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步到位拿最高荣誉不行,那就降低要求,逐个攻破。
他与白赊月似乎形成了共识,思念的时候,白赊月到他拍戏的城市,或者,姜宁请上一两天的假回家陪他。
肌肤触碰、口水交缠,总能让两个彼此思念的人更加疯狂。白赊月是疯狂的掠夺,姜宁是疯狂的给予,得了空,还能伸手捧住白赊月的脸,轻声呢喃,说不急的,说宁宁生来就是白叔叔的人,逃不掉跑不远。
说情话的后果是,这场单方面的掠夺变得更为凶狠。看着自己布满痕迹的身体,姜宁不恼反乐,小心思快速窜到脑海,冲着白赊月的脖子狠狠种上一个草莓。
“不准遮不准盖。”
他想与任何见到白赊月的人说,看,这位大佬是名草有主的。
使坏的后果是,白赊月在出席某交流活动时被媒体拍下照片,经济板块倒也并不会太多关注白赊月的照片。只是这照片被娱乐媒体拿出来炒作,于是星悦传媒背后大亨的恋情瓜被曝光。
媒体逮到白赊月,纷纷询问起种草莓之人是哪位女星。
身旁的保镖拦下一众媒体,白赊月本不想予以回应,却听到“女星”这两个字后顿住脚步。
“女星?”他重复。
媒体乘胜追击:“是啊是啊,请问哪位女星这么好命,能在您脖子上种草莓呢?”
白赊月低低笑了几声,嗓音磁性悦耳:“性别能不能别卡死。”
当即,一众媒体呆立在原地。
原来这么些年,在他们眼里对前妻一往情深的白赊月,喜欢男人。
在豪门圈子里,找个女人生孩子,生完孩子再找男人寻求刺激,这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
但他们没想到白赊月也是这种人。
有媒体想把白赊月是gay这件事闹闹大,上个热搜什么的,但是奈何这消息怎么都推广不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搞谁!
有些人随便搞,但有些人绝对不能碰,他们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这个消息还是顺利地到达了姜宁那儿。
“现在整个香江市的媒体圈子都知道你是gay了。”
“嗯。”
白赊月淡然,姜宁却担心:“你以前一直都是爱妻人设,你现在…你这样……不怕影响公司声誉啊。”
“是不是gay,不影响我爱护妻子的人设,小蕾是我珍视的人,我爱她护她,你是我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我也爱你护你,一个做过我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是我实际上的妻子,我都爱你们,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白小姐虽对白赊月有跨越兄妹之间的感情,但白赊月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但这也并不妨碍白赊月继续爱她。
姜宁只是抓住其中两个字眼:“妻子?我?”
白赊月:“……那应该是老婆?”
“不能是老公吗?”
“好,”白赊月哄姜宁,唤他,“老公。”
姜宁脸都烧了,这老男人,太能屈能伸。
《荣耀》一经播出,便横扫各个奖项,姜宁如愿摘得金凤凰奖“最佳男配”。
出道三年,从一则打人黑料黑红全网,到顶着落魄星二代、私生子的臭名出道,凭借耽改和反派角色小火出圈,再到获得第一个演技类奖项,姜宁这一路走来,可谓极具争议。
领奖那天,他手上戴着白赊月亲自设计的白金戒指,鼻梁上架着白赊月的银边眼镜,说起要感谢的人,他看着镜头,推了下眼镜,接着说了一长串名字。
这一听就是事先准备背好的词。
白赊月打电话恭喜他,说起费南孙的《末世》系列:“当初答应你,说你获得任何演技类奖项,就让你出演,我说到做到。”
老公给的,姜宁又达到了他开出的条件,满口答应道:“行,不过,”他又话锋一转,“现在递给我的本子、综艺、时尚资源多得不得了,《末世》什么时候开拍啊,我怕跟我档期有冲突。”
“是怕档期冲突,还是着急想拍?”
