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赶紧爬上岸。
笨拙的样子,一点也没了刚才跟九渊切磋时的泰然自若。
宁珂忍着笑,穿好衣服。
站起身,见楼云霄仍是背对着他,站的很直,能看出整个人都很僵硬。
“我穿好衣服了,你怎么还不看我?”
他绕到楼云霄面前,俯身,找楼云霄低垂的眉眼。
以至于楼云霄一抬眸,正好能与他对视。
那双眼睛狡黠明亮。
像无暇的宝石,映着楼云霄的影子。
这就是阿珂。
是与他同床共枕了好久的小狐狸。
也是曾被他戏弄看光了的小狐狸……
想到这一点,楼云霄就觉得整个人都发起了热。
又心痒。
又有些隐隐的开心。
陌生的情绪充斥心头。
楼云霄努力深呼吸,才让自己狂跳的心脏缓下来。
面上维持着镇定,说道:“我在看了。”
宁珂弯起狐狸眼,凑得更近,说:“可你还没说喜不喜欢呢。”
“我这副样子,你可喜欢?”
楼云霄怔住,鼻间都是宁珂身上独特的冷香。
他张了张嘴,刚说一个“我”字。
不远处突然传来阿游的声音。
“楼道友,圣子!饭菜准备好了,还请二位随我到后殿用餐。”
楼云霄如蒙大赦,赶紧拉起宁珂的手,朝着阿游走去。
至于那个没有出口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两人在青丘待了一日,第二日临走前,九渊掏出个储物戒丢给宁珂。
宁珂一看,愣了愣。
因为这个储物戒就是万年后他一直戴着的那个,里面的东西土豪的令人咋舌。
“这东西给你,算得上是我这当哥的一点儿心意。”他大力揉搓宁珂的脑袋,把他一头白毛揉乱才开心,然后又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扇子和一个骨哨交到他手里。
“你小子长得这么秀气,用剑太蠢……”九渊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看一眼楼云霄,才继续教宁珂:“用这把扇子打架最美观,咱们狐族主打就是一个优雅。”
“另外,这个骨哨你在危急关头吹响,我会及时赶到你身边。”
宁珂满脸震惊。
因为那扇子……也是他万年后用的扇子。
原来这些都是这位狐主给他的吗?
原来他在这个异世界,还有一位这么疼他的哥哥吗?
可是,万年后,为什么再没了九渊的消息?
难道是……飞升了吗?
不管如何,九渊对他的真心他能体会的到。
此时便攥紧手里的东西,认真道谢。
“谢谢狐主。”
九渊扬眉:“喊我什么?”
“谢谢九渊哥。”
“这才对。”
九渊抽了口烟,用烟杆敲敲楼云霄的肩膀。
冷下声音。
“你小子,记住自己之前说的话。”
见楼云霄点头,他才退后半步,说:“行了,都滚吧。”
回去的路上,小圆告诉宁珂,就在他从九渊手里拿到那些东西后,剧情线已经显示修补到了40%。
这更让宁珂意识到,如今万年前他跟楼云霄所做的一切怕都是在为万年后的一切打下基石。
只是,还是有太多太多疑问没有解决。
比如,青丘在万年后的处境。
封印大魔的天道又在何处?
楼云霄他们母子最后的下场又是如何?
还要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才能知晓。
回到赤河城,楼云霄带着宁珂落地,看到院中白婉茹和一个白胡子的瘦老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四人对视。
白婉茹惊呆,手指着宁珂问:“儿子,他是谁?”
而楼云霄则是皱眉,指着那老头说:“娘,他是谁?”
五分钟后。
白婉茹惊喜地围着宁珂转圈圈:“哎呀哎呀,阿珂你化形后真的太美了,这皮肤怎么能这么好?这眼睛怎么能这么漂亮,这耳朵和尾巴也好可爱!”
“我能摸一摸吗?”
楼云霄在旁边冷着脸:“娘,你别对他动手动脚。”
白婉茹只好愤愤地收回要捏宁珂耳朵的手,哼一口气:“臭儿子,小气!”
