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宿舍花絮分为两部分,有主题的和没主题的。有主题的一般最后会被剪辑成固定的衍生节目,而没主题的则会当作零散的物料释出。
这次的录制是第一次录制,主题固定,就是收手机和没收一些不允许带的物品,大头是零食。
虽然是花絮,但只要涉及到曝光量,就没人会随随便便对待。
节目组也不会。
镜头分了几个,节目组的和手持摄像,而看到手持摄像的掌镜,解夕朝就知道他们之前似乎是错怪艾清源了。
孩子是真的有事。
艾清源身边最近是另一个解夕朝不太有印象的男生,估计也是哪个公司的主推,两人是临时的主副MC,看上去挺熟悉,那个男生道:“接下去是不是你们宿舍?”
艾清源“嗯”一声。
门是开着的,几个人热热闹闹涌进来:
“surprise!”
解夕朝……解夕朝心说八百米开外就看到你俩了,还真是挺惊喜的。
“来来来,东西都交出来了啊。”艾清源身边的男生挺活泼,“手机,零食,各种电子设备,禁用品清单发群里了,都看了吧?”
“看了。”管衡叹气,“大学生查寝呢这是。”
“那大学生可没不让吃零食。”旁边有人乐了,“也没有不让玩手机。你这形容不对哦衡哥。”
管衡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动作却没停,把手机和平板放到了一旁的篮子里,工作人员马上收起来做了个标记。
管衡把包摊给艾清源看:“检查一下?”
解夕朝在听管衡说他和艾清源认识四年之前还没什么具体的感觉,这会儿看见艾清源很轻地“嗯”了一声,脸色比对他不知道好多少,这才终于察觉出了区别。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还没感慨完,艾清源就拿镜头对准了他:
“到你了。”
解夕朝:。
他把手机和笔记本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然后笑道:“打个申请行不行?”
“什么申请?”一旁的男生道,“夕朝我跟你说哦,就算你卖萌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和清源都很铁面无私的。”
他跟解夕朝没说过话,这会儿的语气中却熟得好像刚跟解夕朝吃完饭。
解夕朝早就知道有些人天生就配得上“长袖善舞”这几个字,他也没大惊小怪,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翻开了包。
“低血糖。”他道,“我身边得备点儿巧克力和饼干。”
他的包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零食。
“这……”
男生这回是真的为难了。他看了看艾清源,见他没有说话,就看向工作人员。对方过来低声地跟解夕朝交流了几句,然后道:“夕朝就算了,他情况比较特殊。”
节目组虽然对解夕朝目前的态度很谨慎,但也没有故意刁难他的意思。
男生会意。
随即他笑了:“完了夕朝,你以后要变成宿舍最受欢迎的人了。”
解夕朝挺配合:“没事,大家都没手机,这段播了大家也不会知道。”
他顿了顿,“知道的建议互相检举揭发。”
这是个很标准的玩笑,在场的人果然都听乐了。
而就在这时,艾清源开了口:“角落那个盒子是什么?”
解夕朝的手一顿。
一旁的男生立刻警觉:“什么什么?夕朝你藏了什么?”
解夕朝失笑。
“……真是。”他叹了口气,“没藏什么。”
他把包里的盒子拿出来,让众人看清了盒子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分成了好几格的透明盒子,里面有的装了白色的小瓶子,有的则是放着片剂。
这是一个药盒。
“这是我每天吃的药。”解夕朝看着艾清源,跟他解释。
对方原先显然以为他是偷藏了手机,这会儿猝不及防,愣了一愣。
片刻后他道:“……这么多?”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也太多了。
解夕朝将盒子放回去,站起身:
“还好。”
“能活着就很好了。”他这么说,“我是个很幸运的人。”
解夕朝说这话挺真心实意的。
车祸固然倒霉,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失去生命的时候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是他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好像有在镜头面前卖惨的嫌疑。
果不其然,在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周围人的脸色变得十分奇妙。
有的时候评价一件事需要讲究前因后果,如果解夕朝现在躺在病床上,那么大部分人都会对他表达同情。
但是病痛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那么这件事的含义就变了。
解夕朝沉默了一瞬。
虽然他想出道,也知道镜头面前怎么样的状态才是最好的,但他发誓,这次真的是意外。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的艾清源,对方的神色变化不定,最后想到了什么,神情蓦然变臭了。
解夕朝:。
好吧,他就知道。
一群人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晚上,大家收工各自准备洗漱睡觉。
在洗漱间,他遇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艾清源。
对方看到他,顿住了脚步。
灯光昏暗,周围没什么人,解夕朝吐掉了漱口水,听到艾清源开了口:“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来参加选秀?”
