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还是很激动。
等姑侄俩拥抱完,木照接过车钥匙,开车往回走。
“家乡的变化好大。”赵文燕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看着外面。
公路变宽了,车子行驶也不会觉得颠簸,每隔一段距离还有路灯。
放眼望去,即使是冬天,也看不到大片荒芜的土地。
家乡这边冬天也是可以种菜的。
蚕豆,豌豆,青菜,白菜,莲花白,花菜,莴笋,生菜,茼蒿菜,萝卜,油菜,儿菜,大头萝卜。
只要愿意,这里一年四季都有可以播种的蔬菜。
山上的植被也是绿油油的,进入山林才能看到满地枯黄的落叶。
叶子落的也不少,但是树干上还是有数不清的绿叶,也不知道是生长的快速,还是原本基础就扎实。
“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表哥他们功劳很大。”赵以安挽着赵文燕的手臂。
她们姑侄两感情很好。
赵文燕自己没有女儿,大儿媳妇又是个开放的性格(不是贬义),可以相处,但是感情远达不到她想要的亲密。
江林的对象又是个男生,对江林对他们都很好,不过也是不能太亲密的关系。
所以赵文燕很疼赵以安。
赵以安也愿意和赵文燕搞好关系。
多一个人疼爱,而且赵文燕也不像老妈一样天天催婚,她可喜欢大孃了。
车子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终于平稳地停在院坝里。
坝子边的葡萄树藤已经过了结果的季节,叶子掉光了,只剩下看着没啥生命力的树藤。
等来年春天,又会爆发惊人的生命力。
从发芽长枝条到开花结果。
移栽的月季还是常绿的叶子,拐角处的三角梅倒是开的很好。
赵文清和何丽红站在门口,看到车子停下,也是大步向前。
他们也好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毛毛找的这个设计师设计的房子真好,炉子也烧上了,屋子里暖和得很。”
老家这边家家户户都有柴山,好多年没人砍柴,柴山的树木杂乱又大颗,冬天取暖有的是木柴。
何丽红亲热地拉着赵文燕的手一起进屋。
嫁给赵文清二十几年,她和自家姑子相处得一直不错。
现在赵文燕回来养老,他们也得继续走动起来。
赵以安看着自家亲妈拉着大孃头也不回地进门,伸出的尔康手伸到一半就赶紧收回来。
算了,还是别叫她们了,等会儿她妈又开始念叨她的婚事。
现在她亲妈想不起她,她老老实实地搬行李吧。
“走吧,就那么点行李,好几个大男人在这里,还怕没人搬?”江林扯着她的衣领把人拉进门。
赵以安反手把自己的衣领从江林手里抢回来。
“放开我,我不要面子的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揪她衣领啊!
“面子?那是什么东西?”江林进门没看到赵文燕的身影,他也不去找。
“渴了,快去给我倒杯水,要温水。”
木照他们还在后面搬行李,面前就站着赵以安一个人,江林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开始使唤她。
赵以安敢怒不敢言:“大哥,这是你家,我是客人啊,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倒水给你喝?”
江林看了她一眼:“你算哪门子客人?敢不敢当着长辈们的面再说一遍?”
到时候全家人都得用眼神谴责她。
赵以安敢吗?那肯定是不敢的,大孃对她那么好,要是她说自己是客人,多寒心啊!
