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邹云飞没有回话。
陈贺年走进病房,站在邹云飞的面前,靠近要检查他的伤口。“呀!你的伤口怎么裂开了?”
医生皱着眉轻轻放下他的手臂,邹云飞这么一看才发现,白色绷带上已经有了一丝丝鲜红。
“不是交代过不要乱动了吗?”陈贺年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我……口渴。”邹云飞的声音沙哑无比,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陈贺年动作一顿,看向自己的脚边,是一瓶矿泉水。“你刚刚是要拿这个吗?”陈贺年捡起水,随后拧开递给邹云飞。“喝吧。”
“你左手怎么回事?”陈贺年看着自己手中的记事本,边看边问。
邹云飞动作一顿,水瓶中的水顺着他拿麦色的脖颈流到被衣服遮住的胸膛上。“意外。”
“怎么越长大越照顾不好自己,以前明明是你在照顾其他人。”陈贺年喃喃自语,看着邹云飞这一身伤眼里尽是不忍。
“枪伤……”陈贺年没有听到邹云飞的回答,继续自言自语。“右手二次脱臼,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没事。”邹云飞小声地回答道。
“你还发烧了,你知道吗?”陈贺年开始拆绑在邹云飞肩膀上的白色绷带,要帮他重新换药。
“伤口感染,你知不知道有多严重?要是处理的不及时,整只手都会废了的。”
邹云飞不知道这医生哪来那么多话,他皱了皱眉。“嗯。”
陈贺年似乎也听出来了邹云飞的不耐,也不再多说什么,直到换好要重新缠上绷带。
陈贺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记事本,接过邹云飞手中的水瓶拧起瓶盖。
“之前送你来的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陈贺年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彻底问住了邹云飞,半晌,他才摇摇头:“不是。”
陈贺年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并关上门,离开了。
而此时的陆景身处林家,因为今天是林敬的生日,说什么都要陆景来为他庆生。
林老爷子非常喜欢陆景,人长得帅气,有能力有资本。陆景每次去到林家,林老爷子都要有意无意地暗示一下陆景。
“小景啊,你说说我们家敬儿也二十三了,现在连个对象也没有,成什么样子啊?”林老爷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好日子啊?”
“哎呀!爸!好日子会有的,您别着急。”林敬急急忙忙羞怯地说道。
陆景吃着东西没有作声,只是一不小心和林敬突然对视,陆景温柔地笑了笑。“怎么啦?赶紧吃东西。”
说完,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放到林敬的碗里。“林老,您放心吧,阿敬这么优秀,肯定会遇到对的人的。”
邹云飞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床上坐了一天,饿的头有些发昏,直到下午六点多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门被推开,陈贺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大个饭盒。
“抱歉哈,你一定饿了吧?给你带了饭,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忌口。”陈贺年将饭盒拿了出来,一个个放在床头柜上。
因为位置不够放,陈贺年收拾了一会儿才将餐具递到邹云飞的手上。“快吃吧。”他温柔地笑了笑。
“那,你呢?”邹云飞有些愣神。
“没事,你先吃。”陈贺年给邹云飞边夹菜边说。“我还不饿。”
“医生。”邹云飞的心一阵酥麻,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他抬起眼看向陈贺年。“买饭给病人也是你的工作吗?”眼神终于有了情绪。
陈贺年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谁叫我对自己的病人非常上心呢?”邹云飞听完陈贺年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东西。
也不知道吃了多久,邹云飞突然开口问道:“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他想自己先出院去看一眼弟弟。
谁知,陈贺年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出院?“
邹云飞被身旁的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似乎也是自己意识到了失态,陈贺年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刚刚我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想要出院。因为你的伤还是挺严重的,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出院。你可以,再养几天。”
陈贺年说完眼神有些回避,只是让邹云飞不要想这些,先吃饭。“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邹云飞本来就不喜欢话多的人,但是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听一听好了。
“很多年前,一个小男孩生活在酒鬼爸爸和病弱妈妈组成的家庭里。每天,爸爸喝醉了都会暴打妈妈还有年幼的他。后来,妈妈忍无可忍离开了家。而小男孩还是继续跟着爸爸生活,爸爸依旧会打他。
有一天,小男孩从家里跑了出来,蹲在墙角一个人哭。可是,这个时候另一个小男孩站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那黑暗的生活。那个男孩是个大哥哥,看上去比他大了四五岁。
男孩把他扶起来,随后说道:‘小弟弟,你怎么哭了?’男孩抽泣着回答:‘爸,爸爸打我,我,我跑出来了。’
男孩安慰着他,然后蹲下身对他说:‘那你要不要去哥哥家?这样你爸爸就不会打你了。’小男孩用力点点头。“
说到这里,陈贺年笑着看向邹云飞,邹云飞开在吃着东西。“你猜猜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邹云飞看了陈贺年一眼,没有回话。
