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看看时梭和燕时,不确定地说道:“它们的状态保持得很好吗?不是跟之前一样?”
宝叶阿塞:“当然不一样了,你看它们的眼神,看它们的肌肉,再看看它们的脾气——”
宝叶阿塞围着马儿转:“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它们跟以前的差别都太大了,现在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两匹难得的骏马。”
时闻:“难道之前不是难得的骏马吗?”
宝叶阿塞:“之前也非常难得,但是在我的牧场上或者在全世界顶级的马场上,还是能找到几匹跟它们匹敌的马儿,现在就找不到了。”
宝叶阿塞转了一圈,忍不住强调:“以我的眼光来看,哪怕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找不到比它们状态更好的马了。”
时闻看他的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了,笑道:“有那么夸张吗?虽然它们的确很好,但是你现在说得它们好像跟其他马儿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了一样。”
宝叶阿塞:“在我这等爱马的人看来,它们跟普通的马可能真的不是同一个品种了。”
时闻连连摆手:“不至于,它们来牧场也没多久,还没有生下下一代宝宝,基因肯定没变。”
宝叶阿塞很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不一样了。要不然我们来打个赌?”
时闻看向时梭和燕时。
异管局之前特地安排了专家组过来给他们家的小家伙们测过智商,小家伙们的“平均智商”达到了十岁。
尽管这个“平均智商”有一部分测的是察言观色等,动物在这方面的天赋要比人类强一些,但小家伙们的聪明程度确实远超一般的小动物。
时闻不用跟宝叶阿塞赌,也知道肯定是他赢。
时闻:“我不跟你赌,它们确实挺聪明的。”
宝叶阿塞:“是吧?它们要是赛马的话,别的马儿需要学十天半个月的内容,它兴许一天就能学完。”
时闻看着站在一旁的时梭:“我觉得也没那么厉害。”
宝叶阿塞:“我觉得有,你要是不信,就看看它们的学习能力好了。”
时梭当时就是作为赛马培育的,只不过它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参加几场比赛就摔断了腿,然后送到了时闻的牧场上。
它其实没太受过专业的训练,也没有怎么经过系统的学习。
宝叶阿塞说要看时梭的学习能力,时闻没什么意见。
时闻问:“行啊。让它们学习什么——障碍?跑跨栏?还是别的?它之前跟我们出门的时候,有接触过相关的内容。”
宝叶阿塞:“障碍太简单了,以它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应该不用怎么学。学舞步吧,这个最能体现马儿的学习能力。”
时闻:“学一整套?”
宝叶阿塞:“好,学初级舞步,看看它今天一天能学到什么地步?”
时闻:“我觉得可行。”
时闻之前接触过赛马的舞步,不过他只是作为爱好者,简单看过几次。
要说正儿八经地让时梭学习舞步,他们还真没试过。
主要没那个必要,时闻也没打算培养时梭当赛马。
时梭都快成为异兽了,出去参加比赛太欺负普通的参赛者了,也没有什么竞技公平可言。
现在宝叶阿塞提出这个要求,时闻也想试一试。
不过,时闻说道:“还是先帮忙把时梭的马蹄铁给钉上再学习吧,它的马蹄铁好久没有换了。”
宝叶阿塞爽快地答应下来:“这个没问题。”
钉马蹄铁用的是生铁,硬度比较低,很好钉。
时闻他们需要把马蹄铁钉在马儿的马蹄壳上,难度并不大,只是动作有些繁琐。
为了安全起见,时闻特地将时梭给拴起来,将它的腿也用绊子绊住。
时梭被拴得严严实实,不太满意地喷着响鼻,时闻为了安抚它,特地给它喂了胡萝卜,还抚摸着它的脖子让它消气。
等安抚好了,时闻才将时梭的蹄子抬起来夹在双腿中间,然后大家一起来去掉旧的马蹄铁,修剪马蹄,再钉上新的马蹄铁。
