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良从屋顶上跳下,他表情森冷:“走。”
众人身影分散隐匿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不能以正常人的推断去算周清良的下一步要走的棋。
在第二堂口,坐在轮椅上的乔烟津看着眼前的棋盘静止不动——倘若她是周清良,在毁掉第七堂口后,下一步会怎么走?怎么做,对他来说是最有益的。
从利益上看,最大的对手应当是堂主周度。他会不会,直接带着人去总堂,杀掉周度?
不,他会来到这里,切断周度的退路。最后,前往总堂与周度比上一场生死战斗。
在她刚推算出周清良的打算时,第二堂口,枪声已起。
她算慢了一步,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任何常规推断,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这场棋局,她输了,周清良会走到她面前。带着她去看最后一场胜负,胜者,会成为她下一任主子。
第二堂口的实力很强,但第一堂口实力更强。这群人和主子周清良一样,在行动上完全推断不出来。
让手下的人为他开道,周清良走到内堂,坐在了乔烟津面前,并用手指将一个又一个棋子推翻:“你很聪明,是第一个算出我打算的人。但最后一刻,我和周度,究竟鹿死谁手,没人知道。你说,赢家是他还是我?”
内堂外,惨叫声、枪声、刀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成曲。
正如乔烟津所推断的那样,在干掉第七堂口时,他会向第二堂口下手。目的是,切断周度的退路。
因为,今晚,他要周度的命。而总堂主的位置,将由他坐上。
如果不摧毁第二堂口,周度一旦逃离总堂,那将固守第二堂口,与乔烟津联手下,迟早有一天再度卷土重来。
这个祸害,不能留。必须要斩草除根。而眼前的轮椅军师,一个有可能预测到他行动的人,更不能留给对方。
“我期待着胜利者。”乔烟津回答。
周清良了站起:“信圭,把她送去总堂。”
左信圭一声“是”,从门外走入,推着轮椅带乔烟津离开第二堂口。一路上,乔烟津看着实力强大的第一堂口的蒙面军团,与苟延残喘,试图救他的手下。她问:“如果让他们停手,可否放过他们?”
“这可不行,这群人对周度那王八蛋太过忠诚。虽然让这些人活下去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但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响,也怪烦人的。而且,这群血性的汉子,可不愿意当败家之犬吧。”前往第二堂口大门路上,周清良开口说。
论忠诚度,他手下的人第一,那周度的人绝对第二。可不同的是,他要死了,手下的人回归正常人生活,不会为了他的骨灰去寻仇。而周度的人,是会抱着他的牌位去报仇。因此,他能放过任何人,唯独周度和他手下的人都不能放过。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能一路走到底,才算真真正正的黑道汉子。
乔烟津不忍心再看,当他们离开第二堂口时,身后的清理工作,已进入尾声。
继第七堂口被破,第二堂口也彻底消失。
周度,再无退路。
森罗门总堂口,偌大的会议大厅内。周度等待那个长相妖孽的人前来。
从周王被杀到现在,他依旧无法降服总堂口的人。今晚,会是最后的机会。赢了,总堂口所有人的人将效忠他,其他堂口,收入囊中。
输了,死。
他已没有任何退路。
第0074章 门主
“唷,周度,放着总堂的位置不坐,就别怪有人要把你斩下马了。比如说,我。”人未到,声先至。
森罗门总堂,偌大的议事厅,左右两边,是两排椅子,中间十分空旷。高坐之上,左手边位置,周度睁开眼,看到了周清良,和坐在轮椅被人推进来的乔烟津。
门外,第一堂口的人隐匿在各处。而总堂的近三百号人站立在外,等待这场胜负,和新生的总堂主。
周度将长发挽到后脑扎好,他抽出一把近身战斗的冷兵器环首刀说:“来吧。”
周清良抽出两把匕首大笑:“大家都看好了。”人影掠过,“铛”地一声,匕首和环首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闪出了火花。
“铛!铛!铛!”未有丝毫停顿,身姿矫健的周清良连续攻击。他的身手很快,快到人类的肉眼捕捉不上。但周度却能挡住刺杀,足见他身手与周清良不相上下。
