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也道:“只要圣器在云霄山,人间就还有几年太平可享。”
濮阳溪:“所以无解。”
江秋月缓缓拔剑。
她很少露面,云霄山中罕有人能跟她对招,这些年来,拔剑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濮阳溪眉眼又松动几分,明明是如此冷厉的场面,他却一直在笑,似乎不笑的话,就掩盖不住某些情绪。
要走得潇洒点啊,哭哭啼啼多丢脸。
他眼圈微红了一瞬间,又按捺下去,深吸一口气,笑道:“早听闻过师姐飞花剑法的威名,今日得见,此生无憾。”
“一剑。”江秋月说:“一剑之后,你还活着,我就不再拦你。”]
下山这一段的台词、分镜,甚至打戏都是绝佳,当时演员们拍的时候,磨了一天多。
这段播出,果不其然收获了网友们的一致好评,立场不同的分道扬镳,和简单的发刀并不一样,只要能直击观众的心,就算是刀子大家也会嚼碎了往下咽。
「金色的麦浪……少年君王提起这个的时候,表情好认真,眼睛都亮亮的。」
「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过魔族的剧情,但直觉告诉我,男主是个好君王。」
「以前的粮食产量真的很低,每年都有饿死的人……」
「小锦鲤家里不就是闹灾荒,亲人都饿死了嘛。」
「剧情闭环了……」
「不对!我一直没懂为什么让江秋月第一个,楚之遥最后一个。看剪辑忽然明白了,这不就是男主来云霄山后跟他们认识的顺序吗?!第一个小锦鲤,最后一个大师姐!」
「我草……」
「导演你神经病啊!我上网当侦探来了啊!」
「没脑子,不想动,聪明人再去看一遍。」
「蹲蹲聪明人的作业。」
剧情剪辑层出不穷,在b站热门上就没掉下去过,两位同事虽然受到了剧透伤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一集不落地追。
席宿:“好复杂,有点看不懂了。”
楚晗:“……你哪里看不懂?”
席宿:“说不上来,感觉导演在传达一些很有深意的东西。”他砸吧砸吧嘴,“但我的大脑消化不了。”
楚晗:“……”
楚老师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就算觉得席宿山猪吃不来细糠,也不会直说,只是隐晦地从眼神中流露一点。
喻闻这两天一直在研究送点什么福利抚慰观众受伤的心灵,选来选去,最终往家里搬了一堆毛线,准备亲手钩几样手工制品,晚上《大逃杀》播出后抽奖。
他特意找视频学了,锦鲤是比较经典的图案,网上有很多教程,钩起来也不难,一下午钩四五个成品还是没问题的。
家里还有两位闲得发慌的同事,再加上这两位劳动力,不出意外的话,晚上直播的时候,十来个成品没问题。
“你买了什么?”见他提着大包小包,席宿从沙发上回头,好奇地问。
喻闻朝他眨眨眼,“给你的礼物。”
“是吗?”席宿一下来劲了,美滋滋的,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把脑袋伸进塑料袋子里,“什么礼物呀……毛线?”
席宿露出思考的表情,“是快要入秋了,你怕我冷到,所以送我一堆毛线……吗?”
喻闻心说你真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
他想了一下,说:“我打算今晚开一场直播,钩几个锦鲤当做奖品,想邀请你陪我一起钩,到时候你就能在网友面前营造心灵手巧的形象。”
席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翘了起来,忍不住说:“你考虑得真周到。”
喻闻:“对,我一直比较热心。”
楚晗倒不用说,他还挺喜欢这些手工活的,喻闻刚把毛线放下他就开始看教程了。
中途喻闻走开了会儿,回谢鹤语的消息。
他把开直播的想法跟谢鹤语说了,谢老师说要过来帮忙。
喻闻:【好啊好啊,谢老师进小区的时候给我们带三个煎饼果子,就门口摆摊那家,他家特别好吃。小猫眯眼笑.jpg】
以前认识不久的时候还会拘谨,总担心麻烦到谢鹤语,现在熟了,喻闻已经能心安理得地使唤谢老师了。
毕竟谢老师真的很靠谱、很好用啊!
谢鹤语:【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不给我比心吗?】
喻闻每次找他帮忙,或者从他身上薅下来新的配饰,都会给他发一堆乱七八糟的比心图片。
这次忘了。
喻闻看到这条“质问”,愣了一秒,连忙挑了好几张飞吻的表情包发过去。
谢鹤语很稳重地回:【嗯,收到了。】
然后又稳重地发:【比心.jpg】
喻闻对着聊天记录抓了抓头发。
什么鬼。
害得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家里,谢鹤语穿上外套,在玄关处换鞋出门,谢嘉林正好从外面回来,询问道:“又出门啊?不是说能休息两天吗?”
