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眠觉得策划真的有毒，这是酸雨吗，竟然还会有伤害。
他试图用跳跃技能爬上去，但很快掉下来。
忽然，一条链子栓在他身上，头顶立马跳出红色的数字——他被攻击了。
程眠吓了一跳，正要按下技能，下一秒，他被拽到了山坡上。
[近聊]非纵：别动，会掉。
程眠愣了下，手指慢慢从技能键上移开。
刚才太过紧张，只注意到在掉血，现在缓过来才发现，头顶血量并没怎么少。
他打开战斗记录。
【非纵对你造成了132点伤害。】
很不对劲的数值。
非纵一路上PK掉不少人，装备肯定不差，就算是控制技能，也应当不止这点伤害。
他查看对方的装备属性，发现加成最多的衣服和首饰全部取下来了，武器也换成了蓝色品质，将伤害降到最小。
一瞬间，程眠脑子嗡了一下，胸口涩涩，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明白，非纵为什么跑过来帮他。
之前有看过地图频道，猜测他离自己并不近。
而且，他所在地已经是危险点了，特意换装备过来，是真的不要命了吧？
或许是戴着耳机的原因，心跳的声音在大脑里尤为明显。
链子技能CD好了，非纵使用技能跳跃到更高的地方，再继续把他带上去。
就这样循环了几次，程眠成功站到了山顶上。
他下意识将目标放到面前的红名身上。
非纵已经将装备换回去，属性高的不像话。
如果是这身，就刚才那几招，都能干掉程眠半管血。
[近聊]非纵：发什么呆？
[近聊]非纵：给自己加点血。
他从怔愣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血量没被非纵打掉多少，雨水倒是快砸了大半了。
[近聊]云程风眠：为什么？
程眠还是没有忍住，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弄清楚，今天肯定都睡不好。
[近聊]非纵：不是想要前几名？
[近聊]云程风眠：是想要……
但是，非纵也没有义务帮助自己呀。
[近聊]非纵：你是老板，老板的愿望当然得满足。
[近聊]云程风眠：……啊？
[近聊]非纵：不是给了我很多小药？
程眠明白过来了，自己之前给了他小药，所以把自己当成老板了？
[近聊]云程风眠：那是路费。
[近聊]非纵：其他药品就够了，用不到两颗舍利子。
[近聊]非纵：第一次带老板，没什么经验，以后努力。
非纵临走前还给程眠扔了一个包。
对方查看了他的装备和属性，全都是有用的东西。
程眠捡起来，看着满当当的背包，说不上什么滋味。
雨滴逐渐变大，掉血速度越来越快，他呼出口气，把思绪抛在脑后，开始逃命。
非纵带领的队伍又在大杀特杀，这就么一会儿，清掉了差不多两支队伍。
[地图]我好爱你哥哥：大神，你们上把都拿第一了，这局让我们行不行！
[地图]非纵：[云程风眠]。
[地图]云程风眠：？
[地图]非纵：你们问他，他做主。
[地图]要飞翔啊：这就是大嫂的家庭地位吗，心悦诚服。
[地图]云浮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悦诚服。
[地图]思考未来：心悦诚服。
[地图]毛绒球：大嫂[乖巧]
[地图]我好爱你哥哥：大嫂[乖巧]
[地图]洛水兰：大嫂[乖巧]
[地图]雀巢巢：给个面子大嫂，我们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看着呢。
[地图]东边的歌：我们的粉丝刷了好多礼物，很多学生党真的超级辛苦，不能拿第一，我们愧对江东父老[流泪]
[地图]云程风眠：……
程眠迷茫，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第一，和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废物有什么关系呢？
[地图]非纵：抱歉，看样子他不同意。
[地图]云程风眠：我没有不同意……
[地图]东边的歌：谢谢大嫂！
程眠猛地反应过来。
[地图]云程风眠：不是，我不是大嫂，你们别这么叫我！
[地图]雀巢巢：好的大嫂，没问题大嫂。
下一秒，满地图都是“好的大嫂，没问题大嫂”。
“……”程眠放弃挣扎了。
裴奚盯着电脑屏幕：“哥，你真要把小眠送到第一啊？”
裴纵之：“送不了。”
这把高手比较多，还有好几个实力队伍，拿下第一并不容易。
不过他们沿途已经清理掉了两队，送到最后决赛圈没问题。
裴奚看见他哥在近聊和云程风眠的聊天，忍不住打主意：“哥，把舍利子分我一颗呗，刚才我用小号去商会看了眼，都没货了。”
