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为母亲的死亡负责任。
他们当然恨冬蹇,可是他们那时的实力还没有大到可以跟冬蹇抗衡的地步。
所以冬歉成为了那个人。
从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可悲的发泄对象。
可从始至终,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他们全家人都是被冬蹇卷来的无辜的人,他们本可以有自己的小家,每天过着平安且快乐的生活。
冬歉这么可爱,会被很多人喜欢。
他不用费劲心思地讨好自己,也不用通过作践自己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他只要好好的做自己,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可以被很多人在乎。
虽然有心脏病,但是他可以在父母的呵护下好好长大。
他喜欢果汁,所以他不必逼自己咽下那些难喝的酒。
他喜欢糖果,就想吃多少吃多少。
这些天,他脑海里一直想的都是冬歉小时候的事情。
冬歉小时候是很活泼的,一直追着他大哥大哥的叫。
如果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误,他也不躲,而是像一个粘人精一样跟在他后面。
于是不管冬歉做了什么,只要他喊他一声哥哥,他就会立刻心软,然后将年幼的冬歉抱起来放在腿间,揉一揉他的小脑瓜子,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看吧,翻篇多么容易。
明明这么容易...
那个时候,他们谁都不会想到彼此之间的关系居然会走到这一步。
走到,只剩下憎恶....和恨。
程亦抬起眼眸看着天花板,凉凉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冬歉的时候,心里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于是我费尽心思,就希望他对你们的在乎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我每天都在一遍一遍地观察你们,近乎病态地观察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有着什么样的特质,才会在你们那样对他的时候,他还能那么喜欢你们,整日琢磨着怎么讨好你们。”
说着,他眼底有些晦暗:“你知道,一直以来,我有多嫉妒你们吗?”
瞥见冬思危痛苦的反应,程亦笑了:“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将一个这么在乎你们的人推得越来越远。”
冬思危的喉咙滚了滚,他无助地想让程亦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他的心里有一道更大的声音止住了这个想法。
那声音嘶哑,丑恶,恐怖,它大声地告诉自己,你好好听听,好好听听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程亦缓缓靠近,对着冬思危咬牙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永远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如果你们一直打心眼里把冬歉当成一个仇人,如果你们赶到酒店的时候发现他跟江殊滚在一起,你们会怎么对他?”
不用他多说,冬思危顺着自己平常惯用的思路思考着接下来的可能性。
忤逆他的命令跟唐家唯一的继承人滚在一起....他可能会干脆将冬歉关进禁闭室里。
程亦看着他的表情,轻笑一声:“我猜你也想到了,你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关起来。”
“可如果他当时刚好心脏病发作了呢?”
“如果他发病时没有及时按到禁闭室里的那个按钮呢?”
在冬思危震惊的目光中,程亦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可能性:“那他可能会死。”
冬思危下意识想反驳。
冬歉怎么可能会死?
可是下一刻,他被程亦设想出的这个可能性给摄住了。
是啊,冬歉上一次因为心脏病发作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病危通知书一遍一遍地往他手里送。
医生冷冰冰地告诉他,患者已经失去求生意志了。
如果程亦当时没有发现一切的真相,如果自己真的盛怒之下将冬歉关进了禁闭室,如果冬歉真的因为绝望而没有按下那个按钮....
