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剧本/保护我方奸臣剧本—— by你的荣光

作者:你的荣光  录入:03-18

他怒斥一声:“不准打!”
太监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他,看见孟昔昭的时候,他迟疑了一瞬,总觉得孟昔昭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等再看见跟在孟昔昭后面的李淮,太监悟了。
这不是孟二公子嘛!怎么不戴花了,搞得他差点没认出来。
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太监卑躬屈膝着小跑过来,“二公子怎么有空过来了,小的正为您教训这厮呢。”
孟昔昭:我再不过来,以后被教训的人就是我了。
他指着詹不休:“这是个误会,把人放开。”
太监愣了一下,“误会?他不是把您打了吗?”
孟昔昭:“……”
幽幽的瞥了一眼同样不明白孟昔昭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李淮,他深吸一口气,再道:“你看我像挨打的样子吗,都说了这是误会,赶紧放人。”
太监不愿意,他一直在皇城司当差,平时最喜欢干的,就是折磨詹不休这种年轻气盛、极富男子气概的少年郎,越是硬骨头,他越喜欢啃。
见他面露难色,孟昔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辙,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好好说话没人听,用身份压人,则是一压一个准。
也好,反正他现在已经能熟练的当个纨绔了。
啪的拍上桌子,把上面的墨汁都溅出来一点,孟昔昭一副盛怒的模样:“我的话你不听,是不是我爹来了你就听了?!”
太监:“……”
哎呦,多大事啊,不用不用,咱就不用惊动孟参政了。
麻溜的把人放了,詹不休从地上爬起来,没放狠话,也没用仇恨的眼神看那个太监,只是沉默的转过身,跟孟昔昭一起走了出去。
太监鄙夷的冷笑,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这人竟一点血性都没有,孟昔昭则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就是传说中的蓄力读条啊……现在蓄力越多,往后他的大招发出来,他们就哭得越惨。
李淮不服气的看着詹不休,他不理解,这人有什么独到之处,竟让表弟如此紧张的过来救他。
出了皇城司,李淮还想着再给詹不休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就算他被放出来了,也不代表自己就能放过他了,谁知道孟昔昭转身带着詹不休一起上了马车,然后就命令车夫离开,李淮被他扔在原地,直到马车都看不见了,李淮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
我还没上车啊?!
李淮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带着孟昔昭去他压根不知道在哪的皇城司,既然任务完成,接下来孟昔昭就不想再看见他那张糟心的脸了。
马车哒哒的往前走,孟昔昭看向一旁的詹不休:“这事我不知情。”
马车很宽大,但詹不休坐在了离孟昔昭最远的位置上,他抬起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嗯。”
孟昔昭:“……”
要不是他看过书,知道男主角本身就是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也不屑于说谎,他肯定会以为,詹不休对他记仇了,这是憋着准备秋后算账呢。
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孟昔昭默默扭头,看向马车外,顺便在心里回忆更多的剧情。
突然,詹不休说道:“三日前,我妹妹去鸡鸣寺给爹娘续供长明灯,下阶梯的时候,帷帽被风吹开,她说,有个戴莲花冠的年轻男子,看了她许久。”
大齐女子地位还不错,能上街、能再嫁,有些大胆的,还是百花街的常客,詹茴带帷帽不是保守,而是她长得太漂亮,怕招惹祸事。
结果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
孟昔昭把头转回来,顿了顿,他笑起来:“看来你已经信我了。”
詹不休抬头,看见他笑靥如花、不似作伪,不禁皱了皱眉:“我只信你和今日的事情没有关系。”
那就足够了,毕竟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孟昔昭在詹不休的位置上,他绝对不会相信对方说的任何话。
真不愧是男主角啊,这心胸,这气度,孟昔昭自愧不如。
孟昔昭脸上的笑容不减,他还高兴的晃了晃脑袋,“无妨,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全信了。”
詹不休疑惑:“你想做什么?”
孟昔昭嘿嘿笑,没有解释。
把詹不休送到外城的一条巷口,孟昔昭都没下来,只是眯着眼,对他摆了摆手,说了句回见,然后就离开了。詹不休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满心满眼都是不解。
喜怒形于色、爱憎也分明,玩世不恭,又心如明镜,他原以为孟昔昭很好懂,可现在,他又发现,他好像什么都没看懂。
推开已经风化掉漆的木门,詹茴听见动静,立刻红着眼跑过来。
“哥哥,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詹不休关上门,看着妹妹关切的模样,他张了张口,在报喜不报忧和实话实说之间,还是选了后者:“孟昔昭把我从皇城司阉人的手下救了出来,他说不是他干的,他都不知情。”
詹茴想起那个和哥哥差不多年岁的俊俏少年,神色有些复杂,“那哥哥可信他的话?”
