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每天仔细检查换药下,傅时昭恢复得很好,十分顺利地出了院,过敏的地方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小脸也恢复了白白嫩.嫩,甚至因为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吃得太好又长了些肉,捏起来更舒服了。
唐眠心底的石头这才彻底落下。
他知道傅时昭长大后的样子,要是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就太可惜了。
出院之后唐眠渐渐发现傅时昭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少,好几次他给傅时昭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都在上课。
上的是傅老太太请到家里的老师的课。
唐眠挂着电话听过一段时间,大概知道傅老太太是因为这件事情打算好好培养傅时昭了。
毕竟傅老太太确实年纪大了,不能护傅时昭一辈子,只能让他自己成长。
唐眠便没再打扰他,只等他上完课主动打电话过来,这段时间他会用来画画,或陪陪家里人。
妈妈最近也开始捣鼓视频了,爸爸给她买了一个相机,妈妈便每天和家里的女佣姐姐一起对着花园里的花草各种拍拍拍,遇到书中模糊的内容还回了趟大学,请教了当时的教授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视频主题、内容、文案、表达方式、拍摄、后期、剪辑……每一环都很重要。
妈妈很努力。
虽然很累,但天道酬勤,收获十分不错。
科普账号的粉丝一天天变多了起来,妈妈也成了小有名气的植物领域的科普博主。
评论区总是嗷嗷叫着喊她开直播,想看她的小花园和崽崽。
傅老太太还在妈妈的直播间砸了个榜一,每次直播的时候都会准时到场。
妈妈还和其他领域的朋友出了些植物科普向的书,还抱着唐眠说等他长大之后成了大画家让他来给她的书画插画。
唐眠轻轻晃着小脚,乐呵呵地答应了。
时间总是在人幸福的时候偷偷溜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幼儿园毕业的日子,再过一个暑假他们就要上小学了。
拍毕业照前一天晚上,傅时昭留在了唐眠家里过了夜,沈思挽为他们准备了两套同款式的新衣服和小帽子。
盯着镜子里比自己高了一截的傅时昭,唐眠倔强地踮起脚尖,气鼓鼓地转身揍了床上所有狗狗娃娃一顿。
作者有话说:
小狗娃娃:qwq委屈
幼儿园毕业照那天是个大晴天。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唐眠穿着短袖短裤,露出白嫩纤细的胳膊小腿,戴着与傅时昭一模一样的奶黄色小帽子,手里还拿着个呼呼吹着的猫耳迷你电风扇, 和傅时昭一起坐在秋千上面, 等待他们班的拍摄。
虽然这几年来总是光明正大地逃学, 且不止一次深陷“幼崽修罗场”, 但突然要离开了, 唐眠又觉得有些小舍不得。
他承认自己是个十分念旧且安于现状的人。
也许是上辈子动荡久了, 他实在是不太希望自己的生活发生太大的改变。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要是能一直是只幼崽就好了, 每天和傅时昭一起去幼儿园上学, 回家了就黏在爸爸妈妈哥哥怀里撒娇, 什么都不要考虑, 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但很多事情只有长大之后才能做。
他还想继续学画画给妈妈的书画插画呢,还想去帝都最好的美院,填补上辈子的遗憾。
有舍才有得吧。
“不签了不签了, 手好酸……”牧子尘的声音由远及近, 冲到了唐眠另一边的秋千上面。
唐眠笑着瞅了他一眼。
牧子尘已经没有刚来幼儿园的时候那么胖了,据说是周汶姨姨每天都给他搭配营养餐、监督他锻炼的结果。
这家伙胖的时候可爱讨喜, 瘦下来倒是朝着受小女孩欢迎的模子刻了。
两年多的时间里牧子尘接了几部剧和广告,有的戏份比较多, 有的就只出现了小几个镜头。
但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很强,加上周汶亲自把关剧本人设, 几乎他参演的每一个角色好评都很多。
小小年纪就积累了不少粉丝。
以至于每次回到幼儿园的时候他都会被扒拉着各种要签名。
唐眠短裤口袋里面就有一张他笔触幼稚的签名, 还是张提前写好的、十分特别的to签。
不过牧子尘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幼儿园了,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拍毕业照, 今天也见不到他。
幼儿园本来就是学前教育,学习一些生活技能、与人相处、集体荣誉感、养成好习惯什么的,这些也可以在其他地方,也没必要非得来幼儿园。
牧子尘晃了晃坐着的秋千,问道:“你们打算去哪个小学?”
