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小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沈潋初对小猫的态度倒是一直没有变化,很关心,疫苗,猫粮,猫别墅……他甚至专门开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小一点的窝,是猫猫的,还有一个大的圆形沙发,是沈潋初的窝,一人一猫经常睡在小窝里一起看电影。
小猫叫沈欢欢。
沈潋初自称是小猫的妈妈,而闵愈是小猫的爸爸。
闵愈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小猫,也不知道小猫是在何年何月离世。
最终他没有陪着沈潋初,小猫也没有。
沈潋初跟小郁友好交流,这时候消失一上午的齐靖宇也紧跟着下楼。
年长者总是运筹帷幄一些的,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痕迹,淤青和伤痕都藏在衣服里。
他下楼,第一眼看见了沈潋初,第二眼看见了沈潋初怀里的小猫。
一只金色的小猫,和以前那只欢欢长得很像。
想到这里,他冷淡地看了一眼闵愈:欢欢离世时,是他陪在小初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宝贝们再爱我一次!
嵇语觉得齐靖宇这个老狐狸绝对作弊了,怎么好事都让这人给占尽了。
说实话这个恋综早就被沈二少玩得不成样子了,现在节目进行的每一步,几乎都要看沈潋初想怎么玩。
但是沈二少好像也没多大兴趣,反倒是一群男人争着抢着要贴着沈二少。
常规操作,沈二少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
约会地点在跑马场。
沈潋初换了身紧身骑装,黑色布料包裹着他略显纤细的身体,显得腰很细,但绝不羸弱,一动一静间,犹如古画中的墨竹,独具风骨。
“你跟着我干嘛呀。”沈潋初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晃来晃去,回头没好气地瞪一眼威廉。
威廉依旧是那身黑白保镖服,像是影子一样跟在沈潋初身后:“老爷让我时刻贴身保护您。”
“又出什么事情了?”
“新任国王登基,势力重新洗牌,您作为伯爵府的继承人之一,说不定会有人将注意打到您身上。”
沈潋初现在身在e国,可不就是要挟伯爵府最好的筹码。
“可是我在约会耶。”沈潋初甩一甩马鞭,鞭子从威廉的膝盖处拂过,他皮糙肉厚,不觉得痛,只觉得痒。
“我会控制好距离。”
“……”沈潋初皱眉:“真是跟你沟通不了。”
经过马棚拐角处,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沈潋初转身,那马鞭由前到后狠狠飞过来,抽在威廉的腿上。
一点力气也没省。
威廉顺势单膝跪下。
“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沈潋初居高临下,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敛下,像是冰雪天刀尖上掉落的一枚桃花,冷,又绝色。
鞭子抽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是疼痛对于威廉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大事,大事是少爷生气了。
或许会觉得他不听话,或许会换掉他,去选另外一只狗。
能跟在少爷身边的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要求极其苛刻,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少爷松口,会有无数个人跨越刀山火海,请求跟在他的身边。
身后的人虎视眈眈,少爷一个不顺心就换一个,威廉在沈潋初身边带了很多年,早就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包括亲生兄弟。
威廉向来笨嘴拙舌,于是他低下头,俯下身,背压得极低,少爷轻轻抬起脚就能踩住他的头,或者脊背,威廉俯下身讨好地去亲吻沈潋初的鞋尖:“您惩罚我吧。”
沈潋初抬起那只被亲吻的脚,侮辱性质地踩住他的头,威廉的头贴住地面,后脑是冰凉的。
“自己去领罚。”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威廉。”
少爷最讨厌束缚,是他一时间得意忘形了。
“记得的,我是少爷的狗。”
沈潋初轻哼,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感触,又甩甩自己的马鞭,转身离开。
威廉跪了一会,才站起来,他得用一种少爷看不见的方式,陪在少爷身边。
沈潋初轻手轻脚地走到齐靖宇身后,然后突然用马鞭抵住那人的后背:“不许动,举起手来。”
齐靖宇微顿,配合地举起手:“哪位大人,拜托饶我一命好不好?”
“哼哼,我可是地狱判官沈大人,你作恶多端,无需再说,本大人今天就要带你进地狱!”
“沈大人亲自带吗?”齐靖宇伸手握住沈潋初的手腕:“那地狱也去呀。”
沈潋初拍开他的手:“咦,齐叔叔真是,怎么也学会了油嘴滑舌这一套。”
“你要知道,男人最好的医美就是哑巴。”
齐靖宇扶着他和自己并肩:“有感而发罢了。”
嗯,看来追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
“我把胜利运过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沈潋初眨眨眼:“不是吧,小马漂洋过海来见我?”
