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搞不明白了,男的喜欢沈潋初也就算了,为什么女孩子也对他欲罢不能,什么猫啊,我看是只吃人的老虎。
沈潋初挑眉,无奈地叹气:“爷的魅力,依旧如此之大。”
烧烤局进行到后面,几个人围坐在一圈一起喝酒撸串。
“我前几天还看见闵愈了,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们几个亲近,自然知道闵愈和沈潋初之前的事情,所以几个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沈潋初。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看着我干嘛。”沈潋初沉吟片刻:“我上次去海岛玩他就已经回国了。”
“那看样子应该不会再出国了,就在京城安定下来了吧。”
沈潋初单手托腮,无视众人的目光,沉迷撸串。
“二少,你们……”语音不详,但是未尽之语大家都了然于心,毕竟说起来,初恋还是很难忘的,更何况他和闵愈并非是因为吵架分手,而是外力作用,如今闵愈也回国了,他们不考虑考虑再续前缘?
“我们干嘛。”
“也是,沈潋初现在不是在和齐靖宇谈恋爱吗?齐靖宇不是闵愈的舅舅吗,所以……”
“你可以,沈潋初你是不是早料到闵愈会回国,专门气他的……”李登辉想了想,又摇头:“不对不对……”
闵愈估计也不是那么重要,哪能让沈二少为了他专门去找人谈恋爱呢?
至于闵愈……若是不回来,说不定还真的能勉强当个白月光,但是要是回来了……
沈二少可是这世上第一等无情之人。
沈潋初下楼去拿饮料,留下几个人继续八卦。
“说起来,好久之前,我遇见过一次齐靖宇,沈潋初喝醉了,抱着齐靖宇,非要人家改口叫小初。”
几个人神色各异。
几乎所有人都叫沈潋初二少,亲近一点的喊潋潋,至于小初这个名字,只有闵愈一个人这么叫过。
他们又想起来齐靖宇那张和闵愈七分相似的脸。
默契地转移话题。
这事就真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就不掺和了。
我,沈潋初,顶级豪门沈家二少爷,沈是我的姓,拽是我的命。
我坐拥亿万家产,身边美人无数,纵情声色,引无数人折腰。
我多才多艺,是高等学府榜一校草,吹拉弹唱样样在行。
我名下豪车别墅无数,出生便是人生赢家。
但是……
叶柏洗漱完,发现沈潋初还在睡觉,只能过去戳戳他的脸蛋:“早八要迟到了。”
沈潋初把自己缩成一团,哼哼唧唧:“莫挨老子。”
高傲如我沈二少,也要为早八折腰。
沈潋初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怨气比鬼大,咬馒头像是在茹毛饮血。
在叶柏眼里,就是一个有耳朵有尾巴的可爱小恶魔,头发毛绒绒,眼睛半垂,脸蛋还泛着粉,整个人软乎乎的,很好rua。
叶柏揉揉他的头发:“杨老师的课,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盯着你呢。”
沈潋初臭脸,被叶柏拉着,游魂似的走进教室。
杨老师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本来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但是身体硬朗,是学校专门返聘回来的,杨老师和沈潋初的外婆他们是好朋友,所以对于这个小辈格外“关照”。
眼看小孩要朝后躲,杨老师伸手拦住:“沈潋初,坐第一排,这。”
“……”毁灭吧这个世界。
这种要睡不能睡的滋味过于难受,沈潋初整个人灵魂出窍,好在杨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分苛责。
下课,叶柏准备离开,才发现沈潋初撑着头睡着了,他知道这人最近迷上了游戏,但不知道他如此沉迷,叶柏挠一挠他的下巴:“下课了,回宿舍睡。”
重新站到阳光下,沈潋初懒懒地伸一个懒腰,仰头看见万里无云,湛蓝如一颗蓝宝石的天,他在看天和阳光,旁人则看着阳光描绘过的容颜,白t黑裤,简单而干净,碎发融进细碎温暖的阳光里,和光同尘。
“天气这么好,我想上天。”
沈潋初拍拍叶柏的肩膀,歪头朝他笑,食指和中指并拢,由眉心划到耳侧然后松开:“我要逃课,走了。”
潇洒又自在。
叶柏轻轻按住肩膀,温热的触感还残留着,像是冬日里的一根火柴,他只是想:今天估计,又见不到沈潋初了。
一个小时后,沈潋初换好装备,从柔软的草坪跨进直升机,强风扬起沈潋初的头发,让人想起风里柔软而坚韧的草,黑发扬起,就露出攻击性极强的眉眼,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明明只是黑白的宣纸,却包揽山河万千。
