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by良北桑

作者:良北桑  录入:03-16

“你现在身上还留着我的痕迹,我的味道,怎么还会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去投入别人的怀抱呢。”
穆久沉沉的低下头,再也无法言语,他整个身子耷拉了下来,无力而又颓废。
他怕血,一闻到这浓重的血腥味,盯着这血色,还是止不住的陷入昏厥之中。
就算是他自己的血,也无法克服。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置身于一片迷茫的黑暗之中,四周是无光的,但是不远处却还亮堂着。
他泪眼朦胧,只望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男人,站在床前。
脸的面容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可怎么瞅他都觉得熟悉。
他无助的喃喃道,自言自语:“爹,是你嘛....”
“好疼啊,好疼.....我快要被疼死了。”
“带我走吧....”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是故意把我卖给他的。”
正当他伸手想去抚摸那个黑影时,手臂却受到了束缚,铁链晃动着,以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回原地。
穆久怔怔的指着那个位置,滚烫的泪水最终化为水珠,从眼眶滚落而出,落入乌黑的碎发之中。
穆久终于还是看清了,不是他。
他缓缓地缩回自己的手臂,绝望的冥想着,自己从什么时候都分不清梦魇和现实了。
好像也没差别,他很久没做过好梦了,无论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他都如此的痛不欲生,不是吗?
往日的记忆如潮水翻涌而来,他那无忧无虑的二十年,都将成为幻影泡沫。明明才刚刚到水里面,就要被打散了,流入横川消弭的无影无踪。
一梦华胥,不过一场空。
“穆少爷,别哭了。每次见着你,怎么都在哭呢?”管家手里握着一碗温热的水杯,递到他的嘴边,传送到早已干涸的喉咙。
“哭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只有弱者面对困难才会以泪水作为发泄,要学会成长。”管家用手指揩去穆久脸色错乱的泪,虽然那手指的皮肤是如此的粗糙,磨着皮肤些许不适。
“不,我不是因为疼才哭的,我看着你,突然想起了我爹。”穆久哽咽着,哭腔里带着溢满了的心酸苦楚,但他依旧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管家盯着他裸露的身体,遍体鳞伤,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地方是能看的,只觉得触目惊心,望而生畏。
最终管家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胸口之前,似乎是有感而发,“你觉得临少残酷无情,但他也曾经是个孩子。他没有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美好童年,从小的日子就是在刀尖舔血,刀光剑影,杀戮掠夺中度过的。”
“没有人爱他。”
“也没有人教会他如何去爱。”
“别说了.....”穆久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这些突如其来的话语捆绑住了,无法动弹。
他觉得可笑。
临祁缺爱,没有感情,他从小就知道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闯出锋芒毕露的人生。
所有人都看不起,瞧不起他。那个最令人看不好的少年,终将还是在变态的强弱守则中成了十恶不赦的屠杀狂魔。
就算临祁有如此悲惨的经历阴影,那又与自己何干?
虽然他自己也谈不上什么无辜,善良的人。
“我相信你也知道,世界上,还是没有一样的遭遇,能让两个人感同身受的。”
管家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喂到他的嘴巴里,然后转身拿了个医药箱过来,他动作轻柔,用沾了血的棉花擦拭着他的伤口。
这些他很久没感受到过的温存,竟然还是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给予他的。
穆久声音软了下来,“我,逃不掉的,只能怪自己,倒霉。”
“我很少会觉得自己犯贱,但在他的身边,我总觉得自己是贱骨头,我好怕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但想想,如果当初不是我先去招惹的他,如果又怎么会百倍,千倍的偿还在我身上。”
“风水轮流转,该有报应的人,还是会遭到报应的。”
穆久又哀怨又释然的自嘲,“我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早就清醒的默认了。”
当初他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也是目中无人,没少去欺负,捉弄人。
那些孩童间不经意的捉弄,就像是发烂的幼苗,即使后期汲取营养茁壮成长,但还是经不起风吹雨打。它不是突然烂的,而是早就有了预期,本身从根部开始就烂的不成样子。

第29章 他人即地狱
穆久闭着眼睛,翻着身体,任由管家为他擦拭膏药,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冰凉中带着辛辣感。
宛若淬了幽火的银针,扎入血肉之中,密密麻麻的泛着痛。然而这触及神经的疼,同时又在矛盾地填补着坑坑洼洼的缺口。
随着房门的咯吱声,他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手脚依旧被沉重的链子桎梏着,压着皮肤都烙出了印子。
没有锁。
解不开。
枷锁顽固,坚硬,但他试图去挣脱,打破时,却又心如刀锉。
他蹙眉,瞳孔再也不再清澈润浸,伸手就是不见五指的屋子,空荡荡的,死气沉沉的。没了临祁的存在,味道,那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穆久最终还是熬不住了,带着沉思逐渐陷入昏睡之中。
在梦中,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临祁将最锋利的刀剑,一次次地插入自己的血肉,用棍子一遍遍的敲击打断了他的腿。
是骨髓飞溅,血液喷涌。
是抚摸着他的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玩腻了,玩烂了后,将他踹入最深不见底的地狱中。
他顶着张狰狞扭曲,恐怖瘆人的脸,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你还想逃吗?”
