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喝醉,你非常清醒。”宋且见陆北淮试图忽悠自己的这副样子,他轻笑了声,有点嘲讽的意思:“喝醉的人不会有情绪做这种事情的。”
“陆北淮,你有什么可狡辩的,你借以报复的名义意图不轨。”
陆北淮没见过宋且这么冷漠的样子,明明脸色那么苍白,好像随时可以倒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冷。心里从没有感觉到这么慌张,就算三年前找不到宋且他也没那么慌过。
因为他有自信宋且逃不了的。
“我不是宋且,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宋且。”
“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陆北淮果断否认,他紧紧地抓住宋且的手腕,觉得自己是幻听,面前恨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宋且。
试图撇开刚才宋且所说的话,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执念早就没了。
“你没喝醉,你没听错,我不是你认识的宋且,不是那个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宋且。”
“你胡说。”陆北淮哑着嗓子:“你怎么可能不是宋且。”
明明就长得一样。
身体也不好。
就是……
突然变得很聪明。
为什么?
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那宋且哪里去了,面前这个人又是谁?
宋且不想解释,这也根本解释不清,只要离开这人就好,他甩开陆北淮的手,转过身想走。
“不许走!”
宋且压根没走两步,被陆北淮从身后抱住。
高大健硕的体格将清瘦的身躯从背后完完全全抱在怀中。
宋且像是被刚才留下的恐惧余感所刺激,抱上的瞬间身体不由得发抖,反胃恶心,他尝试抵抗,用手肘推开身后的胸膛。
但都是徒劳。
这家伙抱得太紧了。
他深呼吸,压下想吐的感觉,也没力气再发火,语气淡淡道:“松开。”
陆北淮像是犯错的孩子,眼泪掉了下来,抱着宋且的腰身,将脸埋在纤细的脖颈里,哽咽出声:“……不对,我肯定是喝醉了,你明明就是宋且。”
“我不是。”
“你是。”
宋且觉得很想吐,胃部上涌的恶心让脸色煞白。
下一秒,他猛地推开陆北淮,捂住嘴跑向洗手间。
扶住马桶前弯下腰吐了个昏天暗地。
陆北淮哪里知道宋且会吐成这样,就站在他旁边帮他拍拍背,完全不在乎气味,见他吐得小脸煞白,自己心疼得不行,对自己做的事情懊悔至极。
“哪里难受,是肚子不舒服吗,今晚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我记得你好像也没有乱吃什么东西。”
就这样,宋且吐了多久,站在旁边的高大个说了多久。
直到宋且吐完。
陆北淮立刻抽了两张湿纸巾给他擦擦嘴,再冲干净马桶,见宋且有些站不稳,吐得眼眶红红,伸手扶住他,小心翼翼询问:“小宝,哪里不舒服?”
“看见你不舒服。”宋且抬手拂掉他的手,头昏脑胀:“恶心。”
陆北淮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脸受到沉重打击,扯了扯唇:“你骗我的,就是想甩开我说了个无厘头的谎言。”
“随便你怎么说怎么想,反正我不是宋且。”宋且喘了口气,走到洗手台前想漱口,打开水龙头装了杯水,不经意抬眸看见镜子。
表情凝固。
镜子中,他脸色不是很好,眼睛也哭肿了,穿着被撕坏的衬衫,脖子,露出的肩头位置,甚至是胸口位置,都有很明显的吻痕。
像是在提醒刚才发生了什么荒唐。
他猝然握紧漱口杯,指腹透出白色,气得用力,浑身发抖。
陆北淮正想走上去哄:“小宝,你别这样,如果我——”
话没说完,就被冷水泼了一脸。
陆北淮见他一脸厌恶的看着自己,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额前发丝也湿了,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沉默须臾,别开脸笑出声,而后沉下脸:
“宋且,我愿意哄你就说明你还有机会。”
“陆北淮,你是狗吗?”宋且气得把杯子狠狠摔到地板上。