但转念一想,又嘿嘿一笑。
她可是看得出来,她这儿子在阿珂来了之后,情绪变化比以前要多了好几倍。
恐怕她之前的猜想过不了多久就能成真了……
而楼云霄和宁珂的视线则都落在那老头的身上。
白婉茹说,这老头是从其他城池逃难来的赤河城。
他原本所在的城池被大魔变成了圈养人类的饲养场,如果不逃出来,就会被当成食物圈养,早晚都得死。
当时白婉茹正和城主一起分配难民,这老头非要跟着她,说白婉茹长得像他女儿。
怎么劝都不听。
白婉茹就只能把他接到了家中。
宁珂心道,这不就是老赖吗?
可那老头的面相却特别慈祥,还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亲近和熟悉。
此时老头也不在意宁珂和楼云霄探究的视线,就说:“白姑娘长得像我闺女,你们两个也像我的孙儿。如今一看,能跟白姑娘回家,真是太好了。”
你说谁是孙子?
宁狐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抿了抿唇没说话。
楼云霄看一眼院子,说:“老人家,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房舍……”
老人立刻摆手:“我不挑,睡柴房就行。”
这下,众人只得把他留在家中。
晚间楼云霄做饭。
宁珂便倚在厨房门口,遥遥看着白婉茹和老人说话。
他现在化了形,修为虽然不高,但耳力目力都得到了提升。
此时能够听清两人的谈话。
让他惊奇地是,老头竟然在对白婉茹锻造佛莲灯的方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且还把白婉茹说的不住点头,如醍醐灌顶一般灵感爆棚。
明明是个没什么修为的老头,怎么会在炼器上这么有见解?
“在想什么?”楼云霄蒸上饭,走到宁珂身边。
“在想那位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管是何来历,他只要不伤害我们,便没必要过于在意。”楼云霄的心态倒是平稳,他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有些行将就木的感觉。”
“我们能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陪一陪他,也算是结下一段善缘。”
宁珂微愣。
他知道以楼云霄的修为足以感知这些普通人的生死之气。
他说老头寿命不长了,那便是没有骗人。
所以,倒是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饭桌上,宁珂想了想,给老人夹了一筷子菜。
老人抬眸看他,笑了。
他说:“多谢小公子。”
说完,他也给宁珂夹了一筷子菜,宁珂注意到老人干瘦的右手上血管凸起,呈现漆黑之色,那衰败感一直隐入袖口。
真的像是……活不长了一样。
“谢谢。”宁珂收回视线,默默吃完了老人给他夹得菜,一点也没有嫌弃。
而也因此,他忽略了老人看着他时,眼中闪过的不忍和深深的愧疚。
难民带来的消息没有错。
大魔们已经度过了,刚获得强者身体后大肆屠杀人族和妖族的暴虐阶段。
现在那些有智慧的大魔们开始自发地选出了一位最强者充当他们的领袖,并且开始划分地盘。
并把人族和妖族,驯养成奴隶和牲畜,供他们使唤和食用。
最强的魔主只有一位,名为南楼,修为达到了渡劫期巅峰。
而他麾下厉害的大魔共十二位,皆为渡劫期中期到后期的绝对高手。
他们如今联手,不断扩张领域。
已经攻略了大陆之北。
再往南,便到了赤河城。
百姓们难免恐慌。
楼云霄也知道纯靠他和白婉茹的力量,行不通。
这段时间,便四处去寻找与他同修为的高手,希望能请他们出面,联手对抗大魔。
而白婉茹也没了放松的心情,继续回到了拼命炼佛莲灯的状态。
宁珂担任起除魔的工作,随着城兵一同出发,带回来赤河城逃难的难民。
一日一日,忙的脚不沾地。
那老人从旁看着,眸光闪烁。
一日,老人对宁珂招手,宁珂走过去。
“孩子,我这里有两本秘籍,是我流浪的时候捡到的。我不能修炼,这东西给我也是浪费,你且拿去看吧。”
“什么秘籍?”宁珂好奇地接过来,发现那是一本符箓秘籍和一本阵法秘籍。
书皮也没有设下封印,很自然便能翻开。
他本来就是怀着看着玩的心态。
结果,看清那些符箓和阵法,唇角的笑意逐渐收敛,变作凝重。
因为这两本书上的阵法和符箓,正是宁笑笑金丝木牌里拥有的那些图样。
所有的符箓最后的总章是封魔符。
所有的阵法最后的总章是天道阵。
正是天道封印大魔所用的手段。
如今……却到了他的手上!
