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脚……”
他看着周宴铭右脚上的纱布，垂着眼睛：“伤得严重吗？”
“还好。”周宴铭此时整个人都生龙活虎的，“现在见到你，我立马就好了。”
宋郁没再说话，他将带来的花束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给周宴铭倒了杯热水，自己洗了手后，坐到床边的椅子，开始给对方剥橘子。
周宴铭的黑色背包就放在附近，宋郁瞥了眼，拉链上挂着一个装满细沙的玻璃瓶。
——是他第一次遇见安祝折时，送给周宴铭的护身符。
原剧情里，安祝折前后给周宴铭使了不少绊子，但周宴铭并不会上这种蠢当。
可这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宋郁给副队打了电话，才知道周宴铭最近训练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盯着手机，等着自己的回复，才没注意踩到了鞋里的钉子。
护身符一点都不管用。
宋郁内疚极了。
幸好009可以恢复坏掉的监控，安祝折这会儿已经被球队那群人送去警局了。
将橘子剥好后，宋郁连着底下的皮一起递给周宴铭，结果对方直接张开嘴巴。
明显是要他喂。
宋郁：“……”
胳膊好像没受伤的……不过宋郁还是一瓣一瓣送到了对方嘴里。
这样的纵容导致了周宴铭的得寸进尺。明明就脚底那块小伤，硬是弄得跟残废了一样，胳膊一问就是疼，抬不起来。
宋郁给他喂了好几次水果，手指难免碰对方嘴唇。
周宴铭轻咳了声：“我去个厕所。”
宋郁担心道：“我陪你一起吧！”
陪他进去看他做坏事吗？周宴铭避开视线，不太自然：“不用了。”
说完，就单脚一步步跳到了厕所，动作有些滑稽。
宋郁担忧看着他把门关上，脑内的009突然幽幽开口：【他健康得很。】
宋郁以为是表面意思。
果然，周宴铭好的很快，等对方出院后回学校后，宋郁便没再过去。但他打算给对方求个平安符。
在网上搜了下，宋郁找了个求签很灵的庙。
那些保镖肯定不会让他去。
宋郁绞尽脑汁，然而体力有限，根本甩不掉对方。
某天上午，他又再次尝试。
不过这次他还没跑几步，身旁就响起一阵呼啸的摩托车声。
宋郁停下，侧身，陆醒正驶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当当来到他面前。
“上车。”
宋郁没犹豫，扶着陆醒的腰直接上了车。
那群保镖很快就被甩在身后。
宋郁呼吸通畅，凑到陆醒侧脸旁：“谢谢。”
009适时提醒：【宿主，别忘记他问谢之衍要监控录像的事情。】
宋郁：“！”
又差点把他当好人了。
宋郁立刻往后挪了点距离：“放我下来吧。”
陆醒笑了声：“你倒是挺会过河拆桥。”
宋郁被说得不好意思，没开口。
陆醒又问：“去哪？”
宋郁依旧不说话。
“不说是吧。”
突然的加速吓得宋郁立刻抱紧了体育生的腰：“你慢一点、慢一点……”
陆醒稍微慢下来，又缠着宋郁问了好几遍，宋郁被吵得终于妥协了：“我要去西城的那个庙。”
陆醒立刻明白了，心里酸得不行：“给周宴铭求平安符？”
“嗯。”宋郁拽了下他的衣服，“放我下来吧。”
心里还在吃着闷醋，但陆醒舍不得放人走：“我认识路。”
看样子是要跟他一起了。宋郁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便安静坐在后面。
陆醒大概骑了半小时，到达一个停车场。之后的路比较陡，摩托车不好骑上去。两人在山下小店里买了些吃的和水，就打算去庙里。
这个季节并不是寺庙的旺季，人并不多，排了一会儿就到宋郁了。
陆醒穿着黑色冲锋衣，高大冷峻，跟周围上香拜佛的场景格格不入。他冷着俊脸，心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竟然会陪宋郁来为另一个男人求平安符。
可看到少年那半张干净的侧脸后，他便知道，如果时间倒流，他还是会和宋郁待在一起。
宋郁求了一个平安符，刚要送去给里面的人开光，陆醒就突然来了句：“不给自己求一个？”
嗯……来都来了。
宋郁也给自己求了一个。这边平安符外表都一样，他借了支笔，在自己的上面写了名字，好和周宴铭的区分开。
他又问陆醒：“你也要求一个吗？”
陆醒语气淡淡：“我不信这些。”
宋郁没再说什么，等平安符开完光后，他接过来，却发现陆醒并不在原来的位置，他四处张望着，最后在专求桃花签那里看到了对方。
男生表情很认真：“这个灵不灵？”
宋郁：“……”
两人都求好后，按原路下山，山不高，爬到山顶也就半小时，可路却很陡。
宋郁走得很艰难。走了五分钟，他发现正前方竖了个危险的牌子。一群人原路返回。
