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儿子儿媳不是在跟她开玩笑、故意哄她高兴之后,傅奶奶心下一瞬间就涌上了一股喜悦。可高兴过后,又是无尽的心疼。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在别人还在上学的年纪,却忽然面临了这种问题,傅奶奶难以想象那个乖巧的孩子在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她调整好心态,没再提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而是看着少年的神色,目光在她肚子上落了一瞬,试探地问道:“现在是……快四个月了吧?”
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沈听眠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他忍着面上的烫意,轻轻点了点头:“是……再有不到一个星期,差不多就四个月了。”
“好,好。”老太太欣慰道,又紧接着问他:“那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难受吗?吃饭还吃得下吗?”
傅爸爸傅妈妈也是不错眼地看着他,傅爸爸不方便,傅妈妈却是坐到了老太太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听眠自然能看出长辈们的好意与关心,只觉得自己之前的紧张焦虑属实有些没必要。他抿唇笑了笑,道:“前三个月的时候,在剧组拍戏的那段时间,吃饭的时候总是恶心想吐,也没什么胃口。但也就那一阵子,没多长时间。现在好了,每天吃吃喝喝的,不影响什么。”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感觉最近觉多了不少,每天都得睡好长时间。”
傅妈妈闻言道:“这是正常的,你身体里毕竟有一个孩子,各方面的影响下,嗜睡也是正常现象。”
她拍了拍他的手,安心道:“能吃能喝就好,安心养好身体。”她说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傻孩子,傻孩子,你都在乱想些什么啊。”
沈听眠眼睑微敛,一时之间没说话。傅妈妈忍不住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你和斯越在一起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话?斯越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别自己一个人压在心里,啊?”
沈听眠心下暖洋洋的,忍不住瘪了瘪嘴:“我就是……一时没想明白。”
“不怪你,不怪你。”傅妈妈忙道:“要怪都怪那个臭小子!”
她说着,又瞪了傅斯越一言,气得骂道:“我还说你从小就是个稳重懂事的,什么事也不用我跟你爸操心。现在看来,你懂个什么事儿?你懂事儿能把事情闹成这样?白瞎了你三十岁的年纪!”
沈听眠连忙道:“阿姨,不怪斯越哥——”
“你不用给他说情。”傅妈妈气道,又心疼地看了眼他,道:“你年纪小,没经过事儿是正常的。他马上就三十了,怎么也得比你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次就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蠢,长着个嘴不知道说话,没给足你安全感,哪能让你受那么多苦?就活该他受点教训!”
傅爸爸在一旁也肃着脸点头,对儿子道:“你妈说的对。对象跟别人不一样,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都跟人家商量着来,成天把话埋心里,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眼看着有了沈听眠,自己就成了口诛笔伐的,傅斯越并未生气,而是认真点了点头,道:“爸妈说的对,是我的问题,我的错。”
他看着沈听眠,保证道:“听眠,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以后会学者怎么当一个好爱人、好父亲,也希望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能直接说,给我改正的机会。”
沈听眠洗了洗鼻子,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傅妈妈见状才哼笑道:“这才像话。”
她又对沈听眠道:“听眠,你放心,之后这小子再做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了,你过来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主。”
傅奶奶在一旁也道:“奶奶也给你收拾他。”
沈听眠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谢谢奶奶,谢谢阿姨。”
傅妈妈摸着他的发,目光柔和:“傻孩子,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事情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揭了过去,沈听眠也慢慢放下了尴尬与羞涩,认真地听两位过来人给他讲注意事项。傅斯越也在一旁端茶倒水,看着少年慢慢舒展自在的神色,也忙得心甘情愿。
第54章
沈听眠最近没事, 公司的事也交给了傅爸爸,如今两人算是都落了个清闲。便应傅奶奶的要求,在家里住了几天。
这几天里,沈听眠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傅妈妈和傅奶奶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每天除了出去溜溜弯,别的什么都不让他干。
沈听眠在家里待得无奈, 便和傅妈妈一起研究起了点心。
他是新手, 傅妈妈也个厨房杀手, 平时做出来的东西要么难以下咽, 要么看起来乱七八糟。沈听眠似乎要好一些,但到底没经验,每天一顿忙活下来,没多少是能入口的。
偏偏做出来的东西,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们还不吃。又不想浪费粮食,最后全都进了傅斯越的肚子里。
弄到最后傅斯越一看他们两个要进厨房都有些怕了, 好说歹说, 要么提出别的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要么借口傅爸爸有事让他去公司, 干脆溜之大吉。
留着傅妈妈和沈听眠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忍不住笑出声。
在家里住了几天后,傅爸爸也看不惯儿子每天那么悠悠闲闲无所事事的样子,硬是把手头上的事抛给他一半。
——自从傅斯越高中毕业开始就在公司里帮着处理事务,后来大学期间更是接管了集团大部分的业务, 即便是在国外求学的那些年, 每天也有许多线上的文件等他来处理。
尤其是在他学业完成后,傅爸爸更是名正言顺地渐渐退居幕后, 每天只处理少量的事务,闲来无事就和老婆到处转转。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又哪里能适应得了这种每天起得早、晚上加班加到十一二点的生活?
