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林看着他,传递心中所想:周围的黑色透明流体太多,注意控制你的情绪。
车凌把抽纸盒返回桌上,明白希尔林的意思,吸了口气,说:“那我先送希尔林老师回演奏厅,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
希尔林无奈地起身,向洛奕和纪浅川说了“待会儿见”,便跟在车凌的身后出了休息室。
隔壁演奏厅的后台。
希尔林整理了一下着装,说:“我们虽然结盟了,但可真是不默契。”
车凌背靠墙壁,“?”
“刚才我用眼神示意你,是想告诉你把你的情绪整理一下。”希尔林把项圈放下来,金色的长发散落,“可你却误以为我想要离开。”
车凌哼哼:“我可没有能读心的技能。”
玩笑开完,车凌认真地看向希尔林,进入正题,“那么,你刚才试探的结果怎么样,纪浅川那家伙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嗯……”希尔林停顿了很久,捏住下巴,思考起来,“关于那孩子,我在他身上没有探测到什么异常,可以排除他‘重生’的可能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迟疑的语言让车凌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他往前垮了一步,直视希尔林的双眼,颤颤巍巍地猜测,“难不成他和上一世洛奕的死亡有关?!”
希尔林:“……”
希尔林叹了口气,手搭上车凌的肩膀,拉开和他的近距离接触,“车凌,你过于紧张了。”
偏过头,车凌不自觉地抿紧双唇。
“虽然纪浅川出现的时间线和上一世对不上,”希尔林说,“但是他这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硬要说一个问题的话,那就是他对洛奕、还有你的兴趣太明显了。”
希尔林的眼睛微眯,“最近,你们有什么秘密被他发现了没有?”
知晓纪浅川这个人真的没有了大问题,车凌松了口气,“应该没有吧……”
几秒后,车凌“啊”了一声,眼睛忽然瞪大双眼,“纪浅川最近确切地知道了洛奕是‘少爷’!会不会是因为他为了PUA洛奕,所以才会和我们的接触这么频繁?”
希尔林沉思片刻,淡淡道:“也许。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有个工作人员进门,开始喊希尔林的名字。
希尔林掀开后台里的帘子,应了一声,又探回头,嘱咐道:“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不对劲的事,最近的话,你多注意一下纪浅川。”
“好的。”车凌犹豫地张张嘴巴,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眼睛微闪,“既然纪浅川这个人没问题了,那么我可以向他宣战吗?”
“宣战?”希尔林疑惑。
车凌尴尬地用手背捂住嘴唇,不太敢去看希尔林的表情,结结巴巴道:“就是……希尔林你之前不是允许了我可以和人类谈恋爱吗?现在纪浅川一看就是对洛奕感兴趣,为了不让洛奕再次遭受PUA的痛苦,我想让他不要再缠着洛奕了……”
“可以。”希尔林露出笑容,“祝你早日和洛奕在一起。”
车凌面上一惊,平时一脸冷淡的希尔林竟会如此直接地鼓励他,“谢谢。”
晚上七点,希尔林的钢琴演奏会开演。
三人的位置于第一排中间连着的,只要一抬头,就能近距离地观看希尔林的演奏。
坐在中间的洛奕盯着台上的希尔林,一脸崇拜,“好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和希尔林老师同台演奏。”
——能够和偶像同台演出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太兴奋了!
“是呀。”车凌回应着洛奕。
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台上。
漆黑的演奏厅内,他稍稍偏过头,手肘抵上椅子把手,撑着脑袋,混着宁静温柔的钢琴声,静静地凝视着左侧的这个男人。
洛奕柔软的发丝,随着他身体的浮动,一晃一晃的。因为激动,洛奕的双手一直悬空放在胸前,时而会随着音乐的旋律上下舞动。
太可爱了。
车凌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在他回过神之前,手已经触摸到洛奕棕色的头发。
认真听演奏会的洛奕没发觉,只是感觉右脑边痒痒的,下意识在车凌的手掌上蹭了蹭。
车凌:“……”
完蛋,大意了,这也太犯规了。
现在可是演奏会时间,他怎么能够有反应!