陆醒让宋郁留在原地，自己过去问人什么情况。
“是泥石流，说是明天早上才能处理完。”
宋郁打开手机，发现根本没信号，他又抬头看了眼天空，已经渐渐暗下来。
没办法，两人顺着原路找到一家小旅馆，但房间已经满了。
大堂里被困住了不少人，旅馆老板心善，拿来了塑料凳子、毯子和取暖器。
陆醒挑了个安静的角落，让宋郁待在里面，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将人挡住，又给宋郁将矿泉水烫温。
宋郁被毯子裹得结结实实，围在取暖器旁边，他的面颊微微发烫，像是个被烤得暖融融的棉花糖。
周围有些喧闹，宋郁累了一天，缩在角落里闭眼假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陆醒突然开口：“睡了吗？”
宋郁反应有点慢，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方又继续道：“谢之衍和周宴铭都亲过你吧。”
宋郁肩膀小幅度颤了下。
他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干脆直接装睡。
“周宴铭是不是亲过好多次了？”
“也对，你都帮他求平安符了，他在你心里肯定很重要。”
“上次大冒险，我就坐在你们旁边。”
宋郁一愣，下意识察觉到他要说什么。
紧抿嘴唇，绷着脸。
睫毛却像是被装了什么开关似的，剧烈地发颤。
陆醒也不知道是故意想让对方听见，还是在说给不甘的自己：“为什么要选他？”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呼吸都是乱的。
紧盯着少年被激得泛粉的皮肤。
片刻，见宋郁没有理睬后，他的声音又低落下来。
“真好啊，能亲到你。”
“跟你接吻肯定舒服死了。”
宋郁尴尬得头皮发麻, 紧抿着唇。
裹在绒毯里的身体蜷缩在一起，慢慢往下低着头，想要将脸藏住。
结果就感觉睫毛被微凉的手指碰触。
宋郁吓得小声叫了下, 立刻哆嗦着别开了脸。
耳边传来低哑的笑。
“睫毛好长，胆子却这么小。”
宋郁怕陆醒继续做些什么, 干脆也不装睡了, 直接转过身，整张脸都用毯子挡住。
接着, 他感觉陆醒的声音远了些。
“放心, 我没那么畜生。”
不安地僵持了几分钟，对方确实什么也没做, 宋郁将悬着的心脏放下，靠在取暖器周围，迷迷糊糊睡着了。
周围一直有声音，他睡得不踏实，中途醒了好几次, 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往旁边歪。
陆醒适时将肩膀贴过去。
宋郁靠上来的那瞬间, 重量很轻, 呼吸也很浅, 香味却缠住鼻腔。
像是被什么小动物依赖一般，陆醒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心脏跳得厉害, 四肢酥麻。
他用余光撇了眼, 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有人歪着脑袋睡觉都能这么漂亮。
时间一点点过去。
宋郁是被周围的喧闹声吵醒的, 睁眼后天微微亮，大家都起身朝门外看。
“应该是路通了。”陆醒开口。他的嗓音里带着哑, 面容有些疲倦，看上去没怎么休息好。
宋郁将取暖器关掉，毯子叠好，还给店家后就跟着人群朝山下走。
昨天坍塌的地方已经铲通大部分，黄色标线的外面围着不少人，都是这群被困者的家属朋友。相见后，有的人情绪激动，互相抱着开始哭。
“不要挡着路啊，接到家里人的赶紧下山！”有救援人员举着喇叭喊。
人群渐渐疏散，原本被堵在最后面的宋郁终于有机会继续前进。他朝前走，却无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叙正站在路的右侧，他穿的很单薄，清晨的寒风将他的衬衫刮鼓。
他的助理站在旁边。
不是出差了么……不管怎么样，被困了一夜的宋郁此时见到宋郁，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舒展开眉眼，加快脚步前往宋叙的方向。
然而离近了，他才察觉出不对劲。
宋叙朝这边看过来时，眼睛是没有焦距的。
宋郁心里咯噔一下，问009：【宋叙的眼睛是这时候坏的吗？】
009：【宿主，关于这点资料里没有。】
宋郁抿唇，将书包里其中一个护身符交给身旁的陆醒：“这个给周宴铭，谢谢了。”
陆醒接过，站在原地，看着宋郁朝男人的方向走去。
“哥。”
少年的声音很小，宋叙却一下子就捉捕到。然而四周杂乱，他根本无法判断出声音来源。
下一秒。
他的掌心被温暖柔软的手握住。
熟悉的味道围在周围，宋叙的声音沙哑紊乱：“小郁。”