整个过程有点像做美甲,时梭肯定不疼,就是被他们搬弄着蹄子,搬来搬去,有点不耐烦。
这家伙的耐性确实不怎么样。
时闻看它到后来都快要撅蹄子了,只好用布口袋装了一袋自家产的黄豆挂在它的脑袋上,让它站着吃黄豆。
时梭在食物的安抚下,总算乖乖配合着他们钉上了马蹄铁。
钉完马蹄铁,时闻又跟宝叶阿塞一起,整理它的鬃毛,修剪它的尾巴。
哪怕俊美如汗血宝马,不经过打理的话,它看起来也有些潦草。
只有经过梳洗、剪毛、做造型,它们才会俊美得如同宣传视频上的那些名马。
时梭作为大马,相对不那么好打理。
燕时只是小马,力气小,脾气也大不起来,时闻和宝叶阿塞练手,三两下就将它收拾好了。
打理完马,时闻才进行宝叶阿塞那个赌约。
时闻自己完全不会驯马。
宝叶阿塞作为合格的驯马师,由他来训练时梭。
盛装舞步的内容非常多,其中包括快步、慢步、跑步、后退、过渡、停止等等,讲究的是人与马儿的配合。
别说让时闻记,就算让他看,他都眼花缭乱,难以区分出这些舞步的区别。
幸好时梭今天要学的只是初级舞步。
宝叶阿塞拿着手机给时梭看教学视频。
时梭好像真的看得懂一样,歪着脑袋在那里仔细看。
等看完后,宝叶阿塞给时梭装上马鞍,翻身上马,带着它原地训练。
让时闻吃惊的是,时梭的配合度非常高,在宝叶阿塞的操控下,它很轻松就做出了慢步、快步等动作。
两个小时后,它甚至还学会了侧步。
一般马儿并不会侧步这种技能,时闻也从来没有见过时梭使用侧步,它能学得那么快,属实出乎时闻的意料。
他忍不住问宝叶阿塞:“你们之前真的没有教过时梭这些舞步吗?”
宝叶阿塞:“真的没有,何况它到你牧场上这么久,就算我们教过它什么东西,它应该也早就忘光了。”
时闻:“那也不一定,这家伙的记忆力还是很强的。”
“所以我说,它真是聪明得令人吃惊。”宝叶阿塞摸着时梭的脖子说道,“太聪明了,这家伙。”
时梭知道两人在夸奖它,骄傲地抬起头:“唏律律——”
时梭好像觉得舞步挺好玩,一直在学。
之前是它配合宝叶阿塞,到后半段,就成宝叶阿塞配合它了。
宝叶阿塞骑着它,带它一遍遍地学习各种舞步,按一定的节奏摇摆。
它玩得还挺开心,宝叶阿塞则因为长时间坐在马背上,下来的时候,腿都快成罗圈腿了。
时梭现在的体力好得很,等他下来,还意犹未尽地叼着他的衣领,要他陪玩。
宝叶阿塞哪怕非常喜欢它,此时也有点受不了了,拍拍它的脖子:“下次再玩,我歇歇,要颠散架了。”
时梭眨眨大眼睛,叼着宝叶阿塞的衣领不肯放开。
时闻将宝叶阿塞的衣领抢出来,轻敲了一下时梭的脑袋道:“你放开宝叶阿塞,我来陪你玩。”
时梭:“唏律律——”
时闻翻身上马,时梭等他坐好后,欢快地小步跑跳起来。
骑马非常考验人的核心力量,尤其在马儿格外颠簸的情况下。
时闻骑了一会,就感觉腹部发酸,大腿发疼。
以他的体力都骑得那么艰难,可以肯定,宝叶阿塞一定是凭着一腔热爱硬坚持下来。
燕克行回来的时候,宝叶阿塞已经回去了。
时梭学舞步学得渐入佳境,驮着时闻,在草场上跳来跳去。
燕克行问道:“这是怎么了?忽然就学起了舞步。”
“跟宝叶阿塞打了个赌,看看时梭的学习能力怎么样?”时闻笑道,“看来比我们想象中得要厉害多了。”
燕克行观察片刻说道:“它的学习能力不错,你的配合能力差了些。”
时闻:“……你还真是我的亲恋人,居然给我这么个评价。”
燕克行眼里也带着笑意,伸出手:“要换我骑给你看吗?”
“要!”时闻翻身下马,将缰绳交到燕克行手上,“你来试试。”
燕克行今天只是普普通通地去上了个班,穿了一身偏休闲的衣服。
尽管如此,当他骑在马背上,挺直了脊背,格外出色的身材瞬间让休闲的衣服呈现出了礼服的效果。
他轻轻一抖缰绳,催促着时梭跑动起来。
那一刹那,时闻瞬间感觉到了马儿和人的联系,感觉到了配合完美的节奏,也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韵律。
燕克行的骑术一直很好,时闻却第一次知道,他的骑术居然好到这个地步。
他的骑术好得,仿佛他不是在骑马,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匹人马,此时正在晚风中翩翩起舞。
时闻跟马儿打交道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人马一体的感觉。
太帅了!