“A大附小吧。”唐眠回答。
他上辈子就是在A大附小上的学。
上辈子没有上过幼儿园的缘故一开始上小学的时候他很不适应,很想家,听不进去课,幸好有傅时昭陪着才好一些。
他记得那个时候老师将傅时昭调成了他的同桌,有的时候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晚上傅时昭还会辅导他写作业,倒像是傅时昭是他的哥哥一样。
这一世……他一定要辅导傅时昭写作业。
已经在身高上输了,总不能在学习上还输。
上一世他的成绩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是家里出了意外,肯定是能考进帝都最好的美院的。
牧子尘点点头,“那我也让妈妈给我安排进这里,和你们一起上课。”
小学就要开始九年义务教育了,牧子尘也不能再像幼儿园的时候这样天南海北地到处拍戏了,还是得回归校园才行。
牧家的教育很好,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便让自家孩子成为“伤仲永”里的主角。
唐眠:“好。”
唐眠也不太想和幼儿园里玩得好的小朋友分开,能继续做同学可太好了。
“哥哥暑假想去哪里玩儿吗?”一直安静听着他们聊天的傅时昭突然开口。
唐眠摇了摇头。
暑假这么热,他一般只想宅在家里吹空调、吃西瓜、看动画片、画画,并不想出去玩儿,太遭罪了。
而且他这个年纪出去也玩不到什么东西,只能看着别人玩,太憋屈了。
去年放假爸爸妈妈就带着他和傅时昭还有哥哥一起去了游乐园,很多项目他们都玩不了,最后只能憋屈地坐了好久无聊的旋转木马,还因为傅时昭害怕,他和他坐的同一个木马。
傅时昭又道:“太奶奶说想带我去B国住一段时间,听说那里现在是秋天,一点也不热,哥哥想和我一起去玩吗?”
B国……
唐眠如果没记错的话,B国是傅时昭亲生母亲的家乡。
他的亲生母亲是华国和B国的混血儿,从小生活在B国,大学才来到华国,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傅时昭的亲生父亲。
傅时昭的浅茶色眸子也是遗传的他母亲。
傅老太太这次打算带他去B国估计也是想要带他见见那边的亲人。
唐眠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那边是秋天可太吸引人了,这还没到夏天真正热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并不是因为想陪傅时昭去见妈妈那边的亲人。
不知道傅时昭妈妈那边的亲人怎么样,傅时昭会不会被欺负……
虽然牧子尘也很想和他们一起去,但他暑假还接了剧本要拍,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克制心底的欲.望。
就在这时,许荼的声音突然响起,招呼着他们一起过去拍照,轮到他们班了。
几个小萝卜头赶忙步调一致地跑了过去,只余下了温热夏风中微微晃动着的空荡荡的秋千。
拿到幼儿园洗出来的照片第二天傅渔便带着傅老太太和傅时昭一同开车来了唐家,接走了唐眠。
沈思挽和唐铭怀早在几天前便得知了傅时昭要去B国的消息,也知道傅时昭邀请了自家幺儿一起,傅老太太和傅渔也会同行。
两年多的相处下来,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好,两家人走动得也十分频繁,傅老太太将唐眠当作与傅时昭一样的亲曾孙对待,他们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只是唐眠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担心是不可避免的。
但唐铭怀要忙公司的事,沈思挽最近也约好了一期夏花的拍摄,过了这个时间花就凋了,拍不到了。
他们都抽不出空陪唐眠一起去B国。
唐盛今年也初中毕业了,但早就已经给自己挑选好了高中的课程班,已经开课了,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是根本抽不开空出国一趟的。
最后他们只能掖住心底的担心,将唐眠送上了前往B国的飞机。
过安检的时候,傅时昭突然紧了紧牵着唐眠的手,问:“哥哥会不会害怕?”
