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烦?”
“因为我刚成年分化完性别,所以公证流程会有些慢。”
眼前人脸蛋水嫩,看着年龄就不大。
“我不介意。”
另一边的谢季限用铁棍直接撬昏想要逃跑的徐勃,徐勃挺尸一样躺在地方,谢季限抓住徐勃的头发,将岳翔和徐勃拖到安全屋的地下室。
随意将人丢下,锁好地下室的门,谢季限走楼梯上去,路过客厅时,眼神若在另外几个女生身上我。
几个人身体发颤,不停道歉: “对不起,不是我们骗你的,我们也想提醒你,可是徐勃他威胁我们,我们才……”
谢季限冷笑一声,将铁棍丢在她们面前,几人尖叫出声: “啊!”
谢季限,没管他们,扭头离去。
时间还早,倒是没到和何星洲约定的时间,谢季限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离开玩家的安全屋,在这个世界彻底没有了去处。
不知不觉,走到了约定的十字路口,谢季限傻傻的顶着大太阳,热辣辣的阳光照得他满头是汗,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傻站在原地,执拗的为着何星洲说的那句,在这里等我。
回过神来,谢季限嘲讽的笑笑,还没到点呢,他在这里等多久,主人家都不回来的。
真是傻到家了。
手插兜里,他又恢复了酷哥的做派,在十字路口随便拐了个弯,钻入一条窄巷子,乱七八糟地逛着,顺道在心底记下地形。
不远处的墙上爬满绿茵,墙上的爬山虎随风摇动,远远的看起来犹如碧波荡漾,花香草香浮动,沁人心脾。
他被那抹养眼的绿色吸引,走近才发现门口挂着一个不显眼的牌子,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
原来这几天竟然是一家咖啡厅。
看样子里面的顾客不少,果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他揣着外套的兜正要转身离开,目光移动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那位主人家坐在窗边的座椅上,身体前倾,像一直乖乖吃饭的小兔子,而主人家对面也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抬起手抚摸小兔子的头顶和耳朵,主人家顺从的点头,不带定点挣扎。
谢季限没由来的想发火,他想或许是心底的火在刚刚没有释放干净,这次他纵容自己的行为。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纷纷抬头看过来,动作幅度都一致,谢季限心里更加不爽,他冷着脸站在主人家身旁,轻松拨开那只放在主人家头顶,格外碍眼的手。
嘴里问的是你们,实则对主人家没有丝毫质问,而是面对对面的男人,语气咄咄逼人。
何星洲不在意他的坏态度,笑着问: “你怎么来了呀,事情办完了吗?好快哦。”
何星洲的关怀落在耳朵里,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突兀的出现打断他们的约会,谢季限赌气说: “早就完事了,随便逛逛就看到你了。”
谢季限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祁仪方,势必要一个他会满意的回答,祁仪方大大方方的表示: “我们在聊事情,你又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谢季限知道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他不懂对祁仪方的敌意来自哪儿,但是他绝对不会眼前这个男人骗走他的主人家。
现下他这姿态,竟然和主人家养的看门守户的大狼狗出奇吻合。
“你们的事情聊完了吗?我们走吧。”
谢季限认不清自己的内心,他决定不要和祁仪方正面对上,果断拉着何星洲要出门离开。
何星洲还没和祁仪方商量好下次见面的事,只好反握住横冲直撞的谢季限,在这小小的空闲里连忙说: “祁先生,我们三天后同样的时间再见。”
出门后,谢季限才意识到手心的温热,他红着脸说: “你们怎么还要见面,事情很重要吗?”
何星洲任由他牵着,在小巷子里徒步乱走: “祁是我的相亲对象,我们当然还要见面,促进感情升温。这样才能……”
话音完没说还,谢季限就像炸毛一样,他声音倏地拔高: “相亲?!”
玩偶也需要相亲吗?
何星洲眨眨眼,俏皮的问: “怎么了,不可以嘛?”
祁仪方在母体的分配下,是最适合他的,只要两个人公证就可以要一个小孩。
谢季限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那么多事,他整个人刚才还斗志昂扬的状态,现在就像蔫了的破草,摇摇头说: “没什么。”
这种感觉好奇怪,想在乎主人家,又没有可以在乎的理由。
何星洲敏锐的察觉出谢季限情绪低落,他低头看到谢季限手上的擦伤: “手怎么破了?”