“你要热一点还是冷一点的水?”被使唤还要问清楚要求,赵以安从柜子里拿出喝水的杯子。
服务那叫一个周到。
“别太烫,我现在就要喝的。”赵以安问他,他就敢说要求。
“又使唤你妹妹,这么大的人了还喝憨包水(方言,就是开水兑冷水)。”
赵文燕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听到江林说的话,乜了他一眼。
“房间看完了?还满意吗?”江林坐直身体别看他在外面端着架子,在父母面前,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要听爸妈的话,哪里不规矩一样会被赵文燕唠叨。
赵文燕点头:“看着还不错。”
两层的小楼,一楼安装了壁炉,烧柴烧煤都可以,楼上楼下都装了空调。
房间里床单被套都是铺好的,衣柜里已经分区放了一些衣服进去。
浴室里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都拆了包装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楼的厨房里各种炊具也准备齐全,都拆了清洗过,要吃饭马上就能开火做饭。
真正的拎包入住,还不用交房租。
“先住着,觉得哪里不满意要及时说,我叫人来改。”
以后他肯定还是常住果园那边,可能隔三差五会回来住几天。
旁边也建了一栋房子,江林给爸妈安排了两个保镖一个保姆。
日常打扫卫生,要出门或者家里有什么要力气的活都交给他们。
每年体检,定期让医生过来问候检查。
不能时刻陪伴在他们跟前,也得把他们的生活安排好。
保障后勤无忧。
不过中午这一顿还是没有在家自己动手。
赵文燕他们说想吃羊肉粉,家里不管大小,出远门和回家,只要时间上来得及,一碗羊肉粉绝对是跑不掉的。
老家这边新建了商业街,开车几分钟就能买回来,方便得很。
加粉加肉加鸡蛋,扎扎实实地填饱肚子以后,赵以安开车带赵文燕和何丽红上街买菜。
江林和木照跟着江飞岳和赵文清去山上砍柴。
“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江林试图反抗。
吃饱了不应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吗?
“晚上还要请亲戚们吃饭,柴火灶煮出来的饭香,赶紧换衣服,上山捡柴。”
江飞岳刚回来,心情好的很,使唤木照和江林那叫一个顺手。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他使唤赵以安,他爸使唤他。
江林叽叽歪歪地嘀咕几句,还是不忍心破坏江飞岳的好心情。
算了,老爸喜欢,那就陪他上山一趟呗。
至于衣服,那是没有换的,谁知道回来还得干体力活?
行李箱里的衣服没一件是便宜的,身上这件好歹是黑色的,还耐脏一些。
从邻居家借了两把弯刀(方言,带木头长把手用来砍柴的刀,刀身最前面带一点弯曲的弧度),戴上手套,背上大背篼(竹条编的,有大小之分,小的背篼上下差不多宽,大背篼下窄上宽)一起往自家的柴山走。
他们家的柴山面积不大,小路左边是江飞岳的,小路右边是江林大伯家的。
左边这一片树木长得就很随心所欲。
江飞岳和赵文清拿着弯刀,要先清理出一条路。
小孩儿手臂粗细的杂树,一刀劈下去就砍掉一棵树。
手起刀落,没点儿力气和技巧,还真干不好这个活。
等清理出一条路,江飞岳和赵文清开始捆扎以前砍下来的枯树和树枝。
江林和木照交替着继续清理柴山。
要把那些肆意生长的杂树,刺藤都砍掉。
一个砍,另一个就戴着手套把砍断的枝条堆放好。
大冬天,江林热出一身汗水。
“休息一下。”江林摘掉手套,从保温杯里倒水递给木照。
“没干过这种活吧?”
两人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江林掏出纸巾给木照擦汗。
木照喝完一杯热乎乎的茶水,轻轻摇头,他确实没砍过柴。
从出生他就在城市里,长大了还是在城市里,开农场也最多就是自己亲手栽种一些蔬菜树苗。
修剪管理都是请人。
“其实我也没干过。”江林也笑,他小时候也就是背着小背篼上山捡柴,别说砍柴,弯刀都没怎么拿过。
柴山里有一小片竹林,江飞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弯刀在刨竹笋。
“已经有冬笋了,也不知道这片林子里有没有?”
江林很少吃笋。
新鲜的竹笋吃的就更少了。
干笋子炖腊猪脚,笋子炖鸡,再就是冬笋炒腊肉。
其余的时候,笋子几乎不会上他们家的餐桌。
“走,带你去挖野葱。”反正江飞岳都开始‘不务正业’了,他们也没必要那么辛苦。
清理柴山,之后可以请人帮忙,家里不是还有两个保镖吗?