【恭喜宿主获得道具天品秘籍,剧情补足度+2%,当前剧情补足度42%。】
“孩子,这东西对你有用吗?”
老者的声音传来,宁珂对上对方温和的目光,挤出笑容,点头:“有用,谢谢老伯。”
宁珂收起秘籍,看着不远处努力炼器的白婉茹,心里的不安扩大。
佛莲灯之所以出现在后世,必定是白婉茹炼成了。
而付出的代价,肯定相当惨重。
如今赤河城和楼云霄又成了所有大魔的眼中钉,时刻面临城毁人亡的危险,可传说中万年前封印大魔的天道却迟迟不出现。
今天,天道封印大魔的手段又都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很难不去忧虑未来的走向。
半月后,名山城,城主府中。
楼云霄端正坐在侧位,拒绝了侍女的上茶,说道:“张道友,我已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你该给我一个回复了。”
张明河也是渡劫期的修士,只不过比楼云霄渡劫巅峰的修为弱了两个等级,堪堪渡劫中期。
“楼道友别急,我只是在思考。”张明河说:“毕竟,以人族如今的情况,想要联手对抗大魔,分明是以卵击石,你这个提议,无异于是让我去送死。我又怎么能轻易就给你答复?”
楼云霄抿唇,说:“可你也应该知道,如今的局势,即使我们无所作为,大魔也绝不会放我们生路。”
“我也没说我什么都不做啊。”张明河眸中闪过精光,他问:“我听说白道友正在炼制能够克制魔物的佛莲灯,这消息是真的吗?”
楼云霄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她的确在炼制了。”张明河喝了口茶,爽快地说:“那就没问题了。”
“我们跟你合作,前提条件是必须要有能克制魔的神器傍身。如今这佛莲灯就是打赢这场仗的关键。”
他的话让楼云霄脸色稍稍缓和。
张明河又问:“所以楼道友能否告知,那佛莲灯有几成把握可以炼成?”
“家母说十成。”楼云霄想起白婉茹前几日告诉过他,不出几天就能炼出佛莲灯。
他相信母亲能够做到。
如今他听到张明河说佛莲灯能够成为促成这次合作的关键。
心里多少有些替白婉茹开心。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皱眉告诉张明河:“张道友莫要将消息传开,此事必须要瞒着那帮大魔。”
“我懂,我懂。”张明河忙不迭地点头,说:“那过几日,我召集其他渡劫期的道友,对他们讲这件事,谈谈对魔开战的事宜,还请楼道友务必要来。”
楼云霄见张明河态度如此好,一直紧绷的心也稍稍放下。
以他一人之力,想赢过魔主和其麾下的十二位大魔实在太难,多一个帮手就是多一分力量。
此时自然答应下来。
可等他出了名山城,那“张明河”却用手指敲了敲脸皮,下一瞬,便变化成了另一副模样。
一双黑眸也化作红眸,向后坐在主位上,扶着下巴笑。
“这楼云霄当真有意思。”
男人背后的阴影里走出一黑袍人,单膝跪地,询问男人:“南楼大人,如今除却某些隐居的妖族,那些渡劫期的人类修士大多被我等夺舍吞噬,若是再杀了这楼云霄,便彻底没了忧患。属下想不明白,您为何还不对他动手?”
南楼舔了舔唇,说:“因为我这段时间在做实验。”
“我杀死一个人,只会获得杀戮的快感和吞食血肉的快感。”
“可我若是让这个人看着他重视的人因为他的疏忽而惨死,就会看到这个人露出比杀死他自己还痛苦的表情。那种快感……甚至胜过只是单纯杀死他!”