“胜利估计很想你。”齐靖宇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当初是谁说会去经常探望他的?”
“额这个……”沈潋初试图跟齐靖宇解释:“我很忙嘛……”
【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两人真的很熟啊】
【我是猫猫king:话说齐靖宇这个白月光当的还不错,对我们少爷蛮好的】
【柠檬树:年纪大了呗,我是支持潋潋找个年轻身体好的小替身的,话说小替身估摸着跟齐叔叔有血缘关系,嘶……那岂不是……】
【少爷的狗:兄弟相争?叔侄反目?哇咔咔咔咔咔真刺激】
【七七不更文就叉出去:话说真的没有人磕齐叔叔是替身吗?上位者卑微如斯,敢当替身,也很带感啊(擦口水)】
【金豆豆:我是急急急急急国王,拜托立马三人行OK?】
胜利是一匹酒红色的马,油光水滑,四肢健硕,鬃毛如云,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胜利是齐家配种出来的小马驹,被沈潋初领养了,但是依旧寄存在齐家,胜利的妈妈是一匹黑色纯血马,沈潋初还小的时候,就是和闵愈一起骑着胜利的妈妈练马术。
那时候沈潋初拉着小小的胜利出去玩,小小的沈潋初自然跑不过小马驹,胜利不小心被跑马场的钢丝缠住。
沈潋初找不到闵愈,关键时候,遇见了正准备出门的齐靖宇。
那是齐靖宇第一次看见小朋友那么着急那么害怕,于是他竟然也没有去找帮手,吩咐几句,就跟沈潋初来到了跑马场。
沈潋初握住他的手腕,手掌心浸出一层薄汗。
解救小马驹的过程中铁丝扎进齐靖宇的手里,留下一个不大但深的伤口,血浸出来,被他面不改色地抹干净,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或许是小初手心里的汗,要比他自己的血刺眼。
沈潋初没有注意到他的血,眼眶红红的,摸着胜利的头安抚他,小马驹奄奄一息,用头去蹭小主人的手心。
铁丝被取下来,医生将小马驹抬回去止血上药。
这时候闵愈终于赶过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这时候沈潋初才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似的,可怜巴巴地问:“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害怕死了。”
齐靖宇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捏在手里,没再说什么,他知道闵愈因为前几天和沈潋初偷跑出去玩被关了禁闭,但是他有什么义务说出来呢?
“谢谢齐叔叔。”睫毛还沾着泪水,眉目如画,沈潋初挽着闵愈的手臂,小半张侧脸被手臂遮住,朝他道谢。
一个是满心信任的哥哥,一个是好心帮忙的外人。
闵愈捏着他的手心安抚他,转头对齐靖宇道谢:“谢谢舅舅帮忙。”
“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齐靖宇突然觉得很不爽。
在很多年以后,沈潋初早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的小不点,出落成了大人模样,也是一身黑色骑装,腿长腰细,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
一场娱乐赛上,沈潋初踩着马镫翻身坐上去,那天他的头发染了几缕红色,微卷,像是黑夜降临的最后一秒,热烈疯狂的火烧云。
他站在马上,齐靖宇坐在椅子上,一眼看见了他——闵愈出国之后,沈潋初跟齐家的交情就淡下来,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在缄默中被沙子淹没,被草坪和石头覆盖住,好似从来没有出现。
终于,在再次见面的这一刻,像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一把火将野草烧了个干净,荒芜的地皮上,大风刮过,隐藏了几年的感情,以更加浓厚的姿态反噬而来。
沈潋初的比赛好像出了点问题,胜利被养的很傲,拒绝工作人员的牵引,好几个人试过,没有人能靠近。
而坐在马上的国王似乎也一点也不着急,只是神色冷淡,看着前来尝试的人一个有一个接连着铩羽而归。
像是一朵亟待摘下的凌霜之花。
他压低身子跟胜利说话,摸摸马儿的耳朵,略长的头发划过莹白的耳侧,那缕红发刚好垂下来,划过眼尾,如同清澈水潭上飘下来一片火红的秋叶,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冷酷与艳色交融,仿佛花枝缠绕着古剑,雪沾琼缀。
终于,缰绳被握住,胜利这次没有挣脱。
沈潋初歪头,看见站在一旁的男人,微微一愣。
直起身子,这才想起来:“唔,齐叔叔?”