“一个小口子,我也没注意。”
两个人走在小巷子中,何星洲想着该怎么安慰情绪不好的谢季限,出神很久都没有说话,旁边的谢季限同样安静不说话。
主人家绞尽脑汁想要安抚人,即将被安抚的人却小心翼翼的转头,偷瞄主人家卷翘的长睫。
翘起来,忽闪忽闪的像把小扇子,好想用手摸一摸。
谢季限的情感直白,到没有几分冒犯的意味,只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包括之前看到何星洲敞开领口就流鼻血,现在距离何星洲很近就看得入神。
或许是太过年轻气盛,丝毫掩盖不住。
“你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何星洲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谢季限愿不愿意和他分享不好的事情。
好心的洲洲哪里知道,眼前人看着他漂亮的侧脸,心里一点火气都生不出来了。
谢季限愣了愣: “啊?对,是有点。”
何星洲决定自己猜对了,他指了指前面的商店: “我带了钱,请你吃好吃的,不要和我客气,就当是消消火气。”
商店里东西不多,路过高高的酒架子时,何星洲好奇的看着上面的红酒,他心里回想起那晚酒液的醇香,舔舔唇压下那股子渴望。
反而转头问道: “要喝酒吗?”
谢季限倒是没有多么想喝,但是他看出来主人家眼里的渴望,点点头。
何星洲笑眯眯的想要拿酒架子顶端的酒,结果身高不够,还要谢季限来帮忙。
两个人满载而归,晚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窝在阳台的沙发里,抬头看着天上多到令人诧异的星星。
谢季限心里还是忘不掉白天的刺,他借着给何星洲倒酒的功夫试探道: “你为什么要相亲啊?”
难道玩偶成年就相亲是一种规定吗?
何星洲看着杯子里越来越满的酒液,果然不设防的说: “因为我想要一个小孩。”
相完亲公证后,两个人就可以正式拥有一个孩子。
拥有一个孩子是每个玩偶生来就有的使命,是玩偶们能体会到的幸福,在他们狭窄的思维里,这也是彰显他们生命的意义。
谢季限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缘由,他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看着何星洲的心神被眼前的酒全部吸引住,连酒液都嫉妒起来。
他将倒给主人家的酒也端起来全部喝光。
何星洲一滴都没有尝到,他愣愣的看着谢季限,就听到眼前人淡漠的脸说出令他震惊不已的言论。
语调听着如寒霜般,凉嗖嗖的攀上肌肤。
“你不是要做我的监护人吗?”
“怎么还要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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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年轻气盛的小谢认清内心后,我们的洲洲有的受了(好可怜)
第31章 玩偶梦工厂3
夜晚天上星光闪闪,何星洲整个人泛着浅浅的光,或许是酒意上头,谢季限眼里映照出何星洲白腻的面孔。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何星洲,执拗的等待一个回答。
何星洲歪头: “为什么不能要小孩?我喜欢小孩。”
神色里充斥着认真,好似这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真诚的疑问堵得见识少的年轻人无话可说。
谢季限磕磕巴巴的找理由,脱口而出: “你……你是男的啊。”
何星洲倏地笑出来,笑意扩大,眼睛里也亮晶晶的: “我把晶核分出一半,祁先生也分出一半晶核,母体会为创造出一个小孩。”
晶核分裂后,玩偶会拥有像人类寿命一样的保质期,母体会将他们的晶核融合,生成一个属于两人“爱的结晶”。
因为不了解情况而尴尬的谢季限瞪大眼睛,他没想到原来玩偶是要这样生小孩,还以为相亲就是要和祁先生在一起。
解情况后,心中没由来地嫉妒那个未出生的“爱的结晶”。
谢季限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何星洲可不知道眼前人心神百转千回,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星光下波光粼粼的酒液,晃动间酒液粘在瓶壁上,留下淡淡的水痕。
他莫名觉得这个酒一定很好喝。
抬手慢慢给自己倒了一点,酒液从瓶中淌出来,无比顺畅,浓郁的香味飘逸四散,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偷偷抿一点。
心思各异的两人坐在阳台的两端,中间只支着一张小桌子,谢季限不知神思去了哪里,何星洲的神思在酒液里,像个小酒鬼。
天上的星星大部分躲进云里,阳台上几乎全黑,没有一丝光亮,谢季限猛然回神,垂眼时一旁的主人家已经睡着了。
对面杯中的酒液剩得不少,想来何星洲只喝一点,杯壁留着湿漉漉的印记,谢季限在心中几乎能够想象主人家将唇瓣印在上面,接触酒液的画面。
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指握住杯子,转动杯面,缓缓将唇印在那片浅浅的水渍上,酒液入口,好似还带着主人家的温度。
“嗯……”
主人家昏睡着出神,谢季限手一松,杯子摔碎在地。
声音很响,但何星洲如同陷入程序中,没有丝毫醒来的痕迹。
谢季限胆子渐渐大起来,他绕过小桌子,靠近熟睡中的主人家,指尖隔空描摹着主人家精致的五官,借着浓重的酒意,他暂时放松自己。
不去理会心中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行一场暂时的放纵。
伸手将人抱回屋里,心中暗自感叹一声:好软,像主人家本人的性格一样软。
“呸!”