十多招攻击后,环首刀调转打了个圆环防御,周清良避开时,周度持住环首刀向他斩去。周清良往后打挺一跃落在地上。接着,又攻击而去。
左信圭看着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心不由提了起来。
周清良很强大,毋庸置疑。但周度的实力也不弱。周清良赢下战斗,恐怕也会负伤。
当周度再次斩他性命时,周清良匕首刀尖刺向环首刀刀面抵挡,接着,刀子往刀鞘处迅速利落滑动。周度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周清良另外一把匕首已袭来。
他堪堪避开,脸上现出了一道血痕。
周清良皮笑肉不笑——他们都是近身战斗的武器。环首刀确实可怕,但善用匕首的他,早已将这种随处可见的武器练到了千变万化。
周度拉开两人距离,手中刀猛攻向周清良,周清良连连退步,将身后椅子用脚扫起,人跃起,将椅子踢飞。周度破开椅子,刀子刺向他的胸口,却又突然往上一划。周清良被迫向后仰,以免刀子从他下巴开口,劈开整个门面。
趁此机会,周度一拳送到他肚子上。周清良被打飞到议事厅朱红色的大柱上。
从柱子上落下,周清良疼得皱眉。在周度继续攻击时,他迎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三十分钟后……四十分钟后……
整个森罗门总堂,只有两人对战的声音,这两个人已是鲜血淋漓。在看这场战斗的人,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点声音打搅到他们。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对战了。
这场战斗,不管谁输谁赢,必然载入森罗门的史册。
满身是血的两人,表情依旧冷静,不断战斗攻击的身姿,只为杀掉对方。双方似乎都读取了对方的打算,当周清良腾空跃起飞出两把匕首时,周度环首刀也对他斩去。
当周清良落下时,议事大堂内战斗静止。
周清良手中的一把匕首刺进了周度的心脏。周度不敢置信,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周清良读出了环首刀的路数,他要不想死,就要打掉匕首,周清良藏身的匕首,则带着他的人来取他性命。
他输了。
周清良放开刀子,周度摊倒在地。
周清良想笑,却疼得笑不出来。他向议事厅大门去,却软在地上。左信圭急忙上前,他笑呵呵地说:“死不了。”
左信圭大喊一人来包扎。一戴着面巾的医生提着药箱出现,给他身上大大小小伤口迅速清理上药包扎。
一面包扎,周清良疼得冒冷汗,还闲情逸致地问左信圭:“我帅吗?”
左信圭眼底的紧张和担忧慢慢平复:“你想做什么?”
周清良美笑着说:“要是让大叔看到我这么帅气的一面,他一定会感动到,主动爬上我的床。”
左信圭想给他一个拳头。
“不行,帮我包扎好后,你们送我回大叔身边。”周清良突然说。决不能让大叔和汪厉行单独呆着。看他受伤,大叔一定会担心,一定会把好友晾在一边。
“你说走就走,总堂怎么办?”左信圭质问。
“我伤好后再说。”
干脆把这人打晕算了。
周清良被迫留在总堂养了两天伤。这两天,他做了两件事。废掉其他堂口由总堂接手,从此,森罗门再无分堂口。
既然没有分堂,总堂自然也要变更。
从此以后,只有森罗门,和森罗门门主,再无总堂主。
他周清良,成为森罗门门主。
周晚笑的第五堂口和周萌主的第九堂口。两人并入森罗门,成为骨干之一。
周萌主在解里司带李想去北区学校报名时,与周清良见过面,目的是投诚。而周晚笑,为表示诚意,不仅把第五堂口拱手让出,还愿意离开森罗门隐姓埋名,成为一个普通人。只是,这个愿望没能实现。
周王九个孩子,最后只剩下周清良、周晚笑和周萌主。
森罗门从上到下分好各个职能。左信圭清算森罗门账务,坐在轮椅上的乔烟津为新生的森罗门计划未来,金连还在暗中监控着门内动向,其他人根据身份的变动为森罗门继续效忠。
曾经的堂口,废除后由新的干部接手管理。那只乌鸦,暗中伴随在周清良左右,认可他成为新任的门主。至于原第一堂口的人,除了几个露面的,其他人,继续隐匿身影。因此,除了少部分人知晓蒙面军团,他人一概不知。
剩下的事情交给手下,周清良终于忍无可忍。晚上,他扛着身上的伤口去见“爱妻”,并把聘礼送上——市中心最繁华的几条街道门店全部送给他。
左信圭鄙视地把人送到北区幸福小区,周清良缠着满身满脸的绷带,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来到五楼,并敲开了门。
“大叔——”随即,脸色冷了下来:“你谁啊?”
