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孩的咄咄逼人，米安气势不知不觉就变弱了， “你这不是夸大其辞吗?起个红疹就说会死人，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米安是个典型的Omega，俗称“身娇体软”。性格又腼腆，跟人争论都不敢大声，钱多多一眼就瞧出来，这人是个软柿子。她直接伸手推了下米安，大声嚷道: “喂，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要向我报复吗?”
这时间，大部学生都已经睡了。钱多多一嚷嚷，铁栅门旁边的小房间里，宿管阿姨从窗边探出头来，声音很是生气。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住哪幢?”
阿姨一吼，米安表情变得局促，他看向温栩，眼神在问怎么办。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温栩看向钱多多， “我们谈谈吧。”
钱多多“哼”道: “谁有空跟你谈?”
温栩直接扬起手机， “不谈，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说你蓄意自残陷害我。”
钱多多: “……”
三人走到宿舍楼后面的小道，这里路灯通明，周围只有一排的矮灌木。他们站在一盏路灯下，钱多多双手抱胸，一脸的不耐烦。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我用你的东西出事了，最后你也没赔钱，算起来还是我亏了。”
“但是现在论坛上都是黑温栩的贴子，”米安握紧双拳，语气也变得激动， “这一切都是你报警害的。你应该站出来说清楚，你根本不是因为那些人工信息素才过敏的。”
“喂。”钱多多一手指着米安，目光恶狠狠地道: “什么‘都是我害的’，你们做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有毒，我是受害者，报警有什么不对的?有本事，你让警察来说清楚呀，白痴!”
“你——”
米安生平第一次和人吵架，还是跟个女孩，他脑子一片空白，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反击。
“钱多多，大二品德系，去年总分第五入学，是免费生。”温栩双手插在裤袋，慢悠修地欣赏着对面女Omega神色微变， “可惜大一这年你的成绩下滑，总分掉出了免费线，今年得自费十五万交学费，所以你……”
话完没说还，钱多多气冲冲地打断他， “你们调查我?”
温栩微微一笑， “你敢陷害我，还怕被人调查?明人不说暗话，是谁找你去报警?给了你什么好处?是钱?还是其他?”
“我都说了，我不是——”
“你连叫出租车的钱都没有，能花五千块买我的人工信息素?”
温栩轻描淡写一句，钱多多顿时哑声了。
她显然想到，那天从警察局出来，自己等公交的一幕被温栩看到。
“警察局门口可没有直达皇家学院的公交线，要倒转两趟才能到。”温栩气定神闲地盯住她，一字一句道: “你真要有钱买我的东西，还舍不到花几十块叫出租车?”
这么一说，米安立马懂了， “没错，我都说了，我记得就没送过信息素给你!”
钱多多咬住下唇，一双眼珠子左右游移，显然是在想说辞。温栩见状，直接向前一步，将她逼靠在灯柱上。
“我还知道，你家还在申请小区贫困补助，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写封面寄给你们小区，你们家的申请还能通过吗?”
钱多多瞪大眼睛， “你威胁我?”
温栩挑了挑眉， “那又如何?把真相说出来，不然我说到做到。对待敌人，我从来都不会怜香惜玉的。”
“你——”钱多多双手悄悄紧握成拳，她像是在权衡某些东西。最后，她侧过脸，不敢直视温栩， “不行，这事我不能说。”
温栩的眼神当场就冷了下来。
米安在一旁也急了， “喂，你说呀，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突然间，钱多多双手一个使劲，猛地就把温栩推开。后者猝不及防，后退数步，等米安扶稳他，钱多多已经跑远了。
“温栩，她不说，我们该怎么办?”
