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他不干了—— by甘洄

作者:甘洄  录入:03-30

而之后,对方也并未再次进来对他喂食。
这一餐,因为他自己打落餐具,打翻菜品,叶洪宪不得不生生饿了一顿。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再不以他为中心旋转了。
再没有人惯着他,容忍他,平白无故承受他的怒火与坏脾气。
而此刻,他只能像个木偶一样躺在那里,说,说不出,做,做不动。
只能任凭别人随意摆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护工走出他的房间后,并没有去往别的地方。
而是径直走向疗养院不大庭院中,那株巨大的梧桐花树。
花树下站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年轻人,此刻正双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不太配合。”护工说。
“没关系,”叶知秋回,语气淡漠,“饿两顿就好了。”
叶洪宪的哀鸣声,他听得清清楚楚,却丝毫不为所动。
至少,他还能叫出来。
可当年,蓝月心里的苦与痛却是说都说不出口。
没有人关心她的痛苦,没有人关心她的感受。
或许,她也曾对叶洪宪提起过,希望得到情感上的回馈。
只可惜,叶洪宪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不仅如此,他还依然和陶若晴打得火热。
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怀疑过叶知夏的身世?
而陶若晴又怎么会有底气来叶家找蓝月,并拿襁褓中的他来威胁她?
现在,也该他来尝一尝,被人刻意忽视,被人刻意无视,所有的诉求都得不到满足,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无法发泄诉说的滋味儿了。
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可真是……
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以后只按时给他送饭就好,”叶知秋淡声,语气冷酷,“如果他想出来,也可以让他出来晒晒太阳,但不要和他交流。”
“是。”护工说,又踌躇问,“如果他一直不吃呢?”
“一直不吃就一直饿着。”叶知秋淡淡道,眼底一点波澜都无。
“是。”护工再次说。
“麻烦转告你们院长,”片刻的安静后,叶知秋又说,“疗养院的资助款项,我会安排人每个月定时支付过来。”
“是。”护工再应,态度格外恭敬。
叶知秋没再说什么了,他转身离开。
上车之前,他再次看了一眼疗养院略显破旧的朱红色大门。
夏天天热,外加院里没有空调,且资金紧缺请不起太多护工的原因,不少老人都患了褥疮。
这两天,叶知秋已经让章冕安排人过来为老人们换了干净的床品,并预约了空调安装。
除此之外,他每个月还会资助一笔款项。
用来改善老人们的生活条件,建设基础的娱乐和运动设施。
以及,提高护工待遇,并多招一部分护工进来,以解决现在院内人手不足造成的困境。
叶知秋的心并非真的坚如铁石。
他其实很容易心软,很愿意对别人好。
只是,他可以对很多人好,却唯独不能对叶洪宪,对杀死他母亲的刽子手好。
上一世,叶洪宪中风后,应该是和现在同样的症状。
只是,那时候叶家还好,叶知夏接手了叶鼎,陶若晴终于得偿所愿。
为了脸面,为了她儿子们的形象,她不能不管叶洪宪,所以把他接回叶家去。
可现在,他们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自然也不会再管叶洪宪的死活。
据说,事情发生后,除了叶铮来看过叶洪宪外,陶若晴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除了和王叔一直守在叶知夏身边外,她便是去齐鑫那边要债。
叶洪宪已经废了,他们不可能再管他。
要不然,叶知秋也绝不会再管他。
手机不停地在置物台上震动,叶知秋冷眼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那串数字他很熟悉。
因为上一世,那串数字曾无数次显示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过,而这一世,也曾在他屏幕上显示过一次。
是齐瑞昌。
听说,最近几天,齐鑫和陶若晴就差撕破脸皮了。
毕竟,放在齐鑫那里的那部分钱,不仅仅是陶若晴的养老钱,就连叶知夏的治疗费用,也全都压在了上面。
可齐鑫身上除了债务,早已分文没有,去哪里还能还她?