谢鹤语言简意赅:“看朋友。”
谢嘉林:“谁?”
谢鹤语:“你不认识。”
谢嘉林就纳闷了,“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从小到大闷葫芦一个,那几个朋友不都来家里玩过?
谢鹤语懒得跟他多说,问道:“小区门口新开了一个煎饼果子摊吗?”
谢嘉林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他家特别好吃,物业本来不让摆摊的,几个业主作保,下个月他家就在小区门口开店了……”
谢鹤语微微点头,又想起什么,把刚换的鞋脱了,折回去进了趟厨房。
谢嘉林看着他的背影,某些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小谢!”老谢连鞋都来不及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护住冰箱,“你爹今早刚让人运的大闸蟹!你要送人自己去买!不能又给揣走了!我还要吃呢!”
谢鹤语无声凝视着他。
谢嘉林梗着脖子,誓死不从。
谢鹤语似是无语地抬了下眉尾,没跟他争,一扭头,把流理台上,今早刚运过来的一大箱车厘子搬了起来。
一整箱,全搬走了。
谢嘉林:!!!
他的车厘子啊!
谢鹤语走到玄关处,平淡的嗓音远远传来。
“谢了。”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喻闻结束聊天,回到客厅,看见散乱的毛线在地上铺得乱七八糟,席宿正一拱一拱地,试图从柜子底下把一个毛线团抢救回来。
喻闻:“……”
再一看,楚晗像被毛线绑架了的猫咪,浑身缠满了五颜六色的线,解都解不开,他还煞有其事地拿个钩子钩来钩去,一下都没钩到,全钩空气了。
喻闻扶着墙,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就不该……不该对这两位寄予希望。
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同事们哦!
手工暂停,喻闻从储物柜里找出剪刀,预备先把两个大活人抢救出来。
十分钟后,谢鹤语按响门铃,喻闻哒哒哒地冲出来,一见到他,嘴就一瘪。
“谢老师——”喻闻如见亲人,指着客厅里两座巨大的毛线团跟他告状,“他俩把自己缠死了,好不容易拿剪刀剪开,一眨眼,他俩又玩起来,然后把我所有毛线都嚯嚯了!”
他好委屈,“谢老师我要把他们丢出去!”
谢鹤语怀里抱着车厘子,喻闻忽然冲过来,他只好单手举起,微微侧耳听喻闻的抱怨。
听完,他往客厅扫了一眼,良好的修养令他说不出什么,沉默半天,从纸箱里拿出两颗车厘子,抵到喻闻嘴边。
“尝尝。”
转移注意力大法。
喻闻也顾不上洗没洗,下意识张嘴,吃完表情一怔,恼色很戏剧地凝固在脸上,吃完第二颗,他舔舔嘴唇,“好吃诶。”
原谅全世界。
谢鹤语表情松了些,似乎有些笑意,他去厨房洗水果,喻闻被满地五颜六色的毛线晃得眼睛疼,暂时不想理会,跟着溜达进厨房了。
偏偏席宿没有眼力见。
“谢老师!谢老师!”他大喊:“你先别管别的,先救救我们啊!你看到我们没?我在这儿!”
谢老师充耳不闻。
五分钟后,谢鹤语和喻闻一人端着一碗洗好的车厘子,靠在厨房门口。
“救吗?”谢鹤语问。
“不救。”喻闻如秋风般冷酷无情,“让他们在苦海中浮沉一会儿。”
席宿快被团成毛球了,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楚晗倒还挺自在,浑身挂满毛线,他还低着头拿一团新的钩着,也不知道钩成功没有,反正表情很认真,堪比搞科研。
吃完一碗车厘子,喻闻快乐了,终于拿起剪刀,上前把两人从毛线团里剪了出来。
满地都是毛线残骸,喻闻把能用的整理到一起,估算着也够了,钩个十来只没问题。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席宿,被喻闻踹去打扫卫生。
“楚老师,你别费劲了。”喻闻看楚晗钩了半天还是乱糟糟的,语重心长地说:“不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白费力气,有这个时间,我们应该磨炼我们的长处……”
“啊?”楚晗懵懵地说:“我感觉我挺擅长的啊,你看,快成型了。”
喻闻:“……”
“谢老师你看,是不是锦鲤的形状已经出来了。”
谢鹤语看了一眼他的大作,隐忍而克制地低下头。
“……行。”喻闻把一整团毛线塞进他怀里,“你继续,这一团都归你,辛苦了。”
估计楚晗这个钩法,一晚上都钩不完一团毛线。
那就让他玩呗。
席宿搞完客厅卫生,把谢鹤语带的煎饼果子吃了,又自力更生地洗了一把车厘子,吃完车厘子,他打开了电视。
《大逃杀》是上星综艺,跟《仙门逸闻录》的更新模式不一样,晚九点半黄金档双台播出,十点钟网络平台准时更新。
想最快看到综艺,就得用最朴素的办法——守电视机。
喻闻看着液晶屏幕上出现卫视频道的广告,问:“你干嘛?”
