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夜搂紧他腰将人按进怀里,低头凝眸望向怀里的Omega,眼睫挂着稀碎泪花,一副仿佛被人欺负坏的模样。
“去药店和我,自己选。”男人冷着脸。
苏时栖意识已经逐渐模糊,满脑子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抑制剂,“送我回家吧,求求你了。”
“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
“不要,小熙……”他把头埋在男人肩上,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
男人蹙眉,“什么消息?”
“送我回去,送我唔啊……”
男人目光沉沉,黑着脸弯腰靠近,在他腺体周围轻轻嗅了两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
苏栖时栖瞳孔骤地紧缩,身体被人紧紧箍住,只能难受的扭动腰肢。
“不要碰那里,傅淮夜别……”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胡乱踹蹬细长的双腿蓦地绷直。
傅淮夜一只手按住他乱动的腿,一头浓密的黑发,埋在他颈间,咬破他的腺体缓缓释放出信息素。
苏时栖双手抵在男人胸膛,紧闭双眼,身体僵住久久没有回应,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糟糕了,要是这男人真要霸王硬上弓,他也全无还手之力。
身体的确比刚才好了不少,男人的信息素果然有用,他察觉自己身体居然起了反应,动情了。
他脸颊突然爆红,羞耻地埋进男人肩膀,难不成是禁欲太久,自己的身体现在都已经这么敏感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松开时,他体内的信息素也逐渐平复下来。
傅淮夜对他的信息素不知为何格外迷恋,苏时栖虽然初恋遇到一个渣男,有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但他自认心思细腻,对任何人的情感都极其的敏感。
傅淮夜是什么身份,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信这男人纯粹只是玩玩,北城比他优秀的Omega多了去,更何况之前这狗东西还羞辱自己,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傅淮夜总觉他身上的信息素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哪闻过,男人蹙了蹙眉,“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苏时栖把过往的记忆搜刮了遍,“傅爷这话问了两次,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有资格认识你?”
这话的确不错,他厌恶身边那些一个劲赶着黏上来的Omega,所以身边即使司机也是个Beta,傅家里里外外掘地三尺都找不出一个O开头的,除了地底。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男人冷漠开口。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下吧。”他说完也不看男人脸色,径直打开车门,一扭头瞧见司机正蹲在马路边喝西北风。
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
果然只要脸皮够厚,就有无数社死的机会。
顾不上那么多,他迅速掏出手机,见自己的通讯录里有几个连串的未接电话,一看时间也晚了,他着急赶去幼儿园,却听说孩子已经被他奶奶给接走了。
苏时栖连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直到接通电话,里面传来苏小熙柔软细嫩的声音,他悬着的心才松了口气。
刚回到家花换上鞋,苏小熙听见声音倏地从沙发上滑下来,蹦跶着肉肉的小短腿,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小腿,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嘴角挂着两个溺人的小酒窝,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爸爸怎么现在才回来,小熙好想你啊。”他嗓音里带着丝丝埋怨,稚气未脱的脸蛋五官精致。
苏妈妈正端着热乎乎的饭菜从厨房出来,见他回来,略带责怪道:“你这孩子什么情况,都是做爸爸的人了,刚才小熙幼儿园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电话没人接。”
苏时栖突然想到之前路上发生的事,眼神有些别扭,不好意思说,“那个公司临时有点急事,就耽搁了。”