解夕朝顿了顿。
他觉得人和人真的挺不同。
这句话倪鑫也说过,但是倪鑫说这句话,听起来就只有纯粹的low。
而艾清源……
解夕朝能察觉到他语气里微妙的怜悯,但同时,语气又傲得很欠。
他擦了把脸。
收拾完洗漱用品,他才直起了身,很平和地道:“已经好很多了。”
艾清源轻嗤。
解夕朝问他:“一起回?”
艾清源没动。
他说:“好吧,就算你好很多了。”
“你确实挺会写歌的,但如果只会写歌就能出道,那《超级新秀》还不如改名超级制作人。”艾清源道,“这次你靠投机取巧拿了A,那下次呢?下次又要靠什么?”
解夕朝想了想:“靠棍法?”
艾清源:“……”
解夕朝皮了一下见好就收:“靠实力。”
艾清源很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倒也没再表露出明显的不屑,只是道:“行,我等着。”
然后就走出了洗手间。解夕朝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他一前一后地回了寝室。
下次来得很快。
选秀节目的竞争比高中生的模拟考还频繁。
第二天,节目组就把所有人召集了起来。
窦昱依然是主MC,他的身边是李琳。
两人今天都穿了很宽松的运动服,由李琳宣布了这次的录制内容:
主题曲再评级。
“接下来,我和窦老师会给大家演示我们这次选秀的主题曲。”李琳解释了一下规则,“在未来的三天内,我和窦老师也会来这里做指导,三天后,我们进行主题曲再评级。”
“评级的标准分为唱和跳两部分。”窦昱接过了她的话,目光有意地在某个方向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考试方式为无伴奏唱跳。我们会在现场为各位进行评分。这两天就要辛苦大家了。”
再评级是选秀传统,大家早就知道了这个环节,但仍然很配合地给出了热烈的反应。
等到场上的喧闹过去,李琳才接着道:“还有——”
她停顿了两秒。
“选C?应该是选C吧。”
“那肯定啊,主题曲有个那么大的舞台呢。”
“百人舞台的C……想想就很爽。”
“——选出主题曲的C位。”李琳没有辜负众望,微笑着说了下去,“C位练习生在评级A的练习生中产生,由各位内部投票产生,如有平票,再加上窦老师的票。”
“好了。”她道,“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主题曲吧。”
主题曲很难。
至少对于在场的大部分练习生来说,这是看完视频的第一想法。
难度的来源很综合。动作很碎,舞蹈基础差的人扒舞痛苦。副歌音有点儿高,vocal差的眉头紧皱。
最后展示是又唱又跳,叠了个双debuff,加上三天的极限时长,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所有人还是面露痛苦。
季彦感觉自己要吐了:“有没有人管管啊,这是人跳的舞吗?”
他身旁是他的新室友,一个纯vocal,他两眼发直:“彦彦你快别说了,你都不行我怎么办啊啊啊!!”
“对了。”他道,“你哥呢?”
他对解夕朝印象很好,大概是vocal间的惺惺相惜。
季彦挠了挠头:“不知道啊。”
“他们宿舍也挺厉害的。”室友道,“一个傅文泽,rap实力应该算第一了吧,跳舞也不错。管衡综合实力也是A,再加个初C,啧,明星寝室啊。”
季彦眨了眨眼:“什么初C?我哥啊?”
