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不理解。
霍仰的确有点痛,他正想开口说“要”,忽的瞄到了omega有点发红的耳朵尖。
霍仰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反应极大地来了句“不要”,然后拧头就走。
岑真白有点莫名其妙,霍仰又在闹什么别扭?他看alpha第一下同手同脚了一下,之后快速恢复正常,这真的不是在痛吗?
他小跑几步追上去,“你要是疼你和我说,不要忍着。”
霍仰瞥过头去,硬是没看岑真白,“不痛。”
岑真白不放心,当下放了点信息素,让淡淡的青草香围绕在霍仰周围。
哪知霍仰走快了几步,一瞬就脱离了omega的信息素包围,高大的背影写着大大“生硬”两个字。
岑真白没再追,他舔了下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学农基地空旷,风大,嘴唇变得好干,待会得问问于小鱼有没有润唇膏。
虞兮正里2
收拾完宿舍,各个班在各自定好的地点集合。
三班的在操场的第二棵白杨树下,大家坐在地上,班长分发之前定好的工作服。
岑真白找到霍仰,在旁边盘腿坐下,他膝盖碰了下霍仰的大腿。
霍仰膝跳反应般地挪开。
现在太多人,岑真白没敢释放信息素,只能尽量贴近,让他自己本身安抚一下alpha的腺体。
班长走到他们这排,把m码发给岑真白,L码发给于小鱼,xxxl码依次发给霍仰、林子坝和宋迟彦。
“这位是我们班的农学老师,陈老师,”班主任向他们介绍,学生们稀稀落落地鼓掌,“我们班有38个人,6个人一组,分为6组,有两个组是7人,大家就先自己分组一下,后续我再调整。”
因为需要干农活,所以为了进度与速度差不多,分组必须得均匀,要不就omega和alpha分配进beta里,要不就六个beta一个组或者三个omega和三个alpha一个组,总之战力不能差太多。
岑真白自然要和霍仰在一起,于小鱼要跟着岑真白,霍仰、林子坝和宋迟彦是三胞胎,这样算下来,他们最好还找一个omega。
与此同时,三班剩余的4个omega,都把目光投过来。
他们都无所谓哪个,只有于小鱼在挑选,生怕来了个喜欢霍仰因此处处针对岑真白的搅屎棍。
最后于小鱼让他们同宿舍的一个男孩子omega过来了,叫安静训,人如其名,腼腆安静。
岑真白全程都没说话,他在沉思,怎么解决晚上8个小时的分开问题。
他看了一眼霍仰,霍仰“唰”地移开视线。
“霍仰,我们现在晚上不在一起睡,你……”
周围竖起耳朵。
霍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小声点!什么叫不在一起睡,你别故意说得那么暧昧!我们是两张床。”
他看到岑真白听到他这么讲,垂下眼睛,不再抬起,似乎要遮住里边的失落。
岑真白无语片刻,选择跳过这句话,“你晚上打算怎么解决?”
“就那样,”霍仰说,“拿阻隔贴或者衣服。”
岑真白客观地说:“可能不太够。”
“那你想怎样?”霍仰一压再压嗓音,“申请和我单独一间宿舍?”
岑真白眼睛蓦地亮了下,认真问道:“可以吗?”
他真觉得可行,以霍仰的身份去申请,没什么不能成的。
“当然不可以!”霍仰额角抽了抽。
岑真白又似失望,“好吧,那待会你给点你的衣服给我,临睡前我再给你送过去,行吗?”
临睡前岑真白一个omega出现在alpha宿舍,这还得了?!霍仰果断拒绝:“不行,你……”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小树林,“就那,从左往右数第五棵树,你在那等。”
岑真白点了点头。
“你听见了没?”霍仰再三嘱咐,生怕岑真白非要来alpha宿舍彰显存在感,“别来宿舍!藏好点,别让人发现了。”
岑真白再次点头。
安排完明天的日程后,班主任便喊了解散,“去吃晚饭吧!”
