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风小白就直接问出来了:“太子妃姐姐,还有好看的侧妃姐姐和侧君哥哥吗?我可以看看吗?”
太子妃捂嘴一笑,点点少年的脑子:“好色鬼,行,姐姐带你看看。”
“嗯嗯,好呀好呀。”
反派的后院比风小白想象的要多,本以为顶多十来个,结果太子妃一请,来了三十几个人。
看来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不是开玩笑啊,这还没做皇帝,只是太子就已经这么多老婆了。
风小白瞪圆眼睛,嘴巴张大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他好奇的询问:“太子妃姐姐,小黑是不是每天换一个去……咳咳……那啥啊?”
难怪,历史上的皇帝一个个都死的那么早。
少年的话让府中的男女各个红了脸,太子妃更是笑得差点喘不过气。
“你这脑瓜里想什么呢,太子日夜公务繁忙,这里的人不知道多少连殿下面都没见过。”
“啊?”风小白整个亚麻呆住,“那见不到小黑,为什么还要嫁进来啊?”
“皇权世家之争,佑溪还是不知道最好。”轻叹一声,太子妃眼中流出几分无奈。
彼时的太子府还算安宁,男男女女双眼清澈,若是日后太子登基,为了皇权子嗣,这里的人又会成为另一种牺牲。
“佑溪,听闻太子说,你是从四皇子手中逃出来的?”
“嗯嗯,是的呀。”少年连连点头,可怜兮兮的搂住太子妃肩膀,“你不知道,那个四皇子、镇北王、单飞雪没有一个是好人。”
“那单飞雪看着好看,居然喜欢扒人脸皮!”
“还有四皇子,我以为是个好人,结果比单飞雪还可怕!”
“我在军营里的时候……”
少年诙谐的语调,使得院中男女啼笑皆非。
在这里的都是哥儿和女子,未出嫁之前常年待在深闺,出嫁之后又出不了太子府。
听着少年口中的奇异经历,他们凑成一团,心疼少年又觉得好笑。
华凌从外面回来时,正好看到满满一大院的人。
望着众人脸上的笑,他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将皇帝责骂的坏心情抛到一边。
“那太子殿下没给你做主吗?”最开始在门口拦下风小白的侧君追问。
“哼,没有。”说起来就来气,“小黑怂的不得了,带着我逃了,你是不知道你们殿下,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
“那样子,像只上蹿下跳的猴……”
“咳咳,再说谁像猴啊?”又背着他说坏话是吧。
风小白:“……我说你家侍卫。”
看到华凌,院中人连忙起身下跪:“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一个个的,见到孤就开始放不开。”
摆摆手,华凌上前把太子妃身边的小孩抱起来,坐到风小白身边。
“继续,有什么有趣的说来,孤也听听。”
风小白默默远离华凌:“……不和长得丑的人分享。”
反派从回来就变得威严了,有点点害怕,但不多。
听着少年话中的不敬,众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行,孤长得丑,你们聊。”轻叹一声,男子带着儿子起身往院外去。
“麟儿,爹爹不在这几个月有没有好好读书写字呢?”
“有的,麟儿有认真听夫子的话。”
“那爹爹考考你。”
“人言者,动也:己墨者,静也。是什么意思呢?”
“当别人侃侃而谈的……的时候……”
说话时渐渐远去,院中的男女起身,也没有不敢继续,纷纷退去。
西凌皇帝年事已高,人老怕死,皇帝更是如此。
几年前皇帝开始想要长生不老,迷恋求仙问道,四处搜寻能人异士,修建寺庙高台,整个西凌民不聊生。
也亏的西凌有猛将坐镇,才不至于内忧外患。
小年第一天,风小白换上太子妃亲手挑选的袄子,比小殿下还要早的跑进东院问安。
进门也不行礼,直奔屋内。
“太子妃姐姐!太子妃姐姐!”
少年从门外冲进来,跑得脸颊通红,手中捧着一支祥云簪,簪子上头点缀着两颗漂亮的蓝宝石。
“姐姐姐姐,我想让你帮我扎个好看的发髻!”
整个太子府,也就太子妃束发的手艺最好。
正对着铜镜让丫鬟挽发的女人从镜中瞧见少年,扑哧一声笑出声。
“呦,今个儿小懒猪也起了个早,知道是过大年呢,看看这。”
“太子妃姐姐,你别笑话我,你赶紧帮我挽一个好看的发髻!”
