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汉语,还说的非常清楚,可能是被烟雾熏着了,声音有些嘶哑,口音还有些模糊,有点软……。
但是没人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些。
大家都忙着救火呢!
不过高大夫听了之后,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在哪儿听到过?他这个时候,猛地还想不起来了。
而且这些人跑的方向,也是一个药铺的方向。
这个时候太乱,也太忙了,一时之间,高大夫也没反应过来。
等到大家灭了火,发现这可怜的地方,只剩下一半好的了,另一半都散架子了。
而那老伍长的义子,满脸颓废的坐在废墟上,有些绝望:“这可如何是好?义父啊!是小伍子我对不起你啊!”
“别嚎丧了!”平安过来踢了他一脚:“将军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我去采购食材,打算过两天就开张的,还想收拾一下这里的门窗,修缮一下房顶,找人干活儿嘛,我刚挑好羊肉,这还没等付钱,就说我家这里走水了!”小伍子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大老爷们儿都哭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说你,走就走,还没灭火啊?灶台……。”平安看了过去:“厨房那里都烧了吧?”
“不是啊,平安大哥,我早上起来根本没开火,家里啥都没有了,我吃什么啊?”小伍子抹眼泪儿:“我是在街对角的杨大娘那里吃了一个牛羊肉夹馍,喝了一碗羊杂碎汤,杨大娘还没要钱,我说等我买了东西回来,给她一只羊腿,中午这还没到饭点儿呢。”
“没生火,那怎么着了?”平安皱眉了:“你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还有人来放火烧啊?你得罪了什么人?跟你这么大的仇怨,要少了你的买卖?”
“没有啊!”小伍子哽咽道:“我很受大家喜欢的,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都照顾我。”
平安更不解了:“那你家怎么着起来了?”
不等小伍子继续说,靳锋就带着人来了:“谁放的火?”
“将军!”大家行礼。
“免!”靳锋冷冷的扫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说,谁放的火?”
“将军,你怎么说,是有人放火?”平安不懂了,他以为是不经意的失火。
“这是人为的放火,而且还是外族人干的事情。”靳锋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烟熏火燎,这是狼烟。”
“狼牙部!”赶过来的莫问参军顿时大吃一惊:“他们的人,混进来了?”
西北城跟关外的部落关系都很紧张,其中跟三狼部落更紧张!
狼牙部、狼爪部和狼嚎部。
这三个部落其实是野狼部分出去的,原本的野狼可汗,被上一任将军杀了,剩下这三个部族是他的儿子们,其中狼爪和狼嚎都被灭了,残存的势力被狼牙部收拢。
让狼牙部一跃成为一个大部落,可跟西北城,却是越发的水火不相容了。
“只有狼牙部的狼烟,才是这个味道。”靳锋冷着脸吩咐人:“闭关!搜查狼牙部的探子,死活不论。”
“是!”
狼牙部跟他们的恩怨,太大了。
靳锋冷不丁喊了一嗓子:“裴校尉!”
“将军,裴校尉带姚生他们出城采药去了。”高大夫擦了擦汗,脸上的灰尘一道一道的也挺狼狈。
“古羽人在哪儿?”靳锋的脸色冷的可怕。
大家都愣了一下,小神医?
“谁看到小神医了?”大家相互看了看。
“刚开始还一起打水来着?”有人回想了一下,发现他们都见过小神医。
“我看到过啊!”还有人跟他一起跑来救火。
“我还跟他一起打过水呢!”
“那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啊!”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人去哪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的交流了一下,发现大家都看到了小神医跟着一起救火,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高大夫觉得事儿不好:“可是回了伤兵营?”
“没有。”伤兵营的哨兵摇头:“因为这边走水了,我们都来帮忙,营地里只有药工和学徒几个人在,他们刚才也来了,说没见到小神医,也没见有人送伤患过去。”
“对了!”说起伤患,高大夫一拍脑袋:“我说哪儿不太对呢,我刚才来救火的时候,发现一队人抬着一个伤患往药铺那里跑,说是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人,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要是真的被烟火气熏晕了,不该送去伤兵营吗?伤兵营就在对面啊!”
