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过后，众人站在山体前。
程眠不由得挺直背脊。
裴纵之调整视角，看了他一眼。
人规规矩矩站在山脚下，点很对，看样子是做过功课。
[密聊]非纵：会？
[密聊]云程风眠：不会TAT
……原来只是做做样子。
[密聊]云程风眠：如果跳不上去，耽搁进度怎么办？
[密聊]非纵：散团。
[密聊]云程风眠：？？？
[密聊]非纵：等你会了，我们再继续。
《九天传》的副本并非出本后就不能用，没有打通关的BOSS，只要组够人，本周内都可以继续。
[密聊]云程风眠：……那完蛋了，怕是要黑掉大家的CD。
[密聊]非纵：不会。
对面说。
[密聊]非纵：我教你。
他又开始纵容我了。
程眠如是想。
【奇怪，大神怎么不说话了？】
【你没看人家目标选的谁吗？盲猜在说悄悄话[狗头]】
【这个山很难跳的，第一个和第二个都还好，第三个简直变态！】
【MD，傻X策划，哪个游戏的路线是爬山啊，上次我们团就是在这里卡了半个小时，不然前三也能拿！】
【盲猜第三个山头会纠结。】
有时候不得不说，网友的嘴还是有点灵的。
第一个山头不高，算是热身，跳的很容易，第二个领了钩子，站点没有太苛责，也没有费太多事。
第三个就不行了。
因为是坟山，不仅要找爬山点，还要躲开飘荡的怨灵。
这个东西有个超级烦人的点，不能选中目标攻击，吃了伤害必须靠治疗奶，没有奶妈在旁边，只有死回营地，重新跑。
程眠自己就是治疗，倒不怎么怕，担心好不容易找准的位置不小心位移，硬吃了几波伤害。
不过快到山顶的时候，就有问题了。
这里需要接个三段跳——连续不断使用钩子抓住物体向上攀爬三次，中间间歇不能超过两秒。
一旦超过时间，掉下山，重来。
【手残党一生之敌！】
这个地方对程眠来说，确实很有挑战。
本来就是慢吞吞的性子，手速是考验。
试了很多次，第二段只成功过一次。
山顶没有太多可以勾住的物体，只能自己摸索研究落地点。
半数人已经跳上去，程眠还在下面。
说不着急其实是假的，已经在这个地方耽搁了太多时间。
他想学快一点。
目标列表里，非纵站在山顶上，一直看着他。
【很好，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分钟，大神五分钟没说话了。】
【这个点有这么难跳吗？不就是连续接个三段，再手残也会了吧？】
【上面一看就是没进过本的，热知识，大神开荒视频还在，劝你去看下30个人有多少人在这卡了五六分钟的。】
就在弹幕吵吵嚷嚷时，安静许久的直播间响了——
“云程风眠，出来。”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性冷淡语气。
不止YY众人，就连程眠都有半瞬的恍惚。
【来了来了，大神终于憋不住了！】
【提前心疼云程风眠一秒，刚才有人压不点名吗？麻烦把舍利子邮寄我一下，我的区服和ID是XXX】
【就算是大嫂，也逃脱不了被点名的厄运。】
YY里，半个服的玩家都来了。
直播间的画面中，非纵从山顶上跳下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看见我了吗？用你的钩子抓着我上来。”
程眠朝他扔出钩子，成功勾住队友。
然后按下技能键。
第一跳成功，第二跳成功，第三跳时选目标不及时，掉下来。
[队伍]云程风眠：我的，抱歉。
弹幕忍不住同情。
道歉要有用，就不会被非纵批评了。
【完了完了，我已经把声音调小不敢听了QAQ】
【那一天，人们终于回想起被大神点名支配的恐惧。】
众人屏息以待。
非纵终于再次开口。
他说：“没关系，再来一次，不着急。”
——没关系。
——再来一次。
——不着急。
语气不疾不缓。
耐心得像被盗了号。
“……”
YY公屏和直播间，同时沉默了。
【？？？？？？】
【不是，我氧气瓶都准备好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非纵，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啊！！！人设崩塌了呀！】
【靠，刚去小破站看了眼，非纵训斥云程风眠的同步观看人数1K，弹幕全是：云程风眠，出来。】
【这是哄吧？这就是在哄吧？】