今日大年,皇帝宴请,各家女眷嫔妾门客都可以去,反派太子说了,也要带他去长长见识,当然都要打扮好看。
“姐姐姐姐,一进门就姐姐,孤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叫孤一声哥哥啊?”
华凌坐在桌边,右手拿着一本书,开口。
风小白闻言瞥了他一眼,然后极度嫌弃的转过头,继续凑到太子妃身边。
“姐姐,小黑他好吵,把他赶出去好不好?”
华凌:“……”
太子妃自然是不敢把太子赶出去的,揉揉风小白的脑袋。
“佑溪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姐姐,我想扎上次那个发型,编个小辫子在后面。”
“嗯,好。”
四皇子府。
亭台水榭,青松翠柏,恢弘壮观之景,同太子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院中。
白温言认真的帮华阳整理着腰带,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华阳哥哥,相辽将军初入玉城,你可以要招待周道,听说太子那边也在暗中打听相辽的喜好。”
“太子母家殷实若是叫他得了相辽相助,届时储君之位,只怕再难撼动。”
“放心吧,这皇位可没那么好坐。”
华阳一把搂住白温言的腰肢,俯身亲吻他的脸颊。
“老头子都这把岁数了,还不舍得让出皇位,还一个劲儿的寻求长生,根本就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这最后啊,只怕是死在那皇位上,都不会下旨让位。
“相辽那边我已经差人安排妥当,就算不能让他站在我这边,太子绝不可能得逞。”
“你有数就好。”盯着男人深情的眸子,白温言羞怯的垂眸,心中蔓延开一股甜意。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喜欢的男人专一帅气,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未来还会是这普天下的皇帝。
而他将会成为华阳唯一的帝后,与他一同名垂千古。
西凌的玉城极冷,很早就开始下雪,冰雪天能够持续到春中。
梳洗后,用过早餐,太子便带着侧君和太子妃、小白三人一同前往皇宫。
四个人一辆马车便足够,与其他大臣相比,太子领着去皇宫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
马车到宫门口停下,众人需要下车走去御花园。
踏过大门,属于皇宫的庄严威压便扑面而来。
宫中的亭宇楼台都贴了对联,挂着红绸,喜气洋洋的。
风小白第一次进宫,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被太子妃和侧君一左一右按着,才没有跑没影儿。
“琼梦哥哥,你看那个太监好搞笑……唔唔唔……”脸上涂的跟猴子屁股似得。
“你安静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一颗脑袋能砍似得。”
侧君一把捂住少年的嘴巴,小声警告。
“唔唔唔!”可是我也没说错啊!
皇宴摆在御花园,上首留的的是皇后皇帝的位置,左边是武将,右边是文成,在后一点就是妾姬幕僚,正妻与丈夫挨着坐。
一进宴会,风小白被侧君拉到末尾坐下,人倒是不闹了,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食物,眼珠都不转一下。
要不是有侧君按着,准得扑上去。
“你矜持一点。”琼梦尴尬的提醒。
“我很矜持了,我就是好饿好饿。”
啊啊啊啊!黄金万两的御膳摆在眼前,却不让人动筷子,太狠毒了!
“琼梦哥哥,我就是只吃我跟前的,一小口,不行吗?”
“不行。”侧君简直欲哭无泪,恨不得把少年双手捆起来,“皇帝到了,就可以吃。”
“那那个小——唔唔唔!”老头什么时候到?
“造孽啊。”侧君轻叹一声,转头埋怨的瞪向主位下方的华凌。
都怪太子殿下,平时骂皇帝的时候也不知道避讳一下白公子,瞧瞧,好的没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叫白公子学去了。
风小白不服气,非常不服气,趁着侧君转头去瞪太子,连忙抽回手将魔爪伸向面前的糕点。
只可惜,他还没碰到莲子糕,外面一声尖细的吆喝差点给他吓到崴脚。
“相辽将军到!”
侧妃被那一声相辽将军叫回神,一转头便看到少年举在半空中的手,立即给他按得的死死的。
“白公子,你别闹。”
“我没闹,我不说话,我就尝一块。”
这一桌就两个点心,坐着五个,每个点心两三块,一会儿都不够抢的。
那就想想尝一点点嘛,万一待会儿抢不过怎么办?
紧跟着,太监的声音又响起。
“皇上皇后到!”