甚至于,因为陶若晴是用境外账户转账到他的公司,他心里已经生了赖账的打算。
也就是彼此手里都有对方的把柄,所以他们才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只是,陶若晴要债的手段却绝不温和。
如果说秦旭昇之前洒在Q.L大厅的那些还只是颜料,那陶若晴泼到齐鑫那边的可全都是真正的动物血,以及根本清洗不掉的红色油漆。
整个工厂几乎是一片狼藉。
有陶若晴带头冲锋,原先还指着齐鑫画下来的,月底交流会大饼的那部分人也终于坐不住了,一时间几乎将齐家父子逼到了绝路上。
齐鑫咬着牙没再继续来找叶知秋,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让叶知秋看到自己目前这副狼狈的样子。
怕叶知秋对他失望,怕他会彻底离开他。
不过,他还能忍住,可齐瑞昌却忍不住了。
叶知秋现在有金钱有地位,解他们齐家的困境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齐瑞昌怎么可能会放着他不用?
想到上一世,齐瑞昌完全不考虑他拼了命才陪齐鑫打拼出齐韵的忘恩负义。
想到他对他利用完后,享受着他的劳动成果却对他横眉冷对。
想到他把他当作齐鑫与姜楠间绊脚石的百般嫌弃,以及那一句一句的语言与精神霸凌……
叶知秋微笑着靠进座椅深处点了支烟,冷漠地看手机停了震,震了又停。
如果是以前,齐瑞昌该是去找姜楠才对。
可现在,他终于要求到自己头上了。
不知道震了几次,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叶知秋将指间剩下的半支烟碾灭,刚要发动车子,王茹的电话进来了。
“小叶老师。”王茹说话不如往日那么利落,略微有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怎么?”叶知秋问。
“有个姓齐的老人在公司门口大半天了,说是……”王茹顿了顿,“说是您男友的父亲,所以安保人员虽拦住没让他进来,但也不好对他太过过分。”
闻言,叶知秋笑了一声。
本以为只是一通电话,没想到齐瑞昌竟然亲自来了公司。
看来,齐鑫那边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过。
听王茹这个吞吞吐吐的语气,不用问叶知秋也知道,以齐瑞昌的秉性,未必会乖乖等待。
既然来了,他定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见到他。
“我男友可没有父亲。”叶知秋微笑。
他说的也不算错,毕竟,秦见鶴根本不认秦旭昇。
又说,“让安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说要一直在这里等着您。”王茹压住八卦之魂说。
“那就让他等。”叶知秋淡声。
边说,他边发动车子,微微侧眸,往不远处墓园的方向看去。
这家疗养院,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离蓝月所在墓园最近的一家疗养院。
趁着天色尚早,他打算先去拜祭他母亲,然后直接返家。
齐瑞昌愿意等,那就在那里等着好了。
而现在,他只想让蓝月看一看叶洪宪的惨状。
她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应该是可以看到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她总算可以得到一点宽慰了吧?

晚上九点半钟,Q.L办公大楼上,一间间办公室的窗口渐次暗了下来。
在烈日下等了大半天,因为怕错过叶知秋,连午饭晚饭都没敢离开去吃的齐瑞昌终于心灰意冷了下来。
他年纪毕竟大了,外加最近公司那堆烂摊子又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此刻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旦松下来,饥肠辘辘又遭受了大半天烈日炙晒的后遗症便出来了。
原本只是想要挪动脚步离开的,可身形只一晃,他眼前便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了起来。
齐瑞昌气苦地扶住身侧的花坛,弯腰在花坛边沿坐了下来,等待着这阵眩晕过去。
恰逢此时,Q.L大门内走出两个年轻人来。
两人边走边聊,虽然声音不算高,但被安静的夜风一吹,齐瑞昌仍能听得清清楚楚。
“最近这段时间真是加不完的班儿,”娇小的女员工说,语气中不知道是喜是忧,“小叶老师那几套秋装雏形刚出来,订单就已经爆了,最近几天光整理订单眼睛都快瞎了。”
“雏形?”男员工惊讶道,“他们都不看成品设计图的吗?”
“所以说,这就是优秀设计师的影响力,不仅可以引领时尚潮流,还能改变行业规则,”女员工笑了一声,又忍不住压低声音,“这半年来,连周老师那边的销售量都比小叶老师低了两成。”
“而且,”没等男员工开口,女员工继续说,“这还是因为生产力以及布料方面受限,对外推掉了许多订单的情况下,如果放开了接,这个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厉害的?好像灵感永远不会枯竭,”男员工也说,“最近我听他们讨论,国外好几个高奢品牌都盯着他呢,就等他离职来着。”
“那不能吧,”女员工笑,“光孟老师也不能放人。”
“羡慕你们组有提成拿。”男员工算了一句。
“最近组里要招人了,你要不要申请内部调岗?”