【大胆点，就是！这要不是哄，我倒立吃X！】
【说好的不提供陪哄服务呢？】
【来人啊，把我鲨了给二位助助兴！】
[队伍]君沐兮：？
[队伍]君沐兮：QAQ
【艹，队友麻了哈哈哈哈哈】
【君沐兮：大家同样是犯错，为什么我就要被批评？】
【大神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双标得明明白白是吗？】
不只是弹幕，世界频道更闹腾。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蹲在YY里不用公屏聊天，偏要骚世界。
[世界]墨刀：没关系，再来一次，不着急——我特么急的要死！
[世界]鹿茸丝：大神，可以用我的钩子去抓你吗？
[世界]粉色小野猪：可以，如果不介意大神用神器砸你一下的话。
[世界]鹿茸丝：打扰了。
[世界]贫僧法号巨帅：有没有人统计大神名场面？不开教学团，打不了就走，不提供陪哄服务，教学团就是用来犯错的，还有什么？
[世界]世界晴一天：‘云程风眠，出来’……应该也算？
[世界]草原独狼：何止算，大神以后老了，给他墓碑贴个二维码，这个给他刻上面。
[世界]且听风雨：……你们可真不怕死啊。
[世界]夏珍珍：总结，还是大嫂有排面。
[世界]木贝贝：大嫂NB！
[世界]玄玄啊：大嫂NB！
[世界]奶油慕斯：大嫂NB！
第47章
程眠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多了道标签，他此刻如果分神看一眼世界聊天，说不定会想把这个频道屏蔽掉，然后再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但现在并不敢分散注意力。
他重新调整位置，耳尖红红，没人看得见。
游戏有视线追踪功能，和NPC或是玩家互动时，对方的视角会随着你的角色转动。
比如现在，程眠鼠标放在非纵身上，黑衣鬼门便低下了头。
非纵在上面，他在下面，程眠只能抬头看。
两人在对视。
虽然隔着屏幕，但仍有种自己正被注视的错觉。
程眠闭了下眼睛，过了几秒才睁开。
没人知道短短一小会儿功夫，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怎么说呢。
被非纵点名的时候，心头一咯噔，以为又要被严肃对待。
不怪他想太多，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前面队友也没能逃过。
两人现在确实很熟稔，但程眠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会被饶过，这人太狗了，在副本只有被他训的份，要报仇也只能等出本发几个互动表情泄愤的样子。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被叫到名字的瞬间，连表情用哪个都已经想好了。
结果逃过一劫，难得见到非纵在副本里也会有如此耐心和细致的一面。
但为什么呢？
非纵的性格并不是这样，严肃冷静，对手残党而言，说是恐怖的存在都不为过。
程眠想不通。
因为他们是亲友，又是教学团，所以和平时不一样？
他轻轻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
“小眠。”YY里，非纵喊了他一声，见他一直没有动作，问：“准备好了吗？”
程眠：“……”
这声“小眠”重新把他刚平复的心情搅乱。
记忆中，两人从来没有叫过对方的昵称。
非纵其实很少喊他，少数几次也是直呼ID，私下聊天时都是直入正题，和存骨那种自来熟不同，很有礼貌的保持距离。
他没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因为这样，所以冲击感才会比较强。
程眠如此安慰自己。
[队伍]云程风眠：准备好了。
他将钩子重新选中非纵为目标，看见黑衣鬼门动了动。
“紧跟我，全程选我为目标。”
队友也算一个落脚点，不过玩家随时在移动并不好控制，何况第三阶段还在不停跳跃，队友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一次成功。
除非有自信的大手子，能保证每次落脚点稳稳当当，倒是可以把自己带上去。