谢季限吐出嘴里被飞溅到的灰尘,他握住一根电线,快速近身路过的机器人,结实的电线绕过机器人的脖子,紧紧缠绕着制止机器人的动作。
他将电线一头接入脖颈里的孔,单手用小刀撬开机器人后背的铁皮盖子,将电线的另一端接入进去。
快速松手后退,电线链接好,机器人很快形成短路,滋的一声机器人头顶的红光立时灭掉。
谢季限松口气,他机器人的“尸体”拖进拐角处的黑暗里,确保不会很快被人发现后,转身前往另一个有机器人驻守的拐角。
按照这种方法他几乎解决掉二楼所有的机器人,距离机器人设定的换班时间还有十分钟,这十分钟他要探索完整个二楼所有的房间。
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工厂里不知一共有几层楼,从外面虽然安装有窗户可以判断楼层,但是窗户高低错落,加大了判断的难度。
进入工厂后更是别有洞天,楼层对接凌乱,一不小心就容易坠下去,不愧是被称为母体的工厂,孕育出代代玩偶,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运转。
谢季限总觉得离开世界的秘密就藏在工厂里,所以他觉得趁着何星洲酒还没醒,特地来探索一下。
与其同时,卧室里的何星洲在谢季限走后,依旧安稳熟睡,脑中忽然收到一阵警告声。
急促尖利的声音彻底将他吓醒,他一头冷汗的坐起来,眼皮睁开,大口喘息,额上密密麻麻的汗液低落在白色被单上。
脑中的警告声早已经停止,何星洲不悦的皱着眉头问道: “系统,你刚刚播报的什么?”
系统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宿主,警告不是系统发出的,而是这个世界的母体在向你发出提醒。”
何星洲觉得这句话生涩难懂: “母体为什么要提醒我,她刚刚说了什么?”
系统重复了一遍母体的警告: “监护人,您的被监管者已经与你超出安全距离,请尽快靠近!请尽快靠近!”
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真的成为监护人了?明明监护人和修斯叔叔只是他随口编撰出来的,虽然监护人的意义和修斯叔叔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他假装称自己为谢季限的监护人,只是想要先稳住谢季限,进而同他一起探索玩偶梦工厂的秘密。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你随口说的慌,却成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整个世界都在尽力完善你的谎言,使其成为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相。
脑中灵感一闪,背后爬上一股冷意,何星洲整个人都感到惊悚,恐怖的气氛一直萦绕在身体周围。
难道这个母体一直监视每一个玩偶的一举一动?也包括他这个不是真正的玩偶。
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谢季限再次用肉眼观察整个楼层的布局,他抬头望着看不到顶的楼层,一层一层的数着具体有多少楼层。
可惜总是数到一般,数字就变得混乱起来。
他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在脑中快速过滤一遍之前的记忆。
上次来时,情急之中,在心中记下二楼机器人的运行轨迹和换班时间。
今天他的目的是要找到机器人运行的主控室,工厂里全是机器人,总要有一个掌控一切的主控室,或许这密切关联着玩偶世界的秘密。
他快速推开每一件紧闭的房门,大致扫一眼就准备离开,一连推了好几扇房门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一点线索。
谢季限没有放弃,他依旧加快速度寻找。
只是在前面拐弯处,他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是不同于机器人履带摩擦地面和铁皮挤压的脚步声。
他愣了愣,难道工厂里还有其他玩家存在?