詹不休点头,“信。”
说完,他脱掉沾了灰的外衣,拎起一旁的斧头,去后院劈柴了,詹茴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更加复杂。
她的哥哥从小受尽苦楚,七岁就开始照顾她和祖父,信任在他这里,是最为吝啬的东西。
也不知道,孟昔昭究竟对不对得起她哥哥的信任。
近日,应天府出现了一个新闻。
一个行首在醉酒后,写出了一首堪称旷古绝作的缅怀词,读之催人泪下,不禁叹息,流传开以后,大家纷纷打探这是哪个行首写的,能写出这样动人心魄的词句,她背后又有什么故事。
打听的人无功而返,那行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谈论关于这首词的来源,但她越是藏着掖着,大家就越是好奇,甚至还玩起了迂回路线,找了另一个知名行首,让她跟这个行首交好,最后在觥筹交错中,套出了实情。
原来,这首缅怀词,是行首写给一个书生的,她幼年时被拐子拐走,卖到了扬州的烟花巷柳,父母是谁,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家中有许多书墨香气,她对书墨着迷,但买她的妈妈不愿意让她学这些,只教她跳舞,她偷着学字,被发现以后,却是好一顿毒打,然而挨了打,她也不想放弃,在她看来,千两黄金都不如一卷书刊。
在十二岁那年,她偷偷学诗被发现了,妈妈发狠的打她,把她打得奄奄一息,丢在河边等死,一个书生路过,把她救下,还带回了家中。
书生是孤儿,家里没有其他人,他对她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得知她的遭遇,书生非但没嫌弃她,还把她留了下来,教她写字,教她读诗,教她如何作词。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她喜欢上了书生,书生却不知道这件事,依旧把她当妹妹看。
书生身体不好,经常喝药,但他却省出了药钱,给她买了一套自己的笔墨纸砚,她很开心,便想投桃报李,写了第一首自己作的词,送给书生,书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夸她写得特别好。
其实那首词根本不堪入目,这也是她后来才悟出来的,她一边学习,一边想办法给书生治病,她需要银子,就趁着书生不注意去找活计了,然而她刚出去,就被曾经的妈妈看见,妈妈见她没死,要把她带回去,她不肯,书生闻讯而来,当场掏出所有积蓄,还说不够的话,他就把家中房产卖掉,但是妈妈不肯,她也不想让书生一贫如洗,便狠心的说她是主动要回去的,她以后不想再读书、也不想过穷日子了,书生愣了愣,然后放手让她离开了。
三个月后,书生独自病死在了家中,她得知此事,眼泪都哭干了,两年后,妈妈得了急症,也去世了,她拿着盘缠,天大地大、竟无以为家,想起曾经书生跟她说过应天府的繁华,于是,她只身一人来了这里,应天府欢迎才女,她很快便声名鹊起,可无人知道,她的才,是书生给的,君埋泉下泥销骨,往后的日子,她再也遇不到,会这样对她好的人了。
听完这段凄婉的故事,最后,那个套话的行首是哭着走的。
一夜之间,这个故事就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词火,故事火,人自然更火,人们纷纷打听,这个行首是谁,如何才能见她一面,却得知,旧事被传开,那个行首郁结在心,已经病了。
而此时,对外宣布生病不接客的桑烦语,正欢喜的跑出来迎孟昔昭。
“二公子您终于来了,奴家好等啊。”
都不用丫鬟动手,她亲自给孟昔昭掀开门帘,“二公子,想见奴家的人越来越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您说的那样,火候已至?”
孟昔昭坐下,喝了口茶。
什么时候?
