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疆在旁边笑:“真是我导的朋友来着,不信您下回问问他。”
马秉均啧了一声:“谁敢当面去问燕教授啊?成,你这么说我就勉强信一下。”
马秉均转向时闻:“我这能出来的鹅真的全订出去了。你是本地的吧?你要是有信心,可以给你一批刚孵出来,还没有过筛的鹅苗。”
时闻立刻同意了:“只要是鹅都行。”
马秉均叼着烟示意他们跟着走:“我带你们去看看鹅,你要多少只?”
时闻:“三十只可以吗?第一年养,我养少一点。”
马秉均:“当然可以。你养的不多,按成本价,收你八十块一只好了。”
农庄后面有小路通向牧场。
马秉均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连片禽棚外面。
时闻在外面闻到了禽类特有的味道。
他们走进一间禽棚,老板开了灯,一群黄灰色的鹅被灯光惊扰,不安地嘎嘎叫了几声。
时闻探头看,发现这群幼鹅的个头很大,看着颇为健壮,就是颜色有点灰扑扑。
马秉均道:“这是我们用本地鹅培育出来的,杂食,现在有点小,你带回去先关两天,喂点玉米饲料,等它们稍微适应环境就可以放出去吃草了。”
时闻连忙点头:“好的,谢谢马哥。”
马秉均让开位置,示意他过去:“自己挑吧。”
时闻走进鹅圈里,看着嘎嘎叫,努力躲开他的鹅,一时也没有特别的挑选心得。
观察了一会儿,他选个头比较大,精神比较足的小鹅,挑了三十只。
马秉均用个柳条笼子,将鹅装给他了。
挑完鹅,先暂放在后院,他们出去吃饭。
时闻第一次尝到本地的鹅肉,确实鲜嫩好吃,相比起鸭子,少了腥味,多了一丝清甜。
哪怕是什么都没放,就用白水加盐煮出来的鹅都格外鲜美,简直刷新了他对鹅的印象。
时闻吃着鹅,不由对小鹅多了几分期待。
小鹅养大了,应该也很美味吧?
牧场里没有现成的禽棚,等鹅长大一点,他得搭个新的。
鹅群对畜棚的环境比较适应,边上的羊群对鹅群没什么感觉,基本视若无睹。
小狗对鹅群倒是好奇得很,老是盯着鹅群不放,还跃跃欲试地想扑鹅。
时闻教了两天,它勉强能够抑制住原始冲动,却还是每天目光炯炯地盯着鹅。
这天,太阳出来后,时闻来到畜棚,打算检查羊群的情况,再将鹅放出去。
没想到一进门,他就看见小狗眼也不眨地盯着鹅群,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时闻弯腰轻轻给了小狗一个脑瓜嘣:“这鹅可是你身价十分之一,贵得很,不许扑知不知道?”
小狗不知道听明白没有,转头朝时闻:“汪!”
时闻撸了一把小狗,笑道:“你叫得倒是响亮。”
时闻先检查一下羊的食槽和水槽。
昨天晚上放的菜籽饼拌干草已经吃完了,盐槽里的盐砖还有,没被舔干净,不用另外补充。
水槽里面的水掉了不少菜籽饼渣和干草,需要放掉后,洗刷干净,重新补充。
他在这边有条不紊地干活,小狗在脚边跑来跑去。
狗实在太小了,羊群又熟悉了它,它在羊群里钻来钻去,羊群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朝着时闻咩咩叫着。
可能因为长大了一点,羊的叫声变得更加粗犷,不如刚来的时候那么稚嫩可爱,不过显得更加肥美了。
羊的体态没有问题,羊粪也没有问题。
今天的饲养也很顺利,可以把它们赶到外面去吃草了。
时闻将畜棚的大门打开,再将羊圈的门打开。
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慢吞吞朝外面走去。
时闻朝小狗做了个手势:“黑娃,右前。”
小狗立即颠着四条小短腿,朝右前方划着圈跑去:“汪汪!”
羊群骚动起来,走路的速度快了许多,被时闻和小狗一左一右赶着出去外面的大牧场上,去昨天没有放牧过的草地上。
确定羊群到达了放牧地点后,时闻朝小狗叫道:“黑娃,过来。”
小狗哒哒跑过来,吐着舌头坐到时闻脚边。
时闻从裤兜里掏出一粒肉干,放到掌心里让小狗吃掉:“羊群交给你了啊。”
小狗:“汪!”