等了半天，没听见回应，裴奚：“哥……”
裴纵之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一眼：“你很闲？”
裴奚小声嘀咕：“……是很闲嘛。”
这把他运气不太好，第二个圈离安全点太远，还被一个满编队伍盯上，吃完暴雨就被群殴，没扛下来。
不过死之前还带走他们一个人，不亏。
视角在队友身上切来切去，后来发现还是他哥的操作最好看。
杀人放血，干净利落，估计过不了多久，论坛名帖“非纵击杀集锦”又要有新的素材了。
“不过咱们这么逗小眠，他会不会生气呀？”
刚开始看见他哥有这么恶劣的一面时，裴奚瞳孔地震，不敢在他哥面前发疯，只能给存骨疯狂发问号。
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只是可怜小眠。
他哥正儿八经了二十八年，那点恶劣的因子一旦释放出来不知道有多恐怖，不知道小眠能不能受得住。
裴纵之勾了下唇：“不会。”
生气的时候像河豚，看着满身刺，其实脾气非常软。
也很好哄。
他不需要自己带他去前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裴奚一看他哥的样子，就知道肚子里没好水。
不知道接下来谁又要倒霉。
裴纵之看了眼屏幕，不少红名往安全区奋进。
他开麦：“可以准备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眠觉得这一路，异常顺利。
红名当然碰到的有，装备也不差，但是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盯着。
他看了看周围，只有青山绿水的景色，没有其他东西。
真的好奇怪。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决赛圈。
人已经不是很多，但都是大佬。
圈内正神仙打架。
只有他一个人，穿着一身紫装，架也不会打，站在安全圈最边上，伪装成一株小草，瑟瑟发抖。
程眠快紧张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谁的技能砸到他身上，把他打回原形。
草叶子在大雨中摇摇欲坠。
程眠看见非纵的队伍还剩三个人，奚想事成和存骨不在，不知道是谁的技能向他砍来，心头顿时一凉。
一柄巨剑在他面前挡了一下，接着，巨剑主人跃过去，精准地劈向敌人。
程眠最后还是被打出来了，决赛圈实在太小，技能范围稍微大一些，他就逃不掉。
进入战斗伪装就不能再用了，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只有挨打的份，他慌张给自己套盾。
但根本扛不住，名字灰掉前，他似乎看见非纵将敌人击退。
如果能及时给自己吃个小药，说不定能活下来。
可惜他动作慢慢，没有PK经验根本反应不过来。
结算界面跳出来。
第三名。
程眠站在排队地图上，还怔怔的。
半分钟后，猛地反应过来，激动截图。
他很少和人分享喜悦，但这次不一样，有点难以忍住，发到了群里。
他不傻，决赛圈看得那么清楚，知道大家帮助了他。
于是很诚恳地说了谢谢。
长剑出鞘：那也得你会苟。
奚想事成：我真厉害。
澜新：厉害在哪里？死的最早吗？
奚想事成：来擂台，马上PK。
澜新：不打小孩子。
两人在群里嘴炮三百回合。
非纵倒是没有出来发言，程眠发现，他好像是真的不怎么在群里说话。
存骨：还排吗？小眠？
程眠回过神，打字。
云程风眠：排的。
奚想事成：OKK，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再排到一起去。
程眠在群内嗯了一声。
他再次打开群名片看了一眼，非纵的头像在很前排，一只小小的橘猫。
程眠盯了一会儿，退了出去。
第三次进去，是雪地图。
这个地图多了一种新玩法，每个玩家背包里自带一个复活道具，不过复活地点随机，可能是安全点，也可能是大哥队脸上。
程眠已经有经验了，落地第一件事就是躲起来，然后打开地图频道。
[地图]要飞翔啊：这次应该没有熟人了吧？
[地图]歌颂黎明：……
[地图]鼠鼠我呀：……
[地图]云程风眠：QAQ
[地图]毛绒球：我特么……其他玩家被系统吃了吗[可恶]
[地图]毛绒：告诉我，大神是不是也进来了？
[地图]毛绒球：大神，你说句话啊大神[可恶]
地图频道十分安静，没有以前的热闹。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大家都已经学聪明了。
