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奖励他!—— by山有影

作者:山有影  录入:03-18

思来想去,他又看向江淮雪, 问道:“那你呢?”
江淮雪既然准备去寰荣上班,那西服应该要备好吧?
“江家给我准备了,不用操心。”江淮雪对他说。
聊完又没话了。
江淮雪有些懊恼。季唯洲不是个话少的, 和他聊天却总是没几句可聊, 问题只能是出在他身上, 每回聊到正经话题,就两三句结束, 还总是被带偏话题,简直就是无效沟通。
季唯洲看着窗外的夜景又打了个哈欠。
江淮雪的卧室大概有什么魔力, 他每次进来,都有种要立马昏睡的感觉。
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困意就在这一点一点里回来,走掉,回来,走掉,一直循环。
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江淮雪自然知道他这个快困疯了的状态,无奈道:“睡吧睡吧。”
怎么能困成这个样子?
“那我睡十分钟。”季唯洲脑袋一点,就要往另一边歪,江淮雪眼疾手快,把他的脑袋扶到自己这边,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睡。
“十分钟……”江淮雪低声喃喃,“等会儿一觉醒来要天亮了。”
季唯洲呼吸平稳,已经睡到天昏地暗万事不知了。
等季唯洲醒来的时候,江淮雪不在房间里。
他躺在江淮雪的床上,思考了很久这位江姓甲方是怎么做到把他一个成年男性从椅子上挪到床上的。
许久之后,他才想起来他坐的那张椅子是转椅,底下带轮子,能转动,直接转着人跑就行了。
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这才下床穿上拖鞋,准备去找找江淮雪在哪里。
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季唯洲蹑手蹑脚走出房间,在长廊尽头的那间刑堂里发现了一点光亮。
他凑到门口,江淮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手边拿着一根漆黑的皮鞭。季唯洲看了眼,是江淮雪上回递给他的那一根。
“你让他……”里头传来江淮雪模糊低沉的话语,还有另一人的应和。
“如果不同意,直接……”
房间里还有人?
季唯洲一脸疑惑,眨了眨眼,预备再认真听一听。
这幢别墅里会有奇奇怪怪的人莫名其妙出现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那些人大概率是江淮雪的下属。
但书里还真没详细写过江淮雪手底下的这群人,毕竟前夫哥就是个小炮灰,不配知道那么多。
也不会像季唯洲那样敏锐,发现些许不对劲。
季唯洲蹲在门口又听了两句,实在搞不明白江淮雪到底在和人商量什么,顿觉没意思,转身溜进厨房做夜宵去了。
“让他在门口听没事么?”闻祁站在江淮雪身边,低声问道。
江淮雪摇了摇头:“他爱听就听吧。”
“那就按照之前的做?”闻祁又问。
“对,就那样办吧。一步一步把那群老家伙推进火坑。”江淮雪的指尖轻敲轮椅扶手,在闻祁想走暗门离开时,被他拦住了:“哦对了,你直接走大门吧,他不会在意的。”
闻祁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明白了。”
他换了个方向,准备直接走,想了想,还是停了停脚步:“江总,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江淮雪朝他露出的笑容很难得带了点温和:“值得。”
“好。”闻祁点点头,离开刑堂,往别墅大门走。
他下楼时刚好和季唯洲撞上,年轻的男生端着烤盘,朝他眨巴眨眼眼睛:“吃曲奇饼干吗?”
江淮雪谈话谈的时间太长了,他的曲奇饼干都做完了。
闻祁脚步一顿,又拐了个方向,走到季唯洲面前,从他手里的烤盘上拿了一块饼干。
“多谢。”
季唯洲压根没有多问的意思,朝他说了句“不客气”,就端着烤盘噔噔噔跑二楼房间了,呼唤人吃曲奇的声音格外响亮:“江淮雪,吃饼干!”
江淮雪坐在房间里,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惊了一惊:“你在干什么?”
耳朵要聋了。
“我做了饼干!”季唯洲把烤盘往他面前一递,“我吃过了,不甜。”
“你做甜品还不甜?”
“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不甜好吗?”季唯洲不堪示弱反驳,想了想直接拿了块饼干塞进江淮雪嘴里。
“季唯洲——等、等!”江淮雪嘴里猝不及防多出一块饼干,说话都含含糊糊。
现在连说都难说,只能先把饼干吃了。
“好吃吧?”季唯洲得意道,“我可是上过面包班的!”
