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伤,傅云青不用上晚自习,下午上了两节课后就能回家。
詹鱼本来是要上课的,但詹启梁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也给他申请了不上晚自习。
考虑到詹鱼在学校也不上课的情况,学校批准了申请。
詹鱼乐得轻松,刚好可以照顾傅云青,不然这人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陈博洋他们都快羡慕哭了,但随着高考的接近,他们的课业也紧张起来,连周末都跟着开始上课。
“这个阿姨做饭还可以。”詹鱼说。
之前给他们做饭的厨师突然不来了,换成了一个保姆,每天上门做饭,打扫卫生,赶在他们回家前离开。
“嗯,确实不错。”傅云青点头认可。
厨师是他换的,既然已经和詹启梁挑明,他就不会放任詹启梁的人留在他们身边,只不过他没有和詹鱼说过。
虽然早有准备,但孙家撤股,还是给詹启梁带来了不少麻烦,这个关头,又遇上了刘家的事情,除了刘家,还有好几个长期合作的公司都换了合作对象。
詹启梁忙得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上管他们的事情。
两个人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阶段,詹启梁默认他们现在是互不干涉,至少在高考前。
但他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这些公司和詹氏集团合作时间长久,所以傅云青也跟他们打了很久的交道。
他很清楚这个阶段,这些公司需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只要赶在詹氏反应过来前,率先提出来,就能把人吸引到自己这边。
“你快吃,”詹鱼催促他赶紧吃,“吃完休息会儿,我给你洗澡。”
傅云青:“……我自己可以洗。”
“不行,摔倒了怎么办。”詹鱼想都没想地拒绝,“相信我,我现在的技术,去店里上班那都是专业技师级别。”
之前住院,傅云青都是在护工的帮助下解决卫生问题,现在护工不来了,身边就只剩下詹鱼。
詹鱼摩拳擦掌,脸上跃跃欲试。
和护工苦练一个月的技术,今天终于能用上了。
傅云青沉默。
要是他现在没受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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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学生,你锁门干嘛?”詹鱼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静默片刻,说:“伤还没好,我随便擦一下就行。”
“我帮你擦啊。”詹鱼怀疑傅云青是不信任他的技术,“护工都夸我有天赋,你信我一次!”
傅云青按了下眉心:“我没说你技术不好。”
以前他觉得詹鱼对技术好坏非常执着是好事,前提是他没有受伤。
“那你开门,”詹鱼不乐意地拍门板,“你都不肯让我帮你洗,你就是不信任我。”
傅云青:“………”
见浴室里的人没有要开门的意思,詹鱼危险地眯起眼:“你确定不开?”
傅云青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詹鱼后退两步,乐呵呵道:“那你站远点,我要破门而入了。”
傅云青无奈:“我这就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詹鱼就立刻挤了进去,还不忘顺手扶住站在门边的傅云青,以免他被自己撞到。
人都进来了,傅云青也不再试图反抗。
詹鱼把门关好,浴霸打开,又弯腰试了试水温:“温度可以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回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片饱满的胸膛。
“额……”詹鱼愣了下,视线往下,是线条流畅,排布漂亮的腹肌,人鱼线延伸到布料边缘,让人忍不住遐想。
单薄的布料包裹着男I性I器I官,勾勒出鼓鼓囊囊的线条,尤为醒目。
詹鱼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烫得收回了视线,说话都磕巴了下:“你,你怎么就脱衣服了?”
