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生被全校师生行注目礼,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上台做检讨了。
班主任嫌丢人,一个一个踢出来?,踢到国旗下做检讨。
张强拿着皱巴巴的纸念:“我错了,我不应该偷看别人上厕所?,不应该打人……”
念着念着他就念不下去了,太丢人了,他都不看抬头看,怕看到别人鄙夷的眼神。
他拿着话筒,啜泣的声音被放大,全校师生都知道他哭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偷窥女厕所?了,因为?刺激?因为?好玩?还是因为?可?以借此对女生评头论足?
他现在只?觉得后悔、愤恨,后悔偷看女生厕所?,愤恨崔美青打他,让生活老?师抓到他。
李鑫月在大课间结束后,和崔美青一起往教室走?,特别兴奋地大喊大叫:“他们以后肯定不敢再去偷看女厕所?,也不会来?打我们了,我们超级厉害,学校老?师超级好。”
崔美青仰头:“那是,我们都很厉害。”
回到教室,女生把崔美青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
“他们真的没有打到你吗?”
“没有,他冲过来?打我的时候摔倒了。”
“哇。一群小女生惊讶出声:“他们活该,肯定是遭报应了。”
“那你是不是被看到了?”丁洋洋充满恶意?,得意?洋洋的声音突然闯入。
崔美青抬头看他。
丁洋洋被盯得失声了一会,他想继续说什么,好让崔美青羞耻,害怕。
坐在一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艳红突然站起来?,一巴掌恶狠狠地甩在丁洋洋脸上:“你放什屁,怎么,你想让别人看看你的屁股是不是?恶心的畜生。”
丁洋洋被打得措手不及,左脸隐隐作痛,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
他大步向前,左手高高扬起:“你找死是不是?”
没走?几步,他被一只?突然出现的脚绊了一下,吧唧一下摔倒在地。
“谁绊的我?”
丁洋洋站起来?,愤怒地大叫。
“我绊的,怎么了?”崔美青轻描淡写:“你问问其他人,她们看到我绊了吗?”
围着崔美青的女生男生都连连摇头:“没看到,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丁洋洋气得头顶冒烟。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他气势汹汹地走?出教室,然后靠教室外的墙上小心翼翼地揉自己被磕疼的膝盖。
“嘁。”崔美青不屑,“什么狗屎东西。”
李艳红很喜欢出风头,不喜欢别人风头比她大,但是崔美青风头大,那是因为?她有本事?,丁洋洋算什么东西。
和崔美青这种虽然厉害,但几乎不拉帮结派的学生不同,李艳红活泼、能言善辩,独具领导人气场,还是班主任信赖的班长,少先队员的大队长,她的号召力可?比崔美青强多了。
丁洋洋问出这句话,被李艳红甩了一巴掌,根本不敢和班主任告状,还被李艳红带领班里的同学明里暗里孤立了一段时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星期五,崔美青和同学一起走?出校园,在校门口就看到李光和他旁边的一堆兄弟,她顿感头疼:怎么还真来?了。
她赶紧和同学说再见:“许锦雅,拜拜啦。”
许锦雅朝她招手:“拜拜,下个星期见。”
和同学分离后,崔美青快走?几步,走?到李光旁边:“光哥。”
李光笑?呵呵的:“怎么样?这个星期偷看厕所?的小杂皮有没有再犯?有没有欺负你。”
崔美青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学校已经处理好这件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们不是应该还没放学嘛?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李光挠头:“嘿嘿,我们逃课了。我又不是你哥,读书还读得进去,老?师看见我不在说不定更高兴。”
“诶,话不能这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李光猛拍大腿:“你说话怪好听的,比你哥说话中听。妹子,我跟你说,光学校处理这件事?是不行的,指不定他们私下里还会找你麻烦呢,来?,你站这,指给我看看,是哪些?小杂皮。”
崔美青哪敢站啊,学校老?师基本上都认识她,同班同学还在陆陆续续出来?,她在这和李光他们站十分钟,下个星期来?可?能她就成有初中的哥哥“罩着”的小太妹了。
这个人设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崔美青好说歹说,终于说动李光离开了。
李光临走?前给崔美青介绍他的“麻杆”兄弟们:“以后有事?找他们也行,都是我兄弟,也是你哥。”
崔美青都不敢看他们的紧身裤和遮住眼睛的非主流刘海,她怕自己笑?出来?,只?能连连点头:“好好好好,都是我哥,哥哥们再见。”
等李光走?了,崔美青也走?了,张强这才?敢从学校出来?,他现在浑身直冒冷汗。
没想到崔美青居然认识初中的大哥,还好今天他没来?得及堵她。
看来?,自己心中的怨气只?能自己消化消化了。