江淮雪呛了两口:“咳咳咳咳……”
季唯洲给他吓得也不显摆了,放下烤盘给他拍背:“你喉咙好浅啊……这样都能呛到!”
江淮雪不知道想到哪里去,整张脸刷的一下红了,猛地掐住季唯洲的手:“你又在、咳咳咳咳……乱说话!”
“我哪里乱说话了?”季唯洲满脸无辜,完全没明白江淮雪在说什么东西,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小瓶水递给江淮雪:“喝点吧,缓缓。”
江淮雪喝了口两口水,总算止住咳嗽,抬起头想和季唯洲说点什么,却发现刚才的情况,每一句话都是槽点。他想了想,抽出其中一条:“你上的不是面包班吗?为什么成品是饼干?”
季唯洲眨眨眼:“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嘛!”
“厉害。”江淮雪扯扯嘴角道。
他瞧着季唯洲那憨傻样,又试探性问道:“你见到闻祁了?”
季唯洲捏了块饼干塞嘴里,咽下去后才抬头回答:“啊?他叫闻祁?见到了,还让他拿了块饼干走。”
“不好奇他是谁?”江淮雪又问。
季唯洲抖动油纸,把饼干抖搂到一块:“不好奇。”
他虽然有时候奇思妙想颇多,总在不合适的时间做不合适的事情。但在好奇这件事上,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没什么可好奇的。”季唯洲坦坦荡荡,明摆着对江淮雪要做什么都不在意。
江淮雪心底突然燃起微妙的不爽:“你不感兴趣?”
“不是不感兴趣,是尊重。”季唯洲耐心解释,“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隐私,我不会去打听。”
江淮雪自己的事情,他肆意插手,很没有边界感,季唯洲不太喜欢这么做事。
“那我要是允许你打听呢?”江淮雪不动声色打量着季唯洲的表情。
季唯洲在这个时候突然生出一点不妙的警惕心:“621,他是不是在诈我?”
“……”
621无响应。
这个可怜的系统已经不想回答季唯洲的任何问题了:“我已经下班了,不要在下班时间骚扰我。”
“即使你允许,我也不会问的!”季唯洲一脸正气,江淮雪险些气个仰倒,咬牙切齿道:“你很好,季唯洲,你真的很好。”
季唯洲选择性装聋作哑,大度的摆摆手:“过誉了过誉了。”
这个榆木疙瘩!
江淮雪深吸两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太生气,把自己气出病了可不划算,姓季的傻蛋要是跟人跑了,他得亏死。
如此安慰自己后,他终于冷静下来:“行吧,那你要是想知道,可以随时来问我。”
季唯洲呆呆地看着他,眼神聚焦在他眼波流转的双眸,无所适从地抓了抓头发:“哦、哦,好的。”
似乎觉得这样说话不够严谨,他又加了一句:“收到。”
江淮雪揉揉眉心,最后还是没控制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季唯洲,你是傻子吗?”
他的笑从来都是以阴郁做底色,像这样的开怀大笑,是真的第一次。
季唯洲愣愣地看着他,手却不自觉拿出手机,对着江淮雪的笑脸摁下了照相键。
“你在做什么?”江淮雪收敛笑容,眼底的笑意还未消散,看见季唯洲拿出手机,这会儿全凝固在了脸上。
“在拍照。”季唯洲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乖乖回答。
“拍我?”江淮雪转动轮椅,来到他的身边,“拍我做什么?”
季唯洲迅速摁掉手机,江淮雪看过去时,只剩下黑屏。
“随便拍拍。”他有些僵硬地回答,火速把手机塞回口袋,又拿起烤盘转身就走:“你早点睡觉,我去打扫厨房了!”