请来的这两个人可是他精挑细选的,身体素质要好,武力值高,还要能做农活,有力气。
谁知道他爸妈哪天会突发奇想要种点什么。
不是单纯的保护雇主安全,所以工资开的也很高。
和江飞岳说了一声,江林就拉着木照提着一把弯刀跑了。
弯刀得带着,挖野葱特别趁手的工具。
“小时候爸爸带我和我哥去烧香,每次祭拜完下山,老爸都会带我们钻包谷地挖野葱。”
回去再包一锅猪儿粑。
这边有些人家秋天掰了包谷棒子,包谷竿就不管,让它们在地里干枯,第二年开春收拾了一把火烧掉,还能肥地。
不过现在不允许燃烧秸秆稻草,包谷地里的包谷杆也是等叶子干了,拿回去生火,或者埋进土里等它腐朽。
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是被打理种着庄稼的地。
幸好路边的坡坎上也有野葱的踪迹,在附近转了一圈,江林手里也捏了一把野葱。
木照提着半袋子折耳根。
这是在他一个二爷家的地里刨的。
小时候他们每年都去,最开始那里是一上一下两块土地,这么多年过去,上面那块地每年都在变小,下面这块地在慢慢变大。
一部分原因是雨水冲刷,另外一小部分原因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努力。
二爷脾气很好,反正两块地都是他的,孩子们愿意挖就让大家挖。
有时候没人挖,自己也会扛着锄头去刨几锄,弄一把折耳根回去洗洗拌拌,又是一盘菜。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木照看着江林大摇大摆地挖人家的坎子,有种干坏事的感觉。
“不用,二爷单身了一辈子,经常都见不着人,我觉得他可神秘了。”
江林刨累了,把弯刀递给木照,让他继续。
二爷每年就种水稻和苞谷,然后就是种点小菜自己吃。
常年都是孤身一人,不过家里打扫的很干净,衣服也穿得整齐,说话文明,也舍得吃穿。
每次见到他,二爷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江林也是长大了才知道二爷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村里也没有什么传闻,不知道是不是为情所伤,还是真的无欲无求。
反正二爷年纪比江飞岳还大一点,一辈子就这样过下来,一个人也生活的好好的,没有亏待自己。
“要是当年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也和二爷差不多。”
不会刻意地找个伴,安安静静地活着,不给别人添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家乡,做了久违的事情,江林突然生出感慨。
他是笑着的,但是眼眶有点儿酸涩。
木照抱住他,还记得用手腕,因为手上沾了泥巴:“一切早都安排好了的,我们注定会相遇,要在一起一辈子。”
江林站在下方仰头看他:“只有这辈子吗?我很贪心的,下辈子也想和你在一起。”
“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
如果真的有神,他祈愿他和江林,有生生世世的情缘……
客厅的茶几都被搬走,摆上桌子吃饭。
羊肉火锅,还买了很多黄辣丁,鱼羊煮一锅,味肉质鲜美。
酸菜凉拌折耳根,腊肉炒冬笋片,油炸花生米下酒。
江林的幺孃幺姑爷,大伯堂哥堂姐一大家都过来了。
何强也在,何群和何玲玲没回来,孩子们还在上学,他们也走不开。
心里想什么不清楚,反正大家面上都是笑容满面的。
袁泽洋和袁泽清两兄弟也在。
袁泽洋已经二十六岁,初中毕业就没有继续读书的他,早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大的那个今年刚上小学,小的今年三岁多,正在屋子里满屋跑,袁泽洋忙着捉他回来喂饭。
袁泽清大学刚毕业,进入了本地的一家高中当老师。
闲暇的时候也线上做一些文字兼职。
一只油乎乎的小手拽住赵以安的衣服,小孩儿躲到她身后,躲避大人给他喂饭。
赵以安好悬没翻白眼,看吧,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像天使一样乖巧,她也并不没有很喜欢小孩子。
“袁越,爸爸要生气了哦,你看你把嬢嬢的衣服都弄脏了。”
袁泽洋一把把孩子揪过来,让他给赵以安道歉。
衣摆上明晃晃的个油印子,赵以安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要不是今天是大孃他们请客,不想坏了大家的心情。
否则她真的会开口说些不好听的话。
“赶紧去厨房拿洗洁精洗洗。”江林看了袁泽洋的妻子一眼,对方还在不管不顾地吃饭。
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
衣服上沾了油,马上用洗洁精覆盖揉搓,衣服上是不会残留油渍的。
小面积的油渍这样处理很有效果。
家里暖烘烘的,脱掉外套也不会冷。
等赵以安从厨房出来,衣物上的油印子已经处理干净。
一群长辈还在喝酒吹牛,木照在陪着江林煮茶。
“给我也倒一杯。”赵以安也不想再去饭桌上掺和。
长辈们喝酒聊天,吃菜的速度很慢,她们这群不喝酒光吃饭菜的,早就把肚子填饱了。
留在饭桌上也只是为了陪他们聊天而已。
“还承受得住不?每次回来都被催婚。”江林把茶倒到杯子里递给她,隔了一扇门都能听到里面家长里短的话题。
吹凉茶水浅浅尝了一口,赵以安面无表情:“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她们愿意说就说呗。”
她又不会少块肉。
再说今天被催婚的又不是她一个。
上学的时候耳提面命地不许早恋,一毕业又巴不得马上有对象结婚。
袁泽清才二十二岁,不一样也被家里人催着找对象吗?