喧闹的人群也为之一静,没有人想到,会是齐靖宇,齐家现任掌门人,牵上了那根缰绳,一时间,神色各异。
总不会,这位不茍言笑的大家长,也对沈二少有意思吧?
“嗯,好久不见。”齐靖宇放缓语气,牵着胜利走到终点。
比赛终于可以开始了。
临走前,齐靖宇抬头问道:“有兴趣一起吃个饭吗?”
沈潋初思考片刻,嘴角微勾:“可以。”
“比赛完我来接你。”齐靖宇微顿,又添上一句:“注意安全。”
沈潋初点点头,没有回话,手里轻轻地摸胜利的脖子,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比赛吸引过去。
围观者并不少:看,即便是齐家家主,沈二少也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不过这没什么,那可是沈潋初哎。
年龄差太大,但凡齐靖宇有点羞耻之心,都不会干出来为老不尊的事情——其实七八岁也不是很大?
比赛完,沈潋初在终点停下来,他自然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众人欢呼,沈潋初附身在胜利耳边夸它。
这时候齐靖宇走过来,伸出手。
是一个邀请的姿势,沈潋初颇为仔细地看看他的脸,齐靖宇今天穿了身浅色衣服,中和了他身上的难以接近感,半晌,在围观人员紧张的心跳中,将手掌放进齐靖宇的手心里。
沈潋初的手掌微凉,齐靖宇下意识地握了握,又不露痕迹地松开,于是就这样,他一只手牵着胜利,和沈潋初两人离开。
胜利亲昵地用头去蹭沈潋初的手心,动作很是亲昵。
齐靖宇站在旁边,轻抚胜利的耳朵。
“去试试?”齐靖宇笑道:“也不知道这么久了,小初还熟不熟练。”
沈潋初拍拍胜利的脖子,然后踩着脚蹬翻身上去,闻言摇摇肩:“你猜我数不熟练。”
“这不是跟齐叔叔骑小马练着呢嘛。”沈潋初洋洋得意。
骑小马。
齐靖宇眸色微深:“骑马还是得勤加练习才好。”
沈潋初皱皱鼻子,抬脚去踢齐靖宇的肩膀:齐叔叔真是越来越骚了。
于是齐靖宇就这样牵着缰绳,两人一马在马场走了半圈,沈潋初开始跃跃欲试:“好啦好啦,我熟悉了。”
“注意安全。”
沈潋初不在意地嗯嗯嗯几声,提起缰绳,双腿一夹,胜利便跨开腿飞奔出去。
沈潋初的姿势很漂亮,身体压低,偏长的黑发在空中扬起,像是一团乌云,又或是鸟儿,光线很好,衬得他肤白如玉,五官精致又立体,像是又最好的工匠雕琢而成的工艺品。
是生机勃勃的,肆意张扬的美。
【少爷的狗:啊啊啊啊啊啊这脸这头发这腰这腿,吸溜我能舔一辈子,老婆老婆老婆】
【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少爷就要一直这样开心又自由(抹眼泪)】
跑完两圈,沈潋初放缓速度,光洁的额头上浸出薄薄一层汗,脸蛋白里透粉,十分神气地停在齐靖宇身边:“我厉害吧。”
齐靖宇点头,伸手。
他把外套脱了,里衣是一件白色的长袖。
沈潋初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几个画面,没去搭手:“背我。”
齐靖宇自然是愿意的。
玩累了两人准备去咖啡厅休息,齐靖宇背着小朋友一路走得很慢,小朋友出奇得乖,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似乎有温甜的水浸泡着他的心脏,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跨过一道长长的花草茂盛的走廊,咖啡厅就在前方。
“小时候闵愈哥哥也经常这样背我。”
这种话并不能给齐靖宇太大的刺激:“我也经常背你。”
沈潋初戳戳齐靖宇的鼻尖,身子往前靠一点:“齐叔叔知道那次在马场,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吗?”
那次在马场,齐靖宇知道是哪一次,不过是沈潋初成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小初在想什么?
齐靖宇微微抿唇,虽然是这样微小到并不起眼的表情波动,但是因为放在齐靖宇的脸上,便显得十分难得了,他记得自己那天穿了身浅蓝色的衣服——闵愈也喜欢这种颜色的穿着。
所以第一眼,小初就是在看另外一个人吗?
那伸出的那只手呢?是伸给谁的?
沈潋初会不会觉得可笑,自己把心上人的舅舅当做替身,那个男人还傻傻得自己凑过来?