唐眠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傅时昭问的是他会不会害怕坐飞机。
他上辈子坐过很多次飞机,有的时候出差忙起来一个月要坐好几回飞机,从来没带怕的。
上辈子他还在飞机上遇到过傅时昭呢,幸好虽然离得近,但不是相邻的位置,他全程戴着眼罩,眼不见为净。
也不知道那厮怎么不去做头等舱,非要跑来和他们这群“小百姓”坐普通舱。
他那样的身份……买一架私人飞机都不为过吧。
但这一世的傅时昭是第一次坐飞机。
“第一次”总是伴随着期待和恐惧的。
唐眠果断摇了摇头,“不怕。”
身为哥哥,自然要比小弟勇敢,而且也确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傅时昭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微垂下眼睫,小声说道:“我有点害怕,感觉飞在天上好没有安全感……”
“不怕,有我在。”唐眠很吃他这套。
只是唐眠没想到因为这短短五个字——飞机起飞之后傅时昭抱着他几乎抱了全程,最后竟然抱着他睡着了。
唐眠轻轻动了动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报复般在傅时昭睡得微微发红的脸上戳了戳。
啧,胆子真小。
作者有话说:
(/≧▽≦/)在国外会发生什么乐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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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直到要下飞机的时候傅时昭才被唐眠推醒, 半梦半醒间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打了个哈欠,抬头便看见了唐眠故意板起的那张小脸。
“哥哥。”傅时昭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迷糊,尾音却带着娴熟的撒娇调调。
他本来只是想在唐眠这儿装害怕让他哄哄自己, 没想到他的怀里太舒服, 竟然没忍住睡着了。
也怪他昨晚熬了会儿夜, 又温习了好久B国的语言。
他很早就知道妈妈是华国和B国的混血儿了。
B国是个浪漫气息很重的国家, 生活节奏很慢, 在地图上占据的面积并不是很大。
只可惜他上一世一直没抽开空去那里玩过, 只因为工作短暂停留过几天,对于B国语言的涉猎也很浅显, 毕竟是个小语种, 他的精力实在有限。
本想着一切都平静之后再好好学学B国语言, 去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个计划还没有实现他便重生了。
正好,这一世可以和小少爷一起过去。
他从来没有和妈妈那边的亲人打过交道。
妈妈是间接被傅家人害死的,妈妈那边的亲人对傅家也很排斥, 上一世他成了傅家新的掌权人, 也不敢与他们有什么交集,只偷偷去过妈妈的墓地几回。
希望这一世会有些不同吧……
对上那双逐渐清明的浅茶色眸子, 唐眠毫不客气地伸出一条胳膊,命令道:“快到目的地了, 你把我的手压麻了,快给我捏捏。”
傅时昭当即坐正姿势, 十分听话地给他捏起了胳膊。
六岁孩子的胳膊已经完全褪.去婴儿肥了, 纤细白净, 腕上还戴着根红绳子。
傅时昭的腕上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
红绳是沈思挽求来的, 讨个吉利,也没什么太深的寓意,他们一直戴到了现在。
他知道唐眠其实并不喜欢在手上戴什么装饰,画画的时候容易硌着,会不舒服,但为了哄沈思挽开心,他一直都很迁就自己。
上一世,十七八岁时的唐眠双手总是干干净净,指甲也被修剪得圆润整齐,不需要任何装饰就很好看,尤其是拿着画笔的时候。
傅时昭一边给他捏着胳膊,一边胡思乱想着,耳畔突然响起了飞机即将降落的播报。
B国正值秋天,刚下飞机唐眠便赶紧拉起了身上穿着的小外套的拉链,同时监督起了傅时昭,傅时昭也在他的监督下乖乖将拉链严丝合缝地拉至脖子。
两边温差很大,突然由夏转秋,不做好保暖是很容易生病的。
唐眠可不想在异国他乡生病,太难捱了。
B国接引他们的人已经在机场候着了,对傅老太太十分客气。
傅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去办来B国的“正事”,而是跟着接引人一起先带着他们先去了早就预定好了的五星级酒店。
坐上车,唐眠打开窗户吹着风,柔软的头发被吹成了风的形状,眼里满是温暖的色彩。
美术生本就对色彩比较敏.感,唐眠看了没一会儿只觉得有些手痒。
要是上辈子十七八岁的他来到了这里,可以听着耳畔落叶的声音拿着画板坐在枯黄的草间画上整整一天。
这次来到国外他仅仅只带了一个可以画画的小平板,还被关在了小行李箱内。
“老师说这里有个广场很好玩,里面还有个很灵验的许愿喷泉。”傅时昭突然将下巴搭在了唐眠右边的肩膀上面,与他一同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唐眠很反感别人在他右边的耳旁说话,但却并不反感傅时昭,每次傅时昭在他右耳说话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放慢语速,让他很舒服。
傅时昭的老师很多,且都是各行各业拔尖的人物,其中有老师对B国比较熟悉也很正常。
唐眠微微转过脑袋,脸颊不经意间蹭过他的额头,问:“那今晚过去玩吗?”