是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玩家,因为玩偶不会随便闯入被称作母体的工厂,这对他们是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信仰。
他推开一间房门,闪身躲进去,耳朵紧贴在门上,心中细细数着脚步声的动静。
一步,两步……十一步,步伐声小而急促,看来是和他一样,很焦急的在寻找东西,估摸是来探寻线索的玩家。
徐勃或者岳翔。
谢季限大脑中快速闪过这两个名字,因为只有这两个人才有摸入二楼的能力,其他人的武力值就如同草包,不用人捏就软了。
他抽出腰间仅剩的最后一根电线,准备在人经过房间的一瞬,搂住脖子掠进来,以电线给予致命之击。
电线可以狠狠勒住来人的脖颈,只需要迭加几次力气,捂住嘴隔断空气,来人就会呼吸减少,发不出一点声音,在窒息中灭亡。
脚步声临近却忽然停下,谢季限没有多想,他猛地打开门,长壁一伸,将人掠进来。
抬手捂住那人的嘴巴,他下意识的拉起电线,动作娴熟的将人绑住。
在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他脱口而出: “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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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玩偶梦工厂4
脖颈间的绳子越来越紧,何星洲双手扒着谢季限的衣角,谢季限赶忙松开手,他身体无力的滑下去,还是谢季限眼疾手快托住他,才没跌倒。
“咳咳……咳!”
艳红爬满整张脸庞,喉咙中的不适感让何星洲止不住的咳嗽,眼尾湿红,溢出的眼泪坠在睫毛上,显得人更加委屈。
谢季限此时想要抬手为他抹去眼角的泪珠,不断的咳嗽声让他动作一转,抬手轻轻抚着主人家的背顺气。
“对不起,我没看到是你……”
何星洲本来是想保持温和的姿态,勾住谢季限的心神,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假装,半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咳嗽,一手打掉谢季限伸过来的胳膊。
眼尾上挑,斜睨了身边人一眼,埋怨意味十足。
可这一眼,没有几分刻薄,倒是充斥着丝丝缕缕的嗔痴,像是软绵绵的撒娇,委屈巴巴的样子更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谢季限压下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他心里算着时间,不好!
时间还有四分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机器人的换班时间马上到,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件屋子,否则只能被机器人抓住。
“抱歉抱歉,我先抱你走。”
“啊!”
忽如其来的滞空感,何星洲没忍住小声惊叫,谢季限紧紧搂住他的腰: “别出声。”
谢季限打开门向前狂奔,何星洲喉咙里的痒意还没有下去,他憋气不敢出声,麻痒的窒息感强烈。
他实在忍不住,扒开谢季限的外套,蒙头进去大口呼吸,身体不停的发颤。
时间只剩最后几秒了,谢季限稳稳抱着人跑到一处岔路口,他看了一眼右边的出口,距离下行的楼梯还有一段距离,抱着怀中人他绝对敌不过那些机器人。
心一横,他转头跑向左边出口,那个方向的尽头是主控室,机器人核心被设定了程序,不得进入主控室。
这还是之前徐勃他们带回来的消息。
身后的机器人已经成堆出现,谢季限抬手护住何星洲的头,直接踹开主控室的门,转身带门,动作一气呵成。
“你怎么样了?”