他室友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你在说什么,当然是艾清源啊。”
他顿了顿,用一种有点儿羡慕的语气说,“这次初舞台C位肯定是他的,想都不用想。哎,我也想像他那样,做那种公认的大魔王。”
场地的另一边,倪鑫殷勤地给艾清源拿了一瓶矿泉水。
一旁,盛弘的队友也笑着开口说了同一句话:“哥,初C反正都被你预定了,你就教教我们呗,都是盛弘的,我们不想拿个D回去再被公司训啊。”
“对了哥。”另一个人道,“你是不是已经扒完舞了?”
艾清源对前一句未置可否,回应了后一句。
他“嗯”了一声:“扒了一半了。”
他基本功好,再难的舞扒起来也不需要太久。
在他看来,他们的主题曲虽然碎,但总体难度还并不算高。
至于初C……
“别乱说。”他懒洋洋地道,“你们去贿赂其他95个人让他们投我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倪鑫道,“清源你实力那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啊。我们团就你和管衡拿了A。”
他提到了管衡,管衡赶紧笑道:“可别,我可不想篡位。”
艾清源皱眉。
他说:“这有什么篡不篡位的,又不是内定,谁都能上。”
他不喜欢管衡的这种态度。好像什么东西都理所当然是他的。
只是,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是内定,谁都能上。
确实不一定是他。
但说实话,他也没想过其他的可能。
只是……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
他突然有点好奇,扬言要用实力打败他的解夕朝,这会儿在做什么。
而就在他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217练习室内,解夕朝摘了蓝牙耳机,放到了耳机盒里。
他身旁的人看了他,又看了看表,面露惊恐。
刚过去十五分钟。
然后,他看到解夕朝拿了矿泉水。
……哦,喝水啊。
那没事了。
还以为已经会跳了呢。
那是天才吧。
果然是他多想了。
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看高等数学一样瞪着眼看刚拉了半分钟的进度条。
而另一边,解夕朝喝完水,靠着落地镜静静地养了会儿神。
他的脑中,主题曲的一个个动作像放映清晰地回放。
他知道,主题曲练习的第一步,扒舞,他已经做完了。
解夕朝数不清自己跳过多少个选秀比赛的主题曲。
系统内部的时间和外部流速是不同的。他虽然在现实世界昏迷了四年,但是真正经历的时间却远不止这么多。
如果要把这些经历都算上,窦昱见到他都要叫他一声大前辈。
主题曲这种东西,很多人叫着难,但毕竟要兼顾所有练习生,其实难度一般并不会高到哪里去。
哪怕是《超级新秀》这种大热选秀,难度在解夕朝参加的所有选秀里,撑死也就是个中等水准。以他目前历尽千帆的状态,基本约等于小学生的广播体操。
休息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
两个小时后,解夕朝已经基本顺完了动作,外带熟悉了一遍歌词。
时间临近十二点,他感觉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去食堂吃个晚饭。
临走时,旁边几个练习生叫住了他。
“那个……解,夕朝?”
解夕朝停住了脚步。
其实刚刚他就注意到了这几个男生。
应该是一个公司的,但是他没什么印象。他们身上穿着F班的班服,神情也有些局促。
选秀里总有这么些透明人。小公司且实力不好,连个刷脸都算不上,就是跑个通告拿一份通告费充当一下分母罢了。
解夕朝顿了顿,问:“怎么了?”
他语气挺温和的,这给了开口的那个男生勇气,他小声说:“就是,那个……我们几个舞蹈基础都挺差的,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说这话他实在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只有三天,他们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至于导师那里,显然不可能手把手带他们,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想太丢脸。
他怕被拒绝,毕竟大家是陌生人,无缘无故的,谁又有这个闲情逸致。他也没想过找解夕朝,初舞台解夕朝的表演惊艳了不少人,但同样也有不少人私下里说他是“偏科”选手。
……直到他刚刚偷偷看到了解夕朝跳舞。
他抿了抿唇:“我知道有点冒昧,我们不会占用你很多……”
“可以。”解夕朝道。
男生愣住了。
他有些讶异地抬起头,解夕朝看了墙上的挂钟,跟他商量:“晚上可以么?大概七点。”
“正好你们去上一下舞蹈课,先看看能不能大概顺一遍动作。”他道。
“可以的,可以的。”男生连声道,“谢谢你。”
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憋出一句,“……我会给你保密的!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其实你跳舞很厉害!”
