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打电话给傅蒙说了一声。
傅蒙满口答应下来:“你嫂子在家,你们去牵就行。我现在也出去帮忙找牛羊了。”
时闻:“走丢的牛羊很多吗?”
傅蒙:“到处都是,我过去看看。其实一般也不会丢得太远,牛羊也知道怕,这种天气它们不会往远处跑的。主要将牛羊放在外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得赶紧找回来。”
时闻:“其勒莫格也是这个想法,那我去了,有事我们电话联系,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跟我说,我弄完其勒莫格那边的事就回来了。”
在去其勒莫格家之前,时闻抓紧时间骑着摩托车冲去草场上看了一眼。
他们家的草捆还结结实实地躺在草场上,蜂箱也基本没有受沙尘暴的影响。
时闻从摩托车上拿出大瓶的矿泉水,把满是沙子的旧水盘倒干净,补充了新的矿泉水进去,又看了一下蜜蜂们的情况。
他一个个草场检查,十八箱蜜蜂都挺好,几乎没有受到沙尘暴的影响。
确定没问题后,他才骑着马,和燕克行共乘,赶去傅蒙家借马。
常青青早知道他们要过来借马,已经将马套好了,马笼套、马嚼子、马肚带、马鞍等都已经装配上了。
她将马鞭塞给燕克行:“你们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时闻认真检查了一下,点头道:“没什么问题,谢谢嫂子。”
“客气什么,你们也是给别人帮忙。”常青青轻拍了一下时闻,“刚刮过沙尘暴,路上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不太安全,你们出去的时候小心些,也别太拼了。”
时闻笑笑:“我们知道了,那趁着还没有彻底天黑,我们先出发了?”
常青青:“去吧去吧,到了给我们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两人牵着马出了常青青家的院子。
时闻从燕克行手里拿过马鞭:“你骑时梭,我来骑这匹马。”
燕克行:“不用。”
时闻坚持:“我比较擅长解读马儿的状态,你骑时梭,我放心一些。”
燕克行这才没再推拒,坦然受着他的保护。
两人骑马往其勒莫格家赶。
大马路上,果然卧着许多牛羊,虽然不到将马路塞满那么夸张,但也是隔几百米就有几头,严重妨碍汽车通行。
这些牛羊经历了沙尘暴,此时都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卧在马路上等着主人来找,一动不敢动。
有不少车缓缓从远处开来,走一段就被牛羊挡住了去路,只能下车来推牛羊的屁股,想将它们推开一些。
牛羊的屁股沉得很,力气又大,推了这头,那头又卧回来,司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重新上车,开车稍微往旁边绕一点,努力绕开。
路两边多是牧民们的牧场,外面围着铁丝网,汽车想绕也不太好绕。
因此,开着车的人跟蜗牛一样,只能一段一段路慢慢挪。
时闻和燕克行打马从汽车旁边经过,带起一阵风。
司机羡慕地看着他们,目送出去老远。
他们走了一段路,在路上又看到了不少骑马的牧民。
牧民们三三两两聚成一堆,应该也是出去找牲畜的。
看来本地人都有经验,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开车前行。
牧民们相遇,总会互相问候一声。
今天大家都出来找牲畜,见到人后,会顺便问一问有没有看到自家的牲畜?
时闻和燕克行的目力、记忆力等都很好,只要牧民出来找的是他们见过的牲畜,他们就能给出答案。
一路以来,两人帮了不少牧民。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不过马的夜视能力不错,他们的夜视能力也不错,天色暗了也不影响他们赶路。
晚上七点多,两人赶到了其勒莫格家的大牧场外面。
其勒莫格出来迎接他们:“你们来得好快!”
时闻:“一路赶过来的嘛。你家的刀郎羊呢?找到了吗?”
其勒莫格摇头,伸手抹去脸上的风沙:“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不知道它们跑到哪里去了。”
时闻:“那先带我们去它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其勒莫格:“不休息一下吗?先进来喝口茶,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
他们这里早晚的温度本来就只有十六七摄氏度,冷空气一来,温度更是只有七八摄氏度,也就是时闻和燕克行不太怕冷,要不然大老远赶过来,估计门牙都能给吹凉了。
其勒莫格请他们帮忙,先招待他们喝顿奶茶实在太正常。
时闻摆手:“还是回来再喝吧,我怕等会儿再刮一阵风,把线索都给刮没了,更难找。”
其勒莫格想想也是,连忙去家里拿了手电筒出来:“那我们先去畜棚看看。”
时闻和燕克行裹紧外套跟在他后面去看他家的畜棚,等到了之后,时闻才发现畜棚的屋顶都被掀走了,就落在十几米外的地方。
好家伙!