跳伞服是紧身的,和他的身材完美贴合,安全带绕过肩膀,胸前和大腿,无端染上色气,沈潋初接过教练手里的护目镜戴好,高挺的鼻梁由阳光打上侧影,让人想起日照金山,牙齿浅浅地咬住下嘴唇,松开时留下一个小小的凹陷,他伸手撩开勒住的碎发。
气质像是在世界之巅,大雪茫茫一片雪白之处,如神剑出鞘一般盛开的玫瑰,帅气而艳丽,干净而逦迤,带着鲛人的诱惑,又兼并狼的桀骜,浓墨重彩又超凡人间。
李程是来陪沈少爷的,坐在一侧,直升飞机的声音极大,他眼里却只有一个人影:帅到头皮发麻。
真该让网络上那些天天到处吹神颜的人看看。
教练是一个外国肌肉男,五官深邃刻板,一丝不茍地检查完雇主的装备,示意可以开始了,
他们凌驾于一切之上,俯瞰辽阔的大地,沈潋初伸手,流水似的风从他石缝里穿过,他给教练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松手,他坠入一望无际的自由里。
自己好像缩小成了一个点,融进辽阔的世界中,是风的声音,还是世间万物的声音。
肾上腺素在飙升,沈潋初只是伸开双手,有种世界在他手中的感觉,风猎猎作响,被云遮档的阳光终于在这一刻刺破一切,用灿烂绚烂的光,为她的孩子插上翅膀。
落地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沈潋初落到实地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感,风将头发吹得七零八落,取下护目镜,然后撩一撩头发,黑色制服的侍者靠近给他取下装备。
缓一缓,两人走回休息的地方,沈潋初打开手机,是齐靖宇的三个未接电话,他现在还在兴奋阶段,手机在手里转个圈,说实话,他最近对齐靖宇有了点厌烦,可是又挑不出对方的错处。
不过也就是一点,还能接受。
将手机扔进侍者手里,揽过李程:“吃饭去。”
李程自然看见了他的手机屏幕,电话备注毫无新意,就直截了当的全名,三个未接电话,瞧着沈潋初也没有回拨的意思。
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沈二少准备换男朋友了,不过,如果对方是齐靖宇的话,估计会纠缠地久一点?
沈潋初不说,他也装作不知道。
另一边,齐靖宇刚刚开完会,处理完事务的他准备和沈潋初一起吃个午饭,三个电话都没有接,盯着那三个红名,齐靖宇给沈潋初的备注是潋潋,后来被某人强制性改成“宇宙第一帅哥小初”。
他莫名想起那天晚上,视频里烂熟的红色和泪眼朦胧的眼尾,敛下的眸子里乌压压一片,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小男朋友联系他的频率在降低,沈潋初一贯是这样的阴晴不定。
有时候会很粘人,像一只闲不下来的小狐狸总想坏心眼地去闹饲养员,好让饲养员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有时候又会冷淡得不行,厌烦到看整个世界都不顺眼,这时候只能小心翼翼地哄。
全世界只有一个沈耀能管住他。
齐靖宇没有放在眼里的情敌,只有一个沈耀,被称为是他的宿敌的沈耀,即使是亲哥哥,依旧让他嫉妒。
他在小朋友心里的地位跟沈耀毫无可比性。
捏一捏眉心,他终究是没有再拨打一次。
“沈少爷和李家少爷在一块,没有其他人。”
“闵愈那边呢。”
“暂时没有动静。”
秘书规矩地站在一边,感受到风雨欲来的气势,只是一瞬,又看见齐总拿起桌旁的文件翻翻看起来。
晚上,酒吧,酒水间。
矮胖男人恨铁不成钢:“你知道那位是谁吗?你看不上王总,看不上李总,那位你总该看的上了吧。”
“沈家,你知不知道沈家是什么概念,人家沈二少指缝里稍微流出来一点油水够我们这些人花上八辈子,不求你攀上人家,你露个面,让人家有个印象。”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当今乐坛哪个不是有实力的,出头的能有几个,要是沈二少多看你一眼,你就出头了!我也不骗你,沈二少和盛世娱乐有关系,那可是盛世,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
“我签你四年,整整四年,一点水花都没有,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啊,你所引以为傲的才华在人家眼里就是狗屁,今天你不去,咱们以后也就都别见面了。”