“洗澡不脱衣服?”傅云青问。
詹鱼:“……就是有点突然。”
虽然想过会看到傅云青的身体,但他没想到的是,傅云青的身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眼底飞快掠过一抹笑意,傅云青抬起手:“扶我一下。”
詹鱼哦了一声,走过去给他当拐杖,手揽住傅云青的腰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对方皮肤明显偏高的温度。
“你体温还挺高。”他摸了摸鼻子,呵呵笑着试图缓解那种微妙的氛围。
“嗯,毕竟是男朋友帮我洗澡。”傅云青笑了声。
本来是不想让詹鱼帮他的,但这人愣是要凑上来。
詹鱼闻言,下意识往下看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好像更……
没什么,一定是他的错觉。
詹鱼把人扶到凳子上坐着,按照护工教的,打湿毛巾,傅云青的腿上还打着石膏,不能碰水,所以他得保证毛巾上的水量,避免水流下去。
“那我开始了啊。”詹鱼说着,把温热的毛巾按在傅云青的胸口,顺着肌肉I纹理一点点擦。
手指按压在鼓鼓的肌肉上微微凹陷,留下指头印,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詹鱼一直都知道傅云青的身材好,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
在这壁垒分明的肌肉群下,能清晰地感知到属于成年男人的力量感。
浴室里有些闷热,詹鱼的脸和耳朵透着红。
心跳声越发的大,混乱的,躁I动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在作乱。
“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詹鱼忍无可忍地抬起头。
傅云青垂着眼看他,眼睛里的颜色很沉,像是一则拨不开浓雾,脖颈上染了一片红,可能是詹鱼太用力导致的,或者是因为其他。
“那我看天花板?”傅云青唇角始终带着笑。
詹鱼磨了磨牙:“……我先擦背。”
他站起身,转到傅云青的背后,不用面对傅云青的视线,顿时感觉压力小了很多。
傅云青个子高,骨架子大,背很宽阔,许是感觉到詹鱼的手,他不自觉挺直后背,绷紧时能看到清晰的肌肉形状,水珠子顺着线条蜿蜒向下。
詹鱼默默看了会,无声地清了清嗓子,用手拦截住水珠子。
操,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性感。
虽然受了伤,但他仍旧保持着每天洗澡的习惯,哪怕只是擦一擦身上的汗,所以帮他洗澡并不费劲。
擦完后背,不等詹鱼转过去,傅云青先伸出手:“前面我自己来吧。”
詹鱼站着思考了大概三十秒,说:“不用,我来。”
傅云青沉默了下,没说什么,收回了手。
詹鱼蹲在他面前,傅云青喉结滚了滚,脖颈上的青筋鼓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浴霸有点太热了,”詹鱼咳咳两声,视线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你出了好多汗。”
傅云青嗯了一声,声音又低又沉。
毛巾贴着皮肤,不带停顿地擦过脖颈,胸口,一直到小腹才停下。
詹鱼看了眼明显挺拔的地方,耳根子不受控地烧得很红。
“剩下的我来吧。”傅云青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很烫人。
詹鱼吞咽了下口水,抬眼问:“你这个……怎么办?”
现在腿还伤着,不能碰水,想冲个冷水澡都不行。
傅云青垂眸看着他:“有点难受,但可以忍。”
詹鱼看看他,又低头看了眼,犹豫道:“那个……要不,我,我帮你?”
顿了下,他补充道:“毕竟上次你也帮我了,礼尚往来。”
傅云青的呼吸有些沉,他伸手在詹鱼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你确定?”
詹鱼眼神到处飘,半晌才磕磕巴巴地点头。
“那就辛苦男朋友了。”傅云青低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下,然后偏头吻住。
手被带着男生的大手牵引着向下,詹鱼被吻得有些迷糊,但意识又出奇的清明,手指真实触碰到的时候,詹鱼第一反应是自己握着根烧红的铁I棍,尤其烫人。
浴室里越发闷热,詹鱼的脸也越发的红。
镜子上弥漫上一层水雾,隐隐绰绰地印出两个人几乎重I合的身影,一个坐在,一个半蹲在他面前。
“怎么还没好,”詹鱼感觉手心火辣辣地,手指不受控地有些发颤,“手麻了。”
傅云青低头,用唇一下一下地碰着詹鱼通红的耳尖,手指插I进他的头发里,呼吸很重,声音沙哑带着低沉的喘:“抱歉。”
额角的汗水顺着轮廓向下,詹鱼刚刚才擦过的地方又沾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汗。
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叫詹鱼耳朵发麻。
他第一次发现,傅云青的声音这么有杀伤力。
就像是粗粝的指腹轻抚过颗粒感分明的沙石,撩拨得人心口发烫,总想要再多听几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鱼感觉手都快失去知觉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喑哑的急喘,像是羽毛刮过耳蜗,撩拨着人敏I感的神经。
心脏重重地跳了下,后颈触电般涌起一股酸麻,腿软地差点跪了下去。
手心里潮湿一片。
詹鱼的脸蓦地烧红,迅速蔓延到脖颈。
他竟然只是听个声音就……
傅云青的手探I进他的衣服,摸到了一手热汗:“你也出了好多汗。”
詹鱼红着脸瞪他:“你管我,我就爱出汗。”
傅云青偏头,在他的唇角吻了下:“喜欢我的声音?”