不适应对不适应,到底顾及着沈听眠的情况,傅爸爸仍旧坐镇公司,傅斯越则是每□□九晚五,过着和普通上班族无异的生活。
傅奶奶本来说傅斯越上班,家里没人照顾沈听眠,想让他们就在这里住着。但两个小年轻还是觉得自己住着更舒坦,想要回去。傅奶奶全国之后无果,倒也理解孩子的心情,便没有再勉强。
只是让沈听眠无聊的时候就回来,让傅斯越多抽时间陪陪他,这才作罢。
临走的前一晚,傅妈妈专门把傅斯越叫到书房,问他:“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傅斯越便道:“我联系了许多国内知名的产科圣手,组建一个专家团,到时候给听眠检查一下,多做几组预案,尽量把风险控制在最低。”
要说没风险是不可能的,便是寻常的女性生孩子,也都是有风险的。、
傅妈妈点了点头:“你这方面的办事能力我放心,只是其他的呢?”
傅斯越一愣:“……还有什么其他的?”
傅妈妈当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觉得呢?”
她敲着桌子,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道:“人家小孩,才二十岁,冒着多大的风险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给你生孩子,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傅斯越当即正色道:“有的。我这段时间正在找律师拟定协议,打算把我自己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转给他一部分。还有我名下的不动产,也都打算过户给他,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能出结果了。”
傅氏集团毕竟是个庞然大物,有些事情是说着简单,办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多少得花点时间。
傅妈妈看他:“然后呢?就没了?”
傅斯越沉默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太擅长这些,便虚心请教道:“还有什么?”
傅妈妈深吸了一口气:“你就没跟人家提过结婚的事?”
傅斯越下意识道:“国内同性婚姻还没——”
傅妈妈无语地打断他:“我知道没合法,不用你来提醒我。”
她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道:“没合法是一回事,但你有没有表示,又是另一回事。”
她说:“国内不行国外不行吗?领证不行不能办婚礼吗?就算你们俩都不在意这些,那简简单单一个戒指总是有的吧?”
她戳了戳儿子的脑袋:“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不会转了呢?”
“你自己想想,听眠长得好,性格好,年纪也小,这种人最不缺人追,更何况还是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到时候真有人凑上来献殷勤,你哭都没地方哭!”