看看,这老男人总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我现在都28了,《末世》的男主大学刚毕业,我怕再过两年,我脸上一点胶原蛋白都没有,就演不了小年轻了。”
《末世》预备筹拍五部,第一部中男主初出茅庐,稚嫩、青涩,面对末世有着本能的彷徨无措……这一点来讲,男主的选角确实应该偏年轻化。
但是星悦拟启用同一个艺人饰演主角,到后面几部,男主会随着末世的变迁,剧中年纪也会随之增大,姜宁不仅要扮嫩、还要装老。
“制作班底我已批,其他演员这段时间应该相继到位,男主由我亲定,你就在家等消息。”
姜宁于是让舒文推了一切递过来的本子。
但他坐不住,没过两天就去参加“时尚天河”晚宴。
Tom总及其夫人热情地招待了姜宁,到了采访环节,有记者问姜宁:“金凤凰颁奖典礼上您就戴着这幅银边眼镜,请问是接了哪个牌子的眼镜广告吗,我们怎么没消息呢?”
姜宁一手摸了摸眼镜,说:“没有接广告。”
“那是装饰的?也不像啊。”
这记者打算刨根问底,姜宁笑了笑:“不是装饰,我看到有人戴着帅气,我也拿来戴一戴。”
记者:“拿……”
记者难缠,姜宁找了个借口,去跟其他艺人打招呼。
这眼镜不是近视眼镜,但有一点散光矫正,姜宁戴着舒服,舒服到不想还给白赊月了。
《末世》男主如预期给到姜宁手中。
姜宁团队很激动,《末世》的编剧是原著作者费南孙,导演是执导过《记忆障碍》的鬼才导演孙保相,特效请的是美国好莱坞的技术,投资人是恒星集团,光筹备工作就准备三年多,这次的电影,不说单纯奔着奖项去,就算不拿奖项,火遍国内外只是时间的问题。
制作班底优良,那么压力便给到了姜宁这边。
难怪姜宁会有压力,《末世》开机,媒体纷纷质疑姜宁这样的小鲜肉是否能胜任角色、是否能够挑起大梁,毕竟国外都在关注这个ip。
姜宁自诩有那么点不服输的精神在身,别人嘲讽得多狠,他自己便努力得有多狠。
只是姜宁不心疼自己的身体,白赊月心疼老婆。
终于在半年后,《末世》第一部杀青,白赊月带他出海游玩。
“压力还没有全部卸下,要等影片出来,口碑没拉跨的情况下,才能松口气。”
白赊月让他不用担心:“编剧、导演、特效用的都是最好的,即便你拉跨,导演和团队都不会让你拉跨。”
这么一安慰,姜宁倒也放松起来,毕竟男主只是影片成功与否的其中一个因素。
《末世》进入后期制作,姜宁接了一个电影和几档飞行嘉宾的综艺,时尚资源方面舒文帮着接了一个高端男士香水的牌子。
拍完广告后,厂商送给姜宁一些香水,他挑了几瓶,来到白赊月公司,借花献佛,送给他身边的秘书高管,老陈也有份。
秘书与姜宁熟络,主动说起白赊月的行踪,“他在会议室,已经与朱老板谈了一个多小时,不出意外应该半小时内结束。”
“行,我到办公室等他。”
等姜宁进入总裁办公室,女秘书凑近问老陈,“陈叔,你看我们老板现在的状态,是在恋爱吗?”
这问题以前问过,老陈当时的回答是“我们老板啊,不认为这算恋爱。”
老陈想了想:“现在,应该也不算恋爱吧。”
“这都不算?你说算什么?”
“他们啊,算夫夫的甜蜜婚后生活。”
女秘书被逗笑,办公室内的姜宁等了一会儿,白赊月出现,姜宁从沙发站起身,走到白赊月面前,把脖子递到他面前:“香吗?”
“从门口就闻到各种香水味,你送给他们的?”
“是啊,拍了个香水广告,借花献……嗯……”
没等姜宁说完,白赊月就叼住了姜宁的脖子。
只是在敏感处叼了一下,便放开:“香味勾人。”
他去放文件,姜宁跟在他身后:“中午吃什么?”
“都依你。”
不久,几个秘书和老陈看到手拖着手的俩人从办公室内有说有笑地出来,商量的内容大概是哪家餐厅好吃,哪家餐厅一般。
他们不常见到他们老板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这种笑容,好像只有在面对姜宁的时候会出现。
把老婆送回家,白赊月回到公司工作,周琛的电话难得进来。
周琛本就避及他的身份,几乎没有主动打过他电话,这次的来电,白赊月本能觉得不会是好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周琛带来白辰礼需要保外就医的消息。
“糖尿病,还比较严重,符合保外就医的条件,申请已经提交,监狱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批准。”
白辰礼是白赊月亲自送进监狱,此次能够顺利保外就医,难保不会继续纠缠。
“我会注意。”
“嗯,我这边也会与监狱那边通气,他戴着电子脚拷,我们会锁定他的行踪。”
白赊月:“好。”
老爷子那边也知道了这件事,立马加强在白心水身边的保镖力量。
他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他这次保外就医不简单。”
“你给姜宁身边增派点人手,他总在外出席活动,很容易遇到陌生人,身边多点人手,我也放心。”
白赊月听到这话却笑了:“您认可他了?”