席宿打开了自己的追剧小零食,靠在沙发上,用一种胸有成竹的语气说:“我已经知道《仙门逸闻录》的结局了,下周肯定全是刀子,我才不那么蠢,直接往刀子上撞,我先看看新综艺,恢复恢复元气。”
喻闻:“……”
席宿:“看我干嘛?被聪明到了?”
喻闻的表情一言难尽。
良久,他转回头,继续忙碌自己的手工事业,心里暗道:你别哭就行。
席宿对《大逃杀》还挺期待的,一来这是喻闻目前为止最好的资源,二来他最近确实被《仙门》的剧情杀得有点心梗,急需一些别的作品转移注意力,喻闻的演技他是知道的,很有代入感,等他代入到其他剧情里,下周看《仙门》大结局,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席宿觉得自己的安排简直完美。
独属于《大逃杀》的纯音乐响起,楚晗也抬起眼来,一边钩毛线一边瞄屏幕。
喻闻钩锦鲤的间隙扫了一眼,发觉谢鹤语竟然也在看,瞳孔倒映着液晶电视的光亮,侧脸格外专注。
“……”喻闻实在没忍住,悄悄戳谢老师的腰,善意提醒:“不要看得太入迷。”
谢鹤语在他的小动作下回神,微微侧身过来,把声音压到其他两人听不到:“是个悲剧?”
喻闻看他不在意剧透,便老实巴交点了头。
“你看了《仙门》吗?”喻闻小声说。
谢鹤语点头。
喻闻的目光一下子怜悯起来。
“那我建议你不要这时候看这期综艺……”喻闻轻轻招手,几乎把嘴唇附到谢鹤语耳边,“两个一起看,杀伤力很可怕。而且下周《仙门》大结局,全是虐点……”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席宿冷不丁开口,喻闻一激灵。蓝毛狐疑的眼神在两人间扫来扫去,“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我在给谢老师剧透结局。”喻闻说:“你想听吗?”
席宿:“……”
他没说想不想,只是拖着自己的懒人沙发,默默坐远了点。
电视很快放到第一个小高潮,喻闻把书房里的书扫完一遍,解开门锁上的机关,独自一人走出了门。
节目组的氛围渲染做得很好,慢悠悠的空镜和时高时低的大提琴曲,完美将观众拉进故事背景中,仿佛真的置身中世纪一座幽静空旷的城堡,无数谜团和故事,隐藏在角落等待着被揭开。
席宿对嘉宾们的解谜和通关都不咋感兴趣,他看综艺和看剧一样,不喜欢动脑子,虽是推理向综艺,但对他来说,跟看剧没什么区别。
刚刚吟游诗人那几句短诗明显是主线剧情抛出来的钩子,席宿已经看进去了,盯着电视屏幕,不由自主地猜剧情。
“十字长剑?是勇者吗?为什么说他出不去了?”他回头看喻闻,清澈的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做派。
喻闻从毛线里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刚一张嘴,席宿想起来被剧透支配的恐惧,手舞足蹈地朝他比了几个暂停的手势。
“stop!stop!我没问你!别说!”