温栩抿紧嘴角，他抬起手放到鼻尖轻嗅，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这味道是……
月明星稀，江来抱着活页夹敲开了二王子的书房大门。
俊美的Alpha正坐在三米宽的大书桌前处理公务，他穿着简单的棉衫，外面只套了一件长款外套，可随处一截又是能让Omega们直接当壁纸的画面。
“殿下，帝都警务总的报告来了。”
江来把活页夹打开，恭敬地呈给千罗荧星。后者放下手中的笔，直接拿过数据。
“根据薛俊的报告，现在他们调查到的结果是之前那五起Omega服用催情剂死亡案件中的线索已然中断，药剂的来源不明。可现在市场上似乎出现新型的催情药，之前有警察在扫黄过程中查处的药剂，经药物分析，有些成分是与之前Omega死亡案相同的。”
“所以，有理由相信，可能这些催情药的生产商调整了配方，继续在黑市流通。”
江来说完，千罗荧星往后倚着宽大的椅背，目光变得深沉。
“Omega催情剂，这些东西要是流传开来， Omega可就危险了。”
Alpha与Omega的结合依靠与生俱来的信息素吸引，可Omega催情剂则不同，人为地促使Omega进入发情期，诱使Alpha也进入发情期。长久使用催情药，对于AO双方都是一种严重的身体损伤。
江来忿忿不平地道: “还不是有些Alpha精虫上脑，就为了寻求刺激。不过发明这些药的人，真该死。”
信息素吸引有特定法则，并不是每个Omega都能随便进入发情期。同理， Alpha想体验极致的性快感也不容易。这种催情药的出现，无疑满足Alpha的某些变态需求。
但这种药一旦流行，受害的必定是大批无辜Omega。
之前那几起Omega意外死亡案件，正是牵涉到这种危险药物，才会惊动到千罗荧星。但现在事态的发展，也超乎他的意料。
千罗荧星右手靠在桌上，食指轻敲桌面。江来静静等着，直到敲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种药能刺激Omega性腺散发信息素，之前却从来没出现过。可想而知，背后必有人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研发。而且，能研发出这种新药的人或者团队，一定对信息素有相当的研究。你告诉薛俊，一方面让他继续从买家入手，找出背后的卖家。另一方面，着重排重全国有实力进行信息素研发制作的企业，若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本殿。”
江来听完，忍不住摇了摇头: “殿下，您说能发明出这种药的人，应该也算是天才了，怎么还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千罗荧星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天才也不例外。不过既然这些人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日必将承受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我明白了，殿下。”
很快，江来就退出书房。
等人走后，千罗荧星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旁。从他角度望出去，一轮明月正好遥挂在夜空。
研究信息素的天才?
月光洒在Alpha脸上，如同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衬得他更加俊美迷人。
千罗荧星望向明月，双唇张开又合上，轻轻呢喃两个字。
温栩……
“这是今天的。”
一双满是刀疤的手数着几张纸币塞进女孩手里，后者面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勉强稳住手，数了数，才把纸币塞进兜里。
“谢谢。”
女孩在昏暗的过道上走着，很快便拐弯下了楼梯。她小心翼翼下了楼，猫着身子出了一道矮门。外面是暗巷，老鼠吱吱声一直没停。
她像是来过多次，即使没有光，她扶着墙，一步步来到前面拐角。前面因为有路灯，与她现在所站的位置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光，一个暗。
女孩深吸一口气，脚下加快速度。她一脚刚迈进被路灯照射的地面，耳边就响起一道慵懒随性的声音。
“想不到，你还挺勤快的，钱多多学姐。”
钱多多如遭雷噬。
一道身影从左边巷子里慢慢走出来。金发Omega在这种昏黄的灯光下，依旧美得令人心惊。尤其那双眼，犹如恶魔般魅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
钱多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站在她面前的温栩，却轻笑出声。
“我说是偶遇你也不会信，不如实话跟你说了，是我在跟踪你。”
“你——”钱多多脸上难掩惊慌，她嘴巴张了又合，最后断断续续道: “你，你跟完踪我干嘛?你看到什么了?”
眼下四处无人，到处安静得很。温栩嘴角一直噙着笑，他突然捉起钱多多的手腕，凑过去轻嗅。
“这Alpha的信息素，闻起来真臭。你做这些买卖，一天能挣多少?”
钱多多双目通红，她猛地缩回手，声音变得颤抖， “温栩，你知道什么?又想干什么?”
金发少年静静地欣赏着对方已然接近崩溃的模样，才悠悠地道: “我说过，跟我坦白，指使你陷害我的人是谁?”