【作者有话说】:yes!正式开始走感情线啦!这个月日更2k~
今晚希尔林这场演奏会一共有三个小时,从晚上七点一直持续到十点。
九点左右,车凌趁休息时间去了一趟洗手间。他站在镜子前,伸出双手,将流在手心的水捧洒向自己脸上。
冰凉的冷水让车凌瞬间清醒了过来。
“……”
他抬起头,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镜中呈现朦胧的自己。
今天的他穿了件白色的厚卫衣,暖黄色的灯光使他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光。他左右偏了偏头,认真地探视镜中的自己,今天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吧?
在洛奕面前应该没出什么丑事吧?
现在车凌一想到可以和洛奕谈恋爱,心中就止不住的雀跃,好想此时此刻就去找洛奕告白!
可惜,为了失败率为0,他不得不慢慢地从长计划。
休息时间的洗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人,车凌照镜子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人从他的身后经过。
——“吱呀”。
现在又有一人推门而入。
车凌撑着池面,抬眼往镜子中望去。
车凌嘴角一拉,“呃……”
好巧不巧的,恰好就与纪浅川对上了眼睛!
现在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了。
车凌再次洗了洗手,从旁边抽了一张纸,擦拭着手掌,转身就往门外走。他的手在触碰到门把手时,一顿,又放下,踱步到洗手池前。
他双手抱着胸,等了半分钟,纪浅川才出来洗手。
纪浅川一脸淡定地伸出双手,冰冷的水触到肌肤,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围没什么人,车凌松开双手,往纪浅川的方向迈了一步。凑到他的面前,面目严肃,语气十分严厉,“纪浅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纪浅川挑了下眉,故作疑惑,“嗯?”
车凌正式宣战道:“你也看出来我和洛奕的关系很好了。我喜欢他,所以收收你对他的那些不正经的心思,不准去伤害洛奕。”
纪浅川:“……”
洗手间的灯光微微闪了一下,纪浅川转身,抽了张纸擦干手,迈回车凌面前,低声反问:“你只是喜欢洛奕,并没有和他在一起吧?”
车凌抿紧嘴唇,瞪大双眼看着纪浅川。
这个男人的思维很敏捷,每次都会从别人最柔软的地方下手。
纪浅川嘴角上扬,伸手在车凌的肩膀上点了一下,淡淡道:“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不准追求洛奕呢?”
不可否认,车凌的宣战看起来傻极了。
追求是每个人的权利,更何况现在的洛奕单身,无论是谁都可以去追求他。
不过在车凌的潜意识里,洛奕一直都是属于他的——上一世,他们有红色的本子作证,两人的姻缘只属于对方。
但这一世,他们是自由的,车凌现在仅仅是洛奕的好兄弟。
他没能反驳纪浅川的话。
他的宣战仅仅只是让人明白他会追求洛奕。
纪浅川被车凌这么说,也不恼,态度倒是和平常一样,他点点头,上下打量一圈车凌,理智道:“这样吧,既然我们是情敌了,那就来公平的竞争吧?”
车凌也不减气势,点点头,漆黑的眼睛里燃烧起一团火,“当然。”
回到演奏厅,下半场继续。
洛奕的目光从台上的希尔林身上移开,看见两人同时回到座位上,左右看了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说完,洛奕“啊”了声,自问自答:“肯定是在路上碰见了。”
但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怪怪的?
洛奕再次左右望了望,他们纷纷托着腮,眼睛死死地凝望着舞台,不知道在认真思考什么。
洛奕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过灯光暗下来,演奏会继续开演。
秉持着对希尔林老师的尊重,洛奕暂且把心中奇怪的想法放在一边,投入到钢琴演奏上。
舞台上的希尔林,端庄地坐在钢琴架前。他真实的面庞,被带有粉玫瑰装饰的面罩遮住,整个人被神秘气息包裹。
观看演出的人不少都是业内知名的人士,静静地聆听着希尔林的演出,不时会和身边的人小声评论几句。
演出结束,台下掌声一片。
退场前,官方组织了一场合影留恋活动,VIP座的观众可以上台,站在希尔林身边,近距离地进行合照。
听闻这个消息,洛奕激动得差点把身边的车凌一下抱住。在即将抱住的那刹那,坐在洛奕左边的纪浅川,眼尖地抓住洛奕的左臂。
纪浅川对回过头的洛奕温柔一笑,“小心,你刚才差点绊倒了。”
洛奕低头看了眼碰上椅子腿的脚,说了声“谢谢”,激动地对纪浅川说:“去台上找希尔林老师合影吧!现在跑过去的话,也许还能站在老师旁边的位置!”