眼前的男子,带着围巾,二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但真正令周清良不悦的是——他的脸。这个人,和解里司长得很相似。解里司要是年轻的时候,大概就是长这么模样。
“您好,我是解有时,我三叔的侄子。您是他朋友吧,快请进,快请进。”青年热络地微笑,把人请进去。
周清良踏进家里,看到李想在写作业,楚宋拿着手机看森罗门变动的消息,解里司正从厨房把菜端出来。
看到抱着玫瑰花进门的人脸上缠着绷带,他吃惊而担心地说:“你怎么受伤了?”
第0075章 不安
解有时是解里司的侄子,今年刚大学毕业,想在海滨市寻找一份工作。故暂住在这里。也巧了,这几天汪厉行常来家里,因此每天碰面。这位侄子知道他是滨川船舶重工集团的董事长,就变得特别高兴殷勤。
殷勤到,家里衣服是他洗,接送孩子是他去,辅导作业他主动,拖地扫地每天做。客人到来,泡茶招待陪聊。
简而言之,这人很勤快,勤快到——解里司变成了闲人。仿佛,解有时才是一家之主。
以上,是楚宋说的。解里司只是对侄子的行为感到不适,但楚宋能看出,这个年轻人,想要鸠占鹊巢。每次汪厉行到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触,并以让人误会的姿势靠近。
解里司能被蒙蔽双眼,他可没有。
“大叔出事的时候,姓解的可没有一个人出面帮他,怎么突然冒出个侄子?”阳台,躺在躺椅上,周清良问。
“解里司的公司还在的时候,解家有人想插手工厂管理,计划把李适子赶出公司。他知道后,把人驱逐。在公司破产,解家说他得到了报应,也不愿与他牵扯上任何关系。”楚宋答。
“这么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厚脸皮侄子,有目的而来。”周清良幽幽地说。
“是的。”楚宋答。
但不知道背后人是谁,可从对方举止看,他判断,对方想要勾搭上汪厉行。
“难道和汪家有关……”周清良心下琢磨。可谁活腻了,在老虎头上拔毛?
“周先生,楚宋,吃饭了。”青年笑容和煦,无法让人生厌。“我见周先生身上有伤,所以烧了两个比较清淡的菜,希望你能喜欢。”
“有心了。”周清良脸上带笑,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从坐在桌子上吃饭,再到吃完饭主动收拾碗筷去清洗。真如楚宋所言,解有时像一家之主。
解里司看起来虽然和平常一样,但周清良看到了他眼里的不安。
楚宋突然提出告辞,小孩一愣,急忙从房间里找出在学校手工课上做的羊毛毡手工递给他。
是个长相……奇特的小人。
“这是楚宋哥哥,是想想亲手做的礼物。”小孩甜甜一笑。
“嗯。”少年点头,并接过礼物。
解里司将一个袋子递过,温柔地说:“今天买的衣服,送你的。以后,有空了我带想想去看你。”
“谢谢解叔叔。”少年接过。
一旁周清良看到,内心道——大叔,你可从没有送过我礼物,真是嫉妒死他了。
“啊……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我送你去车站吧。”解有时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恼。
“不必。”说完,楚宋拿起自己的东西,对解里司点了点头。小孩把人送到门口喊了声,“楚宋哥哥再见”。门外,少年回了一声“再见”,离开去了。
三个房间,解里司主卧,李想次卧,还有一个客房解有时居住。周清良成为多出来的一个人。对此,解里司让小孩跟他一起睡,小孩兴冲冲地回房抱自己的枕头跑到他房间去。
深夜,周清良发信息让解里司到隔壁房间给他“上药”。
担心他身上伤口,解里司悄悄地打开门,却看到在大厅接水喝的解有时,他一下停在那里,去也不是,回房也不是。
“这么晚了,三叔还不睡啊?明天还有工作,不早点睡觉,小心没精神。”解有时关心地说。
“我……”
解里司正想着理由糊弄过去时,门口突然开了。堪比模特般身材的俊美男人,身上缠满绷带,他倚靠在门边说:“大叔,进来给我上药。”
“哦,我这就来。”说完,解里司急忙把人推进去,并关上门。
解有时一笑,回房去了。
房里,周清良一把抱住爱人,低头埋进他的脖子,汲取他身上的味道。解里司不敢乱动,生怕扯动对方身上伤口。
“你身上有别的男人味道,是不是又背着我和别人上床做爱了。”一面说,一面解他睡衣。
解里司耳朵发烫,脸色泛起红色:“你身上有伤口,别乱动。”
“对啊,我身上有伤口。要不想我伤口恶化,大叔乖乖让我脱衣服哦。”
解里司说不过他,也实在担心他身上伤口,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把爱人身上衣服脱掉,看到他身上残存的性爱痕迹,周清良手指抚过:“大叔又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做爱。”