宋郁才发现男人的手很凉，也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待了多久，低头，那双向来矜贵修长的手上沾上了泥土，指尖有细小的血痕，像是被树枝乱石之类刮伤的。
仔细看，衬衫袖口也脏了。
宋郁从没见到宋叙这个模样。
男人即使在家，也都保持着优雅整洁的状态。
宋郁突然有点难过。
“哥，我没事。”他主动道。
而宋叙在助理那里确认宋郁没受伤后，不动声色将手抽出，又让人将宋郁送回车上，自己在另辆车上换了衣服洗了手才跟宋郁坐到同一辆车上。
当天晚上，宋叙就病倒了。
宋郁才知道宋叙前段时间并不是出差，而是眼睛突然看不见了。具体原因医生也不清楚。
突然失明，加上在冷风里吹了一夜，宋叙直接烧到了39度。
宋郁吓坏了，立刻让宋叙的助理叫了医生。
医生很快就赶到了别墅。
对方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头发扎在脑后，看起来很眼熟。被男人提醒后，宋郁才想起来，上次在度假村见过，只是这次戴了黑框眼镜，看起来沉稳安静许多。男人叫李洲，是宋叙的多年好友，他带着医药箱跟着宋郁来到二楼，让宋郁在外面等。
“你哥最怕让人见到他这副模样。”李洲冲他眨眨眼，“放心，相信我的医术。”
宋郁不安点了头，乖乖坐在客厅里等着。
宋叙的房间没开灯，虽然对方看不见，但李洲还是将灯光调成了不刺眼的暖色调。
“你弟弟要担心死你了。”他打开医药箱，摸了下宋叙的额头，调侃道，“还行，烧不死。”
宋叙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他最近削瘦不少，真丝睡衣显得空荡，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让他冷峻的面庞多了几分脆弱。
他转向门口看了眼。
李洲立刻明白了：“你弟弟在楼下呢。”
宋叙面容松懈下来。
就是普通发烧，李洲给他打了点滴，又开了药：“今晚应该就能退了。”
宋叙躺在床上，闭着眼，嘴唇干燥，看起来病恹恹的。
发烧只是小病，可宋叙的眼疾却很棘手。李洲这段时间也帮着对方寻了不少名医，但原因很难查清，也没有案例。
“我帮你找了国外一个私人医生，在眼科方面很权威，你病好了就尽快出国吧，别拖着拖着真瞎了。”
宋叙沉默着。
李洲认识宋叙多年，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他一清二楚：“我说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大大方方去追，反正你早自立门户了，又不是亲兄弟，要是不喜欢，就让别人去追，又舍不得。现在搞这副鬼样子给谁看？”
说完后，李洲懒得理人，直接扔下药出去了。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宋叙烧得有些糊涂。他慢慢起身，视线移到了衣柜那里。
——衣柜最下方，放着宋郁所有的浅蓝色衣服。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对于宋郁的占有欲就越来越强，几乎快到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步。
或许，失明就是对他放纵自己的惩罚。
宋郁刚让阿姨准备了清淡的饮食，见李洲下楼，立刻围过去：“医生，我哥怎么样了？”
少年耷着眉眼紧张的模样像只小狗，李洲看了眼，突然找到了宋叙占有欲这么强的原因，他摇头：“没救了。”
宋郁愣了两秒，面色发白，眼睛染上了湿意。
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李洲看到后立刻柔声哄道：“我开玩笑的，就是普通发烧，看着你哥，让他好好挂水吃药，退烧就没事了。”
宋郁这才安心。
等人走后，宋郁将吃的端到房间里，宋叙已经醒了。
因为眼睛看不见，宋郁一勺一勺将粥喂给男人。他和助理轮流看护着，一夜过去，烧终于退了。
宋郁怕他复烧，将药用热水冲好，然而宋叙喝了一口就皱眉躺了回去。
宋郁举着勺子：“……哥？”
宋叙转了个身，一副拒绝喝药的样子。
宋郁：“……”
谁能想到那么看起来那么严厉高大的男人，会孩子气一般因为药苦而不愿意吃。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丢人，宋叙突然起身，从宋郁手里接过碗，一口气咽完了。
宋郁看着宋叙紧皱的眉头，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两颗奶糖，剥开后塞到了男人嘴里。