张强以为事情结束了, 但事情其实远远没有结束。
沈阳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回?到寨子,她连家都没回?, 背着书包四处走, 找到了张强和他两个兄弟的父母,狠狠地告了一场状。
星期一三个家长其实已经收到班主任的电话了, 四天过去,忙碌的大人都有点忘记这件事了。
被沈阳一提起,还是在寨子这么多人家面前提起, 他们的面子实在?挂不?住,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等张强他们背着回?来, 书包都没放下呢,就被爸爸提着棍子打, 跑得满寨子乱窜都没跑调,哭得整个寨子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寨子的狗被吓到了,不?停汪汪汪叫,被乱跑的张强三人惊到的鸡四处乱飞,鸡飞狗跳这个成语被生动形象的表现出来。
最后, 三个男生的家长打断了六根棍子, 主谋张强被打得屁股开花,吃了一顿扎扎实实的“跳脚米线”,再也跳不?起来了。
崔美青回?到家, 把学校发生的事都和家里人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遍。
“他们上去做检讨,在?国旗下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啧啧啧,有种干坏事没种承担。”
崔美青眉飞色舞地说。
“是没种, 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的,干这种恶心的事。”
“他们是孟龙寨的哦,说不?定你认识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真的?”崔林院从家里的茶几翻出一张请柬,“那不?是巧了,我们明天就要去孟龙寨做客,正?好去看看是哪几个小杂种。”
崔美青高兴地多吃了半碗饭。
第二天,崔美青和爸妈一块到孟龙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被扔到了段叔叔家看电视,然后两口子都去找寨子里的人说话去了。
李英婼在?家里很唠叨,在?外?人面前却话少,别的婆娘说话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她站半天才能跟上话题。
今天寨子的人结婚,大家讨论最多的自然是这对新人。
“新娘长得不?错嘞,小脸光溜水滑的。”
“听说给?了两万彩礼呢,王二麻子家真是有钱。”
崔林院话多,脸皮厚,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户人家,别人正?喝酒聊天,他二话不?说就加入。
人家聊新郎新娘,他也来聊新郎新娘,等聊完这个话题,话语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了。
“听我姑娘说你们寨子有小娃偷看别人上厕所,有这事吗?”
几个男的顿时激动起啦:“有呢,有呢,昨天那几个小兔崽子被揍得走路都一瘸一瘸的,可惨了。”
崔林院瞅着有姑娘的家长说话:“是得好好教育一下,我姑娘还在?中心小学上学呢,回?来跟我说,说自己快被吓死了。”
有姑娘的家长们像有了心灵感应一样:“我觉得揍得还是轻了,这要是看得我姑娘,我非得揍死他们不?可。”
“诶,对了,是寨子里的哪些小儿?子,我还不?知道呢。”
“你瞅着那几个黑瘦黑瘦的,走路一瘸一拐的就是了。”
“哦,这样啊。”
崔林院不?动声色,继续聊天。
这场人散了之后,崔林院在?寨子里溜达,还真让他遇到了一个张强。
崔林院左瞅瞅,右瞅瞅,确定没人看到他,麻利地走到张强旁边踹了张强一脚。
张强被踹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膝盖哀嚎。
崔林院又跺了他一脚:“狗杂种,再去偷看女?厕所,我一刀剁了你。”
张强敢怒不?敢言,抱着腿躺在?地上,根本不?敢站起来。
沈阳听说崔美青来了,来段叔叔家领崔美青到家里玩,一边走一边兴奋的手舞足蹈:“昨天,张强他们被打得满寨子乱窜,我家母鸡都被他们吓得不?下蛋了,以后他们肯定不?敢干这种事了。”
崔美青:“嘿嘿,活该。”
“那是,活该。”
下午三点,鞭炮声在?寨子响起,沈阳的妈妈来家里叫崔美青和沈阳去吃饭。
婚宴很热闹,在?一大片平地上摆满了三十多张桌子。下午三点,太?阳正?烈,在?喜宴上空是用松树枝达成的棚子,松树枝上挂着红色的彩带,寓意红火长寿。
桌子上摆满了菜,有经典菜系腌菜炒肉、牛烂呼,还有薄荷炸排骨、香菇炖鸡。
这些菜都是农村大厨做得,食材新鲜,做法?粗糙,最大限度的尊重了食材本味。
在?松油香中,崔美青吃得头都不?抬,压根不?知道老爸给?她报仇雪恨了。
这场席吃到下午五点,崔美青有些累了,但爸妈还不?准备回?家。
她只能跑到段叔叔家的沙发上休息,本来只是想闭眼小憩一下,结果眼睛一闭,她就睡晕过去了。
李英婼吃完饭四处找崔美青找不?到,还是沈阳告诉她,崔美青可能在?段家睡觉。
找到崔美青后,李英婼没好气地把她推醒:“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觉,不?出去和别人玩,新娘子也不?去看。”
崔美青困倦地揉眼睛:“我累啊,困啊。妈妈,我们要回?去了吗?”