在最强大的敌人出来之前，低调，低调，还是低调。
程眠等了一会儿，好几个击杀信息过后，才出来找物资。
小心翼翼躲避红名，同时很注意地图和系统信息。
五分钟后。
[地图]歌颂黎明：没有发现大神。
十分钟后。
[地图]思考未来：没有发现大神。
十五分钟后，第四个安全圈已经刷新。
[地图]鼠鼠我呀：兄弟们，我已经绕了两圈，确定没有看见非纵队伍的任何人！
[地图]要飞翔啊：哈哈哈哈大神终于不在了！
程眠有点失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非纵不在，他应该不会再被调侃了。
并不是讨厌大家cue他，而是脸皮太薄，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地图]毛绒球：那你们要小心了哦[可爱]
[地图]毛绒球：[云程风眠]小羊羔，我看见你了哦[可爱]
[地图]毛绒球：这次可没人来救你了哦[可爱]
[地图]云程风眠：？
[地图]云程风眠：你们误会了TAT
[地图]要飞翔啊：要不是第一把我是你队友，我差点信了[呵呵]
[地图]白色小雏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渣男！
[地图]九夜遥遥：前面的账，是该算一算了[刀]
[地图]云程风眠：？
[地图]云程风眠：放过我！
[地图]鼠鼠我呀：你老公放过我们了吗！
[地图]小鱼小鱼：为你老公的罪恶，献上你的生命吧，云程风眠（恶魔低语）
没有非纵，聊天氛围都活跃起来。
除了程眠。
他脸色苦成一片，把包包里的药品全部拖到快捷栏上面，整个人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至于大家的调侃，反正非纵不在，随便好了。
路上，好像看到无数个红名朝他涌来。
程眠都快不会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冰山缝隙，左右望望，紧张地拿出包里的伪装，正准备使用，眼前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黑影。
程眠心头一咯噔，想也不想，赶忙去按逃跑技能。
但速度太慢了。
【毛绒球成功击杀了云程风眠】
[地图]毛绒球：哈哈哈哈哈大嫂人头我抢到了！
[地图]毛绒球：今天，我就要报了这第一之仇qree121132
【非纵成功击杀了毛绒球】
【非纵成功击杀了白色小雏菊】
【非纵成功击杀了小鱼小鱼】
[地图]非纵：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地图频道陷入寂静。
几秒后，被成千上万个问号刷屏。
你踏马是从哪冒出来的？？？
现在是在不在意的问题吗！！！
这是能不能保命的问题啊！！！
为什么这个人竟然在啊！
为什么！
电脑前，毛绒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不容易拿下云程风眠的人头，正在地图炫耀，忽然嗅到危险的气息。
他快速按下技能试图逃离，可惜没有退出聊天框，技能快捷键全打在了聊天框里。
为了追杀云程风眠，他身边没有队友，等他退出聊天界面，已经晚了。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笑疯了。
【放弃吧，命中注定你和奖金无缘。】
【太惨了，只能说太惨了，是敌对玩家都忍不住同情的程度。】
【点烟，刚成为大神手底下的亡魂，来看主播找点安慰。】
毛绒球疑惑：“不是，怎么前面几圈都没看见他人？”
洛水兰：“应该是都藏起来了……他们五个人落脚点不一样，没汇合，把大半个地图的伪装都搜刮了。”
雀巢巢：“怪不得我们一个伪装都没捡到，好家伙，全都进他们兜里吧？”
他沉重道：“我怀疑要不是你杀了云程风眠，他们可能悄无声息苟到最后一个圈。”
我好爱你哥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你，好好的没事打他干嘛？自讨苦吃了吧。”
毛绒球：“……”
他怎么知道这群人这局选择了苟啊！
不要名次的人就是任性是吧！
“你复活了吗？在哪呢？我包里留了些装备，你快过来拿。”
话落音，一行黄字跳出来。
【非纵成功击杀了毛绒球】
毛绒球面无表情：“非纵脸上。”
队友们：“…………”
游戏里，休闲自在的氛围已经不见了。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孽，三番五次跟非纵一个图。