时闻的双眸闪动着炽热与专注,脸上更是带着激动之色。
燕克行骑着时梭跑了一圈,又控制着马跑回来,跑到时闻的面前。
他正要说什么,时闻难以抑制住心中情感地张开手臂。
于是,燕克行骑着马倾身,就这么跟时闻接了个吻。
一吻完毕,时闻抓着燕克行的手,看着他:“这么久以来,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这个。”
燕克行:“以前学了一些,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让马做舞步了,有点生疏。”
时闻的目光闪动,脸上带着笑意:“不,一点都不生疏,已经非常棒了。”
燕克行伸手拉着时闻:“上来陪我骑一会儿。”
时梭的力气比一般的马儿要大,两个人骑在它身上也不妨碍它做出种种舞步。
时闻本人其实手脚不是那么协调,所以白天控制时梭做出种种舞步会格外吃力。
现在在燕克行的带动下,他很快就感觉到了那种奇妙的韵律,骑马来变得格外得心应手。
燕克行骑着马做出种种舞步给时闻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好几天过去,他还一直沉浸在骑马练舞步的过程中。
宝叶阿塞再次过来看的时候,时闻骑着时梭练出来的舞步已经很能看了。
宝叶阿塞看着他们这样,连嫉妒都升不起来了:“你们骑着马学舞步学得太好了,时梭也很有灵性。”
时闻:“主要是练习的时间长,燕克行教了我一下,我就知道该怎么上手了。”
宝叶阿塞赞同地点头:“燕教授的骑术确实比一般人好得多。”
时闻:“是吧?他骑起马来特别优雅,核心力量也强,控制马的时候,总觉得马儿就是他肢体的延伸。”
宝叶阿塞:“对,我刚认识燕教授的时候就是因为他骑马骑得特别好,才跟在他后面想认识他,后来渐渐熟悉了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认真夸着燕克行。
燕克行不在这里,应该不会感觉到尴尬,他们两个在夸奖的过程中,越发觉得对方是好兄弟。
说着说着,宝叶阿塞顺着话题提起来:“时哥,你家的马这么好,我能不能送马儿过来你这里培训?培训费用你开。”
时闻怎么也没想到对话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吃惊地张大嘴巴:“啊?”
“时梭以前也是一匹难得的骏马,可在我们手上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开窍。”宝叶阿塞摸着马脖子,动情地说道,“我感觉你们驯马也好,训练其他动物也好,总能给它们注入一股特别的力量。”
提到这个话题,就要涉及到保密守则了。
时闻夹着马腹:“也有可能是你的错觉。我们这里只是小动物比较多,小动物们混在一起,混着混着就带有别样的灵性了。”
宝叶阿塞:“也有可能。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试试。”
宝叶阿塞解释:“我们牧场现在养了一群天马作为主推马。现在已经培育了好几年,只是我们的基础确实薄弱了一些,培育了那么久,还是不得其法。”
天马是他们的本地马,基本以哈萨克马为母本,杂交了其他马儿的血统改良而成。
其中,汗血宝马也算是天马的祖先之一,所以宝叶阿塞才花大力气弄了几匹汗血宝马,时梭和燕时就是其中之二。
在宝叶阿塞的科普中,时闻才知道国际比赛上用的马儿多是外国马,像纯血马、四分之一纯血马、曼尼普尔马和阿根廷球马等,才是国际赛场的通用马。
国内的马术赛事起步晚,培育出来的马儿也没什么优势,在国际上基本没冒过头。
作为一个爱马之人,宝叶阿塞对此感觉到非常的心痛,他的毕生目标之一就是将本国的马引入顶级国际马术比赛的赛场。
可惜做了这么多年,现在的情况离他的目标还有一定的差距。
有些事情真的需要天赋,而不是努力就可以。
他在挣钱上还算有天赋,在培育马匹上天赋就一般了,带的团队也没能弄出什么成果。
时闻看着他略有些迷茫的眼睛,难得升起了同情。
认真考虑过后,时闻说道:“这个也可以,培训费就不用说了,卖两匹天马给我就成,我也试着培育一下。”
他们牧场一直有养马的打算,只是迟迟没提上日程,借这个机会开始养马也不错。
宝叶阿塞大喜:“那就一言为定了!你愿意着手培育我国的赛马,我把全部天马卖给你都行。我不行,你肯定行。”
时闻给他泼冷水:“你别对我太有信心。”
宝叶阿塞:“我相信我的眼光,国内那么多马场,大家的技术都比较一般,如果真有哪家马场有希望培育出我国独有的赛马,你家肯定是其中之一。”
说着,宝叶阿塞叹了口气:“你家要是能培育出来,我以后就不跟进了,没天赋硬去培育,太累了。”
也太烧钱了。
牧场上想要承接新的牲畜群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时闻听出了宝叶阿塞的退缩之意,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时闻特地托燕克行帮忙请了个业内资深人士,咨询赛马的前景,天马的情况。
过后,他又对天马进行了全方位的考察,看了一堆论文,亲自走访了本地好几家马场,查看普通天马的情况,然后才决定接手宝叶阿塞家的天马。