詹鱼一脸麻木,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里了:“不喜欢。”
“嗯,我知道了。”傅云青低低地笑了两声。
“你知道个屁。”詹鱼撑着身后的墙站起身,把手里的毛巾丢在傅云青身上,“你自己擦,我出去了。”
说完,着急忙慌地往外走,没注意脚下,差点被门槛绊到,多亏条件反射扶住了门,才保住了自己最后的脸面。
浴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傅云青笑了下,捡起丢在腿上的毛巾。
詹鱼站在浴室门口,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
“真操了。”低骂一句,他匆匆从柜子里拿了包湿巾走回房间,把门锁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
詹鱼才听到浴室的门打开,然后是轮椅碾压过地面的声响。
“小鱼,”傅云青停在他的房门前,“不是说晚上给我按摩?”
詹鱼暗暗磨牙,撑着一口气说:“不按了。”
“好吧。”傅云青声音里透出些失望。
轮椅的声音逐渐走远,但房子本身不大,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门打开又关上。
詹鱼瞪着门板半晌,最后骂了一句,还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傅云青似是惊讶。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躺下,我给你按脑子。”
傅云青的视线在他的身上逡巡而过,詹鱼刚刚穿的是黑色的T恤和运动短裤,现在换了一身,薄绒的睡衣,像是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可爱小动物。
前提是眼睛里没有带着恼羞成怒的浓重杀气。
傅云青垂下眼,掩住眼里的浅浅笑意,顺从地躺下。
詹鱼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走过去,坐到他床头,刚坐下,又觉得距离太近,不自在地往后挪了点,这才在手心里沾了点药膏,搓热了给他按摩。
比起洗澡,按头的技术明显更好,从傅云青拆线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做这件事情。
持续了一个多月,手法十分娴熟。
“晚上还会疼醒吗?”詹鱼问。
明知道伤口已经痊愈了,他还是不敢太用力。
傅云青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那我再陪你睡一天,”詹鱼的手换了个位置,“这里按着会不舒服吗?”
“不会,”傅云青的唇角带着笑,“鱼哥的技术很好。”
“那必须的,”詹鱼立刻嘚瑟起来,“鱼哥出品必属精品。”
按照平时的手法按了二十分钟,詹鱼才去洗了手上的药膏回来。
傅云青往旁边挪了点儿位置出来,掀开被子:“被窝给你捂热了。”
春寒料峭,扬城总是要进了夏天,才开始明显升温。
老房子没有地暖,加上夜里下了雨,空气中都带着寒气。
詹鱼脱了鞋钻进被窝,立刻被里面的温暖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
有人暖被窝简直是太幸福了!