终于,侧君顾不上风小白,连忙撩起衣摆和周围的人一样跪下。
逮到机会,少年抓起一块莲子糕藏进衣袖,慢半拍的跪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侧君将风小白的行为收于眼底,恨不得一个大逼斗扇过去。
都怪太子惯坏白公子,回去就告诉姐姐,让他睡书房去!
一前一后三道人影晃过,莫约十几个呼吸,从正上方传来老皇帝苍老虚弱的音调。
“众位爱卿免礼。”
话落,一阵布料摩擦后,众人重新坐回席位。
“爱卿们,今日让大家来聚一聚……”
老皇帝满脸笑呵呵,虽双眼已经混沌,但周身威压不减,他笑着说,每个一字下方的大臣都应认真。
总算是熬到了皇帝来。
侧君稍稍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却瞧见风小白满脸憋得通红,小嘴艰难的吧唧着。
“你怎么了?”琼梦一惊,立马抬手轻拍少年的后背。
“琼梦哥哥……我、噎住了。”
侧君:“……”
第183章 在古代积极向上(16)
看着少年可怜兮兮的模样,琼梦又生气又心疼,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真该让嬷嬷教那些小妾学礼仪的时候,把你也丢进去。”
少年大口喝着水,双眸委屈的盯着侧君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皇帝与大臣寒暄一番过后,才切入这场宴会的重点。
“朕今天还有一位重要的人物要介绍给大家认识,相辽啊,还不快起来敬众人一杯。”
被叫做相辽的男人,脸上戴着半块银灰色面具,周身都是骇人的煞气。
他端起酒杯起身,其他人也连忙举起酒杯。
“在下相辽,日后请多多关照。”
男人一开口,像是破旧木门的吱呀声,难听刺耳。
传闻相辽以一敌百,战无不胜,只可惜在厮杀中毁了容,受过伤,伤及嗓子。
故而,容貌奇丑无比,常年戴着面具,声音也粗噶如厉鬼低吟。
“相辽将军客气,将军西凌驱除敌寇,实乃西凌之幸。”
“将军武功盖世,是我等的榜样。”
恭维声此起彼伏。
皇宴上能够做的,莫过于彼此恭维,以及舞姬助兴。
但,西凌国的绝色,那个不是困在皇帝朝臣们的后院里的?
至少风小白是这样认为的,听他们唠嗑,看琴师舞女,不如品万两一块的美食。
于是,往日故意留着肚子矜持温婉的哥儿贵女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这便间接导致风小白浑身怨气大增。
他就知道这些人要和他抢吃的啊啊啊!
盘子里一共就四个鸡腿,这些人一人一个他连鸡骨头都没看到一根!连侧君哥哥都有一只鸡腿!
还有那个什么莲花豆腐羹,他甚至都没看到长什么样子,就只剩下个盆子和勺子!
呜呜呜,不是说皇宴上这些人都只看不吃,全是他一个人吗?
黄小黑大骗纸!
一桌二十几个菜,每一盘都那么一丢丢,喂猫都不够好不好?
夹起最后一片菜叶,风小白慎重的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品尝……
就他妈一股蒜苗味!
飞快咽下菜叶子,少年放下筷子,拉扯琼梦的衣袖,红着脸颊小声开口。
“琼梦哥哥……我想尿尿……”
“要我陪你去吗?”侧君愣了一下,非常自然的询问。
周围的哥儿贵女听了,捂住嘴偷笑。
风小白脸颊更加燥热,猛地起身往外走:“不要不要!”
“别乱跑,快点回来。”
“知道啦!”啊啊啊!人家尿尿都要管!
离开皇宴,风小白长吁一口气。
迎着清风,顺着悠长宫道,行至一处凉亭,少年才停下。
在亭边坐下,风小白往四周瞄了一眼,才掏出之前藏在袖子里的糕点,迅速塞进嘴里。
嗷呜一口,他惬意的眯起眼睛。
嘤嘤嘤,都快要饿死了。
桌上的食物看着精致,却每样都只有两三块,真心理解不了皇宫精致的生活。
精致就算了,你倒是多上几盘啊,五个人一人六口都不够。
哎,皇宴不易,小白叹气。
想着,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吞咽糕点的动作一顿,转动眼珠,连忙起身去看。
风小白找了一处低矮的草丛,蹲在里面藏身正好。
透过草丛,风小白看到有几个人围在湖边,气氛很紧张。
哇,好像是大型宫斗剧,不确定,再看看。
“废物,这里是皇宴,是你这种杂种能来的吗?”