非纵现在就是这个打算。
让程眠锁定他，目标不会乱晃，他把人带上去。
程眠明白他的意思，回了句好。
“开始了。”
“嗯。”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程眠已经摸索出跳跃的时间段，何况这次有非纵带着，根本不需要去寻找落脚点。
非纵每跳跃一次，都会在YY提醒，真的是手把手在教了。
这次轻松地跳了上来，终于站在了山顶上。
裴纵之：“不错。”
[队伍]云程风眠：谢谢。
别的队友已经到了BOSS跟前，还剩几个人在慢慢跳。
裴奚道：“哥，你把其他队友也带上来呗，我们可以打快点。”
裴纵之眉头一皱，语气是熟悉的冷硬：“跳山都学不会，以后怎么出去跟团？练。”
裴奚：……
队友：……
玩家：……
【我迷茫了，刚才云程风眠不是他带上去的？】
【众所周知，云程风眠不是队友，是家属[狗头]】
【你们到底在对双标狗有什么期待？】
裴奚忍不住嘀咕：“小眠也不会，万一以后跟别的团被骂怎么办？”
“他掌握了跳跃的时间，只是落脚点找的不太准，不是不会。”裴纵之说：“再说他不用跟别的团，可以不练。”
【我的母语就是无语。】
【我竟然觉得大神说的没毛病，被同化了。】
【大神团福利这么好的吗？想转服跟了。】
【前面那位网友我劝你三思。】
程眠抿着唇，屏幕上倒映出他努力压抑的笑。
虽然很对不起队友。
但是这种被偏爱的区别对待，真的很难不快乐。
BOSS推的还算顺利，不过从第五个开始纠结，勉强过了以后，就不太行了。
或许是前面打的疲惫，加上时间也不早，最后一个BOSS总有人犯错，怎么都过不去。
程眠耳朵里是非纵清冷的指挥声音，脑子告诉自己下个阶段应该怎么走位，但等BOSS放技能的时候反应慢半拍。
不只是他，坦克都没反应过来，仇恨拉不稳，死了一大片。
他们已经磨合五六次了，非纵难得没有多次批评，只是语气凉凉，比平时更加冰冷。
“准备。”
云程风眠呆呆站在复活点，过了两秒才动，从接引人传到当前BOSS。
机械地站好位，等着指挥的指令。
眼睛已经困困，但必须强打精神。
[密聊]云程风眠：我能去倒杯咖啡吗？
裴纵之话语一顿。
[密聊]非纵：累了？
[密聊]云程风眠：有点点。
他们已经在本里埋了差不多五个小时，最佳状态早已过去，都是强撑着一口气。
[密聊]云程风眠：冲咖啡用不了多长时间，等一下可以吗？
发出去没多久，非纵的声音在YY重新响起。
“休息吧，明天再继续。存骨建个临时小群发在YY公屏上，大家扫一下，有事会在里面通知，辛苦。”
然后无视众围观者的哀嚎，直接散团了。
看着屏幕上被NPC传送出本的倒计时，程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耳机里“叮”地一声，他被非纵拉到了两人的小房间。
程眠开麦：“会不会不太好，耽搁进度？”
裴纵之说：“不是累了？累了就去休息。”
“可是明天大家都不一定有空。”
“不空就重新找时间，新CD还长。”
程眠还想说什么，被裴纵之打断。
“而且就你现在的状态，确定不犯错？”
程眠：“……”
当然不能保证。
今天在本里呆的实在太久了，再继续下去，意识都要模糊了。
为了学习新本打法，他今天连老板的任务都没有做完，熬夜预订，说不定做到明天任务刷新。
要是没完成，不仅白白通宵通宵，还要赔老板损失费了。
怎么想都不划算。
他不说话，裴纵之笑了下：“不止你，大家都没状态，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程眠说：“今天辛苦你。”
“嗯。”裴纵之打开好友列表，看见他的地点，问：“不睡？”
程眠老实道：“打工。”
“还有多少？”
程眠看了眼备忘录，绝望道：“还有四个号。”
对别的代练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他这种有点略微强迫症事事都要做到好的人来说，速度就要慢上很多。
而且现在凌晨1点，5点游戏就要更新日常了。
他电脑只能三开，有个号怎么都得单独做。
裴纵之沉默了一会儿，说：“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一个号。”
程眠愣了下：“你明天不上班？”
“没关系，上午事情不太多。”
