切冲破所有人的气味屏障,将他卷入了旋涡中央。
这个酒吧比寻常的大了些,上下二层,为着今天的神秘客人,还特意打开了半开放的后院。
然而纵然在这样开阔的空间内,刺骨的寒气丝毫没有减弱,甚至愈来愈盛。
不过很快,便又有一股子轻甜的酒香逐渐扬起,两色信息素逐渐靠近,轻巧的越过所有阻碍交融在一起,一夕之间,整个现场都散发着蕴含清冽的朗姆酒气。
醇香,清甜,醉人心脾。
此时现场大概有几十人,信息素胡乱迸发,却始终无法穿透中间的结界。
比莉虽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却也微妙的感觉到四处的异动,她扭头想去找易尘和费越,却被迅速到场的警卫往外驱赶。
她挣扎着回头往人群里看,此时里面乱作一团,根本看不到熟悉的人影。
当晚,比莉和一众beta被安置在最近的医院,比起现场的alpha和omega,beta受的影响最小,确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当时便被送回了家。
比莉第一时间拨打费越和易尘的电话,易尘的始终没人接,费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联系上。
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心下强烈不安。
“费越,你家人脉广,你能不能让人打听一下,昨天到底是怎么了?易尘现在没有父母庇护,我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已经让人打听过了,昨天现场有人进入易感期,诱导不少等级低的被动发情,不过事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大部人现在都在医院,你别担心。”费越说。
“我怎么能不担心。”比莉懊恼一声,“昨天我们就应该在家里聚,都怪我,去什么酒吧啊。”
“易尘腺体发育迟缓,一直没有度过自己的易感期,比起正常的omega来说,他更安全一点。”费越道,没敢告诉比莉易尘当时的状况,只能先稳住让她,自己这边赶紧让人去找。
只是没想到,一连三天都没有易尘的任何消息。
三天后。
易尘在一个柔软的大床醒来,窗台细纱摆动,一阵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他透过窗台往外看,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脉和溪水流动的声音。
联盟星系中,首都星是最先进最繁华的星球,高楼林立,高耸入云,所有能利用的土地,皆是人工的痕迹。
眼前这样的自然景观在首都星是最珍贵的存在,他回来的这些日子,还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易尘揉了揉额角,一瞬间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腺体疼痛剧烈,体内燥意非常,分化后这么些年,他从未经过这样的痛苦,当时还以为自己得了腺体癌晚期。
易尘傻呆呆的盯着窗外看了良久,直到察觉身下的钝痛才突然清醒。
他这是在哪?
从床上下来,他想到外面去看看,可脚丫一接触到地毯,便软软的倒在上面。
此时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易尘慌忙想站起来,可对方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家庭制服的中年男人。
“您醒了,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易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唇角动了动却有些难以启齿。
“…就,还好。”
见易尘脸色有异,管家将他扶着在床尾坐下,“我是枫林别院的管家博纳德,少爷出门处理事情一个小时后回来,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我。”
枫林别院…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们少爷是谁?”
管家一噎,任他职业素质再高,也顿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
易尘点头。
管家再次沉默,良久后终于放平心态,清了清嗓子后开口。
“我们少爷姓时,三天前你们一起回来,一同在这个房间度过了三天的易感期。”
易尘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陌生的管家,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还是没懂。
“他的易感期…为什么我也在?”
“嗯…据我所知,您当时也处于发情期,你们…”管家试图找寻更恰当的词语来解释,“被卫兵护送回来的时候,嗯…密不可分,当然,alpha和omega一同度过特殊阶段,也属于人之常情。”
“我?发情期?”这个词语第一次在易尘的世界里出现,就像一个beta突然能闻到了信息素一样。
炸裂一般的事实。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措施。
不但没有意识,不记得过程,甚至第一次发情就和某个alpha一起度过?