“是可以回?去了,你爸还在?喝酒,我们不?管他,可以先走。但是待会他们要跳三跺脚,你想不?想一起跳?要是想跳,我们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
“那你想跳吗?”崔美青问妈妈。
“我不?想跳,就问你想不?想跳,想跳就留下来。”
沈阳来找崔美青玩,听到李英婼这么?说,特别高兴:“留下来,留下来嘛,三跺脚可好玩了,你今天晚上来跟我睡。”
“行吧,”崔美青打了个哈欠,“等我洗把脸,醒醒神。”
七点,在?白天摆桌子的地方,桌子全部被搬开了,松树枝全部被扯下来,变成柴火,在?空地中间烧起熊熊火焰。
年轻人把家里的音响搬了出来,嘹亮清澈的民族音乐炸响天际。
大家自发地站成一排,手拉着手,围着火堆开始跳舞。
崔美青一开始跟不?上节奏,被旁边人踩得鞋都要掉了。
沈阳在?旁边教她:“左边走两步,踢出去,右边走两步,踢出去。双手甩起来,左脚飞出去去,双手甩起来,右脚飞出去。 ”
崔美青跟着她的节奏,越跳越开心,越跳越开心。
后面的舞步随着音乐一直变,大家混乱一会,大笑一会,就会跟上人群中跳得最有节奏的那个,跟着她跳。
火堆的火越烧越旺,火星子劈啪作响。
崔美青笑得嗓子哑,四处张望地时,她在?火光中和对面的妈妈对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崔美青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十分?欢愉。
崔林院喝了酒醉醺醺的,醉鬼不?和人们围圈跳,他们在?火堆旁边自己摇头晃脑,让人忍俊不?禁。
狂欢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崔美青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到沈阳家中睡下的。
第二天崔美青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就像是和熊打了一架。
厕所风波彻底过去了,崔美青和李鑫月的关系一日千里,李鑫月吃饭要和崔美青一起,上厕所要和崔美青一起,体?育课上自由活动也要跟崔美青一起。
崔美青一开始还不?太?习惯,慢慢就适应了。
青云镇越来越多的地被卖出去,一班的有钱人一下子就变多了。
悠悠球在?中心小学火了一阵了,但今年特别火。有钱的孩子买的悠悠球五花八门,酷炫的,会闪光的,会发出声音的。
崔美青跟风买了一个基础版的悠悠球,结果只会甩出去,收不?回?来。
没办法?,崔美青转手把悠悠球送给?了老渣。
老渣快乐极了:“谢谢崔奶你真是个好人,我再不?说你骂人难听了。”
“渣孙子,我骂人难听那是因为你教不?会,我对牛弹琴很累。”
崔美青回?家看了一点《火力?少年王》的片段,别说,挺热血的,怪不?得能带动悠悠球大火。
这要是在?以后,高低得给?它评一个电视机里的带货王者。
这个学期一直在?写动物快穿的崔美青有了写短篇的冲动,脑子一热写了一篇五千字的悠悠球火力?少年小段篇,自我感觉还不?错,誊写完后把稿件寄了出去。
中秋节到了,中心小学的孩子迎来假期。
李鑫月邀请崔美青到家里玩。
崔美青挺想去的,但是得争取爸妈的同意。她和班主任借手机,取得爸妈的同意后,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和李鑫月一块离开学校。
乐极生悲,去李鑫月家要经过一段段弯弯曲曲的山路。
崔美青本来就容易晕车,被这样甩乐一截之后,嘴里开始泛咸。
崔美青拍座位,嘶哑出声:“师傅,停下车,我想吐。”
“噶。”
车停下了,崔美青连蹦带跳地跑到路边大吐特吐,胆汁都吐出来了。
李鑫月站在?她旁边拍她的背,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不?叫你来了,我不?知道你晕车这么?厉害。”
崔美青摆手:“没事。”
吐完了回?到车上,崔美青已?经升华了,她靠在?窗户上看急速滑过的风景,莫名地想:这样的情景她似乎见过。
这好像是什?么?记忆效应?