矮胖男人狠狠剜一眼面前的少年,嘴里又不清不楚地骂几句,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隐藏在黑暗里的少年垂着头,手指揉进桌子上的一团衣物里,他叫明玉,名字看起来金贵,却是一个穷苦人家,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音乐天赋还不错,为了赚钱被坑着牵进一家黑心娱乐公司,卖命四年,一直火不起来,最近公司有了其他想捧的人,他自然也就被雪藏。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奶奶在家里晕倒,查出癌症,他没有办法,终究还是妥协了经纪人的拉皮条要求。
沈二少……
脊背微微颤抖,半晌后,还是妥协了。
他需要钱。
小胖在唱死了都要爱,撕心裂肺像是刚刚被人甩掉,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沈潋初窝在沙发衣角无语地捂住耳朵,顶层包厢里也不过二十几个人,还是带上公子小姐们的伴一起算,而这群京圈金字塔顶端聚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沈二少的一句:
“好烦啊,想蹦迪。”
包厢里闹得正欢,开门这点小动静自然也没有人发觉。
明玉一身修身的侍者服,悄无声息地环视四周。
“沈二少,你去了一看,最显眼最贵气的那个。”
经纪人轻蔑的声音还在耳畔,他本是不信,世界上的有钱人如此之多,多是气宇不凡,怎么会如此笃定?,抬眸,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最显眼最贵气”的人,经纪人说的分毫不差,只要一眼,即使在金银堆里,你也能一眼找到他。
明玉有片刻愣神,复杂的身世也让他见过许多人,或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富二代,或是满身铜臭的暴发户,或是一丝不茍的上层人士,却从来没有一个像这般,如此震撼人心的。
他只是坐在那,眼神有几分散漫,手上戴着一只手表,搁在女孩的肩上,指骨修长,指节分明,那应当是一柄罕见的金表,却只是陪衬,衬得那只手白得似雪,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不过看得出来,女孩和她很熟,穿着打扮也很出挑,应当是同一类人。
浪漫不羁,不掺杂丝毫下流。
片刻愣神,有人注意到他。
实话讲,他长得不错,一面就被娱乐公司签下,看的是他的脸,而不是唱功。
公子哥看他的眼神有点轻佻,像是看什么商品一样,带着戏谑,仿佛在说: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明玉早对这样的眼神视作无物,却依旧感到一丝难堪,是为什么?可能,是黑沟里的老鼠,在仰望阳光时的自惭形秽吧。
他垂下眼睛,尽量挺直腰背走了过去。
弯腰将红酒放下,余光里,沈二少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和女生笑作一团,没有注意到他,微顿,他打开一瓶红酒,将红色的液体倒进玻璃杯中,橙黄的光影下,红酒呈现出血一般的光泽。
沈二少没有注意到他,别人可不是,茶几突然不知被谁踹一脚,猛地一震,身后还有不止是谁踹他一脚,明玉及时扶住欲倒的玻璃杯,却没有另一只手去扶另外的红酒瓶,砰一下砸到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红色的液体狼狈地流了满地。
声响终于惊动了其他人,包括听笑话的沈潋初。
“怎么毛手毛脚的,叫你们经理来。”
嘴唇微抿,明玉知道,这瓶红酒的价格,他赔不起。
“对不起……”他蹲下去擦拭。
“怎么没见过你,顶层包厢有固定的服务员,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怕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还有人说话,沈潋初居高而下,看着地上那个人,淡淡挑眉,半晌,在其他人将他数落一遍之后才终于出声:“抬头。”
声音不算大,明玉却奇怪地知道,这是沈二少的声音,他狼狈不堪,他却高高在上,脊背绷紧,明玉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固执地擦拭地板上的红色液体,没有作声。
沈潋初不耐烦地踩住那人的肩膀,好脾气地重复一次:“我让你抬头。”
众人都没有预料到沈潋初会是这个反应,他可能会不怎么在意地挥挥手让人离开,或是干脆懒得管,让他们解决,却不想,抬头?