“后来,小男孩离开了爸爸,自己生活,最后成了一名医生,而那个大哥哥却再也没有出现过。”陈贺年还是看着邹云飞,眼神温柔至极。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邹云飞被陈贺年盯烦了,忍无可忍地开口问道。
“你难道已经忘了吗?”陈贺年反问道。“大哥哥。”
“我以前……认识你吗?”邹云飞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其实,邹云飞从很久以前就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些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里好像缺了一大块,似乎有很多东西被他遗忘了。
就在这一瞬,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了似的。“呃!”陈贺年都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就看见邹云飞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弯下腰。
“你怎么了?”陈贺年慌忙扶住邹云飞,他现在特别想把邹云飞揽到怀里。
“头……头疼,要裂开了。”邹云飞湿润了眼眶,只是感觉大脑里的神经在相互牵制,放电,从未有过的疼痛。
陈贺年看着邹云飞这副痛苦难耐的样子,他握住邹云飞的手,然后把他的手从头上移开。“哥哥,哥哥,你先放松。”邹云飞抬起红红的眼眶看向陈贺年。
但是,邹云飞越看眼前的人越是头晕。此时他的眼前突然产生了幻影,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现在正和陈贺年的那张脸重复。但是,他看不清楚小小身影到底长成什么样,但是看得清这眉眼和陈贺年好像重合在了一起。
“你……”邹云飞刚开口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嘿!哥哥!你怎么了!”陈贺年慌忙推了推倒在自己身上的邹云飞,他不知道邹云飞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还好自己是医生,检查了一遍发现邹云飞并无大碍,他这才长吁一口气。
陈贺年帮邹云飞盖好被子,倒好水,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这才走出了病房。他想去查一查邹云飞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边走边回忆着邹云飞今天晚上的状态,越想越像失忆后遗症。
“怎么会呢?”他想不明白,曾经温柔阳光的大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
其实,在陈贺年没离开多久,邹云飞的病房门被另外一个男人打开。来人是帮林敬过完生日回来的陆景,之前病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邹云飞应该是累坏了,呼吸均匀,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意思。不过睡着了睫毛还是在微微轻颤,眉头一直皱着,看来睡得并不安稳。
陆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侧躺在病床上的人儿,破天荒的没有做出恶劣的行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东淼。”男人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胡东淼从门口走了进来。“陆总,您说。”
陆景从相册中翻出几十分钟前自己在病房外拍到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搂着邹云飞。陆景只是看了一眼,只是越看越心烦。“你去查一下这个医生,明天把资料整理好交给我。”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胡东淼哪敢怠慢,收到了陆景发给他的照片赶忙保存起来,他还知道今晚自己要加班了。
“明白的话你就先出去吧。”陆景朝胡东淼挥了挥手,但是这整个过程她都盯着床上的男人,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邹云飞被一个男人抱着而生气,难不成自己真的……
陆景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回神却发现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醒了怎么不说一声?”陆景有些不满地问道。
“刚醒。”邹云飞想了想回答。
“你……还好吧?”他破天荒地问,听上去像是对邹云飞的关心。邹云飞动容了,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谁知,陆景接着说道:“你也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你,只是因为你今天救了我。”
邹云飞转过头看了一眼陆景,随后低声回答道:“好多了。”
第二十章 我,我喜欢你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给你办出院手续。”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沉默了多久,陆景起身,看着床上睁着眼却一动不动的邹云飞说道。
夜色清冷,树影微动,室内灯光昏暗,窗外有微风拂过。
“嗯。”邹云飞应道。
这男人说完就离开了病房,躺了一会儿,邹云飞突然觉得有些冷。他抬眼看了看窗户,窗户果然没关。
他想下床去关窗户,才刚刚坐起来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甚至连手臂都有些酸痛。
他扶着脑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走向窗户。
一阵接着一阵的冷风吹进病房,邹云飞突然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如此的漂亮。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出一盒烟。邹云飞动作一顿,他似乎在想,自己都戒烟这么久了,哪里来的烟?