解里司害臊。
周清良把人拉到床上,两人面对面。他捧起对方的脸,便迫不及待地吻下去。解里司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腰身,任由其舌头入侵嘴巴。
娇羞柔软的舌头,和它的主人一样怯生生,可一旦被撩起欲望,便会主动与之交缠,任由对方顶弄摩擦,和爱舔。
“唔……”解里司一声轻吟,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两条柔软的舌头色情地“交媾”,互相摩擦爱舔,致使他的嘴里分泌出唾液,湿润着双方,也控制不住从嘴角流下。
周清良并不满足于一个色情的亲吻,如果不是有伤在身,他会把人压在身下性交,把人做到哭泣求饶为止。
放开解里司,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那抹不安消失。他轻笑道:“喏,大叔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替你把那人轰出去。”
解里司摇头。
“告诉我一个不轰他出去的理由。”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看解里司眼睛里的迷茫,和一丝痛苦,周清良舔了一口他的嘴唇,说:“是因为我和厉行吗?”
消失的不安感再度出现。
仅从楚宋的话,和大叔眼里压抑的不安,周清良已知晓这几天他遭遇的苦楚。
周清良失笑:“大叔不是不信任我们,而是不信任自己吧。”
解里司把脸轻轻地埋在他的肩头,无声无息地流下泪水。
此时此刻,周清良想把那小子从楼上扔下去,还要把好友打一顿。
在这个家,被挤压到角落,成为多余的人。又看着喜欢的男人和长得与自己相似的人“暧昧亲昵”,大叔虽然还是那个脸上带笑的大叔,那颗心,却感到难受吧。
虽然,这都是那小子刻意做出来的。但大叔,只会压抑这份不安和痛苦。
因为,他觉得自己会输,输给一个比自己年轻,还和自己长得相似的人。
流浪汉高全手中握着价值二十多万的真实视频信息,但他卖不出去。
给八卦记者,对方看后,转身就走;给低俗电台,直言另请他人;给黑道,让他们去狠狠勒索敲诈滨川船舶重工集团的掌权人,人直接把人轰出去……这些人,不敢收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敢得罪汪家人,特别是汪厉行。
这个国家,几十家船舶工业。海滨市汪家控股着一个,东海岸线上的大工场,每年造船能力达800万吨以上,预计三年后可达1000万吨,每年经济总量达300多亿已逼近400亿,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财阀,汪氏控股的滨津船舶重工集团,在几十家排位里,为前五名之一。但汪氏很低调,只出现在正式场合的新闻媒体上。汪氏这一代的掌权人汪厉行,关于他的新闻,更少之又少。
可别以为他很少出现在媒体上,就以为他好欺负,相反,的手段很凌厉。再看看他身后,是如同蜘蛛网一般的汪氏体系家族。
海滨市娱乐业发达,但和汪氏比起来,显得渺小。因此,经济学家直言,汪氏集团坍塌,海滨市的经济会受到很大影响。
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与汪家的船舶工业有着深深的牵连。最不想汪氏出事的人,自然这座城市官方体系。
流浪汉高全拍到的性爱视频,确实很值钱,能震动海滨市。但除非是不想留在这座城市混了,才敢发布。因此,他手里的东西,卖不出去,也是一文不值。
他不信邪,在某论坛黑市发布叫卖信息,说手里的视频价值最低20万元,而且,与滨川船舶重工集团的掌权人有关。
他耐心等着,直到,有人在论坛黑市私信联系上他。
他知道,生意来了。
华奥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各个部门招聘结束。工厂生产车间试行生产,并对潜在的问题做调试。产品生产成功后,业务部门运转,与曾经的业务往来的客户去谈,营销部门新上线下推广。加上解里司对家电上的技术优化和改进,因此,从一开始,产品便面向中高端市场。
从开工到现在,一切都还算顺利。
前期是辛苦的,但值得。每一天,忙完后,解里司会准时去学校接李想。
但那里,多了一个人。
解有时提议过,他接李想下课回家,就不用三叔来回跑。但李想硬是要站在校门口等待叔叔,见不到人,不挪脚步。今天,小孩还是不愿意挪步。他和蔼地说:“解叔叔每天要工作,还要照顾想想。想想也想为解叔叔分担事情对吗?”