那他真的会死。
他会无人问津地死在那个黑暗的地方,等他们发现他的时候,尸体早已凉透。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冬思危的心脏就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了一般,连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所以说,他们冬家该死。
差一点点,就害得别人彻底家破人亡。
差一点点,就连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也留不住了。
所以他们应该得到惩罚。
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弥补。
程亦缓缓道:“这一切设想都没有发生,就已经是上帝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
程亦不再多说,他走出了房间,只剩下冬思危一个人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
当电影里属于他的戏份拍摄完毕后,系统通知冬歉,快穿局的指示下来了。
他可以从这个世界退出了。
冬歉问:【我退出之后呢?】
系统考虑的那是相当的人性化:【你有三种退出的选择,第一种是现在跑到二十楼然后眼睛一闭蹦跶下来,建议选择没人的街道用塑料袋把头包起来不要给环卫公叔叔增加负担。
第二种是带有神秘感的人间蒸发,给人一种你还在但又不在的,若有似无的感觉。
第三种就是你走你的,我们运用数据算法接管你的身体,Ai你懂吧,就那个原理,但是可能要扣除你的一点积分做我们的数据运算费。】
冬歉出来混,是必然不可能选择倒贴的。
但是第一种死法他属实又有点难以接受。
而且他不想让在乎他的人太过难受。
于是他选择了第二种手段,人间蒸发!
首先,他登录了自己的音乐账号,苦思冥想了一会,最后缓缓打出几个字来:【我下楼买个包子,一会回来。】
他满意地留完这句话,又在江殊能够看到的地方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我要出去旅游散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
他想了想,又将自己手表上的定位功能给关闭了。
江殊要是能找到他就不好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做戏做全套,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踏上了出远门的路。
第一站去哪?
冬歉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原主父母的墓园看一看。
冬蹇虽然做了一堆错事,但倒也做了唯一一件好事。
那就是将冬歉的父母好好安葬了。
只是被这种人安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挺讽刺的。
冬歉站在两个人的墓碑前面,俯下身来,在地面上放了几束漂亮的百合花。
如果原主知道一切的真相的话,应该也会很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吧。
听程亦家的阿姨说,冬歉的亲生父母是两个特别有趣的人。
一个是第一次当妈妈,另一个也是第一次当爸爸,他们对于这个初生的孩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他们生出了全世界最漂亮的宝宝。
至少在他们心里是最漂亮的。
他们笨拙地学着换尿布,学怎么抱孩子最舒服,学孩子怎么哭是尿裤子了,怎么哭又是肚子饿了。
真的是好大的学问啊。
还有一个问题难住了他们。
孩子的名字,应该叫什么呢?
总不能一直幺儿幺儿的叫吧。
一对夫妻又上网查,又翻诗经名著,路过算命的时候还会求高人赐字。
只是怎么都选不到满意的名字。
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他两位坚强的爸爸妈妈坐在医院外哭得一个比一个狼狈,丈夫哭完了妻子哭,颇有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既视感。
这么可爱的宝宝,为什么会有心脏病呢?
心脏不舒服,那得多疼啊。
他们不望子成龙,他们只想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只是没想到,先离开的却是他们。
其实那天买完年货回来,他们想去户口登记处把孩子名字给登记下来的。
只是,没来得及。
再也没来得及。
他跪了下来,敛下眉眼,在“父母”的坟前,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年迈的扫墓人看见了少年纤细的背影,又看着他面前的两座坟墓,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
多好看的孩子啊。
怎么父母都没了呢。
距离冬歉离开已经三年了。
冬歉音乐账号上最后一个动态已经快堆积了近百万条评论。
起初他们不理解:【说好的买包子呢,下楼买包子的路上被拐了?】
【夭寿啦,不会是遇到了会吃人的包子!】
【啊啊啊,臭包子,快把人给我吐出来啊!QvQ】
后来他们发现冬歉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杳无音讯后,全部陷入了恐慌。
冬歉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老粉都知道,冬歉先天不足,本身就有心脏病,如果真出什么事情,还真不是没可能。
好在后面,江殊将这帮忧心忡忡的小粉丝给安抚好了。
他给冬歉的手表里,能监测到那个人平稳的脉搏。
看见冬歉的脉搏跳动的频率,粉丝才被慢慢哄好。
只是江殊却不能像他们那样好哄。
因为,他找不到他。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这唯一跳动着的脉搏证明他曾经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世界,帮他解围的事情,犹如一场梦一般。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可自控地爱上了他。
他懂他的恶劣,懂他的薄情,也懂他的可爱,可怜,他对他的一切照单全收,他喜欢的人不用完美无瑕,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心。
为什么要出去旅游呢?