第34章 合影
“嗯。”纪浅川移开那只抓住洛奕胳膊的手,眼神扫了一下对面的车凌,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正式溢出来。
车凌瞪了一眼纪浅川,跟在洛奕身后,屁颠屁颠地跑去了舞台上。
台上,希尔林正在和几位业内人士交谈,镶有粉色玫瑰的面罩随着他的移动,上下起伏。即使是在这些需要打交道的业内人士里,希尔林也不会摘下那副神秘面罩。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打趣道:“希尔林先生可真是神秘啊,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肯将您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
穿着礼服、画上浓妆的女士附和道:“是呀。希尔林先生应该是十年前出道的吧?这十年期间,真的就日复一日地戴着这幅粉玫瑰面罩。”
说着,女士凑近面罩仔细地看了看,毫不保留地赞赏道:“不过这个玫瑰的工艺真是精湛,怪不得希尔林先生您这么喜欢十年来,上面的喷漆啊,小珠子之类的东西居然都没有磨损。”
希尔林往后退了一步,礼貌地拉开和面前这位女士的距离,轻轻地摸了摸面罩上面的粉色玫瑰,“谢谢。这幅面罩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意义,所以我每个月都会专门请人来对它进行修理。”
女士捂住嘴笑了一声,“哈哈,这样啊。粉色玫瑰真的很衬希尔林先生您的气质。”
“希尔林老师——”
交谈期间,VIP座位的几位观众全部都已经到齐了。工作人员喊了一声希尔林,将他带到了舞台正中间的位置。
VIP座位只有十五个人,另一位工作人员正在努力地编排他们的位置。
车凌一行人因为不是业内知名人士,缩在了最边上的角落里。
洛奕局促地站在舞台上,时不时探头往希尔林那边望去。
“太可惜了。”洛奕小声说道。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很小很轻,但还是被洛奕身侧的两个男人捕捉到了。他们纷纷往洛奕这边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安慰道:“没事。”
相同的话语说完,接下来就是两个人不一样的安慰内容。
车凌说:“待会儿我们可以去找希尔林老师单独要张合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希尔林老师会亲自安排站位的。”
纪浅川没那么熟悉希尔林,单纯地信任道:“我相信希尔林老师不仅仅只是单纯地送我们VIP座位票。”
两人话中的意思都指向一个方向——希尔林不会亏待他们。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站在舞台中间的希尔林与身边的工作人员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工作人员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就绕到车凌一行人面前。
工作人员礼貌地说道:“三位同学是希尔林老师的学生吧?希尔林老师特意指示,说是合影环节,需要你们站在他的边上。”
刚才和希尔林进行交谈的女士耳尖地听到了内容,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希尔林先生居然收了徒?”
工作人员:“可能是吧。不过希尔林老师这个人本来就很神秘,我们也不能多问些什么。”
简单地奉承了几句,工作人员就急匆匆地将三人带到了希尔林身边。
洛奕如愿站在了希尔林身边。
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睛直愣愣地注视前面的距离,脸部僵硬地露出笑容。站在希尔林另一边的车凌悄悄地往这边望了一眼,欣慰地笑了起来,接着就被希尔林掐了一下臂膀。
车凌疑惑地看向希尔林:“?”
因为脸部被粉色玫瑰面罩遮住,车凌看不透希尔林的表情,只得呆呆地等待希尔林做出下一步指示。
希尔林看了一眼车凌身边的纪浅川,小声地和车凌说:“你站去洛奕旁边。”
“为什么啊?”车凌小声地问。
现在他和洛奕都站在希尔林的两边,仿佛一对新婚夫夫站在老丈人的身边,用这个站位合影的话,不觉得很有纪念价值吗?
况且纪浅川还在他车凌的身边,没有去洛奕的身边,难道这种站姿不好吗?
希尔林:“……”
看来硬说是说不通,希尔林直接拉住车凌,把他塞去了洛奕旁边的位置。
车凌:“?”
希尔林什么也没说,又返回原来的位置,叫纪浅川站过来一点。纪浅川对希尔林笑了一下,靠在希尔林的身边,往洛奕那边瞄了一眼,“希尔林老师怎么让车凌站那边去呢?”
希尔林淡淡道:“他只是个拉小提琴的。”
纪浅川狐疑地看了希尔林一眼,“这样啊。”
可刚才的感觉难不成是错觉吗?