虽然知道这次来B国大概率是为了见傅时昭母亲那边的亲人,但老太太只说是带他们出国玩半个月,并未向他们提及太多。
傅时昭弯了弯眼睛,“去,听说最大的那个喷泉只在周末喷发。”
今天正巧是周六。
机场距离酒店有些远,一行人坐了好一会儿车才到。
这次同行的除了傅渔和管家外还有几个保镖,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有两个才刚六岁的孩子,安全很重要。
傅老太太是会B国的语言的,与这边接应他们的人笑着搭着话。
B国的语言唐眠一句也听不懂,迷茫地牵着傅时昭的手,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心不在焉地乱瞅着周遭的环境。
五星级酒店的条件很好,他们一共开了三间连在一起的房。
一间住着傅老太太,一间由傅渔带着两个孩子,另一间则住着那群保镖。
其中一个保镖是懂B国语言的,被老太太吩咐外出的时候一直跟着他们,唐眠倒也不担心什么。
拿着小行李箱跟在侍者后面来到房间,唐眠打开行李箱,整理起了里面的东西。
傅时昭也与他一起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顺带着偷瞄了一眼唐眠的。
傅时昭一眼便看见了一个脑袋上面戴着小草莓形状装饰的猫咪娃娃。
——是他两年多以前给唐眠抓到的第一个娃娃。
傅时昭眼底微微动容。
他知道唐眠很认床,不论是去外面过夜还是住校都会带上一个熟悉的娃娃,抱着睡眠质量才会好一些。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安抚物,这很正常。
傅时昭微垂下眼睫。
他的安抚物又是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沈思挽整理了许多秋季的衣服塞进了唐眠的行李箱内,生怕他在这边受了凉,唐眠扒拉了一会儿才从衣服中间扒拉出了自己的小平板。
这是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他拿到了大红花之后妈妈奖励给他的,因为看他总是借哥哥的平板画画太可怜了。
与平板一同买下的还有一支电容笔,唐眠每天都要在上面画几笔。
一开始妈妈还会十分严格地限制他玩平板的时间,渐渐的发现他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并不会过度沉迷,便也没再继续严格管着他了。
可能是耳朵从小残疾的缘故,唐眠一直很爱护自己身上其他的器官,毕竟被剥夺一只耳朵的听觉已经很难受了,家里人也对他格外注意。
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抱着猫咪娃娃,唐眠一屁.股坐上了柔软的大床,拨通了与妈妈的视频电话。
房间内的大床有两个,显而易见——傅渔一个,他和傅时昭一个。
电话刚被接通,傅时昭正巧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箱来到唐眠身边的位置坐下。
“到了吗?在酒店?吃了午饭没?冷不冷?”沈思挽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面,看她身后的背景应当是在一个花圃内,应该是在记录拍摄植物。
唐眠点点头又摇摇头,“到了,还没有吃午饭,换了厚衣服,不冷。”
“坐飞机的感觉怎么样?”沈思挽笑着问。
唐眠举起自己的一条胳膊,状似无意地瞅了身边的傅时昭一眼,意有所指地回答道:“手很酸。”
沈思挽疑惑地微歪了一下头,“座位不舒服吗?压到了?”