眼皮子越发地沉重,詹鱼打了个哈欠:“睡吧。”
“嗯,”傅云青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在他的后颈亲了下:“晚安。”
“晚安。”詹鱼咕哝着说了句。
作者有话说:
因为傅云青受伤,百日誓师大会詹鱼和傅云青都没去。
陈博洋他们发了视频过来,视频是学生会拍摄的,用了无人机,俯视角度拍摄,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看上去还挺壮观。
代替傅云青上台演讲的是这次二模考了第一名的女生。
女生超常发挥,比平时成绩多了快五十分,一口气杀进了全市排名前五,除了她,考进前十的还有两个。
所以哪怕这次傅云青没有参加考试,扬城附中的成绩也算是非常亮眼。
百日誓师大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高三的学生和所有老师都参加了。
在女生的誓词带动下,所有人的情绪都非常激昂,恨不能立刻进入考场,抛头颅洒热血。
连国际班那些不参加高考的都有被震撼到。
[博学多才你洋哥:要不我参加个高考再出去吧]
陈博洋泪点低,当场就红了眼睛。
看到消息的时候,詹鱼正躺在沙发上看戏折子,高考结束后,他会跟着詹家班去全国巡演,是经典剧目《牡丹亭》。
詹鱼以前就排过这戏,但越是经典,越值得反复品读,每一次演绎都会有新的体悟。
詹鱼沉吟片刻,在群里回复——
[再来一次:我们学渣学不会函数,代数,但至少应该知道B数]
[我是你兆大爷:哈哈哈哈哈,我也说,学校罪不至死,我们和学校还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博学多才你洋哥:你们好狠的心,还是傅学霸对我好]
[再来一次: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函数和代数这两个词]
[博学多才你洋哥:……好好好,这个群已经容不下我陈氏大少爷了是吧,我走]
说是要走,结果好几分钟过去了,人还在群里。
詹鱼偏头去看身边的人,傅云青正在刷题,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扬唇笑道:“我们鱼哥记性真好,一次就记住了。”
詹鱼歪了歪头,没能避开他的手,于是也懒得动了:“再摸我的头,把你爪子剁了。”
“嗯,知道了。”傅云青嘴上答应着,但手还是搭在詹鱼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詹鱼水着群,时不时又拿起戏折子看两眼,偶尔也去干扰一下傅云青的学习进度。
百日誓师大会后,高考正式进入两位数倒计时。
开头的数字从九变成八,七,六,五,四……几乎是一睁眼一闭眼数字就会变少。
整个高三年级的氛围都进入到了最紧张的阶段,走廊上再也看不到打闹的学生,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能看到操场上有人在大声的背书。
高考倒计时正式进入最后三十天,高三年级迎来了第三次模拟考试。
这次考试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大考,不出意外,这次考试的成绩和高考不会有太大的出入,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临到放榜的那天,好些人都睡不好觉。
“傅学霸,你感觉试卷难吗?”柳阳扬苦着脸问。
他之前是陈博洋的同桌,陈博洋去了国际班后他就一个人做,直到最近才被班主任调到了詹鱼和傅云青前面。
“挺难的。”傅云青说。
“是吧,”柳阳扬像是找到了同盟,亮眼放光,“我在考场差点嗷地一声哭出来,最后的大题真做不出来。”
作为一个常年考年级前十名的学生,这次考试没做出最后一个大题,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傅云青嗯了一声:“老师来了。”
柳阳扬回头看了眼,还真是,班主任陈潇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他连忙转过去,他的新同桌林雨菲见状小声问道:“你问了吗?傅学霸这次有把握考第一吗?”
柳阳扬摇摇头:“没问。”
顿了下,他握着拳头说:“傅学霸肯定是第一,根本不用问。”
“你怎么知道?”林雨菲好奇地说。
柳阳扬:“因为他是傅学霸啊。”
同学六年,他对傅云青的学霸滤镜八百米厚,要是傅云青都不能考第一,那只能是出题的老师有问题。
“可是他不是说这次考试挺难的吗?他因为受伤休息了这么久,应该会有影响的吧。”林雨菲担忧地皱眉,她能感觉到自己这次考试成绩肯定不好。
事实上,自从早恋的事情后,她每次考试的发挥都非常不稳定,经常考着试就开始走神,最后要么是审错题,要么是没做完,年级排名一掉再掉。
“傅学霸是这样的,”柳阳扬点头,“他说挺难的时候,一般都是给别人留面子,不信你等着看。”
林雨菲愣了下,等着看什么?
班主任陈潇走到讲台上,环视一圈说:“这节课我们不上课,分析一下你们的分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大家针对自己的弱项重点攻克。”
话音刚落,班上立刻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陈潇在多媒体上投出这次考试的成绩单,众人一眼就看到了排在第一名的人。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有人忍不住感叹。
“卧槽,你看后面的分数!”
顺着往后看,一眼看过去,齐齐整整的数字,要不是语文的地方扣了分,甚至会让人错以为这是标注满分的备注栏。
“这次三模,傅云青拿了第一名,741分,非常优秀的成绩。”陈潇笑得眼睛都出褶子了。
她一直担心受伤的事情会影响傅云青的状态,结果这次考试,傅云青的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定,这分数不是妥妥地出个高考状元吗?