紧紧握住自己手腕，钱多多下唇已被自己咬出了血珠，她仿佛陷入挣扎。
温栩十分有耐心，一直都没出声。最后，钱多多松开自己的手，轻启双唇。
“指使我的人是……”
温栩听到名字，却挑了挑眉。
钱多多说完，刚想离开，却被一手拦住。
她瞪向温栩，显然不信对方竟然说话不算话。
“等等，”温栩侧过脸，在灯光下，他犹如海妖魅惑过往水手，轻声道: “我还需要你再帮我个忙。”
钱多多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行，我已经实话实说了。可能他们也会对付我，我不能再冒险——”
“钱学姐，”金年少年笑吟吟打断她的话， “你没得选择。如果你不帮我反击他们，那我只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钱多多面色立刻刷白。
她耳边，是温栩用散漫不经心的语调，说: “你在给人试药，试Omega催情剂，对吧?”
第26章
入冬第一天，帝都刚迎来第一场雪。然而，满校园的雪白美景却不同于往年在论坛刷屏，只有星点两三个贴子。一个更为引人瞩目的消息在正在论坛屠版。
“喂，你们刷论坛了没?有个劲爆的消息——”
“看了看了，是说学院门口准备新开的那家店吧!”
“没错，人家居然在卖信息素!”
“这，这也太夸张了，真的有人工信息素的存在吗?”
“肯定有呀，你们忘了，之前我们学院不是一直有个叫‘Fragrant’的账号在卖温栩同款信息素?一直有传言那就是温栩本人在卖，他会制作人工信息素。”
“真的假的?那店这周末开业?不行，我得去围观。”
“你看网上人家发的宣传贴: ‘W&X’将于本周日上午九点正式开业，届时现场将会意外惊喜送给到场观众，敬请期待。”
“周日九点?得了，那我们到时得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周日一大早，皇家学院门口对面一家仅有二十多平方的小店，门口却密密麻麻都是人。
这家店装潢走的是极简路线，可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用料都非常讲究，极简却极富质量。可以看出，设计者的审美水平极高。
整家店是黑白色调，可由于今天开张，门口挂满气球和彩带，十分喜庆。
店门前，金发少年穿着随性又透着点小性感的V领羊毛衫，配上紧身牛仔裤与马丁靴，活脱脱刚从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
他拿着话筒，一双星眸注视着面前所有观众， “大家好，欢迎各位今天莅临‘W&X’。诚如大家所见， ‘W&X’是我的名字——温栩的字母缩写。这是我首个的个人品牌，主要生产及出售人工信息素，为大家带来全新的嗅觉体验……”
Omega高超的演讲技巧感染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不少观众已经对店里的产品跃跃欲试。这时，也有一些人不相信他的话，其中一个大声喊道: “喂，你这些东西靠谱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人能做出人工信息素?”
这话一出，立刻惹来不少附和的声音。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打扮得极为时尚潮流的金发少年却一点不慌，他朝后面使了个眼神，另一名长相清秀的Omega立刻捧着个相框出来。
“各位可以看到， ‘W&X’这个品牌我已注册，还有产品的生产经营许可证，店铺的营业资格证，这些证书我将会装裱在店里，以供大家随时查看。”
政府有关部门颁发的合法证书一亮相，之前一直叫嚷的那几个顿时就消停了。可人群中，又有人起哄道: “有证书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之前你被警察带走，你做的东西有毒，害人!”
温栩被警察叫去问话这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现在有人一提，所有人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
“是呀，当初论坛一堆帖子在说这事呢。”
“我记得是大二品德系的钱多多，听说当时都进医院了。”
“咦，我听的版本是温栩故意下毒害她，结果证据不足被放了。”
讨论的声音一浪接一浪，在场所有人看温栩的目光都变了。一旁捧着证书的米安心里打着鼓，他一个箭步上前，悄悄在温栩耳边问道: “怎么办?”
温栩手一抬，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随后，他再次拿起话筒，道: “我知道大家都对之前我被警察带走一事心存疑虑，不过大家也不用猜，接下来我为大家安排了一位特殊嘉宾，她会解答大家所有的问题。”
说完，他朝米安打了个响指， “Music。”
米安从善如流地按下音响开关。
在一阵富有节奏韵律的动感音乐中，温栩与米安各自往旁边退开，他们身后敞开的店门内，一抹窈窕性感的身影踩着节奏款步朝所有人走来。
大波浪金发长发，低胸红色紧身短裙，高挑雪白大长腿，女孩凹凸有致的身材简直看煞在场所有Omega。
更别说来凑热闹的Alpha或Beta，直接盯着这张美艳绝伦的脸蛋流口水。
很快，有人便认出这位大美女。
“那，那不是钱多多吗?”