当然是等这个故事传进皇宫,在皇帝那个老色鬼那里,都挂上号的时候啦。

桑烦语的人设,是孟昔昭为她亲手定制的。
桑烦语行首的身份,给她营造了很多便利之处,但也因为她是个行首,所以很多地方都被圈死了。
为行首一掷千金的人有的是,可要真说对她们爱的死去活来的,一百个男人当中,能有一个就挺不容易。
男人也是人,也有标准线以上的智商,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娶回家,又是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偶尔看一看,给自己解压。
戏子无情、表子无义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嘛,如果不是被男人花言巧语哄骗多了,她们又怎么会只展现自己无情无义的一面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没人喜欢听真话,甚至,他们还就喜欢反着来,越说无情无义,他们越想找到那个有情有义的。
于是,痴情才女桑烦语应运而生。
想看有情有义的?好,咱就给你创造一个,这个人,她不仅有情有义,而且知恩图报,才华横溢的同时,却又不慕虚名,就连成为行首的命运,都不是她自己选的,而是天不怜人。
咳,虽然时下的人们都热衷于养个红颜知己,可他们也知道,行首,是上不了台面的,说出大天去,她们也是以色侍人。所以,孟昔昭给桑烦语安排了个幼年被拐卖的设定,而且还留了句开放式的暗示,她隐约记得家中有书墨香气,也就是说,原本她也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娘子。
出身不低,还很可能是高贵的,身负才华,却只能流落百花街,别说见识不多的古人了,就是现代人听说了这么一号人物,都会控制不住的替她痛心。不管男人女人,只要身上有点地位,百分之九十都有那么点怀才不遇的心态,同病相怜,是最快拉进两颗心的手段,如今,桑烦语已经吸引了他们的目光,接下来,就是丰富她的人设。
坚强、聪慧、舍己为人、又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虽说不符合眼下人们的柔弱审美,但架不住新鲜啊,更何况,她现在不是病了么,所以,看起来还挺柔弱的。
至于为什么要弄书生这样一个人物出来,自然是因为人的劣根性,男人爱征服,女人爱拯救,但不管怎么说,二者都是相通的,都有那种想凭借本事,得到一个人的欲望。
越是心有所属,他们越希望自己是那个特别的,能把桑烦语的心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或许有心理洁癖的人会望而却步,但别忘了,这个书生,跟桑烦语可是从未发展出过男女之情。
这就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桑烦语还是完璧之身,挺好,他们还有机会,还能下手。
为了不让有心人去查,孟昔昭果断让书生和妈妈“暴毙”了,死无对证,谁也别想查出桑烦语的底细来。
当然,故事就是故事,是经不起推敲的,如果真有有心人细盘,必然也能盘出不对的地方,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如果他的计划能成功,以后就是有人敢推敲,也不会有人敢说出来。
孟昔昭今天来,是亲自来看看进度,顺便通知她,可以“柔弱”的出门,看看桃花,喂喂金鱼了。
但还是不能接客,等过几天他的酒楼开张了,她才可以慢慢的好转。
桑烦语其实很急,因为孟昔昭编的故事太对文人墨客的胃口了,他们不仅喜欢故事里的桑烦语,还喜欢故事里的书生,如果书生活着,让他们跟书生共享桑烦语,他们都是愿意的,恐怕不仅愿意,还会把这个称为一桩美谈。
大齐繁华,文人也有的是钱,每张拜帖在桑烦语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天天看着银子被弃之高阁,桑烦语心痛的都快真病了。
可孟昔昭很坚定,桑烦语也知道,能有今天的局面,这都是孟昔昭给的,耐下心,桑烦语叹息:“二公子还是不愿意告诉奴家,究竟是谁写了那句话吗?”
孟昔昭瞅着她,觉得她有点轴。
如今在外流传的词,确实是桑烦语写的,但她根本没有生离死别的经历,写不出那么动人的词,是孟昔昭看这样不行,就念了一句苏轼的名作,让她体会一下人家的心情,再写一首自己的。
桑烦语眼闪泪花:“世人皆知我桑烦语,却不知我是抛玉引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此句一出,定名满天下,如今却籍籍无名,真是怪事。若不是二公子年纪小,奴家恐怕就会以为这是二公子所作了。”
孟昔昭:“……”
你是不是忘了我连菜牌都认不全了。
感觉不给个名字,桑烦语是不会放过他了,孟昔昭只好说:“这句话是一位姓苏的相公作出来的,很可惜,苏相公已不在这个人间了。”
桑烦语听了,哀叹一声。
孟昔昭默默喝茶。
他也没说错,不在这个人间,就在那个人间嘛,你要是懂平行时空,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啦。
从桑烦语这出来,孟昔昭去百花街看了看正在装修的酒楼。
孟昔昭一说要做生意,他爹娘看起来不是很支持的样子,但当天就把原本在这干得好好的老鸨龟公们全赶出去了,老鸨哭天抢地,当街撒泼,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后,就欢欢喜喜的带着姑娘们另起一家了,还不远,就在他们斜对角。
孟昔昭过来的时候,金珠正左手算盘,右手烟袋杆,那手握乾坤、睥睨账本的模样,比斜对门的老鸨还像老板娘。
看见孟昔昭,她赶紧把烟袋杆放下,快步迎过来,“郎君,里面乱着呢,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孟昔昭问:“五日内,能开张吗?”