在他想要站去洛奕身边的时候,希尔林忽然就掐住车凌的胳膊,再小声地与他交流了什么。纪浅川出于好奇,没有立刻行动,就在他看戏的期间,车凌就被希尔林扔去了洛奕的旁边。
难道这位希尔林老师知道些什么吗?
希尔林的另一侧。
被塞过来的车凌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突然被安排到了这边来啊……”
洛奕:“……”
洛奕依旧呆呆地直视前方,一幅没听见车凌说话的样子。车凌尴尬的双手放了下来,去看没什么动静的洛奕。
只见他眼神空洞,额角渗出几滴冷汗。
车凌有些急了,连忙拉住洛奕的双手,摇晃他的身体,试图让他有些反应。不知道摇晃了多久,周围的人都投来奇怪的视线,洛奕这才缓缓地回过了神来。
他发蒙地看向身边的车凌,问:“车凌你怎么在这边?合影,已经拍完了吗?”
车凌:“……”
见洛奕有反应了,车凌松了口气,说:“没有。洛奕,你也太紧张了?刚才我喊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反应。”
“抱歉。”洛奕低下头,脚趾不安地扣着地板,“刚才不知道怎么了,站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被这么多个眼睛注视着,我就……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洛奕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我能够站在希尔林老师身边的紧张。我一紧张起来就会像刚才那样放空,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该做什么姿势……”
第35章 梦中
“没事的。”车凌的手放在洛奕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手悄悄地拉上洛奕的小指,“有我在你身边呢,没事的。”
令人安心的温度渐渐传递到全身上下,洛奕因紧张而僵硬的肢体放松下来,转眼和车凌对上视线——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都透露出温柔的神情。
奇怪,车凌以前就这么帅的吗?
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帅气了啊。
有车凌陪在身边,洛奕紧张的情绪终于消失殆尽。他拉着车凌,控制住心中的雀跃,往希尔林的身边拉近了距离。
——咔嚓。
快门的按下,这场三个小时的钢琴演奏会终于落下帷幕。临走前,希尔林特意把车凌三行人叫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希尔林摘下粉色玫瑰面罩,滑动着手机屏幕,半分钟后,才慢慢道:“刚才的照片,主办方发给我之后,我传到你们的微信了。”
洛奕激动地拿出手机,点开希尔林头像旁边的小红点,将发过来的那张合影照片保存了下来。
合影的角度找的非常好,希尔林站在照片的最中间,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便是这场钢琴演奏会的主角。而在希尔林的左边,矮了他半个脑袋的洛奕露出浅浅的笑容,直视前方。
表现虽然很生疏,但也没有很大的失误。在洛奕的心中,这张合影可以珍藏一辈子了,和偶像近距离地照相,真的是太幸福了吧!
洛奕再看了眼照片,这次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跑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车凌身上。车凌这个人,比洛奕高了8厘米,微微偏头的缘故,他看起来竟然和洛奕差不多高。
不过,车凌的视线怎么没有直视照相机啊?
洛奕用两根手指将手机中的照片放大,认真地观察车凌的视线究竟落在了哪处。舞台上的车凌咧开嘴笑起来,脑袋往左扭转了几近三十度的角度,那双漆黑的眸子散发出温柔的光芒,静静地凝视着旁边的人。
洛奕:“……?”
这个角度,车凌他是在看——?
“希尔林……老师,这个电子照片后期可以洗出来吗?”一道声音打断了洛奕的思考,车凌关掉手机,看向希尔林,“我觉得实体照片还是很有纪念价值的。”
上次在游乐园,因为拍立得直接出片,没有电子版,所以车凌直接将照片交给了洛奕保管。他记得,上一世的洛奕很喜欢将生活中拍的照片洗出来,再将它们装进一本厚厚的相簿里。
这次的合影,想必洛奕也是十分渴望能够得到实体照片的吧。
希尔林点点头:“当然。我特意把你们叫来休息室,就是因为照片的事情。”
希尔林莞尔道:“刚才我已经请工作人员帮忙将合照洗出来了,打算待会儿就给你们。”
“希尔林老师,您的心思真是好细腻。”坐在单人沙发上饮茶的纪浅川抬起头,“刚才拍合照也是。您说我们是老师您的学生,也是为了不让我们被业内那些人士说闲话吧?”