而自己,遍布惊恐,害怕神情的脸,像是被碎掉的玻璃渣划破了,只剩下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走马观灯中,一闪而过的悲惨幻影中,是他爹毫无生气,死不瞑目的脸,还有他哥被割断手指的场景。
那个人乐此不疲,没心没肺的说,“这个用你哥断指做成的骨哨好看吗?”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怎么不开心呢?为什么要哭呢?要害怕呢?”
历历在目。
他泗涕横流,脸上,下巴处满是混乱滚烫的泪水。
“如果不能放过我,那你就折磨死我。”他迷迷糊糊的张着嘴,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真的疯魔了吗?
穆久用留长的指甲抠进自己的伤口,直到掐出血来,他试图用疼痛打碎这份清醒的堕落感。
穆久啊,这次不是在做梦了,你不能再说胡话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足足半个月快没见到临祁了。
他在这些望不到尽头的日子,无数次的诅咒临祁去死,不管以怎么样的死法去死也罢,就是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永远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近声势浩大的七九运动刚刚落下序幕,清政府统治愈加腐败,名存实亡,各方武装力量纷纷蓄势而起,割据一方。名为“野狼帮”的悍匪们势力逐渐壮大,在各地都有拉帮结派。
临祁接到指令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土匪窝,窝点在最为崎岖,险峻,但也最隐秘的恶渠山中。土匪与军阀多少有点联手,有着最先进的烟雾弹,枪支,比他们想象中的远为凶狠,残暴,富有谋略,诡计多端。虽然最后的结果是缴获了一半的土匪,但是以帮派为首的一大半土匪还是逃跑了。
临祁败下阵来,他受伤了,但也没去医院。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受伤了。
把自己缺点,弱点暴露出来,将会措不及防的遭到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他坐着车,回到了临府。
他虽然在极力掩饰自己不好的状态,但还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灵魂似的。苍白的面容藏着点青灰色,下巴处还残留着青碴,眼下带着点浓重的黑眼圈。
临祁踏进屋内,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穆久神志不清,听着渺茫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在偌大的屋子里踱着。
只见那高大精壮,宽肩窄腰的身影转了过来。他用明晃晃,冰冷的刀子,放在燃烧着的蜡烛上烫着,等着它集聚了一定的温度。
穆久瞪大了眼睛,看着临祁用手扯下自己的衣服,将那刀子往自己的皮肤上剜去。他狠狠地一下,将上面乌黑,腐烂的肉,割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甩到了地上。
临祁似乎是察觉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双眸子,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淡漠的疏离感,苍冷嗓音划破寂寥的夜,穿到穆久的耳中,“这么晚了,还没睡,你是等着我来把你哄睡着吗?”
穆久小心翼翼地往床边缩去,但铁链的晃动声还是出卖了他的行踪。
临祁大步流星,用手将他抓了出来,低头吻在穆久的嘴唇之上。辗转反侧,男人积压了很久的欲望,终于一泻千里。只见他握着穆久的腰肢,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喷薄欲出。
穆久被他吻得差点窒息过去,晕头转向。鼻腔吸入的味道,都是临祁身上的,混着酒精,烟草,还有浓郁,腐败的血腥味。
就像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
穆久忍不住的作呕,临祁用手捂住他的嘴唇,用泛着青碴的下巴扎着他雪白柔软的脸蛋,“想吐?”