整个三班哗然,所有学生齐齐回头去看当事人。
这已经不能叫学霸了,应该直接供起来,叫学神。
柳阳扬一脸果然如此,回头十分虔诚地拜了一下:“学神,卖我一支笔吧!给我沾沾仙气,助我高考多考几分。”
“也卖我一支!”林雨菲也成了信徒。
詹鱼本来在睡觉,听到动静了抬起头,神色倦懒地伸手挡在傅云青面前:“不卖。”
瞥了眼前桌的两位,说:“傅学霸的东西所有权都是我的。”
柳阳扬看看他,又看看没有反驳意思的傅云青,很有眼力见地转移了目标:“是我僭越了,鱼哥你可别介。”
詹鱼笑睨他一眼。
“好了,都别聊了,看看自己的分数。”陈潇敲了敲讲台,提醒大家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这次三班的整体成绩不错,所以陈潇从进教室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摘下来过。
就连教导主任都特意来三班好好地表扬了一番,尤其是发挥稳定的傅云青,恨不得把人拉起来跳个伦巴。
三模的成绩,前十里扬城附中就占了四个,可把老师们高兴坏了。
但他们只准自己高兴,当着学生的面,还是冷着脸说:“不能骄傲,寒窗苦读十二年,就为了这么一个高考,考好的继续努力,没考好的下来归纳总结……”
三模后,时间过得更快了。
紧张备考的同时,开始有同学出现心态不行的情况,有人晚上睡不着,有人做题做到干呕,最后一次周考,林雨菲直接在考场晕倒了。
这事儿把学校吓得够呛,紧急安排心理医生给学生们做心理疏导。
“喂,好学生,紧张吗?”詹鱼自己是没什么感觉,高考对他来说只是走个过场,但看着林雨菲被救护车接走,他也忍不住开始担心傅云青的状态。
傅云青搁下笔,看向他:“我不是第一次高考了。”
詹鱼愣了下,反应过来:“是了,你参加过。”
傅云青既然是重生的,那高考自然是参加过的。
“你上次高考多少分?”詹鱼饶有兴趣地问。
傅云青上辈子也是个学霸,高考成绩想必不差。
傅云青沉默了下,说:“我没参加高考。”
詹鱼:?
“为什么?”
傅云青没说话,詹鱼挑了下眉:“因为我?”
“算是吧。”傅云青说。
上辈子詹鱼在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出院面临的不仅仅是高考,还有他前途未卜的人生。
高考那天,詹鱼想要从高楼一跃而下,被傅云青拦下。
也是这个缘故,傅云青第一场考试迟到了一个小时,被拦在了考场外。
詹鱼也彻底被詹家赶出了家门。
他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游荡了三天,傅云青就这么跟了他三天,一次次拦下他的各种自我伤害行为。
公布高考成绩的时候,看到傅云青的成绩,知道事情始末后,詹启梁大发雷霆,强行把他送去外国读书。
从这以后,傅云青就彻底失去了詹鱼的消息。
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钻进了人山人海,了无痕迹。
詹鱼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摸摸他的头,就像他每次摸自己头一样,亲昵中丝毫不掩偏爱:“那这次好好考,我亲自送你进考场,考个状元回来。”
傅云青淡淡地扬起唇角,在课桌下握住他的手:“好。”
真到了高考这一天,班主任陈潇比参加高考的学生还要紧张,一次次和学生确认需要带的考试用品。
“傅云青,你状态还行吗?”陈潇又一次找上自己这位得意学生,“怎么没看到你们家的人?”
四下看了一圈,只看到推轮椅的詹鱼,再没有其他人。
这种情况,詹家至少也应该排个管家什么的来跟着吧。
陈潇忍不住有些埋怨,工作再忙,也不能对孩子这么疏忽啊,这可是人生大事。
“我送他去考场,”詹鱼说,“他们推我不放心。”
陈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说实话,这种事情让詹鱼这小子来,她才是最不放心的。
“没问题,老师不用担心。”傅云青笑了笑。
詹鱼伸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傅云青见状往后靠,配合他的动作。
两个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很自然,就像是做过无数遍,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
多年执教经验叫陈潇眼皮子蓦地跳了下。
但很快她又推翻自己的猜测,不能随意猜测自己的学生,一个是严格遵守校纪校规的好学生,一个是错误不断,但从不早恋的刺头。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谈恋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