其他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子,一时间神色各异,也不知怎么得了沈二少的青眼。
明玉抬头,对上了沈潋初的眼睛,没有错过那双凤眼里的一丝兴味。
他们的初见就是这样,有一丝灼人的日光,怜悯般落到了老鼠身上,即使知道这缕光会将它烧得粉身碎骨,他却依旧渴望。
事情的结局是沈潋初食指与中指夹着,扔了一张黑卡在明玉的衣服里,沈二少右手还揽着别的人,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施舍态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张黑卡从明玉的领口掉进去,冰凉的触感像是一条毒蛇,从皮肤渗透进骨髓。
李程坐在一边,神色不算好,甚至微微皱眉,不知为什么,他从这个服务生的身上,看见了年少时闵愈的影子。
何其好运。
于是,当天晚上,沈二少和一个新面孔亲近的身影出现在各种朋友圈照片的角落。
明玉跟着沈潋初走进房间,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面色甚至还有几分难看,一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达到了目的,与靠近沈二少这个目的来说,那点羞辱和难堪都显得不值一提;二是紧张,他原本以为,就算沈二少真的破天荒看上了他,也会“养”一段时间再进行下一步,却不想,见面还没有半小时,他就和沈二少孤男寡男地共处一室,还是情侣房。
单人间,大床房,沈潋初随便找的一间,床上还有红成一片的玫瑰花,他也是走进来才发现房间布置不大一样,粉嫩嫩的,情侣房。
他自然在会所有专属套房,但是搞事情嘛,总不能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窝给抄了。
也无所谓。
沈潋初就这样往沙发上一躺,拿出手机,满意地看见朋友圈的照片。
真实又不显刻意,李程真是他的知心好友。
明玉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或许……他拧眉,回忆起之前看见的画面,他现在应该主动一点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吗?手指摩挲裤缝,明玉忍到下颚绷紧,却依然没有动。
沈潋初逛完朋友圈,然后利落地将手机关机,撩一撩头发,看向房中央的男人。
神似而形不似,他确实喜欢闵愈,但是是十五岁的闵愈,是那个在雷雨夜会翻窗来哄他睡觉的闵愈,是大夏天专门绕路只为给他买一份菠萝冰的闵愈,是自始至终都轻言细语教他做作业的闵愈,是那个即使自己歇斯底里,也会温柔地哄他的闵愈,只可惜,在他眼里,自己喜欢的那个闵愈,从那个人踏上那班飞机起,就已经死掉了。
有时候沈潋初会想,他爱的,是别人的爱,而不是人,书上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但是沈潋初不一样,他只爱那个人爱自己的一部分,一旦变色,便不值当再付出自己的感情。
没一会,门口传来敲门声。
“去拿个东西。”沈潋初吩咐一句,走进浴室。
明玉打开门,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递给他一套衣服和一个活页夹,然后一丝不茍地点头离开。
沈潋初洗澡很快,敲一敲浴室门,然后开出一条缝,伸手把明玉手里的换洗衣服拿进去。
白皙纤细的胳膊上还残留着水珠。
明玉莫名地耳热,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一首不合时宜的诗局:皓腕凝霜雪,垆边人似月。
沈潋初换好衣服出来,接过文件,又躺回沙发,不紧不慢地翻看,没有搭理明玉的意思,所以明玉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连心里的紧张感都淡化许多,盯着沈二少的脚踝出神。
“你是歌手?”
明玉猛地回神,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点头:“嗯”微微抿唇:原来,那个活页夹是他的数据。
“唱一首听听。”
沈二少依旧没有抬眼看他,明玉暗自深呼吸,二少没有说想听什么,他也不会去问,只能挑他自己觉得最好的一首歌,没有伴奏,就这样清唱,他也没有怯意,在唱歌的时候,明玉身上的紧张无措便荡然无存。
嗓子倒是不赖。
沈潋初一直没有喊停,明玉也就这样唱完了五首歌,在最后一首唱完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反应。
“想跳槽吗?”