齐靖宇弯腰将人放在座位上,没有去看他,而是转身去倒咖啡。
似乎是享受够了他的表情,沈潋初大爷似的坐着,单手撑头:“我在想,是齐叔叔,那个对我很好的齐叔叔。”
不是在想别人。
齐靖宇微顿,眼眸微颤,淡定地端着两杯咖啡坐过来:“那我该庆幸以前对小初不错。”
咖啡荡起的阵阵涟漪揭示了这人的好心情。
爱是本能,爱是相对一个人好,感情淡漠如齐靖宇,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去做了。
【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吧,是不是表白了?!我的老婆表白了?!】
【少爷的狗:客气罢了,哄人罢了,我一点也不嫉妒,一点也不在意(咬手绢)】
【我是猫猫king: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耳朵瞎了,我的耳朵瞎了(变成猴子)(上蹿下跳)(抢走游客香蕉)】
“不过,齐叔叔朝我伸手的时候,我忽然想:你跟闵愈哥哥真的很像,对吧。”
“我真的很想他,这有什么办法呢?齐叔叔也舍不得我难受吧。”
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
【七七不更文就叉出去:!!!!!????卧槽我是预言家?】
【少爷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听见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齐叔叔为爱当替身!!!!】
【我是猫猫king:不是我说,那可是齐靖宇哎,跺跺脚京城抖三抖的人物,少爷把他当替身玩弄,啊啊啊啊啊啊谁爽了我不说(上呼吸机】
话说齐叔叔真的暗恋蛮久的,快大结局了,争取国庆之前大结局,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告诉我哦
“齐叔叔,你只是个替身哦。”
齐靖宇最为狼狈卑微的过去,就这样被沈潋初毫不留情地,在大众面前拆开,像是活生生地撕下来一块血肉。
【少爷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炸裂,真的好炸裂】
【眼睛:所以我们捋一捋,闵愈才是我们少爷的青梅竹马,然后齐叔叔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因为一些原因闵愈出国了,潋潋宝宝心如死灰(?)开始玩世不恭,这时候,齐叔叔主动走进了宝宝的视野,估计还表白了,然后宝宝就把人家当成替身在一起了?!】
【叫我猫猫king:替身怎么了替身怎么了,我要是天天能抱着潋潋睡觉别说替身了,海参我都当!】
【不明吃瓜群众:看见热搜了,点进直播看看,蛙趣豪门密辛真刺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商战的缘故,“齐氏总裁为爱当替身”的词条已经以坐火箭的姿势冲上热搜榜单前列,还有许多吃瓜乐子人跑到齐氏官博地底下阴阳怪气:哟哟哟看看吶,这么大的公司,总裁还跑去给人当狗。
齐氏公关部:飞来横祸!
当然,一众阴阳怪气中恋爱脑也不少见:呜呜呜呜谁能懂齐总不就是纯爱战士吗?那可是沈二少哎,谁不想跟沈二少谈恋爱(大哭jpg)。
当然,热搜的盛况影响不到庄园。
齐靖宇嘴角微抿,眼睛垂下来,显得有些冷淡。
其实沈潋初是有一点心软的,过往的回忆被一点点揭开,让他见到了除闵愈之外的另一个影子。
他沉默,体贴,不求回报。
沈潋初竟然迟钝成这样,直到现在,才从记忆的角落里将那个灰色的影子填上颜色。
但是……说不定这就是攻略者的小把戏呢?如果真有攻略游戏这种离谱的东西,那么篡改记忆也合情合理吧?
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齐靖宇对他越好,他就越讨厌,当然,扎得他血肉模糊是最好。
哼,讨厌的攻略者。
想到这里,沈潋初又毫不客气地踹人一脚:“你真讨厌。”
齐靖宇下意识接住那只脚,圈住脚腕:“?”
沈潋初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哼气鼓鼓,将叫放在齐靖宇的腿上:“你个变态!”
变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对他图谋不轨了,他可还是个孩子呢!
“?”齐靖宇下意识地给他捏一捏,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变态了,但是……
“嗯,对不起。”
沈潋初抿一口咖啡,继续找茬:“太苦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苦咖啡。”
“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齐靖宇记得自己多加了好几块方糖,将杯子拿过来,轻轻抿一口:“挺甜的。”
“?”沈潋初看着一边生胖气:“我还会无故找茬不成?”