陷入思考的洛奕恍然大悟,“希尔林老师,您不仅钢琴弹的这么好,人的性格也很好,感觉我对希尔林老师您的崇拜更上一层了呀!”
车凌小声地嘀咕一句:“不过希尔林作为外教,我们也算是他的学生。”
说罢,门外响起敲门声。
希尔林将粉色玫瑰面罩重新戴回脸上,说:“请进来吧。”
工作人员洗了四张照片出来,将照片发完之后,便告退了。
实体照片里面,车凌的视线更加明显了。洛奕快速地将它收回包内,不再去想那件令人思绪混乱的事情。
车凌的那个视线,肯定是巧合吧?
也许,他看向的是自己身边的希尔林老师也说不定?
毕竟,希尔林老师这个人本来就值得喜欢。
但这么想着,为什么心脏那块又会觉得有一些不舒服?难不成他其实是同担据否?!
不不,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洛奕使劲地摇了摇头,啪的一声,两双手拍向自己的脸颊。在寂静的休息室内,这个声音极为明显,其余三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车凌连忙上前,抓住洛奕的双手,指腹摸上他柔软的脸颊,担忧道:“洛奕,你干吗打自己脸呀?”
洛奕:“……”
被车凌触碰的肌肤热热的,好似被火烧过一样。此时洛奕的脑袋昏昏呼呼的,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车凌的双手拍开。
车凌怔在原地。
洛奕回过神:“抱歉,我太激动了!车凌,我有没有打痛你啊?”
车凌摆摆手:“没有。”
这种感觉又来了。
每当车凌对洛奕做些什么亲密的举动时,对方总是会无意识地拉开和他的距离。
为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害羞?
不对,他并没有做什么能让洛奕感到害羞的行为啊。
“快到十点半了,太晚了,大家都先回家吧。”工作人员离开后,希尔林摘下粉色玫瑰面罩,“洛奕,纪浅川,打个电话叫你们的司机接一下。”
纪浅川:“车凌呢?我记得他好像不住在D市。”
希尔林:“他之前给我说过,他找了个酒店。”
“对,酒店离这边不远,我走回去就行。”车凌把照片攥在手中,看向洛奕,挥挥手,“洛奕,我们下学期再见哦。”
洛奕:“……”
洛奕欲言又止,眼睛躲闪着,还是犹豫着开了口,“那个……车凌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几天啊?啊,今晚你要回酒店……那明天,明天你可以来我家玩吗?我父母还没有回来,你不用担心被他们问起关于父母的问题……”
这顿长篇输出让车凌呆在原地。
刚才他因为碰了洛奕的脸颊,被其拍开手,现在洛奕竟然又邀请自己去他的家里玩?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欲擒故纵啊……
只不过——
车凌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明天来你家玩。”
——面对洛奕的当场请求,车凌不会拒绝就是了。
当晚,时隔许久,洛奕再一次梦见了车凌。
梦中的车凌还是和以前一样,背着月光,缓缓地爬上他的床。居住在家的缘故,梦中的场景也变换成了卧室的模样。
车凌的一只脚枕上柔软的床铺,俯身倾向闭着眼睛的洛奕。身下的洛奕察觉到一样,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好奇地观察梦中的场景。
他恍惚地看到——身上的人——竟然留着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在他的身侧,似乎还有两只类似翅膀的轮廓?
这……真的是他见到的车凌吗?
下一秒,这个有着翅膀的长发车凌,压下身,轻柔地捏住他的下颌,凑过来吻住他的嘴唇。洛奕的双眼骤然放大,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梦境,他浑身动弹不得!
只能乖乖地任凭梦中的车凌对他进行更多的汲取。
不知道吻了多久,洛奕感觉到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车凌才松开他的双唇,留给他喘息的机会。洛奕的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在他的潜意识里,是不是一直都想和车凌接吻呢?
翌日一早,洛奕准时从清晨七点半醒来。
昨晚的梦太过于真实,洛奕从柔软的大床上起身,陷入短暂的回味——
梦中的车凌,有着猩红的眼睛、冰凉但柔软的嘴唇,在他张开嘴时,还会露出若隐若现的尖锐獠牙。
那张压在他身上近在咫尺的帅气面庞,每当回忆起来,都只会让洛奕的心脏狂跳不止。
窗外有只鸟站在了光秃秃的枝丫上,经冷风一吹,鸟儿和积雪同时离开了枝丫。洛奕往窗外望去,迟疑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