“许久不见,你还是一样让我恶心,作呕。”穆久冷笑着,他多么希望身后的人,真的死在了某个乱葬岗,或者不知名的角落,而不是活生生的又出现在他的面前,继续折磨自己。
“恶心?”临祁笑笑,不当回事,他用粗粝指尖抚摸过穆久的皮肤,丧心病狂的说道:“什么叫恶心?你是没见过用刀剁死人肉,碎尸万段,分给快饿死的人,明明是同类但还觉得香甜可口呢。你要是试试吃腐肉,喝脏血,还会觉得恶心嘛?”
“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受着家里最好的保护,可没遇到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情吧。你当然想不到……”临祁哑笑,他敛着眼中难以克制的痴狂,但面部的神情确是如此漫不经心的平静,很淡然。
穆久听着这些话,要死不活的紧闭双眸,喉腔更加的泛着作呕之意,“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临祁顿了下,他是该死,但是比他还该去死的人还没死,他有什么资格先走一步?
“我要是死了,谁会来继承我的玩物?我的仇家那么多,你现在可只是就被我一个人玩,到那时候就是分给许许多多的人当娼/妓,全身都玩烂,还会得花柳病。”
“说不定,到时你在别人身下苟延残喘时,就会感谢我总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原来,恶魔也不止一个。
他人即地狱。

第30章 得寸进尺
临祁用手臂环抱住穆久的腰身,将自己的头埋进他身体里面,腰肢是那样的纤细柔软,这味道还真是让人怀念呢。
他情难自控,止不住张开自己的唇,露出锐利的牙齿,一口咬住穆久的皮肤,直到上面留下浅色印子才松口。
“你这么希望我去死吗?穆久,你可真狠心啊。”临祁声音暗哑了下来,又磁又沉的声音难掩疲倦之感,此刻他的呼吸是那样的浑浊,且炽热绵长。
“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都在虔诚的诅咒你去死,死的越惨越好。”穆久咒骂着,薄唇微启,不留情面的说道。
临祁顽劣一笑,用舌尖舔舐过他胸口的烙印,那里的伤口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它被愈合,变的清晰可见,条条分明。
是属于他的,印记。
“每当你像疯狗乱骂我时,我就会想起你在我**的模样。”
“还是那时候的你比较听话。”
穆久微微偏着头,此刻的气氛灼烧到极点,多少有点暧昧不清,但却又有些莫名诡异。他睫毛微微煽动,那脸颊不自觉染上羞耻难耐的酡红。
忍不住想让人舔上一口。
临祁偏要抓狂的戏弄他,声线愈加沉了下来,极为蛊惑,“你现在露出这种表情,又是干什么?特地想勾引我真是下贱啊……”
穆久听到他这般下流无耻的话,简直是在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他耳根烧的更加厉害,直接红成血滴子。
他气到不能自已,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怒嗔:“滚啊。”
临祁瞳孔泛着异样情迷的光,最终鬼神使差般的吻上穆久的耳根,接着撕碎了他身上的衣物。
临祁将他手腕上的链子往自己腰上绕了一圈,这样紧实的束缚与圈禁,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穆久只感觉全身都散架了,连嗓子都喊哑了。他面上覆着晶莹细碎的汗水,那脸色又惨白中带着红润,像是被摧残后摇摇欲坠的娇花。轻轻一碰,那花瓣就凋零了,碎了。
临祁饕鬄意满的掐着穆久雪白的脖颈,将他揉进自己的怀抱,“放过你了,折腾死就没意思了。”
临祁贴着穆久的后背,沉了过去。他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兴许是平时抱着极强的警戒性,神经早已习惯性的紧绷,有点点风声鹤唳,他都难以入睡。
比起行鱼水之欢,其实拥抱更能让人觉得舒服。人的欲望包括性,无论平日里装着多么矜持高贵的模样,但一旦沾到了床上,都很会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我。但看着对方醉生梦死,神魂颠倒的模样,再怎么兴奋激昂,也只可能是身体做出的自然反应,不是推心置腹的喜欢这种感觉。
它很粗暴,很狂野,带着肆意的荷尔蒙。
但是拥抱就不一样了,它很治愈,也很平静。