易尘倒抽了一口气,良久无言。
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个男孩是时秋寒的omega,现在得知他们根本不认识,饶是一向临危不惧的管家都有些怀疑人生,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只能勉强向他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
得到管家的肯定,易尘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一向光滑平整的皮肤上面错落着星星点点的凹陷。
反应过来,他转身就往浴室的方向跑,站在镜子面前用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终于确定自己确确实实被标记了。
还不止一次。
那一瞬间,易尘浑身发热,眼尾无端升腾出一抹红色。
管家站在门口自动回避了眼神,随即提醒道。
“待会会有医生为您做一个身体检查,需要您准备一下。”
易尘回过头来看他,还是不能理解。
他一直是连信息素都可以忽略为无的人,怎么就突然发情了?还和一个陌生人的易感期撞在了一起。
而且度过了整整三天!
易尘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精神状态…反正不怎么好。
管家离开后,他站在窗前往下看,院子里有一大片火红的玫瑰,按照首都的气候来说,一般家庭想要玫瑰,基本都在温室或者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养。
这样能在院子里就能成活,是极罕见的情况。
盯着这些玫瑰看了半晌,易尘身后的腺体隐隐有些发酸,他不适的坐下来,心头懊恼至极!
自己身后腺体上起码有超过五个的临时标记,还是三天之内连续发生,对方到底是有多饥渴?!
趁着人还没回来,易尘又进浴室简单查看了一下身体,发现衣服掩盖下的皮肤更加触目惊心。
他抱着脑袋坐在浴缸里,精神状态已经接近疯癫。
想当初医生要帮他进行信息素化验,他都挤不出来,现在可好。
看到大腿上的指痕,易尘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暧昧又疯狂的画面,吓的他忍不住将脑袋往玻璃墙上撞了一下。
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却能感受到对方身形高大,臂膀强悍,进出的时候孔武有力。
一只手甚至能掌握他的一双小腿。
一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连信息素都没有而被未婚夫退婚的omega,一个月后就顶着娇软无力的腺体被人抱着三天标记了七次。
这个世界疯了。
时秋寒回来时,易尘勉强整理好自己,但眉间刚被滋润过的气质未减分毫。
听见有人进来,他下意识有些想躲。
可房间就这么大,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窗户,他勉强镇定的站在窗前,若是过一个发情期就要跳楼,他估摸明天的联盟头条就是自己。
易尘面上不动声色的朝着门口的人看去,无论他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
只是在他抬头看清男人的瞬间,身体忽然贴紧了身后的窗台,并下意识的吞了口水。
他…他他好像认识这个Alpha。
不对,不止是他认识,全联盟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三天前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时秋寒自己都始料未及。
酒吧是公共场合,就算警卫及时赶来,叶松然亲自善后,仍旧有漏网之鱼
早上一醒来,他便先回了趟首府。
回来的路上,时秋寒才有空回忆这三天里的种种。
这么多年,就算是分化后的最痛苦的那几年,他也没这样失控,这个omega男孩对自己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抵达别院,一进房间时秋寒便嗅到空气中残留着的清冽酒香,他绷紧的神经一下子舒缓下来。
抬眼瞥见易尘紧贴窗台站着,身上的暧昧痕迹已经悉数被衣服遮挡。
他喉头滑动,缓缓走近。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易尘从不是自来熟的人,甚至有些社恐。
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被人问候身体,还是那方面的,血色悄然无息的便上了脸。
“…还好。”
时秋寒扯了扯唇角,他发现这男孩不光味道好闻,声音也软软的,很入耳。
怕吓到人他自觉将语气放柔了些,“刚刚过了发情期,身体会有不同程度的虚弱,真的没事?”
此时周遭站着数十位的家庭佣人,在易尘看来几乎等于一个小型会议室,这样直白的询问,易尘有种想要钻到钻到地底下藏起来的冲动。
感受到他的抗拒,时秋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字排开的佣人,“医生和博纳德留下,剩下的人先下去。”
很快,房间只剩下时秋寒和身后的几个医护人员。
“让医生检查一下身体,可以吗?”