“……”
两人交谈着,身影越来越远,交谈声也越来越小。
终于,齐瑞昌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紧紧按着疼到像是要爆裂的额头,一瞬间,心底那些自己一直都不愿承认的东西,终于避无可避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之前,因为姜家发展要远比叶家好,且行业相关也更加紧密的关系。
在齐鑫的终身大事上,他其实一直都更看好姜楠。
并不是姜楠本人多么优秀。
而是,他一直都寄希望于可以借姜家的资源让齐家起飞。
也因此,他对叶知秋的成见颇深。
尤其在发现齐鑫对叶知秋的感情发生变化后,那份成见就更深。
如果不是叶知秋在云开的身份曝光,无论是金钱还是社会地位上都完全将姜家彻底碾压的话,此刻他怎么可能会放低姿态找到他门上来?
可是现在,听到刚刚那两人的对话,他终于恍恍惚惚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究竟错失了什么。
之前,他一直做的都是最基础的来样加工。
虽然有自己判断好看与否的标准,但时尚,潮流,款式,以及品牌,设计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太远太远了。
他关注更多的,其实还是面料合不合格,做工达不达标,走线精不精准这些生产线上的事情。
可此刻他终于知道,原来叶知秋的影响力竟然那么大!
大到,不仅可以引导潮流,竟然还可以改变交易规则?
为了订到他的设计款,连Q.L那些大客户们都可以屈尊降贵,等不及完整的设计图出来就争相下单?
女员工的话不停在他耳畔回响。
“这还是因为生产力以及布料方面受限,对外推掉了许多订单的情况下……”
齐瑞昌难以置信,像Q.L这种有着国内最强合作产能的顶级公司,竟然还承接不了叶知秋一个人带来的订单?
齐瑞昌怔怔片刻。
他现在不仅仅是头疼头晕了,甚至连腿都开始跟着发起软来。
因为之前的偏见,他从没把叶知秋的设计看在眼里过。
甚至于,明知道工厂车间里连夜赶都赶不及的订单,都是叶知秋那几款作品。
他却把功劳全部归于姜楠给齐韵的那个展会机会上。
更昧着良心说过,只要公司壮大起来,成立自己的设计部后,也会有一样的效果。
他看到的,只有叶知秋的缺点。
无礼,不尊重长辈,毫无教养……
可现在想想,确实是他在齐鑫生病时,以准公公高高在上的姿态打电话给叶知秋,想要刻意拿捏住对方的。
如今陷入绝境有求于人时再回头去想,齐瑞昌悔不当初。
姜楠在他眼里当然还是好的。
但姜家的资源,姜家的钱能不能给他儿子用,就算给他儿子用,大约也是要靠他们卑躬屈膝地求着。
可叶知秋就不一样了。
他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甚至于,他极可能是齐家翻身的唯一机会。
不用任何的资源。
只他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下来几副设计稿,就足以让齐家轻轻松松登上了一个小高峰了。
如果他和齐鑫结婚,那,那些对他而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设计稿,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当初,他们踏上小高峰时,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叶知秋不要报酬也就罢了,可他连句谢谢都没对人家说过。
夏夜的风明明是凉爽舒适的,可这一刻,齐瑞昌却只觉便身冰寒。
他颤抖着手,再次摸出手机来拨给叶知秋。
只是,铃声才只响了两下,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心头一慌,齐瑞昌本能地再次拨了过去。
可这一次,听筒里却只传来冷冰冰的女声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齐瑞昌拨了一遍又一遍,可无论他拨多少遍,机械音都格外耐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终于明白,叶知秋把他拉黑了。
彼时,叶知秋正窝在床角地毯上画那份展品的最后一部分。
珠光白的秋冬长款裙装,腰际设计出自然流畅的褶皱线条,光影晕染下,犹如铺满了乡间小溪的,一匹会流动的银白月光。
优雅圣洁,又高贵清冷,让人不自觉就想到了高不可攀的神女。
秦见鶴今天有个大型项目要谈,要晚点才能回来,叶知秋便只开了头顶的两盏壁灯。
此刻,温暖的光圈,将他圈在最中心的位置。
安静,舒适,有安全感。
房间里极安静,几乎一丝声音都没有。