玻璃杯‘嘭’的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陆北淮上前立刻抓住宋且的胳膊,动作霸道,眼神骤冷:“是啊,我就是属狗的,我就爱咬人,你有本事躲开吗?你躲不开。”
宋且抗拒地想挣脱开陆北淮的手,只穿着袜子的脚往后腿了几步。
陆北淮扫了眼宋且脚边的玻璃渣子,阴沉着脸,伸手掐上宋且的腰身,轻而易举将人抱到洗手台前,将他圈在臂弯里,就让他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
眼神里各持冷淡态度。
两人都是喘着气,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声喷嚏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喷嚏还是喷到了陆北淮脸上那种。
陆北淮深呼吸,仰头抹脸,他咬紧牙关,挤出唇缝的怒意:“宋、且。”
宋且有那么一秒的抱歉,但是听到陆北淮这个语气,顿时‘呵’了声:“活该。”
说完又打了声喷嚏。
鼻子却被陆北淮捏住,喷嚏被闷了回去。
他疼得痛呼出声,扯下这只手,含泪瞪着陆北淮:“你发什么疯,我要打喷嚏。”
陆北淮放下手,没说话,把双臂撑在宋且腿两侧,打量着这张脸,这个模样,每一寸,用目光一点点的描绘着,专注而又认真,像是在找什么破绽。
找到什么可疑时,抬起手捏住宋且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精巧的喉结兴许是紧张,滚动了两下。
陆北淮眸底深沉,喉结跟着滚动。
“陆北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宋且被盯得心里发怵,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他现在只想自己可以怎么走出这个门,衣服都被撕成这样:“叫人送衣服过来。”
陆北淮又将目光落在这张一启一合的唇上。
刚才被吻了很久,现在还有点红,红红润润,口感是软的,就好像是糖果一样。
上一次他没敢吻。
这次就被骂畜生了。
“我不会叫人送衣服的,你自己叫吧。”陆北淮抬手抚上宋且的唇角,用指腹抹了抹被自己吻透的唇色:“我可以原谅你之前做的事情,跟我结婚。”
宋且拍掉陆北淮这只不规矩的手:“我不喜欢男人,别碰我。”
“之前我真的很想弄死你,把你从海里救起来后,每天晚上我兼职回去就会推开你房间门,想着掐死你,又怕被发现,只能掐你的脚踝。”
“你太容易留下痕迹,我没敢很用力。”
“不过你总是睡得很沉,没发现我做的事情。”
宋且被陆北淮的眼神盯得汗毛竖起,这件事他其实知道,因为好几次他都醒着,但是很快又睡着了,现在听起来简直觉得这人就是变态。
没救的变态。
他别开脸,不想看他。
陆北淮见宋且没什么反应,不看自己还不理自己,皱着眉,抬手捏住宋且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还有一次,上次你喝醉了,你睡着了,你没感觉到我在亲你吗?”
宋且:“……??”他错愕看向陆北淮,眼神仿佛已经说了上万字的脏话。
陆北淮见宋且生气了,这样鲜活的情绪反应刺激了他的报复欲,俯身凑近,看着他眼里倒映着自己:“你没有任何感觉,没感觉我在亲你,从头到尾亲了个遍,睡得好乖好沉,好像我做什么都可以。”
“宝宝,你这样很容易被我欺负的,好吧,已经被我欺负了。”
“下次记得不要在我面前睡觉。”
宋且气息急促,屈辱感在心头弥漫开,手紧握,指关节发白,身体颤栗不已。
……神经病吧。
想报警了。
陆北淮以为宋且又要骂他。
却看见宋且低下头,沉默须臾,抿着唇眼泪掉了下来。
漂亮的眼睛沾满湿润,细密的泪布满脸,表情是愤怒到无力的悲伤,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伤心委屈得如同世界都塌了。
“……陆北淮。”
陆北淮本以为宋且会很生气骂自己,看到宋且这样喊自己,又哭了,顿时慌了阵脚,刚才的强势样又荡然全无,想给宋且擦眼泪。
结果被宋且握住手低头狠狠咬上虎口。
“嘶——”
陆北淮痛呼出声,把手抽回,赫然看见虎口被咬出牙印,还出血了。
宋且抬脸,看向陆北淮,抿住唇哭得梨花带雨。
陆北淮:“……”他默默把手又递了回去。
宋且恶狠狠地低头再咬上,用足了劲,就差把肉给咬下来。
陆北淮强忍着痛一声也没吭。
他以为这样顺着就可以哄好宋且,谁知这家伙一抬头,往他脸上就是一呸,提膝猛地踹向他。
果断命中要害。
是一点力都没给他留。
陆北淮痛得弯下腰,额头都冒汗了,眸色深沉近墨,眉眼染上戾气暴怒道:“宋且!”