牧场的沟渠清理了一遍,水流得非常顺畅,其中一段就从后院流过。
有水源,在后院种点东西应该挺方便的。
时闻检查过,后院有耕种的痕迹,黝黑的泥土显得很肥沃,都耕熟了,再开垦出来,随便种点什么都合适。
他想仿照本地村民,在后院种点蔬菜,那样要是忙起来,不想去镇上买菜的时候,就可以到后院摘一点了。
家里的杂物间里有锄头,时闻拿了一把锄头,找了块石头磨锋利,去后院开荒。
草原上其实有多年生小灌木,只是长得不高,现在才刚冒出叶子,不太显眼,实际上根系又多又深,挖起来挺不容易。
时闻在后院,一边刨灌木,一边捡石头,一会就热得外套都穿不住,只穿着短袖和长裤干活。
后院开垦了一小半,时闻听到小狗在前面汪汪地叫着,声音里充满了警告,一听就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他立即顾不上手下正在干的活,提着锄头往前面跑。
跑到前院,只见傅蒙正带着一个人站在牧场的铁丝网外面。
见时闻出来,傅蒙大声道:“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这是牧业办公室下的兽医斯克维尔大夫,过来给村里的牛羊打疫苗跟耳标。”
时闻忙道:“我在群里看见了,你们从木门进来,拨开插销就行。黑娃,客人,别叫。”
时闻之前搬过来的时候,加了村里的公共群,有什么事,大家会在群里说,疫苗的事就是群里提的。
时闻第一次见到兽医斯克维尔,连忙赶上前去伸出手来想跟他握手,没想到刚一伸出去,他就发现自己手上满是泥,不太好意思地往身上一擦:“刚刚开荒来着,有点脏。”
斯克维尔笑着伸出手说道:“我的手刚刚摸过牛羊,兴许还不如你的手干净。”
时闻一笑,跟他握了一下手,带着他们往牧场里走。
现在已经五月初了,牧场里的草初步长了起来,放眼看去一片嫩绿。
嫩绿中又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小野花,不过都不显眼,整体还是一片嫩绿。
傅蒙转头打量:“你这牧场真不错,好多婆婆丁和野葱,可以挖了。”
时闻:“确实挺多,我开荒的时候就挖到了好些。可惜有点苦,我不爱吃这个,都给羊吃了。”
傅蒙:“给羊吃也不错,羊吃多了之后,肉质会格外鲜嫩一些。”
他们走在牧场里很快就看见了牧场上的一群羊。
斯克维尔打量着羊群:“在外面恐怕不好弄,要不然把它们赶回畜棚?”
时闻立刻道:“行,你们稍微休息一下,我现在就赶。”
傅蒙:“一起赶吧,快一些。我左,斯克维尔右,时闻你从后面赶。”
三人往羊群走去,慢慢赶起羊来。
小狗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汪汪叫着跑上前去,一会跑左边,一会跑右边,以一狗之力,将羊群赶着往畜棚小跑。
傅蒙没想到这狗那么小就能够赶羊了,惊叹道:“上次还说要帮你寻摸牧羊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买到了一条好犬。”
斯克维尔也道:“你这狗真不错,灵活性和耐力都很好,更是难得机灵,要是骨架再长长,可以考虑做种公了。”
时闻笑道:“它确实不错,种公什么的,得以后再看看,还太小了。”
有小狗帮着赶羊,他们直接前往畜棚就可以了,省事了许多。
牧场看着不大,实际不小,他们在草原上走了六七分钟,才走到畜棚里,每个人都走得微微出了点汗。
乍然从阳光满地的草原走到阴凉的畜棚,时闻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有点看不清面前的事物,略缓了一下才缓过来。
小狗却毫无反应,噔噔噔地跑到时闻脚边坐着,骄傲地挺起胸,等待时闻的表扬。
时闻弯腰摸着它的脑袋:“黑娃,干得好。”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肉粒喂它。
一只狗有一只狗的性格,黑娃就特别需要正向反馈,有了正向反馈,它干活的积极性更高。
时闻喂狗的时候,傅蒙和斯克维尔正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家的羊养得少,畜棚又建得很规范,时闻每天都会打扫,隔三差五消毒。
因此尽管是畜棚,里面还是很干净,基本闻不到粪便的味道,只有消毒液淡淡的气味。
傅蒙:“怪不得你的羊养得那么白胖,你这个真用心。”
时闻:“主要还是养得少,养得多了,可能就没法弄得那么精细。大夫,要怎么操作?”