……喻闻乖乖在嘴边拉了道拉链。
某种意义上,席宿的反应就是大部分观众的观看反应。喻闻对故事的承受能力足够强,可现在想起勇者小队的故事还是不免揪心,他有点担心观众是否能承受住这种绝世大刀,有席宿这个现成的例子在眼前,他决定观察一下,看观众对哪些情节反应最大,后期配合节目组适当安抚。
让喻闻闭了嘴,席宿没人讨论剧情,楚晗看电视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谢鹤语不是会热情讨论的人,他只好打开了弹幕。
弹幕讨论的点非常多,非常杂,在席宿看来,还有点莫名其妙。
「嗷嗷嗷小锦鲤妈妈来了!」
「新一季,新的开始,新的故事。」
「大逃杀的服化道真的没的说,比一般的剧还细节……各位老师的西幻风造型都好好看。」
「李丹尼尔的银头发质感无敌……」
「这一季的新常驻,那个瓜王老师,身材比例真不错,腰细腿长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瓜王老师!怎么听起来还怪礼貌的!」
「2g网速,不记得他叫什么……就记得他的花名,瓜王。」
「瓜王老师声音也好听,这一季有福了。」
「啥?他好像还没说过几句话……」
「节目里的文字信息都是嘉宾后期配音,我没弄错的话,他就是勇者,刚才那段勇者笔记就是他配的。」
「什么?!嘉宾后期配音?!你们大逃杀一直吃得这么好的?!」
「按照我的经验,不仅有配音,还有番外小剧场。」
「节目组基操了,享受吧。」
电视台直播没法拉进度条,席宿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勇者笔记,只记得一点斗志昂扬的尾音,是某种介于少年与成男之间的声线,清澈明快。
他扭头问喻闻:“大逃杀的配音是你自己配的啊?”
喻闻盘腿坐在沙发上,熟练地钩了下毛线,手里的小锦鲤已经逐渐成型。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席宿幻视自家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的外婆,感觉喻闻再戴副眼镜,那股慈祥味儿就出来了。
席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把荒谬的念头甩出去,结果往旁边一看——谢鹤语戴了副眼镜,低头钩毛线,很“慈祥”。
……这天杀的想象力。
席宿闭了下眼,转过身盯着电视屏幕,不愿再回头。
他转过去不久,沙发钩毛线二人组开始说悄悄话。
“谢老师,你近视吗?”喻闻觑着谢鹤语的金边眼镜,看一眼,又看一眼。
“没有,防蓝光眼镜。”
在他看第三遍的时候,谢鹤语食指勾住眼镜中央鼻托位置,指节微屈,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
“给。”
综艺已经放到大魔法使的日记。
李丹尼尔的声音很温柔,是那种时间沉淀后的温柔,带着一点点散漫,席宿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了心神,小零食也不吃了。
弹幕跟他一样沉浸。
「哇啦啦啦感觉又是群像……好耶!群像万岁!」
「大魔法使的日记虽然很短,但我已经好像已经看到勇者小队相知相识的日常了。」
「这让我想起了隔壁的剧……」
「瓜老师好样的,封你为娱乐圈群像剧第一人。」
「我家宝宝姓喻(发出微弱的声音)」
「好的瓜老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人叫他‘幽灵杀手’吗?这个称号可酷炫了,还是他自己封的!」
「他拿剑吸小黄鸟的时候我真的笑昏厥了,那绝对不是技能!节目组从来不给这么bug的技能!」
「看他当时的表情就知道了,那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hhhh绝对是意外。」
「字幕更搞笑:“勇者的独门秘技大开发!是节目组的巧思哟~”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塌下来有节目组的嘴顶着。」
「节目组:开庭的时候带上你那破剑!怒气.jpg」
弹幕正经不过三秒,聊着聊着又歪了话题,这时大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美美地猜测后续。
席宿跟楚晗说道:“不知道恶龙会不会出场,嘉宾只有六个,好像没有多的身份,难道是npc……”
楚晗低头钩毛线,不吭声。
过了会儿,他若有所思地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记性比席宿好一点。
最开始出现的勇者笔记,是不是说……大魔法使和精灵死了来着?
这些人,不会都是死人吧?
席宿去厨房洗了点水果回来,电视上正在放喻闻凝视穹顶龙形琉璃雕饰的画面。
没有bgm,只是长久地凝视。
跟恶龙相关的剧情大多数还没有解锁,喻闻这个注视引来众多猜测,弹幕议论纷纷,怀疑他是不是找到了新的线索。
「这么长的特写,肯定有伏笔,瓜老师要么发现了什么,要么跟后面的剧情有关。」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段让我觉得不对劲……」
「节目组不会无缘无故放特写……难道勇者和恶龙是CP?」
「他娘的我笑飞,怎么一边猜剧情,还要一边给自己做碗饭啊!你们,你们这些CP脑……」
「追剧不嗑CP,就相当于吃菜不放盐!」
「开嗑!」
「恶勇组来宾一位!」
「好好好,嗑上人外了,世界果然是我们杂食党的天下!」
席宿嗑CP的口味还没这么开放,对恶龙和勇者之间的羁绊不感兴趣,他只觉得喻闻这里还挺帅的,表情错落在光影里,看不清情绪,全身镜头显出他身条板正,肩宽头小,比例一流,手里还拿着把剑,看上去是个忧郁深沉的大帅比。
席宿很嫉妒,他搞唱跳的都没有过这么经典的神图。
他便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两位依旧在钩毛线,专心致志的,那副在席宿看来跟老花镜别无二致的金边眼镜到了喻闻脸上。
桌子上已经堆了两三个锦鲤,趁着电视上放广告,席宿过去看了眼,两人织得还不错,力道均匀,毛线整齐。
他拿起一只,跟喻闻打商量,“这只我待会儿能不能说是我织的?”