他噔噔噔跑出房间,没几秒就没影儿了。
直到躲进厨房,季唯洲才做贼似的拿出手机看照片。
他的手在那一刻没有抖,照片清清楚楚,手机也尽职尽责将那个笑容正式定格。
照片里的江淮雪笑容明媚,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力,与平时即将枯萎凋零的状态完全不同。
季唯洲的手指不自觉轻抚过那张脸,鬼迷心窍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主屏幕壁纸。
好漂亮。

“不要。”
在江淮雪不知道摇第几次头后, 季唯洲终于忍不住了,彻底累瘫:“就这一套吧哥,别换了。”
他一大早就被睡眠质量奇差, 半夜就醒了的江淮雪从床上挖起来试西装, 试了一套又一套,压根没有休息的时候。
原本是准备给他定制, 但这位专为江家人做西服的老先生不干了,认为江淮雪的某些言行是在羞辱他的专业性。
虽然在季唯洲看来,江淮雪是平等地羞辱每个人, 认为每个人都是傻*。
只能找现成的再改一改了。
季唯洲身上这套是藏蓝色,衬得他身高腿长,身形愈发挺拔, 只是腰身要再往里掐一下。
江淮雪上下打量了几眼, 还是觉得季唯洲身上那股学生气和天真清澈的蠢萌样没有被盖掉。
“站着别动。”他冷声命令,坐着轮椅离开了试衣间, 季唯洲疑惑看他离开, 过了会儿又看着他拿着什么东西重新回来。
他朝季唯洲招招手:“过来,蹲下。”
季唯洲委屈巴巴, 蹲到他面前,毛茸茸脑袋对准他。
江淮雪取出发胶,替他梳了个背头。
季唯洲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来回捣鼓, 指腹轻柔擦过头皮, 并不清楚他搞了什么。
江淮雪抹出来之后, 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稍微顺眼了。”
季唯洲仰起脸看他,稀碎的刘海全被江淮雪梳了上去, 他的手法有些生疏,发型并不牢固, 但对季唯洲的气质修正却起了重要作用。
“自己去看看。”江淮雪对他说,话里有并不明显的欣赏。
季唯洲应了一声,乖乖去全身镜前看。
镜子里的男人一身西装,没了刘海的遮掩,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彻底暴露,他试着拉平嘴角,冷下一张脸,视线却落在镜子里的江淮雪脸上。
江淮雪在他的身后,用欣赏满意的眼神注视他。
季唯洲心下一动,他转过身,冷着脸问江淮雪:“这样会好点?”
没有他惯用的语气口癖,也没有他黏黏糊糊拉长音说话,干脆利落,果决自然。
江淮雪略略低着头应答:“嗯,就这样吧。”
耳朵红了。
季唯洲默默看着他泛红的耳朵,拉平的嘴角又缓缓扬起来了。
他总觉的自己发现了江淮雪又一个特殊的喜好。
“他身上的尺码都先记着,衣服只管做,这几套先改小周日送过来。”江淮雪吩咐道,季唯洲钻进试衣间,换回自己的卫衣运动裤。
出来时,只有江淮雪一个人坐在全身镜面前。
“江淮雪,你自己呢?”季唯洲看了一圈,又问江淮雪。
他都要穿西装上班,总不能江淮雪还能逃过。
江淮雪没有直接与他对视,反而是看着镜子与他说话:“我有,你不用那么操心。”
“不需要试一试吗?”季唯洲问。
他一看就是早上被折腾,心里不服气,坚决要折腾回去,才能扯平的想法。
江淮雪扫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左手边那扇衣柜门打开。”
季唯洲一脸兴奋,火速打开江淮雪说的那扇衣柜门,里面挂着的西服总算让他有种“终于到我”的快乐。
“先试这个!”他从中取出一套,放在江淮雪身前比划。江淮雪驱动轮椅到他身前,没有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反倒是开始解自己的家居服衣扣。
“你干嘛?”季唯洲一脸懵。
“换衣服啊。”江淮雪坦然道,“你换衣服,不先脱下?”
家居服的扣子开到胸口,季唯洲面红耳赤放下衣服要跑,跑到门口,江淮雪还没开口调侃他,他自己又停了下来。
“不对啊。”季唯洲一愣,“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那我跑什么?”
