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by鹿忘

作者:鹿忘  录入:03-06

周岚斐皱了皱眉,蹬了一下腿,对赵永道:“起来。”
赵永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害怕!!”
“怕有什么用?”周岚斐沉声道:“不往前走的话,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话不是吓唬人。
饶是赵永这般聒噪,周岚斐仍然觉得耳畔静的可怕。
在他的余光视野中,时不时有白色的鬼影飘忽来去,有的栖息在树上,有的停驻在窗棱边,或是趴伏在屋脊后头,脸孔像是被橡皮擦擦过的画纸,模糊不清,可周岚斐依旧可以感觉到那些阴恻恻,森森然的气息。
“你知道鬼打墙的原理么?”他问。
赵永两股战战,家乡话都飚出来了:“我母鸡啊!”
周岚斐徒手将他拽起来,转而自顾自的沿着长街前行。
“程曳芳所著的《与邪说》曾记载过:‘于道路两边置放生人恐惧的来源,可以是人,可以是物件,也可以是场景,人们下意识趋避,步伐走向自会产生偏差转移,一转再转,最终回到原地,是为鬼打墙。”
“程曳芳我知道啊!”终于到了赵永能插得上话的领域了,他努力抻着脖子道:“是那个很有名的能开天眼的羽师吧!”
所谓天眼,横能洞察世间一切障目,纵能览阅前世来生,是一项卓越的天赋,后天难以修习。羽师虽多,能开天眼者则少之又少,千百年来不过出了程曳芳一人。程曳芳走南闯北,降魔伏妖的事迹数不胜数,生前留下过许多玄经著作,大多是他的学识和经验之谈,在羽流士的历史文化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难为你竟然知道程曳芳。”周岚斐不乏讶异道。
赵永:“......”
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大概是白痴的代名词没跑了。
赵永本以为他会再挖苦自己几句,这小少爷却没有,仿佛先前的那一句也只是随口一叹罢了。
“所以想要走出迷境并不难,只要遵循一个原则。”周岚斐说:“你知道是什么吗?”
“——哪儿恐怖就往哪儿走?”赵永试探性的答道。
周岚斐微微一笑:“不错。”他侧了侧身摊手,“眼下只能靠你的感觉指路了,你走前,我随后,相信你可以带我走出去。”
赵永:“!”
这一刻,赵永感觉自己的人格得到了升华。
跟着高丙那么长时间,他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是有价值的!
明明站在他身畔的只是个小他足有十多岁的男大学生,但在赵永看来,周岚斐像极了一个高山流水富有志趣的先生夫子,非但没有对他这个顽劣不堪的学生恶言相向弃之不理,还循循善诱,将他领入了一番前所未见的新天地。
赵永有被温柔化了,甚至连害怕也忘了。
“难怪啊......”他边走边嘟囔着发出感慨:“那家伙对你言听计从......”
“什么?”周岚斐回眸。
“啊我是说——”赵永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拿自己打比方,“我要是个女的,肯定非你不嫁!”
他说的诚恳,自觉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真挚来夸赞周岚斐,希望周岚斐能收到自己的崇拜敬仰之情,再给个回馈,那他一定会更有学习的动力!
不料小少爷的的脚步却明显崴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似的。
“那倒也不必!”
“......”
【作者有话说】
赵永:是我不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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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巡回,雷帝朝来
赵永不知道为毛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剖白能让周岚斐少爷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避蛇蝎,如临大敌.
但自己的自尊心确实是碎了一地不知道从哪儿捡起就是了。
赵永卑微.jpg
就在这时,周岚斐的脚步陡然停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赵永差点儿撞上小少爷的背,慌里慌张的踮起脚张望。
四周白灰一片,能见度极低,他们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小女娃从路旁的浓雾中走了出来。
那小女娃年纪不过两三岁,穿着厚厚蓬蓬的鲜艳的童装,身前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小围裙,两条短腿走路跌跌撞撞,像只小企鹅。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唧唧的喊着:“爸爸!爸爸!”
赵永有些警惕:“这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儿?”
“没准小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周岚斐耸耸肩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我们两个大男人。”
赵永:“......好有道理!”
周岚斐望着那女童,眼底悯然,“反正遇到的鬼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宁可错救,不好放过。”
赵永就是他的忠实迷弟:“你说得对!就算是鬼,我们两个大男人羽师还怕个小娃娃么!要是真放着一个小娃娃被鬼吃了不管,我们俩可就连人也算不上了!”