他们这里的伤兵营,不止收治兵卒,百姓们有事情,也会选择伤兵营,也会找医官看病号脉,只不过抓药的话,去药铺抓,偶尔也会在伤兵营里抓药。
给的钱也不多,大家多数都是以物易物,送一只鸡啊,一只羊腿什么的抵账,大家都是同袍,或者营中兄弟的家属,将军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传统很久了。
“而且当时那个人的口音一些奇怪,并非西北这边的,也不像是关外的外族人,夹生饭似的那种。”高大夫立刻就道:“更像是小神医那种声调。”
但是怎么会呢?
“难道有人跟外族,里应外合?”平安想到这里,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去找,把整个西北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小神医!”靳锋的眼睛,寒冷的吓人:“关闭城门,挨家挨户的搜!再去问城门,今日可有外族商队出关!”
这关口刚打开,有的商队还没什么准备,这两日采购了货物就陆续出关了,当然,靳锋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想看看,他这个常胜将军还在不在,是不是还活蹦乱跳的,故而这几日,他不是在城门楼子的显眼处,就是在外面巡视,甚至跟小神医上街买东西。
“是!”
小神医古羽,不止对将军意义非凡,对他们来说,同样如此,他是他们西北城的救命恩人!
算上将军,这已经应该是第二次救命了!
大家都忙了起来。
西北城是一座兵城啊!
靳锋是这三十万人的将军,他一声令下,执行起来非常快,且通行无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城门口就回话了,在这边烧着了的时候,城门口那里正好两个外族商队出关,一个是贩卖牛羊的,一个是贩卖皮毛的。
贩卖牛羊的那个商队采购了一些药材回去。
贩卖皮毛的那一队采购了一些布匹和盐巴。
先出关的是贩卖牛羊的那个商队,因为是采购了药材走的,大家检查的很仔细;那个时候这边已经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的城门口都看到了。
后来是贩卖皮毛的那一个商队,他们貌似有些乱糟糟,说是怕关了城门又走不了,商队不仅走的急匆匆,还有些人丢三落四的,等待过关的时候,还有人跑茅房,说是拉肚子了。
“来人,点起兵马!”靳锋一声令下:“三千人马随我出关,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等等,等等!”范青跑的头上的官帽都歪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羽被人掳走了。”靳锋杀气四溢,像是一尊择人而噬的杀神。
“哈?”范青挠头了:“怎么回事儿?”
莫问参军赶紧跟他七嘴八舌的说个清楚,那边靳锋已经让平安拿了他的披挂过来,牵了他的战马,而且不是一匹,是三匹。
三千人,一人三匹马,还有一千匹马驮着粮食和水,这就是上万匹马。
等到范青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急急忙忙的跑去拦着靳锋,牵着他的马头不让他走:“常胜将军,你先等等!”
“我等不了!”靳锋居高临下的看着范青,语气冰冷而无情:“你若是拦我,我就先杀了你。”
范青咽了咽口水,这一刻,他丝毫不怀疑靳锋的话。
不过他也不是要拦他:“我是说,你不能就这么出关!”
“嗯?”靳锋手里的刀,已经出鞘一半了。
“我的意思是,你得有个名目。”范青这会儿嘴皮子麻利的很:“就说是外族探子探查到古羽治好了这次瘟疫,而瘟疫是外族特意散播过来的,想要暗算西北城,结果害死了老将军,又劫走了小神医,你是带兵出关去解救小神医,为老将军报仇雪恨,找狼牙部算总账。”
“嗯。”靳锋点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走了。
“记住啊,必须要师出有名,不管结果如何,三五天之内必须要传回消息来,我这就接管西北城的民生事物,你的副将西门烈暂领兵事,其他人按部就班,你走了这里不能乱!”范青使劲儿叮嘱他:“别忘了,奏疏送上去了,东西也送了回去,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月左右,就该有京城的人来这边了,到时候,你不得不在。”
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关外茫茫戈壁滩,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以及隔了一条江的草原……外族众多,他才三千人,能追上吗?
那些外族人马出了关就像是游鱼入了海,猛虎归了山林,怎么找啊?