想了想,小孩点头。
“想想真是好孩子,解叔叔要是知道你这么懂事,一定会开心的。”
“那要怎么做才能分担解叔叔的事情呢?”
“不如……从明天开始吧。以后,解叔叔只要每天上班下班,接送想想和家务由我来做。我们一起替他分担事物,让他不用这么操劳,如何?”
李想仰头看着这个和叔叔长得相似的人。
对方微笑地迎视他的目光,等待他的回复。
“好……”
解里司下班去学校接小孩,门口,侄子与小孩正等着他。在他走过去时,小孩突然来了句,以后不用他来接送了。
他如遭雷劈,自己是被嫌弃了吗?可看小孩扁嘴想哭的的表情不像啊。
“怎么了?为什么不用叔叔接送了?”
“因为……想想长大了,不是躲在叔叔怀里哭的小孩了。”
解里司笑着抚摸他的脑袋:“叔叔很高兴,但在叔叔眼里,想想还是没有长大。”
一句话,李想泪水再也绷不住,掉了下来。
解里司抱住他亲了亲小额头,便牵着他的手说:“走吧,咱们一起去买菜。”
小孩又开心起来,蹦蹦跳跳地和他一起去菜市场。
看着这对“父子”,解有时觉得,三叔还是太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了。而且,小孩他妈随时可能出现,将他带走。
解有时不知道,当李想说不需要叔叔接送时,解里司有多么地紧张。生怕就连小孩,也要被夺走。
继家里,被侄子占据后,连李想,也将会被对方占据。
好在,李想舍不得他。
解里司家里,阳台处,汪厉行点燃一支烟,听周清良询问解有时的事情。
“放这么个令人作呕的东西来这里恶心人,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一定也是个恶心的人。”躺在躺椅上,周清良幽幽地说。
没有说解里司昨天晚上因不安和痛楚流泪的事情,他就是不想让对手知道。
“这件事我会处理。”汪厉行说。
眼下,他想和里司好好谈一谈。
在工作上,解里司是个强大优秀的男人。
但感情上,这个从没有真正经历过刻骨爱情的男人,是迷茫而脆弱的。特别是世间罕见的,一个男人对两个男人的爱,夹缝于其间的感情,也是容易受到摧毁的。
解有时的举动他看在眼里,他可以不当回事,但解里司不行。因此,唯有直白的告知,才能消抹他内心的不安。
菜市场,在小孩挑选蔬菜时。解有时突然说:“三叔和汪大哥有关系吧?”
“突然间,为什么这么问。”解里司说。
“汪大哥是财阀集团的掌权人,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他却一点都不适合站在这里。”解有时的“这里”,意指解里司的家,认为,那里与汪厉行的身份格格不入。“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什么传闻。”
“三叔欠债期间卖身。这样,三叔能够不介意吗?”
解里司愣住。
是的,虽然没有与第三个男人做过爱。但他确实卖过身,事到如今,还浪荡地继续与他们两人发生性关系,并沉溺其中。
以汪厉行的身份来说,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影响他的名誉吧。
贪恋那两个人的温柔,舍不得挣脱出来。这样,真的好吗?他无法想象,事情一旦传开,外面该会如何辱骂他,到时候,那两个人又会怎么选择呢?
是继续与他保持这层扭曲的关系,还是切断与他的联系,让他再也触碰不到他们?
刹那间,解里司浑身发冷不敢去想。
回家路上,解里司神情恍惚。
解有时手机响起,他拿起接起,挂断后,叫唤解里司,叫了好几声才把人的魂招回来。
“什么事?”解里司回过神问。
“出事了。”解有时答。
“什么事?”解里司疑问。
“这……还是三叔自己拿手机打开看吧。”解有时表情平静,语气却不怎么平静。
解里司拿起手机,上网查看。在看到某野路子的新闻封面时,抖着手点开,看到的是关于他和汪厉行的新闻,还有尚未打码的性爱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