“怎么回事?不是说钱多多报的警，温栩害她?”
“人家现在来助阵当模特，恐怕另有别情吧?”
在大冬天依旧性感火辣的钱多多从温栩手里接过话筒，轻启朱唇， “大家好，我是钱多多。首先，关于之前的事，我想我得澄清一下，那完全是个误会……”
在盛世美颜的冲击下，所有人听着钱多多的话，嘴上对于温栩的评价又开始回温了。
温栩朝米安眨了眨眼，后者伸出大拇指表示点赞。
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上面的图片显示是的，是“W&X”店门口挤满了一堆人。
“你，你骗我，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说话的人语气充满不安， “温栩现在还开店了，生意做得更好，这根本跟你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面对对方的质问，黑发少年树干后走在，他的脸渐渐暴露在阳光下，虽美，即始终带着几分阴鸷。
“这事，得先问下你找的那位好学妹吧。”
阮嘉阴恻恻盯住这位校园女神，语带讥讽， “当初不是让你借助学生会的力量，去找个可靠的人来帮忙，结果这个钱多多怎么回事?居然还反水去给人家表演节目?”
“我，我怎么知道?”席简思涨红一张脸。
她从小到大都未曾做过坏事，上回被阮嘉蛊惑，她竟然鬼迷心窍，真的去学生会打听，在众多申请贫困的学生名单中，找到最符合他们计划的人选:钱多多。
“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钱多多也拿了钱答应我，现在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席简思话说得越来越急，几乎染上几分哭腔。
“现在怎么办?温栩是不是已经知道是我花钱找钱多多陷害他，会不会他要告诉校委会，或者告诉其他人?”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绞着黑色秀发，完全沉浸在担忧中。旁边的阮嘉看着，心底暗骂一声“废物”，可却是蹲下来安慰她。
“没什么好担心的，席学姐。”阮嘉拍了拍她肩膀，话里像蕴藏着无限力量， “那个钱多多再不长眼，也不敢把你抖出来。你想，她总归要考虑得罪了你，凭你的家世，她哪里还能在皇家学院混下去?还有，即便温栩知道又如何?在你面前，他就是只蚂蚁。蚂蚁又怎么撼动大树?”
这一通话，倒让席简思抬起头。她目光微颤，像是要得到肯定，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阮嘉笑道: “您可是席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莫说一个温栩，就算是我们皇家学院的孔院长，见了您不也得客客气气?您还怕一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Omega?”
这剂强心针显示强劲，席简思情绪重新平复下来。她站起来，理了理沾了树叶的裙摆，低声对阮嘉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钱多多愿意帮他，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阮嘉压下不满的情绪，循循善诱， “席学姐，这怎么能算了?你忘记温栩是怎么勾引缪学长的?这次打击不了他，难不成您要看着他生意慢慢做大，继续用那些人工信息素让缪学长神魂颠倒?”
缪霖……
席简思脑海中又浮现当初舞会上，缪霖当众向金发少年邀舞的画面。
“缪学长身份尊贵，能与他在一起的，只有您。那温栩不过是会做些不入流的信息素，您要是不管，再放任下去，缪学长恐怕再了不会回心转意了。”
阮嘉这话像一把重锤，一下接一下，不断重击着席简思的心理防线。
可她抖着嘴唇， “我，我不想再干坏事了，我们以后也别再见面。”
说完，她害怕再听到阮嘉说的只言词组，立刻快步转身离开这片隐秘的小树林。只余下阮嘉，他的目光如毒蛇般冷冰冰地锁住席简思已经远走的背影。
“废物。”
“喂，你去过‘W&X’吗?人家真在卖信息素?”
“去过去过，可惜太贵了，我根本买不起。”
“买不起，闻闻也好呀。天阿，那个温栩真是天才，居然能研发出这种东西!”
“我也好想买一瓶，话说回来，将来哪个Alpha能跟温栩在一起，那可真幸福!”
“你不知道?上回缪霖学长还当众追求温栩呢!”