范青也心疼小神医,但是他觉得,希望渺茫。
“莫问!”靳锋一指莫问:“你配合钦差大臣,西北城交给你和西门。”
“是!”莫问参军知道将军的意思,这个时候,谁拦着将军谁找死。
他也不敢。
“西门烈!”靳锋又喊了一嗓子。
“在!”副将西门烈,立刻就站了出来。
“半个月之后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是西北城的将军。”靳锋眉眼冷厉:“找不到他,我也不会回来了,所以这次跟我出关的都是我的人,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不愧是靳锋的亲卫,一起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个时候,不畏生死,去哪儿都跟着将军走,哪怕是一去不回也不怕。
说完,靳锋一甩马鞭子,这次范青也不拦着他了,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吩咐的也都吩咐了,他回来不回来,这西北城都乱不了。
只是,范青犯愁的看了看离去的这一大帮子人:“但愿他们能带小神医回来。”
那也是个很好的人呢。
“将军一定能救回小神医。”莫问参军淡定而且肯定的道:“并且半个月之内归来。”
“哦?”范青扫了他一眼:“这么肯定?”
“当然。”莫问参军点头,他旁边的西门烈也点头。
“为什么?”这么有底气的吗?范青不了解了。
“因为他是靳锋,靳常胜。”莫问参军的回答。
西门烈接着道:“因为他是常胜将军,靳锋,靳常胜。”
范青有些惊讶,莫问参军对常胜将军忠心,他能理解,毕竟他是常胜将军靳锋提拔上来的,对他有知遇之恩。
那么……西门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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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做了五年的副将,一旦常胜将军回不来,他就是将军。
可是他却对常胜将军如此有信心,甚至一点都不为自己筹谋。
西北大营,三十万人马,这么大的权利,他都不动心吗?
还是说,靳锋真的这么有魅力,手下人对他如此忠心。
看着消失在城门外的人马身影,范青也觉得,这个人或许真的能创造奇迹……而在靳锋点起兵马,追出关门的时候,古羽已经被人带出了关,一路走的飞快,等到了黄昏时分,他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第一反应是脖子好疼啊!
第二反应是抬手就揉了揉脖子:“哎呀?好疼啊!”
“揉一揉就好了。”是个陌生的声音,夹生饭似的。
古羽睁开了眼睛,半天才适应,眼前的环境让他很是吃惊,这是一个简陋的帐篷,用的应该是牛羊马的皮子缝制的,一股子很浓重的味道。
帐篷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外几个人,都在看着他。
这几个人,一看长相就不是汉人,眼窝深陷,皮肤蜡黄,身材壮硕,穿着异域风情十足的民族服装。
脚下踩着的靴子都是牛皮的那种。
而古羽脚丫子上穿的可是布鞋,千层底的手工布鞋哦。
鞋子墨色面儿白鞋帮,连鞋垫子可都是绣了青云纹饰,平步青云嘛。
西北这边就没几个人穿这种很讲究的布鞋。
“你们……是谁呀?”古羽惊讶了一下,倒是没害怕,只是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真的好疼啊,他猜测,已经淤血了,甚至是肿了起来。
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受到的最大伤害。
真是气死他了!
连他师父都没这么打过他!
“我们是个商队,我们家的老人病了,请你去看看。”领头的那个人,说的汉话还不错,就是口音太重了,夹生饭一样,让人听的不舒服。
“你们家老人病了,带来西北城就行了,何必把我掳来?我的脖子好疼的。”古羽娇娇气气的揉着脖子:“而且我什么都没带啊?药箱子,针灸包,何况你们这样不好,我……。”
“让你看病就去看病,啰嗦什么?”那个人不耐烦的道:“放心,我们有的是药材,你要什么我们给你找来就是。”
古羽愣了一下,这个人的脾气也太不好了吧?
“有你们这么请大夫的吗?”古羽也来了脾气:“无缘无故的把我……。”
“好了,你醒了就老实的待着,明天要继续赶路,你别想逃跑,这里可远着呢,不认识路的人,死在这里,都么人知道。”领头的人一甩手,其他人都不敢吭声,跟着他出了帐篷,大声的吆喝了一嗓子:“那个一只眼,过来照顾他,他可是个宝贝疙瘩,照顾不好,杀了你!”