区别大概是催她的时候,亲戚们会说‘一个女孩子不结婚,以后老了没人照顾’
而催袁泽清的时候就说‘工作也稳定了,结婚了就有人照顾你了。’
听听,一边觉得姑娘不结婚以后没有人照顾,一边又让家里的儿子结婚娶媳妇回来照顾他。
什么话都让她们说了。
但是长辈们可能理解不了,他们越是这样说,她心里想跟他们对着干的那种‘叛逆’的想法就会冒出来。
如果是两情相悦,结婚当然愿意。
但是她都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非要找个人结婚呢?
房子她自己买了,工作她有,收入很可观,各种保险也按时交着,理财存钱的计划也在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她对自己一个人的未来生活很有把握。
“好像出了学校,就很难遇到志同道合两情相悦的爱情了。”
杯子里的茶水吹冷了,赵以安一饮而尽。
“其实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男生。”赵以安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就有了倾述的念头。
江林把茶水给她续上。
有故事啊,他就喜欢听故事,特别是跟感情有关的。
“是我高中的同学,以前读书的时候爸妈不许我早恋,我就暗恋他。”
“一直都没表白,高中毕业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后来又分手了。”
“去年我突然收到他的信息,我们又有了联系。”
赵以安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故事听着都干巴巴的。
不过江林没有打断她,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聊着聊着就有点儿暧昧了,几乎每天他都会找我聊天,可是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觉得年纪到了,该找个人结婚了,而我,就是他斟酌以后的选择。”
赵以安的语气有些嘲讽,她并没有接受对方试一试的想法。
说清楚自己没打算谈恋爱的想法之后,赵以安转头就把对方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她真的没有必要结婚。
当然不否认现实里很多人结婚都是带着目的开始的。
但她就是不愿意成为别人挑选打算的人选。
她有单身的资本,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没事儿,实在不想结婚,以后老了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的。”
江林明白赵以安的想法,感情的话题到此结束,聊点儿其它的话题。
“打算哪天回去?”
老家这边有的是可以回忆的东西,不过江林也不打算在这边多待。
“明天就回去,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拒绝了江林再次添茶的举动,不能再喝了,胃里消化不了。
“那我们也明天回去?”江林征求木照的意见。
木照剥瓜子的手没有停顿:“听你的。”
“那就明天走,再不走我爸肯定还要叫我们干活,真的不想动。”
现在可是冬天啊,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他是真的不愿意冬天出门,摸到哪里都是冰冰凉凉的,他不喜欢。
等元旦再聚一聚,反正现在交通比以前更方便了。
而现在嘛,江林抓着现成的帮手,三个人一起去厨房,下午拿回来的野葱得处理了包猪儿粑蒸上,就当是今天的宵夜吧。
好久没吃,有点儿馋了。
整个过程里,赵以安一边做事,一边看着这两个人‘秀恩爱’。
木照和江林没感觉他们在秀,但是在单身狗眼里,他们可太亲密了。
回去的时候赵文燕他们没有太多不舍。
以前在国外都能自己生活,没道理现在回国了距离更近反而不舍。
想孩子们了就过去看,住一阵子也没问题。
要是在家里睡到八九点钟还不起床,他们念着会觉得更心烦。
眼不见为净。
于是江林他们离开的时候,长辈们连门槛都没跨出来。
倒是让他们心里有些怨念。
赵以安也跟着他们回果园,摘了许多橘子桔子柚子之类的水果,满载而归。
本来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最近作息太规律,他都好久没有赖在被窝里不起床。
结果木煦一个电话打进来,江林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
木绵绵这家伙突然休学了。
不是为情所困,也不是学习压力太大。
是因为她要创业,太忙了顾不上功课,所以先斩后奏,给自己办理了休学。