为什么不能带着他一起去呢?
他想到了冬歉主动来找他,在他的酒里下了药的那晚。
那是江殊第一次完完整整拥有过他。
他还亲口答应他,他们的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少年很诚实,后来告诉自己,那是他骗他的。
他愿意用一整晚的时间补偿自己,自己可以对他做想做的任何事。
可是他怎么舍得。
那时候的少年已经破碎到粘都粘不起来了。
他怎么忍心再去摧毁他。
他知道冬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家里人的关注,所以他一点也不怨恨他,相反,他很心疼,心疼地想把这个孱弱的少年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以为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没想到,原来只有个开始。
他每天晚上,都陪着冬歉平稳的脉搏频率入睡,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着。
所有人都觉得冬歉的离开对江殊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还是照常吃饭睡觉,只是视那块表如命。
只有江殊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能将他从这样的不安中拯救出来。
那就是,冬歉现在能出现在他的面前,摘下帽子一脸兴奋地告诉他,他的旅行结束了。
他抬起眼眸看向天空。
可以吗?冬歉。
我真的,好想你...
冬歉离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冬歉账号下的评论区经历了胡乱发疯、思之如狂、逐渐淡然的变化之后,现在已经可以情绪稳定的面对这一切。
具体表现为太阳升起的每一天,评论区下面都会出现崭新的早安、午安和晚安。
又或者是一些小牢骚,或者小祝福。
【冬歉哥哥,今天我生日耶,可以祝福一下我吗?】
【冬歉哥哥,今天考试搞砸了,好难过呀,不过没关系,我就哭今天一晚,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冬歉哥哥,我学医了,我的梦想是让所有心脏病患者不再痛苦,我想让他们健健康康的,你会支持我,对吗?】
【冬歉哥哥,我写的小说第一次有稿费啦,整整齐齐一块钱,快恭喜我!】
【冬歉哥哥,你去哪里旅游啦,可以发点九宫格图片吗?算啦不难为你啦,发一张就够啦,好不好嘛。】
【好想听你唱歌啊,冬歉哥哥。】
【回来吧,冬歉。】
....
冬歉经过一团光幕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快穿局的工作人员迎接了他。
冬歉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接着,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我的前辈们呢?好久没有找他们玩了,怎么没看见他们?”
难道他仅仅只是体验了一个世界回来,他们的感情就变淡了吗?
工作人员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好像在努力思考要用一个怎样的词来跟他解释。
最终,他轻咳一声道:“等等吧,他们现在....堪比华山论剑。”
冬歉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此刻的快穿局里异常忙碌。
前辈一号对着评分页面指点江山:“江殊的成长线这块咱们小歉拿捏的稳稳的,这个分必须算上!”
前辈二号看着评分细则激扬文字:“还有人设这块咱们小歉掌握的真的是没话说,站在人物的角度上逻辑上完全没有崩,这个分咱们也得加上!”
前辈三号拉着评分系统挥斥方遒:“咱们小歉甚至发掘出了炮灰角色背后的身世,人物复杂属性直接增加了有木有!世界的深度直接提升了有木有!这个分如果不加,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
看着这一幕,冬歉人都傻了。
系统看到这里也是虎躯一震,不免感慨万千。
冬歉是快穿局里年纪最小的员工,在这里被一帮大哥罩着,简直就是团宠一样的存在,这种事情它虽然知道,但是这个情况它也是第一次见。
在算分这方面,别说是放水了,这简直就是放海!
前辈们拿着评分细则,努力在各种犄角旮旯里给冬歉算分,像是生怕学生挂科的大学老师一样,这里加点分,那里加点分,顺便拉满平时分,没想到最后,冬歉的评级居然及格了。
系统感动的热泪盈眶。
原本以为自己绑定的是一个刚刚实习的小菜鸡,没想到却是一个背后有无数大腿可以抱的大佬。
它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以后的世界崩成一个什么狗样子,冬歉的评分都可以在这些前辈的手中化腐朽为神奇!