差一点破音。
宋且愤然抹掉眼泪,从洗手台上跳下,差点脚软,好在扶住了:“声音大很厉害吗,陆北淮,你要是喜欢上曾经欺负过你的宋且,那你可真贱啊。”
陆北淮疼得两眼一黑,想去抓宋且。
结果痛得走不动。
宋且见况立刻走,顺便把站不住的陆北淮一把推倒,然后拔腿就跑。
“宋且!!!!!”
这一句呵斥,也是最后的尊严挣扎。
彻底破防了。
当晚,他慌乱中套了件外套就跑了。
回到自己房间时才知道这是陆北淮的外套,气得他立刻丢进垃圾桶,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都丢了,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皮都快洗破了才觉得自己干净了。
躺下时将近凌晨,因为很疲惫几乎倒下就睡。
但是却做了个噩梦。
半夜惊醒了。
他梦见自己投喂了一只流浪狗,结果被这只流浪狗一直追,还被咬伤了,最后一看,那只流浪狗长了张陆北淮的脸。
这个噩梦堪称《农夫与蛇》。
天灰蒙蒙,刚下过雨。
本来今天没有任何行程,是他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却收到来自科文药业集团秘书的消息,邀请他去世贸中心详谈上市计划的内容。
与此同时也收到他老板时序的消息,也是说的这件事,让他与承担团一同配合科文药业梳理上市计划。
宋且醒来后就坐在床边,心跳一直处于比较急促的状态,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呆望着窗外,脸色不太好看,脑袋在嗡嗡作响。
大概这样缓了十分钟,他才站起身,走去包里拿药,吃药。
再走去洗漱。
他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脸色简直是自己都看不下去,泡沫弄到唇角时觉得有些刺痛,气得他牙刷丢回洗手池里。
泡沫飞溅。
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被这样欺负,这要是放在过去谁敢欺负他,他不说话都没有人故意过来问他。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快一点往上爬。
遇到这样牵扯着无数利益关系的疯子他能怎么做,说已经说了,他不会再承认自己是‘宋且’,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宋且。
宋且将牙刷丢进垃圾桶里,把洗手台飞溅出来的泡沫用水冲洗干净,再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才重新拿一只再洗漱。
人不应该总是懊悔过去那个没做好的自己。
如果说句让自己好受的话,那就是他谢谢陆北淮教会他要怎么去面对那些自己讨厌的人,别给好脸色就是了。
他洗漱完后,换上正装。
拿出手机将陆北淮的号码跟社交账号拉黑。
科文药业作为即将在美上市的药业公司,这其中的工作部署都有着巨大的意义,其中的意义远超一个药品品种获批,若是成功上市将会是利好消息,会大大的刺激国际资金重新审视和回流华夏创新药企。
科文药业与红羽资本这样的合作会是双赢。
而这个上市筹备的工作交由一个还没有毕业的红羽资本实习生来说,信服力并不够,更别说是作为这次承销团里投资银行的主力。
科文药业美国分公司——
“我听说今天来开会的是红羽资本的实习生诶,不是吧,给了红羽资本那么多钱就给个实习生啊?怎么也得来个董秘吧?”
“好像这个实习生挺牛的。”
“牛也是实习生啊……真的靠谱吗,能顺利拿到IPO吗?”
下午上班时间,电梯口陆陆续续有人排队进电梯。
两人还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下午投资银行要来的人。
“怎么,我要的人你们有意见吗?”
就在这时,头顶落下一道冰冷的声音。
讨论的两人戛然而止,缓慢扭过头,发现顶头boss陆北淮就站在他们后面,神情冷漠看着他们,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心头咯噔一跳,汗毛竖起。
陆北淮扶了扶眼镜,扫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的审视足以令人发怵。
“陆、陆总早。”
陆北淮收回目光,语气淡淡道:“对我的决定有质疑可以随时来找我当面说,再让我听见你们闲着没事非议,我不养闲人,滚吧。”
电梯门的倒影,身穿黑衬衫的高大男人面容沉冷,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都似乎降到冰点。
他们怂得低下头,虽说新上任的领导也还没毕业,但能力跟脾气也都见识过了,能力强,脾气差。
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差。
真的没人敢惹,他们死定了。
电梯门打开,哪里敢跟上去,自然是先让这个阴晴不定的boss先上。
陆北淮站在电梯里,想到刚才那两个职员说的话,表情黑得阴沉,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本来宋且就不理他,这要是等会宋且来了听到这种流言蜚语肯定会更讨厌他。
电梯门打开后,他拿着保温杯走了出去。
正好看见自己的助理迎面走来。
助理李轲看见自己这个年轻的上司迎面走来,他走上前:“陆总早,会议室已经准备好。”
然后就发现陆北淮今天穿着一身跟平时比,特别正式的西装。
熨烫笔挺,剪裁完美的三件套西服,黑色西服外套,深灰色马甲背心,黑色衬衫,衬得身姿高大挺括,宽肩长腿,领间甚至佩戴着一条绸缎黑领带,而领带上还别着一枚……
金色小猫的领带夹。
深沉优雅中的俏皮,像是一种刻意的小心机。
有一种狠戾大佬装可爱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搭配?