唐眠轻嗯一声:“压到了。”
傅时昭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十分自觉地又给他捏起了胳膊。
沈思挽将他们的小互动看在眼里,笑容不觉扩大些许,“活动活动就好了,以后多注意一点。”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沈思挽赶忙回应了那人一句。
唐眠知道自家妈妈要去继续忙了,十分懂事地结束了这通电话,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小肚子说道:“我和昭昭去吃饭了,好饿。”
“好,吃饱饱的,多给妈妈拍点照片。”
见唐眠挂掉电话,一旁还在收拾东西的傅渔赶忙说道:“太奶奶说点了餐会送到房间,待会儿就到了。”
唐眠听罢点开了平板上的画画软件,低头画起了简笔画。
傅时昭乖乖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画画。
虽然线条幼稚简单,但可以看出他的底子很好,手也很稳,一点儿也不会抖。
随着一个个色块在线条内填充,傅时昭看出来了,他是在画来时窗外的秋。
“哥哥画得真好看。”傅时昭毫无保留地夸赞。
唐眠笑着继续笔下的动作,逗道:“唱个曲儿听听。”
傅时昭十分配合地哼起了歌儿。
唐眠很快便发现了这首歌的“不对劲”。
不是国语歌,是外语,但也不是他熟悉的英语,反倒像是……B国语。
唐眠停下画笔,问:“这是什么歌?”
“老师教的,说是B国的一首童谣。”傅时昭乖乖回答。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突然被按响。
应当是酒店将午饭送过来了,傅渔赶忙大步走了过去。
可过了一会儿傅渔仍没有回来,门口传来了两道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唐眠只能听得懂傅渔的话。
傅渔说:“请问是不是送错了?我的孩子芒果过敏,应该不会点有芒果的菜。”
侍者的声音也带着些困惑和茫然,用B国的语言回应着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会B国语的保镖并不在他们房间里面,而是在他们隔壁的房间。
就在傅渔纠结着要不要现在赶紧将保镖叫过来的时候,两道小身影来到了他的身边。
旋即,傅时昭用B国语言与送餐的侍者交流了起来。
唐眠早知道傅老太太几年前就给傅时昭请了一个B国语老师了,只是他没想到傅时昭竟然已经能交流得这么畅通无阻了,心里不禁有些惊讶。
与这个虽然B国语说得并不是特别标准,但并不影响沟通的孩子交流了几句之后,侍者低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回道:“没有送错,就是这间房的餐。”
傅时昭也有些疑惑。
自从几年前被傅若洋逼着吃下芒果住进医院之后老宅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与芒果有关的东西。
点餐这种事一般都会交给管家来办,管家不可能会忘记这点。
就在这时,另一个推着餐车的侍者走了过来,看了眼他们的门牌号,也说自己这里的餐是属于他们房间的。
这个餐车里的食物就要“合理”许多,唐眠踮起脚尖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爱吃的各种草莓味的甜品。
而先前来的那个侍者餐车内的食物虽然丰盛,但更像是胡乱挑贵的点的,除了大芒果外还有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特别大的榴莲。
两份餐。
还有份是谁点的?
隔壁房间的管家和傅老太太听见动静走了出来,不消片刻明白了情况,对傅渔模模糊糊地说道:“是…‘东道主’的心意,把芒果拿走,其他的收下吧。”
傅渔听罢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将芒果和那个大榴莲都退了,也没再问些什么。
唐眠眨了眨眼睛。
东道主?难道说是傅时昭妈妈那边的亲人吗?
唐眠也没想太多,回到房间之后和傅时昭、傅渔叔一起美美享用了来B国的第一顿午饭。
如果真的是傅时昭妈妈那边的亲人也挺好的,至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傅时昭是很重视的。
不过傅时昭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傅渔,傅渔是傅老太太的孙儿,他是和傅渔一起被带回傅家的。
那边的人应该是考虑到了傅时昭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怕他小小年纪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吧。
傅老太太完全可以选择等他再长大一些再告诉他背后的真相,但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将傅时昭带来了B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唐眠对傅时昭母亲那边的事情并不了解,知道一些浅显的也不过是因为上一世傅时昭接手了傅家,关于他的舆论传闻随处都是,包括父母那一辈的事也都被挖了出来,他不可避免地瞅到了几眼罢了。
吃完饭后唐眠困意上来,裹着被子睡了一觉。
傅时昭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睡了很久了,这会儿并不困,便安静坐在床边看着带过来的竞赛书。
唐眠睡醒的时候好奇地拱进傅时昭的怀里,瞅了一眼他捧着的书的内容,旋即痛苦地闭上眼睛,继续眯起了回笼觉。
虽然曾信誓旦旦地说等上小学之后要将哥哥的威严重新捡起来,辅导傅时昭的功课,但现在看来……他还真不一定能辅导得了傅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