祝佶听说后都忍不住说道:“以你今时今日的天赋跟地位,你做事未免也太谨慎了。”
时闻:“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不考察好,轻易地答应了下来,后续发生了什么事,可能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祝佶:“这话也有道理。哎,我来提醒你,你今年还可以申请补助,如果想申请的话就需要早一点写材料,不能再拖了,十二月可能没有空批。”
时闻笑:“谢谢祝哥,不过今年不用了,我的牧场已经走上正轨,不需要补助。”
“真的不需要吗?”祝佶在那边提醒,“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申请到千万级别的补助哦。”
他们这些异能者能够申请到的补助都很多。
时闻之前还以为国家为了帮助异能者发展,才发那么多补助,后来才发现可能因为异能者的能力太大了,要真做什么事的话破坏力也大,所以国家才会发高额补助,好好养着这批人。
以他现在的实力来看,就算他的牧场完全不需要资金,他只要申请,国家应该也会给他发。
时闻对这批补助还挺心动,不过最终还是忍痛拒绝:“算了,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这边确实不需要了。”
祝佶在电话那边笑:“我之前跟老燕说,你可能不会申请补助了,被我说准了。”
时闻也没说死:“等我下次需要的时候再申请。”
祝佶:“行。你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找我就成。”
两人简单聊几句,时闻去跟宝叶阿塞谈他家天马的事情。
宝叶阿塞家的天马还挺多,现在主要在培养的一共有二十匹。
其中十一匹公马,九匹母马。
时闻需要的话,宝叶阿塞可以以六百万的打包价卖给他。
这种可以用来做繁育的马匹一匹才卖时闻三十万,绝对是他占了便宜。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现在的马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好卖了,除了时闻,应该也没有谁会一口气打包买下二十匹天马。
现在业内的玩家更倾向买纯血马、阿尔捷金马之类的稀有马匹。
好的天马虽然也不怎么常见,但是逼格还是低了些,流通性相对比较差。
时闻和宝叶阿塞都很满意这笔生意,两人约出来,正儿八经地签了合同。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宝叶阿塞叫车过来将这些马运到了时闻家的牧场上。
这二十匹马都是两岁到五岁的年轻马匹。
马儿是一种寿命相对比较长的动物,它们的平均寿命能达到三十五岁,两岁到五岁,算是正当龄的优秀青年马。
马儿到了时闻家之后,按照惯例,他收拾了一个畜棚出来将这些马儿好好隔离。
然后他又请了斯克维尔上门,给这些马儿检查身体,再补上相应的疫苗,然后更换耳标。
这一番忙碌下来又花了一个多星期。
时闻全身心地扑在马匹上,这天还是收到气象部门发来的短信才知道,大量的冷云往他们这边跑,很快会有一波大降水跟降温。
气象部门提醒民众注意天气的转换,尤其牧民,注意提前安排好牧场的事情。
这个季节正是大量打草的时候,几乎每个人家的牧场上都堆着一大卷一大卷的草捆。
马上要下雨了,大家得把这些草捆搬回仓库里去。
不然草捆一淋雨,发了霉,马上就没用了。
搬草捆相对还比较好搬,只是有些草捆没干,在天气不好的情况下,大家还得借助各种烘干机去烘,制作草捆的成本一下高了许多。
种植和养殖都很依靠天气跟年成,尽管马上要下雨很令人恼火,但大家也没什么办法,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时闻也是。
他家的草捆也很多,他开着叉车一遍一遍地运草捆。
跟一般人家相比,他比较幸运的是,草捆割得相对比较早,基本都已经干透了,运到仓库里就行,不用另外再想办法烘干。
尽管如此,想要将数量庞大的草捆运回仓库里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时闻从早上七点多就开始干活了,一直干到下午一点多。
雨水很快就要来了,空气变得闷闷的,水汽附着在皮肤上,让时闻感觉到一阵发痒。
在这种相对干旱的地方,他很少这么鲜明地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
还有几卷草捆没有运,他得抓紧时间,赶紧把这些活给干了。
鸽子们飞出来,在他旁边飞来飞去。
它们的翅膀扑棱着,呼啦啦地,给沉闷的牧场增添了几分生气。
时闻驱赶着鸽子,让它们回家,而后又从叉车上取下塑料布盖在蜂箱上面。
虽然他家的蜂箱上面盖有亭子,底下也放着木凳,蜂箱被安安稳稳地保护在中间,但到底经过了这么久的风吹日晒,亭子有些老化,上面的塑料布也有点破旧,在大雨来临之前还是得抓紧时间换成新的。
时闻在这边干活的时候,燕克行带着弓疆三人提前回来了。
燕克行开着摩托车过来:“还有什么要干的吗?”