苏妈妈也没注意他的怪异,嘴里念叨两句,“什么事能有我们小熙要紧,你工作要是忙,我就把小熙接过去。”
苏小熙一听连忙抱紧男人的腿,樱桃似的小嘴嘟得贼高,鬼灵精怪说,“奶奶,小熙想要跟爸爸在一起哦。”
苏妈妈吃味,故作嗔怪地走过来拎起这小没良心的耳朵,“哎哟,我家小熙可真是心疼爸爸。”
苏小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一只拉着苏时栖的裤腿,一只拉着奶奶,乖巧说,“小熙最喜欢奶奶和爸爸了,奶奶最疼小熙,小熙最爱爸爸。”
苏时栖欣慰地笑了两声,果然没白疼,苏妈没好气的瞪了他眼,把孩子撂一边就顾着那破工作,还好意思笑,她没给某人好脸色看,弯腰捏了捏苏小熙的脸蛋,宠溺道:“好啦,先去洗手出来吃饭吧。”
苏小熙奶奶糯糯地笑着应了声好,苏时栖弯腰将他抱进怀里。
吃饭的时候,苏妈妈给一大一小盛了碗煲的鸡汤,苏时栖接过捧在手里轻轻吹了吹,苏小熙有样学样的捧起自己的小碗,吹了两口便学他喝起来。
苏妈妈瞥眼看了看苏时栖,给苏小熙碗里夹了一筷子蔬菜,不咸不淡开口说,“明天送小熙去幼儿园的事就交给我,你先去上班吧。”
苏时栖嘴里嚼着饭,吞下后,不紧不慢说,“那就麻烦妈了。”
吃完饭几人在客厅坐了会,苏妈妈便带着苏小熙回房间了。
他刚静下心,独自坐在客厅里翻出手机,查看了银行卡的余款,除去这个月要缴的费用,乱七八糟的小额支出和房租水电,还剩三千不到,这都快穷到扣墙皮的程度了。
这个月工资还没盼头,上个月工资就告终了,照这样下去,等小熙上小学后也不是个办法。
他在想,要不要再出去找份兼职,这些年有这种念头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天没时间,那就只能晚上。
下定了决心,说干就干,他翻出微信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往下滑了滑,找出那个已经许久没联系过的人。
第二天早因为不用送苏小熙,他就多睡了十几分钟,起床时,苏妈妈已经为两人做了早餐,他随便洗漱完,草草吃了两口桌上的食物,换上鞋就匆匆赶去了公司。
刚把车停在地下室,他就火急火燎地赶去工作室,却在公司门口撞见姓马的搬着东西走出来。
他怔怔站在原地,马钱坤恰巧抬头与他视线一分不差撞在一起。
那人脸色不算太好看,怀里抱着一个纸质箱子,静静看了他眼,什么都没说,从他身边绕过去。
苏时栖一脸愕然地站在原地,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人,可两人毕竟在一个工作室待了四年。
他突然转身,喊住马钱坤,“马经理,你这是要离开吗?”
马钱坤身躯一愣,没回头,只丢下句,“年纪大了,胃不好,好好工作吧,你很棒。”
说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箱子放进后备箱,“啪”的一声关上门,发动引擎风驰一般驶向远处。
苏时栖目送他的车尾直至消失,整个人似乎还没回神,马钱坤就这样走了。
他原本还挺惊讶,等到公司才听说部门内部大换血,毕竟每个领导做事风格不同,手底需要的人也不一样。
倒是巧了,之前自己不怎么喜欢的那几个人,除了江路,全都被解雇了。
作为临时接替马钱坤的人,财务部接下来的汇报工作,还需要他亲自处理。
因为内部大换血,部分职位空缺,所以工作量相对也大了不少。
吃着一匹马的草,做着两匹马的活,牛马都没他能干。
熬了一个早上,完全靠草上草草吃的那两口饭,根本就无济于事,他一直瞅着时间,就等下班的最后一刻。
结果马上快到下班的点,张权志突然过来,说傅爷要见他。
苏时栖猛不防地“啊”了一声,傅淮夜突然找自己干嘛?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他认真回忆了几遍,昨天自己应该没什么地方得罪那男人吧。
容不得他多想,甘为牛马,那是生是死就都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董事办公室。
杜惊寒慵懒翘起修长的二郎腿,男人面庞线条流畅,五官生得极其俊美,双眸惺忪,薄唇微微抿起,衣领的黑色衬衫送了两颗扣子,宽肩窄腰,勾勒出成熟男性完美的身形线条。
他慢条斯理地摇晃着手中摇曳滚动的高脚杯,语气极轻说,“江家的人还不能动,不然江老爷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江家和傅家也算旧交,江老爷子和傅老爷子关系不错,那人毕竟年岁已高,又是长辈,这个面子傅淮夜还是得给。
男人静默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先不管他,你帮我留意下这人。”
杜惊寒身体前倾,漫不经心地拿过桌上人的资料,薄薄一页纸,这活得是有多简单。
他眉眼微挑,眼尾狭长而散漫,唇边掠过一抹玩味的笑,“苏时栖,还是个劣质Omega,你居然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做事果断、雷厉风行的男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傅淮夜吗?