[地图]非纵：他在哪？
没有点名道姓，但都很默契知道是谁。
有人小心指路。
[地图]洁的柔：我一分钟前在风落裂谷看到过他，往死亡冰湖去了。
[地图]非纵：1
死亡冰湖的幸存者们：……
就很害怕。
大家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不约而同更改逃跑路线。
怕一转身，和大神来个亲密接触。
程眠看见了击杀消息，但是没看见地图的聊天，冒着风雪忙着逃命。
复活的落脚点离安全区稍微有点远，不过比较幸运，有几个不错的装备，还有两个伪装。
而关于又和非纵排到一个地图这件事……
经历多了，已经麻木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他揣着兜里的物资，刚从风雪里出来，迎面碰上几个红名。
程眠吓得一哆嗦，手指已经按在了小药快捷键上，准备挨了打就赶紧补口血。
但没有等到使用的机会。
对面看见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想也不想，无头苍蝇似地乱蹿，转头就冲进了暴风雪里。
几秒后，屏幕多了几条死亡信息。
[近聊]云程风眠：……
第25章
程眠一脸懵逼，刚才在慌乱中目标选到了对方身上，虽然没有查看详细属性，但从血量和头顶BUFF能知道装备比自己好的多，完全没必要怕自己。
按错键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继续往前走。
路上的红名已经不是那么多，零星碰到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忙着逃命的缘故，都没有理他。
倒是有人将目标切到过他身上过，但是很快切走，顺带离他远一点。
程眠：“……”
再发现不了问题就是傻子了。
其实有点羞耻，被人误会，非纵也没有解释。
不过这样确实可以省下很多问题，顾忌大神的名头，对他多有忍让。
意外当了回关系户。
程眠脸色发红，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哪种原因。
这次依旧顺利到了决赛圈，虽然有复活道具，但大多数玩家在路上就被暴风雪淘汰出局，而且主播队灭团，没什么强劲的对手。
最后的圈子当然打的厉害，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程眠知道躲得远远，时刻给自己套盾，小药也准备着。
大逃杀玩法对奶妈其实不太友好，只能用辅助技能，加血技能全是灰色，保命能力不是那么强，如果想拿名次，还是天问或者鬼门这种强力输出职业好。
只是这些程眠都不太熟悉，给老板们做任务大多数也是挂机跟在身后。
程眠挨了几刀，不过不是致命招数，而且装备比较好，扛了下来。
结束后，是第二名的好名次。
程眠盯着结算界面出神，情绪没有上一局激动，但想到以后都不会再拿到如此的好名次了，于是小心截图，再保存到文件夹里。
关掉界面，一行系统提示跳出来。
【尊敬的玩家，我们将于12：00进行强制维护，预计时间2小时，期间平野大逃杀玩法将暂时关闭，请您谅解。】
他还没将提示关掉，就掉了线。
下午，程眠没有上游戏。
表哥调休回来了，表叔打电话让去玩一玩。
程眠洗了头和澡，换了身新衣服，带着程奶奶上门叨扰。
“来就来，还带东西做什么？”林夏国从他手中接过一大袋水果和礼品盒，眉头皱成川字：“你天天熬夜挣的那点钱存起来，为你和奶奶以后多做打算，别浪费在这上面。”
程眠套着鞋套，温和摇摇头：“没花几个钱。”
怕被表叔再唠叨，问：“怀仁哥呢？”
林夏国的注意力果然立马被吸引走：“在厨房和你表婶弄晚饭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非得去折腾这些小事，说他也不听……”
虽然在抱怨，但语气中难掩欣慰和骄傲。
婆孙俩进了屋，程奶奶乐呵呵去和表婶打招呼，程眠就站在厨房门外，看着他们闲聊。
林怀仁回头看见程眠，朝他点了下头：“小眠来了，先去客厅坐会儿，我帮妈把虾壳剥了就来。”
程眠微微笑：“没事，你们忙，不用管我。”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林怀仁很快洗了手，再端来洗好的水果和盘装的小糕点。