晚饭也是按小组吃的,每组一个圆桌子,吃完后,岑真白就去了那个小树林等着。
不一会,霍仰就拿了一大袋衣服,看似光明正大,实则偷偷摸摸的,靠都不敢太靠近,朝omega那个方向大概一丢,走了。
岑真白捡起来,拍了拍上边的灰尘,拿着回了宿舍。
霍仰也上楼,他看了眼左右无人,便点开学校的app。
社交板块果然出现了新的关于他和岑真白的,是晚上岑真白说“一起睡”这三个关键字,还是被旁边的有心人听见了。
底下的一溜烟灰色字体,包括他和林子坝去omega宿舍楼的帖子,和新出现的黑色字体帖子形成鲜明对比,那是已经点进去浏览过的痕迹。
晚上,他们十点关灯。
九点五十分的时候,霍仰下楼。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溜达,几乎全在宿舍。
学农基地只有操场和宿舍那边有几盏路灯,其余全是漆黑一片,小树林自然也是。
可是,霍仰大老远地就看到第五棵树底下,一个手电筒坦坦荡荡地亮着。
霍仰“操”了一声,岑真白这小心思真是一点不遮掩,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俩在这见面一样!
他快步走过去,低声道:“给我关了。”
岑真白不明所以,他之所以开着手电筒是因为他有夜盲症,不开着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是关了。
霎时漆黑一片,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
霍仰满意了,虽然因为太黑,在眼睛没适应前他也看不见岑真白的脸,他只伸手,“衣服给我。”
岑真白宛如一个盲人,他也只把衣服往前伸,指望霍仰自己拿走。
霍仰的手没有感受到重量,以为岑真白故意拖延时间,他不耐烦了:“衣服。”
岑真白只好往前摸索,两下碰到虚空,第三次,他左手终于碰到了霍仰的手,有点烫,他刚想把衣服放上去———
霍仰的手嗖地缩回,紧接着,是alpha恼羞成怒的声音:“你有病吧!”
虽然就短短那么一两秒。
可能是晚上天气变凉了,omega的体温有点冰,就像小猫用鼻子轻轻地去闻、去拱。
霍仰捂着自己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之前有很多omega蓄意接近他不假,但别说亲密接触了,连身都没近。
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岑真白抬起的手还没放下,却一脸无辜迷茫,像是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秒就该说什么,“我没想碰你的手,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衣服放在你手上。”
岑真白没说那么长,俩字,但总的就那么个意思,“抱歉。”
霍仰被岑真白的理直气壮噎到了,他颇有点抓狂,看着很想踱步绕上几圈,“你……”
岑真白:“衣服。”
霍仰被打断,干脆一把抢过岑真白手中的衣服,他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岑真白不懂霍仰什么意思,大概是让他别那么积极地上赶着给他治病?
那他矜持不了一点,只要霍仰病没好,他一天都脱离不了霍家。
“里边还放了阻隔贴,”岑真白说,“但是我的阻隔贴在小鱼被锁住的行李箱里边,暂时拿不出来,所以我放了几片我用过的。”
当时于小鱼看他阻隔贴可爱,便要过去看,收拾的时候顺便就放在自己箱子里了,“真白,你阻隔贴在我这,我带上了啊。”
却不料,忘记了随手设置的密码,现在正在宿舍想找个什么锤子捶开。
“什么?!”霍仰霎时看着有点想把手里的密封袋丢出去,但终究没丢,只是脸色僵硬,如临大敌地用两指捻着一角,比寒假军令营时手捧真炸弹还夸张。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用过的,贴我腺体上?”用过的这三个字,霍仰还咬重了说。
这跟把穿过的丝袜给他、然后让他套头上有什么区别?
之前说道,仅仅在异性面前展示自己的阻隔贴已经是勾引,是叫嚣着“标记我”,现在却是要把这个阻隔贴贴到alpha后脖子去,连情侣之间都不一定能干出那么害臊的事!
岑真白点了点头,但也觉得不太好,“只是以防万一。”
他之前在贫民窟,穷,阻隔贴又不便宜,他能捡到别人不要的就很好了,可霍大少爷应该无法接受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霍仰感觉每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明明长着一张乖巧冷淡的脸,怎么做事那么大胆放荡?!
如果说中午霍仰还信誓旦旦说那传的是谣言,现在他真的怀疑了,岑真白这家伙有歹心,这是抱着治病的态度能做出来的事?
不单止是alpha会感觉到冒犯,连omega也会,先不说厌恶,无感都不行。
哪个正常的omega会忍受一个不喜欢的alpha用他用过的阻隔贴?
这不纯纯变态吗?
“不行,”霍仰要把密封袋递回去,“你给我拿出……”
突然,一束手电筒强光打了过来,准准确确地定格在那两个交叠的人影上。
巡逻老师拿着喇叭大喊,警告道:“那边两个!哪个班的!到点了还在这拉拉扯扯!谈恋爱明天再谈!快点分开回各自宿舍!”