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快步走上前去,赵永道:“嘿小孩儿!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小女娃瑟缩了一下,跌巴跌吧的后退着想逃,周岚斐身形一闪,已然堵住了她后方的去路。
“可以说说爸爸的名字吗?”他蹲下身平和道。
许是看他容貌和善俊秀,小女娃便不跑了,磕磕巴巴道:“锅人,我爸爸是锅人。”
“锅人?”赵永拧着脸发问:“锅人是个什么人?我还碗人呢!”
“郭人......”周岚斐沉吟道:“郭仁怀?”
“我靠,郭仁怀还有女儿啊!”赵永吃了一惊,恍然一拍大腿,接着又连连摇头道:“开店开的抛弃妻女,造孽啊!”
周岚斐无声的吐出一口气,虽然心底有些疑虑,仍然朝小女娃伸出手,“我认识你爸爸,走,带你去找爸爸。”
小女娃看了看赵永,怯怯然没动,周岚斐显然不欲留她一个人在此,略显强硬的牵了她的手,小女娃也不敢反抗,便就这么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了。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多出来的还是个人类幼崽。在一米高都没有的人类幼崽面前,赵永瞬间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类高质量男性,彻底不害怕了。
周岚斐的思路很是可靠,他们走着走着,眼前的雾气渐渐淡泊,道路尽头有了隐隐绰绰的灯光,赵永甚至看到了很像高丙家的建筑物,他如释重负,低头对那小女娃笑道:“前面有家很好吃的糖葫芦店,待会儿出去了,叔叔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哇!”顿了顿他又感慨万千道:“小女娃家家的大晚上还是不要在外面乱跑,很容易遇到坏人的,你要是个小男娃可能还好一点儿——”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那来之不易的灯光霎时间全灭!
赵永:“?!!!!”
就这么短的功夫,现代化的建筑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排废弃的白色平楼拔地而起,堵住了他们前去的路!
无边的黑暗中,白色的楼墙上赫然以猩红的朱漆写着一列扭曲的大字——爱侽妇产诊所。
赵永猛地捂住了耳朵。
他听到了无数的鬼叫。
是婴孩的哭声,是女人的哀嚎,嘈杂凄厉,此起彼伏,像是数以千计的小刀片,穿透了他的手心掌骨,在他的耳廓和脑袋里搅动。
再一抬头,他发现不知何时那平楼的每一扇窗户,每一条走廊,甚至是天台和大门前都挤满了穿着白裙的女人,她们披头散发,没有五官和下肢,轻飘飘悬在半空中,肩膀上坐着同样残缺的小小婴孩。
“是女孩啊......”
“是女孩啊......”
“是女孩啊......”
她们齐声哀吟。
浓雾翻滚,赵永不受控制的眨了一下眼睛,那些瞳瞳鬼影竟然争先恐后的“走”出了医院,他又眨了一下眼睛,苍白的女鬼就与他贴脸了,移动速度飞快,肩头的婴鬼猛地长大了嘴巴,鲜红的舌头如索命的绢绫般卷了过来!
赵永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好使过。
他立刻就想起了高丙以前跟他说过的有关厉鬼横行的异世见闻。
羽师的法器咒术全靠阳间自然之气运转,传说当鬼的数量超过一定上限,阴气就会盖过阳气,地域阴阳属性颠倒,羽师的任何法器都将发挥不了作用,变成破铜烂铁。
厉鬼魂骨不挑,届时活人踏入,会像掉进白蚁之穴的木鸟,被顷刻间吃空殆尽。
“额啊啊啊!!”
赵永肝胆俱裂,哪还记得什么人类高质量男性的标签,没头苍蝇似的的就要跑。
千钧一发时,一张黄符自后方飘出,于半空中无风而展,其上的朱砂符文霎时间由上而下迸发出金色的光华!
赵永也不知道是哪儿生出来的求生反应,下意识的就表演了一个完美的侧翻,随后一道惊雷接踵而至,悍然砸落在他方才所站之地。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女鬼与肩上的婴童被雷电击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呼号,转瞬湮灭,群鬼的步伐为之顿了一顿。
——却也只是顿了一顿。
赵永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激怒了,凶狠凄厉的哭与叫成了怒吼。
他拔腿就想往回跑。
“赵永!”周岚斐大喊。
赵永哪儿顾得上,火烧屁股般的乱跑,一道惊雷斩落他的去路,他听见周岚斐的语气陡然转厉:“赵永!!”