【眼睛:对呀对呀我们宝宝怎么会无故找茬呢?老齐坏人,污蔑我们的宝宝!】
【我是猫猫king:没眼看没眼看(从指缝看)】
齐靖宇讲杯子放回去,然后一只手捏着沈潋初的下巴转过来,凑近,咬上那水润润的唇瓣,一沾即分。
末了添上一句:“好像是有点苦。”
“?”本少爷的嘴天下第一甜!!!沈潋初恶狠狠地掐住齐靖宇的脖子。
弹幕上全是叽里呱啦的乱叫:
【少爷的狗:我不允洗!我不允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允洗你动我老婆!!!】
【眼睛:啊啊啊啊啊啊瞎说我们宝宝的嘴天下第一甜!】
【柠檬树: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除非给我咬一口呜呜呜呜】
齐靖宇眼疾手快地一只手扶住桌子,另一只手扶着沈潋初的腰,避免对方受伤,压下来的眸子里有星星点点的笑意。
等沈潋初闹够了,齐靖宇就矮身下去抱住他,双手环腰,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背。
这时候沈潋初整个人都已经被抱进齐靖宇的怀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逃走就太迟了。
“那换一杯?”
沈潋初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也是闷闷的:“不喝了。”
齐靖宇把人朝上面抬一抬:“抱歉。”
“?”沈潋初不明所以 :“你又道什么歉?”
“不该随便亲你。”齐靖宇嘴角微勾,语气倒是很正经。
沈潋初咬牙,狠狠地用手指戳两次男人的心口,一字一顿地控诉:“变,态!”
夕阳西下,齐靖宇牵着小朋友来到琴房。
“你整这么浪漫?”沈潋初撇嘴。
齐靖宇拉着他坐在琴凳上,翻开琴盖:“新学的,希望小初别嫌弃。”
这倒是谦虚了,沈潋初看见过,齐靖宇的奖杯奖牌能堆满一整个屋子。
沈潋初哼哼两声:“我品味可是很高的,那位著名钢琴家嘉怡可是我的好朋友。”
音符伴着夕阳漂浮在的房间里,沈潋初双手拍拍脸颊,看向齐靖宇专注的侧脸,和跃动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
莫名感到一阵安宁。
微风浮动,窗纱摇曳,将橘黄色的夕阳染成深浅不一的颜色。
很难具体说明他想到了些什么,音乐拥有打动人心的能力。
他忽然想起来,在很久以前的某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齐靖宇似乎也教过他一首曲子,他在齐宅闲逛,不小心误闯了齐靖宇的琴房。
他只记得一个灰色的背影,听见声响,那人回头,记忆里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白色光影,他记起来齐靖宇指腹的温度。
勃拉姆斯有一首很出名的,包含爱意的钢琴曲,但是沈潋初记得,那一天沈潋初坐在男人的身边,弹的是他的另外一首摇篮曲。
音符轻快,像是长着翅膀的小精灵在干净的空气里飞舞,在记忆里,乌云好像透出来几缕纤细的光。
一曲毕,齐靖宇靠近一点,环住沈潋初:“还记得教你的那首吗?”
“……”沈潋初敲了几个音符,抬头去看他。
于是齐靖宇又弹了一段,几个清脆又干净的音符,齐靖宇本不是这样温柔安宁的气质,但此时此刻,却并不违和。
“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的父亲,在宴会中与人交际,好似完全忘记了她。”
他一个人在琴房里,乌云蔽日,门却突然打开,进来一个莽撞的,迷路的精灵。
“她喜欢钢琴,而小时候的我喜欢听着这首曲子睡觉。”
唔,是沈潋初一无所知的童年。
虽然他早知道齐靖宇这人的童年估摸着不会太幸福啦。
“我也想弹这首曲子哄你睡觉。”
“嗯?”沈潋初猛然被人从回忆里拉出来,不是,不是在回忆悲惨童年,怎么就开始表白了?
而且我不是你的宝宝!不用听摇篮曲睡觉!
“我是说。”齐靖宇凑近一点,又按下几个音符:“替身也可以。”
“只要最后是我。”
“替身也可以。”
岁岁年年,总有一天,那个人的影子会被完整覆盖住。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最后那个人,是他。
【眼睛:家人们我耳朵瞎了是不是,我听见了什么?】
【少爷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吧,他超爱的】
【吃瓜乐子人:不是老齐,老齐我们在直播啊!!!老齐你清醒一点!!!你是千亿集团的掌权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柠檬树:别管了他超爱的】
【叫我猫猫king:别管了他超爱的】
【请给我华为60:别管了他超爱的】
最终整个直播间都被“别管了他超爱的”刷屏了。
最终有人默默提出来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