响彻整个学农基地。
岑真白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他看了眼终端,已经过了十点了。
按照alpha对外界的敏锐程度,应该在巡逻老师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就能察觉,更何况霍仰是专业训练过的。
只可惜那时的霍仰全身心沉浸在震惊中。
“还不分开!粘那么紧不舍得是吧!”巡逻老师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提着喇叭,越走越近。
岑真白先反应过来,他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淡定自若地从田里边走出去,自然得仿佛只是被老师提醒不要踩草,他朝霍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仰:“……”
巡逻老师:“那边那个alpha!你对象都走了,你还……”
霍仰只能提着那袋衣服从树林里走出来,硬吞下这个冤屈。
他回到alpha宿舍楼下,看到不少人蹲在阳台看到底是哪对不知羞耻的情侣饥渴到人尽皆知,对上霍仰的脸时,大家又唰地缩回脑袋。
霍仰心累,第二天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他也懒得解释了。
宿舍里已经关灯了,自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林子坝就从上床翻了个脑袋下来,“约会约得怎么样?那么久,别是干了什么不见得人的……”
霍仰一个眼刀就飞过去。
宋迟彦闭着眼:“你再多说一个字,只会苦了明天的我。”
林子坝:“为什么?”
霍仰:“因为他得寻找你散落各地的四肢。”
林子坝:“你俩要不要那么恐怖啊……”
澡已经洗了,霍仰洗了个手之后爬上了床,附带那个密封袋。
学农基地的环境简陋,也不见得干净,吱呀吱呀响的上下铁床,不知道有没有洗过的军绿色床单。
借着月光,霍仰轻轻打开密封袋,这里毕竟不是单人房,林子坝和宋迟彦就算了,虽然不爽,但他还不至于跳下去暴揍他俩一番。
可是,还有另一个alpha。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alpha也能闻到岑真白的味道,只想象了下,他就一阵戾气。
不顾被子脏不脏了,霍仰捞过盖住了自己的头,紧紧掖好四处角落。
他长,统一的被子遮不全他,他只能曲着腿。
只开了一个小口,青草味就溜了出来。
霍仰没有把衣服拿出来,就透过那一个小口去闻。
他舒服得闭上眼,思维开始发散,也不知道岑真白做了什么,能留那么重的味道在上边……
忽的,一个荒唐的想法冒了出来,突兀地出现在霍仰的脑海里。
岑真白该不会,拿着衣服去弄,然后把东西弄上边了吧?
的确像那个疯子omega会做出来的事情。
那可是他的衣服!
霍仰动作极大地从床上坐起来,生锈了的铁床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
林子坝本来都快睡着了:“霍仰你……做什么呼……”
霍仰劲瘦修长的小腿从床上伸了下来,踩在梯子上,他穿上拖鞋,提着那袋衣服进了浴室。
里边一共四件衣服,他伸进手去想把衣服拿出来,摸到布料的那一刻,omega的信息素疯狂地缠绕上他的手指,可alpha却像是被烫到一般地缩回了手。
万一,真被他发现了那干涸的白色玩意儿……
霍仰捻了捻指尖,不知是想去洗手还是怎样,半晌,他狠了狠心,一次性把四件衣服都掏了出来,挂在衣架上。
岑真白最好不要让他抓到……
万幸的是,他从领口看到下摆,从左边袖口看到右边袖口,从里看到外,都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干净得像没经过第二个人的手,甚至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霍仰难以描述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不知道到底是想发现还是不想发现。
他把其中三件叠好,想塞回密封袋里,却触及那几张草莓阻隔贴,粉色的,安安静静地躺在袋子底下。
用过,也就是说这几张阻隔贴在omega的脖子上起码贴了十小时以上,期间无论岑真白去做什么,写作业也好,吃饭也好,洗澡也好。
“操。”alpha又像被烧到一般地挪开视线。
妈的,霍仰百思不得其解,用过的阻隔贴不丢留着到底做什么???
难道就是等这一刻?
对,霍仰豁然开朗,谁会把阻隔贴那么私密的东西放别人那里?还那么赶巧别人又忘了行李箱密码?