“这个楼云霄是如今人族的最强者,对比其他人类,他更重情义,你说,这种人如果让他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一切都毁于一旦,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只要一想到那场面……”
南楼唇瓣向后咧开弧度,几乎要撕裂整张狰狞的脸。
“我就兴奋的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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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上9了!谢谢大家的喜欢(っз
这里说一下,万年前魔这种东西就是个bug,根本没得打(/_\),大家做好看着万年前的主角团一个一个死掉的准备( )
但,这是低级魔物都可以做到的事。
到达魔主高度的南楼,和他麾下的十二位大魔还有一项能力,便是吞噬人族和妖族后,便能变化成他们的形态,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就像沙漠中,小沙鼠之前说过的,那地宫的魔吞食了他的同族就能变成沙鼠,吞食了兔子就会变成兔子,最后吞食了修士,就又化为了修士。
有着这样得天独厚的能力,再学会伪装成人类,玩弄人类的感情,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南楼就是在以此为乐。
“告诉藏在赤河城的魔,先不要轻举妄动。”南楼敛眸,说道:“这次,我要让他一步一步走进我设下的圈套,看着他崩溃。”
那魔应声,退回阴影。
南楼再次敲了敲自己的脸,便又变回了张明河的样子。
叫来城主府的修士,吩咐道:“你们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我张明河和名山城同意与楼云霄的赤河城联手,一同对抗大魔,有愿意加入我们的,五日后的正午,来中泽城一聚。”
修士们身形一震:“张大人,您已经决定了吗?!”
“我们真的要向魔发动进攻了吗?!”
他们这些修士,躲躲闪闪太久了。
平时也很惜命,但也憋着一口气,想着若有朝一日,真的有人领头与魔对抗,他们便就鼓起勇气随之一战。
也算死得其所。
“张明河”眯起眼睛,观察着这些修士的反应,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充其量就是一群被蒙骗的蝼蚁,他挥挥手就能弄死的角色,竟然真想跟他们魔抗衡?
不过,这也是这帮人类有意思的地方。
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能深刻地让这帮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对。”他回答了那修士,说道:“这次,我们要随楼云霄一起,与大魔拼死一搏。”
楼云霄回到赤河城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
御空而行,立于城之上。
便能看到橙红的光覆盖整座城池,洒照在忙碌的行人身上,脸上。
小贩的吆喝声,孩子们的笑声,姑娘们的嬉闹声充斥街道。
曾被他救下的人看到他,便拼了命的对他招手,喊他:“仙长!”
楼云霄抿唇,抬了抬手,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想,娘说的对。
并不是所有修士都会拒绝联手,至少他找到了张明河。
日后,会有更多的修士支持娘的想法。
那些魔,也迟早会被彻底消灭。
楼云霄没有多停留。
飞回城南,发现院中没有白婉茹和宁珂的身影。
视线落在白婉茹的房间。
他能感觉到白婉茹和宁珂的气。
而现在两人的气待在一起,说明他娘和阿珂在一起!
楼云霄皱眉。
他可是清楚白婉茹不着调的个性,如今脑子里不由得开始担心他娘会怎么折腾阿珂。
快走几步,到门前,刚要敲门。
却不想,门从里面被拉开。
一个红衣“女子”正撞进他怀里。
熟悉的冷香萦绕鼻间。
毛茸茸的耳朵在眼前一晃一晃,挠的人心痒。
楼云霄下意识伸手,捏了捏。
宁珂立刻哆嗦了一下。
“哎哎哎,你跑什么?就这么着急给我儿子看吗?”
“不过我就说,阿珂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什么衣服都驾驭的了,如今一看,竟然连女装穿起来都如此合适……”
白婉茹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面冒头。
笑呵呵地看着楼云霄捏着宁珂耳朵的手。
问:“儿子,你还要捏多久?”
“没看到阿珂的脸都红了吗?”她敲了下自家儿子的手,笑骂一句:“你这个登徒子!”
“……”
楼云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儿变态。
赶紧收回手,退后一步。
再看向宁珂,神色不由得怔了怔。
只见宁珂穿了件大红留仙裙,衬得肤白胜雪,娇艳如花。
此时他因为被摸了敏感的耳朵,脸颊通红,更显出与平日不同的娇羞可爱。
宁珂展开骨扇,盖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暗地吐槽:娘的,这破耳朵怎么这么敏感!
他也不想脸红,可这生理反应完全不受他控制啊!
还有楼云霄是真特喵的闷骚!
摸一下还不够,一下子摸这么多下,他怎么可能受的了!
简直尴尬地脚指头抠地!
这让他怎么收场?!
“抱歉。”楼云霄总算回神,撵了撵手指,说:“我不是故意的。”
宁珂可不信他的邪!他看到楼云霄撵手指的动作!
他有预感,只要楼云霄还有机会,他一定还要这么摸!