时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也就一几年的时候,在东部沿海遇到过一次大台风,那次台风掀翻了不少屋顶。
来到这里,他还真没想过有一天风大到能直接把屋顶给掀了。
时闻看向其勒莫格。
其勒莫格苦笑:“所以说我们家这次真的是无妄之灾,沙尘暴来临之前,我还特地带着人检修了一下畜棚,羊也都关好拴好了,谁能想到风那么大,连棚子都掀了,羊跑了也就不奇怪了。”
时闻拍拍他的肩膀,这个确实不能怪他。
到了畜棚,时闻打着手电筒仔细查看地面上的蹄印。
自从他长出兽耳之后,他对这些关于牲畜的细枝末节总是查看得特别清楚。
哪怕一片混乱的蹄印,他也能清晰地分析出来这里面的蹄印有什么不同,进而判断出这里面有几只牲畜。
今天的蹄印比较乱,各种印子重叠在一起,都快把蹄印给踩碎了。
他很难找到具体的某个蹄印,不过这些都是刀郎羊的蹄印没错。
这里有一大片蹄印,时闻轻易找出了刀郎羊们逃跑的方向:“往西北去了,我们朝那边追。”
其勒莫格点头,干脆地说道:“我让家人准备食物、水源和武器,再找几个人过来。”
时闻点头:“快一些。”
其勒莫格很快安排去了。
他们拿着武器主要为了防野兽。
这片地方有狼,有棕熊,还有雪豹等。尽管野兽一般并不攻击人类,但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谁又说的清楚呢?
还是带上武器要保险一些。
至于食物和水,则是为了应对恶劣的天气。
万一大家在路上走散了,身上背着可以救命的物资,可以避免意外。
很快,其勒莫格将准备好的东西分发给大家,由时闻带着大家往前走。
时闻举着手电筒,边走边判断,很快找到了羊走失的方向。
从蹄印可以看得出来,往外跑的羊群一定很惊慌,它们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小步跑的状态,到后面就狂奔了起来。
应该是被沙尘暴给吓到了。
时闻他们只能用脚走,沿着蹄印一直往前追。
幸好一起来找羊的人体力都不错,大家拉扯着闷头往前走,也没有对时闻提出什么异议。
因为大家足够配合,时闻哪怕走得有些累,也觉得很畅快。
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了热。
他的兽耳在卫衣下面扑棱了一下,将帽子带得晃动起来。
燕克行不动声色地走在他后面,帮他挡了挡。
风还在刮着,夜色又浓,大家都没有发现时闻耳朵的部位有什么不正常。
时闻自己倒是惊了一下,伸手整理帽子,免得耳朵把卫衣的帽子给掀掉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站住了。
身后的人刚想问他怎么了,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光柱,接着是一片嘈杂的声音。
光柱后面明显有人,时闻他们这边吆喝一声,那边应答。
很快大家就弄清楚了,双方都是出来找羊,找的还都是刀郎羊。
刀郎羊价值不菲,难怪大家那么着急。
两队人马会合成一队,大家互相询问是否看到了刀郎羊的踪迹,然后都给了否定回答。
对面那个领头的汉子问道:“你们要往哪边走?”
时闻指了指西北方:“那边,我们的刀郎羊应该在那边。”
汉子惊喜地瞪大眼睛:“你们知道刀郎羊的具体踪迹吗?戴的定位器有信号了?”
刀郎羊价值高昂,其勒莫格他们不放心给家里的每头刀郎羊都带了定位器。
反正定位器也不需要几个钱,有了之后能安心一点。
可惜今天天气实在太恶劣,好些地方都断电了,定位器的信号也没传出来。
他们只能依靠古老的方法,凭借着人工硬找。
其勒莫格摇头:“没有信号,我们只是看蹄印,觉得应该往那边去。”
那汉子:“地上有羊的蹄印吗?这一片都是乱糟糟的,也分不出来呀。”
时闻看着地面:“有,还有好几群羊应该都往那边去了,你看这个印子就明显跟旁边的印子不同。”
那群人骚动了一下,为首的汉子问:“还能看得出来不同?那我们家的羊也在里面吗?”