低头拿出一支烟,他这才想起来,这是陆景的烟。因为这家伙从来不自己带烟,一般情况下都是让司机、管家或者是他装着。
他把烟叼在嘴里,随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带打火机,本来打算出去找人借点火,但是想了想又将烟从嘴里拿了出来。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这时候,突然从病房门口传来了陈贺年的声音。
邹云飞转过身,他看到陈贺年提着一堆东西站在门口。他还没来得及回话,陈贺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邹云飞用手指夹着的烟。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吃辛辣的,不要抽烟吗?你怎么不听话呀?”陈贺年皱着眉走进病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椅子上,有些不满的说道。
“没抽。”邹云飞回答道,他连火都没有,怎么抽呢?“你怎么回来了?”他将窗户关起来,然后走了过去,顺手丢掉了手里的烟。
“我就没走,我刚刚回去办公室里拿了点东西,今天晚上本来就打算好好看着你的。”陈贺年边说边从袋子里拿东西,塑料袋摩擦在空荡荡的病房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然后笑着看向邹云飞。“来,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你怎么……”邹云飞现在越来越想不明白,这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医生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还愣着干什么呀?我看你连一件厚的衣服都没有,现在已经冬季了,要多穿点,不然生病了怎么办?”陈贺年朝直愣愣站着的邹云飞走了过去,一把就将羽绒服披在了他的身上,邹云飞乖乖地穿上。
看着披上羽绒服的邹云飞,陈贺年满意地点了点头。“欸?没想到挺适合你的哈。”
邹云飞的脸微微泛红,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他别过脸避开陈贺年的视线,低声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谢?小时候要不是你我早就冷死在外面了,现在换我来温暖你啦。”陈贺年笑了,邹飞突然觉得陈贺年笑起来很好看。
酒窝长在合适的位置,这么一笑尖尖的虎牙就露了出来。
阳光又可爱。
“你说……要不咱俩加一个联系方式,指不定什么时候你还需要联系我呢?”邹云飞一直没有回话,为了打破这份宁静,陈贺年开口说道。
“不了。”谁知,令陈贺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要求居然被邹云飞拒绝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邹云飞原来的那部手机已经被陆景在把他抓回去那天给砸了。
当时陆景是这样和他说的:“像你这样的人不需要和外界联系。”
陈贺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后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那好吧,这样的话……哥哥要多来看看我哦。”
邹云飞看了陈贺年一眼,走到床边坐下,他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怎么不穿着?”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邹云飞边说边折叠着衣服。
陈贺年一听不乐意了,他看向邹云飞问道:“为什么啊?”
这要怎么和陈贺年解释呢?因为他有一个阴晴不定的老板?还是想要束缚折磨他一辈子的男人?