“不会吧?不是说那个席氏的大小姐一直在倒追缪学长么——”
“行了，别说了。”
两三名学生聚在一起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其中一个眼尖，赶紧捅了捅正说得起劲的一个。那人还有些懵，直至同伴给他使了眼色，他才发现走在身后的某人。
“啊，是席学姐。”
席简思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她也不跟这些人多说，直接快步越过人堆，直接朝楼梯口走去。即便这样，她还是隐约听到“可怜” “好惨”之类的话语。
她双手紧握成拳，胸口像压着块大石，令她喘气有些困难。一路上，不少同学跟她打招呼，可这声音好像被隔了层膜，模模糊糊的，听不清。
脚像有了自觉，等席简思反应过来，眼前又是熟悉的机甲训练馆。
现在刚好是下午六点，机甲训练已经结束，可她知道，那个人肯定还在里面。
想起那张俊美温柔的面孔，席简思所有的不安窘迫渐渐被抹平。她深吸一口气，抬腿便往里面走。
正值晚饭时间，训练馆只有星点两三个人。她刚走进大门口，旁边却急急忙忙窜出来一道身影，正好撞到她。
“对不起。”那人伸手扶稳她，声线清亮，语气非常诚恳。
席简思一抬头，却愣住了。
这张脸她认得，竟然是温栩。
金发少年朝她露出歉意的笑， “不好意思，我赶着找人，才不小心撞到你。”
“没关系，”席简思尴尬地缩回手，听他的话，又忍不住问: “现在这边已经下课了，你找谁呢?”
温栩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礼品袋，他挠了挠头，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下课了吗?哎呀，我太晚了，我是想找缪霖学长。缪霖，你认识不?”
席简思正想开口，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明显的雀跃抢在她前头。
“温栩。”
她转过头，发现是缪霖。
缪霖显然刚训练完，他快步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来找我吗?”
说完，缪霖才发现跟温栩站一起的，是席简思。
“简思，你也在这儿?”
席简思默默将缪霖欣喜的表情纳入眼底，勉强自己扯开一抹笑， “嗯，有点事想来找你。”
三人站成一个正三角形，缪霖注意力全集中在温栩身上。一想到温栩居然主动来找自己，他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直接朝席简思道: “简思，我和温栩有话要说。不如这样，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迟些在电话里谈。”
缪霖这话，像直接倒了杯苦咖啡进席简思的心。她暗暗攥紧裙摆，正想着怎么开口才能让自己显得大度些。这时，一旁的金发少年倒是说话了。
“不用不用，你们有重要事谈，我只是来送点小礼品的。”温栩把一直提在手的黑色礼品袋打开，里面是几个绑着彩色丝带的玻璃小瓶子。
“缪学长，我在学院门口开了属于自己的店面。这是我最近研发的新品信息素，送给你。”
温栩开店的事，缪霖自然也知道。可上次被当面拒绝后，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找温栩。现在，对方居然主动上门来送他礼物，缪霖嘴边泛起甜蜜的笑。
这一幕落在席简思眼中，她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
这时，温栩又开口了， “这位是缪学长的朋友吧?相逢即是缘，不如你也挑一瓶，就当是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你的赔礼。”
席简思没料到温栩竟然要送她人工信息素。她愣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还是不拿。
缪霖倒也贴心，劝道: “简思，既然温栩一番好意，你也别客气。”
“这……”席简思看着那几个精致可爱的玻璃瓶，心里蠢蠢欲动。
这阵子，但凡皇家学院有钱的Omega，都争着去“W&X”买了人工信息素。虽然香味的魔法仅仅只有十几分钟，但足够让人惊艳了。更何况越是昂贵越是稀有的东西，更是刺激人类与生俱来的占有欲。
席简思有财力，却拉不下脸去“W&X”。
而现在，人家自己送上门了。她犹豫片刻，最后在温栩的不断劝说下，随意拿了一瓶。
金发少年见她放进兜里，又特地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我这批新品用是的黄杜鹃花。你用的时候小心点，千万不能一次性用太多，否则体制敏感的容易中毒。”
席简思面露惊讶， “这个……有毒?”
温栩立刻笑了， “哪里。只是我看中黄杜鹃的香气，说会中毒，那机率也低，一般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又看了缪霖和席简思，再次悄声嘱咐: “这可是商业机密，我不对外公布的，你们听了就左耳进右耳出，别传出去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