这时候的明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他也隐隐感觉到,沈二少其实对他没什么想法,至少今天晚上没有,闻言,明玉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涌动,最终只是低声应上一句:“嗯。”
沈潋初将文件扔到一边,浅浅打了个哈欠:“想不想。”
“想。”怎么会不想呢?可是违约金有三十万,他拿不出来,他原本想,这辈子要么一只在阴沟里和公司僵持,要么放弃所谓的尊严,同流合污,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向人声鼎沸的舞台,却依旧不肯妥协。
沈潋初的哈欠一个连一个:“你奶奶的病,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面前的少年沉默了一会:“用钱拖着。”
“行,这样,我给你解约,然后签你,你奶奶的医药费也交给我负责。”
少年的手掌在这一瞬间攥紧,整个人紧绷地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他的眼里并不是惊喜,更多的是怀疑和警惕,像一只被逮捕前的小兽,真是可怜。
沈潋初才懒得跟他玩什么你情我愿的游戏,用遥控器打开电视:“你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他不同意,还会有很多人,沈潋初是沈家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并非什么善类,他不是慈善家,有付出,那肯定就要千倍百倍的收回利益,其实明玉的形象不错,嗓子也不错,从资料来看,还是个作曲天才,这种人签进盛世,不亏,至于其他的……
沈潋初点开甄嬛传,然后一键回宫,叶萱总闹着要他多看甄嬛传学心眼子,小女孩自然是要宠着的啦。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明玉知道,他只有这一个选择,而沈二少有千千万万个,他不过是幸运,就算对方提出什么不把他当人的代价,依旧是他的幸运。
沈潋初转过头,朝他招招手,然后眼神示意他到自己面前来,明玉不敢挡住他看电视,就半蹲在沙发前仰视他。
二少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漠又秾艳,任是无情也动人。
“我会给你一份包养合同,你要做的……”沈潋初勾起唇角,电视的冷光倒映在那双凤眸中,竟然让明玉产生了一丝情意绵绵的错觉,他伸手点一下自己的眉心,有点冰凉,凉得他一颤,一股苏麻由头骨扩散至脊髓。无法控制。
“活下去。”沈潋初当然希望,这个靶子能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再倒下去,坚强点,别让他失望。
现在的明玉还不能理解“活下去”三个字的意义,但不妨碍他感觉到了紧张。
但是他毫无选择不是吗?
即使绳子的那头是另一个深渊,他也必须,不顾一切地紧紧抓住。
这一刻他才知道,沈二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潋初。
签完合同的那一刻,他好像感觉到了轻松。
这天晚上,明玉是睡在沙发上的,做了一个很累的梦,睡得也不大安稳,其实他也不知道,今天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他经历的一场梦境。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房间里还是昏暗的,从沙发坐起来,看见房间的布局,才有心落地的感觉,然后转头,看见陷在被子里的那个人,背对着,就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
这时候,明玉才感觉出来,沈潋初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一场幻影,他僵坐着不敢动,害怕发出什么声响吵醒人家,打开手机一看才七点不到,嘴唇微抿,然后轻手轻脚去洗漱。
站在房间里,有点手足无措,既然是……既然是被包养的话,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沈二少准备早餐?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沈潋初露出的小半张脸,皮肤白皙,黑发温顺地搭在额前,睫毛浓密,根根分明,鼻梁笔挺又精致,唇也是粉红的,手指微微蜷缩放在脸侧的枕头上,连呼吸都很轻,长得比娱乐圈很多明星都要好看。
没有半点昨天晚上的盛气凌人和桀骜危险,明玉想起邻居奶奶养的一只雪白的小猫,也是这般,又软又乖的,偶尔碰面的时候,会过来蹭他的手。
异样的情绪从心底划过,明玉拧眉:沈二少可不是猫,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开门出去。
门口站着一位黑色西装的侍者,跟昨晚来递资料的人装扮一样,但不是一个人,看见他出门的时候,伸手拦住了他。
明玉微顿:“我去给……他买早餐。”
那人态度冷硬,并没有让路,甚至头都没有侧一下:“会有人给少爷准备。”
于是明玉又坐回去,他好像也没有事情可以做,等着少爷起床临幸?他扯一扯嘴角,回到沙发上开始发呆。
沈潋初起床已经九点多了,他迷迷糊糊起床摸手机,一直点一直点,这手机就是黑屏不开,他就举着手机愣在那,然后坐起来,晃一晃手机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猫猫脑袋宕机jpg
听见声响的明玉回头,就是暴躁猫猫发脾气,沈潋初的睡衣带子散开,露出白净的皮肤,直到他发现原来是手机关机了,才又裹紧被子缩成一团开机。
碎发搭在额前,睡衣要落不落,露出颈和肩,手机才刚开机呢就冒出一个电话,吓得他直接点拒接,然后揉一揉头发,和明玉对上眼睛。
拧眉,房间里怎么还有别人,哦,是他包养的小情人。
于是明玉就看见,沈少爷又低下头开始琢磨自己的手机,没有理他的意思,紧绷的身体慢慢松缓下来,有点难言的尴尬。
沈潋初打开手机,电话那的红色触目惊心,齐靖宇也就打了两个,低估他了。
吃完早餐,沈潋初直奔学校,他也是慢悠悠吃早餐的时候,才看见叶柏的消息,十点钟的第二节 课是杨老师的,可恶,玩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