这目的性未免太强。
岑真白故意的。
过了大概五分钟,霍仰才做好心理建设,他左眼皮狂跳地塞好,并且在浴室把第一件衣服闻到没有味道了才回宿舍。
alpha身体还是不想岑真白的味道被别的alpha闻到,绝不是他自己不想。
可或许浴室是开放环境,再加上他把衣服敞着放了不算短的时间,omega的信息素跑得很快。
短短三个小时,霍仰痛醒了两次,也用到最后一件衣服了。
他抱紧这这件衣服,鼻尖贴着布料,慢慢又睡了过去。
只是,一串剧烈又突然的刺痛再次弄醒了霍仰,他不知疼了多久,总之手指已经扭曲得僵硬得折去了一边,怎么掰都掰不回来。
他低头,疯狂地去闻怀里那件衣服,却一丝omega的信息素都没了。
暴躁、愤怒、恐慌、绝望,悉数不受控制的情绪涌上。
霍仰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痛,那就忍着,忍一下怎么的?什么时候那么脆弱矫情了钱,连点疼也忍不了的?
一点都睡不了。
霍仰难受地用额头抵着冰凉的墙,他受不了地用力撞了几下,可压根比不上一分身上的疼。
坚持了大概两个小时,他汗涔涔地看了眼终端,瞳孔已经痛得有点扩散了,还有三个小时……才能解脱。
在一次犹如过电一般从脚底炸开到头顶之后,霍仰不行了。
小腿肌肉抽筋一般地突着,肢体像是折了一样变形着,他踩空了阶梯,差点从上床摔了下来,好在手最后握住了栏杆。
霍仰跌跌撞撞地走去阳台,他迫不及待地从密封袋里拿出一张阻隔贴。
碰到的那一秒,手指上的疼立刻消退了,很浓的omega味,浇灭了烧在霍仰身上的火。
阻隔贴不大,摸起来很舒服,像纯棉的材质,他看到这张阻隔贴上有一处小褶皱,在草莓的叶子上。
霍仰盯着看了一会,才把视线挪到镜子上,他低头,露出自己的后颈,然后把岑真白用过的阻隔贴,对准了自己的腺体。
林子坝被声响弄醒了,他睡眼惺忪的,以为霍仰犯病了呢,正着急着,想下床去问问。
这时,阳台门被打开,是霍仰重新进来了。
林子坝打着手电筒,一照,愣了,“卧槽,霍狗你做了什么脸那么红?!”
作者有话说:
也不怪霍儿子想歪,主要是小白的行为,一般omega的确做不出来
早晨六点,一段活泼有动感的音乐响彻学农基地。
左右上下的宿舍陆陆续续起床,跳来跳去,跟地震一样。
霍仰有气无力地睁开眼,顶着两个黑眼圈,活脱脱一副灵魂出走的疲惫模样。
疼是一点不疼了,还舒坦得很,飘飘然的,但他就是睡不着,眼睁睁地看着窗外月亮退休。
后脖子那块东西跟烙铁似的,发烫,连带着他整个人都热出汗,被阻隔贴覆盖住的皮肤都在发痒,霍仰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过敏起反应。
但不得不说,用过的阻隔贴比新的有用太多了,新的就像在表面留下浅浅一层,半个小时就没了。
可用过的像将阻隔贴泡进信息素海里,里里外外都浸透了,能保持好几个小时。
外加阻隔贴原本就是隔绝气味的,所以omega的信息素也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感受到。
简直是身体爽飞,精神煎熬。
音乐声响了几分钟,霍仰听到隔壁床传来吱呀的声响,是宋迟彦和林子坝都起了。
林子坝走过来戳了戳他的床铺,“霍仰,起了,六点半就要集合。”
霍仰恹恹地“嗯”了一声,他还没忘记先把后颈上的阻隔贴先撕下来塞进裤袋里,打算到时候扔到外边的大垃圾桶去。
万一被别人看到他一个大alpha的贴粉色草莓的阻隔贴,那就丢死人了。
学农基地没有专门的跑道,他们六点起床,给半小时刷牙洗脸换衣服,六点半在各自的宿舍楼下空地集合,先绕学农基地跑三圈,之后再去吃早餐。
霍仰穿着件白T恤,懒洋洋地叼着牙刷,闭着眼盲刷。
突然林子坝探了个头出来,“仰啊,小白说他现在在楼下呢,你赶紧刷完牙下去一趟?”
霍仰眼睛一下睁开了,含糊不清道:“楼下?”
“嗯……我看看,”林子坝抬手看了眼终端,“说在楼下右前方的竹林那。”
霍仰霎时松了一口气,他吐干净泡沫,洗了把脸。
“等等,”霍仰后知后觉,“你和他加上了终端?”
“啊是啊。”
霍仰:“什么时候。”
林子坝毫不在意地说道:“就昨天吃晚饭,毕竟大家一个组的,比较方便嘛。”
看霍仰脸色有点奇怪,林子坝问:“怎么了?”