斯克维尔:“等一下,我先准备药,等会你们帮我抓住羊头就行。”
斯克维尔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针筒和药瓶,跟时闻解释道:“这个是羊四联三防疫苗,预防羊猝狙、羊快疫、羊黑疫和羊肠毒血症的。”
时闻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斯克维尔道:“我先打针,打完针再打免疫耳标,这两个都是政府出钱的,不收钱,等会打完之后,我再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时闻没什么意见,为了公共安全,养殖肯定会受到监管,这个他来牧场之前就知道了。
斯克维尔简单解释了一遍,见他都清楚了,这才带着药箱进羊圈里。
时闻和傅蒙也一起进去。
时闻和傅蒙抓住距离最近的那只羊,一人抓一个角。
斯克维尔则将羊夹在腿间,左手捏住羊的颈部肌肉,右手拿着针筒,斜着将药水打进羊颈部的肌肉里。
羊大声地“咩——”,将畜棚的其他羊吓得骚动起来。
斯克维尔的动作又快又稳,给羊打完针后,又取出耳标钳,飞快给羊打上耳标洞,然后取出耳标给羊安装好。
不过半分钟,整一套流程就弄好了。
羊被放开之后,飞快窜入羊群之中。
时闻伸手一抓,抓了第二只羊,傅蒙跟他一起固定羊。
斯克维尔则快速更换针头,重新吸取药液,准备给下一只羊打针。
不到半个小时,37只羊全都打完了疫苗,安装上了耳标。
时闻:“这就弄完了?”
斯克维尔:“还要登记一下。这个耳标你也要注意,有些时候,羊靠近铁丝网,耳标会被铁丝网挂住,羊挣扎起来容易撕裂耳朵,到时候要是耳朵受伤了,你记得及时处理,要不然会发炎长蛆。”
这个时闻也知道一点,羊一旦有了伤口,就容易被苍蝇产卵,接着伤口上长蛆。要是不处理,蛆会啃咬伤口,拼命繁殖,四处蔓延,严重的可能将整头羊都吃掉。
作为新手,这个可怕的问题不得不防。
他已经购买了驱蝇药油,打算这两天就给羊涂上了。
时闻关上羊圈的门,带着两人走出去。
他家就在畜棚旁边,登记的话,还是去家里登记比较舒服,起码有把椅子可以坐。
屋内也被时闻打扫得很干净,完全不像单身汉的家。
时闻招呼两人到餐桌前坐下,又端了水果和茶出来。
他家暂时没有牛奶和羊奶,家里的茶并不是奶茶,而是普通的茶。
要喝奶茶的话,起码要到明年了。
傅蒙和斯克维尔都没有介意。
三人坐在餐桌前,斯克维尔登记时闻家羊的品种、年龄、来源和健康状况等情况。
等回去之后,这些信息会由专人录入电脑中,以后时闻也能从专门的APP里查看自家羊的情况。
时闻将前后门都打开了,风从屋子里穿过。
等登记完,傅蒙看向他家后院:“你今天就是在开垦后院?”
时闻:“是啊,好多年没种了,得深耕消毒,放几天再种菜。傅哥,集市上有人卖菜苗吧?大概在哪条街?我怎么没看到?”
傅蒙:“好像没有菜苗,超市里倒是有菜种。你买那玩意干嘛?要就上我家拿点呗,去外面买到假菜种,种一年,还不知道会种出个什么来。”
时闻惊异:“还有假菜种啊?”
傅蒙:“就外地菜种。好比番茄吧,我们的番茄都是本地老种,又沙又甜,你去外面买,种出来的番茄容易又淡又硬,完全不是同一回事,我们就叫它假菜种。”
斯克维尔插话:“有时候青菜也是,外面买的硬邦邦,怎么煮都煮不烂,不好吃。”
时闻听他们这么说,立刻改主意了:“那傅哥,我下午去你家拿点。你们什么时候在家?”
傅蒙:“现在去也行,我老婆他们在家。”
时闻笑:“下午再去吧,到时候正好找你聊聊天,现在不耽误你。”
傅蒙:“也行,我先跟斯克维尔去别家打疫苗。”
时闻在后院里结结实实干了一天,将大半亩地开出来了。
这得益于以前耕种过,除了有些灌木之外,没有其他硬茬子。
要是去开外面的野地,同样的面积,没有十天八天开不出来。
傍晚,漫天都是浓烈的火烧云。
时闻简单吃了个面,洗了个澡,提了一盒巧克力,一盒软糖,骑上摩托车,去傅蒙家。
傅蒙家在村里。
这个安置村大部分人家都没有牧场,人们放牧的时候,需要将牛羊赶去外面的草原放牧,牛羊多的话,还需要进山里去放牧。
现在正值夏季,不少人家赶着牛羊进深山的夏牧场去了,村里就显得有点空荡。
时闻骑着摩托车穿过村道,直接来到傅蒙家门口,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道女声:“谁呀?”