时闻无奈:“我也没见过你家的羊,没办法判断你家的羊在不在里面啊。”
就在时闻说完话的时候,那群人中忽然有一个人大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时闻,对不对?时家牧场的时闻,找牲畜特别厉害的那个。”
那群人很明显都听说过时闻的名声,一听是他,大家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一个劲儿往他这边打量。
为首的汉子征求他的意见:“时小哥,我们能不能分两个人跟着你们一起去找?”
时闻没什么意见,看了其勒莫格一眼,见他不反对:“你们要是不怕麻烦就分吧,快一点,我们要继续往前找了。”
为首那汉子当即点了两个年轻人出来:“你们走得快一些,跟时小哥他们一起去找,有消息了就给我打电话,随时保持联络。”
两个年轻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用力点头,归入了时闻他们的队伍之中。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他们继续往前走。
时闻几乎没有停顿,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奔。
他自己不觉得累,走得飞快,身后的人其实不太跟得上,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体力不行,只能一边佩服一边咬牙埋头狂追。
走了大半夜,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时闻终于带着他们找到了一片密林边。
可能林子里的风比较小,羊群便躲到林子里去了。
时闻:“林子里好像没有脚印了,接下来我们只能硬找。”
其勒莫格喘道:“行,我们先进林子里碰碰运气吧。就是不知道林子里有没有野兽?”
时闻侧着耳朵认真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没有大型野兽,可以进去。”
他们互相交代了小心行事,然后走进林子当中。
密林深深,林子里其实就没有那么好交流了。
队伍拉得长长的,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时闻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交谈声,声音比较小,不过确实是人声,听声音,前方的人数还不少。
时闻和燕克行对视一眼,朝着有人声的那个方向走去。
他们直走到一座山谷里。
山谷里有一大群人,大家正争论不休,各民族语言混杂在一起,吵得人头疼。
时闻带着人走过去。
他们的动静比较大,那群人齐齐转过头来,很快认出了其勒莫格。
有人跟其勒莫格打了声招呼,转过头继续争论。
时闻听他们争论,才知道他们找到了羊,但是羊群跑到山上去了,现在根本下不来。
时闻询问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指:“就在那边,看到了吗?密林之间的那一片白色。”
那人说着用手电筒的光柱在山上画了个圈。
时闻一眼就看见了,山上确实有羊群。
其勒莫格他们使劲瞪大眼睛:“哪呢?怎么看不见?”
那人又用手电晃了晃:“就那啊,看到白色的皮毛没?”
其勒莫格他们左看右看,直到羊群被晃动的电光惊扰,不安地动了起来,他们才发现那里确实有群羊。
“好大一群羊!”有人惊叹道,“起码有两三百只羊混在一起了吧?”
时闻:“两百只左右。”
“这么大一群羊,多半不是来自同一家吧?它们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时闻点头:“不是同一家的。”
看了一会,时闻转头对其勒莫格说道:“我看到你家的羊了。”
其勒莫格惊喜:“真的?”
时闻点头:“里面有几只羊是我当时陪你去买的吧?”
其勒莫格:“对!不过,过了那么久你还能认出来吗?”
时闻:“能。羊的变化比人小,它们小时候是什么样,长大了之后也大差不差,我扫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围人听了都感觉难以置信,羊本来就长得像,谁能凭借一面之缘,将长大了的羊认出来?
有些老牧民张口想反驳。
不过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时闻,知道他辨认牲畜格外有一套,便拉住了同伴。
终于找到了羊,其勒莫格放下了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忍不住说道:“既然找到了,我们就去把羊赶下来吧。”
人群中有声音说道:“要是能赶下来,我们还用你说?早就上去赶下来了。”
其勒莫格不解:“怎么就赶不下来?从它们上去的地方赶下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有人为他们解惑,“你们看这山势,这边都是悬崖,上去的时候羊群可能在受惊的情况下冲了上去,下来就没办法了。”
其勒莫格用手电筒照射山体,果然看见了边缘有一串蹄印,还有打滑的印记。
这悬崖都快垂直了,作为绵羊的刀郎羊还能攀上这样的山,也真是难为它们。
其勒莫格傻眼了:“那怎么办?”