江淮雪堪堪到嘴边的“你跑什么”就这么被塞了回去,他面无表情看着季唯洲面上的脸红羞窘在刹那间消失,速度之快,堪比过年被父母收走的红包。
心里刚对季唯洲发起的“直男”嘲笑也跟着没了。
季唯洲扯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坐在江淮雪面前:“你换吧,我替你守着。”
说完,他还握拳在胸口锤了锤,又朝江淮雪比划比划。
意思是“放心吧,交给我”。
“呵呵。”江淮雪意兴阑珊松开解衣扣的手,沉默几秒后爆出两声冷笑。
一分钟后,季唯洲看着紧闭的门,很是不解,很是疑惑,很是委屈。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季唯洲无辜问621,621对他道:“我感觉你从今天开始说的每句话都是错误的,宿主,你继续加油吧。”
他的额头抵着门等待江淮雪换衣服,想的太出神,门打开时压根没做好准备,险些连滚带爬摔进来。
“你在做什么?”江淮雪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开口问道。
季唯洲站起来,仔仔细细观察穿着西服的江淮雪。
和家居服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他看了一圈,江淮雪身上不近人情的冷漠更加鲜明。
季唯洲想要说出“不好看,下一套”,但看着江淮雪这个打扮,一时间还是有点不想说出口。
“怎么,不是说准备折腾我吗?”江淮雪慢条斯理道。
”不折腾了。”季唯洲迅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眼光真好,刚好给你挑了套最好看的。”
他总能在乱七八糟的答案里找到正经的答案,就算是混乱的也没关系,因为江淮雪目前对他所有答案的容忍度都极高。
“真不想看别的了?”江淮雪循循善诱,季唯洲摇头,坚定选择:“就这一套。”
江淮雪失望地叹了口气。
等到真正要出门工作的那一天,季唯洲起了个大早,下楼时江淮雪已经坐在客厅,身上穿的正是季唯洲给他挑了那件。
“过来,给你打领带。”江淮雪朝他招招手,接过他手上的领带,季唯洲顺从蹲在他面前,任由他给自己系领带。
这种莫名其妙的和谐关系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但就是诡异地出现了。
季唯洲和要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满脸兴奋,江淮雪替他整理好领带,问道:“你到底在兴奋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就是有种要恶作剧的快乐。”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去寰荣总部报道会很高兴。
别墅大门拉开的那一刻,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季唯洲推着江淮雪,啪的一下打开了伞,罩在江淮雪的头顶。
“你撑伞做什么?”江淮雪回过头,疑惑问道。
季唯洲有些茫然:“你不是讨厌太阳吗?上次晴天带你出去,你跟只被洗澡的猫一样,全身炸毛。”
“不要拿我做那么奇怪的比喻。”江淮雪面无表情道,“把伞合拢,我现在喜欢晴天了。”
“哦。”季唯洲合上伞,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车库里停着的神车,默默抱着江淮雪上了车。
等江淮雪坐好,他才将轮椅折叠放进车内。
季唯洲坐进车内,安静多日的手机却被短信狂轰滥炸,他拿出手机看消息,看了个来信人,就把手机关上了。
“谁的消息?”江淮雪问道。
季唯洲安静了几秒,默默抬上挡板,把手机信息页面调出来给他看,很是警觉:“我感觉是个诈骗犯。”
江淮雪凑近看他手机,一连串的消息,内容都很简洁,他总结了一下,大概都是“你疯了!”“你在做什么?”“回家!”等内容,发信人没有备注,只是一串电话号码。
他心里猜测是季唯洲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季唯寒,听说季唯洲和他结婚前,这个哥哥对他还算过的去。
江淮雪朝季唯洲露出一个略显恶劣的笑容:“没错,是诈骗犯。”
“那我的警觉性还挺不错的。”季唯洲有些骄傲地笑了笑,江淮雪补充了一句:“还是拉黑吧,万一又装作你的家人,想要骗钱怎么办?”
季唯洲警惕且迅速地把人拉进黑名单,又低声道:“怎么会没有反诈APP呢?”
“没关系,你自己的警觉性已经很高了,人家做反诈教育都要夸你。”江淮雪夸赞他。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季唯洲没想到自己在江淮雪的心里竟是如此聪慧警觉之人,一时间很是高兴。
621看着它这位宿主被诱拐还要给人数钱的傻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它思来想去,又觉得实在不能让江淮雪这样干,委婉地提醒季唯洲:“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每个发消息的人都是有事情的呢?”
季唯洲笃定道:“绝无可能,我不信!”
621:“……”
621:“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淮雪在诓你?”
季唯洲皱了皱眉:“他闲的?我有什么好骗的。”
621决定自己单飞独美,不想和他组合了。
车在寰荣门口停下,季唯洲带着江淮雪下车,小声问江淮雪要去几楼。
江淮雪道:“等一等。”
他们的动作在那一刻格外统一,抬起头看向来人。
江淮柏神色复杂地站在不远处看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待到他们走到面前,才扯了扯嘴角:“你竟然肯来。”
江淮雪轻轻拍了拍季唯洲的手,让他不要这么蓄势待发。
“爷爷让我来,我为什么要拒绝?”