“是,是!”
古羽听见了,那个应和的人,应该是个汉人。
口音有些熟悉,但说不上来是哪儿的,但是,怎么会有汉人在这里?
他确定自己是被人偷偷地劫出来的,不然连商队都不让出关的西北城,如何能让自己出关?
再说了,他就是要出来,靳锋也会带足了人手,保护他出关。
他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劫他一个大夫?连强盗山匪,都不会抢劫大夫的好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看着眼熟,瞎了一只眼睛,皮肤还黑黄色。
“你?”古羽愣了愣神。
那个人恶劣一笑:“小神医,古羽,古一凡,好久不见了啊!”
“金家的?”好像是金家的金老大。
金达的大儿子,好像是叫什么来着?
古羽都忘了,毕竟他跟这个人不熟悉。
平时也没什么交流的地方,他只记得,这位当时站在自家的院子里,隔着篱笆,默默地看着李家的院子。
李大花原本该是他的媳妇儿,结果他娶了李二花,李大花给沈大财主做妾了,还做的妾身不明。
“金大力!”金家的大小子自报了姓名:“小神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是你?”古羽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而且金大力的变化好大。
以前好歹是个淳朴的农夫,现在看起来像个混不吝的流氓加混蛋。
眼睛还瞎了一只,穿的衣服,里头应该是汉人的款式,但是外面却裹着半截老羊皮的袄子,看起来不伦不类。
头发都油腻腻的打绺了。
“我如果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金大力一只眼睛里,爆发出来强烈的怨毒之色:“恭喜你啊小神医,马上就要去关外讨生活了。”
“是你联合他们绑了我?”古羽有点明白了,他这是被人里应外合给劫了出来,离开了西北城,这天高地远的,还不是他们把他带到哪儿,就是哪儿么?
“是你活该!”金大力再也忍不住低声咆哮:“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能落的这么惨?要不是你跟靳不二,我岂能成了这个样子?”
他指了指自己瞎了的一只眼睛:“要不是你,我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吗?”
“你这还学会拽词了。”古羽正色道:“金大力,金家大哥,你这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到底是怎么个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是李家背信弃义,宁愿将李大花给沈大财主不明不白的做了妾室,也不把李大花嫁给你,再说了,你不是也娶到了李二花么?”
他可是去喝过喜酒的啊!还随了分子呢!
“娶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落得这个下场?”金大力一顿咆哮。
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发泄出来,古羽也在这咆哮声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金家被李家连累,加上换婚的事情,他们直接被流放了,流放到了西北这边,金家本来就是吃不得苦头的人家。
加上是被连累的,这一路上怨声载道,而官差也不惯着他们,为了能完成差事,该不管他们这些流放之人的死活,反正都是犯了错误的家伙,不值得同情。
第一个被赶路累趴下的就是金达,随后是金陈氏,这俩人在路上就高热不退,一路勉勉强强的到了西北城,就彻底不行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官差怕担责任,一路不管他们死活,只管赶路,终于交接过后,夫妻俩缺医少药的死在了流放之地西北城。
好歹官差是交了差使,无事一身轻了。
可金家兄弟就惨了,李家的李二花和李三花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了婆母的约束,这俩女人原形毕露,加上金家兄弟怨恨她们俩娘家连累了自家,丝毫不考虑自己的错过,就对自己的媳妇儿,经常拳打脚踢。
李三花年纪小一些,跟她丈夫打的狠了,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一下子流产了,人也流血流死了,金家老二为此担上了杀妻的罪名,直接被西门副将砍了脑袋!
西北城对流放人员管得很严,犯一点错误都要严惩不贷,何况是杀妻这么大的罪。
剩下金大力跟李二花两口子,赶紧消停了。
但是流放之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何况西北城,也不是什么山清水秀,享清福的地方。
金大力每天要去劳作,李二花也要给兵卒们洗一大堆的东西,衣服被子的,活儿也是多的从早做到晚,每日吃的一般般,因为是流放之人,他们住的地方也很破烂。
后来他们遇到了此生,第一次沙暴,吓坏了!