出了练习室,解夕朝还没想明白小男生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往外走,此时此刻无论是里间练习室还是外间大厅都是正苦练的练习生,偶有几个看见他的方向都是一眼见了鬼的眼神。
解夕朝没注意,他在人群当中意思意思找了一下,打算没找到季彦就自己去吃饭,只可惜第一眼就跟对方对上了视线。
对方立刻抛弃了现任室友蹦跶了过来,解夕朝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季彦谨慎地道,“哥总感觉你不是很想看到我。”
“没有的事。”解夕朝一口否认。
季彦很好。
只是有的时候太唠叨,他有点儿怕。
果不其然,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对方放下了心,就开始问候三连。
“哥你累不累”、“上午带巧克力没啊”、“这个舞强度大么”。
解夕朝打了份饭,一一回答,然后及时转移了话题,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他。
季彦道:“这个啊。”
“嗯?”
“就哥你不是初舞台就唱了歌吗。”季彦咬着糖醋排骨含糊不清,“有人说你其实根本不会跳舞,就是拿生病作幌子,也有人说你拿了藏拙剧本,是皇族。”
解夕朝:。
这个话题挺没意思的,毕竟季彦和解夕朝都心知肚明他是什么水平。
季彦换了个话题:“哥你觉得主题曲难度怎么样,可以吗?”
“没什么问题。”解夕朝道。
他知道季彦在问什么,补充了一句:“考核就只跳一分半,而且这个舞强度不大。”
所以不用太考虑体力影响发挥的问题。
季彦愣了一下。
随即他反应过来:“那就好,初评级还是挺重要的。虽然也可能没姓名,但比后面要好。”
“嗯。”解夕朝道。
季彦用筷子扒拉着米饭,犹犹豫豫:
“那个……哥。”
解夕朝顿了顿。
“晚上七点。”解夕朝道,“113。”
季彦傻笑:“嘿嘿……谢谢哥。”
“对了。”他道,“那哥下午你要去班里上课吗,是不是跟理疗时间撞了。”
“不去。”解夕朝道,“没什么用。”
解夕朝这句话倒不是傲慢,而是实话实说。
他不需要老师,去上课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休息。
下午他跟节目组请了个假,独自一个人去了理疗室。等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出理疗室的时候他心情挺好的,医师跟他说效果不错,可以减少理疗的次数,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于是,他在回宿舍和继续练习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用骰子做了决定。
123回去,456练习,骰子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掌心,结果是稳稳的1。
于是解夕朝非常心安理得地往宿舍楼走,打算补一觉。
推开宿舍门,他却愣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人整个人都一僵,迅速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背后。
解夕朝沉默了一瞬,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
“我回来睡觉。”他道。
傅文泽神色还有些不自然,“嗯”了一声。
解夕朝往里走,看着他整个人都杵在那里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个表情,藏手机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节目组收手机,看着规矩严,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次视频素材。至少解夕朝经历过那么多次选秀,就没有真把这规矩当回事的。
甚至节目组自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解夕朝不做这种事。他是宽于待人,严于律己的人。
他的观念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认真定了规矩却没有一个人遵守,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傅文泽脸色有点尴尬,解夕朝也没有问他拿手机做什么,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床铺。
只是不多时,他听到傅文泽突然开了口:“我不是为了看排名。”
他顿了顿,“我弟弟今年初三,他比较黏我,家里只有我奶奶在带他,我不太放心。”