“这你不用管。”傅淮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速缓慢而低沉,眼底冰冷深黯,仿佛一尊冷酷无情的雕像。
杜惊寒望着这面瘫,心底不由发笑,声如潺潺流水般清澈而嘹亮,戏谑调侃他,“就你这副丧妻丧子死全家的表情,人家敢喜欢你吗?”
男人深不见底的冷眸,氤氲起层层泛冷的寒光,眉眼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凌厉,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
垂眸片刻,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
杜惊寒拍拍腿站起身,带上那张薄纸,“好吧,若是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傅淮夜出声喊住他。
“嗯?”
杜惊寒还在想他能有什么事,下一秒就见男人一副生死抉择的表情望着他,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给人的第一感觉像哭丧,笑得比哭还难看。
看得他心里也不好受,实在是太折寿了。
傅淮夜将一份文件丢他面前。
苏时栖呆愣住,拿过文件看了眼,劳动合同补充协议,之前的升职不过是傅云口上随便一句,毕竟事关加薪,签一份补充协议算是走个正规流程。
“签吧。”男人依旧是那副臭臭的表情,即使好看有个屁用,压根没人敢看。
苏时栖抬头看了眼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迟疑不决开口说,“那个傅爷,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升职是件好事,他想请大家吃个饭庆祝庆祝,不过像傅淮夜这种大忙人,肯定没时间吧。
男人不耐烦地抬眸看过来,脸上纯纯一副有屁快放,别浪费他宝贵时间的脸色。
苏时栖紧咬牙,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明天我想请大家吃个饭,傅爷若是能去,我会很高兴的。”
傅淮夜黑眸微眯,语气极其平淡,丝毫不见起伏地回了句,“没事就出去吧。”
苏时栖走出办公室都没想明白,这男人到底是有没有同意,这棱模两可的拒绝,他也懒得去想,反正自己也就礼貌一提,不指望他真能来。
要是这男人到时候要真去了,他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脑补现场,那不忍直视的画面,还挺败坏氛围,虽然这么想很不道德。
他提前订了吃饭的地方,庆祝宴上大家一股劲的灌他喝酒。
苏时栖推脱不掉,一一回敬,才上桌不到一小时的功夫,当事人已经醉得走路趔趔趄趄。
张权志也不嫌事大,还带头起哄闹他,众人也是抱着玩的态度,好不容易有个放松心情的时候,中间大家玩了两把骰子。
他接连输了两把,又被逼着喝了两杯,双颊通红,眼尾染了几分糜烂绮丽的绯红。
等到最后,包间里早就横七竖八,地上躺了两个抱头说胡话的,沙发上瘫两个。
他坐在沙发上,脸上燥热难耐,许是酒精上头的缘故,意识有些模糊,扭头看向一旁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张,情况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打开,男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乱七八糟的包间,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缓缓走进去,傅淮夜危险地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人。
苏时栖正靠着沙发睡正香,被人揽腰搂住膝盖抱进怀里。他潜意识的将身体靠近唯一能支撑,在男人胸口位置乖巧地蹭了蹭。
鼻间是那股熟悉又莫名让人心安的味道,他要是清醒着,看见男人脸上此刻恨不得把这几人剁成肉酱的表情,怕是一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
一个Omega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种中间,自己不过是临时有事耽搁,来晚了点,就喝成了这样,他阴沉着脸,“杜惊寒,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
杜惊寒抱手靠在一旁看戏,“放心吧,苏夫人的面子还是得给足的,埋一起怨气重,我一定分开埋。”
男人目光沉沉地睨了他眼,抱着怀里没有反应的人迅速转身离开。
两个保镖随即毕恭毕敬跟了上去,司机早就打开车门侯在一旁,车身高贵大气,限量款的黑色布加迪。
男人弯腰将他放后排的位置上,司机为两人关上门,旁边醉酒的Oemga便软不拉耷地倒在他腿上。
苏时栖压了一只手臂,不舒服的“哼”了两声,在他怀里微微蠕动,想要翻身,男人收紧在他腰上的手,才不至于让人掉下去。
男人凝眸看向醉得迷迷糊糊的Omega,白皙滑腻的脸颊染了几分酡红,胸口位置还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傅淮夜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柔软。