“只能从别的路攀上去,再看看方便从哪将羊赶下来了。”
其勒莫格:“那我们赶紧的。”
“天那么黑,就这样上山不要命了?还是等天亮再说吧,现在先在这里守着。”
羊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大家说的也有道理。
时闻招呼:“那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等会儿再想想办法,看怎么把羊赶下来吧。”
其勒莫格点头:“只能这样了。”
其勒莫格说着转头看了一下山:“没想到都近在眼前了,还是没办法把羊给找回来。我们家的羊真的在里面吗?”
时闻:“我只能确定里面有你家的羊,是不是全都在里面,就不太清楚了。”
他们聊着的时候又有另一伙人找了过来,听说羊就在山上,那伙人着急忙慌地想上山赶羊。
身边的人说现在天太黑了,上山太危险,等天亮了再说,那伙人不听,抓着山崖上的草跟树,尝试着往上面攀。
没想到还没爬几米,就有人摔了下来。
幸好摔得不严重。
那伙人实在爬不下去,只好打消爬上去将羊赶下来的念头。
等了一会儿又有人坐不住,打算绕路从远处上山,再把这些羊赶下来。
时闻靠在燕克行身上昏昏欲睡。
燕克行用手掌轻轻拢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
时闻很快睡着了。
可能因为在外面坐着睡,时闻睡不踏实,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盖着燕克行的衣服。
燕克行倒没睡,看见他醒了,握了握他的手,将旁边的矿泉水拿过来递给他喝。
时闻拿着水喝了一口,整个人清醒了些。
他站起来,在原地活动了一下。
周围很多人或坐着或躺着都在睡大觉,鼾声此起彼伏,跟打雷一样。
他打开手电筒往山上看。
那群羊还在那里,可能因为羊也累了,正站着或卧着休息。
时闻凭借着远超一般人的目力判断,昨天发现的这群羊一只都没有少,那些绕路上山赶羊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现在还没赶到。
时闻醒了,其勒莫格蹭过来,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也从边上绕上山去?”
燕克行:“如果要走比较方便的大路,可能要绕到长涡县上山。”
“不会吧?”其勒莫格难以置信,“要绕那么远吗?”
长涡县在隔壁的隔壁,开车都要好几个小时,更别说开到山脚下得徒步上山了。
不经常上山的人总对山有一种误解,觉得山很好爬。
实际上但凡高一点的山,就一座比一座难爬,尤其是那些没有路的野山,爬起来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其勒莫格不甘心地往上看:“它们就在半山腰,看起来离我们不到三百米。真的需要绕那么远吗?”
燕克行没有回答,反而问:“不知道有没有熟悉这附近的人?”
好些人本来就没睡熟,他们在这边低声说话,那些人被吵醒了,凑过来听。
听到燕克行说想找熟悉附近的人,大家把一个老汉推了出来。
老汉愁眉苦脸地说道:“我家是住在这附近,可是没有怎么上山来啊。家里都烧煤气和煤了,又不需要上山来砍柴火。”
旁边的人问:“那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路嘛?”
老汉:“这个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边的坡要缓一些,可能上得去。”
其勒莫格:“那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现在天蒙蒙亮,虽然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但比起晚上来说好多了,在山谷里赶路也不麻烦。
老汉带路,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跟在他后面,往那处比较缓的山坡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大家一看,那比较缓的山坡也是悬崖,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草和树木,想爬还真不容易。
大家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时闻围绕着这片缓坡查看了一下,说道:“那里有条兽道,应该能上去。”
大家一看,基本看不出兽道跟普通的地方有什么区别?