第29章
“还以为你恨江家。”江淮柏站在原地没动, 江淮雪轻轻拍了季唯洲的手背,季唯洲推动轮椅,来到他的面前。
“是么?”江淮雪抬起头, 看着高耸入云的商业大楼, 又笑意盈盈看着江淮柏:“我倒是想去高处看看。”
轮椅踏板抵上江淮柏的小腿,又与他擦身而过。江淮雪停了停, 低声道:“江淮柏,我从来不会拒绝机会。”
待江淮柏反应过来时,季唯洲已经推着江淮雪离开了。
他转过身, 看着这位兄长逐渐离开的背影。
去办公室时,季唯洲甚至看到了许清丛。
男生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端着咖啡和文件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 直奔江淮柏的办公室。
他眨了眨眼, 问江淮雪:“许清丛也在江淮柏身边?”
江淮雪偏过头去看他:“看来这是江家人的老传统了。”
江添明不知道叫人怎么安排的,江淮雪的办公室就在江淮柏的对面, 明显是让他们两个打擂台。江淮雪的手轻抚过办公桌, 讽笑道:“也不怕被啄了眼。”
季唯洲准备去给他倒水,杯子刚拿在手上, 就听见对面传来隐约的训斥。他连水都不倒了,悄摸摸拨下百叶窗偷看。
“你在看什么?”江淮雪到他身边,探了探头。季唯洲挪了点注意力给他:“许清丛好像被训了。”
他们这层就两间办公室, 秘书助理在另外的区域, 属于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
“有那么好看么?”江淮雪瞧他那副耳朵竖起眼睛晶亮的模样就觉得无语, 尤其是水杯还在季唯洲手上。
季唯洲随口道:“我看许清丛怎么挨骂的,到时候让他起义……”
《禁庭之春》这书, 江淮柏对许清丛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看不下去,正义的小季同学不允许发生这种残害忠良……破坏良家男子的乱七八糟爱情故事发生, 愿意对许清丛提供一点小帮助,比方说防狼术什么的。
“你很关注许清丛?”江淮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许清丛和朵小白花似的,跟江淮柏在拉拉扯扯。
季唯洲没感觉出来他话里的试探,说道:“是挺关注的。”
八卦谁不关注,而且这可是上班时间的八卦,上班时间干什么都有趣啊!
江淮雪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贴近季唯洲,暗戳戳威胁:“季唯洲,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安分什么——我靠!”季唯洲含糊应了一声,却没料到百叶窗之外的状况超出他的意料,他猛地放下扒拉百叶窗的手,震惊地爆了句粗口。
他转过头,瞪大眼看着江淮雪:“他俩在接吻。”
江淮雪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非礼勿视,别看了。”
季唯洲点点头:“我也知道。这可是在公司诶!”
他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江淮雪瞧着他这副模样,又开始全自动套话:“你没见过人在公司接吻?”
季唯洲又转头看了眼百叶窗:“没有,因为我爸妈会潜伏公司八卦群,所以没见过。但是宿舍楼下好多情侣。”
季唯洲的性格大概是因为他爸妈,江淮雪若有所思,听见他的后半句,又得出一条这个季唯洲的信息,还是学生,没毕业。
“季唯洲”早就毕业了,大学还是季家给他买进去的。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他们好大森*晚*整*理胆。”季唯洲神色复杂问江淮雪。
江淮雪驱动轮椅到办公桌后,随意道:“除了你,也没有其他员工敢看上司的办公室。”
季唯洲笑了笑:“也是。”
“不过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关注许清丛?”江淮雪随手翻了翻抽屉,问季唯洲。
季唯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迟钝的神经再一次感知到某种危险的降临,因此回答的格外小心翼翼:“嗯……我就是想看看他俩怎么谈恋爱的。”
他说完就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答案,光看文字多没意思,还是得两个正主当着面演才有那种泼天的狗血感。
“许清丛身上背着赌债,还有个母亲住在医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在外面拼命打工。”江淮雪听见他的答案,默了一瞬,抬眼看他,却见季唯洲的表情很是奇怪:“你查到的资料里,他应该还有个在读书的妹妹。”
江淮雪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季唯洲知道他查许清丛资料,还是从季唯洲竟然对许清丛的家庭情况了解到这个程度入手找茬比较合适。
季唯洲抓了抓头发:“感觉这是标准配置了。”
赌博的爸,生病的妈,读书的妹,破碎的家,这不是很经典款的配置吗?
江淮雪显然和他有点代沟问题,并没有听懂他说的那些和念咒似的话。
他忍下不爽的情绪,把杯子递给季唯洲:“去茶水间倒水吧。”
季唯洲应了一声,乖乖端着杯子出去了。他走了没多久,江添明派来的人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江经理。”面容严肃的男人站在江淮雪面前,“江总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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