在?她飘飘忽忽时,车终于停下了。
李鑫月和李鑫月的姐姐带着崔美青走进三黄寨,走过一条条石板铺成的狭长小道,一路向下走,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她们在?一处平房停了下来。
平房前上一片空地,什?么?都不?种着,长着荒草,似乎很久没打理了。
平房外?面放着木头做的长椅,粗糙简陋。
李鑫月在?木门上方的木条摸了一会,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吧。”李鑫月喊崔美青:“啥都没收拾,怪不?好意思的。”
崔美青挠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李鑫月领着崔美青在?逛了一圈小平房,展示了家徒四壁的现实写照。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姑娘,估计这个家还得添上一个词:杂乱。
崔美青不?由地想到李鑫月不?见踪影的妈妈。
这个家是一直都这样,还是失去女?主人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呢?
她不?知道,不?好揣测,但可以看出来,李鑫月的爸爸在?养育两个小孩之余,已?经没有任何精力?收拾家里了。
唉,父母的尘埃落到未成年的孩子身上,总是残酷的。
李鑫月知道崔美青晕车,看她脸色苍白,就让她在?床上休息,她去找爸爸。
崔美青在?李鑫月的床上一睡就是半小时,等李鑫月来叫她,她的精力?已?经恢复很多了。
李鑫月兴奋道:“走,去摘芒果,我姑妈家栽的,现在?正?好是芒果芽,蘸辣子吃特别好吃。”
崔美青被李鑫月拉着,两人慢慢离寨子越来越远。
“就是这了。”李鑫月高兴地大喊:“你在?这等我,我去摘。”
崔美青拿着袋子在?旁边等。
李鑫月摘了两个月牙形的青绿色芒果扔到袋子里。
两人同时咽了咽口水。
没办法?,看到这个芒果,就想起它酸酸脆脆的口感,太?馋人了。
两小孩连蹦带跳的回?到家,崔美青想直接生啃芒果,被李鑫月制止了。李鑫月把芒果拿去厨房,让爸爸帮她把芒果切成细丝,还用小米辣、酱油和盐调了一碗料汁。
崔美青很震撼,好细致。
在?她家,妈妈能帮她切成条就很不?错了,不?可能帮她调料汁的。
细细的芒果丝拌进料汁里,特别带感。小米辣被切得很碎,辣味完全被释放出来。细细的芒果丝很入味,保留着脆脆的口感。
崔美青吃了几口,就忍不?住:“斯哈,斯哈。”
李鑫月也斯哈,辣得受不?了。
“你家这个是小米辣吗?怎么?这么?辣?”
李鑫月吸气:“不?知道,可能是本地辣椒。好辣,好辣。”
她跑到厨房,舀了一手冷饭,给?崔美青还分?了一半,两人一边吃冷饭,一边斯哈斯哈吃芒果丝。
李金峰走进来看到两小孩都辣成红彤彤的辣妹子了,忍不?住劝两小孩:“差不?多了,太?辣就不?要吃了,小心拉肚子。”
“好好好。”崔美青和李鑫月连连答应。
李鑫月实在?吃不?进去,跑到一边看电视。
崔美青缓一会,觉得好了,继续吃。不?行,太?辣了,缓一会。再吃一口,好辣,缓一会,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芒果被她吃掉了大半个。
李鑫月转头看到崔美青肿起来的嘴,大笑:“你的嘴肿起来了。”
崔美青被辣得大脑缺氧,迷糊道:“啊,你说什?么??”
李鑫月直接拿一块镜子放到崔美青跟前。
崔美青看着镜子里眼睛泛红,嘴角肿起的自己愣住了,这是她,不?是哪里爬出来的女?鬼吗?
李鑫月给?崔美青倒了好几杯水,崔美青眼都不?眨,哐哐喝进去。但没什?么?用,嘴里好像着了一场森林大火,怎么?浇都浇不?灭。
没办法?,崔美青只能跑到门口蹲着,张大嘴让嘴里的口水流出去。
别说,还挺管用,流了一大包口水之后,崔美青的嘴好受多了。
晚上,崔美青和李鑫月姐妹俩一起睡,只是她下午水喝太?多了,老是起夜。
李鑫月睡不?着,靠着她,三个小姑娘说悄悄话。
“妈妈会回?来吗?”