邹云飞着实想不出来该怎么和他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把衣服叠好放到床边。“没有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谁知,陈贺年这小子不死心,紧接着就开口问道。
“你管得太多了。”邹云飞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陈贺年。
陈贺年没再说什么,五指突然收紧握成拳。“哥哥,你伤得这么严重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有谁来看你一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你啊。”
邹云飞还是没有回话。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我,我喜欢你。哥哥要是和我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陈贺年接着说道。“你……”
“好了!”邹云飞打断了陈贺年的话,低嗬一声。“我困了,你也先回去吧。”
陈贺年动作一顿,他只觉得心脏处一痛,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似的。
邹云飞确实感受到了陈贺年对他的好,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如同阶下囚一般被陆景禁锢着,又怎么值得像陈贺年这样温柔、干净、阳光的人喜欢呢?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许久,陈贺年才回答道。
第二十一章 西红柿过敏
听到医院楼下的阿姨用枯枝做成的扫帚清扫地面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邹云飞眉眼微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天已经浮起淡淡的白肚皮,醒来的邹云飞没有看见陈贺年。他应该是上班去了,邹云飞心想。
他翻身下床,身上还穿着中枪那天穿着的、带着血迹的白色西装衬衫。
转头发现桌上摆着昨天晚上陈贺年买的那件羽绒服,衣服上摆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刀头燕尾甚是好看,落款写着陈贺年三个字。
“哥哥,我还有几个预约的病人就先走了。桌上有面包和牛奶,要是想喝粥的话你可以自己泡一下,水壶里有热水。今天早上好像有人帮你办了出院,天阴,你也没有什么外衣。这样,羽绒服你先穿回去,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你可以下次还给我。”
纸条上这样写着,邹云飞看完后,心中五味杂陈。
陆景已经帮他办了出院手续,现在他的左手现在还是拿不起东西,右手稍微可以发挥作用,但是一用力还是会有阵阵疼痛。
嘀嘀嘀……
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带了手机。拿过来一看,发现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短信,是陆景发给他的。
胡东淼他楼下等你,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一会儿他会把你送到尚水。回去整理一下,今天晚上和我去参加个晚会。
这怕是陆景这几年发给他字数最多的一条短信了吧,邹云飞睫毛微微动了动,随后他披上羽绒服收好东西就出了病房。
胡东淼果然在医院大门外等着邹云飞,此时的胡东淼在车旁走来走去,好像是在和谁打着电话。胡东淼脸上挂着笑容,可以看得出,他们聊得很开心。
看到邹云飞出来,他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然后来帮邹云飞提东西。“邹哥,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早啊?”
“你不是更早吗?”邹云飞微微笑了笑回答道。
“这不是陆总的命令吗?”胡东淼边说边拉开车门,让邹云飞坐进去,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去。“邹哥,你的伤好多了吗?听陆总说你中枪了,可把我担心的。”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胡东淼听完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他俯身帮邹云飞系好安全带,吓得邹云飞往后一缩。邹云飞这么一缩,让胡东淼有些懵。
下一秒,胡东淼轻轻笑出声。“邹哥,干什么呢?我就是帮你系个安全带。”
“我自己会系的。”邹云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胡东淼绕过车头拉开门坐在了驾驶座,边给自己系安全带边说:“你不是手受伤了吗?”
没等邹云飞回话他又接着说道:“陆总今天挺忙的,李婶今天回老家去了,这林少爷还说要来家里玩。”
脚下一脚离合一脚油门车慢慢起步,邹云飞想了想开口说道:“没事,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可以招待他的。”
“邹哥……”其实胡东淼确实有事要忙,不过这邹云飞和林家的大事谁还不知道呢,他就怕什么时候这林少爷为难邹云飞。“我和你一起吧。”
邹云飞看了一眼在认真开车的胡东淼再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灰蒙蒙的天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连续几天没有见过太阳了。最近这几天,市里的气温急剧下降,就连城中湖都已经开始结冰。
“邹哥,你冷吗?”胡东淼似乎是突然想起来车里的暖气没开,而且自己的手都冻僵了,他这才想起来开暖气。
邹云飞被他的后知后觉逗笑了。“我不冷,倒是你,怎么不多穿一点再出来。”
这一问突然把胡东淼问的脸突然一红,随后胡东淼笑着回答道:“这,这不是厚衣服全盖女朋友身上了嘛,就没有穿出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邹云飞听完胡东淼的话,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嗯?”胡东淼以为是自己耳鸣了。“什么?结婚?”