这天之后，宋郁恢复了人身自由。
但他没再去学校。
宋叙失明后对他格外依赖，除了他，几乎不让别人近身。但宋郁也没照顾对方多少，男人并没有自暴自弃躲在房间里，而是很快适应了黑暗
大多数时候，宋郁只是在旁边陪着宋叙，制造出一点动静，让别墅不再安静得可怕。
终于，在一个初雪的冬夜，最后一个任务来了。
宋叙那天知道宋郁要期末考试，直接让司机送人回学校了。只是临走前嘱咐宋郁小心安全。
宋郁点点头。
这段时间，周宴铭和陆醒发来的消息就没间断过，谢之衍那边倒是了无音讯。
也许是被宋叙警告过后想通了。
无论怎么样，这是个挽回剧情的好机会。
宋郁一条消息也没回复。这次回学校，他也只是将宿舍里偷拍的那些照片放到球队更衣室里，做完这个任务就离开学校，不打算让任何人见到。
宋郁在学校附近订好了酒店，等009确定宿舍和球队都没人后，他才围上围巾出门。
最近考试周，大家都在教室或者图书馆，连路上都没多少人。
球场里也没人。
宋郁知道更衣室的密码，开门后，里面漆黑一片。
怕引起注意他没敢开灯，等稍微适应了黑暗后，才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来到衣柜前。
从口袋里拿出照片，宋郁将它们放在公共衣柜里，又打乱。
009：【“不小心将偷拍的照片丢在球队更衣室”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积分1200。】
这也算是在干坏事。
宋郁面颊不受控制地发烫，他正扯开围巾，门口那里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宋郁呼吸一顿，回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他正对面。
柔和的月光洒在男生脸上，宋郁看清后，喏道：“周宴铭……是你——唔！”
熟悉的气息侵袭过来，周宴铭一言不发，直接将少年抱到衣柜里，又单手捞住少年的后颈。
没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发狠地吻过去。
宋郁坐在衣柜里，身体下意识往后倾倒，可后颈却被死死扣住，只能颤抖地弓起了背。
亲得太凶了……宋郁被激得睁不开眼，不停地掉眼泪，忍不住发出呜呜的低泣。
他努力侧过脸：“周宴铭……”
终于被放开。
不知道为什么，宋郁觉得此时的周宴铭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觉得危险，讨好一般跟对方撒娇：“舌头好酸……”
刚说完，他就感觉对面人呼吸更重了些。
月光下，周宴铭的眼睛黑得吓人。
宋郁害怕地想要躲开，下一刻，脸颊上的腮肉就被强势地掐住。
对面人的气息很乱很热，全都喷在了宋郁的脸上。
“乖。”
“嘴巴再张开点。”
周宴铭吃口水吃得很厉害。
宋郁仰着脸, 表情有些痛苦，他挣扎不开，整张脸都被眼泪打湿, 下巴上湿漉漉的一片，唇瓣被磨成了深红色。
大概是亲到了很深的地方, 他受不了一般发出颤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被放开的时候宋郁整个人都已经懵掉了, 表情变得失神迟钝，嘴巴都忘了合拢, 露出一小块被亲得艳红的舌头。
周宴铭很想继续, 但看到少年已经被磨到快要破皮的唇瓣后硬生生忍住。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将那张被亲得湿红糟糕的脸一点点擦干净。
“变成小花猫了。”他忍不住道。
宋郁：“……！”
就是故意想气他的吧！
他别扭地将脸偏到一旁：“别碰我……”
本来凶巴巴的话, 因为嗓音软得不像话，也变得跟撒娇似的。连续多日联系不上少年的燥郁与不安渐渐被安抚下来，周宴铭将人从衣柜抱下来。
隔着衣服，触碰到温热软绵的大腿，周宴铭的手指微微发僵, 却又下意识加重了力道。
被突然抱下来，宋郁吓了一跳, 生怕对方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些照片, 立刻伸手关上了衣柜的门。
他力道不大, 但对于此时安静的更衣室，声音却格外醒目。
眼看着周宴铭抬眼朝衣柜看了眼, 宋郁慌乱拽住他的衣服, 想着要怎么转移男生的注意力。
要、要说些什么呢。
宋郁思考时下意识咬唇, 结果却因为嘴巴被亲得太痛而“唔”了声。
周宴铭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郁像是想到了什么, 舔了舔嘴角，那里很快就变得水润饱满。他晃了晃胳膊, 拽住周宴铭衣服的手指也因为用力变得发白。