至少是真心实意的想把那个人拥入怀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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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绿瓦,玉宇琼楼的老城沉浸在一派浮华,古色古香的幻象之中,驻扎在西城外一带的外国军队早已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划分着不属于他们的地盘,打算收入囊中。政府派了几个官员,去大使馆与外国人交易,只见一纸不平等合约的签署,不得已又是割让地皮,倒贴亿两白银。
为了保证百姓们能过个安稳的大年,他们也不得忍气吞声一番。毕竟敌人暗藏的锐锋杀气,早已形成不可遏制的镰刀,一刀刀划向中国人的脊梁骨,血肉之躯。
随着大年初一的到来,檐楹上的横幅早已被摘了下来,换成崭新的,陈旧的红字条些许寂寥的飘了下来。只见人人穿着一年到头都可能穿不到的新衣,手里拿着个红灯笼,福字往门上挂去,贴去。毕竟是新的一年,要喜庆,要热闹,要交替好运驱赶厄运。
但在这新的一年,大家心有灵犀似的,都有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希望祖国平安,早日完整。
穆久躺在床上,盖着舒适的被褥,懒得跟个猫似的。只见他翻了个身子,这才察觉到手腕上早就没了锁链的晃动。
还没等他惊讶完,冷静下来,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穆少爷,临少叫你去一起吃团圆饭。”
穆久光着脚落地,脑子一阵空白,他又有何团圆?真是够嘲讽,暗戳人的,他早已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而那个导致他如此凄惨落魄下场的人,却妄想和他一起共度“团圆”。
所谓的团圆饭,也就只有三个人,一个临祁,一个管家,还有他。
三个人都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而言。
临祁今天并没有回临家,对于他而言,那是地狱,深渊,承载着他无数的痛与恨,也没有一个跟他血脉相融的人。不仅如此,还掩埋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仇深似海。
穆久用勺子,挑起碗里的一个汤圆,放嘴里那甜腻的味道融化了,竟然是他最爱吃的红豆馅。
只不过岁岁年年,他早已习惯了那样的味道,即使都是红豆味的,如今他却觉得大径不同。
没有家的感觉。
吃着这汤圆,不禁百感交集,他早已眼眶浸湿。
他的家人啊,都去哪了?
他的幸福,都被偷光了,怎么就剩下苦涩和霉运了。
当他再次敛睫抬头,却不小心与临祁撞上了眼神。
临祁的眼眸,永远都是那样的冷漠,漫不经心,很少有波澜。宛若一潭沉静了千年,万年的死水。
穆久如鲠在喉,但为了填饱肚子,也勉勉强强吃了碗。
管家怕他挨饿,又给他盛了碗饭,“穆少爷,多吃点。”
穆久乖乖的摇了摇头,“吃饱了。”
“不吃就不吃,别给他盛了,又不是你儿子,惯着干嘛。”
管家盛饭的手停在半空中,像是戳到了痛处。他若有所思,一时不知盛好,还是不盛好。
正当空气冷到极点时,临祁更冷的语气打破了这僵局,“让下人带你去换身新衣裳,晚上去游心湖。”
“去干吗?”穆久不耐烦的反问着。
“放灯笼。”

第31章 十指穿钉
穆久被带进了屋内,仆人在前面拉开衣柜,映入眼帘的,竟都是些无比鲜艳显娇的棉袄大衣。
他咒骂着,也许厌恨一个人,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无比的让自己生恶。
穆久在里面翻来翻去,最终还是选了件稍微没那么艳丽的衣裳。
换完后,穆久盯着古铜镜中的自己,那张原本珠圆玉润的脸,如今竟如此瘦削,面颊都凹陷了进去。而他那双跟黑葡萄似纯粹的眸子,乍一看却没了生气。
他走了出去,走廊都是古铜色雕花,院子里飘来淡淡的梨香,微微一撇,只见那花瓣落在了他的发上。
他正想伸手去采摘,头顶却出现一双无比冰冷的手,正用那纹理分明的指腹为他揩去。
“你穿这衣服,真像个土包子。”熟悉,戏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依旧是冰冷冷,没有温度的,即使他在开玩笑调侃。
穆久皱眉,到底是谁选的衣服,怎么还有资格来嘲讽他土鳖!