易尘方才准备的一肚子的话瞬间忘了个干净,只能乖乖答应。
“好。”
医生简单查看了他的身体和腺体状况,得知他们一起在酒吧进入特殊时期,又多取了血液和腺体|液。
“医院那边排查过所有人的腺体状况,只有你们是主动进入易感期和发情期。”医生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太能理解。“按理说时先生还有一个月才到易感期,请问这位先生你呢,最近是发情敏感期吗?”
针头刺入腺体的瞬间,易尘疼的厉害,他下意识想要去摸,被时秋寒直接按住了手腕,“别动,马上就好。”
可能是痛感太明显,易尘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举动有多亲密,只是不自觉的发冷汗。
“不是。”抽完腺体|液,他自己用棉球按着针口,才拧着眉头回答医生的问题,“我还没有经历过发情期。”
医生错愕了一瞬,才想起来问他。
“请问…您今年多大?”
易尘明白他的意思,索性直白道,“我患有腺体发育障碍。”
医生却十分意外,“也就是说这是你分化后的第一次发情期?还是主动发情?”
“我…不太清楚。”易尘有些迟疑,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有闻到一股凉凉的气息,很冷,却让他觉得愉悦,踏实。
到底是被动还是主动,他自己也闹不明白。
时秋寒扫了医生一眼,没让他再问多。
“那这是你的第一次发情期,对一个omega来说是很重要的阶段,未来半个月好好养着,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就医。”医生叮嘱他,“和你家人说一声,这几天家里要时刻留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易尘动了动唇角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谢谢。”
医生走后,房间只剩下时秋寒。
易尘深吸了口气,总算弄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先生,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时秋寒以为他会有很多问题问自己,却没想到开口就是想离开,他盯着易尘看了半晌,确定他面色平静没有夹杂任何不快,才道。
“可以,我让司机送你。”
如果只是普通住处,易尘可能会直接谢绝,但这是寸土寸金的枫林别院。
听管家提起枫林别院的时候他就觉得耳熟,看到时秋寒的瞬间易尘就想起来了,前年这人花重金购入了一套枫林别院的房产,他曾经看过这个新闻。
以大面积珍稀的自然资源为贵的枫林别院处于首都远郊,背靠长岳山华枫林,不乘车单纯靠步行回市区,估计走上个一天一夜也说不定。
“麻烦你了。”
易尘将自己来时的衣服换上,礼貌的和管家告别便随着司机出了门,对发生的事情未曾多说一句,
走的很干脆。
听着管家的报告,时秋寒第一次产生了忧愁的情绪。
他从小智力超群,五感强大,很少因为什么事情为难,困惑,这一次混乱的易感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少爷,易先生那边需要我再去谈一谈吗?”博纳德似乎也觉得不妥。
“不用,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父亲那边别透露任何消息。”
“是。”
两天后,帝国高层突然紧急出动,民政部和卫生部连续几次开会。
媒体甚至拍到帝国总长的座驾在议会大厦出现过一次,无奈却一直没等到官方发声。
一时间帝国民众都在猜测最近联盟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是外星系又来入侵,还是联盟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经过短时间的网络发酵,网民一直认为,需要卫生部和民政部同时出现的,肯定是内部出现了什么遗传难题亦或者需要攻克的不明病毒。
百年来,联盟星系有记录的灾难性病毒发生过五次,过度研究导致地区基因问题两次,每一次帝国的人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少,对人类根基伤害很大。
话题一经爆开,各大医院流量暴增,卫生防护用品销量直线上升,一时间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刚刚打包好行李准备回海星的易尘接到了卫生部的一封匹配通知书。
这是他作为omega第二次看到这个东西,第一次是由家人亲自去取,而这次是由卫生部工作人员亲自送上了家门。
得知对方身份,易尘心脏不自觉一颤。
他现在孤身一人,无亲戚也没有卫生部工作的朋友,能让部门工作人员直接上门,一定又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难道他的腺体或者信息素又出了什么问题?
打开通知书的瞬间,易尘唇角抽动,瞳孔跟着不自觉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