喻闻:“为什么?”
席宿:“我准备给自己编一个心灵手巧的新人设。”
喻闻:“……”
楚晗忍不住道:“你卫生都搞不好,还心灵手巧。”
席宿搬出了从前公司学来的一套歪理,“人设嘛,主打一个虚假,要是真的,那还叫人设吗?”
喻闻:“我们星光传媒不兴这个,我们是草台班子,没钱给你买营销。”
席宿一想也是。
他便说:“那你待会儿直播我能出镜吗?我想蹭你点热度。”
喻闻都被他真诚得笑了。
喻闻看了眼电视上正更新的《大逃杀》,脑海里有个有趣的想法。
他说:“那我们干脆直播追综艺吧?实时直播,跟观众一起看,给网友们最真实的reaction。”
席宿觉得这提议不错,兀自开朗。
“好啊。”
第47章
喻闻开了直播,开播前他稍微捯饬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戴着从谢鹤语脸上摘下来的金边眼镜,细框给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
“好看吗?”他臭美地戳戳谢鹤语。
谢鹤语若有所思地说:“你要听谢经纪人的评价,还是谢鹤语的评价?”
喻闻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谢经纪人是专业的,会告诉你这份穿搭相得益彰,很有居家气息,又有新元素,适合直播出镜。”
喻闻:“谢鹤语呢?”
谢鹤语:“谢鹤语被可爱死了,说不了话。”
喻闻安静一秒,开始笑。
他难得没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只是前仰后合地晃着,像只浑身没支架的不倒翁。
“谢老师哈哈哈哈……你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脸说这么搞怪的话。”喻闻歪倒在沙发上,翘着一只脚,忍着笑意道:“太潮了,潮得我有点风湿。”
谢鹤语露出那种“我真的没开玩笑”的表情。
席宿把自己直播的设备搬了出来,找好位置放好补光灯和反光板,喻闻已经笑倒在谢鹤语身上,两人肩挨着肩,凑得极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边的两位。”蓝毛叉腰站着,没好气道:“我干活,你们搁那儿讲小话呢?”
脸都快贴到一起了,比他以前拉人麦麸还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谈恋爱呢。
喻闻小声地表达了对于谢鹤语一直以来配饰支持的感谢,谢鹤语则大方表示,咱俩谁跟谁,这些都是应该的。
喻闻说那些配饰他还没怎么戴出去过,不会搭,谢鹤语说你下次可以直接挑我的衣服穿,百搭。
于是两人又就彼此的穿衣风格进行了一会儿的窃窃私语。
楚晗离得近,听清了他们聊天的部分内容,没明白,“穿衣风格是很隐私的事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
他扭过头,真诚且疑惑地看着两人。
喻闻反应过来,刚刚跟谢鹤语剧透后面的剧情,小声惯了,一时半会没切换过来。
他冲席宿道:“谢谢席老师,我准备开播了,你坐这边吧。”
喻闻笑得甚至有几分乖觉,加上好久没听到过的“席老师”三个字,这令席宿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被尊重。
席宿心情愉快了点,干了半天活的怨气一下消失了,喻闻在他心里又变成了过命的好兄弟。
喻老师还随便让他蹭热度!
有这样的兄弟,是他席宿三辈子的福气!
喻闻对直播业务不太熟练,折腾了好一会儿。因为是突然开播,一开始直播间的人数并不多。
“嗨喽嗨喽,大家好,我是小喻……”他调整着镜头,笑盈盈地跟被惊喜砸晕的粉丝们打招呼,“这场直播是我们突然心血来潮决定的,所以没有预告,因为今晚《大逃杀》在播嘛,我的同事也在看,就想开个直播跟大家一起实时追更,我还准备了一点小手工,待会儿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