等等,为什么它会这么想?
以后的世界绝对不可以崩啊!!!
正在努力算分的前辈们看见冬歉回来了,全部惊喜地围了上来。
“冬歉,在那边你是不是都瘦了,知道你要回来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房间里的橘子糖被我们堆得都快塞不下了,有没有考虑换个口味?”
冬歉被他们围在中间,怀里不知不觉就被塞了好多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车祸死的时候年纪比较小,又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就算他现在自我感觉挺成熟了,他们依然用这种跟小孩说话的口吻跟他说话。
冬歉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如果这些前辈知道平常他们连亲吻戏都不允许看的自己,不光阅片无数,还跟主角滚床单了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刚刚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界,冬歉有些疲惫,便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短暂的躺了一会。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他的前辈们在小声谈论:“这第一个副本也太虐了点,下一个世界轻松一点吧。”
“嘿嘿,我看行。”
冬歉在他们细碎的谈话声中缓缓睡去。
在意识昏沉中,有一张毛毯被温柔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
时间流逝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冬歉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对上个世界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像是隔了一层纱。
他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有点蒙圈。
系统跟他科普道:“按照快穿局的规定,为了不让经历的世界对宿主的情绪产生影响,我已经将你上个世界的记忆给模糊处理了。”
被他这么一说,冬歉尝试着去回忆上个世界的事情。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光是记忆,就连情绪都好像坏掉的机器一样运转不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满身的疲惫感被洗去不少,整个人变得格外轻盈,有了可以重新做任务的力气。
他看了看身上的毛毯,不免有些困惑地问系统:“这个是谁给我盖的?”
系统也摸不着头脑:“我刚刚在清理数据,没有注意,可能是快穿局哪个心善的前辈给你盖的吧。”
冬歉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简单的休整之后,他重整旗鼓,准备开始进入新的世界。
系统开始传输数据。
一阵眩晕之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家酒店的卫生间。
仅仅只是从卫生间的装潢就能看出来这个酒店的档次应该不低,内部装饰实在是太奢华了。
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镜子,然后顿在那里,迟迟移不开眼了。
镜子里的人皮肤像雪一样白,眼仁是蓝色的,像淡蓝的宝石。
有白色的长发从咖啡色的贝雷帽里散了出来,镜子里的少年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精致至极。
冬歉第一次对美到失真这个词有直观的认知。
只是,虽然少年美的像人偶一样,却薄唇紧抿,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化不开的病弱阴郁感。
系统在他的耳边兴奋撒花:【恭喜你,在这个世界成为了患有白化病的貌美小画家。】
【你的任务,是对一个对你不感兴趣的风流总裁展开疯狂追求,就算会被他伤害也不曾离开。】
【他以为你爱惨了他,离开了他就会死,但其实,你只是在他的身上看见里自己逝去的白月光的影子,把他当成了那个人的替身。】
【因为这本小说里,有非人类的存在。】
冬歉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有点紧张:【什么非人类?】
系统轻咳一声:【简单来说就是俩个字——有鬼。】
看着冬歉惊恐到难以置信的表情,系统又慢慢补充一句:【真有鬼,我没开玩笑。】
冬歉从小就怕鬼。
再加上前辈里面也有热衷看恐怖片的人....他们似乎很享受自己被屏幕里的鬼吓到后往他们怀里钻的感觉。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能因为怕鬼这个世界的任务就不做了。
不过,最近做的这几个任务就像是在玩他一样。
上个世界有心脏病,没想到这个世界就有了白化病。
虽然刚刚在镜子里的样貌堪称绝色,但说到底,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
他平复一下心情后,推开门想从卫生间里走出去。
这时候,一个混混模样的人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在从冬歉旁边经过时,目光瞥了他一眼,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冬歉顿了顿,转过眼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那混混看向自己的视线十分粘腻,冬歉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龌龊的心思。
“小弟弟一个人应该很寂寞吧,有没有兴趣陪哥哥去喝杯酒,晚上哥哥带你见识点好玩的。”,混混笑眯眯地看着他,居心叵测四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冬歉看着他被紧紧锢着的手,微微眯了眯眼。
眼看着冬歉不说话,那混混以为少年不敢反抗,于是变本加厉,试图将手伸进他的后腰的衣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身后反手擒住他,将他的双手猛地拧在背后,仔细一听,甚至还能听到咔吧一声,不知道得有多疼。
冬歉愣了愣,抬起了眼眸。
那混混脸上立刻露出了痛苦扭曲的表情:“谁敢弄老子!你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吗?”