他也没理会临祁,跟在他旁边,出了临府去了游心湖。
本就是冬天,昼短夜长,天空很快的就沉了下来。今晚月光比平时更清幽,显着那夜幕愈加浓稠了。穆久有些痴痴的,却又假装漫不经心的望着。
今天过大年,大街小巷都无比的喧闹繁华,挂着红灯笼,放着许愿灯。数以万计,大大小小的排成鳞次栉比的队伍,看着无比的壮阔。
只见那夜空,放着璀璨的烟火,穆久整张脸被照的亮白,面上不禁忽闪过昙花一现的笑容,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
临祁拿了几个纸糊的灯笼,放在岸边。他挥挥洒洒,轻飘飘的写了几个黑字,似乎是故意写的很是难看,不想让穆久看到他写了什么。
等他写完以后,往临祁这边呵了声:“过来给我点火。”
穆久心不甘情不愿的打着火柴,只见那小小的火光,在这漫天亮堂中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很渺茫。
扑哧一下,许愿灯腾的飞起。
穆久见那龙飞凤舞的字,狰狞的从自己眼中闪过,直至渺小,化为一个黑点,再也不见。
临祁到底写了什么见不到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人潮拥挤,临祁拉着穆久的手,有些紧。他见着前面熟悉的背影,些许几分像是顾黎,不由得放松紧惕,扯开了点穆久的手。
等他眺望完远处的女人背影,再次回过头,却发现手中的人,早就换成了别人。
“穆久。”他急躁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再怎么响亮,都湮灭在了这人山人海中,没了回响。
临祁朝那些路人询问了下,比划着穆久的身高,长相。好不容易问到个知道去向的人,将他带了过去相认。
临祁有点急躁的翻着那人的身体,却发现不是穆久。
他这才意识到,不该心大,将穆久带出来。
这么多人,太好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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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望不到边。四周无比的阴冷潮湿,弥漫着冲人的烟弹味,带着生锈金属质感的血腥味。
一只瘦小的老鼠钻入穆久的身体里。他吓得一哆嗦,原本紧张,无力的神经,此刻竟跟断了的弦似的,崩了。
只剩下肆意的惊恐,奔溃。
“啊......”他止不住的本能惨叫,扭动着身躯,但全身都被麻绳捆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难道又是临祁的把戏吗?
他明明刚刚还在大街上游荡,逛花灯会,猜字谜,看大变活人,怎么现在就到这鬼地方了。
还有这在自己身上爬动的老鼠.....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穆久胃里翻涌着一股作呕的感觉,身子抖动颤栗着,这时,他头上的黑布被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长得精壮,块头很大,皮肤铁铜黝黑,脸上还有块像蜈蚣似的刀疤。更别说那眼神凶煞无比,比那活阎王还要让人看着阴瘆。
男人拿着一把刀,往穆久身上还在爬动的老鼠位置插去。当在他惶恐,害怕之时,老鼠被当场刺死了,黏糊糊,恶臭的血液喷在他的衣物之内,滚烫的粘在皮肤上。
“你就是穆正远的小儿子穆久?”
刀疤男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临祁叫你这样对我的?”穆久局促,惊吓过度,声音都抖了起来,虽然他已经在极力克制了。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男人是谁,我只是想要你爹的宝藏罢了。”刀疤男用手拧过穆久的下巴,那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皮肤,像是被人拽到石尖上磨砺过,太疼了。
“你乖乖告诉我,我就不动你,否则你会被我整的很惨。”
穆久眨了眨眼眸,心里咯噔一下,宝藏?他的记忆回转到几年前,他爹曾经偷偷摸摸的跟他提起过这个事情,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也不能跟别人提及这个东西,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而宝藏的钥匙,就是他们兄弟三人的手指,才能一起打开。
他不禁想起前不久,临祁剁断了他哥的手指。像是有什么千丝万缕的东西牵引,训诫着自己,顿时他百感交集,眼眶湿润,懦红一片。
“哭什么,你穆家的汉子竟都如此软弱?”
这时,穆久脸上扯出一抹无比惨淡,倔强的笑,他铁骨铮铮的吼道:“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是他爹的,他们穆家的,谁都不准垂涎,谁都不准夺走。
他就算死,也要誓死捍卫。
“呵呵,我看是我的刑具硬,还是你的嘴硬。”
刀疤男从前方,黑乎乎的阴影处走去,然后转身拿了个钳子,还有盒小钉子过来。
“十指连心,可是很痛的,你要再不说,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穆久死寂般的紧闭眼眸,再也没有睁开过。
痛死又何妨?
他不愿意再求饶,屈服。
刀疤男没想到穆久看着如此纤细孱弱,性子竟如此的犟。
他拿起一个比针大了一寸的钉子,扎进穆久的手指里,然后用钳子狠狠地钻了进去。是无比殷红的血液,溢出来,溅出来,划拉一下飞射到窒息的空气中,最终落到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化为浑浊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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