像是抱怨，又像是可怜巴巴哀求。
“你怎么突然亲我啊……嘴巴好酸。”
“里面也破了。”
周宴铭眼皮跳了个不停。
少年并不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被晾了多天又刚接完吻的体育生杀伤力有多大。男生脑子一片混乱，按着乱跳的心脏，心不在焉说了句“回去我帮你看看”后，就牵着宋郁的手出了更衣室。
外面下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雪，一出来就有冷风袭来。
周宴铭帮宋郁盖上羽绒服的帽子，又系好围巾，将少年裹得只剩下半张小脸。随后将对方的手包住，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周宴铭体温很高，热量从手心不断传来，宋郁一路上都没觉得冷。
这种情况回酒店是不太可能了，他干脆放弃挣扎，跟周宴铭回了寝室。
很多天没回寝室，宋郁的床单被子都落了灰，他不急着收拾，而是问周宴铭：“你们考完试了吗？”
“嗯，今天下午刚考完最后一门。”周宴铭提着椅子坐到了宋郁旁边，盯着那张脸，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那明天球队有活动吧。”
“有。”
明天队员们应该能看到那些照片。为了让大家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拍的，宋郁特意在照片背面备注了时间和名字。
甚至还添了一些性骚扰的话。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宋郁缓了口气，却发现周宴铭直勾勾盯着自己。他想起刚才那个吻，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
周宴铭突然开口：“你上次答应我，无论怎么样都会回我消息的。可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了。”
“你不回我，我那段时间都快死了。”
男生的嗓音低哑，垂眼的神态落寞，宋郁很愧疚：“抱歉……”
他抿了抿嘴唇，想要解释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光是简单的两个字，就足够哄好周宴铭了。眉间难得舒展开，男生开始解释其他事情：“看到你突然出现在面前，我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就想着亲你。”
宋郁想说这和亲有什么关系，被放鸽子这么久应该是揍吧。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面又来了一句：“嘴巴张一下。”
什、什么？
宋郁愣了愣，下一秒就感觉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宴铭身上大多数时间没什么味道，离得近才能问道一股很浅很暖的说不清但并不难闻的气味。
他以为周宴铭又要像刚才那样扯着他舌头用力亲，吓了立刻往后退。
周宴铭伸长胳膊，手按住他后脑勺，在后颈上捏了捏：“我不做什么，我看看你嘴巴里面破了没有。”
那也不张开。
宋郁没那么傻，万一凑过去之后周宴铭又咬他舌头怎么办？躲都躲不掉。
“没破……就是有点麻，现在已经好了。”
见宋郁不愿意，周宴铭没再强求：“你是回学校考试的吗？”
宋郁心虚“嗯”了声，心想自己应该等不到考试了。想到明天要被当面揭穿骚扰的事实，他沉默几秒，开口问道：“谢之衍明天来吗？”
听到这个名字，周宴铭明显不高兴了。虽然不情愿，他还是回答：“他好久没来学校了。”
009给的资料上说这段时间是谢之衍的低谷时期，全程都有陆醒陪在身边，两人也因为这些磨难变得更加亲密。
少年垂眼，明显是在想着其他男人，周宴铭立刻打乱他的思绪：“你还有好几门专业课要考吧，快点去洗澡。”
宋郁“嗯”了声，没再去想令人头疼得剧情线，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周宴铭已经将他的床铺收拾好了：“你的床单之前挂在阳台，我帮你收到我柜子里了，都是干净的，一会儿困了直接上去休息。”
“谢谢。”忽略刚才亲他的事情，周宴铭依旧是那个贴心队长。距离回收这个世界还剩下一点进度了，宋郁抬眼问：“陆醒有给你护身符吗？”
“你特意帮我求的那个吗？”周宴铭笑了笑，从座位上拿了书包，“我挂拉链上了，你帮我求的话，我这次考试肯定没问题！”
“……”
宋郁眨了眨眼，认真道：“考试的话还是要自己看——唔……”