邹云飞点点头。“对。”
“邹哥你这问的。”胡东淼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已经甜的不成样子。“这主要还是看小敏她爸妈的意思,我爸和我妈可是举双手赞成……”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
过了半分钟,他又接着说道:“怎么说还是要先买了房买了车,这才好和小敏谈结婚不是。”
邹云飞点点头。“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了哈,邹哥。”胡东淼笑着回了一声。
汽车绕着山丘绕了两圈,穿过空荡荡的马路,最后在陆景的家门口停了下来。
胡东淼拿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邹云飞先进去,邹云飞倒是也没推让。
家里确实没有一个人,他径直上楼去自己住的客房里换了一件外衣,陈贺年给他的这件可不能弄脏了。
“邹哥,邹哥。”邹云飞刚打算出门,这就听到胡东淼站在楼下喊他。
他应了一声。“什么事?”
“陆总让你做饭,说他待会儿就回来。”胡东淼在楼下加大声音说道。
拉开冰箱门的邹云飞有些愕然,因为他发现这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就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
胡东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一看就忍不住说了一句:“陆总这不是成心为难人的吗?”
“邹哥,你在家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买菜。”说完,他站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小胡,你等一下。”胡东淼刚走到门口,突然被邹云飞叫住。“别买西红柿,多买一点辣椒。”胡东淼一愣,随后连声应道。
记得……大概是在七年前,邹云飞那时候身份还没有暴露,一直在陆景身边当保镖。
那次,陆景和林盛楠大吵了一架,回到家心情非常不好,脸色极为阴沉。
邹云飞也不敢多问,就默默地站在男人的身边,那天好巧不巧的是李婶有事没来上班。“你会做饭吗?”陆景突然开口问道。
“会的。”邹云飞右眼皮突然不停的跳了起来,他抬起手把不停跳动的眼皮按住。
男人懒散而沙哑的嗓音磨得他耳朵发痒。“那你给我做点吃的,饿了。”
“好的。”他应了一声就走进了厨房。
“先生,你有什么忌口吗?”邹云飞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突然想起来问男人的口味。
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邹云飞探出脑袋发现陆景并没有在客厅,书房的灯亮着,他应该是上楼了。
西红柿洗净削皮切片和些许排骨炖汤,邹云飞盖上锅盖又准备了几个算是清淡的小菜。
结果就在那天,邹云飞精心准备的这一桌饭菜被陆景全部推到了地上,饭菜撒了一地,邹云飞站在一旁脸色发白不敢吱声。
“你他妈做的是些什么!连小孩做的都比你做的好吃!”他冲邹云飞大吼,随后还不等邹云飞反应过来就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邹云飞吓得,直接把人扶起来丢到车上送医院去了。“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医生,他怎么样了?”邹云飞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她上下打量着邹云飞,随后推了推眼镜说道:“病人西红柿过敏作为家属你居然不知道。”
好像露馅了。
“你到底是不是病人的家属,这边有些事情必须要和家属说明。”医生皱着眉头说道。
邹云飞的脸微微泛红。“我是,我是他表哥。”
“病人西红柿过敏,这次送来的及时,不然会出大问题。还有,他有寒性胃病,我建议让他适当食用辣椒,这对病人有很大的好处。”
还好胡东淼没有选择恐惧症,买个菜很快就回来了。
“陆总好像挺喜欢吃小龙虾的啊。”胡东淼撸了撸袖子,然后蹲下开始帮着邹云飞清理活蹦乱跳的小龙虾。“每次出去餐厅他都要点一份。”
邹云飞淡淡地笑了笑,但是没有回话。自从七年前陆景的那次过敏,他就对陆景的饮食无比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