时闻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干脆说道:“带了绳子吗?把绳子拿过来,我们拴在树上,一路往上爬吧。”
这个大家没意见,有地方借力比硬爬好多了。
有人将腰间的一大捆绳子递了过来。
这些绳子是手搓的羊毛绳,比普通的绳子结实多了,平时用来捆帐篷也不在话下。
时闻和燕克行检查了一下,强度是够的。
时闻和燕克行的身手最好,主动承担起了拴绳子的重任。
他们麻利地爬上去将绳子拴好,方便大家拉着绳子往上爬。
燕克行演示了一番:“爬的时候最好将绳子在虎口上绕一圈,然后用腋下夹着绳子一个接一个往上爬,不要一起。”
大家连连点头。
时闻和燕克行最先上去。
其勒莫格和几个小伙子跟在后面,他们上去之后,让中年汉子和老汉们跟上,没想到还没上几个,就把其中一棵树给拉断了。
正往上爬的那个人拉着绳子往下滑了好几米,吓了大家一跳。
时闻当机立断:“爬不上来的就算了,在下面接应吧。我们到时候一起把羊赶下来,大家再认领。”
他肯开这个口,好些人松了口气,纷纷对他们表示感谢:“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在下面等,有什么需要,你们在上面喊我们。”
时闻发现了,虽然大家都是牧民,平时会比较经常做体力活,但对于爬山等是真的不擅长。
他和燕克行一马当先,走了二十多分钟就接近了那群羊。
这一群羊果然被吓到了,现在正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见到人,还往后退了退。
时闻看向其勒莫格他们:“要不然你们在这边等,我和燕克行去那边将羊群赶过来?”
其勒莫格担心道:“只有你们两个人,没问题吗?”
时闻:“别的不敢说,这个肯定没问题,你们往坡上站一站,再派两个人到我们刚刚爬上来的地方堵住口子,我们直接将羊赶下山去。”
其勒莫格:“那你们小心一些。”
时闻和燕克行去赶羊。
他们很快就接近了那群羊,时闻默数了一遍,这里果然有两百多只羊,看耳标和项圈的颜色跟款式,这些羊起码来自六家。
怪不得过来找羊的人那么多。
羊群看到他们的身影,骚动起来,撒开蹄子,还想跑。
时闻转头看燕克行:“它们可能怕你。”
燕克行眼里带着笑意,将手上的马鞭交给他:“我也往坡上站站,由你一个人去把羊赶过来?”
时闻自信:“这也成,看我的吧。”
这群刀郎羊中的好多羊时闻还是第一次见,然而这些羊却好像对他感到亲切。
他一走到羊群附近,还没来得及用马鞭开始赶,羊群便凑过来,环绕在他身边,朝他咩咩叫。
好些羊还热情地张嘴想叼他的衣服,被他推开了。
时闻将羊群聚在一起,驱赶着它们往前走。
羊群在经过燕克行的时候,害怕地尽量往另一边靠。
时闻转头朝燕克行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燕克行也笑,挥挥手,让他继续赶。
说来也奇怪,先前害怕得不得了的羊群,在见到时闻之后就好像有了主心骨。
它们紧紧围绕在时闻周围,之前害怕的陡坡,现在看到也不怎么害怕了,在一只勇敢的头羊的带领下,小心趟下去,最后都成功下到了空地上。
在山下屏息等待的牧民们见羊群都下来了,忍不住爆发欢呼:
“下来了下来了!”
“我家的羊!我们家的羊全在这了!”
“谢谢时哥!时哥牛批!!!”
时闻等所有人都下去之后,和燕克行最后拿着绳子下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幸不辱命,大家把自家的羊认回去吧。”
“好的好的,时小哥辛苦了。”
时闻和燕克行把绳子卷成一捆,交给绳子的主人。
众人热火朝天地分羊,并将没有人认领的羊拍下来上传到各个微信群。
其勒莫格家的羊也全部在这里。
他检查自家羊的状况,检查完之后回过头来对时闻和燕克行说道:“没什么问题,我家的羊全都在这里了。”
时闻看着他轻松的表情,笑道:“那我们回去吧,天都亮了,也该回牧场干活了。”
其勒莫格抱拳:“大恩不言谢。”
时闻:“谢什么,都是朋友。”
其勒莫格要给时闻红包,时闻不肯收,回到他家后,骑着马就回家了。
不仅其勒莫格,牧民们也很感谢时闻帮忙找到了羊,这两天有特别多陌生人过来加他,除了感谢之外还要给他发红包。
时闻一一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