她嫌弃地看了眼儿子,戒指不单是对两人关系的确认,更是对外的一种宣称。
傅斯越沉思了良久,才道:“我知道了,谢谢妈。”
傅妈妈摆了摆手:“你和听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谢了。”
傅斯越笑了下:“您放心吧,以后您带着听眠,抱着可爱的孙子,肯定是你那些姐妹里最让人羡慕的。”
傅妈妈“噗嗤”笑了一声,道:“那我可等着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神色感叹:“哎呀,我儿子都要爸爸了,我也真老了。”
傅斯越俯身抱了抱她:“您老什么呀,咱们一起出去,外人都当咱们是姐弟呢。再说了,以后您还要带孙子呢,可不能老。”
傅妈妈笑道:“行了啊,和听眠待得久了,你也变得嘴甜起来了。”
傅斯越也看着她笑,傅妈妈道:“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傅斯越这才应了声好。
两人到家的时候,沈听眠已经在车上摇摇晃晃地睡着了。傅斯越没忍心叫他起来,弯腰把人抱回房间。
看着少年沉静安心的睡颜,母亲的话一直在脑海中作响。傅斯越目光不由落在少年细嫩纤长的手指上,沉静了片刻,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上手拿着一条软尺。
少年睡得正香,傅斯越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软尺套在他左手的中指上,屏着呼吸,一点点地把软尺拉紧,两边慢慢贴合。
终于得到了尺寸,傅斯越呼了一口气,正要把软尺收起来,却间少年没心微微蹙了醋,似乎察觉到什么,声音细微地哼唧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看着他:“傅斯越……”
他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朦胧含糊。
傅斯越动作一僵,喉结上下滚了滚,应了声:“嗯。”他说:“到家了,继续睡吧。”
沈听眠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眼皮困倦地耷拉着,只记得伸出手拉着他的袖子:“你陪我一起睡……”
傅斯越顿了顿,神色慢慢柔和,低低应了声好。
回到家的日子和在傅家大宅没什么不同,傅斯越每□□九晚五,闲暇时间还要忙着和各位产科专家联系;沈听眠却是无所事事,索性就在影音室刷片,看国内外各种有名的电视电影,从中琢磨人物的演技。
他以前忙着学习忙着兼职,鲜少有这么无所事事的时候。如今难得有了空闲,沈听眠也不想浪费时间,除了看电影之外,还自学了各种各样其他的技能,别墅内每天有老师出没,日子过得充实有趣,倒也不觉无聊。
如此又过了几天,再加上在傅家大宅那段时间被傅妈妈和傅奶奶投喂出来的肉,沈听眠肉眼可见的胖了一些,连带着肚子起伏的弧度,也更明显了一些。
傅斯越每天晚上习惯性地就是亲亲他的肚子,和肚子里孩子说说话,沈听眠垂眸看着他神色柔和的模样,眉眼间也充斥着幸福的温柔。
一日,傅斯越打电话来说今天临时有点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沈听眠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多想什么,细心叮嘱了他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虽说傅爸爸坐镇公司,给傅斯越减轻了不少的负担。但有些场合不是说不去就能不去的,沈听眠也体谅他,还怕他晚上应酬吃不好饭,让陈姨给他留些饭菜。
晚上十点,沈听眠最近已经习惯睡早起,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床上了。便听到卧室门响,抬眸一看,果然是傅斯越回来了。
他脸上顿时盈起了笑,道:“回来了?”
傅斯越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手中还拎着一杯奶茶,是沈听眠最喜欢的那一家。
他说:“晚上喝太多茶睡不着,我让老板多放了点牛奶。”
他打开奶茶包装,递到沈听眠面前:“少喝点。”
沈听眠笑得眉眼弯弯,这段时间一直是如此,傅斯越每天回家都会给他带点小礼物,或是他偶然提了一嘴的吃的,或是一束鲜花,或是一个精致的小摆件,每天都有惊喜。
他低头抿了一口,味道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但心情是好的。
他软声问:“你吃饭没有啊?我让陈姨给你留了点饭,要不要再去吃一点?”
傅斯越点了点头,却是坐在床边没动,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听眠偏了偏脑袋:“怎么了?”
傅斯越沉默了良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道:“今天的礼物。”
沈听眠一愣,垂眸看了那小巧精致的盒子一眼,又抬眸看着他,举了举手里的奶茶,疑惑道:“礼物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不算。”傅斯越道,他示意了一下:“这个才是。”
沈听眠把奶茶放在床头边,有些好奇地接过盒子,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眼,好奇道:“什么呀?”
他猜:“首饰之类的吗?”