程眠无语：“你上次翘班被抓到，老板肯定记仇你，还敢逃。”
他什么时候翘班了？
裴纵之正想问，略一回忆，才记起之前瞎扯的借口。
“……明天要外出，不用去公司打卡。”一个谎就要无数个谎来圆，裴老板面不改色心不跳：“早上可以睡懒觉，领导不知道。”
能懒则懒，真是领悟到打工人的精髓了。
程眠这边正好有个号可以给他，是伶杀的魅影。
之前自己忙不过来时，有跟她打招呼，可能会让亲友上号。
对方很信任他，应的毫不犹豫。
把账号发过去，裴纵之双开上号，问：“要做哪些？”
程眠发送了组队邀请：“都没做，先跑环吧，我包包里有材料，跟着走就行了。”
裴纵之嗯了一声。
今天的跑环地图不太友好，要经过三个战争地图，有一环是运送镖车，过图点有好多红名劫镖，一言不合就变成打架现场。
中午那会儿程眠还被守过尸，损失500点镖银，奖励直接少一半。
现在队伍里一共四个人，他开了三个号。
程眠：“你魅影玩的怎么样？”
裴纵之调整了下新号的游戏设置，道：“一般。”
“那可怎么办？如果碰到劫镖，我还想靠你一保四呢。”
因为不玩PVP，伶杀的装备他没有办法提升，日常奖励的各种兑换货币倒是留着，只能靠她自己回来换。
裴纵之陪他开玩笑：“跑。”
程眠笑：“希望这个点没有人守点了。”
终于做到运送镖车这一环，过完两个战争地图，很顺利，没有遇到劫镖的。
“看样子运气不错。”
正要松口气，刚过完第三个战争地图，系统警报声忽然响起，叮叮叮没个消停。
落地站稳，前面一个队的红名。
程眠：“……”
为什么大半夜还会有人劫镖啊！
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他们已经暴露在红名的眼皮子底下，一瞬间，目标列表刷地增加了好几个。
程眠心脏骤停：“跑跑跑！下线！下线！”
但是已经晚了，队伍里，一个老板号被狠狠按在了地上，血条空掉。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镖银，心好痛。
[近聊]小星星：QAQ
[近聊]小星星：各位大佬求放过，生活不易，代练叹气，会被老板扣钱的QAQ
[近聊]无需浪漫：叫声哥哥听听？
[近聊]小星星：哥！
[近聊]无需浪漫：嗯呐，受死吧，弟弟[嘻嘻]
程眠：……
总觉得，这个画面，好像在哪见过。
小星星被控住，血量哐哐掉。
程眠是逃不掉了，音量大了好几分：“非纵你快跑，他们人好多！”
裴纵之已经过完图了，还没有进战，现在逃跑完全来得及。
但他不。
游戏里，只见魅影毫无犹豫地跳跃向前，使用刺客技能锁住红名。
红名不得不放弃攻击程眠，想要切换目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裴纵之快速打出一套连招，对面还没有放出技能，界面灰掉。
队友前来帮忙，想要对魅影补刀。
程眠回过神，幸好他手中是个治疗号，赶忙给他加了一口血。
“你离远点，保自己。”裴纵之开口：“我来解决就好。”
程眠知道自己的手法，上去帮忙只会让裴纵之分神，反而拖后腿。
于是跑到敌人顾不上的地方。
裴纵之见他走开，转动鼠标，眸子冷下来。
现在是1V4的局面。
不过没什么好怕的。
和鬼门相比，他魅影确实玩的一般，但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
刚才的交手已经看出来了，这队人手法并不厉害，敢来劫镖纯粹是仗着人多。
但现在，已经死了一个。
几个红名目标齐齐选择他，裴纵之绕身两次锁住对方，骗掉对方的解控后隐身。
敌方目标丢失，在原地随手放了几个技能，试图将他打出来。
红名站位变得分散，裴纵之抓住机会，再出现时一个突刺技能绕到敌方背后，非常迅速地打下一套连招，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血量直接爆掉。
其他人赶忙来援助，或许是接连死掉两个队友的原因，有些自乱阵脚。
这样明显的破绽，裴纵之当然不会放过。
程眠看见系统界面，伶杀连续击杀两人。
剩下最后一个人，毫不犹豫地转身，试图逃跑。
然而没有用，裴纵之并不会给他机会。
【系统：伶杀成功击杀了洛宁惊。】
成女魅影脱离战斗，收兵姿势干净漂亮。
一地的尸体，没有人回营地。
似乎在怀疑人生。