谢季限神色担心的解开外套,低头看着怀中人。
怀中人脸色如同熟透了的桃子色亮润红,双眼紧闭,张口小声喘息,克制着呼吸空气的频率,口中稚嫩的舌尖却贪婪的探出来,大面积的接触空气。
莫名觉得空干舌燥,他解开外套全部的扣子,动作尽量轻柔的抚弄怀中人的胸口,不多时何星洲睁开眼瞪了他一下。
谢季限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他弯下身子,低着头好声好气的说: “我不知道我哪里又做错了。”
何星洲伸手拦住谢季限的手,他耳垂红得明显,眼神躲闪的说: “你弄疼我了。”
谢季限手心皮肤粗糙,何星洲身前的肌肤最是娇嫩,平常穿衣服都是定制款,更何况谢季限年轻气盛,收不住手里的劲儿。
夹杂着痛感的痒意体现在身体上,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尤为奇怪。
何星洲此时身体乏力,推拒的动作也显得像是欲拒还迎,谢季限不自觉的捏捏手心里柔软的触感。
“我是想帮你顺气。”
先低头的人,容易让人生不出气来。
谢季限还年轻,不在乎低头会不会失了面子,他凭着心意,一股脑的道歉,把真心都摆在明面上。
何星洲果然不好意思再生气,他扭头说: “好了,我们先看看这个地方吧。”
主控室里没有显示器之类的控制仪器,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两面对立的镜子映照出人的身影。
镜子对立,镜中空间重重迭迭,折射出无限的空间,让人不寒而栗。
何星洲和镜中人对上视线,他只能看到面前镜中的自己,而在谢季限的角度,则是可以看到镜中有无数的何星洲出现。
单面的镜子仿佛是黑洞,在大亮的光底下,仍然有着无数着光照不到的地方,吸引人类陷进去。
镜中浓稠的黑影越来越密,两人的视线仿佛被黏住,身体不自觉向前挪动。
何星洲抬起手和镜中的自己紧紧相贴,冰凉的温度触及手心,他暂时清醒了一瞬,又沦陷进去。
公证处,何星洲看着手里的证件,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是怎么了?”
对面同样拿着证件的祁仪方,笑得一脸温柔,他抬手揉揉何星洲柔软的头发: “怎么了,刚公证完就说话不算数了?”
何星洲总是感觉自己内心忘了什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什么公证?”
祁仪方抽出他手里的证件,打开后指着上面一行字,一字一句说道: “经由公证处证实,各一半晶核组成新的诞生晶核。”
喜悦席卷全身,何星洲干脆不去思考到底遗忘了什么,他抱着证书高兴的说: “那我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孩了。”
祁仪方赞同的点点头,何星洲小跑两步,他想着要赶快回家,到时候可以提前布置好新家,迎接新成员到来的。
只不过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三个人住会不会太拥挤了。
何星洲顿时愣住,他为什么会想家里有三个人,明明加上新成员也只是两个人而已。
“奇怪,我家里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吗?怎么会是三个人呢?”
祁仪方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主动接过话头说: “当然有三个人,我会和你一起回去,共同等待新成员的出生。”
何星洲似懂非懂的点头,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祁仪方说得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祁仪方看着他如此好骗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扩大,何星洲头上的呆毛随风摇动,祁仪方抬手为他抹平。
两人靠得非常近,几乎是快要亲密的姿势。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何星洲忍不住后退,可祁仪方表现得十分温和,进退有度,没有任何的过分表现。
何星洲没理由拒绝。
“好。”
祁仪方掩去眼底划过的光,他轻轻伸手,正想要握住那双素白滑腻的手时,却被打断了。
“你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被来人推得后退几步,不过他面色未变,好似来人只会无理取闹,而他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何星洲不能放任不管,他小跑过去准备看看祁仪方有没有伤到,只是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住手腕。
回头看到那人深邃的眉眼时,触底的记忆反弹,他记起自己忘掉了什么。
“我们这是在哪儿?”
谢季限站过来。将何星洲护在身后,他说: “可能是那两面镜子有问题,这一处应该是方梦境。”
祁仪方不解道: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季限假定这处梦境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直接将祁仪方的话忽略不计,斜着撇了祁仪方一眼,拉着何星洲就要走。
“你的证件还没拿走。”
何星洲大脑一片空白,被谢季限拉着走出去好远,祁仪方大步追上来,将手里的证件还给他。
谢季限替他接过证件,烫金的公证处三个字印在证件封皮上,谢季限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虽然只是公证处的证件,虽然并不能代表什么,虽然只是在梦境里,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一口郁气堵着。
他承认他嫉妒得想要发疯。
梦境里的路线和现实中颇为不同,两人走出去好远,直到祁仪方的身影彻底不见,谢季限才停住脚步。
何星洲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想要抽回手,却反被握得更紧。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谢季限说话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对何星洲,他不愿隐藏任何东西。
“我不开心。”
何星洲歪头问: “为什么不开心呀?”
谢季限低头和何星洲平视,他眼睛里的情意浓郁,目光灼灼的直接说: “我讨厌他,我讨厌看到他和你相处,讨厌看着你对他笑,讨厌他想牵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