小少爷从未用过如此凌厉的语气与人说话,赵永一时被威慑住,四肢僵硬。
周岚斐似是怒极,字字珠玑:“滚过来!!”
赵永半点不敢反抗,迈动两条战栗不止的腿爬到周岚斐的身边,见周岚斐反手抽出了他腰间挂着的一把开瓶器,划向自己的手腕。
“唉你做什么——”赵永大惊失色。
他平时闲着没事总会跟着高丙小吹几瓶啤酒,所以随身携带着一个开瓶器,那开瓶器都快被他盘的抛光了,四角圆钝,如何能划开人的手腕呢?!
但周岚斐居然硬生生靠力量划开了。
赵永呆住。
那伤口深阔,血如泉涌,周岚斐却仿佛不知道疼一般,另抽出三张符纸,将鲜血悉数抹在了符文表面。
“这是——?!”赵永看的阵阵咋舌。
如此危急关头自然没人替他答疑解惑,小少爷下手之狠叫人叹为观止,往日俊秀温润的脸孔笼罩着一层瑰丽的肃杀之色,像开了刃沥了酒的长剑!
赵永怔怔然说不出话来,他冷不丁回想起不知听谁说过,以血肉饲之,可以短时间内强行提升法器或是符咒的力量。
周岚斐长指并拢,黄符于他的指缝间立住,被看不见的力量倾灌,飒然抖动,咒光浸泡了血色,变得异常金红夺目。
“躲开!”
赵永想也没想就抱头照做。
符纸与周岚斐的指间越抖越烈,光芒大涨,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于其中,小少爷缓缓吐出八字真言,掷地有声。
“天罡巡回,雷帝朝来。”
赵永又一次死死的捂住了耳朵。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而至,狠狠的冲撞
了他的听觉系统。数十道紫白的电光垂直落下,像是天神降赐的锁链,一道道!一片片!密密麻麻!将大地贯穿!
长街断裂!高楼倾塌!无数的鬼魂们无所遁逃,嚎呼不止!
这场景太过震撼,叫人神魂皆怔,赵永缩成一团,只觉得头颅眩晕剧痛,是翻江倒海的想吐,口鼻也充斥着灰烬的味道,他浑身的皮都紧绷到极致,生怕自己稍一松懈便会被那净世之雷波及,化为焦土!
他的意识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只能稀里糊涂的闪过一些破碎的念头——此前究竟是谁先开始传言,说段家收养的这位周姓少年身无长处,只是个供人玩弄的绣花枕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A了吧唧的小周。
2分评论掉红包!!!

谁说我要与周岚斐交朋友了?
江天区是宁城的老牌市中心,附近有许多纵横贯穿的老街,将一整片的摩登商业步行街包裹在其中,完美融合了文化古韵及现代化经济建设,架构的十分巧妙。
此刻江天区的街头,卫珣渊豁然回首,匆匆来往的人潮形成交错而密集的帘幕,将他的视野扰乱。
周岚斐与赵永两人皆不知所踪。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四野充斥着商业区繁华的霓虹灯影,车马喧嚣声不绝于耳。
这些并没有带给他半分的热闹,只令他的心口愈发空旷寂寥。
他虽走在前,注意力却是一直牵挂在周岚斐的身上的,若只是寻常的迷失走散,他定然很快就会觉察。
可事实却是他再次将人遗失了。
能让他恍惚无觉至此,不是偶然,卫珣渊心知肚明,是对方动了手脚,才刻意甩掉了他。
回想起了片刻之前,周岚斐与赵永的窃窃私语,十之八九与他有关。小少爷投射过来的目光是疏离而冷落的,因为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吧,是啊......毕竟他们羽师才是利益共同体。
卫珣渊怔怔然立在原地,镜片后方的眼眸出现了一瞬间的空茫与虚无,他的视线穿过了街头的重重光影,那些攒动的人与物都变得色泽昏黄,像是加了某种特别的老旧的滤镜,变得柔和昏燃。
华灯初上,令星月失色。
拱桥一座,在密集的人潮中冒出一个尖尖,那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就站在最高处,垫着脚,舒展着身体,冲他招着手。
街上是那么的热闹,有叫卖声,有说笑声,离得那么远,他合该听不见那少年在说什么。
可他却又很清晰的能知晓,甚至连那少年发髻上悬垂的白玉珠子碰撞叮咚都能感知。
数十盏孔明升上天空,万象璀璨,可那些光落在少年的脸颊上,都变得黯然失色。
“七郎!!我给你留了赏灯的好位置!!”