苏时栖意识虽不清醒,却一个劲往他怀里钻,睡梦中自己仿佛怀里抱着一根大冰柱,他身体本能的想要靠近对方,让自己不要那么热。
傅淮夜将人推开了些,下一秒,某人又厚颜无耻地黏上来,抱着他脖子呢喃自语,“抱抱……抱抱我好不好,好热。”
傅淮夜脸色冷了几秒,才明白过来,这人完全是把自己当成天然冷气了。
倒是个会享受的,他冷嗤一声。
苏时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露出一口洁白的大门牙,醉眼微醺,仰着头一个劲地憨笑,嘴里猝不及防喊了一句男人名字。
傅淮夜怔了怔,一瞬的功夫,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让他给强吻了。
苏时栖勾紧男人脖子,主动抬头凑过去吻上他冰冷的唇。
傅淮夜喉头一紧,目光深邃如火地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那双迷人的眼睛像是仿佛蒙上一层水雾,泛着多情又勾人的盈盈水光。
司机谨慎小心地往后探头偷瞄了眼,下一瞬便恨不得立马刺瞎自己双眼,他们傅爷居然没有把人推开,那现在这情况,他是不是应该识趣一点。
等后面终于安静下来,他临深履薄,恭敬而忐忑不安地开口问,“傅爷,现在是先送苏公子回去,还是……”
男人将一旁黑色大衣搭在苏时栖身上,只露出那张红得像桃一样的脸,黑长的眼睫像两把蒲扇把微微扑闪,睡着的人,异常乖巧。
傅淮夜的视线盯着他看了半晌,再度开口,声线明显软和了下来,“直接回去吧。”
司机得了命令,在下一个路口打转方向盘。
夜色越来越浓,沉寂如墨,街道两侧的高层建筑,霓虹错落的光线投射在树隙间一晃而过,将整个城市都装点得五彩斑斓。
逼仄的车内,一道平稳的呼吸声,温柔泛黄的路灯晃过他睡熟的脸。
男人低头静静注视着他的脸,一道明亮的车灯在黑夜里一闪划过,逐渐将后面那喧嚣热闹的都市抛在身后。
傅家,北城别墅。
男人坐沙发上,双腿交叠翘起,骨节修长的指间夹着细烟,缭绕的白色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男人面上神情。
权管家将医生送出去,回到偌大辉煌的客厅。
他在傅家已经待了几十年,两鬓已有少许白发,两只深邃精明的眼睛在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时包藏了无限意味,仿佛早就已经将这一切看破。
傅淮夜掐灭烟头,漫不经心地开口,“他怎么样了?”
管家一脸和蔼可亲,咧着嘴笑得可亲热了,“少爷就放心吧,苏公子已经睡着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您带人回来,老爷子若是知道了,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况且这还是个Omega,要是夫人和老爷也知道了,肯定会很欣慰,他们老傅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傅淮夜似有似无地点了下头,起身迈开修长双腿往二楼房间走去。
权叔在他身后趑趄片刻,还是没忍住想给年轻人提个醒,“苏公子虽然体质特殊,却极其容易受孕,少爷若是真想,还是得先问问他的意思。”
劣质Omega应该不易受孕才对,但医生刚才给他检查时,却说这位苏公子体质特殊,这种情况,活了大半辈子他还是头次见。
傅淮夜明显拧了下眉,脸色有些古怪。
他上楼回到卧室,床上的人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崭新的睡衣,睡姿谈不上多好看,反正就很随意。
许是太热,脸上红晕仍旧未褪,睡觉不老实,被子也踹到了一边,宽松的裤腿也微微卷到了小腿位置。
管家刚才已经让他喝了醒酒汤,粉嫩的唇比新鲜樱桃可口。
傅淮夜看得喉咙不由收紧发干,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刚才老管家的话,若真是易受孕体质,那会不会一次就怀上自己孩子。
得亏苏时栖没醒,不然这事他绝对有发言权。
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想的这个问题,男人脸色越发变得冰冷。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吧唧了两下嘴,却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再次熟睡过去。
床边的男人静静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黑夜悄然褪去,窗外缭绕浓浓的白雾逐渐散开,微光照进窗户,等床上的人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大亮了。
看着头顶奢侈华美的吊灯,和自己的卧室完全不一样。
他思绪这才逐渐回笼,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下一瞬倏地变得警惕起来,翻坐起身左右巡视了番,转身就要下床,余光却不经意瞥过一旁桌上的相框。
“小熙!”他心中大惊,顾不上穿鞋,慌乱踩在地上,拿起桌上的相框,心里疑惑,小熙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苏公子醒啦。”权叔推开门,蔼然可亲笑着。