但是当他看到男人的脸后,他的表情瞬间瘪了,所有的怒火全部被憋回了肚子里。
男人看着他缓缓勾起了嘴唇:“你老子是谁啊?”
混混脸上嚣张的表情立刻变得低眉顺眼起来:“萧总....我刚刚说笑呢。”
冬歉看着这副画面,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欢快的系统音。
【滴!世界线已触发!请宿主接收剧情内容。】
在这个世界里,冬歉是一个患有白化病的小画家。
天生白化病的少年蓝眸白发,虽然一身病气,却美的不可方物。
他这个人看似冰冷阴郁,不好相处,抬起美眸看人的时候,总透着一种慵懒凉薄的傲慢,但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从前的他非常讨厌去医院,也非常讨厌吃药,直到某一天,医院的皮肤科里来了一位新的主治医生,叫谢酌。
这位主治医生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看到一脸不开心的小画家时,会弯起眼眸,对他露出格外温柔亲切的笑意,就连给他做检查时,语气也如同哄孩子一般。
从来不正眼瞧人的小画家,第一次这么端正起来审视一个人。
他觉着谢医生是全世界最好最温柔的人。
但是他身边的人却告诉他,谢医生对每个病人都这样,这只是他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修养,没有什么稀奇。
小画家不信,每天巴望着去医院,有时候为了能够早点去医院看见他,就偷偷跑出去,站在烈日下暴晒。
白化病人跟普通人不一样,站在阳光下是无法恢复的,并且很容易被晒伤。
少年站在阳光下,整个人被光芒浸透,白得发光。
只要这样做,他就能把自己折腾的惨兮兮的去见医生了。
那样的话,谢医生除了会对他笑之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应该还会夹杂点关心的意味。
这可...太好玩啦。
只是,为什么后来却爱而不得?
因为在小画家成年那一天,他枯燥无趣的生命里最最感兴趣的谢医生出车祸去世了。
从此以后,他就在全世界寻找他的影子,有时候生怕将医生的面容忘了,就用自己的画笔,在安静的画室里画出无数个他,再用洁白的画布将这些画通通盖住,跟极端自私的守财奴似的,生怕画沾了灰尘,又怕让别人将他的医生给看了去。
不过,病态又天真的小画家这个角色在原著里只是一个很小的炮灰。
因为这本小说讲的是人鬼之恋。
小画家有一次被混混骚扰的时候,一个叫萧何的风流霸总救了他。
小画家情感封闭,从始至终只对自己的谢医生温柔,从小到大只会对自己的白月光感兴趣,按道理来说,原本应该不会跟他产生什么交集。
但是,为什么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像他?
只不过,被他千万遍描摹的医生,眼角并没有泪痣,眼型也不是桃花眼,目光总是淡淡的,不像萧何这样,看条狗都深情。
虽然算不上百分百像,但对于那时的他来说,那怕只有这些相似度,小画家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他开始不可自拔地追求他,尽管知道想要爬萧何床的人不计其数,尽管知道萧何风流成性,从来没有一个情人能待在他的身边超过一个月,他还是愿意飞蛾扑火。
无所谓,他又不是想睡他。
对他来说,一个那么像他,并且还是会动的,活生生的真实存在人,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