“快来啊!!!快过来找我啊!!!”
赏不赏灯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你们这满酩都城的灯......也没有那么好看啊。
他心里想着,却再也不管不顾,推搡着拥挤的行人,逆着人潮奔将过去。
人好多,小摊铺也好多,他挤得困难,却丝毫不感觉到疲累。
心底的那份悸动随着每一步的靠近而滋长,生发成参天巨树,长出数不清的绚烂的花朵。
阿斐我来了呀!
......
但当他喘着气,竭力来到月拱桥的桥头,再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桥头空空。
那少年不知去向,原先所站之处,连月色也被带走,成了夜幕下最晦然的一处。
那份寒凉心境——
卫珣渊合上眼,胸膛一起一伏。
身旁有好奇胆大的年轻少女驻足,试图上来搭讪,他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视对方如无物,徒留下对方在原地茫然失措。
他亦杳无头绪的走着,步伐之中带了些许仓皇之意。
厌弃、作弄与欺骗。
幡然醒悟时,一切已经晚了,心底骤然升腾起的寒意与恨犹如拔地而起的冰川,越过年年岁岁,变成他逃不开的困厄。
——是一夕湮灭的家国故土。
——是难以捉摸的故人容颜。
——是睁眼时空空如也的枕畔。
——亦是如今一回首凌乱湍急的人潮与车流。
千年如一日,未曾更改。
“渊哥!!”
远远的传来少女焦急的呼喊声,姜棠飞奔而至,身畔跟着一个棕色短卷发的年轻男人,两人一左一右拦住了卫珣渊的去路。
棕发男人二话不说,从肩头的双肩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强行塞到了卫珣渊的手中。
“喂!”他在卫珣渊散焦的视野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看这里!没事儿吧你!”
似是从某些记忆的泥淖之中抽身而出,卫珣渊的眸光一闪,有了焦点。
他的眸光落在实处,咳嗽了一声,慢慢道:“......沈常青?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还好意思说!!”姜棠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道:“如果没有常青哥!!我压根都找不到你!!你真的!真的很不厚道唉!!!”
“我做什么了?”卫珣渊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把我当包袱丢了!!”姜棠怒声道:“要不是药总提醒我!我真的就去泰拳俱乐部找人了!拜托,我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少女,去泰拳俱乐部还能活着回来吗!”
“......”卫珣渊沉默了两秒,斩钉截铁的回答:“你能。”
姜棠:“?”
“对方俱乐部的人就不一定了。”卫珣渊又添了一句。
姜棠:“......我跟你拼了!!!”
眼看着这冤家兄妹两人大概率要当街掐起来,沈常青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左一右把他们俩分开。
“你!先别吵吵!”他指完姜小棠女士,又去指卫珣渊:“你先把水喝了,看你这嘴,都干成什么样了!不知道自己离不开水啊!”
卫珣渊翻了翻眼睛,难得没有辩驳,拧开矿泉水瓶子,抵住了起皮干裂的下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饮水的动作有些急躁,看来的确是渴的厉害了。
沈常青便领着他们俩往街边走,没走几步,街道边一个明亮鲜艳的彩色大招牌映入眼帘。
“Lucky幸茶?”卫珣渊念了一遍,手捏瘪了空瓶,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掀了掀眼皮,“你又换店面了?之前不是在卖男装吗?”
“那当然是因为之前的门店倒闭啦!”沈常青没好气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次又改经营什么?”卫珣渊道:“奶茶店?”
“嗯。”沈常青哼道。
“奶茶店不好开吧。”卫珣渊说:“连锁品牌都卷的很厉害。”
沈常青跨进空荡荡的门店,从冰箱里又抽出两瓶矿泉水抛给卫珣渊,咬牙道:“......不用你提醒!”