时闻扯着嗓子大声喊:“基本没什么了,把这些草捆运回仓库里就好。”
弓疆:“要开小卡车过来吗?”
时闻:“开也行,会方便一点。”
他们过来帮忙,时闻搬运草捆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尽管他们有叉车,有小卡车,但并不是全程都可以依靠机械,将草捆搬上来以及搬下去放到仓库的过程还需要人力辅助。
弓疆三人过来帮忙,扎扎实实地搬了几十捆草捆,连戈阅也不例外。
戈阅常年在野外劳作,在绝大多数时候,大家都不会在意她的性别,只觉得她是一个力气小一点的人,而不会想到她是一个女性。
该干的活她一点都没少过,甚至比一般的人干得要更快更好,哪怕出来帮忙也是,她一点都没收着劲,每次都勤勤恳恳地尽力帮忙。
好不容易将所有事情收尾,大家回屋喝蜂蜜水。
戈阅的前胸跟后背完全湿了,她坐在电风扇前,让电风扇对着自己使劲吹。
大家快累瘫了,各自待在一角,也不怎么想说话。
还是戈阅先打破沉默:“好久都没有这种山雨欲来的气息了。谁能想到这个天色居然下午三点都不到?”
时闻切了西瓜出来分:“我也觉得。早上感觉到外面的水气时,我都怀疑是不是回到了我以前生活的城市,今天真是太闷热了。”
弓疆:“最近的天气比较反常。”
时闻:“也没有最近,好像天气一直都是反反复复,并没有特别稳定的状态。”
蔺诚骞接了西瓜,感慨:“时哥你这话好有科研智慧啊!”
人们很经常抱怨天气反常,然而真正说起来,天气根本就没有个定数,它其实一直在变,冰期与间冰期并不固定。
时闻作为一名畜牧人,很明显地察觉到了这种气候的变化。
他翻看数据,发现这十年应该要比上一个十年温暖湿润。
尤其本地一些原本是荒漠的地方,现在已经长出了草跟小灌木。
这里面固然有大家退牧还草,植树造林的功劳,也有大环境改变的原因。
大家坐在屋子里,一边吃瓜闲聊,一边看着外面。
没过多久,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随着雨点砸下来,天地之间终于有了风,将之前的沉闷气息一卷而空。
这股风实在太舒服了,哪怕下雨,时闻忍不住过去将窗户开了一条缝。
就在这个时候,时闻听到了远处有沉闷的声响,好像有什么重物从天上砸下来。
他试图动动自己的耳朵,然而现在的耳朵已经不是兽耳形态,没办法自由抖动,他也没办法通过转耳朵去捕捉更清晰的声音,只好走到窗户前,仔细查看。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外面并没有下冰雹。
弓疆他们可能没有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
时闻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燕克行。
燕克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也听到了。
时闻走到燕克行耳边,小声问道:“外面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对吧?”
燕克行:“对,不是雨点。”
时闻:“我就说。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外面的风雨声很大,他们站在这边小声说话,旁边的弓疆三人并没办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格外亲密,三人不好凑过来瞎打听,只好继续漫无目的地闲聊。
这场雨下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