“不会是以为这样就能引起父皇的注意了吧?”
“只怕还没走进去就会被打断腿吧,哈哈哈!”
“我没有,母妃生病了,皇兄们求你们帮我叫叫太医!”
干瘦的男子跪在地上,不停朝着围在他身边那些人磕头。
很难想象,这种瘦到脱相的人,竟然会是一位皇子。
而周围那些本就是对他有心羞辱的人,又怎么会可能会真的帮他呢?
便听那些人皇子们嘻嘻哈哈的继续辱骂嘲讽。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让我们给你叫太医?”
“病了?他说他母妃病了,让我们叫太医?病了就病了呗,反正死了也死了。”
“就是哈哈哈,你说冷宫里寂寞无人,他母后会不会那种病啊?”
“哈哈哈,我看是,我以前就撞见冷宫那些妃子,为了一口吃的,配侍卫睡的,还有人配老太监们呢。”
“不会吧,这么孟浪?也不怕父皇知道?”
“进了冷宫那还能出来吗?父皇这么多妃子,哪能记得他们呢?”
“哎呀,你说和太监怎么让她满意呢?哈哈哈?真是荤素不忌不挑食啊。”
污言秽语,难以入耳,字字都扎在落魄皇子心头。
他双眼猩红,猛地抬头冲向正前的人抱住对方的腰,将人压倒在地,就疯了般挥动拳头。
那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常年的训练身手也比落魄皇子好上许多。
起初不备挨了两拳,之后就是按着落魄皇子狂揍。
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早已经拉断落魄皇子脑中最后一根弦,他一咬拉住那位皇子滚向池塘。
只听得扑通一声,二人落进水中,水花四溅。
落水后,那位皇子本想游上岸,却被落魄皇子死死拉住,不一会儿他便没了力气。
岸上的人见势不妙,才后知后觉的去找人。
等侍卫太监把人从水里捞起来,两位皇子都已经昏死过去,皇宴和那位皇子的母亲,也赶到了池边。
“儿啊,我的儿子,皇上可以替臣妾做主啊!”
那妃子一到,抱着昏迷的皇子就朝皇帝不停磕头。
好好的皇宴被搅乱,又是大年初一,皇帝的脸色非常不好。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道:“送去太医院,宴会到此为止,这件事朕会调查清楚。”
好戏落幕,风小白轻轻挪动身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一转身就撞上一个人。
仰头看去,黑色的劲装,冰冷的面具,这不是那位相辽将军吗?
“嗨,那个能麻烦你让一让吗?”少年尴尬的挥手。
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丝毫没有让开和理会他的意思。
少年无语,想从他旁边挤过去,刚一动,皇帝身边的公公突然掏出圣旨,周有人都撩开衣摆跪下。
风小白也只好跪住。
这一跪,空间就变得极其狭小,风小白几乎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
他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男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辽将军武艺高强,驱逐敌寇,神勇无双……特此封为镇南王,赐府邸一所,良田百亩,金银二十担,美姬十人,并将公主华容赐予镇南王。”
“镇南王,还不快快接旨?”
皇帝的贴身太监走上前,他脸上带笑,慈眉善目的俯视相辽。
相辽看了一眼递到跟前的圣旨,并没有去接,而是转头看向负手而立的老皇帝。
“陛下,微臣面目丑陋,身有残缺,只怕无法给华容公主幸福,况且臣与华容公主素未谋面,恐怕公主也不愿意嫁给臣这般残缺之人。”
残缺?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残缺二字?
周人的人一时间看相辽的眼神变得诡异唏嘘。
就连风小白都没忍住朝身边男人下方盯去。
没了?打仗还有砍小兄弟的?
啊啊啊!这也太可怕了吧?哪个狗贼这么阴险!
男人嘴角抽动,并没有否认,平静的低头:“请陛下收回成命!”