沈常青是个奇人,他学过烹饪、调酒、摄影等等等等,技能点多到爆表,人也长得帅,偏偏没什么财缘,开过各种各样的街边小店,却卖什么亏什么,最终无不是以倒闭告终。
丁无药曾经看不下去了要给他安排现成的工作,沈常青却严词拒绝,执意要自己做生意,丁无药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将这开什么赔什么的挫折生涯进行到底。
卫珣渊接连喝完了两瓶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才明朗了一些,他垂眼,看见沈常青将那枚巴掌大的罗盘搁置在收银处,罗盘的指针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凝在自己的胸口,随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显然这两个人方才就是循着这束光的轨迹追寻而来的。
“这不是羽师的家伙么?”他道。
“是啊。”沈常青不置可否,趴在前台转着一串钥匙玩儿:“上次帮药总去要债款,那孙子没什么觉悟,我就把他家给抄了,从他保险柜里顺出来的,不成想还挺好用,下次借你试试。”
“不用了,羽师的东西我用不来。”卫珣渊嫌弃道。
“歪!你们两个说完了没啊!”姜棠在一旁黑着脸,试图霸占卫珣渊的视野:“你还没给我个说法呢渊哥!”
卫珣渊斜眼,看着气鼓鼓的粉毛少女。
“你把我支开到底是因为什么!”姜棠据理力争道:“我们不是拍档吗!有什么事情是你非要背着我一个人去做的!”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少问。”卫珣渊说。
“你你你——”姜小棠女士气的辫子都翘起来了,她像条出不了门的小狗一样,在原地不停地打转,而后一顿,两只蠢蠢欲动的手摸向旁边的一张圆桌。
沈常青当即警铃大作,箭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即将暴躁掀桌的少女,“你说话就说话,别碰我的桌椅板凳!上次掀坏的那张八仙桌还没赔呢!”末了,他使劲朝卫珣渊使眼色,“阿渊你就告诉她你干嘛去了,会死啊!”
“我去找周岚斐了。”卫珣渊翻了下眼睛,言简意赅。
姜棠怔了两秒,也没料到他能理直气壮的坦白至此。
“你把我支开,居然是为了跟那个小道士私下见面!!??”她咆哮道。
沈常青的八卦雷达开始“滴滴”作响:“小道士?”
“对啊!小道士!还是段家的小道士呢!”姜棠道,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难以置信:“这算什么呀??当我是电灯泡吗??”
卫珣渊又翻了个白眼,就差把“无理取闹”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但在姜棠看来就是不置可否。
“你色令智昏啦!渊哥!”
沈常青在很努力的从姜棠手下解救自己为数不多的固定资产,闻言还是忍不住敲了少女一记脑瓜崩:“怎么跟你渊哥讲话呢,没大没小的!”
姜棠吃痛,捂住额头悲愤道:“我说句实话还不让了吗!我们跟那个小道士就是萍水相逢而已,渊哥居然抛下我追着他跑了!这合理吗!不是说我们跟羽师根本就不可能做朋友嘛!!这话药总说过,你们也都说过啊!”
她言之凿凿,却句句有理。
卫珣渊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神色漠然。
“我就去找他了怎么地吧?”
“你找到那小道士人了?”沈常青问。
“找到了。”卫珣渊道。
“那刚才怎么只见你一个?”沈常青道,他护着桌椅的动作凝滞,眸光深沉。
“显然!”姜棠说:“那小道士根本就没把我和渊哥当朋友!大概还觉得我们可疑呢!不然也不会走路走半道就把渊哥给甩了!常青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今夜他本该是个保持平静的理中客,但不知为何,听见姜棠的这番话,沈常青若有所感,俊颜笼上了一层薄暮般的阴郁。
“阿渊,羽师人人都‘洁身自好’,他们若是发现了你的端倪,是绝对绝对不可能与你们交朋友的。”他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如果姜姜说的都是真的,你对那位周少爷过分关注,最终只会伤了你自己。”
卫阿渊轻轻挑了一下眉宇,有了几分正常的反应,“你们两个真奇怪。”他似是好笑:“谁说我要与周岚斐交朋友了?”
“不交朋友?”这回换姜棠和沈青常愣住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问。
“不交朋友你老跟着他做什么呀?咱们又不是闲的没事做!”姜棠迷惑不解。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帮药总调查只是一方面,”卫阿渊淡淡道:“阿姜,你得知道,世界上可不止有‘喜欢’一种情绪能将两个人牢牢的锁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是的,你是去找他复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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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那道闪电如潜龙在渊,将原本干干净净的夜幕猝然照亮,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有的人甚至拿处手机来拍照录视频。
奶茶店里的三个人也一并旋颈看过去。
“咦,这天色不像是要下雨啊!怎么会突然划闪呢?”姜棠仰着脖子奇道。
卫珣渊轻轻蹙眉。
在旁人看来明镜如洗的夜空之中,却有一些扭曲现象,犹如厚重的帘幕滚动,不细看根本看不清那些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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