所以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一滑,裙摆处线条脱轨而出,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
叶知秋安静地抬手修正,随后将电话取过来,在看清屏幕上的来电号码后,毫不犹豫地挂断拉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好像他的思绪从来就没有从屏幕上的设计稿上退出来过一样。
将最后几笔画完,叶知秋在右下角空白的地方署上自己的名字:知秋。
随后,他的笔尖下滑。
在落下作品名字的前一秒,他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那天楼梯间里,秦见鶴被光影晕染出的那道朦胧身影。
优雅沉静,微微含着笑意向他伸出手来的样子,让他只是想起了就忍不住心跳微调。
脑海中“MOON”四个字母瞬间变成了别的。
叶知秋缓缓提笔,在自己的名字下面写下了四个字母:LOVE。
LOVE。
爱如月光,是亘古不变。
爱是溪流,是细水流长。
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来。
将平板放下,叶知秋伸个懒腰,收拾东西进浴室洗澡。
再出来时,已经到了十点钟左右。
时间还早,外加秦见鶴还没回来,叶知秋掀开薄毯靠向床头,伸手去够自己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
想要趁这会儿处理一下邮箱中堆积的邮件。
平板握在了手里,但有什么东西也同时被带了下去。
那砸在地毯上,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响来。
叶知秋倾身垂眸,一眼看到了地上那个天蓝色的文件夹。
里面的资料他已经全部看过,是叶铮在叶鼎那些年间的贪腐证据。
人证物证俱全。
说实话,这一路走过来,叶铮是叶知秋唯一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从何入手的难点。
从陶若晴“爱子”的角度来看,叶铮的下场自然是越惨越好。
因为只有那样,陶若晴才会真的痛不欲生,备受煎熬。
就像她当年,拿襁褓中的他去威胁蓝月一样。
拿别人的孩子去威胁伤害母亲,本就是她的无耻手段,叶知秋原也该尽数奉还才对。
只是,叶铮也是个可怜人。
他自幼没有父亲,一直跟着陶若晴在外零落。
大概幼时吃过居无定所的苦,所以,之后从叶鼎贪腐的那部分钱款,他也悉数交到了陶若晴手里,成为他母亲晚年的依仗。
而且,从整个叶家来说,叶铮也算是唯一一个略明是非对他没有那么纯粹恶意的人了。
可是……
如果就这样轻轻放过他,那可就太便宜陶若晴了。
叶知秋微微垂眸,片刻后,他将PAD和文件夹重新放回原位,转而取了手机,调出了魏杰的电话号码来。
这是叶知秋第一次主动打给魏杰。
鉴于秦见鹤之前的叮嘱,接起电话时,魏杰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既怕说多了出错,又怕说少了怠慢。
只是,叶知秋的声音一响,他身上的那点儿紧张又慢慢散掉了。
“喂,魏杰吗?”听筒里,叶知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温润,含着浅淡的笑意。
“是我,”魏杰忙说,“小叶老师。”
“今天那边怎么样?”叶知秋含笑问。
“今天……”魏杰刚要说话,病房里忽然传出唐乐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来。
虽然有房门相隔,但那叫声还是尽数收录进了手机话筒里。
听到动静,魏杰不觉头疼地抬手抓了抓脑袋,再次紧张了起来。
对面叶知秋没说话,似乎在安静地等待他的解释。
魏杰:“……”
无声地叹了口气,魏杰只得说:“唐乐他想见您。”
之前,秦见鶴说过,不让叶知秋再来医院,所有的事情他来处理。
所以他便没有把这件事情报给叶知秋。
不过,因为秦见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谈判,所以他暂时也还没有告诉秦见鶴。
本想着唐乐今天刚提出的要求,明天再处理也来得及。
谁想到,看着夜色越来越深,叶知秋却迟迟没有过来,唐乐这会儿竟发起了疯。
他身体不能动,无处发泄,因此所有的痛苦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这声嘶吼里,听起来让人格外惊心。
魏杰本担心叶知秋那边会有什么异议,可听筒里,叶知秋也只是极淡地笑了一声。
颇为冷漠。
叶知秋并不同情唐乐,因为这声绝望的吼叫,他反而再次想到了金宝宝。
唐乐失去一条腿,完全是他自己贪心不足一步步走下去造成的。
他的专业也不是像金宝宝那样,必须靠双腿才能达成。
上一世,金宝宝失去了腿又何其无辜?