李鑫月问姐姐。
“不?会。”姐姐冷酷地回?答。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李鑫月问崔美青。
“因为,因为,因为人和人需要缘分?吧,她和你们没有缘分?。”
“屁,因为她嫌贫爱富。”姐姐不?屑,“别想了,她不?会回?来了,我也不?想她回?来。她在?的时候,爸爸太?懒了,什?么?都不?做,现在?起码还做着一点。”
李鑫月和崔美青都沉默不?语。
最后,崔美青睡着了。李鑫月抱着身边的姐姐悄悄哭:“妈妈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她回?来干什?么??我们这又穷又破的,爸爸也不?成器,要不?是有家里人扶持着,爸爸可能都养不?起我们。”
“爸爸没有那么?糟糕。”
“对,他还让我们读书,不?会骂我们,是个好爸爸。但那有什?么?办法?,他脑子不?灵活,挣不?到钱,还懒。”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
话又绕了回?来。
“因为她也懒,她养不?活我们,不?爱我们。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要去求她爱我们吗?”
两姐妹都不?说话了,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蝈蝈在?房间外?不?知疲倦地叫着。
崔美青第二天被李金峰送了出去,在?路口,蒋正?楷的爸爸骑着摩托车等她,蒋正?楷坐在?上边吃棒棒糖。
崔林院没有摩托车,只能拜托正?好外?出的蒋学文带崔美青回?去。
李金峰和蒋文学寒暄了几句,最后和崔美青道别:“以后有时间经常来我家玩啊。”
“好,叔叔拜拜。”
“拜拜。”
蒋正?楷嚼碎棒棒糖,问崔美青:“李鑫月家有什?么?好玩的?”
“嗯,芒果很好吃。”崔美青想到这,悄悄流口水。
随后,两个人陷入沉默。
自从四年级之后,崔美青和蒋正?楷的话就少了很多,平时也不?玩在?一起了,都是各自跟着爸爸妈妈去茶地采茶。
时光是一条银河,划走了他们的小伙伴,也话走了他们互怼互骂的童年时光。
期中考试到了。
期中考试对崔美青来说是小意思,她毫无悬念地考了第一名。
李鑫月最近和许锦雅玩得好,两人是前后桌,平时下课了总是凑在?一起说话。
期中考之后的家长会,李鑫月拉着崔美青去许锦雅家玩。
许锦雅的妈妈是青云镇幼儿?园老师,爸爸是市一小的副校长,她家就在?青云镇幼儿?园旁边的楼房,楼房是几年前老师集资建的,离中心小学才几百米的距离。
许锦雅长得好看,脸小,五官精致小巧,脸上白白净净的,没有痘也没有疤,小嘴红嘟嘟的,像年画娃娃一样。平时她说话还细声细气的,带着一点小女?孩特有的娇气,不?显得讨厌,反倒是十分?可爱。
崔美青挺喜欢和赏心悦目的人一起玩的,没怎么?犹豫就跟着去了。
星期五第四节 下了之后,其他学生都开始焦虑等待家长到来,崔美青和李鑫月跟着许锦雅悄悄溜出学校,一块到了许锦雅家。
许锦雅家装修的很典雅,地板光滑反光,沙发旁边有两个书架,摆满了书,餐厅和客厅用格子做了隔断,格子上面贴满了奖状。
崔美青和李鑫月无声地打量了一遍这个看上去像一个家的装修。
崔美青没什?么?伤感的情绪,即使她现在?住的还是茶厂老板给?他们建的平房,她依然坚信自己这辈子总有一天可以买一套像模像样的三室一厅,把房子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李鑫月对未来没有清晰的概念,她很伤感,妈妈不?在?家,爸爸不?收拾,家里破破烂烂的,家具都没几个,瞧着就好像没人住一样,根本不?像一个家。
当然,伤心只是一时的,李鑫月更多的还是开心自己来同学家玩。
许锦雅让崔美青和李鑫月坐沙发,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还给?她们介绍:“你们看,这个是我家的鱼缸,鱼是我爸爸养的,是不?是很漂亮?”
灵巧的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带起一阵波纹。
“好看。”
许锦雅很满意,漂亮的脸蛋上带着骄傲的神色。
她带着崔美青和李鑫月去自己的卧室参观,十分?有条理地给?她们介绍自己的卧室。
崔美青在?心里默默念叨,她以后的房子可以参照参照这个设计。
做完一套欢迎的流程后,许锦雅兴奋道:“走,去玩滑轮鞋。”
她从家里的鞋柜拿出一双粉红色的滑轮鞋,带着崔美青她们往楼下的空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