解夕朝恍然。
这两天里,解夕朝跟傅文泽并没有太多交集。
他见过很多人设堆砌的爱豆,但是傅文泽确实是台上台下表里如一的真酷哥。寡言,特立独行,说话还经常很犀利。
他对解夕朝倒从来没有犀利过,但也没像季彦那样主动亲近。
解夕朝也不是个主动的人,两人关系就一直保持着普通室友。
但是手机这事显然是傅文泽欠了他人情。
毕竟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如果解夕朝去举报,节目组还是要给出一个说法的。
因着这一点,傅文泽有些坐立难安。
解夕朝补了个觉,醒过来的时候床头坐了个人,险些以为自己误入了悬疑片,直到他看清傅文泽的脸。
他说:“……怎么了。”
语气尽量平稳。
掩盖他真真实实被吓了一跳的丢脸事实。
傅文泽说:“我觉得我欠了你人情。”
解夕朝说:“呃这个真没事其实我……”
“我想了想。”傅文泽认认真真地说,“我暂时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我教你跳舞吧。”
“……啊。”
他没有起床气,但起床了之后会短暂地懵一会儿,尤其是遇到不常遇到的事的时候。
傅文泽察言观色,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轻声道:“跳舞不难的。”
解夕朝:“……”
他竟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酷哥式的循循善诱。
仿佛是哥哥在教育因为成绩差而厌学偷偷逃课的小孩。
“……你等等。”他叹了口气,终于妥协,“我去,呃,洗个脸。”
他顿了顿,看着纹丝不动的傅文泽,补充,“然后我们去吃饭,吃过饭去练习室?”
正好,现在虽然早了点,但他晚上约了人。早点吃了早点去练习室,还可以热热身。
傅文泽这才让开。
解夕朝神色恍惚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换了睡衣,这才清醒了些。
他收拾的时候傅文泽就在原地低着头发消息,脸上少有地带了一点笑。
听到动静,他抬起了头:“好了?”
“嗯。”解夕朝道。
他顿了顿:“那个……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指导,我自己可以。”
傅文泽神色写满了不赞同。解夕朝的逃课已经被他认定为逃避。
他说:“我跳舞还可以吧?虽然比管衡他们差了点。”
他不提艾清源。
寝室生活里他一向当没这个人。
解夕朝:“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麻木了。
他说:“……行吧你跟我来。”
两人先后出了门。
去练习室的路上,他们碰到了下课的练习生。
解夕朝问傅文泽:“你下午怎么没去上课,你弟弟找你?”
他是权衡利弊。上课可能会有镜头,但跟录制时间相比,养足精神对他来说收益更大。但傅文泽没有他这个烦恼。
傅文泽说:“不是。”
他顿了顿:“不太喜欢集体课。”
解夕朝:。
懂了。自闭小孩。
他说:“有镜头的啊。你不想出道了?”
傅文泽很酷:“有舞台就够了,出不了道说明观众没眼光。”
解夕朝抽了抽嘴角。
他想劝几句,做人太倔强是会出事的。结果傅文泽反问他:“你怎么也不去上课?你也不想出道?”
解夕朝还给他问住了,他说:“我想。我不是那个,呃……”
“你能出。”傅文泽说。
解夕朝:?
傅文泽语气坚定而淡然,仿佛说的不是出道位,而是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的客观事实。要不是他还坚定地觉得解夕朝不会跳舞,解夕朝就信了。
……他心说长得酷还真是占便宜,说什么都正气凛然。
两人一起进了练习室。这个点里面没什么人,傅文泽说:“你记到什么程度了,跳一遍我看看?不用唱。”
解夕朝说:“行。”
五分钟后,解夕朝喘着气停下来,看着傅文泽已经僵硬了的表情。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要不,你也跳一遍,我看一下?”
他说:“你就边跳边唱吧,我顺便把怎么调整气息也教你一下。”
他顿了顿,觉得傅文泽之前哄小孩的语气很好用,于是学了过来,善解人意地道,“相信我,不难的,很好学。”
晚上八点,方箐箐结束了助理工作。
她这些天挺忙。作为一个小作坊,曜欣基本每个人都身兼数职。这段时间解夕朝去了《超级新秀》,方箐箐就暂时空了下来,因此,公司分了她几个小艺人带。
站了一天,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是到了家,她还是没有立刻去洗澡,而是先打开了微博,确认解夕朝的微博认证已经通过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看着解夕朝的微博头像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