他的事业被彻底毁掉,却还要看着唐乐不停地,光鲜地以成功者的姿态接受着媒体的采访。
他如果痛苦嘶吼一声,又该会是怎样的?
该是绝望泣血的吧?
握着手机的手掌蓦地收紧,叶知秋控制不住地微微有些颤抖。
他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将这种没法控制的想法甩出去。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想了便如万刃加身。
他只能闭起眼睛,麻木拼命地往前冲。
“他要见我,可以,”片刻后,他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你告诉他,明天我会过去。”
“……“
挂了电话,魏杰有些挫败地在病房门口的走廊里靠墙站了一会儿。
随后,他解锁手机看看时间,将电话拨给秦见鶴。
彼时,秦见鶴的车子已经进了小区,正往车库驶去。
项目谈完后双方办了个小型酒会,他不好直接离场,在现场喝了两杯后才返家。
听魏杰说了事情的原委,他并未对他有任何的指责,只淡淡“嗯”了一声。
“还有,”挂电话前,魏杰又说,“小叶老师还问了叶铮。”
对面安静片刻,好一会儿后,秦见鹤再次淡淡应了一声。
从地下车库乘梯上楼,打开房门,秦见鶴径直进了正透着一缕微光的卧室。
见他回来,叶知秋将手里的平板放下,含笑抬起眼来。
“在干什么?”秦见鶴抬手松了松领带,笑着在他面前弯下腰来。
“看几封邮件。”叶知秋说,边说话,便凑近他闻了闻。
“喝酒了?”他问。
“嗯,只喝了两杯。”秦见鶴说,笑着在他发顶揉了揉,“这是要管我了吗?”
“让管吗?”叶知秋仰脸问。
“嗯。”眼底的笑意浓郁了起来,秦见鹤轻笑,“如果是你的话,会喜欢。”
“啧~”叶知秋偏头笑开了,忍不住再次在心底感叹,秦见鹤的情话虽然很少,但说出来的每一句都足够动人。
“笑什么?”见状,秦见鶴抬手,用掌心包住他柔软的脸颊让他转过脸来,嗓音沉沉地问。
叶知秋抿着笑,不说话。
两个人四目相接,各自眼睛里都含着笑。
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他们的唇瓣轻轻地贴在了一起。
很浅的一个吻。
“我先去洗澡。”秦见鶴笑着起身,再次在叶知秋发顶揉了一把。
“嗯。”叶知秋说,“我还有两封邮件没有处理。”
房间里重归安静,只是比之前那份纯粹的安静多了一点隐约的水流声。
但因为这点水流声,叶知秋心底却立刻就变得安稳了起来。
好像整个世界忽然就“活”了起来。
他迅速处理好几封来自云开的邮件,刚放下平板,卫生间的门就开了。
秦见鹤浴袍微敞,走动间隐约露出一痕结实柔韧的皮肤来。
漆黑发梢上水珠滑落,为那痕皮肤染上些许微光。
他似乎全身都裹在了暧昧的水汽中,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将手里的风筒递过来,秦见鹤沉声,“吹个头发吗?叶老师。”
“别叫我老师。”叶知秋抿唇,心动和警惕并存。
这人每次叫他老师时都格外有兴致,逼着他这个体位那个动作地不停“示范”,“教他”。
“嗯。”秦见鶴笑,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小叶老师。”
叶知秋:“……”
看秦见鶴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叶知秋抿紧唇缝里的笑意,起身坐在床沿,打开风筒为他吹发。
风筒的嗡嗡声中,秦见鶴微微偏头,将滚烫的唇印在了他洁白的大腿上。
叶知秋:“……”
手一抖,风筒直直往下落了几分,热风烫得秦见鶴轻嘶一声。
“叶老师。”他问,“这才到哪,手就软了?”
叶知秋:“……”
“把你头发吹焦。”他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秦见鶴仰头,笑问。
他的头发短,不过片刻也就吹透了。
叶知秋收了风筒,抬手推了推这人靠在他腿上,毛茸茸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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