金珠笑:“三日不敢应承,五日,必开张。”
孟昔昭满意的点头:“很好,我就喜欢你这个自信的样子。”
金珠:“……”
郎君虽然变得比以前聪明了,但这个时不时孟浪一下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带着孟昔昭看了看里面的进度,等左右没人了,金珠突然压低声音,问孟昔昭:“郎君,咱们要不要也请一位长仙来?”
长仙,就是蛇,因为当今圣上沉迷养蛇,而且特迷信的缘故,他不让百姓再称蛇为蛇了,而是尊称一声长仙。
民间不太适应,毕竟这玩意儿搁十几年前,还是叫长虫的。
皇帝在自己的御花园里养了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为了讨他欢心,也为了示意自己坚决跟皇帝走,好多官员家里都养了蛇,地位比较高的寺庙、酒楼,也纷纷效仿,现在,蛇不仅仅是品味的象征,还是地位的象征,不养蛇,就代表你们家不是一流,当官的都不屑于来你们家。
孟家没养,因为孟夫人实在是怕那东西,但他们家有石蛇的雕像,还有玉做的盘蛇摆件,全放在前院,孟夫人轻易看不到的地方。
孟昔昭对金珠点点头,“当然要请,这样,你去请两条,咳,请两位长仙回来。”
金珠应了一声,应天府不缺卖蛇的,稍微漂亮点的,价格都贵得令人咋舌,唐代有捕蛇者说,到了大齐,就是请蛇者说,多少人家,请得起蛇,结果养不起。
蛇要有单独的屋子,那屋子还不能小,不然就是不敬,蛇吃生肉,顿顿都要给最新鲜的食物,屋子里也不能空空荡荡,要有树木,有水,有各式各样的摆设。有一年,皇帝突发奇想,要去大臣的家里看他们是怎么养长仙的,好家伙,大家铆足了劲表现,哪怕大观园来了,都要跪地表示,强还是你们强,我自愧不如。
孟昔昭可不打算搞那些金银玉器的花哨,他觉得原生态就挺好,豪华的,皇帝见得多了,他再怎么铺张浪费,也不能越得过那些贪官污吏去,所以,不如搞点别的。
对金珠勾勾手,等金珠疑惑的把耳朵凑过来,孟昔昭小声说:“你去找找看,有没有长得好看的青蛇和白蛇,不要带花纹的,也不要太小了。”
金珠:“???”
不带花纹?这么素,可大家都喜欢看带花纹的啊?
金珠的办事能力,孟昔昭还是非常信任的,离开了百花街,孟昔昭脚步一转,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又进了百花街附近的巷子。
今天跟着孟昔昭的人是紫藤,这个姑娘没有金珠管理能力那么强,也没有银柳执行能力那么高,但她有个特别厉害的优势,那就是,特听话,脑袋空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仅不多问,还特别自觉的不多想。
就比如现在,他们都走到粽子巷了,紫藤还是一脸的淡定,即使她认识这个地方,也知道来这的人都想干什么,但她就是没什么想法。
她的淡定减轻了孟昔昭不少的压力,循着记忆,孟昔昭找到当初的那栋民宅,仔细看了看门上的细节,确定是这家,他才扣了扣门环。
孟昔昭站在门外等着,一点脚步声都没听见,突然,门却开了。
还是上回那个小厮,他看见孟昔昭,顿时警惕起来:“何事?”