原本应该被相辽抗旨而恼怒的皇帝,早就在对方说起自己残缺时散去怒气。
老皇帝笑着点点头:“那婚事就此作罢吧。”
“多谢陛下。”
宣读完圣旨,今日的皇宴算是彻底结束,周围人挨个散去。
风小白还保持着跪姿,盯着相辽,那样子仿佛恨不得上去摸一把确认一下。
琼梦跪在另外一边,赶过来看到风小白时,吓得汗毛倒竖。
赶在风小白碰到镇南王之前,按住他的爪子。
“白公子啊,说好不乱跑的呢?”侧君咬牙切齿。
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少年反手抱住侧君:“我没乱跑呢,我只是过来撒尿。”
相辽:“……”
男人看了一眼干燥的草丛,莫名松了一口气。
“就知道狡辩!”凶狠的瞪了一眼风小白,琼梦拉住少年往外走。
银白的大雪将玉城裹了一层又一层。
凛冽寒风吹得树枝乱颤,呼呼的声音染上凄厉。
风小白将房间门打开一条缝隙,冷风夹着冰雪猛地灌进来,差点给他吹傻。
飞快关上房门,少年狂吸一口气,裹紧身上的裘衣,才心一横冲进风雪中。
小心翼翼避开太子府中的侍卫,熟练的找到狗洞,风小白很轻易就钻了出去。
宵禁过后的街道上,一片昏暗寂静,只是偶尔有巡逻的官兵走过。
依照这几年对玉城的熟悉,风小白很轻易就找到镇南王府。
悄悄从府外的大树后探头,预料之中的有士兵把守。
轻叹一口气,少年仰头看向旁边的高墙,又看看面墙的大树。
很好,大树够高,就是枝丫离的稍微有点点远。
荡一荡应该能荡进去吧?
半刻钟后。
士兵站在墙内看着上方挂在树梢上晃动,疯狂伸脚试探的人。
重要的是,每次对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围墙,看的他们都替他着急。
你说他的腿怎么就不能再长那么一点点呢?
反复试探几次后,风小白已经有些脱力,想原路爬上去,却又使不出力,急的额头冒汗。
咬咬牙,打算再试一下,一低头对上两双眼睛,吓得手一软从树梢落下去。
这掉下去,还有命吗?
这小公子一看就是谁家娇生惯养的,虽然 不知道为什么来镇南王府爬墙,可要是出事还真不好说,毕竟他们将军才被封为镇南王。
士兵连忙往府外跑去查看情况。
只是,不等他们行动,头顶一道疾风掠过,然后就是有东西落到墙上的声音。
“啊啊啊啊!”
风小白尖叫着,搂紧来人的脖子。
相辽垂眸看向怀中乱豪的人,冷不伶仃的开口:“大半夜的爬本王院子的墙想做什么?”
“呜呜……”
风小白掀开眼睛眼皮,看到男人稍微松了一口气,浑身还是忍不住发抖。
“我想……我想找个人,他叫柳修善……四年前同宁国交战后就了无音讯,他也是和你们同一批出来的士兵。”
“你是他什么人?”相辽抱着少年跳下墙头。
“我是……”风小白停顿了一下,“他爹,你见过我儿子吗?”
“……没有。”将人放下,相辽负手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请回吧,战场刀剑无眼,死了也正常。”
“他不会死的。”风小白仰起头,趁着男人不注意,猛地跃起挂在他身上,抬手就要去揭男人脸上面具。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铁片,就被男人一抓握住爪子。
身后两个士兵吓得头皮发麻,大声呵斥:“放肆!你敢对镇南王不敬!”
“我没,我就看看。”少年反驳。
凶什么嘛!镇南王都没有说话。
男人抬手,挥退士兵,才与少年对视。
“你觉得我是柳修善?”
“嗯嗯!”少年用力点头。
镇南王抿紧唇,没有反驳,没有承认,他松开握住少年的手。
腕上的力道消失,风小白如同收到鼓励一般,猛地揭下对方脸上的面具。
面具被摘下,最显眼的当属那条横贯整张脸的疤痕。
显眼、巨大、狰狞、丑陋。
少年抬手轻抚男人脸上的疤痕,委屈的控诉。
“为什么不理我?这么多年了,我给你说话,你都不回答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难过的多吃了两碗饭吗?”
“……”风小白的抽噎声一哽。
“我看你过的挺好的,不是美女姐姐就是漂亮哥哥。”
少年惊讶的张大嘴。
系统这不会是嫉妒了吧?也是,太可怜。
疼的风小白打算给他伤口撒盐,弯腰摸下去。
“没事,你别难过,换个世界还是有……”
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不确定,再摸摸。
“风!小!白!”镇南王面黑如炭,双眸阴沉,“你摸什么?”
风小白:“…… ”
默默收回手,少年干笑两声。
“你离开这么久,我检查一下零件有没有损坏还不行吗?看来零件完好,但是掉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