苏时栖看着来人,还没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啊,那个你是……”
“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叫我一声权叔就好,你是少爷带回来的。”进来见他一直盯着桌上的相框看,权叔金丝镜框下的眼睛划过一抹精光。
“那是我们少爷小时候的照片,若是苏公子与少爷将来也有孩子的话,一定也跟我们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他态度温和,笑得温蔼。
苏时栖:“……”谁要跟他有孩子啊。
昨晚自己虽然喝得太多,记忆也是支离破碎不完整,却隐隐约约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现在细细想来,不用说也知道他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傅淮夜了。
余光扫向桌上摆放的相框,他心底难免“咯噔”一声,四年前早就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突然如决堤般涌来。
如果那晚的人真是傅淮夜,那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凭男人的手段,想要将小熙从自己身边带走还不是轻而易举,若真失去了小熙,自己肯定会疯的。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不露声色地朝权管家怡声说,“权叔说笑了,傅爷人好,昨晚的事还真是感谢他了。”
“哈哈哈……”权管家欣慰看着他,抬手薅着自己本就不算浓密的胡须,“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早餐,少爷不在,苏公子也无需拘谨。”
苏时栖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言语委婉,态度温和,礼貌说了句谢谢,离开卧室前微微顿脚,转身看了眼床柜上的相框。
只有变得足够有钱,他才能将小熙留在身边,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可即使就算这样,傅淮夜若是知道了小熙的存在,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将孩子留在身边。
傅氏集团。
杜惊寒跟着男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傅淮夜浑身外露强烈的压迫感。
杜惊寒则不然,从内自外散发出随和的气息,只是在没人留意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听说阿云最近都在老宅,真是可惜,我都没机会跟他说说话。”他惋惜叹道。
男人毫不顾忌两人情面,冷冷绷着脸,扎心道:“他不喜欢你。”
杜惊寒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自怨自艾地说,“我知道自己招人嫌,不过阿云这样故意躲着我,还真是让人伤心。”
傅淮夜这才淡淡睨了他眼,“我等会让权叔回去看看。”
杜惊寒怎么肯,神色怡然笑出声,“倒是许久不曾与傅叔叔下棋了,等会散会,我顺便过去一趟。”
招人嫌还上赶着挨揍,像这种没觉悟的人,傅淮夜也没闲心管这烂事。
刚出电梯便接到权叔的电话,说苏时栖已经离开了,挂断电话,男人深邃的眸微微眯起。
苏时栖离开傅宅原本是打算赶来公司的,结果被权叔告知,傅淮夜已经给自己批了假。
该说不说,要不是自己已经是个孩子的爸爸了,他真的会很感动。
虽然现在这样也挺感激,不管怎么样,昨晚的事,自己还是得再好好找个时间,去跟他说句谢谢。
不知为何,心里某个位置莫名升起一丝暖意,许是被人惦记、放在心上的感觉属实不错,昨晚那个点,他以为傅淮夜肯定不会去的。
但刚出傅家,他就傻眼了。
这年头真是操了,生活生活,他没日没夜的拼死累活,最后还是过着牛马的生活,左右巡视一番,傅家方圆几十里怕是压根就没其他住户,更别说要在这里拦辆出租。
在他正犯难时,一辆布加迪威龙在他面前缓缓停下,司机打开车门走下来,绕到另一边,为他主动打开后排车门,这司机他有印象,好像叫高淮来着。
高淮冲他眯眼笑了笑,让出一条道,言行谦恭请道:“傅爷离开前特意吩咐过,苏公子若是醒了,让我直接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最后两字落进苏时栖耳朵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怪异,什么叫好好休息。
自己明明才睡醒,身体无碍,这话若不细想,倒也没什么歧义,可从高淮嘴里出来,苏时栖莫名有些心虚。
他努力安抚自己,别多想,青天白日的,自己问心无愧。他和傅淮夜本就没什么丝毫瓜葛,也无需做贼心虚。
但一想到两人四年前种下的苦瓜,他脸色瞬间便如丧夫一般。
好吧,除了在他身上借了个种。
一夜未归,电话也打不通,苏妈妈看见他时都快急哭了,小的不让人放心,大的也是,这一个两个早晚要担心死她。
“你这孩子真是的,都是做爸爸的人了,就算不为老娘死活着想,也要为咱们小熙想想啊。”苏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