女声由远及近,没等时闻回答,大铁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后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时闻正想着要怎么打招呼。
女人先一笑:“是时闻吧?我是傅蒙的老婆常青青。”
时闻赶紧打招呼并奉上东西:“嫂子好,我来找傅哥。”
常青青推拒:“来就来,带东西干嘛?”
时闻:“给侄子侄女带的。”
两人正在门口说着话,傅蒙掀开门帘子走出来:“时闻你来了,快进来喝茶。”
傅蒙说着,对常青青解释道:“他想种点菜,没地方买种苗,我让他来咱家拿。”
常青青:“要什么种苗?我去收拾一下,都在后院里堆着呢。”
时闻赶忙说道:“什么都行,嫂子你看什么种苗有多,匀我几株就行。”
常青青:“成,我心里有数了,你们快去喝茶。”
傅蒙将时闻请进客厅,提起暖壶给时闻倒茶:“我们这里的都是咸奶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尝尝。”
“谢谢傅哥。”时闻双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比我在市里喝的香。”
傅蒙笑:“是吧?自家做的,肯定要比外面的真材实料一点。”
时闻:“这里面是牛奶还是羊奶?”
“今天的是牛奶,不过要羊奶也行。春天好些母羊下了春羔,现在奶多得是,还能匀出来做奶豆腐和干酪素。”傅蒙说着又给时闻添了半杯奶茶,“喜欢就多喝一点。”
时闻笑:“真好喝。我看今年能不能把牛养上,争取明年开始挤奶。”
傅蒙:“正想跟你说牛羊大巴扎的事。”
“巴扎”是集市的意思,本地多民族混居,有些词汇会用少数民族词汇。
时闻点点头,示意傅蒙继续说。
傅蒙说道:“村子里大家约定二十一号去一趟牛羊大巴扎。那个大巴扎上面的牛羊肯定比我们集市上多,说不定有合适的,你要不要一起去?你去的话,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时闻:“要!我正想着哪天去一趟,赶巧了,到时候麻烦你带我一个。”
“成,那二十一号那天你早点起床。”傅蒙爽快地说道,“你要是买到了合适的牛,到时候我再帮你运回来,省得你还要找车。”
两人约定好,继续边喝奶茶边聊天。
不一会,常青青提着一篮菜苗进来,递给时闻:“时闻你看看这些菜苗够不够?要是缺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去问问其他人家里有没有。”
时闻看向篮子。
篮子里放着好几种菜苗,这些菜苗根部裹着拳头大的泥巴,像一篮饺子一样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看起来简直像艺术品。
时闻心中感激:“谢谢嫂子,这些菜苗够我种了。”
告别傅蒙一家,时闻骑着摩托车回去,打开后院院子里的灯,抓紧时间把菜苗给种下去了。
他连辨认带用识图软件,认出了茄子、辣椒、黄瓜、南瓜、豆角等好些菜苗,这些确实够他种了。
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种好菜苗,洗完澡,时闻坐在桌子前,认真清点自己的存款。
养殖的投入相对比较大,他现在只剩下七万多存款,这还是在异管局本月给他发了五千多补助的情况下。
今年要是不能盈利,明年的生活可能就会比较困难了。
二十一号凌晨,时闻早早起床,去喂过羊、狗、鹅,吃完早饭,坐在家里等傅蒙。
五点多的时候,傅蒙给他打电话让他出去,要前往牛羊大巴扎。
时闻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天还没亮,天幕呈暗淡的灰紫色。
小路两边的牧草上全是露珠,他稍微走了一段,裤脚被草濡湿,贴在腿上,有点冷。
时闻拢了拢外套,跟傅蒙打招呼。
傅蒙开着他见过的那辆三轮车。
五月的天气,傅蒙还是戴着厚厚的腿套跟手套。
时闻上了车,傅蒙重新开车,车灯的光柱破开暗淡的天色,照出去老远。
开了一会儿,车辆跟村里的车会合。
大家开的都是三轮车跟轻卡,大部分人都是空车,也有两车运了牛羊,看来要去大巴扎上售卖。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抵达牛羊大巴扎。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洒下万丈光芒。
大巴扎上到处都是人,他们将车停在外面的沙地上,顺着人流往大巴扎里面去。
还没到大巴扎,时闻先看到空地上一堆售卖各种食物的摊子。
热腾腾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跟着买了两个牛肉包子。
大巴扎的结构跟之前他们去的集市差不多,只是这里更大,里面的货物更齐全。
时闻转头往左右看,傅蒙说道:“牛区在里面,这个巴扎交易的速度很快,你要是看中了,要赶快定下来,不然一转头可能就被别人买走了。”
“好。那傅哥,你们在这里看,我先去看看牛。”
“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傅蒙他们过来,除了交易之外也有了解市场的意思,要看的东西比时闻多。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时闻往牛区走去。
牛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牛,褐牛、黄牛、奶牛、高地牛……基本国内有的牛,在这里都能找到,怪不得说这个巴扎是附近最大的巴扎。
只是,牛的价格也贵得吓人。
时闻在里面转了一圈,哪怕是牛犊,也没有低于五千的。
时闻手里的钱不多,行事比较谨慎,轻易不敢喊价。
看了这么多牛,买得起的他看不中,看中的性价比有点低,转了大半圈,他还是一无所获。
“你别靠那么近!”