孟昔昭默默抬袖,从身上抽出一个信封。
他不敢怠慢,别看这人作小厮打扮,谁知道他会不会是东宫里面的某个五品官,作为一个白丁,孟昔昭觉得还是稳妥点好。
双手奉上信封,他诚恳道:“麻烦小哥,帮我交给你家主人。”
小厮捻了一下信封的厚度,然后说道:“我家主人不常来这里,就是来了,他也不一定看你的信。”
孟昔昭:“无妨,只要小哥能把信交到他手上,就可以了。”
虽然孟昔昭是孟旧玉的儿子,还差点坏了他家殿下的事,可细细想来,他也是一片好心,小厮顿了顿,对孟昔昭的观感好了一点,“行,公子请回吧。”
孟昔昭转身离开,而小厮直到看着他的身影离开了这条巷子,他才回身把门关上。
当晚,孟昔昭的这封信,就放到了崔冶的案头上。
换下正红色的太子常服,崔冶净手之后,看见信封上专属于女子的梅花体,崔冶拧起眉头。
旁边,郁浮岚,东宫的侍卫都头,他提醒了崔冶一句:“殿下,这是孟昔昭从宫外送进来的。”
一听这话,崔冶拿信的手本来都要凑近烛火了,又咻的一下,收了回来。
郁浮岚:“……”
崔冶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换成了另一种字迹,写的磕磕绊绊,坑坑洼洼,仿佛写这信的人刚刚开蒙。
看来,他确实不识字。
崔冶微微一笑,旋即坐下,仔细的读了起来。
唔,原来是请他出去玩啊……

第14章 大才
酒楼开业前一天,孟旧玉急匆匆从宫里回来,孟夫人见他比平时严肃了许多,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相公,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孟夫人问的一点害怕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期待。
孟娇娇坐在一旁绣荷包,孟昔昂听说爹回来了,正好过来找他,连孟昔昭都掀帘子走了进来,不过没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孟家夫妻说话,是不避讳孩子的,除非他们说的话跟孩子有关。
因此,孟旧玉咕嘟咕嘟喝完茶,一抹嘴,就满脸严峻的说道:“陛下决定给众皇子们封王了。”
孟夫人讶异:“全封?”
孟昔昂震惊:“全封?”
孟娇娇惊喜:“全封?”
孟昔昭:“……”
孟旧玉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过现在他顾不上教她规矩的问题了,“不是全封,陛下把拟的封号和封地拿出来给我们看,二殿下封赵王,三殿下封鲁王,四殿下封魏王,五殿下封临江王,六殿下不封。”
重点就在最后一句,六殿下不封。
皇帝一共八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太子,除去还吃奶的老八,和刚学会拿笔的老七,剩下的儿子年岁都非常相近。
太子今年十九,老六今年十四,两人才隔了五岁。
孟娇娇喜欢的五殿下,他今年十五岁,按理说他都封王了,跟他就差几个月生日的老六,不应该被落下。
孟旧玉跟皇帝打了十来年交道了,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只是这话哪怕当着自家人的面,也不好说出口,于是,他只是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己夫人。
孟夫人十分鄙视当今皇帝的作风,却也无可奈何,只叹了口气,幽幽道:“甘贵妃好福气啊。”
孟旧玉在心里狂点头,可不是么,死她一个,造福全家。
但面上他还是很喜怒不形于色,坐下来,他说道:“好了,不说了,封王大典还要再过几个月,免得和殿试撞上。”
转过头,他开始关心自己的孩子们,“大郎,你要好好复习,同时也要强身健体,为父不求你为家里光宗耀祖,平平安安的就是了。”
孟昔昂紧张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抽搐了,却还只能一脸感动的说:“是,儿子听爹的。”
扭头,孟旧玉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娇娇,再有一年你就及笄了,婚姻大事,为父和你娘会为你操持,你一个女儿家,等着就是了,我们是决计不会害你的。”
孟娇娇心里发虚,扯了扯手里的帕子,模糊的应了一声。
接下来,孟旧玉又看向孟昔昭,后者就等着呢,一见他爹看过来,顿时直起腰,面上带笑的等着他爹的拳拳关心。
孟旧玉张口:“二郎,吃饭了吗?”
孟昔昭:“…………”
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孟昔昭心情复杂半天,最终还是点点头:“吃了,而且吃了两大碗。”
孟旧玉十分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孟夫人也是一脸的夫唱妇随,孟昔昭已经彻底麻了,他抹了一把脸,决定还是把事说完,就回去算了。
“爹,阿娘,明日我的酒楼就开张了,你们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孟旧玉:“……你确定要我去看?”
参知政事逛青楼,他都想得到那些御史会是何等的狂喜。
孟夫人也说:“二郎,我们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你。”
身前的支持就算了,她这些年也是吃了名声的苦,泼辣的性子传出去,连孟娇娇的名声都被影响到了,眼看着十四岁了,竟没有一家门当户对、诚心诚意前来求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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