[近聊]伶杀：刚才谁让他叫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大神：我魅影一般OVO
程眠没想到非纵解决掉红名后，首先在意的是这件事情。
其实在游戏里被人调戏会遇到很多，不过隔着网络，脸皮厚点没什么，相比损失的任务奖励，更愿意嘴巴吃点亏。
“你干嘛？”
“替你报仇。”裴纵之说：“教他们说人话。”
程眠：“……”
几个红名被他整懵了，有人当场打了个问号。
[近聊]洛宁惊：咱就是说，打架就打架，你这话题偏的有点离谱。
裴纵之注意到近聊频道的时候，消息已经被刷走了，只用余光抓到几个字眼，哪个ID说的，并未仔细看。
[近聊]伶杀：不说？
[近聊]伶杀：我自己翻。
[近聊]伶杀：大不了下次我见到还杀[可爱]
[近聊]伶杀：不劫镖也杀[可爱]
威胁得明明白白。
一群人组队都打不过他，更别说落单的时候。
程眠看了眼几个红名的装备，都是大号，不存在说一直不上线。
[近聊]洛宁惊：我举报，是他[无需浪漫]
[近聊]生杀：我举报，是他[无需浪漫]
[近聊]街角：我举报，是他[无需浪漫]
[近聊]无需浪漫：？？？
[近聊]伶杀：哥哥？
[近聊]无需浪漫：哥，我叫他哥，行了吧？
[近聊]伶杀：叫谁？
[近聊]无需浪漫：……
[近聊]伶杀：？
[近聊]无需浪漫：小星星大哥！
[近聊]小星星：……
裴纵之微微勾唇：“舒服了吗？”
程眠实话实说：“舒服了。”
以前只有被欺负的份，现在欺负回去……确实挺爽的。
红名回了营地，两人继续运送镖车。
平安到达目的地，交了任务，程眠才松口气。
“谢谢你。”
裴纵之嗯了声，说：“下次碰到这种人，硬气点。”
“啊？”程眠眨眨眼，解释：“其实我不吃亏的。”
有些只是逗着玩，卖萌求饶就放人走。
“求人不如找我。”裴纵之语气淡淡，没有波澜：“以后别再叫人哥哥了。”
“……”程眠红着脸，轻声：“哦。”
第二天，程眠是被手机消息吵醒的。
昨晚上下线太晚，原本打算睡个懒觉，但是太累了，洗漱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更别说记得给手机调静音。
是微信的声音，连续不断响了好多声。
他困顿地半睁开眼睛，被手机光亮又刺激地闭上，缓了一会儿才点开消息。
全是伶杀发来的。
伶杀：？？？
伶杀：[图片]
伶杀：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牛逼了？？？
程眠：？
他牛逼什么？
反应迟钝地点开图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瞌睡顿时没了。
是论坛的讨论截图，在上面看见熟悉的ID。
他们昨晚被劫镖的事有人看见了，原本没有什么，这种事情游戏里屡见不鲜，帖子内容针对的不是他们，而是那几个红名。
这几人是劫镖常客了，每次跑环任务有运送镖车任务，战争地图一定有他们的身影。
又是毒瘤帮会的成员，厌恶他们的玩家不少，是将人击杀了都会发世界频道特意嘲讽的程度。
结果5V1没打过，还被团灭。
活生生的爽文，肯定要发论坛的。
标题带了山高水长，留言的也是同服玩家。
6L：干得漂亮，被他们劫过几次了，仗着人多欺负落单玩家，看见组队就逃跑，恶心死了！
10L：哈哈哈哈哈这不是风华那群傻X吗，终于被教做人了？
14L：这个伶杀我记得，以前竞技场榜上有名的大佬，不过最近两个月从榜单上掉下去了，似乎没再玩？
16L：回楼上，可以去看隔壁818大佬闺蜜被绿的帖子，伶杀暂时A游，现在是代练上线。
24L：哇撒，杀完人还放狠话，这代练这么狠的吗？老板不会找他麻烦？
30L：该说不说，这个语气总觉得有点熟悉啊[扰头]
31L：嗯……最近看了两场直播，如果旁边是那位的话，这语气就是另一位了。
32L：磕到了。
33L：你们在说什么，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看不懂[迷惑]
37L：喊伶杀牛逼就对了，火速上线加好友，代练你在看帖吗？下次运送镖车带带我！
程眠没想到会害老板以这种方式在论坛出道，人都傻了。
云程风眠：抱歉！！！
云程风眠：昨天太忙，让朋友帮忙上号的，他看我被欺负忍不下去了，不是故意用你号发言的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