看这样的盒子,的确像是装首饰的样子。
之前傅斯越送过他一对袖口,也是用类似的盒子装的。
傅斯越不说,只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垂在床边的手微微紧了紧。
沈听眠看了眼他,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心里也的确是好奇,便打开盒子,垂眸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盒子中央,是一颗嵌着蓝钻的闪耀钻戒。
沈听眠眨了眨眼:“这是……”
他怔愣抬眸, 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已经从床边下去,随即单膝跪地。
沈听眠慌慌忙伸出手:“你干什么呀——”
傅斯越却反手握住他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紧了紧:“听眠。”
沈听眠唇瓣动了动, 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却又不敢确认,只舔了舔唇, 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傅斯越双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 以一个极为珍重的姿态, 抬眸看着他, 神色认真道:“听眠,我这个人有时候可能没什么意思,也不太会哄人,在感情上面也比较迟钝。”
他顿了顿,接着道:“咱们认识四个多月,开头充斥着阴差阳错的巧合, 中间也蒙上了一层不太好的记忆, 但好在最后, 我们还算有一个好结局。”
“听眠。”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希望往后余生能和你一起,我希望我的身边能一直有你。”
他看着他:“所以,听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沈听眠沉默了良久, 他嘴唇蠕动片刻, 才有些怔怔地开口:“……结婚?”
傅斯越点点头,他说:“是。国内同性婚姻虽然还没有合法化, 但我们可以办理意定监护,再举行婚礼;如果你不想举行婚礼,我们也可以在国外领完证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他把他的手捧在手心,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的神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他说:“听眠,我想和你组成一个家。”
沈听眠垂眸看着他,眼眸发颤。
他心里酸酸涨涨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高兴,又带着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涩然,整个人像是泡在一汪泉水中,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实感。
一个……家。
这是在沈听眠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词汇,可现在,他就近在咫尺,他只要稍稍伸手,就能碰到。
他垂眸看着傅斯越,面前的男人是他的爱人,而他的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
他们即将组成一个家。
沈听眠眼眶微热,他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声音涩然,带着些哽咽:“好。”
他说:“我愿意。”
他低头,额头碰上他的额头,近乎喃喃地开口:“傅斯越,我们一直在一起。”
傅斯越闻言,神色才骤然松了下来。他拿过那枚璀璨的蓝钻戒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它套在了沈听眠的中指上:“你答应了,以后就不能后悔。”
沈听眠破泣为笑:“不后悔。”他说。
怎么会后悔呢?
少年手指白皙修长,此刻又环上了一枚漂亮奢华的蓝色钻戒,更显骨节莹白如玉,漂亮得让人心醉。
傅斯越不由垂手,在他戒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沈听眠似乎是觉得有些痒,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指。垂眸又见男人低眉敛眸的模样,动作又顿了顿。
傅斯越的吻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往上滑,手掌也慢慢移到他的腰间,沈听眠轻哼了两声,不知不觉躺倒在了床上。
两人本就满怀情意,又是在这种时候,自然是更加容易情.动。
室内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周遭的氛围也渐渐暧昧。
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沈听眠脖颈微微仰起,颈间布着细密的汗珠,牙齿咬住下唇,神色间有些难耐。
傅斯越的问掠过他的小腹,感受着那一小片明显的突起,他动作一顿。
抬眸一看,少年眸间水色迷离,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白皙如玉的面颊上布满了情.动的绯意。
傅斯越呼吸微微窒了窒,却是克制地在他小腹上印下了一个吻。
沈听眠轻唔了一声,见他就要起身,却是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脖颈。
对上男人疑惑难忍的目光,沈听眠只觉脸上一阵烧得慌,低声细弱蚊蝇道:“医生说……现在,是可以的……”
傅斯越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呼吸骤然沉重了起来。
沈听眠心下有些忐忑,指尖却还是攥着男人的衣服没松手。
傅斯越埋在他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哑着嗓子道:“……家里没东西。”
沈听眠后知后觉,脸色蹭得一下红了。
他感到有些难为情,抬手推了推男人,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攥住,随后对上了男人幽暗深邃的目光。
“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沈听眠茫然,刚想问什么别的,身后的手就告诉了他答案。
酸……胀。
这是沈听眠最开始的感觉。
可到后面……
他紧紧咬着下唇,可喉间破.碎的.吟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溢了出来。沈听眠头一回感到这种失控的感觉,有些心慌,可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沉溺。
一切终于结束,沈听眠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可对男人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
“宝宝,tui并起来……”
翌日一早,沈听眠两腿打颤地下楼,傅斯越似乎也有些后悔,忙前忙后地给他端饭,看得一旁的陈姨笑容越深,沈听眠红着脸拍了他一下:“好了!”