甚至连头发都是精心的打理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是什么约会,从头发丝开始到皮鞋,都透出别出心裁的矜贵。
走到面前时还有香水味,比平时的香水都要浓。
陆北淮见助理李轲走到自己身旁,将保温杯递给他:“这个倒在杯子里,一会给宋特助喝,如果可以帮我盯着他喝完。”
李轲:“?”他不解地接过保温杯。
“不该问的不用问。”陆北淮察觉到助理的表情,淡淡道,又提醒了句:“宋特助是红羽资本派过来协助科文药业上市的优秀人才,如果再有人在私底下讨论他的能力,让他当面来问。”
助理李轲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在看见自家年轻上司准备走进办公室时,又停下脚步,他立刻走上前:“陆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陆北淮像是想到什么:“准备一些甜点,放在宋特助座位,我担心会议时间比较长他会肚子饿,如果见他没吃,必要时走到他身旁提醒一下他吃一些。”
李轲:“……?”他们不是开会吗,怎么听起来像是下午茶,但见陆总那么认真的样子,赶紧记下:“好的陆总。”
“还有,机灵点调整空调的温度。”陆北淮知道宋且怕冷:“看到宋特助手交握或者是放到桌底下就醒目一些去调高温度,给他送毛毯,别让他觉得冷。”
李轲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这次协商会议那么有人情味。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陆总做事情雷厉风行的风格,这个年轻上司一向做事都是不怎么留情面,讲究高效严谨。
从陆北淮建立科文药业美国分部他就跟在身边,虽然自己也是刚毕业初出茅庐的助理岗,上手也才不到三年,不过对自家上司也早已了解,都没有见过这人这样的开会风格。
以他对这人的了解,这种‘人情味’是匪夷所思。
“那其他人也是吗?”李轲又问。
陆北淮皱眉,眉眼间透出不耐烦:“我有提宋特助之外的人吗?”
李轲赶紧点头:“好的陆总,我清楚了。”生怕惹怒了这位大佬。
毕竟偷瞄过这位大佬把办公室里的沙包打破的可怕。
陆北淮见李轲要走,又说了句:“再拿个靠枕,让宋特助坐着舒服一些,别让他累着了。”
李轲:“……好的陆总。”
这宋特助什么来头?
怎么能让陆总这么百般带有‘人情味’的招待,距离上一次看见陆总这样不一般对待的还是那次应酬喝醉,抱住手机就盯着手机上的漂亮女孩。
一头柔顺的短发都那么漂亮,真的是非常漂亮。
他一猜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陆总的白月光,陆总桌面都放着照片,整天睹物思人。
但这位宋特助……
如此的vvip待遇又是什么来头?
姓宋?难道是本家的亲戚?