这把宁狐狸吓得,赶紧又退后一大截。
“还说不是故意的。”白婉茹挑眉,说:“你这个心口不一的臭儿子。”
“我没有心口不一……”楼云霄还想狡辩,就被白婉茹推出房间。
然后他又看着自家娘把宁珂也推出房间。
“今晚的晚饭不用做了,走走走,咱们一起去逛赤河城!”
白婉茹说着,又看了眼那边树底下坐着的老人,笑了笑:“老人家,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宁珂脸上热度没退,用扇子遮着脸,说:“那我去换件衣服。”
白婉茹立刻说:“不用换!就穿这件!”
宁珂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点头。
出了门,白婉茹跟老人走在前面。
故意把楼云霄和宁珂留在身后。
“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楼云霄问宁珂:“我看我娘似乎比往日开心的多。”
“因为佛莲灯炼成了。”宁珂想起那灯还有白婉茹说的话,心思沉了沉。
佛莲灯的确炼成了,却只是空有一层神器的外形。
真想要灯发挥出威力。
必须要炼器师注入自己的一半灵魂,且过程很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白婉茹早就做好了献祭的打算,可她知道楼云霄不会接受,便只对宁珂说了,并告诉宁珂,这件事绝不能告诉楼云霄。
她说,要等楼云霄离开赤河城时,再做这最后一步的献祭。
宁珂跟白婉茹相处的这段时间,由衷地佩服她。
因为他知道这位母亲虽然脾气时好时坏,还动不动就爱开玩笑,逗他玩,看起来极不正经。
可骨子里却奉行着修道之人要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原则。
并践行到底。
宁珂自问做不到这一点,才更加佩服白婉茹。
“我娘她竟真的炼成了…”纵然楼云霄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此时也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不愧是她。”他看着前面白婉茹的背影,眸子里闪动着对母亲的佩服和自豪。
宁珂闻言,用扇子挡住脸,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然掩去顾虑。
也笑着接话道:“对,不愧是白姨。”
他想,果然他就是个做骗子的命。
万年后如此,万年前依旧如此。
赤河城以流经城内的一条河流而得名。
河流底下有着大量的赤色石头,有光照下来,那水就被石头映成了赤色,很漂亮。
如今入了夜,虽不显,但仍有很多百姓聚集在此,放河灯游船。
宁珂站在河边,目光远望,有些失神。
他想起在南通城,他和楼云霄,庄玉生还有笑笑也是这般游玩。
那时候大魔还没有出现,他们也还没有去秘境。
如今看来,那竟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想至此,宁珂将骨扇合上,别在腰间,又从空间里拿出笛子,在楼云霄面前转了转,问他:
“楼云霄,你喜欢听曲吗?我给你吹一曲《春风》怎么样?”
青年一身红衣,笑容虽然明媚,眉宇间却藏着淡淡的伤感,一瞬间勾走了楼云霄全部的视线。
“喜欢。”
他几乎下意识地回答出了这个答案。
只是指的到底是喜欢听曲,还是喜欢吹曲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笛声悠扬,楼云霄任由人流从身旁经过,眸子里只余宁珂一人。
良久,等一曲终了。
宁珂回头问他:“好听吗?”
楼云霄回神,心中有什么不知名的感情在蔓延。
他应了一声好听。
却是仍旧张着嘴,欲言又止。
宁珂疑惑:“怎么了?”
“……”楼云霄步伐僵硬地往前一步,又一步。
待到走到宁珂身边,手指收紧又张开,几次。
才终于说话:“阿珂,等赢了大魔,我有话对你说。”
宁珂等半天,就等出这么一句,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问:“什么话?”
楼云霄眼神躲闪:“现在还不能说。”
看他这样,宁珂立刻来了兴致。
凑上去:“哎哎哎?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楼云霄别过脸:“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说?”
楼云霄甩袖子,往前走:“就是不能说。”
宁珂追上去,开始死皮赖脸地撒娇:“说嘛说嘛,云霄哥哥,你就告诉人家嘛~”
他穿着一身女装,又如此软声细语,叫旁人看过去,还以为他是楼云霄的道侣。
路人忍不住讨论。
“楼仙长这棵木头终于开花了吗?”
“竟和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同游,真叫人羡慕。”
“什么小姑娘,你没注意到吗?那是总和楼仙长在一起的狐妖阿珂呀!”
“是阿珂啊,哈哈哈,果然阿珂穿女子的衣裙都那么美,跟楼仙长看起来最登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