霍仰把一次性毛巾扔进垃圾桶里,冷哼一声往外走,“没,挺好,免得玷污了我的通讯录。”
omega藏得很隐秘,估计是昨晚惹恼了他,所以打算今天乖一点。
alpha勉强心顺了些,趾高气昂地走过去。
岑真白一眼就注意到了霍仰眼下的青黑,二话不说地先放了信息素,可除此之外,霍仰的表情和肢体,看着不像有疼过的样子。
他存疑,四件衣服,应该撑不了一晚上,他一向觉都很浅,昨晚更是醒了五六次,可能是潜意识隐隐在担心霍仰的腺体。
不过也可能只是霍仰在硬撑,毕竟alpha的性格和自尊心不是一般的要强。
霍仰的精神感觉一下子放松了,果然还是直接接触信息素的感觉最好,得亏他自制力顶级。
要是别的alpha自己过了一晚,估计还没见到人,闻到味的那一刻就扑上去了。
他看到岑真白担忧地看着他,问他:“你有疼吗?”
霍仰很高冷:“没。”
omega明显不是很信,眼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你疼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憋着。”
霍仰惜字如金:“嗯。”
算了,说了也是白说,岑真白现在都快摸清霍仰的性格了,眼看快要到集合跑操的时间,他开门见山:“阻隔贴……”
霍仰感觉自己现在都要对这三个字ptsd了,他脑子突突的,被按下应激键,直接打断:“我可没用,都丢了!”
岑真白抬头,看了霍仰一眼,嗯了一声,“小鱼把行李箱砸开了,我给你带了几片新的。”
霍仰总觉得岑真白那一眼充满了若有所思,他发现岑真白真是有本事,总是能轻易佻起他的怒火。
岑真白给完了就走,“那我先走了?”
霍仰压着火:“快滚。”
跑操就不是按班级来跑的了,而是分为alpha、beta和omega。
alpha的速度平均是omega的三倍快,完全跑不到一起。
霍仰跑第三圈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跑完一圈、迎面而来的omega队伍,放眼望去,一片白,白得反光。
看来他们和omega们是相反的方向跑的,他们逆时针,omega顺时针。
霍仰顿时感觉到身边的alpha们小动作多了起来,昂首挺胸,调整跑步姿势,有些甚至理了理发型。
服了,霍仰腹诽,发春啊这些人。
不过几步,他们就追上了omega们。
omega大多都低下头,抿着唇,不敢看。
除了于小鱼和岑真白。
于小鱼光明正大地一溜烟仔细看过去,岑真白淡漠地目不斜视。
慢死了,走路都比这磨蹭挪着要来得快,霍仰半分眼神都没分过去,眼睛正得比性向都直,只嫌这帮矮子挡路。
但真不是他故意要看,而是omega人少,岑真白又掉到队伍的最末尾,以至于他一眼就捕捉到了。
这么慢都掉队,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吃饭……嘴唇那么白,该不会低血糖了吧。
霍仰皱眉,直到最后一个omega“爬”出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关他屁事。
可能岑真白故意的,为了让自己变得显眼些,用来吸引他的注意。
林子坝在他旁边感叹,语气莫名带上了自豪,像是炫耀自家孩子似的,“不得不说,咱们小白长得真好,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他一个。”
与室内看到的不同,在刺眼的阳光下,岑真白的发色反而有些浅,带了点雾感,冷灰冷灰的,在一众黑棕色里边的确很特别。
果然,岑真白的目的达到了。
“胡说,”霍仰道,“明明第三排第二个更好看。”
“我去,”林子坝震惊,“你看得那么仔细啊?”
霍仰随口敷衍:“嗯。”
林子坝:“谁啊?你认识吗?这不像你啊霍仰,介绍给我呗?不愧是视力5.3的人啊。”
宋迟彦:“你也是5.3。”
林子坝挠头,“是啊,可是我没看见啊,明明我从头到尾看下去的,奇怪。”
宋迟彦对林子坝的脑子真是佩服。
霍仰懒得搭理,想拿耳机堵上自己的耳朵,他伸手去掏裤袋。
刚戴上,突然听见后边的某个alpha“卧槽”了一声,“谁的草莓阻隔贴掉了啊。”
霍仰猛地一僵,他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一点熟悉的粉色,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别提有多显眼了。
该死,霍仰这才想起来,裤袋里的阻隔贴没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