又下雨了。
不过是毛毛雨,也还好,就是温度有点冷。
一辆车缓缓停在大厦楼下,不一会,车门打开,身穿浅色西服的青年从车上下来,过分出色的精致面容惹得人看多几眼,气质温润细腻,如芝兰如玉的贵公子模样。
宋且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有保安撑着伞冲了过来,他吓了一跳。
“宋特助下午好,下雨了我撑您进去吧。”保安是个华夏人,在顶头上司的几次叮嘱下说到这次的礼节一定要做到位,不过也只强调了对一个人。
那就是面前的宋特助。
虽没有见过,但陆总说过,宋特助特好看,那面前这位肯定就是宋特助了。
宋且见保安那么大的动静,不知道还以为下暴雨了,他掩盖那一瞬的尴尬,不失礼貌地颔首微笑:“谢谢,没关系的,小雨而已。”
“那不行,我们陆总交代了,一定得给您护好了。”
宋且听到‘陆总’二字,心里头默默地骂了几句,要不是接受过教育,他又想脱口而出芬芳了。
为了未来跟前途,暂时忍了。
跟随着保安进入世贸中心大楼,乘坐电梯上了科文药业的楼层。
作为这个昂贵地段的办公大楼,这里的租金令不少人望而却步,而科文药业却占据了两层,可见背后有多雄厚的资金实力,要不然也不会携带着大量的现金流准备进入美股市场。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便是且淮资本“AND HUAI”的字眼。
宋且淡淡扫了眼,决定对这个翻译莫名其妙的名称视若无睹,也觉得陆北淮是故意的。
明明自己就是且淮的领投为什么不借助自己的投行让科文药业上市。
不过也可以理解,既然要上市,自然是需要借助强有力的保荐人通过的概率会更高。
早就已经在这里等的李轲迎上前。
他在看见陆总千叮咛万嘱咐的宋特助时,有那么一瞬间,表情是僵硬的,眼神渐渐流露出震惊,但又很快的恢复平静。
“宋特助你好,我叫李轲,是陆总的助理,你可以喊我李轲,欢迎您来我们且淮。”
宋且看见面前很年轻的男人,估摸着跟自己的年纪没差多少,他温柔笑道:“李助理你好,我是红羽资本的宋且,你可以喊我宋且。”
宋……且?
且淮资本?
李轲还没来得及思索这其中的妙处,就听到身后的略显迫切脚步声。
宋且闻声抬眸,迎面看见那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向自己走来,脸上的笑稍稍收敛几分,笑不出来了,想打人,非常想。
“宋特助下午好,我们又见面了。”陆北淮慢下脚步,停在宋且跟前,见他脸色不是很好,蹙了蹙眉:“昨晚没休息好吗?”
宋且见陆北淮穿得那么……隆重,跟孔雀开屏似的,闻到他身上很浓的香水味,鼻子一痒,低头打了个喷嚏。
陆北淮面露紧张,走近一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且吓得捏住鼻子,退后几步,嫌弃地看向陆北淮:“你喷的香水好臭啊。”
陆北淮:“……”
“你的香水好臭。”宋且捏着鼻子,拧着眉头又说了一遍。
陆北淮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了两个小时的装扮,一个香水就被否认了全部。
他见宋且退后两步,知道他不喜欢,于是解开纽扣,把西服外套给脱掉,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把衣服给丢了。
宋且:“……”
助理李轲:“……?”
一旁的保安:“???”那可是kiton西服,几十万的西服说丢就丟吗???
“你不喜欢那我就先把外套丢了。”陆北淮见宋且还捏着鼻子,心情顿时有些不开心:“我没有喷很多,在外套喷的一点点而已,还有味道吗?如果你觉得还有味道那我——”
“没了!”宋且生怕他把身上的马甲跟衬衫都脱了,他是信这人做得出这种事,连忙放下手,难以言喻地看向他。
陆北淮看着宋且捏得鼻头红红,抬起手,想给摸摸,结果被文件挡住手,不悦凝眉。
“陆总,我已经把简案带过来,要不我们先谈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宋且眼疾手快的抬起手中的文件袋,正好挡住陆北淮的手。
心想这人可真的是一点都不规矩。
色狼!!
陆北淮顺势拿过他手中的文件袋:“好,那我帮你拿。”
宋且:“??”他愣了一下,想拿回来,发现文件已经被拿走,有些愠怒,但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只能稳住自己的情绪,笑道:“那好,谢谢陆总。”
陆北淮见他脸上这样的笑,一点都不漂亮:“不想笑就不笑,在我面前不想笑就不笑。”
宋且:“……”好气,他真的好气。
跟你很熟吗孔雀狗。
李轲盯着宋特助那张侧脸,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个宋特助……怎么感觉跟陆总桌面上那个相框照片里的女孩那么像啊?
他肯定没看错。
双胞胎?
那也不对,他们两人的气氛好微妙,好暧昧啊!!
宋且跟着陆北淮走进会议室,想着在这样的正式场合,还有承担团在的,应该不至于乱来,上市筹备也不是小事,不会在这种场合随随便便……吧。
长长的会议桌放着水牌,其他位置上的水牌规格是清一色,唯独其中一个水牌位置显得格格不入。
印着小猫图案的大肚杯子,还有造型小巧可爱,一口一个的甜甜圈跟雪花酥,甚至在座椅的上还有小猫靠枕。
水牌赫然写着:
【Adrian,QIE S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