“敬城的特产，上次寄了些回来，我爸说让你拿回去了一点，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程眠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因为性子慢吞吞，吃东西也不快，细嚼慢咽了一会儿才咽下去：“好吃的。”
“那就好。”
林怀仁看着他这位命运多舛的表弟，内心微叹。
他这次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他爸在电话里说了几次，想让帮忙找个好工作。
程眠的情况，林怀仁当然清楚。
小的时候，两人其实很熟悉，他放学回来会从程家门口过，程眠那时候小小的一个，看见他软糯糯地喊：“怀仁哥。”
林怀仁便顺路走进去，揉揉他的头，再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零食。
乡镇的孩子，小学就是住校生，因为惦记家里的妹妹，生活费总要省一点出来买点哄小孩的玩意儿。
那以后，程眠看见他眼神都变得亮晶晶，跳着跑着来迎接他，看着小朋友期待的眼神，心情都变得美好。
后来不知不觉，兜兜的东西总会多一份。
直到某天，听说程眠腿被程叔摔瘸了，治不好了。
再从程家门口过的时候，程眠还在，只是人变得怯怯，安静地坐在土房子的门槛上，也不喊人了。
林怀仁还是过去，给他一块散装的小饼干，眼神忍不住落在他的双腿上。
可惜穿着长裤，什么都看不见。
程眠接过小饼干，腿下意识往后缩，但是挪不动。
五岁的孩子，其实已经能感受到他人异样的目光。
再后来，林怀仁就很少见到程眠了。
他忙着小升初，作为老师们最寄予厚望的孩子，拼命争取城里的读书名额，不太有空去看望这个表弟了。
后面的一切都是听他爸说。
比如程叔喝醉酒半夜掉进河里淹死了，程眠母亲在某个夜晚悄悄离开了。
关于那位婶婶，林怀仁对她的记忆太久远，只依稀记得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普通的花衬衫黑裤子都掩盖不住光芒，只是身上常年有伤，神情萎靡不振。
程眠的容貌随母亲，笑的时候有些腼腆，眉眼也是柔柔的，很温和的长相。
两兄弟聊了一会儿日常。
都已经长大了，况且中间生疏这么多年，其实聊不太多。
林怀仁转到正题上：“我记得你是读的信息技术管理？正好我有个大学同学的公司招实习生，不过实习期比较长，很多待遇要等到转正才有。”
原本他爸是想把人弄进自己的公司，只是他们公司要求太严格，程眠的学历跟不上，而且……林怀仁视线不经意从他表弟腿上扫过一眼，叹气。
程眠知道他的好意，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想在家陪奶奶，况且我已经不是应届生了，就不厚着脸皮过去了。”
林怀仁明白表弟怕给他添麻烦，他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自己刚刚站住脚跟，正是奋进的时候，不想他分神来忙碌自己的事情。
原本小时候还算活泼，可惜命运不公，那样乖巧的孩子被折腾成这样。
他又劝了两句，程眠还是坚持，林怀仁便不再继续。
晚餐做的很丰盛，儿子难得回来一趟，林夏国高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就连程眠都陪着小喝了一杯。
这顿饭吃到将近十点才停歇，程眠要帮忙收拾桌子，被林夏国和表婶止住。
“你奶奶年纪大了，别熬夜，回去歇着吧。”
临走前，程眠被林怀仁叫住。
对方从屋子里提了一个大袋子递给他：“这是我考研时的资料，你空了看看。”
程眠呆了一会儿，直到林怀仁催促，才郑重地接过来，说了谢谢。
林怀仁将婆孙送到楼下，看着程眠扶着老人家，脚步一深一浅，再也不能如风般跑着跳着了。
回到家里，陪程奶奶洗漱后，程眠抱着资料回了房间。
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才将东西拿出来，页脚已经磨损地厉害，看得出主人经常使用。
厚厚地一叠，上面用心做满了笔记，十分规整明了。
是很珍贵的东西。
程眠看了一会儿，然后合上，拉开旁边的抽屉，将这份资料和其他考研书籍放在一起。
打开电脑，准备把老板们的日常清理掉。
更新已经结束了，官方公告也发出来。
先说了补偿。
“首杀”活动延长三天，每天9点后开始计算；每个角色只能获得一次名次排名，已经拿下首杀的玩家如果再次获得同样名次，将不会获得奖励，排位会顺延至下一名；今天的名次不取消，并且给未能进图的玩家补偿积分翻倍次数x1。
可以说是非常诚心诚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