他又不是废了!哪就那么夸张?
陈姨在一边摇了摇头,很识趣地回了厨房,不再看小两口打情骂俏。
傅斯越组建的专家团也已经成型,与此同时,为了隐私,他又收购了一家私人医院,把里面的各种器械更新过后,才带着沈听眠过去。
傅家各位长辈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头一天晚上还不忘打电话过来关心。沈听眠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可听着傅妈妈和傅奶奶宽慰的话语,心下也慢慢定了下来。
他的爱人、爱人的家人都接受他了,至于别人怎么想的,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沈听眠调整好心态,第二天一早,就和傅斯越一起去了医院。
一系列的抽血检查用了差不多一整天,一群最少也有四十来岁的中年专家聚在一起在那讨论些什么,话里话外都是些专业术语,沈听眠也听不懂,好在有傅斯越在一旁陪着他,倒也安心。
直到最后得到胎儿一切正常、父体也一切平安的结论,他们这才放下了心。
驱车驶离医院后,他们直接回了傅家大宅,一直在等着消息的傅妈妈和傅奶奶知道结果后也总算放下了心。
当天他们没有回去,直接在大宅吃的晚饭。沈听眠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早早就睡下了。傅斯越本也想陪着他,却临时接了一通电话。
“傅总您好,我姓周,白天沈先生的接诊医生之一。”电话那边的声音彬彬有礼。
傅斯越一顿,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年,转而走出房间,低声道:“周医生号,这个时候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他心下不免微微提了起来,担心是不是白天的检查……
周医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声道:“傅总放心,沈先生身体一切正常,并没有问题。我这次来电话,只是想跟傅总确认一些事。”
傅斯越闻言稍稍放松了一些,提步走向书房,边道:“你说。”
周医生问:“我看病历上的资料显示,沈先生今年二十岁,是吧?”
傅斯越应了声是,周医生又问:“那我冒昧问一句,据说……沈先生是个孤儿,这个是真的吗?”
众专家会诊之前也都了解过沈听眠的基本情况,自然也知道他在二十岁之前没查出来过体内有个子宫这件事。再加上沈听眠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是真的。”傅斯越道:“他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没见过他的亲人。”
他说:“周医生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绕关子了。”周医生道:“傅家家大业大,或许傅总有了解过沈家吗?”
傅斯越心下一顿:“沈家?”
周医生说:“更准确来说,是那个二十年前,丢过一个孩子的沈家。”
傅斯越眸光一沉,对于周医生的来意,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想法:“周医生的意思是……”
周医生道:“沈家那位小公子当年失踪的时候,才五个多月。真要算起来的话,现在也差不多也就是沈先生的年纪。”
傅斯越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声音辨不清喜怒:“周医生对于这些,倒是了解。”
周医生道:“不止是我知道这些,应该是傅总组建的专家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
“因为当初沈家小少爷失踪之后,沈家曾和Z城及周围大大小小的医院打过招呼,若是发现年纪相仿、身体有异常的孩童,要第一时间通知沈家。”
他说:“沈家那位小少爷,也和沈先生一样。”
周医生最后的话在耳边作响, 傅斯越垂眸陷入了沉思。
“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想提醒傅总一下,沈家这些年的产业重心转移到了医疗方面, 对各种医疗产业、器械的投资堪称巨额。”
“不仅仅是在国内, 在欧美内那边的医疗界,沈家也占据了相当大的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