老爷子说:“我小时候啊,跟女孩子走近说两句话都会被认为在搞对象,我们那一代就那保守思想,你应该试着理解我,但是你喜欢,我也不会反对,看到你们幸福,我当然会祝福。”
长辈认不认可姜宁,于白赊月来说无关紧要,但是有长辈的祝福,他和姜宁都会开心。
“儿子、孙子都在身边,我比许多老年人好太多,现在的生活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我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他年轻时期那点凶狠在他眼中暴露无疑,白赊月只得提醒父亲:“那次顶替坐牢,是最后一次,不该碰的,坚决不能碰,就当是为我为白心水。”
“我当然会为你们着想,放心吧,爸爸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当姜宁身边增加两个保镖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是不是白辰礼那边又有动静?”
上次姜宁差点命丧公路,白辰礼这疯子让他心有余悸。
“不用太担心,他被保外就医,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姜宁于是继续拍戏、综艺、商演做宣传,倒也没出什么事。
工作繁忙,姜宁会推掉一些工作,陪外婆、陪老公。
虽然外婆早就察觉他与白赊月的事情,但姜宁从没正式说起过,此次交代了他和白赊月的关系。
她自己失败的婚姻,包括母亲失败的婚姻,都让她把爱情婚姻看得很透彻。
“对你好就行,其他的无关紧要。”
“国家没有承认我们这种关系,我与他的事始终不能摆到台面上说,如果有人问起我的恋情,您可要帮我打掩护啊。”
“不打掩护,”外婆说,“就说我的外甥女婿,是那星悦的老总。”
外婆像在说笑,姜宁也笑说:“您外甥现在好歹是个明星,这要传出去,我的饭碗可不得不保了。”
说笑归说笑,外婆还是郑重其事:“这是一个方面,就算是异性恋,你们明星也都遮遮藏藏,赚钱固然重要,但人生的价值并不全然靠这方面,人生最重要的还是陪伴自己走下去的那个人。”
“藏,能藏的住多久,你自己心里开心快乐才最重要。”
外婆说的不无道理。
但是眼下《末世》上映在即,上一个承认是gay的明星已经渐渐销声匿迹,他不敢去冒险。
晚上,白赊月约他去吹海风。
到达码头,姜宁上船,看到整个船舱铺满了香槟色玫瑰,还有百合、酒红色玫瑰花瓣做点缀,姜宁只能踮起脚尖往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在开船。
船体在距离码头一千米的地方停下来,白赊月转身,看到姜宁正两手托腮,瞧他。
“目不转睛的,看什么?”
“看你。”
白赊月:“好看?”
“男人四十一枝花,虽然你还差几岁,但越看越有味道。”
白赊月轻笑,从船舱拿来红酒。
“你从没送过我花,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以前想,你应该是不喜欢花的,也应该不注重形式,但是没有花、没有形式,我自己这关过不去。”白赊月放下红酒,单膝跪地,眼睑向上,“我有想过带你到国外去注册,虽然没问过你这方面的意见而你也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你外婆你母亲的婚姻都让你觉得那一纸婚约并不重要,反而会成为束缚。”
白赊月一直是他肚里的蛔虫。
“我也觉得不太重要,如果你想要,我们随时可以到国外结婚,如果你抗拒,”他拿出自己设计的钻戒,“就让星星、月亮、海风为媒,让这一枚钻戒为证,你愿意成为我一生的伴侣吗?”
姜宁看着他,眸色如同那波光粼粼的海面。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你愿意一直陪我走下去吗?”
愿意,怎么不愿意!