木照和江林马上开车往老宅走。
木绵绵现在电话关机,木煦和木青也怕情绪控制不好会吵架。
木家老宅里。
木青和木煦父子两个相对而坐,脸上是同款的忧愁。
“幸好这孩子没有直接退学,我们也不是不赞成,可是这孩子要创业也不跟家里说,要不是覃秦突发奇想给她买了衣服送到学校,压根都不知道她已经休学了。”
木煦觉得很无力。
三个孩子里,木锦因为是长子,身上压着继承公司的担子。
就是为了让小的孩子身上轻松一些。
覃秦比较偏袒两个男孩子,他一向都是喜欢木绵绵最多。
结果孩子出去上学才多久?遇到事情也不跟他商量。
创业真的那么容易吗?就算真的有好的项目,拿着计划书他难道不会给支援吗?
非得自己捣鼓,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说不定已经吃苦了。
老父亲的心很酸涩,舍不得宝贝女儿受罪。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
木绵绵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我不想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给我钱,感觉什么都很容易,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木绵绵在电话里拒绝了家里的资金和人脉支持。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几乎都是顺风顺水,没有一点儿波澜和意外。
这样的生活不是不好,她也知道家里的长辈们给她创造了非常好的条件。
不过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缺,她反而更想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些什么。
创业当然苦,但那也是她的努力和尝试啊,也是她生活的经历。
哪怕最后没有成功,她也不后悔今天的行为。
木煦被她说的没办法反驳。
孩子想努力想靠自己好像也没有错。
江林和木照听完木绵绵的话,没有发表意见,既然对方要这么做,他们再阻拦好像还成了罪人。
其实他并不看好木绵绵这次的创业行为。
如果项目真的很好,她想靠自己努力,木绵绵又怎么会连知会家里人一句都不敢?
他也疼爱木绵绵,因为性格和诸多因素,其实江林了解木绵绵更全面。
至于木煦,这会儿已经被宝贝女儿感动了,还觉得孩子长大了。
等木煦上楼,木青和江林他们又去书房聊了一会儿。
木绵绵创业的事情他们暂时不会插手,不过还是要让人过去暗中留意。
“她想靠自己就让她自己努力,人生太一帆风顺也不好。”
木青心里也不看好木绵绵这次创业,让她吃点苦头,甚至栽跟头都可以。
但是安全要保证。
木家的孩子不多,哪一个他们都不愿意损失。
老大这几年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也早就不管事,所以要拜托江林他们这些叔叔多看顾一些。
江林也没有拒绝。
他和木照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后庞大的资产肯定不可能全部捐出去。
如果可以,谁愿意自己一辈子的努力最后无人继承?
家里这些后辈,有能力的他们也愿意拉拔一下,木绵绵自然也在他们考虑的名单里。
不过掌权者,天真的性格是不可能带领团队很好的发展下去。
安排了人留意木绵绵那边的情况,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就是等。
深夜从老宅开车回来。
江林耍赖不想自己走回去。
“要你抱我。”这会儿都十一点过了,他们住的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江林也不怕被人看到什么。
木照没有说话。
从副驾驶里把人拉出来,江林自发地把手圈住他的脖子,木照双手用力,江林就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两人呼吸都离得很近。
“不老实?”走到楼梯拐角,木照突然走到墙角,让江林的后背.抵.着墙,呼吸不是很稳。
“累了?”江林不承认,顺便倒打一耙。
“累?”木照轻笑一声:“等会儿谁先喊累还不一定呢!”
他们外出这些天,为了保证良好的状态,他可是一直素着。
江林现在来招惹他,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江林本人此时此刻也并不想理智,木照想他,他也想木照的啊!
干柴烈火,有些话不用放到明面上说,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