一道声音大声喊道,时闻一时以为有人在说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留着灰白胡子的老头喊道,却不是喊他,而是喊一个看牛的人。
周围的人也被那老头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朝那老头看去。
人们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反应。
又一道声音传来:“哎呦!”
“都说了你别靠那么近!”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避开,你家牛脾气可真够坏的。我这被咬了,不用打狂犬疫苗吧?”
“被牛咬了,打什么狂犬疫苗?你自己靠近的,我不出钱!”
时闻还是第一次知道牛也会咬人,那个被咬的人脸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大牙印,看起来被咬得不轻。
他下意识往那头牛边上走去。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围过来。
咬人的牛是一头小母牛。
时闻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牛骨架大,长相好,还挺壮实,看样子,还是本地培育的纯种牛。
这样的牛,用来当种牛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价格。
时闻往前面走了走。
那个被咬的人正在跟老头讨价还价:“你牛脾气这么坏,咬伤多少人了?还八千?”
老头:“要不是脾气坏,它能卖一万二!”
“这不是脾气已经坏了?你卖七千得了,也省得你每个巴扎都在这里蹲着。”
“你带回去养,它还能咬到人?八千,少了我不卖。”
“咬不到人,它会咬其它牛羊啊,难道还让它自己一个牛棚待着?七千二,你给我算了。”
“七千二,我不如自己养着!”
“七千五,最多加到七千五,我加五百,你少五百,我们开个张得了。你这牛还咬我了呢。”
“八千,实在不行,我下个巴扎再来。”
“嘿!再养几天,你的草料不要钱啊?赶过来不费时间啊?你这么一折腾,五百块不就花出去了?”
老头死倔,无论被咬的人怎么讨价还价,他就是不松口。
最后,那个被咬的人也生气了:“这牛你自己留着吧,我看谁花八千买一头坏脾气的牛!”
说着,那人甩着手,挤开人群,怒气冲冲地走了。
周围的人没热闹可看,散了一批,剩下的人围着牛看来看去,却并没有开价的意思。
那老头抱着牛鞭子,坐在一边,满脸郁闷。
时闻仔细观察了牛好一会,挤进人群,问老头:“我能看看吗?”
老头:“没八千不卖。”
时闻笑笑:“我先看看。”
老头听他这么说,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不要站在牛后面,它还会踢人。”
时闻心中“嚯”了一声,这牛既咬人又踢人,脾气可真够坏的。
这是一头褐色的奶牛,因为被提醒过,时闻不好去掰牛的嘴,怕被咬。
他围着奶牛转圈,很快判断出这是一头一岁出头的小母牛。
母牛两岁左右就可以生产了,正常的褐牛两岁卖个两三万不成问题,老头开价八千,倒真不算贵。
不过它脾气坏,到时候未必能成功配上。
时闻围着奶牛看,越看越满意。
奶牛乖乖站着让他看,后面他试探性地摸脖子,看牙口,奶牛也没有反抗,温驯得跟之前比起来完全不是同一头牛。
老头没想到牛在他手底下会那么温驯,时闻自己也没想到。
周围有人嘿地笑道:“看来这牛跟小哥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