此刻的情绪系数化为动作,姜宁抱着白赊月,没有章法地乱啃。
星星、月亮、海风为证,他与白赊月此刻结为夫夫,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白赊月被姜宁糊了一脸的泪水和口水, 他都给气笑了,抱着姜宁进入船舱。
香槟色玫瑰铺满船舱,姜宁躺在花朵上, 任由花瓣被挤压, 原本浪漫的船舱被弄得杂乱不堪。花瓣沾在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汁水。
姜宁靠在白赊月身上,欣赏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一克拉, 不大不小,戒托没有一般男士戒指的厚重, 也没有女戒那样显钻, 白赊月设计的钻戒,如同装饰的那种戒指, 非常休闲美观。
“外婆说藏不了一辈子,但是我的口碑关系着很多人都利益,我不能冒险。”
这点白赊月也认同:“你身上流量大,到时候遭受非议最大的也是你,我最不愿见到的就是那样的场面。”
这方面,二人观点一致。
“婚戒不应该有两个吗?你自己的戒指呢?”
白赊月拿出一只素圈戒指,“我是公司老板, 不宜花里胡哨。”
戒托纹路是一样的,相比姜宁的戒指,他自己这款稍微大一些。
“我帮你戴上。”
两只手掌交叠, 姜宁摁下快门。
“这照片我得好好存着, 就当是我俩的结婚照。”
这不太委屈自家老婆了。
“如果你想要婚礼……”
嘴巴被姜宁迅速堵上, 姜宁朝自家老公笑笑, 坚定地说:“我只想要你, 旁的,一概不重要。”
二人正你侬我侬,一个电话打破平静。
挂下电话,白赊月往日的冷静系数化为零,他驾驶游轮迅速停靠码头。
从他的表情中,姜宁就知道事态严重,他默默跟在白赊月身后,到达医院,才知道他的父母发生意外,盛母当即去世,盛父还在抢救。
给他们配备的一个司机和两个保镖也在做手术。
这件事,周琛亲自出面,说是那个柬埔寨女人做的,女人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并且供认不讳。
“破坏了刹车系统,但她只承认是自己做的,并没有供出白辰礼。”
专挑软肋下手,一直是白辰礼的行事风格。
香江的所有小混混,白赊月已经让赵元庆和席君昊放出风声去,而千算万算,算漏了白辰礼身边还有个忠心耿耿的柬埔寨女人。
“白辰礼被我们监视居住着,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与这名女子往来,我想他可能有别的手段,或者,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找你麻烦。”
不管怎样,想要与白赊月一较高下,一直是白辰礼的追求,只不过还没在香江扎稳脚跟,他就被白赊月送到了监狱。
只要不死,他不会善罢甘休。
当盛飞想要看看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凶手时,柬埔寨女人用蹩脚中文说:“你哥哥造的孽,他父母来还,很合理。”
盛飞于是把拳头狠狠砸向白赊月。
“他们这么辛苦地找你,好,找到了,没过几天幸福开心的日子,就被你害死了,你对得起他们吗?害人精!”
白赊月任盛飞的拳头砸在脸上,没有动作,姜宁心疼不已,阻止盛飞:“他不想的,这种结果,没人愿意看到。”
“我早说了他干的事情不干净,你不信,爸妈也不信,现在人死了,你该信了?”
信与不信又能怎样,这件事不能怪白赊月。
周琛有意压下这起案件造成的舆论,但白赊月亲自为其母亲主持葬礼的事还是轰动了整个香江市。
隔天,媒体报道和热搜层出不穷。
【白赊月手抱一妇人黑白照片,圈内传言白赊月不姓白、以及白赊月和盛飞是亲兄弟,这事儿当真?】
【白赊月公然认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要与白家决裂吗?】
【豪门最注重血缘,大胆预言白家即将上演家产争夺战】
相比于盛母去世,媒体碰到盛飞,不仅没有半声安慰,反而追问白赊月与他的血缘关系。
盛飞说:“他做得这么明显,你们看不明白?”
这是从侧面肯定了白赊月不姓白。
对于白赊月不姓白这件事,媒体问及白家的几位老人,那几个老人都默不作声,只有白成济公开表态,不是白家人就不应该占用白家当家人的位置。
不仅如此,白成济还撺掇其父和几位叔伯给白老爷子施压,最好将白赊月从那个位置上一举拉下。
想把白赊月拉下那个位置的人一直都有,这件事对他没怎么产生影响,只是他的眉头一直没舒展过。
姜宁拿走他手中的香烟:“不跟我说说你的不开心吗?”