李二花到底是受不了,她勾引了一个商队的领队,正想跟人跑路的时候,这事儿被金大力撞破了。
那个领队也没想带李二花走,他家里有媳妇儿有孩子的,李二花又是有夫之妇,他只是想当个露水姻缘,一看事情败露了,领队直接潇洒走人,留了话说给李二花的钱,足够了,俩人就此结束。
李二花没了指望,又被暴怒的金大力一顿揍……她也流产了!
他们来了才多久啊?这就频繁出事,金大力虽然有冤在先,而且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毕竟是媳妇儿流产了嘛。
李二花没了孩子,一气之下,破罐子破摔,勾搭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人,把金大力的一只眼睛给废了。
这对夫妻成了仇人。
后来这边爆发了流感,李二花没挺过去,也死了!
事情发生的这么多,其实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金大力后来在街上看到了古羽,瞬间觉得都是古羽的错!
如果古羽能帮他们一把,他们家不至于流放到这边,吃风咽沙子,也不至于父母双亡,妻离子散……虽然那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正在愤恨不平的时候,他又发现,靳锋,就是靳不二。
他知道报复无望,加上又怕被靳不二发现他的存在,到时候日子更难熬,他就在西北城里东躲西藏,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还凑巧跟这群外族人混到了一起。
“你流放我们,我也带你去外族之地,这辈子,别想回去了。”金大力呲牙,恶意满满的告诉古羽:“我已经跟他们说,你不仅会治疗瘟疫,还会起死回生,是个神医。”
“我说他们怎么抓了我这么一个大夫出关。”古羽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他是怕这帮人知道他跟靳锋的“关系”,用自己去威胁靳锋。
这也是为什么,古羽从来没有拒绝靳锋给他安排贴士护卫的原因。
哪怕不自由,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靳锋受到威胁。
如果真的是,他宁愿自尽!
“我本来是要让他们拿你威胁靳不二的,结果这群混蛋,没卵子!怕靳不二怕的要死,就非要带你先回去。”金大力愤恨的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古羽默默地看了看金大力,以前他虽然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但不会随便出口成脏。
这才过了多久啊?这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金大力恶狠狠的瞪着他:“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手已经蠢蠢欲动了。
古羽知道这个人恐怕真的会动手,但是他也不怕:“你动我一下试试!那些人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重视你?”他就是要打他,要打的他鼻青脸肿。
金大力痛恨古羽,很早之前就有了这种心结,李二花跟他过日子,却总是眼睛往他和靳不二的身上飘,他知道古羽温文尔雅,靳不二英俊潇洒。
全都不是他能比的人。
“关外正在闹瘟疫,你是知道的,我是个大夫,他们要想不被瘟疫弄死,就得听我的话,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古羽气定神闲的道:“如果我受了伤,我就说头疼,看不了病,号不了脉,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这下子说的金大力有些犹豫了,那些外族人可不好说话的很,他这两天没少跟着吃苦头。
肋骨现在还隐隐作痛,可是他不敢说,更不敢让人知道他受了伤,万一他们怕自己拖累他们的行程,把他丢下不管,他会死的!
“金大力,你家的事情,你心里清楚,这能怪我吗?你家对我什么态度,我会不清楚?我凭什么要救你们?怎么救?”古羽一摊手:“何况,救你们就得拉拔李家,李家是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当初宁愿把……。”
“闭嘴!”那件事情,是金大力的屈辱,他不想让人提起。
“你看,你心里明白的很。”古羽叹了口气:“何况,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来了这边,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金大力其实心里未尝不清楚,但是他总要有个理由,有个借口去发泄一番,他只能埋怨古羽了:“我是不能打你,但是不代表不能做点别的事情。”
“你碰我一下,我就大喊大叫,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古羽看出来金大力其实是有些色厉内荏了。
在于金大力刚才举手要揍他的时候,表情不自然,而且他衣服上,有脚印子。
在打他之前,这人应该是被别人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