白赊月把姜宁手中的烟拿过来,摁灭,“母亲的死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我好像陪伴家人的时间太少了。”
姜宁:“我们都忙于工作实现自身价值,陪伴身边人的时间确实少,但是没有办法啊,人在这个社会,总要工作的。”
白赊月思索一番后说:“我不在这个位置,应该会好很多。”
“你的意思……”
“嗯,”白赊月转过头来看向姜宁,“如果我不是白赊月,我没有钱、权、没有人脉、没有地位,你会……”
姜宁用手指堵住他的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就算你一分钱都没有,你也是我老公啊,就算你以后一分钱都不挣,那就由我来养你,日子总能过下去。”
“那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净吃软饭就行了。”
“也不是,”姜宁一语双关,“负责把我喂饱就行啦。”
在某种程度上,他与白赊月很像,他们都是不择手段之人,也是舍命报恩之人,更是认定了心爱之人会不顾一切之人。
白赊月是姜宁肚里的蛔虫,姜宁何尝不了解白赊月。
“如果累了,就把所有事情都停下来放一放,生活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
“伯母那件事,你不要怪自己,我想她也不会怪你。”
白赊月拥着姜宁,把自己全部重量都靠在姜宁身上,像是一个港湾,让他可以暂时卸下全部的负重。
他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自白赊月手抱一妇人黑白照主持葬礼一事弄得香江人尽皆知后,关于白家家变的消息一直层出不穷,白老爷子将手头所有股份陆续转让给白赊月这件事也在一时间广为传开。
老爷子什么话都没说,一个举动堵住悠悠众口,不管白赊月姓不姓白,他都是集团的掌权人,也必然是在白家说一不二的人。
股权转让是单方面的事,要接受,还得白赊月签字,因此当秘书拿给他这份文件时,白赊月只是让人放下,然后拿着这份文件找到白老爷子。
“爸爸。”老爷子喜欢喝酒,白赊月给他倒了点酒,又给自己把酒给满上,夏日喧嚣,父子二人坐在阳台谈心。
“海难之后,我流落街头那段日子,是我这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短短三个月,被人贩子转手一次,逃跑一次,又流落到人贩子手中,他见我不听话,要废我双手双脚让我街头乞讨,那个时候遇到你,有天意,也有我人为因素存在。”
“你找人算命,我在一旁听到了那位算命师傅的话。他说你没有儿子,你的家业、你的家族就会不复存在。”
“他要砍我双手的时候,我扯开嗓门喊爸爸救我,你听见了我的声音,你也确实来救我了。”
老爷子听完没有感到意外,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白赊月意外:“?”
“我们那个年代那个风气,没有儿子做什么都会被看轻,我是否想要儿子与算命无关,那个算命先生是我安排,而你,我早就注意到了。”
“那个要砍你双手双脚的人贩子也是我安排,目的是要让你感激我,我救你两次性命,怎么的,你都会心甘情愿做我一辈子的儿子。”
“从海难分开后,到你被拐卖、逃跑、再次被人贩子盯上,都是我安排,我要试探你的胆识,我给自己找儿子,这个儿子必须是精挑细选的,他得有头脑、有心机、有野心,而你都符合。”
白赊月听完后愣了,随即笑开:“要论心机,我始终不如你。”
“认儿子这件事于我来说是人生大事,不得不慎之又慎,这么些年我逼你做过很多你不喜欢的事,但总的来说,在培养你这一方面,我总算不遗余力。”
“我如今的一切成就都是你给的,我很感激……”
“你如今的一切不幸,也是我给的,”老爷子打断,说,“我对你,始终很愧疚。”
老爷子的愧疚,白赊月了解,他原谅,也释然。
他拿出那股权转让合同:“这段时间我时常在考虑,我依旧是白赊月,惹得弟弟不开心,爸妈受到伤害,我是否应该继续鸠占鹊巢。”
“你要离开白家?”
老爷子一时间感慨万千,“我老了,白心水还小,你就忍心离我们而去?”
说到底,老爷子始终放手不了白家偌大的家业。
“你和白心水我都不会丢弃,至于家业,换个人,也能同样打理好白家。”
“可我千方百计地让你和小蕾结婚,又千方百计地留下小蕾的后代,你不会不知道我的用意。”
“换个方向思考,如果你不在这个位置上,你能保护好你的家人,你能一直护着你爱的人?”
回想这二十几年,白赊月好像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他所追求的、想要得到的,一直都是老爷子的意志。
虽然他成为了大多数人认为的成功人士,但是于白赊月自己来说,他与行尸走肉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